特调处,周飒挑眉,难以置信的时钟上的时间:“九点半,牧处还没来,这好像是牧处第一次迟到呢。”
江也凑到周飒面前,两人窃窃私语:“确实,方哥失踪之后牧处一直用案件来麻痹自己,有时候连家都不回,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们很闲?”清冷的声音响起,周飒与江也齐齐看向牧汀洲,牧汀洲身边的方时忆让两人愣在了原地。
半晌,周飒和江也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方……方哥……”
从解剖室出来的沈听肆与唐乔也是一脸诧异:“小忆……”
周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中的难以置信被欣喜取代:“方哥……你终于回来了。”
方时忆微微勾唇:“回来了。”
周飒一脸好奇的看着方时忆:“你这五年都去哪了?你知不知道牧处……”
周飒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唐乔拉走。
沈听肆的脸上也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走到方时忆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来就好。”
“十分钟后开会。”牧汀洲下达命令,众人这才去准备开会资料。
“你要参加会议吗?”牧汀洲看向方时忆。
“去看看吧。”话落两人并肩走向会议室,就像五年前一样。
会议室内,唐乔将李天权的尸检报告分发给每一个人。
“死者男,72岁,死者局部有多处烧伤,但却并不致命,胸口有三厘米深的伤口,伤及心脏,我还发现死者患有心脏病,单纯的心肌梗塞,生命体征稳定,并不会口吐白沫,可是我在死者嘴角发现白沫残留,所以说死者有一瞬间的心脏骤停,而死者胸口的伤口应该是死者心脏骤停后的补刀,还有……”
“陆生拿回来的褐色污渍是死者的鲜血,因为着火的原因加快了氧化。”
“先杀了人,然后放火隐藏自己的罪行。”牧汀洲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资料。
“不像是隐藏自己的罪行。”一直沉默的方时忆淡淡开口。
方时忆的话吸引了牧汀洲的目光:“怎么说?”
“倒像是逃跑的时候打翻了蜡烛引起了火灾。”方时忆将李天权尸体的照片放在桌上,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单手撑着脑袋,目光幽深。
“李天权突发心悸,心脏骤停,凶手趁着这个机会将匕首刺入李天权胸口,抽出匕首的瞬间,鲜血喷射而出,因为用力的原因匕首上的鲜血就会脱离匕首,飞溅在佛像身上,因为是第一次杀人的原因,凶手内心害怕想要逃离,却不想碰到了蜡烛,发生了火灾。”
“这一切只是猜想,事实如何还没有证据。”牧汀洲虽然赞同方时忆的分析,可他们需要的是证据,而不是凭空猜想。
方时忆了然的点了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悠悠开口:“凶手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杀了李天权?而是在李天权突发心悸之后?或许……”
“力量悬殊。”牧汀洲抢先一步开口。
方时忆闻言勾唇一笑:“而且凶手和李天权有很大的仇恨,让凶手非杀他不可,可以从他的人际关系查起,毕竟,李天权费尽心思都想见到凶手,所以凶手一定是熟人,或许是李天权不得不见的人。”
话落,方时忆柔和的目光看向牧汀洲,有了调查方向,牧汀洲开始安排任务:“飒飒,你和陆生去李天权哥哥家询问情况,再查一下和李天权人际交往,有没有人和他结仇。”
“小四,你和江也去寺庙周边看看有没有异常,或者有人知道些什么。”
“我继续去查文文的线索。”牧汀洲想到失踪的徐文文一脸忧愁。
“为什么要调查文文?”方时忆皱着眉,一脸不解的看着牧汀洲,等着牧汀洲的解释。
牧汀洲无奈叹息:“文文在前天失踪了。”
方时忆垂着眸表情空茫茫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会议室中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牧汀洲与方时忆。
半晌,方时忆略带愁容的看向牧汀洲:“五年前文文是怎么找到的?”
方时忆的问话让牧汀洲愣了愣,神色也是变得越发难看起来,看着方时忆的目光也是晦涩难辨:“文文被我父亲带走了。”
牧汀洲低沉的话语传入耳中,如同一个炸弹一样炸的方时忆措手不及,方时忆不确定的看着牧汀洲:“牧衍?他不是……”
方时忆欲言又止,牧汀洲也明白方时忆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他明明死在了一场救火行动中,尸体也找到了,可他却时隔多年回来了,而且……”
“而且精神也不正常,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就像是疯了一样,疯疯癫癫的跑开。”
牧汀洲想到牧衍疯癫的模样眉头紧皱,明明答案就在眼前却无法知道的颓废。
方时忆抬起手想要去安抚牧汀洲的情绪,可胸口传来的疼痛让方时忆不得不收回手,只是片刻,方时忆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
方时忆生怕牧汀洲发现,忍着痛开口:“回来后我还没有去找千伊姐,我先回家了。”
话落,方时忆仓皇离开,牧汀洲只能看着方时忆离开。
特调处门口,方时忆冲进一辆黑车,车内周行将一枚药片递给方时忆,方时忆吞下药片,身上的疼痛也随之消失。
方时忆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疼的额头。
周行看着这样的方时忆,冷嘲热讽:“去见情人连命都不要了,你怎么不疼死。”
方时忆双眼紧闭,嘴角微扬,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呵,我如果死了,怎么替你们办事?”
周行满眼复杂的看着方时忆,这些年他总以为方时忆变了,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方时忆还是以前那个方时忆,哪怕受尽折磨,可却还有他自己的骄傲。
“哼。”周行冷哼一声:“牧怀征没有死,大师让你去找他,看看他究竟是真疯还是装疯,如果有必要,你要让他成为真疯。”
周行冰冷的声音如同冷冽的寒风,没有一丝温度。
方时忆缓缓睁开双眼,饶有兴趣的盯着周行,玩味一笑:“牧怀征不是你们的人吗?或许他还是你的上级Pthahnil,谢辞为什么要对自己人动手?”
“你只需按照大师所说办事。”周行冷冰冰的开口。
方时忆无趣的撇了撇嘴,再一次闭上了双眼。
周行咬牙道:“你不能违抗大师的命令。”
方时忆不满的皱了皱眉:“我累了,先回去。”
方时忆无所谓的态度让周行愤怒又无奈,只能给方时忆做司机,送方时忆回别墅。
A市中学,牧汀洲站在教室中央打量着窗户和门口的距离,根据推算孙焕然和李宁都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可是文文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牧汀洲踱步到窗口,这里是五楼,想从窗口下去也不可能,就算有安全措施也会被人发现。
正当牧汀洲头疼之际,对面教室的吸引了牧汀洲的注意。
当时会不会有人看到什么?
牧汀洲凭着猜测再次来到监控室,监控画面也让他有所收获,文文对面的教室是五年级二班,正巧也有人在做值日。
而做值日的人是一个小男孩,叫程冶,家住在东区。
得到地址,牧汀洲马不停蹄向东区赶去,只不过大门紧闭,邻居说是去了国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打电话也打不通,线索再一次中断。
嘀嘀嘀——电话声响起,牧汀洲接起电话,对面传来沈听肆凝重的声音:“汀州,A市中学又有一个孩子失踪了。”
“我马上回来。”牧汀洲挂断电话向特调处而去。
特调处内,一对夫妇坐在椅子上,面露悲伤,沈听肆将一份文件交给牧汀洲:“这是失踪孩子的资料。”
“程冶?!”资料上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
“你认识?”
牧汀洲点了点头:“文文失踪那天程冶也在值日,他们的教室是相对的,或许发现了什么。”
“家属怎么说?”牧汀洲将目光看向擦拭泪水的程妈妈。
“他们打算出国,程冶是在机场失踪的,查了监控只是看到程冶自己离开了机场,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自己离开了?”牧汀洲怀疑的目光落在沈听肆身上,微微的皱眉。
沈听肆点了点头,牧汀洲只觉十分奇怪,饶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程爸程妈,然后走到他们面前:“我有些问题想问你们。”
程爸点了点头:“警官有什么想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程冶或许是我们一起失踪案的重要证人,我想知道程冶有没有给你们提起过什么?”牧汀洲一如既往的询问。
程爸程妈听到牧汀洲的问话明显心虚的躲开了牧汀洲的目光,程爸程妈摇了摇头:“没有。”
牧汀洲显然不相信程爸程妈的回答,再次确定:“真的吗?”
不得不提醒程爸程妈事情的严重性:“A市中学已经有两个孩子失踪了,如果这是一场谋杀,或许你早点给我们线索,我们也能早点救出孩子。”
牧汀洲的提醒让程妈慌了神,一把抓住牧汀洲的手腕,苦苦哀求:“救救我的孩子。”
“所以程冶知道些什么。”牧汀洲坚定的目光落在程妈身上。
程妈也知道事情瞒不住,心一狠将事情全盘托出:“前天晚上冶冶回来就抱着我哭,说是杀人了,我当时很害怕就问冶冶发生了什么。”
程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开口:“冶冶说他隔着窗户看到有人站在一个女孩身后,女孩就倒在了地上,然后冶冶就害怕的跑回了家。”
“既然你知道事情经过,为什么不报警?”牧汀洲听着前因后果,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我……我怕凶手报复。”程妈想起程冶说的还是一阵害怕。
“所以你得知徐文文失踪之后便打算出国。”沈听肆推了推眼眶,眼里的失望之色不加掩饰。
程妈没有反驳,程爸也是羞愧的低下了头。
“救救我家孩子吧。”程妈想到失踪的程冶,泪水再一次倾泻而下这一次直接向牧汀洲与沈听肆下跪!
沈听肆扶起程妈,牧汀洲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知不知道站在徐文文身后的人是谁?”
“知道,是孙老师。”程妈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回答。
牧汀洲先是一愣,随后不确定的看着程妈:“孙焕然,孙老师?”
“是。”
肯定的回答让牧汀洲内心百感交集,沈听肆也知道孙焕然是牧汀洲的老师,曾经多次帮助牧汀洲,曾经慈祥的老师竟然成为了凶手,换作是谁也难以接受。
牧汀洲没有过多失神,安排特调处的人去寻找孙焕然:“小胖,定位孙焕然的位置,飒飒带人将孙焕然带回来。”
“是。”
特调处众人一起行动,前去逮捕孙焕然。
当特调处众人找到孙焕然的时候,孙焕然站在江边,似是早有预料一样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看着包围他的人。
“文文和程冶在哪里?”牧汀洲站在孙焕然的对面满脸复杂的看着这位传道授业的老师。
“你来晚了!”孙焕然展开双手,笑的肆意嚣张,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孙焕然眼角有泪水划过。
牧汀洲似是明白了什么,冲到江边跳下江,如今已是寒冬,江水冰冷刺骨,让牧汀洲忍不住想要退缩,可他却不能退缩,只能在江中寻找。
不知过了多久,牧汀洲和沈听肆抱着徐文文和程冶浮出水面,水珠自牧汀洲脸颊流下,因为寒冷的原因牧汀洲与沈听肆嘴唇发白。
周飒探了探两人的鼻息,松了口气,好在徐文文和程冶还活着。
午夜过半,徐文文和程冶被送去了医院,孙焕然也被带回了特调处。
审讯室内,牧汀洲披着大衣坐在孙焕然对面,眼中满是不解:“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杀害两个无辜的孩子。”
“你不必问了,结案吧。”孙焕然颓废的坐在椅子上,什么都不解释,只是要求牧汀洲结案。
牧汀洲端起桌上的热茶,轻抿一口,悠悠开口:“没有原因不能结案,我想知道你的行凶目的是什么?”
孙焕然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双眼,看样子是不想和牧汀洲多言。
牧汀洲无奈叹息,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只能转身离开,独留下孙焕然一人。
沈听肆也从监控室出来,两人一人端着一杯热茶,坐在椅子上,热气朦胧了两人的面容,牧汀洲只能看到沈听肆若隐若现的面容:“孙焕然想杀了程冶可以理解,因为程冶撞破了他杀人,可是文文呢?他为什么要绑架文文?目的是什么?”
沈听肆将水杯放在桌上,擦了擦被水蒸气覆盖的镜框:“他什么也不说,我们也不知道。”
“对了……”牧汀洲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沈听肆:“李天权的事查的如何?”
“还在查。估计明天就会有结果。”
牧汀洲了然的点了点头,两人坐在大厅,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的雪花。
牧汀洲看着雪花,脑中闪过方时忆的身影:“也不知道小忆在做什么?”
沈听肆看着目光柔和的牧汀洲,嘴角微扬:“真高兴!”
“高兴什么?”牧汀洲将不解的目光移向沈听肆。
沈听肆推了推眼眶:“高兴你再一次有了人情味,高兴,方时忆回来了。”
牧汀洲眉心微动,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是啊,他回来了。”
沈听肆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牧汀洲:“所以小忆这五年都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来?”
沈听肆的问话让牧汀洲低下了头,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他啊,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理由,不愿意告诉你的事情,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告诉你。”
牧汀洲的语气中透露着几分无奈。
沈听肆拍了拍牧汀洲的肩膀:“去休息了,明天还有案件要查,你也休息一下。”
牧汀洲闻言点了点头,诺大的大厅只剩下牧汀洲一人喝着热茶,似是在思索什么事情。
翌日,牧汀洲早早来到了医院,徐文文也醒了过来,看到牧汀洲的那一刻一脸欣喜的跳下病床,飞奔到牧汀洲怀中:“牧爸。”
牧汀洲抱着徐文文,宠溺的揉了揉徐文文的脑袋:“看样子是痊愈了。”
徐文文依偎在牧汀洲怀中撒娇的摇晃着牧汀洲的胳膊。
方时忆站在门口看着温馨的一幕,不由得笑出了声。
笑声吸引了牧汀洲与徐文文的目光,牧汀洲看着方时忆眼中的笑意更甚,徐文文则是愣在了原地,半晌才忐忑开口:“小……小爸,你回来了。”
“文文,好久不见。”方时忆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眼中是无尽的柔软。
徐文文喜极而泣,脱离牧汀洲的怀抱,小跑到方时忆面前,如今的徐文文身高已经在方时忆腰间,徐文文抱着方时忆,眼中含泪:“小爸……我和牧爸等了你好久。”
方时忆愣了愣,随后揉了揉徐文文的发丝,没有说话。
牧汀洲看着方时忆与徐文文的身影,眼中的笑意难以掩盖,看着方时忆的眼神都快要滴出水来。
牧汀洲和方时忆陪了徐文文半个小时后便离开了医院,沈听肆传来消息查到了李天权的线索,而方时忆也跟着牧汀洲来到了特调处。
特调处内,牧汀洲与方时忆踏入会议室,会议室内所有人都已经到齐。
周飒将自己查到的资料投放在大屏幕之上:“我和陆生去了李天权哥哥家中,根据李天权嫂嫂的证词,曾经提到了沈珺,说是李天权逃跑之际精神有些恍惚,疯疯癫癫的说沈珺回来了,他要去见沈珺。”
“沈珺?”牧汀洲挑眉,他又一次听到了沈珺这个名字,五年前询问李天权沈珺这个人,李天权就表现的疯疯癫癫,所以想要查清案件就要从沈珺下手。
“他去见沈珺?沈珺不是死了吗?”牧汀洲问出心中的疑惑。
“我找到了沈珺所在地的警署,沈珺确实死了,只不过……”周飒顿了顿,随后神秘一笑:“只不过李天权嫂嫂说大火熄灭后并没有找到沈珺的尸体。”
“既然没有找到尸体,为什么会判定沈珺死了?”沈听肆眼眶之下是不加掩饰的疑惑。
周飒也将自己查到的信息全盘托出:“他们认为大火中沈珺不可能逃出去,只是认定沈珺死了。”
“认定沈珺死亡的人是谁?”方时忆清冷的声音响起。
周飒翻看手中的资料,半晌才缓缓开口:“是一个叫卢云亭的警官。”
“大火之中哪怕被烧成灰烬也会留下线索,不可能尸体消失的无影无踪,或许……”方时忆顿了顿,清冷的目光看向牧汀洲:“或许……沈珺没有死。”
“如果沈珺没有死,卢云亭一定知道些什么。”牧汀洲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资料。
周飒似是想到了什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沈珺在与李天权订婚之前查出怀有身孕,而这也是李天权与沈珺退婚的原因。”
“怀孕,大火,或许找到沈珺会有答案。”牧汀洲指了指沈珺的资料。
半晌,牧汀洲开口:“飒飒,你接着查沈珺,如果沈珺没有死,一定会有线索。”
“小四,孙焕然这边就交给你了,我打算去找卢云亭了解情况。”
沈听肆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会议结束,牧汀洲站在窗口,方时忆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单手撑着脑袋,看着牧汀洲的背影。
“牧叔在哪个医院?”
牧汀洲闻言诧异的看向方时忆,只听方时忆解释道:“毕竟我是学心理学的,或许我可以帮到牧叔早日恢复神志。”
“在养疗院。”
方时忆点了点头,办公室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许久,方时忆的手机传来讯息,方时忆淡漠的看了手机上的信息,随后关闭手机,站起了身。
“我还有事,先走了。”
牧汀洲闻言走到方时忆面前吻了吻方时忆的额头,叮嘱道:“腿上还有伤,记得穿暖和,免得腿疼,这几天我不在A市,你要照顾好自己。”
方时忆听着牧汀洲的叮嘱,抬起头在牧汀洲嘴角落下一吻:“啰哩啰嗦,知道了,等你回来。”
牧汀洲揉了揉方时忆的脑袋,指尖缠绕着白色的发丝,白色的发丝映入眼帘,牧汀洲眉头紧皱:“你怎么有白头发了?”
方时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牧汀洲的触摸:“有就有呗,我先走了。”
话落,方时忆仓皇离开,牧汀洲不解的挠了挠头,便也没在纠结刚才的事。
方时忆坐在车上,透过镜子隐约能看到长出来的白发,无奈叹息:“又要染头发了。”
话落,方时忆开车离开来到了牧汀洲所说的疗养院,找到了牧衍所在的病房。
病房内,牧衍静静的看着窗外,眼神木讷,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眼睛。
“牧衍,有人来看你了。”护工拍了拍牧衍的胳膊,牧衍这才木讷的转过身,顺着护工的目光看向方时忆。
“他……他是谁啊?”牧衍抓着护工的衣袖,眼中是小孩子该有的恐慌。
不等护工开口,方时忆大步来到牧衍身边,轻声开口:“我叫方时忆,方熙的儿子。”
方时忆清楚的观察到牧衍听到“方熙”二字时眼中的异样。
“叔叔认识方熙吗?”方时忆目光深邃的看着牧衍。
“走开,我不认识你。”牧衍推搡着方时忆,方时忆也不恼怒,嘴角依旧挂着淡漠的笑容,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护工安抚着牧衍:“他是你儿子的朋友,来看你。”
牧衍依旧不依不饶的推搡着护工。
半晌,方时忆坐在牧衍身边,握着牧衍的胳膊,嘴角洋溢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牧叔叔,想听故事吗?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牧衍听到“故事”二字,眼前一亮,拍手道:“好啊好啊。”
方时忆微微勾唇,示意护工离开,护工见此识趣的走开。
病房中只剩下方时忆与牧衍二人。
方时忆握着牧衍的手轻轻开口:“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天使,他们是九大堕天使,我要讲的是叛逆天使Pthahnil,Pthahnil本是正义使者,却因为想要抓住天使堕入黑暗的证据不得不潜伏在天使之中,只是没想到有一天正义裁决堕天使后,Pthahnil消失了,他成为了一个普通人,生儿育女,可是没想到有一天Pthahnil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再一次葬身火海,幸亏他最后回来了,还回到了他的儿子身边。”
“你说他为什么会消失呢?”方时忆魅惑的声音传入牧衍耳中,牧衍木讷的看向方时忆。
方时忆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
牧衍看着方时忆的动作似是着魔一般缓缓闭上了双眼,方时忆握着牧衍的手,指腹有规律的击打:“云海警校,你接到了任务,潜入白天使组织,你的搭档是方熙。”
“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牧衍的语气变得坚定,眉头紧皱,充满了坚毅。
方时忆看着牧衍的变化,嘴角微扬,继续手中的动作:“你成为了第二任叛逆天使Pthahnil,你见到了白天使组织的首领谢辞……”
“谢辞……”牧衍轻声喃喃,下一秒,牧衍似是受到了什么打击,猛地睁开双眼,眼中满是愤怒,牧衍一把掐住方时忆的脖颈,恶狠狠的开口:“谢辞,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为什么?”
“牧……牧衍……”方时忆只觉呼吸困难,双手握着牧衍的手,试图获得一瞬间的解脱,可是牧衍的双手越来越紧。
方时忆一双美眸看着牧衍,冷声道:“看着我。”
牧衍乖乖照做,方时忆用指腹拍打着牧衍的手背,语气柔和:“不怕,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发生。”
随着声音的落下,方时忆只觉脖颈处得到了解脱,只见牧衍木讷的坐回原来的位置。
方时忆坐起身,打了个响指,牧衍的再一次恢复神志。
“谢辞做了什么?你会有这般的反应。”方时忆满眼复杂的盯着牧衍,最终无奈叹息,选择了离开病房。
牧汀洲找到了卢云亭的地址,敲响房门,开门的是一位70岁的老者,卢云亭眯着眼看着牧汀洲:“你是谁?”
“特调处牧汀洲,有一件时隔四十五年的案件需要你配合。”牧汀洲拿出警官证,卢云亭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让出一条路:“进来吧。”
牧汀洲踏入院落,只见院落干干净净,好像只有卢云亭一个人生活的迹象。
卢云亭带着牧汀洲来到屋内,为牧汀洲倒了杯热茶:“喝茶。”
牧汀洲有礼貌的点了点头,这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四十五年前曾发生过一场大火,有一个女子葬身在火海之中,名叫沈珺,你可有印象?”
卢云亭思索良久,似是想到了什么拍了拍桌子:“我想起来了,我确实办过这么一件案子。”
“听说在大火中并没有见到沈珺的尸体,你是如何判定沈珺已经死了的?”牧汀洲问出心中的疑惑。
卢云亭示意牧汀洲喝茶,牧汀洲见此轻抿了一口茶水:“有可能被烧成灰烬了。”
“你身为警员,自然知道哪怕烧成灰烬也会留下线索,可是大火之后连一点沈珺的遗留都没有。”牧汀洲皱着眉反驳,显然不相信卢云亭的话。
卢云亭再次辩解:“都隔了这么久了,说不定有遗留,只不过是我忘了。”
“我查过档案,根本没有任何遗留,沈珺没有死是吗?”牧汀洲步步紧逼。
卢云亭因为牧汀洲的问话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冷着声警告牧汀洲:“警官,我劝你往事不可追忆。”
“沈珺在哪?”牧汀洲站起身,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毫无征兆的晕倒在地。
卢云亭放下手中的茶杯,得意一笑:“特调处,也不过如此。”
话落,卢云亭拖着昏迷不醒的牧汀洲向屋内走去。
等牧汀洲再次苏醒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绑在凳子上,对面坐着卢云亭,只见卢云亭手中拿着匕首。
“警官,我说过往事不可追忆。”卢云亭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眼中的嗜血之色不加掩饰。
牧汀洲淡定的坐在凳子上,绑在后面的双手寻求解脱之法:“沈珺果然没死?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沈珺?”
“警官,你不用套我的话,我们都是做警官的,自然知道死于话多这个道理。”卢云亭明显不上牧汀洲的当。
拿起匕首就要刺向牧汀洲,牧汀洲无奈只能大喊:“李天权死了。”
卢云亭的动作一滞,难以置信的询问:“李天权死了?”
“是。有人说他死之前去见了沈珺。”
“不可能。”卢云亭摇了摇头:“不可能,沈珺永远都不会见李天权的,永远都不会。”
“为什么不会?”牧汀洲趁机询问,换来的是卢云亭的拳头:“你的话很多。”
牧汀洲抬起头,嘴角传来的疼痛让牧汀洲皱了皱眉,卢云亭轻蔑的看着牧汀洲:“等我杀了你,我会去寻找我的答案。”
话落,卢云亭提着匕首向牧汀洲刺去,就在匕首刺入牧汀洲胸口之际,牧汀洲挣脱了束缚,一拳打在了卢云亭脸上。
卢云亭毕竟已经七十岁了,根本不是牧汀洲的对手,只能被牧汀洲扣上手铐,牧汀洲得意一笑:“我们回特调处好好聊聊。”
牧汀洲带着卢云亭回到了特调处,迎面就碰到了从审讯室出来的沈听肆:“孙焕然说了吗?”
沈听肆无奈的摇了摇头:“就是不说话。”
“这是打算装聋作哑?”牧汀洲摩擦着下颚,一脸忧愁。
“要不让小忆过来试试?”沈听肆提出建议,牧汀洲赞同的点了点头:“我去联系他。卢云亭就交给你了。”
话落,牧汀洲回到了办公室,联系方时忆。
审讯室内,牧汀洲与方时忆并肩而坐。
“我们聊聊!”牧汀洲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看着卢云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