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他的追求者们蠢蠢欲动—— byapriu
apriu  发于:2024年0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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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现在不在了吗?”夏行颂问。
“小猫的时间是很短暂的。”温枝说。
话音刚落,温枝的手机震了一下。他低头一看,是庄斯池发来的消息。
庄斯池只发了一张照片。
温枝点开照片,是一张国际航班的机票截图。
他还没来得及回复,庄斯池的新消息就来了。
——我马上回国找你。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下午六点会更新第八章 !这周四开始上榜后更新会稳定一些(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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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更新至版本1.1.0(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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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斯池买了最早的航班直飞回国。
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回国计划,包括温枝——他两天前发给温枝的那张机票截图上的日期并不是今天。
出机场后庄斯池叫住一辆出租车。
上了车,庄斯池一开始还在想自己很快就能见到温枝。但很快,他发现不对劲。
机场的位置明明就在溪藤区隔壁,可司机却在往反方向开。
庄斯池打开导航软件看了眼自己现在的位置。他回想了下自家司机平时的开车路线,心想自己是遇到故意绕远路的黑心司机了。
他刚结束好几个小时的飞行,现在没什么心情找司机麻烦。
于是庄斯池语气友好地对司机说:“师傅你是不是开错路了,春景苑在溪藤区,不往这个方向开。”
然而司机就像是被庄斯池的话戳中痛点,直接破口大骂,说自己干这行这么多年,肯定比他这个毛头小子要懂,让他别指手画脚。
庄斯池没明白对方为什么因为这句话破防。不过他肯定不是那种无缘无故被骂还会忍气吞声的人。他立刻骂了回去。
两人对骂一阵后,司机在路边停了车,让庄斯池滚下去。
庄斯池回骂一句,打开车门,下了车。
大冬天的,庄斯池拖着自己的行李箱,站在刮着寒风的街边。
他拿出手机,确认了下现在的时间,心道都怪那个莫名其妙的司机,搞得他耽误了半小时。
庄斯池一边在心里骂着那个司机,一边打开打车软件叫了辆车。
这次庄斯池顺利抵达了目的地。
春景苑的占地面积太大,庄斯池花了点时间才走到温枝家的大门口。
庄斯池知道温枝家门锁的密码,而且门锁也储存了他的指纹。
但他就是要按门铃,等温枝来给他开门。
现在是上午10点34分,以庄斯池对温枝的了解来说,这个时间点温枝已经醒了。
果不其然,他从可视对讲门铃里听到温枝的声音:“你好,稍等,我马上下来开门。”
很快,房门从内部被打开了。
门原本只开了一条细细的缝,温枝从缝里往外看,意外地发现外面的人是庄斯池。
他刚刚想在可视门铃的屏幕里看看是谁来找自己,没想到对方特地用手遮住了摄像头。
温枝把门完全推开,让庄斯池进门:“怎么来之前没和我说一声,你发的机票明明是后天的。”
屋内开着温度适宜的暖空调,庄斯池一进屋就把身上羽绒服的拉链拉开了。
他把行李箱推到一边的角落里:“提前告诉你就没有惊喜了,我还没告诉我爸妈回来了,他们现在肯定以为我还在意大利。”
“要现在打个电话和叔叔阿姨说一声吗?”温枝穿着一套长袖长裤的家居服,整个人看起来很柔和,“说一声让他们放心一点。”
“等一会儿再说吧。”庄斯池说,“不着急。”
“也行。”温枝问,“你吃饭了吗?”
庄斯池在飞机上吃了豪华的飞机餐,可他听到温枝的问题后语气夸张地说:“没吃呢,饿死我了!”
“我请你?当给你接风洗尘。”温枝提议道,“吃火锅吗,还是吃烤肉?”
“你是不是看到谁都要说一句我请你吃饭吧。”
庄斯池只是随口说一句,没成想温枝听见他这句话后还真沉默了一会儿。
温枝思忖道:“我昨天还真的请一个人吃饭了。”
庄斯池警觉道:“谁?”
温枝并没有隐瞒:“程明川弟弟。”
庄斯池不敢置信,又问一遍:“谁?”
“程明川弟弟。”温枝耐心地重复一遍。
“啊?”庄斯池皱起眉头,音量都提高了,“你为什么和程明川弟弟吃饭啊?”
庄斯池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温枝就拉住了他的手臂,示意他先安静下来。等庄斯池硬生生把自己的疑问咽回肚子里,温枝才开口:“先上去吧,上去之后再说。”
上楼后,两个人在客厅的沙发坐了下来。
温枝不喜欢那种别墅常见的奢华风装修,当初给室内设计师提的要求是美式乡村风格。客厅里的沙发不是冷冰冰的皮质沙发,而是布艺沙发。
庄斯池迫不及待地发问:“你为什么要和程明川弟弟一起吃饭啊?”
“他昨天到书店来找我,跟我说了一些事情。”温枝裹着一条小毯子,“我觉得算是帮了我一些忙,所以想着请他吃饭谢谢他。”
庄斯池重复道:“到书店找你,跟你说了一些事情?”
温枝点点头,补充说:“是程明川的一些事情。”
“你说的那个弟弟,是程致远的私生子?”庄斯池问。
“对。”
程明川的父亲程致远有个私生子在他们的圈子里是个众所周知的秘密。他和温枝是发小,但他和温枝的前男友程明川没什么交际。温枝很有分寸,不会和人提起男朋友家里的八卦秘辛。庄斯池也不会主动去问这种事情。
他是在一次家庭聚餐上从父母口中知道的。这种桃色新闻很适合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他了解得并不多。
庄斯池怀疑道:“他不会是来提程明川来向你求和的吧?”
他的嘴动得比大脑快,说完他才意识到这个猜测有多不合理。对方如果真的来替程明川求和,温枝怎么可能会请他吃饭,完全说不过去。
“他不是来替程明川求和的。”温枝说,“他告诉我程明川曾经把助理带回家过,说如果程明川找找我复合,让我不要答应程明川。”
庄斯池骂了一声狗东西,然后说:“程明川他死不死啊,我现在买块地给他埋进去。”
“你要是有言灵的话,我估计程明川他现在已经永世不得超生了。”温枝开玩笑地说,“别骂他了,把时间浪费在骂他上太亏。”
“行吧。”庄斯池问,“不过他怎么会来跟你说这些?”
温枝沉默几秒:“可能是回礼吧。”
庄斯池不理解温枝的答案为什么是回礼,可也没有追问下去,而是换了一个问题:“程明川那个弟弟,他怎么样?”
“高中生,和温昭是同班同学。”温枝说,“昨天和他吃完饭,我说我买单,没想到他偷偷地把单买了,我说转账给他,但他怎么样都不收。最后说AA,他才答应。”
在庄斯池的想象中那个私生子和程明川是同龄人,知道对方是高中生后庄斯池颇为意外地想,居然和温昭是同班同学,那就是只有17岁了。
庄斯池无端地放松下来,他靠在沙发上:“原来和咱妹同一个班。对了,说到这个,你知道程明川他爹的情况吗?”
温枝拖长调子嗯了一声,然后说:“植物人?”
“前阵子听我爸妈说的,本来想着不太好告诉你。”庄斯池说,“程致远他本来是想把小儿子带回家认祖归宗的——就是程明川那个弟弟,结果把小儿子带回家没多久他就被救护车送到医院去了。后来再听到消息程致远已经变成植物人了。”
“然后呢?”温枝把自己身上的小毯子裹紧了些。
“这说明什么,”庄斯池一拍手,“这说明出轨的男人都没有好下场。”
原来铺垫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说这句话。温枝想笑,但又觉得不太合适,于是转移话题:“我去换个衣服,我们出去吃饭吧。”
在温枝换衣服的时候庄斯池仔细地打量了一遍客厅内的布置。他一直觉得这里的装修很有生活气息,也很温馨。他自己的房子就没有这样的感觉。
庄斯池看向茶几上用透明亚克力盖住的羊毛毡摆件。
温枝在自己养的猫离开之后找人定制了这个全身羊毛毡摆件,除了尺寸有些小,看起来和那只布偶猫几乎一模一样。
庄斯池出神地盯着摆件,直至温枝换好衣服,走到他面前拍了下他的肩膀,庄斯池才终于回过神。
“我换好了,走吧。”温枝说,“在想什么啊,这么认真,刚刚叫你都没理我。”
温枝前天和夏行颂吃完饭先送对方回了家。在回自己家的路上温枝的车被一辆摩托车刮蹭了一下。他记得骑着那辆摩托车的人是一个头发五颜六色的年轻男生,说话时的用词很不好听。整个人给他一种很“精神”的感觉。
他当时下车看了,车上有一小块地方的车漆被刮蹭掉了。温枝的车也算是贵家伙,补漆估计得要不少钱。摩托车主支支吾吾地说自己掏不出那么多钱。
“然后呢,”庄斯池说,“你没让他赔吗?”
温枝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比了个二:“让他赔了两百。”
庄斯池欸一声:“两百能补多少漆啊。”
“象征性地让他赔一点。”温枝说,“今天车应该已经补好漆了,到时候我直接去开回来好了。”
两个人边走边聊,一路走到了春景苑的大门口。
他们刚走出大门,温枝就在保安室旁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与此同时,对方像是和温枝心有灵犀,侧过身看向他,随即立刻朝他这边走来。
庄斯池反应迅速,往前一步,把温枝挡在自己身后,等程明川靠近后他直接开口说:“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程明川听见庄斯池这句后拧起眉头,心想庄斯池的说话风格真的是一如既往。
他们这样的不愁吃穿的富二代,其实能被分成大致的两类,温枝是一种,庄斯池是另一种。
程明川第一次见庄斯池是在初中。庄斯池好像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对他抱有一种说不清由来的敌意。
他觉得庄斯池这个人很割裂,单从长相来看他确实是个长相斯文的贵公子,但一开口就显得刻薄和嚣张跋扈。
庄斯池似乎只会在温枝面前表现得温和。
他无视庄斯池,只是看向对方身后的温枝:“圆圆。”
庄斯池正想开口,温枝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轻声说:“别理他,我们走吧。”
他嘁了声,犹豫两秒,最终还是听了温枝的话:“那我们走。”
这两天程明川其实一直在尝试联系温枝,只是根本没成功过。他的手机号和微信都被温枝拉黑了。因为实在没办法,他只好来春景苑的门口漫无目的地等温枝出现。
昨天程明川几乎是在春景苑外面待了一整天,连温枝的影子都没见到。现在好不容易见到温枝,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温枝还没走出几步就被程明川用力地抓住了手。
“你是不是真的感觉自己是不是很深情。”庄斯池的力气比程明川想象中的大得多,他一把扯开程明川的手,“是不是把自己都演感动了,接下来是不是哭天喊地地说自己只是一时没拎清?贱不死你的。”
庄斯池说着,手已经拽住了程明川的衣领。庄斯池是正儿八经学过柔道的,两人要是起冲突,程明川是绝对没有优势的。
“不可以,庄斯池,”温枝赶紧制止他,重复一遍,“不可以。”
庄斯池比他高出不少,他抓住庄斯池的手臂后,抬起脸去看对方的表情,发现庄斯池正面色阴沉地盯着程明川。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庄斯池露出这种表情。
良久,庄斯池妥协般地松开手。
温枝能面不改色地提起程明川不代表他还想见到对方。然而现在这样的情况,要是他带着庄斯池转身就走,程明川估计还会再来找他。
他沉默片刻,看向保安室里的保安。对方一直在观察他们这边的情况,估计是在想,如果有情况就立刻冲出来。
温枝说:“程明川,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你还想听我说什么,‘我原谅你了,我发现自己不能没有你,那些事情我既往不咎,我们复合吧’。你想听我说这些吗?不可能的。”
“我们在一起四年,”程明川的语气近乎哀求,“你真的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知道我一时没拎清……”
“就是因为在一起四年所以我才不会原谅你。”温枝打断了他,“那你原谅你的父亲了吗?”
程明川凝视着他,许久没有答话。
“你和你父亲做的事情本质上是一样的。”温枝淡声道,“如果你原谅他了,那么我也可以原谅你。可是你原谅不了他,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原谅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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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覆水难收
“当普通朋友,想得挺美。”庄斯池朝车窗外看去,程明川仍然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现在还站在那里。”
“别看他了,没什么意思。”温枝问,“你想吃什么?”
庄斯池立刻接话:“吃烤肉吧,我好久没吃烤肉了。”
“好。”温枝点了点头,“去吃哪家?”
“我看看。”庄斯池拿出手机,“我记得和景之前新开了一家,我们去那家看看?”
庄斯池安静地等待了半分钟,却没等到温枝的回复。他疑惑地扭头看向温枝,发现温枝正出神地望着窗外。
他伸出手,原本想拍一下温枝的肩,但手即将碰到温枝的时候又改变了主意,最后收回了手。
温枝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在回想刚刚的情景。
程明川握着他的手,问他,我们还能不能当普通朋友。
有些情侣分手后确实能当朋友,但温枝不觉得他和程明川也可以变成这样的关系。他和程明川以前是朋友,像是镜子被打碎后不能恢复原样,他们也不可能回到成为情侣前的关系。
当朋友至少得互相看着顺眼,温枝现在可不想再见到程明川。
温枝靠在椅背上,头微微后仰:“我还没告诉我爸妈我和程明川分手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说。”
“那就不说吧。”庄斯池建议道,“也不一定非要和他们报备,你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说,那就不要说。”
“我爸当年说我这么任性,总有一天要吃苦的。”温枝突然转变了话题,“我确实挺任性的。”
温枝已经不记得谈宣辉当时的语气和表情了,但他还记得谈宣辉对他说的话:“圆圆,你可以觉得爸爸古板固执,但我只是不想看你以后吃苦。我可以纵容你任性,但你这么任性下去总是要吃苦的。”
谈宣辉其实一直不同意他和程明川在一起,温清沂倒是没明确地反对过。谈宣辉反对了一段时间后虽然也没再说过什么,但温枝知道谈宣辉还是介意他和程明川在一起的,只是不再在明面上表现出来而已。
庄斯池皱着眉头看向他:“你要是算任性的话那我就是大逆不道了。”
“这个事情有点难说。”温枝斟酌道,“像是留学什么的,本来确实说好了,但是我都临时改主意了。”
“留学也不是非去不可的吧。”庄斯池回忆了下自己在美国的留学生活,“你留在国内上大学也挺好的啊,我在美国的时候感觉干什么都麻烦。不过比德国那边好多了。”
温枝转移话题道:“要不你现在再去英国读一个硕士?”
“我才不要,好不容易毕业了还给自己找事干。”庄斯池说,“我也没那么在意学历。要不是我爸妈非得让我去,我肯定留在国内陪你了。”
“叔叔阿姨和我说你留学回来之后稳重很多,这个应该算是一点意外收获吧。”
“他们自己骗自己的。”庄斯池否认掉这个说法后回归正题,“要我说,如果你真的是个任性的人的话也不是什么坏事,任性的人比较快乐。”
这是温枝连续来书店打卡的第三天。
因为有店长在,他这个甩手掌柜一般是每隔几天来一次书店——这还是通常情况下,温枝目前的最高记录是连续一个半月没来书店。
“老板,你最近来得很勤诶。”罗艺微站在收银台旁,“已经连续三天了。”
“因为最近没什么事做,所以来这里看看你们。”温枝刚随手从一旁的书架上拿下一本书,“我去里面坐一会儿,有事的话来叫我。”
罗艺微应了声:“好嘞,你去吧老板。”
大约半小时后,罗艺微在书店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她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是什么,只知道这位是温枝的朋友。
“老板他现在在店里哦。”罗艺微招呼道,“需要我去叫他一声吗?”
对方昨天也来过店里,问她温枝在不在。但是时间不太凑巧,温枝刚和另一位朋友一起离开不久,这个男生就来了,两人正好错过。
“谢谢。”男生说,“我自己去找他就好。”
温枝今天随手拿的是一本漫画,在这半小时内他已经把内容翻得差不多了,男二号一时大意被反派偷袭,主角团陷入巨大危机。
他用左手撑着下巴,正准备往下翻时他听到一阵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温枝回过头,发现夏行颂正站在自己身后。
他有些意外:“欸,你来了。”
夏行颂点点头:“下午好,哥哥。”
温枝拍了拍自己身旁的那张木椅:“来坐坐?”
夏行颂在温枝旁边的位置坐下了。
入座后他发现温枝的手边放着一本漫画,他还以为温枝不会看这种书。
温枝注意到夏行颂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本漫画上,他把书合上,推到夏行颂手边:“你想看这本吗?”
夏行颂摇了摇头:“不是想看,只是……”
“只是什么?”温枝顺着他的沉默问。
夏行颂如实回答:“只是没想到你会看这种书。”
在夏行颂看来,温枝看的应该都是那种文学性很强的书,而不是这种漫画。
“漫画吗?”温枝啊了声,“原来我不像会看漫画的人吗?”
“有点没想到。”夏行颂说。
“除了看漫画,我还会做其它很多事情的。”温枝侧着上半身,这样方便和他说话,“像是打游戏什么的。”
温枝说完自己的事情后问他:“你这两天过得怎么样?”
夏行颂思考两秒:“还好。”
很笼统的答案。温枝又问:“今天是来做什么的,还是来找我的?”
这次夏行颂倒是很坦荡地直接承认了,不过在温枝追问为什么来找自己的时候,他又保持了沉默。
温枝也没想着要逼夏行颂回答,看着身旁的男生,他回想起一些事情。
他其实没见过几个像夏行颂这样话少的年轻男生。非要说的话,他见过上一个这样的男生还是他资助的学生。
尽管温枝资助过不少学生,但他几乎不和那些学生见面,那个男生却是例外,温枝和他见过两次面。
男生是很典型的贫困山区里的留守儿童,在他还是初中生时温枝就已经开始资助他。温枝第一次和男生见面时感觉对方像是一棵松柏,挺拔却沉默。
夏行颂给他的感觉和那个男生很相似。
只不过去年再见面时温枝发现男生已经变了个人,从年级的前几名掉到了年级中下游。
去年去见男生的时候程明川全程陪在他身边。他们抵达男生的住处后发现对方正在和几个中年男人围坐在一起打扑克牌,其中一个男人大声喊着给钱给钱。
被温枝叫过来后男生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语气不善地问温枝来这里干什么。
第一次见面时男生对温枝说,家里没办法供他读书了,但是他想继续读书,不想辍学去打工。可再见面温枝感觉对方完全变了个人。
聊到后来,男生说,你这么有钱,干脆把我搞进一个好大学呗,这对你们这样的人来说肯定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们一天赚到的钱比我家一年赚到的都多。
现在想起这件事温枝仍然觉得不解。听村里的干部说,男生上高中后成绩一落千丈,温枝资助的那些钱估计全被他拿去赌博和干其它事了。
温枝曾经希望对方能够走出大山,但事与愿违。他资助过很多学生,但印象最深刻的学生还是那个男生。
想到这里,温枝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夏行颂见温枝叹气,下意识觉得温枝是想起了程明川。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用力地握紧,然而在他听到温枝的下一句话后他的手松开了。
温枝问他:“程明川平时会给你生活费吗?”
“不会。我妈妈给我留了一笔钱。”夏行颂补充道,“是她自己的钱,不是程致远给的。”
夏行颂说后面那句话时语速比较快,像是着急跟温枝解释。
温枝曾经听程明川说过,夏行颂的生母是在程致远变成植物人的同一年失踪的,从那时开始,直到现在,都没人再见过夏行颂的母亲。
温枝在心里算了一下。
夏行颂的母亲在他七岁时失踪,失踪前她给儿子留下一笔钱。现在夏行颂十七岁,过去十年,就算夏行颂再怎么节省开□□笔钱估计也不多了。
一个高中生打工赚钱养活自己的难度很高。夏行颂这个年纪,直到去年都算是童工。
温枝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夏行颂的肩膀:“没事的。那你现在的生活费还够用吗?”
夏行颂简短地回答:“够。”
“如果不够的话,可以来找我,”温枝说,“要是碰到什么困难,我会帮你,不用不好意思。”
倘若换成其他人说这些话,夏行颂会认为他们在说客套话,然而这些话是温枝是说的。他知道温枝不是在说客套话。
“谢谢哥哥。”他低声说。
两人在书店里坐了一阵后温枝说自己打算回家了,如果夏行颂也要回家的话他可以把他送回去。
夏行颂摇头拒绝,说自己可以骑自行车回去。
温枝推开书店的门,发现那辆红色的车依然停在街对面。
庄斯池买车的时候给他发过同样型号的车的图,说其它都很好,就是颜色太丑了。
张扬的红车确实非常显眼,温枝开车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辆车,于是多看了两眼。
但温枝没注意到的是,在他开车离开后,那辆红车也发动了,就跟在他后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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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想到书店找温枝的人不止夏行颂一个。
程明川上次来的时候特地留了店员的联系方式。店员告诉他,温枝这几天来书店来得很勤。
店员还提醒他,温枝一般会在下午一点来店里,很准时,如果过了五分钟温枝还没有推开书店的玻璃门的话,那他今天就不会出现了。
温枝并不喜欢和其他人提起自己的恋爱情况。程明川猜到他没有告诉店员他们两个分手的事情,所以他以两人冷战,自己想要给温枝准备惊喜为由,向店员问出了这些事。
知道温枝这段时间经常出现在书店后,程明川推掉这几天的工作事务,打算每天来书店。
他仍然认为温枝不会真的狠心到能割舍掉他们之间四年的感情。在程明川看来,温枝现在只是在和他发脾气——他甚至没有告诉店员他们已经分手。等到温枝气消了,他们就可以重归于好。
他们之前的感情太过顺利平和了,所以这次的冲突才会看起来不可挽回。
程明川的运气不错,第一天就遇到了温枝。他停好车后就看到了温枝的车。
温枝把车停在街角处,随后不紧不慢地下了车。他穿了一件卡其色大衣,脖子上围一条白色围巾。下车时,温枝伸手扯了扯自己的围巾。
程明川坐在车里,透过车窗注意着温枝的一举一动。温枝的状态比程明川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分手后这段时间内他并不好过,温枝却只是很短暂地表现出一些难过。程明川这几天其实想过很多次,温枝应该和他一样不好过才对。可他也舍不得温枝那样就是了。
在程明川看得出神时,温枝身旁出现了一个程明川意料之外的身影——夏行颂居然也出现在这里。
他们并肩走在一起,在外人看起来,两人的举止很是亲昵,温枝甚至主动帮夏行颂整理了衣领。
在程明川的印象中,温枝和夏行颂应该没熟稔到这个程度。
他看清夏行颂的脸的那一秒,手下意识握紧了方向盘。
很快,程明川想起他们去玉楮寺的那天。他和许容去主殿参拜时温枝直接带着夏行颂离开了主殿。同样是那天,温枝来质问他另一部手机的事情。
时间点未免太过凑巧。
程明川清楚自己对夏行颂的态度算得上恶劣。这么多年,他一直记恨着那个毁了他家庭关系的女人,也记恨着那个女人的儿子。他的母亲关妍出国后他明明可以选择搬出那栋别墅,但他却选择继续住在那里。
觉得自己搬出去是白白给夏行颂送了一套房子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他其实有些享受对夏行颂颐指气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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