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少侠好功夫—— by苏途
苏途  发于:2024年0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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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不透千重一想要做些什么,他似乎很厌烦我太过于关注别人,但他又不说他在意,只每每在这种时候冷着一张脸面对我。
本就是强求来的婚姻,两个男人如何成婚呢?哪怕先帝唯有一个男皇后,也未曾在律例上曾一条:男子同男子可成婚。
咱们的关系都是依仗衙门老爷给强行批上的,从一开始都是他一厢情愿,他有何缘由如此这般对待我?
而我又为何如此这般……害怕他不开心?
我看看他,又看看那个低垂着头默默等待自己命运被裁判的姑娘,她的发早已乱做一团,瘦得仿佛风里的残柳。
过了一会儿,嬷嬷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来到走廊前,理了理发,用帕子擦干净额头的汗,仪态端庄的走到凉亭里:“小的见过家主。”
“过来。”千重一头都不抬,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嬷嬷惊得张大一张嘴:“家……家主是在叫小的?”
千重一没有回答她,而是抬头直直看向我:“杵在那里干什么?衣裳都湿了,担心着凉。”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叫我,便乖乖朝他走了过去。

第二十五章 家主的怒火
刚到他身旁,银竹就将一套崭新的衣服扔到我身上,依旧是白色的,只是上头的纹饰与我穿的不同,且是要绑绣的,压根儿没有那套风流倜傥。
这水榭里有供人休憩的隔间,我走到隔间里换衣服,而外头的千重一终于肯正视嬷嬷,同她说话了。
“这姑娘因何故被卖到楼里来?”
千重一问。
嬷嬷回答到:“回家主,这姑娘是江家江大九的小女儿,刚满十六还未婚配,因他爹嗜赌成性,欠了不少赌债,这才把女儿卖到楼里来的。”
我脱掉身上湿哒哒的衣服,忽然嗅到一股别样的熏香,这熏香气势磅礴又内敛,不像是民间可拥有的熏香。
觉着奇怪,但我又实在不懂香,也懒得去探究了,换好衣服,小宁子很合时宜的进来,拿帕子帮我擦头发。
外面的话语还在继续。
“因何十六还未婚配?”
“回家主,就因江雪儿的爹爹嗜赌成性,家里的哥哥又是个好吃懒做的东西,原本有媒婆上门提亲,见此情形,人家也不敢娶了。”
“原来如此。”
话音停了,只剩芊月的琵琶声宝宝切切响在寂静的夜色里。
小宁子帮我梳顺了头发,捋了两缕到脑后用宫绦季上,打算帮我绑袖子。
这夏日炎炎,我着实不像搞得那么麻烦,就拒绝了他:“别了吧,这样也挺好。”
“盟主啊,你干嘛总是对这些个姑娘心生怜惜?你可知你就是因此才欠下了那么多债,还让你盟主的身份掉价掉得厉害,日后还怎么号令武林?”小宁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白他一眼:“你懂什么?”
“他确实不懂怎么给白眼狼提钱。”
我的话被千重一打断,小宁子闻声恭恭敬敬的退出隔间。
这隔间本身就拥挤,他高大的身躯往里一站,莫名给人一些压迫感,我往后腿去,脚弯子磕到软塌边,我顿时爹到了软塌上。
千重一走过来,双手拦在软塌边,将脸凑到我面前:“怎么?为夫不够你消遣?”
消遣?消什么遣?婚后的这几日,我可是被他折腾得不行,白天黑夜,辗转反侧,销魂入骨的,人都快虚脱了,若不是这几他忙了起来,很晚才归家,我都不知道自己快是谁了。
“我哪敢?”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别过脸去。
他便直接扑到我怀里,将我压躺在软塌上,使我不得不直面着他的眼睛。
那奇妙的熏香让人意乱情迷,我抢撑着意志,微弱的灯光中,他薄如樱粉的唇却那样的诱人,我吞了一口又一口的口水。
隔间外的琵琶依旧嘈嘈切切,如同急雨落在翠竹的叶,夹杂着一股股低沉的心绪。
千重一爬在我胸口上,伸一只手来抚摸我的唇,他定定看着我,眼里溢满哀切:“子轻,十二年了,我等可以这样肆意抱着你的日子,整整十二年了。”
“你何时才能想起我来。”
我的胸口莫名钝痛起来,我不想看他如此哀切的眼神,哪怕只是一丝丝,也让我心如刀割。
不由自主将他搂在怀里,我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谁。
“千一……”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捧住他的脸:“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千一……我会心痛……”
话音落下,我看到他哀切的眼里溢满了泪水,晶莹剔透,像落水的琥珀。
“哪怕你永远不记得我,有你这句话,我也足够了。”
他俯下身来,与我吻在了一起。
燥热的天气中,彼此的呼吸交缠,此起彼伏,在夜色里充满了诱惑。
“千家主!”
门外却响起芊月姑娘焦急的呼唤声。
“芊月姑娘,请你留步!”
小宁子出声阻止,然而并未将她拦住。
两人争吵了两句,就听一阵脚步声往隔间里来了。
我心里暗道不妙,我此时此刻并不想做这些事,哪怕我还是很开心千重一将我搂在怀里的感觉。
可是太怪了,心里有莫名的冲动,精神也恍恍惚惚。
“啊!”
芊月姑娘尖叫了一声,随后传来一阵落水声。
随即隔间外乱了,嘈嘈杂杂,似乎是芊月落到了水里。
千重一抽离我的唇,走到软塌边一处小柜前,将上头的熏香甩至地上,抬脚狠狠踩了两下,随即走到我身旁,将我凌乱的衣裳整理好,牵着我往走去。
我运转了一**内的真气,这才将心底那股冲动压了下去。
经凉爽的夜风一吹,总算恢复了些精神。
千重一拉着我坐回到案几前,冷声到:“把芊月带过来。”
“哎哟,家主,这是怎么了啊!”
嬷嬷正吩咐着家丁把人给捞上,芊月这才在岸边站稳脚跟,就银竹提溜住后襟带到了他面前。
“小宁子,把里头的香灰拿出来。”
小宁子闻言,回到隔间里把那些踩得乱七八糟的香灰拿了出来,摆在千重一面前。
“看来你在这城中势力不小,连宫里的东西都能弄到。”
千重一垂目看向芊月,那目光带着浓烈的杀意,好似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
管她有多美。
芊月不愧是叫芊月,一身白裙飘飘渺渺,映称着她水嫩洁白的脸清纯又不失端庄的脸,叫人一眼见了,心生崇敬又万分喜欢。
即便现下浑身都湿透了,弄花脸上的妆容,却有了落魄的美感。
不过夏季的衣服面料轻薄透气,一沾水便恍若没穿一般,雪白的肌肤在人群面前展露得清清楚楚。
她惊诧的同时又羞愧难当,将自己缩成一团,堪堪遮住珠圆玉润的香酥。
“奴家不知家主在说什么。”
她朱红的唇回到。
千重一闻言嗤笑一声,将那碟香灰摔在她面前。
嬷嬷被吓了一跳后,陪笑着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到她身上:“家主,您有什么要事儿,也先让姑娘换身衣服再说吧,这大庭广众的,那么多男人看着……多不好……”
千重一冷冷扫了一眼嬷嬷:“你这么疼惜她,怎不同她一起落水?”
嬷嬷被怼得哑口无言,闭了嘴不敢再多话。

第二十六章 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我并不明白千重一为何如此生气,且生气起来竟如此可怕,眼里的杀意几乎是狂热的,丝毫不掩饰,若不是我也算在刀尖上舔血的人,也要对这杀意退避三舍了。
实在是不明白小小的一尊香到底暗藏怎样的玄机,致使他变得不像自己。
“龙乘海。”
“这可是天子才敢用的熏香,她区区一个秦楼头牌,敢动用天子的东西,嬷嬷你说,我们这尊小庙,是不是太寒酸了她?”
我兀自猜测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时,就听千重一字一句将“天子”二字着重咬出。
众人都被这二字吓得齐刷刷跪倒一片,嬷嬷更是离得她远远的,深怕自己跟她有丝毫的牵扯。
听到这两字我也是十分震惊,哪怕我身在江湖一统武林,哪怕与官服不对付,可身在天子脚下的土地,没有理由不服从天子定下的规矩。
虽然这是束缚,是捆绑,是对民众的控制。
但有些事情就是如此,只有你足够强,才有资格去定规矩。
“那香是奴家从一个商贩手里买来的,奴家不知道那是宫里的东西……家主……”
芊月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再似之前那般娇弱与娇纵,跪着一步一步走到千重一脚下,试图得到他的原谅。
“商贩手里买来的东西?哪个商贩敢擅卖宫里的东西?我千重一都没这个单子。”
他一脚踢开就要抓住他衣摆的手,似看到什么恶心的脏东西般。
“嬷嬷,把人带下去,该怎么处理,不用我教你了吧?”
说完头也不抬,拉住我就离开了景色雅致的水榭:“走了,回家。”
“家主!奴家知道错了!”
“家主,你饶了奴家吧。”
我还在恍惚中,却被千重一牵着远离了水榭,只隐约听到芊月求饶的声音。
“莫不是这出水芙蓉也是你的产业?”
我后知后觉他是这里的大东家,完全没想到他连秦楼楚馆都又所沾染。
他微微笑了笑,侧头在我脸颊上落下一吻:“傻瓜,以后也是你的产业了。”
已走至人来人往的回廊中,他这一吻猝不及防,我脸颊顿时火辣辣的。
路过的客人姑娘们的眼神烧得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奈何天下没有如此之大的地缝,有也是吃人的裂缝。
好容易走出了出水芙蓉,我快速钻进刻有千家标志的马车,抱住上头的软枕掩饰自己的尴尬。
千重一微笑着走进来,这下丝毫不掩饰了,与我缠吻起来,比在水榭里放肆热烈,一度叫人意乱情迷。
“等一下!”
吻着吻着,他竟解开了我的衣带,若不是惊醒自己在马车上,恐怕意乱情迷的我就这样从了。
但我的话语似乎不起作用,他的手依旧乱走着,我不得已使了点内力这才按停他:“唔……就不能等回家?”
他喘着粗气把我压软塌上,嘴角勾笑:“即便不用那龙乘海,本家主还是对你一样无法控制。”
笑完他又在我唇间啄了一口。
我的脸又红了,心扑通扑通的跳,但我实在不想在这么逼仄的地方,做这种明日让大街小巷都传开的事。
我把他掰正做好,慌乱的整理衣裳。
他没在捣乱,只是坐在一边看着我的模样让我异常心慌。
“那龙乘海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让你,如此……如此……”整理好衣裳,我同他拉开距离坐着,深怕他一言不合,又要把我给办了。
千重一笑得意味深长:“龙乘海本是御前使用的熏香,而它制它的香料,有一半是从我这里进的,哪怕我未去过那深宫,也闻过它的味道,自然是知道它的。”
“原本它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怪就怪在芊月起了不该有的心,在那香里加了不该加的东西。”
这下我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了,芊月姑娘无非就是想爬上自家家主的床从此飞上指头变凤凰,只可惜她没用对招式。
好好一个一身清白的头牌姑娘,虽说籍契被分了三六九等,安安分分做事日后日子也照样可以顺顺遂遂的过下去。
惹上千重一,那真是倒霉大发了,不死都得掉层皮。
“那,你如何处置他?”
我听到马蹄声中隐隐错错跟着些脚步声,便挑开窗门的帘子往外看了看,马车又在热闹的夜市中,人来人往,人声嘈杂,那些声音如同幻影。
放下帘子时,感觉有人凑了过来,一回头,千重一紧挨在我身侧,我的脑袋磕在了他下巴上。
说来也让人愤恨,本盟主在人群中也算高的了,偏偏他还能高出我一个头来,弄得我总有一种小鸟依人的错觉。
“别问,让我抱抱你。”
说完不等我答应,就把我搂在怀中抱着,一路回了家。
甚至下了马车也不让我落地,直至把我扔到了床上,然后自己去了书房:“这几日就不折腾你了,我到书房去睡。”
我愣愣躺在房里,不明白这小子到底什么意思,在马车上才撩拨过人家,现下又把人家一个人丢在房里?
过不过分?
我在床上来回滚了一圈,脑海里都是见人擦枪走火的瞬间,二弟有些不听话的探起头。
我一把摔开枕头,直奔向书房。
可推开书房门,看到他抬起头看向我的时候,我又怂了。
心里方才势要折腾回来的决心,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被烧得通红的贴,被兜头灌了一桶凉水。
“娘子找我何事?”
他放下笔,双手撑着下巴,薄唇轻起,尽是玩味的笑意。
“额……那个……没事没事……”
算了算了,我还是溜吧,这种事情若是说出去,真的太丢人了。
我转身就要走,谁知银竹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面无表情的扣上了门。
呀!这些不要脸的狗奴才!
千重一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来,将我摁在门上:“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我:……
隔天,我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书房里乱做一团,我躺在床上眨巴了下眼睛,回想起昨日夜里,快要被千重一折腾前。
我贱兮兮的仗着武力把千重一反压到臂弯里,狂拽酷冲他说:“本盟主从未甘于人下过,偏偏被你欺负了这么久,今日偏就要强你一回。”
那家伙却不按套路出牌,只淡淡笑到:“我那是为了你好。”
然后那夜,我从未想过一个大男人竟可以如此娇艳欲滴,如此让人欲罢不能。
我站在腰都是酸的。
“夫人,你可是醒了。”
门外传来小司的声音。
我原本不想应声,反正也没什么事需要我操心,再躺一会儿也无妨。
“家主说,若您醒了,就去处理一下昨日夜里带回来的那位姑娘。”
接着他下一句话让我不得不起床了。

第二十七章 念爷没了猫生
本应是小宁子唤我起床才对的,自从主进千宅后,他已经迷失了自己,分不清谁才是他的主子了。
这个混账奴才!
“你进来。”
我把门外的小司唤进了屋。
他恭恭敬敬的走到我面前来,低垂着脸:“夫人有何吩咐?”
原本大好的心情,被他一句夫人喊得我心口堵:“会不会说话?不知道我是当今武林盟主了吗?”
那小司淡定的站在那里,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骨子里却很倔强,不,应该也不算倔强,而是他们只听从千重一的命令。
至于我,只是门面上的家主夫人罢了。
“杵在那儿做什么?过来帮我更衣。”
见他站着不动,我喊了一声。
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来,帮我把腰带系上。
我就纳闷了,衣服我都穿上了,让他系个腰带怎么就那么为难。
离得近了,我这才发现他面生得很,估摸是近些日子新进的随从。
“那姑娘现在何处?”
腰带系上后,我问他。
“夫人请随我来……”
他起先走在前头,我跟在后面,自从我住进这院里,伺候的人都是从前便追随在千重一身边的老仆,也不知何时给我换上的。
“你叫什么名字?”
其余也没人随身伺候了,不说我是他夫人吗?怎的如此这番苛待于我?
小司只顾着低头走着,不回我的话。
今日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一阵又一阵的风吹得我衣摆袖子鼓鼓囊囊,怕是要下雨。
走到一处狭小的厢房前,门前守着两个我面熟的家丁,他们见了我笑嘻嘻的打了招呼,就在一旁守着。
那个我问了名字却装听不见的小司将门打开,昨日的姑娘就跪坐在屋子中间,小脸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想来是一宿都没好好休息好好吃饭。
我也懒得去唤那个小司,自己拉了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上下打量了她:“姑娘为何不吃不喝?”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尽是不屑:“要杀要剐请公子快些,将小女子关在此处算什么?”
我无语,什么叫要杀要剐?合着我救她出来是要将她吃了吗?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可现下我身无分文,偷藏的金子也被千重一收了去,只说日后要钱同他报备,这真是让我窘迫不已,身为一代绝世高手,竟沦落到向人要钱的地步。
我将手中一把折扇啪的打开,扇着无用的风,思忖着该如何安置她才好。
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去处,我掏了掏身上,便把今儿个随手挂在腰间的玉绝解了下来,递给她:“我虽然不懂玉,但也瞧着这玉值不少钱,你拿去典当了便回家去吧,本盟……本大爷救你就是不想你沦落风尘,没别的意思,你要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玉是给你了,你爱咋咋地,我出了千家大院的门,我可就管不着了。”
没想到她居然一巴掌甩开了我的手,那玉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她笑了,嘴唇扯动中撕裂开来,流出殷红的血液来:“你们这些自视甚高,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人,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正愣神这姑娘当真是油盐不进时,一抹身影冲了进来,抬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她摔到了地上,许久都没爬起来。
“你当我们家盟主缘何救你?那是他见不得女子被迫为娼,顶着同他夫君决裂的可能救下你,你却不知感恩,小小年纪就如此愤世嫉俗,你活着有何意义?”
竟是张嫂子,她胖胖一个人,穿一身绵麻的褐色长衫,双手叉腰整一个泼妇骂街的姿势。
千重一也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我笑得很懒洋洋:“就知道你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
小宁子谄媚的跟在他身后,怀里抱着焉了吧唧的念爷。
我见它这幅模样,心里咯噔一声,从小宁子怀中小心翼翼的接过它来。
往日我一抱它,它就挣扎得好似我要当场宰了它似的,如今到好,吐着粉嫩的小舌头目光呆滞的躺在我怀里。
我紧张的抓住小宁子的衣袖来回摇晃:“我家念爷这是怎么了?你快说!你把它怎么了?!”
小宁子被我晃得差点去世。
千重一慢条斯理接过小司递来的茶,替小宁子回答了我的问题:“不怪小宁子,是阿念随了你,到处沾花惹草,被公猫追了一条街,打伤了一条腿,我就带它去医馆,将它给阉了。”
我震惊!
千重一居然把我家念爷给阉了!
他让我家念爷的脸面何在?
又让我的脸面何在?
我还等着我家念爷生一窝小猫仔喊我爷爷呢!(小宁子:你确定不做人??)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泪奔。
千重一喝自己的茶,全然当作没看见伤心欲绝的我。
我抱着念爷回了房,小心翼翼把它放到特地给它搭的小窝里,看它还是没精打采的模样,心痛得在滴血。
这该死的千重一!
居然自作主张阉了我家念爷!
我才是它的主人,都不过问一下我的意见,还说什么相敬如宾白首偕老!
都是屁话!
呜呜呜呜……我的念爷啊……我的猫孙子……
夜里,千重一回来,我没搭理他,抱了枕头和念爷到别屋去睡。
醒来时本该躺在我身边的念爷不见踪影,千重一不知何时爬上了我的床。
我不搭理他,去喂念爷,但它依旧眼神呆滞的躺在小窝里,什么也不吃。
我急得想一刀砍了千重一,奈何我不敢。
第二天,我依旧带着念爷睡别的屋,等我醒来念爷依旧躺在自己的小窝里,我床边又多了个千重一。
我气得牙痒痒。
第三天,念爷含泪吃了两条鱼,我的心情总算好了些,但我也依然不想搭理他,趁他处理店铺事务的时候,我带着念爷和谢楠偷偷溜到了别院去。
这代价是必须收他为徒。
收徒就收徒吧,反正我也没打算要传承什么功夫,随意教他几招防防身够了,他一个世家公子,也不缺人保护,学不学武不重要,有钱人嘛,要的只是个情调罢了。

“早啊师傅!快起来喝我的拜师茶!”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谢楠会如此兴奋,天微微亮我还在睡梦中,他啪一声将门推开,一蹦一跳奔到我床边。
我迷迷糊糊中都能听到托盘里的茶杯随着他的一蹦一跳也跟着啪嗒啪嗒一蹦一跳,茶水洒了满托盘。
我原本就被他开门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居然还把托盘往我桌上一放,啪的一声,我又被吓了一条。
这种睡梦中被惊醒的感觉太糟糕了,让人火大:“大早上的你干什么呀!”
我火气腾腾的质问他,他似乎缺了根筋,接受不到我怒火,自顾自端起茶杯,在我床边一撩衣摆:“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我:……
能不能让人睡醒先?
我压抑着胸腔里的怒火,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茶杯,如我听到的那样,里头空空如也,只剩几张茶叶子在里头。
我叹一口气,假装喝了一口,把茶杯还给他,继续躺回到床上:“茶我喝了你先绕着院子跑十圈,我再来。”
“师傅!我来之前已经跑过了,你看我,头发上的汗水都没干呢!”
谢楠继续拉我起床:“快点师傅,我也要像你一样做个仗剑走天涯的大侠!”
这家伙看着瘦弱,没想到力气挺大,竟生生将我从床上拖到地上,再一路拖着往外走。
原本想着让他去跑跑步,跑得累了他定然会去偷懒,偷懒了我就能睡个好觉,谁知,这家伙居然自己跑完了!
有人同他说过习武第一步是先跑步吗?
我突然有些后悔来别院了,特别是还带着谢楠。
苍天啊,大地啊,来道劈了我得了!
我在心里哀叹。
谁知突然一声巨大的噼啪声在蒙蒙亮的天空中炸开,将谢楠和我吓得一个哆嗦。
我只是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老天爷也太赏脸了吧?
“我就说昨夜里怎的如此闷热,原是要下暴雨,真是天不逢时啊师傅,你要是早些起就好了。”谢楠松开了我的手,转过身来看向我,见我躺在地上,惊了一下:“师傅,你怎么躺在地上。”
我欲哭无泪……
“你给过我起床的机会吗?!”
他抓住我就自顾自往前走,我还没反应过来呢,整个人就掉下了床,再被他一路拖到门口,现在手都快不是我自己的了。
我僵硬的从地上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被他扯得生疼的手腕,以及砸得老疼的腰。
门外又是噼啪一声巨响,豆大的雨点便接二连三的落了下来。
“看,不是师傅不教你,是这会儿下雨了,习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咱们明天再来,不急这一时。”我立正转身,一个箭步冲回床上。
奈何谢楠的手也快,一把抓住了我的后襟,把我扯了回来。
“没事的师傅,你别看这别院那么丁点儿,但该有的它都有,包括室内练武场。”谢楠边说着边拉着我往回廊里走。
我:……
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收这么个徒儿?
我想骂娘,但骂娘不礼貌。
我焉焉的被谢楠一路拉到了练武场,再在他的随从强迫下换上了特意定制的练武衣。
被折腾完,我不由啧啧出声,这谢楠是有多向往江湖,竟热爱到这种地步。
衣服虽然简易,但面料丝滑透气,出汗也不会粘粘在皮肤上,这料子的衣服,一般人家可买不起。
我不由又对谢楠的身世起了好奇心,奈何我又不太喜欢过问别人的身世来历,许多相交的朋友,我大部分都知道个名字。
练武场内刀枪剑棍鞭……应有尽有,且分列摆放,每种兵器都摆满了一整个兵器架,谢楠兴奋的在兵器架旁挑挑拣拣,哪一把都想用。
我走到他身旁,看着那些花里胡哨的兵器,摇头:“这些兵器你都从哪儿弄来的?”
谢楠骄傲的扬起小脑袋:“这些都是我从兵器大师手中买来的呢!”
我嗤笑一声,从剑架上抽出一把被锈腐蚀得钝了的剑,抬到他面前:“这剑都钝了,你买回来做什么?”
谢楠一挑眉毛,从我手中抢过剑,心肝宝贝似的拿在怀里擦了又擦:“这可是天下第一剑客觞九的剑,世间独此一把,你可别把它弄坏了,我可是用来收藏的……”
觞九?他居然还知道觞九?
觞九不是我师傅吗?什么时候成天下第一剑客了?我师傅明明用的是刀。
“你花了多少钱买的?”看他宝贝成那样,我不禁担心这家伙想学武想走火入魔了,然后被人家给当韭菜割了。
“一百两。”谢楠回到。
我震惊!
觞九的名号值一百两?!
“我的天!一把破剑值一百两?!”
有钱人的世界我真不理解。
谢楠骄傲的摇头晃脑:“那当然啦!那可是觞九用过的剑哎!”
“那这把枪呢?”我拿过一把看起来被血渍浸染实际上是伪劣造假痕迹的红缨枪,抬到谢楠面前问他。
这个谢楠更加的宝贝了,尽可能的飞扑过来抢过我手里的红缨枪:“这个你别乱动,这可是先朝少年将军随世白用过的长枪。”
屋外一阵电闪雷鸣,正好映称我崩塌的心绪。
少年将军随世白,这个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他师傅是现任千剑阁掌门,是唯一个一个单挑100位弟子后上位、改掉历代门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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