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火樱桃—— by木三观
木三观  发于:2024年0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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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施弥明挂掉电话,李鹊好笑道:“你刚刚装好人,还真装得像那么一回事,把王姨哄得真以为你是什么大圣父了!”
施弥明却朝李鹊一笑,冰消雪融,仿佛刚刚的冷酷是不存在的:“我算什么?还得是你顾全大局,愿意为了衬托我而扮坏人。如果不是这样,也不能有这么好的效果。我都不知该怎么多谢你才好。”
李鹊心想:我可不是扮坏人,我本来就是恶毒反派,刚刚顶多算本色演出。
李鹊挑眉:“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王姨这边得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施弥明沉吟道,“接下来我们第一要应对的是林德那边打算爆料我们蜜月分房睡的事情。”
李鹊好笑道:“那你打算怎么解决?”
“我们分房睡的事情恐怕很难推翻。”施弥明沉吟道。
“我倒是有办法可以解决这个事情。”李鹊淡淡道。
施弥明笑着看李鹊:“不知夫人有何高见?”
“我们,”李鹊笑着凑近施弥明,“去开房吧。”

第44章 揭盅
关于施弥明同款香水的争议渐渐随风而逝,然而,就在大众逐渐将这一事件淡忘之际,一场新的热门话题风暴如火山喷发般席卷而来——#施李假恩爱#。
有知情人士称爆出施弥明和李鹊巴黎蜜月的时候订了两家套房,从不同房,貌合神离,却日日在社交平台上晒恩爱,显然是炒作。
在这个话题下,纷纷有“知情人士”出来发言,比如有自称酒店员工的人爆料:“施弥明和李鹊在筹备婚礼的时候,简直就是陌生人一样,整个过程都是冷漠的沉默,根本不是那种网上热传的恩爱情侣。”
“他们的婚礼几乎是一场商业发布会,每一个环节都被严密掌控,连他们的誓言都是提前写好的。这场婚礼对外宣传的甜蜜和感人,实际上都是出自一张张剧本。”
自称酒店员工的爆料者为了佐证自己的话,还附上婚礼流程截图。
然后陆续有人透露:“其实,这场假恩爱背后牵涉到一系列商业交易。他们在社交平台上的每张照片的曝光都对应着一份赞助或合作,从一开始就是。他们是相亲结婚,从来没有恋爱过。”
在爆料事件曝光后,网络上掀起了一场关于施弥明和李鹊的热烈讨论。
不少网友看到婚礼台本、流程截图以及酒店订房信息后,确实被说服了。
“嗑了两年的真人CP居然塌房了,心情炸裂。”
“我是好感路人,我也崩溃死了,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一直觉得这对夫夫很假,现在看来我直觉没错啊。”
“谁能想到嗑真夫夫都能塌房,无语子。”
“以为他们的‘偶像剧’,没想到是‘真人秀’,麻了。”
“这一对天天上热搜,烦得要死,现在塌了,普天同庆!”
“喜大普奔,早就烦他们很久了。”
“傻眼了吧,真情实感的嗑CP是会有报应的。”
“这两货明显就是商业炒作,不要叫施李夫夫了,叫势利夫夫吧。”
“我倒觉得这是个让人解脱的好消息,省得再看到这对令人生厌的CP。”
不过,也有网友对爆料持怀疑态度:
“台本流程和订房信息我可以印三百份,这爆料很假啊。”
“最近俩人的黑热搜怎么那么多,动了谁的蛋糕?”
“不管是不是演的,反正过日子的就又不是我,我嗑得开心就好,CP粉的事情你少管!”
“酒店员工怎么就知道人家是假恩爱了?你蹲在人家床底啊?”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酒店员工这样晒截图很过分吗?这不是侵犯隐私吗?”
“真的,要是酒店员工都这么晒客户隐私,那还得了?”
“我怀疑这根本不是酒店员工,可能是什么黑子故意搞的,P个图出来想搞事。”
“那么高级的酒店,隐私肯定不是那么容易被泄露的,这截图估计是个假的。”
“感觉是有人不爽他们了,所以才搞这些爆料。不过话说回来,豪门恩爱这东西,真假也不好说,吃瓜就完事了。”
“有些人就是闲得蛋疼,天天盯着人家婚姻过不去,闲着的话去村口把大粪给挑了。”
而此刻,施弥明和李鹊已经离开港岛,正在国外海岛的一家酒店里。
在套房里,施弥明和李鹊坐在一起,手机屏幕上满是一条条的评论,形成了一幅无声却又嘈杂的画面。
虽说施弥明和李鹊本来预估到林德的黑水军要出动了,但没想到情报还是有些信息差,原本只知道他们要爆料蜜月两间房的事情,没想到把婚礼的事情也拿出来鞭尸了一次。
施弥明看着这些报道,带着几分无奈的笑容,扭头对李鹊说:“这也是假料,我们筹备婚礼的时候哪有不说话?”
李鹊眉头微皱,似乎在回忆当初,然后说:“那个时候我们确实不熟,话不多。”
“可我明明还问你矿泉水的事情了。”施弥明略带调侃地回应,这个问题对他而言仿佛成为了一个记忆的标志,也是他开始真正了解李鹊的起点。他内心感慨地暗自惊叹:“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作的人。”
李鹊把头轻轻搁在施弥明的肩膀上,微笑着说:“蜜月套房的事情我已经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但是婚礼的事情你打算怎么澄清呢?”
“没必要一项项都对着拆解,又不是真正的庭审。”施弥明显然成竹在胸,“只要蜜月的事情能澄清得了,那婚礼的事情,随便解释几句,也就过去了。”
李鹊闻言,颇觉有理,抬眸道:“那我们现在就发澄清?”
施弥明站在酒店的落地玻璃窗前,笑着说:“发吧。”
很快,社交媒体上就出现了澄清热搜,但那个热搜的标题并非#施弥明李鹊澄清#或#施李澄清#等醒目标题,而是一个看起来与话题无关的——#李鹊衣帽间#。
热搜话题里,正是李鹊的社交主页更新了照片墙——一张张照片显示了酒店套房的挂着许多高级成衣和精致的配饰,每一件都如艺术品般陈列得井然有序。比起酒店套房,这儿更像是一个时尚精品店,更有为数不少的工作人员认真地在整理和熨烫这些精美的服饰。
李鹊在照片上配文字:【我旅游习惯开两个套房,一个做房间,一个做衣帽间。】
这一则推文就算没有之前的新闻打底,也能上一次热搜,迅速引来不少网友议论:
“所以这就是澄清啦?蜜月开两间房是因为有一间用来放衣服?”
“说什么开两间房是貌合神离,真是笑死人。”
“李鹊也太奢侈了,专门开一个套房放衣服?”
“李鹊这是在玩真人版奇迹暖暖吗?”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看他炫富真的看烦了,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看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的澄清吧!又是公关作秀!”
“你们别乱说,看清楚了,人家在外国,这不是临时作秀能搞定的。黑热搜登顶才三十分钟,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把这么多衣服都从港岛运去国外?””
“他们这么有钱,什么事情办不到?”
“黑热搜不过三十分钟,就能把衣服运出国还全部摆好跟专柜一样?他们请的不是搬运工,是闪电侠吧?”
“李鹊这不是澄清,这是直接在炫富啊。”
“看得我仇富了。”
“这不是炫富,就是人家生活方式。要是我这么有钱,我何止开两间套房,我直接包一整层!”
原来,得知林德会在这几天发黑热搜,李鹊和施弥明假装无知无觉,却订了飞机去海外豪华酒店,安排了这一场“衣帽间”大戏,为的就是打一个时间差。
黑热搜一发,他们就能“恰好”在旅游,“恰好”在酒店,“恰好”证明自己次次旅游都是订两间房,也算是一次成功的澄清。
看着热搜的纷杂变乱,施弥明笑着问李鹊道:“你这个开一间房是为了放衣服,怎么就比我的主意高明了?”
“你的主意是什么?”李鹊好像已经忘记了。
施弥明只好提醒他:“我一开始就提议,解释多开一间房是为了方便工作。”
“喔,你说那个啊!”李鹊听了,连连摇头,“你可是炒作大师啊,怎么连这个都想不明白?你说多开一间房是为了工作,固然合理,可是就是太合理了,没办法引起大众讨论的欲望。而我这个开房放衣服,你看……大家已经吵得不可开交,完全忘记了之前还在聊咱们貌合神离的事情了。”
施弥明闻言挑眉,刷新了一下页面,果然发现大家讨论的焦点早从蜜月开两间套房转移了:
“李鹊的‘衣帽间’是不是也有专门的设计师?不然怎么陈列得那么好看?”
“我们普通人怎么可能想到每次旅游都要携带整个‘衣帽间’?”
“不理解带那么多衣服是要干嘛?”
“要是我这么有钱,可能带的就是‘手办间’。”
“感觉我们都活在不同的星球上,每次都被李鹊的生活方式刷新三观。”
“我们这种普通人连行李箱都装不下,李鹊就跟着一整间房间走,有钱人果然可以为所欲为。”
“我之前还纳闷李鹊怎么每次都这么有型,原来是每次旅行都得有个‘衣帽间’助阵。”
“我更关心每次住酒店要如何将整个衣帽间搬过去?”
“楼上忽视了一个重点,他们不但带了衣帽间,还带了一堆人去整理和熨烫衣服……”
在网络上,原本沸沸扬扬的黑热搜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对他们“衣帽间”生活的好奇和讨论。
眼看着危机成功化解,李鹊放下手机,得意地问施弥明:“我是不是很聪明?”
“自然。”施弥明朝李鹊微微一笑,然后又看向窗外,“只是也太劳师动众了。”
李鹊努努嘴,说:“这公关费你也省不了,别计较啦,孤寒鬼。”
施弥明朝李鹊笑笑:“你知我孤寒就是了。”
“是啊,你真很孤寒。”李鹊仰躺在酒店床上,侧目看施弥明,“金钱上就罢了,连情感上也是。”
听得这话,施弥明眼神微动,转眸看着李鹊。
但见李鹊平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黑发落满侧脸,显得肤色雪白,嘴角勾着骄傲的笑容:“你不敢接受我的表白,是不是怕吃亏啊?”
“是的。”施弥明答得很干脆。
干脆得让李鹊意外。
李鹊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发梢风一样迅疾地划过耳际:“你这种做投资的人,胆儿应该很肥吧?怎么能这么瞻前顾后呢?”
施弥明幽幽道:“我们这些搞投资,能翻云覆雨,可绝不是靠一腔孤勇,相比,我们每次决策考虑的因素都比一般投资者要多得多得多……”
李鹊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狐疑看着施弥明,像是想搞清他到底想说什么。
施弥明站起来,面朝落地玻璃:“我的意思是,我这样的穷鬼,不像你们有钱人输得起,孤寒吝啬是刻在我的骨子里的。”
李鹊怔怔看着施弥明。
落地玻璃窗映着海岛迷幻的风景,衬得窗前的施弥明像一座海滨拔地而起的山峰,既高大又孤寂。
施弥明轻声说:“我是那种揭盅了才舍得下注的人。”
李鹊默默地注视着施弥明背影,第一次听到他用如此低落的语气说话。
在李鹊的心中,施弥明一直是那位总是胸有成竹、深思熟虑的大人物。然而,此刻,他的声音似乎沉浸在一种陌生的忧郁之中,被窗外的夜光轻轻笼罩,形成一种深邃的宁静。
李鹊不禁怀疑,或许这个人,不只是他所看到的那个理智冷静的施弥明,还有另一面,一面隐藏在黑夜深处的、不容触碰的柔软。
施弥明的话语在他耳边回响:“我是那种揭盅了才舍得下注的人。”这句话仿佛揭开了施弥明内心的一层面纱,让李鹊感受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脆弱和真实。
李鹊从床上站起来,赤脚踩着柔软的地毯,轻得仿佛猫儿的脚步无声,悄然来到施弥明身后。
他伸出双臂,轻轻地绕过施弥明的腰,如同微风拂过,带有一丝温柔的触感。
施弥明感受到了李鹊的举动,转过头,他们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像是春风碰到冰湖,或是蝴蝶碰见了花蕊。
“真那么怕?”他笑着抬头,“那我先揭盅吧,胆小孤寒鬼。”

第45章 孤寒霸总
“你不是说我每次只讲‘你喜欢我’,而不讲‘我喜欢你’吗?”李鹊侧着头说,“虽然我到现在还是不太清楚你在纠结这个干什么,但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
李鹊闪烁着亮光的眼睛凝视施弥明的脸颊:“我喜欢你,施弥明。”
施弥明看着李鹊亮晶晶的眼睛,如童话里的龙看见金灿灿的宝藏,很难忍住不去伸出贪婪的利爪。
可施弥明又偏偏是一个讲理智的人。
他以最大的意志力不叫自己失态,只让自己的掌心轻轻揉搭在李鹊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上,然后慢慢把这双可爱的手松开。
李鹊的手被拉开,脸上闪过疑惑。
“当然,我能明白你喜欢我。”施弥明转过身来,轻握住李鹊的双手,面对面地看着李鹊,语气是耐心的,“就像你明白我喜欢你一样。”
李鹊虽然听不太懂,但依然喜逐颜开:“你愿意承认你喜欢我啦?”
“这已经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了。”施弥明无奈一笑,“我想,我的声音、眼神、动作甚至呼吸心跳都没有一样不在承认这件事,那光靠我嘴硬也没有意义了。”
李鹊“呿”一声,又笑道:“你也知道你嘴硬?”
施弥明却道:“但你更多的是想得到我,难道不是这样吗?”
“是的,”李鹊这回仍然干脆承认,又讲出自己的理解,“我回去也想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怕我是一个没心肝的坏男人,太轻易得到你了,就不珍惜你了,是这个意思么?”
施弥明听到他这样的表达,一开始觉得好笑,然后又觉得心酸:因为好像他说的是真的。
旁人总以为李鹊迟钝,其实李鹊是很敏锐的。
只不过,李鹊有自己的一套准则罢了。
施弥明听得李鹊这样深刻剖析,神情便跟着软弱下来——有几分真的,但也有几分为了博可怜:“那你会吗?”
施弥明倒很清楚,李鹊是喜欢自己的——起码此时此刻是的。
一个男人看到喜欢的人可怜——即便心知肚明是装的——也会忍不住心软的。
这是千古定律。
再说,既然李鹊作了这样的剖析,接下来也该是表达自己的忠诚了吧?
然而,李鹊还是在他的准则里活着的——他那一套只顾自己高兴不顾他人死活的准则。
“你要问我得到你了之后会不会珍惜你?”李鹊说,“我还没得到你呢,所以我也不知道答案喔。”李鹊依旧眨眨那双猫儿似的大眼,眼仁里是童叟无欺的清澈,清澈的无知,清澈的残忍。
李鹊的眼睛常叫施弥明想起阳光下的玻璃球,反射的光线是五彩缤纷的,却也是灼人眼球的。
这光芒透过他的瞳孔,犹如一把雪亮的匕首,深深地刺入施弥明的内心。
施弥明无奈叹气:“那可怎么办?”
“那就先‘揭盅’好了。”李鹊的语气乐观轻松,仿佛最美好的事情总能在他的生命里随随便便发生,“愿赌服输嘛。”
施弥明感受到了李鹊的轻率,眼眸垂下,一抹阴影在眉宇之间浮现,唇角微动,似有无言的叹息悄然流露:“愿赌服输。”
施弥明想讲,他其实并不愿赌。
但他已在不知不觉间坐上了牌桌。
而牌桌上金灿灿的赌注已成了他毕生的执念。
故他不得不服。
李鹊再次把手伸向施弥明,这次是伸向施弥明的肩颈,如看着庞然实则温驯的黄金蟒一般把他缠上:“我们来做吧。”
施弥明低头看着李鹊的手,表情既不明朗,亦不阴郁,宛如一池不可见底的深潭:“我觉得我还是要再审慎地考虑一下。”
“可是,”李鹊把头歪了歪,“你的喉结在动。”
未等施弥明反应过来,李鹊就已把脚尖踮起。
施弥明想起李鹊之前说的:我们之间是最合适的身高差,因为踮起来刚好能亲到嘴唇。
施弥明正自恍惚,李鹊的吻就凑了上来——这次他追逐的目标并非嘴唇,而是施弥明滚动的喉结。
像猫啃逗猫棒,牙齿时而轻柔地触碰,时而轻微地啃咬,眼睛亮晶晶地闪烁着好奇和快乐。
施弥明却像被猫咬住咽喉的兔子,脖颈往后扬起,血液加速地流遍全身。
李鹊此刻真把施弥明当成温驯的兔子了,玩心大发地把他推倒,胡乱折腾。
而施弥明压抑着深沉而燃烧的火焰,努力保持冷静的外表,让自己看起来极为无害,由着李鹊摆弄。
李鹊眯起眼睛,俯视着施弥明,眼中的光芒犹如月光洒在这个夜:“施先生,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嘛!”
施弥明的眼睛还是古井无波。
“我们是不能离婚的,你是知道的吧?”施弥明的语气还保持着极度的理性,仿佛是在谈判桌旁的律师。
李鹊听到这句话,怔了怔:“啊?”
“不但不能离婚,即便你厌弃了我,但你还必须保持与我的恩爱,更不能与其他男人发生纠缠,这一点似乎是写在合约里的。”施弥明伸手滑过李鹊俏丽的脸庞,“你知道么?”
李鹊向来做事凭心,根本没想这么多,合约的事情也抛之脑后:“我们不能离婚吗?”
“我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施弥明的手从李鹊的脸颊滑到他的颈边,感受到李鹊温暖的脉搏,“我这样精明的孤寒鬼不可能给你占便宜的机会。”
“你可真会扫兴啊。”李鹊咕哝道,然后又低头亲了亲施弥明的梨涡,“可是扫兴的你也挺可爱的。”
正在李鹊的唇再次碰触的施弥明的瞬间,突然一个翻天覆地,攻守之势瞬时逆转。
李鹊还来不及反应过来,陷在柔软的床褥上被当兔子一样捕猎的竟成了他自己。
他原本的主动被迅速颠覆,出其不意地陷落,对局势的掌控土崩瓦解。
他困在充满施弥明气息的胸膛下,如被压倒的兔子,露出柔软的腹部任人宰割,不免惊慌之下瑟瑟发抖,下意识地推了推施弥明。
施弥明的轻笑掠过他发烫的耳际:“嘴上说着想要,身体倒是很诚实嘛。”
李鹊被施弥明的调笑弄得恼羞成怒,火气上涌。
施弥明亲了亲他的耳廓,说:“你要是怕了,求饶我就放了你。”
这话更是火上浇油,李鹊气性上来,握住施弥明的肩膀,目光明艳得灼人:“我还能怕你?”
李鹊说完这句话,突然感觉到施弥明的眼神变得深邃而有力,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袭来,让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因为失去了视线,他的听觉触觉变得更为敏锐,感受到衣料擦过皮肤的微痒,听到金属划开的声音,以及施弥明难得气息紊乱地讲话:“那,李公子,我就动真格的了。”
李鹊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却又很快关都关不上了。
在某个神魂都要离体的激荡瞬间,李鹊突然想道:怎么他连这个都准备好了?该不会他一直都是在套路我吧?
但这点子灵感又很快被激烈如海潮一样的冲击给刷得一干二净,只剩雪白破碎的泡沫,沾满他的胸襟。
后半夜,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在混乱的影子上。
李鹊实在受不了,把枕头扔到施弥明脸上:“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施弥明见李鹊确实受不了,便披衣坐起。
见施弥明从恶狼又变回温驯无害的模样,李鹊便又开始得瑟起来,支使道:“我小腿都快抽筋了,你给我揉一揉。”
施弥明十分听话,把李鹊的小腿放到自己大腿上,认认真真地按捏起来。
李鹊哼哼唧唧的,说:“今天就到这儿了。”这语气仿佛领导宣布散会。
施弥明笑道:“李公子,这我可得有意见了。明明是你自己要的,现在又说不要,岂不是管杀不管埋?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
“我管杀不管埋?”李鹊瞪大眼睛,“我看是你死而不僵,埋了还能破土重来,不讲科学!”
施弥明闻言倒不知该怎么回应,只好笑着点头:“是我错了。”
李鹊得了施弥明的认错,才算满意:“待会儿伺候我洗澡,但不许动手动脚,否则我煎你皮拆你骨。”
施弥明连连点头,看起来老实巴交。
这晚上,社交媒体上是一片热议,讨论施弥明和李鹊的婚姻状况。
第二天,巴黎的酒店发布了一份态度坚决的声明,对于爆料员工的行为进行了谴责。声明中指出,爆料员工与酒店集团无关。酒店强调他们一直秉持严谨的职业道德,绝不容忍员工参与任何泄露隐私的行为。
而负责举办施李婚礼的世纪大酒店也紧随其后发布了澄清声明,对于传言中施弥明和李鹊筹备婚礼时互不理睬的说法表示坚决否认。声明中强调,二人在筹备婚礼的过程中关系和睦友好,任何关于不和谐相处的传言都是毫无根据的。
因为昨晚一番操作,网友们基本已经觉得爆料是假,所以今天看到声明,也都接受良好。
这一切似乎在今天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网络上的怀疑声逐渐平息。
施弥明和李鹊索性两耳不闻窗外事,在酒店里厮混了几天,明明专程请假来了海岛,但根本没有去看海,光在酒店里呆着了。
隔壁衣帽间带了一队人来,他们都严阵以待随时24小时on call,没想到两个主顾根本不要穿衣服,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回程的时候,他们一边收拾一边嘟囔:“到底是谁说他们开两间房貌合神离啊?神经病吧。”“对啊,现在做自媒体的可真会乱写。”
“他们还能貌合神离?他们是如胶似漆吧,而且还是502胶和立邦漆。”
施弥明和李鹊坐在回程的车上,突然李鹊的手机响起。
李鹊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伊臣打来的。
“Ethan,有什么事?”李鹊接听电话,语气轻松。
听到伊臣的名字,施弥明下意识地把眸光往侧边瞥了一下。
伊臣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李鹊,你和施弥明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你们没事吧?”
李鹊笑道:“那你这个电话打得真合时宜,事情都告一段落了才来慰问啊?真有义气!”
伊臣哈哈一笑,说:“是啊,我挺讲义气的,要是你们被轰成灰了,我肯定会帮忙埋的。”
李鹊道:“别,你手脏。”
“确实,我的手怕脏。”伊臣回怼得飞快。
俩人都是嘴上刻薄的,一顿对话说得有来有回,刀光剑影。
只是这互怼听得施弥明竟然想吃醋。
施弥明自己都佩服自己居然可以有这么大的醋劲。
李鹊却缓缓道:“你特地打电话过来,应该不是为了慰问我吧?”
“确实不是,刚刚就是寒暄一下。”伊臣答得干脆。
“以后别寒暄了,别搞这些虚的。”李鹊以熟稔的口吻道,“什么事,你讲。”
伊臣答道:“我听说你在港岛想投资一些本土独立设计师?”
“嗯,”李鹊点点头,说起这个他就头疼,“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独立设计师快破产了。如果他们都能发财,我真的要对时尚圈绝望。”
伊臣笑了:“我这边刚好认识一个独立设计师,我觉得可以的,不过他不想留在欧洲打算回港岛发展。介绍你认识一下?”
“也好。”李鹊点头,“你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眼光还是可以的。”
“我的眼光可以就不会和你做朋友了!”伊臣果断回嘴。
李鹊哈哈大笑,但心里却不期然一乐。
挂了电话之后,李鹊却发现施弥明处在一种奇怪的氛围里,怎么说呢……有点儿像在墙脚等待发霉的阴暗蘑菇。
李鹊用手肘碰了碰施弥明:“怎么了?不开心吗?”
施弥明回过神来,忙展颜一笑:“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讲?”
李鹊狐疑地看了看施弥明,却见施弥明表情毫无破绽,便不追究了。
施弥明却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和Ethan交朋友了?”
“很奇怪?”李鹊问说,“你和他不也是朋友吗?”
施弥明脸上笑笑:“但你之前不是好像还挺烦他的?”
“有吗?”李鹊皱起眉,像是想不太起来了,毕竟,他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得快,快得几乎不会在他心里留下痕迹。
施弥明咳了咳,嘴角勾起笑容:“我记得你之前还说你没有朋友,现在看来,他是你第一个了?”
李鹊闻言微怔,半晌说:“那还说不定呢。”
施弥明听到这话,心里算得跟吃了一个果园的柠檬似的嘴里都能榨汁了。他决计闭上嘴,免得酸气飘出来呛着金尊玉贵的李公子了。
但施弥明心里不免回想自己当时和李鹊的对话:
【李鹊幽暗地说:“如果他们是我的朋友,那我也太可悲了。如他们不是我的朋友,我就没朋友了——这听起来就更可悲了。”
在某种驱动之下,施弥明对李鹊说:“我也没有什么朋友。或许,我和你能当朋友。”
李鹊的答案是冰冷的:“我并不想当你的朋友,施先生。”
“为什么?”
“我不和穿起球衣服的人当朋友。”
施弥明脑子一瞬间想起伊臣的形象:总是身光颈靓,满颊生辉,顾盼神飞,言谈不俗。
起球衣服什么的,自然不可能穿到伊臣身上。
施弥明默然无语,回到家中后把衣柜里的起球衣服全拿出来,蹲在衣帽间如间谍似的低头小心翼翼地用修剪器把小毛球全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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