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医生家的撒娇精—— by终晚夏
终晚夏  发于:2024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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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的声音在客厅回荡,“本台最新消息。近期,前往日喀则的救援队遭遇雪崩,情况危机。据悉,失联人员中,有十二名伤者、十名救援队员,还有两位支援医生。”
“这两位医生均为省医院的骨干,有多年的临床经验,目前救援队正在尽力寻找,本台也将持续关注。”
娴姨退了两步,腰抵在台边,“日喀则?我记得,梁医生好想去的就是日喀……诶念念,念念你干嘛去?”
娴姨的声音追不上余念的脚,他跑到楼上,发着抖给梁颂晟打电话。
一遍两遍三遍无数遍,不论尝试多少遍,手机只提示无法接通。
可除了手机号码,他没有梁颂晟任何的联系方式。
忽而,余念想起什么。
他翻出梁颂晟的名片,拨通上面的固定号码。
听筒传来温柔的女性声音,“您好,神外。”
“请问,您知道梁颂晟医生现在的情况吗?”
对方愣了一下,“您是哪位?”
“我、我是梁颂晟的家属,我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不好意思,梁医生目前不在医院。”
余念:“我知道,我就想问问,新闻上说的失联医生里有没有他?”
“很抱歉,我不清楚。”
余念心急如焚,“那谁清楚,麻烦您告诉我。”
“抱歉,我也不知道。”
“他说让我等他,可我等了好久了,他还是没回来,我就想知道我到底还要等多久。”余念带着哭腔,“姐姐,求求你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对面的声音也软了不少,“弟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真的不知道。”
余念团着身子,坐在床角,“您能不能给我个其他医生的号码,我自己问。”
“弟弟,不是我不给你,是那边没有网络信号,哪个医生都联系不到。”
余念担心却无助,“那您告诉我地址,我自己去找。”
“弟弟,那边的情况非常危险,请不要冲动,你的情况我帮你登记了,一旦有梁医生的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的。”
“可我等不急了。姐姐,我求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
“抱歉啊弟弟,医院现在很忙。你要冷静,千万不要做冲动的事,就这样。”
连告别都没有,余念听到了电话挂断的忙音。
在阳光明媚的上午,显得冰冷又无情。
紧接着,余念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抱歉弟弟,医院有监控和监听,我透露太多是要受处分的。但梁医生的情况我真的不知道。0892-12345678,这个是当地救助中心的电话,我只能帮到这里了,希望梁医生平安归来。」
「谢谢姐姐。」
余念擦干净眼泪,拨通电话。
那边接得很快,“您好。”
余念:“请问是省医院救助站吗?”
“是。”
余念揪着心,抓紧手机,“您好,我、我是梁颂晟医生的家属,请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梁子辰?”
能说出子辰名字,一定对梁颂晟很熟悉。
余念很激动,“我不是他侄子,我是别的家属。”
“别的?”电话对面的男人顿两秒,“哦对,怎么把你忘了。小未婚夫?”
余念心里噼里啪啦的,他钻进被子里,把脸捂到熊脑袋上,“嗯,是我。”
“哦,有事吗?”
“梁医生怎么样了?新闻上说的失联医生,不是他吧?”
“不是,他没事,正忙着呢。”
余念吊着的气终于松了下来,“您方便让他接个电话吗?”
“他没在医疗中心,去下面的村子了。”
余念的心脏再次提起,“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可不好说,得看那边的情况了。好的话当天就能回来,不好的话还得晚点。”
余念默了几秒,冷巴巴的,“您真的没骗我吗?”
对方也不甘示弱,“我骗你干嘛?”
余念眼里框里有泪,“但我觉得,您就是骗我了。”
“这位小未婚夫,我虽然没见过你,但我和你家梁医生十几年的交情,他要是真出事,我还有心思陪你聊天?”
余念很想相信,但漏洞百出,“那你发誓。”
“好,我以我的人格,再抵上我的职业发誓,梁颂晟非常平安。”
余念:“您叫什么?”
“省院急诊科,钟严。”
“我记住了,钟医生。”余念带着点警告意味,“如果骗我,就、就麻烦您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钟严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嘁了一声,“小屁孩,奶凶奶凶的,吓唬谁呢。”
“为什么骗他?”时桉听完了全程,臭着张脸,“你就是骗他了!”
失联的那两位医生,分明就是神外的梁主任,还有中医科的徐主任。
“不然呢,告诉他实话?说梁颂晟已经失联两天了,可事发地情况险急,我们连救人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干等着,什么都做不了。
“身为医护工作者,及时向家属说明情况不是基本职责吗?”时桉义正词严,“家属拥有知情同意权!”
“医生是医生,朋友是朋友,梁颂晟不是我的患者,那小孩也不是我患者的家属。”钟严憋着火,“少他妈给我偷换概念!”
“那也不能骗人啊!您有没有考虑过,当事人如果知道您在骗他,会是什么感想?您想过他得知真相以后会有多难受吗?”时桉咬着牙,憋红了脸,“而且,您还发那种毒誓!”
钟严郑重其事,“那你考虑过,他得知真相会怎么做吗?”
他又说:“大哭大闹,痛不欲生,甚至冲动跑来这里,不顾任何人的反对去找他?也埋在雪里,再白搭一条命就对了?”
时桉不甘心,又找不到反驳的话。
钟严:“正因为我考虑过他的感受,才会骗他。”
抵上职业和人格为代价,也要骗他。
更重要的是,他会这么说,完全是基于梁颂晟的意愿。他绝不想让那小孩知道真相,萌生些无谓的担心。
时桉攥着拳,“您就不担心吗?万一梁主任他真、真的有什么不测。”
“我当然担心。”
他们俩的失联,对实习生来说,是失去两位顶尖的老师;对院方来说,是失去两位优秀的工作者;可对他来说,失去的是相识十几年,共甘共苦的朋友、兄弟,甚至是家人。
“但这种无意义的担心有用吗?”
“作为临床医生,稳定的心态比扎实的技术更重要,越面临险情,就越要沉下心思顾全大局,这是对患者负责。”钟严点着他的胸口,“也是对你这身白大褂负责。”
时桉低着头,压下了气。
“除了顾全大局,更重要的是信任。就像在临床手术中,信任你的一助二助那样。”钟严坚定认真,“我相信我的一助二助,同样,也相信他们俩。”
他们是有多年救援经验的医生,面临困难和险情,自救和生存能力远强过普通人。
他们随身携带急救物资,只要不受大伤,抗一周问题不大。
时桉的愤懑逐渐缓和,好奇心更遮掩不住,“钟主任,刚才打电话的那个,真是梁主任的未婚夫?”
钟严没瞒,“别瞎传,搞得院里热火朝天的。”
“不说,绝对保密。”时桉点点头,“但我听他的声音,岁数好像不大,奶乎乎的。”
时桉咽了咽嗓子,贼兮兮凑过来,“梁主任他不会有恋……”
“别瞎说,成年了。”钟严把厚厚的病例压过来,“去,整理了。”
见时桉跑远,钟严点开屏幕,上面是两个人的定位和心率监控。
他们的身体机能正逐渐下降,但还在可维持的范围。
钟严根据定位搜索所处的区域,梁颂晟应该在山洞,徐柏樟那边属于盲区,可能麻烦点。
按照天气预报显示,过了今晚,暴雪就能结束,救援队可以进山搜寻了。
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恶劣的环境,还有严重外伤。
钟严咬着牙,都给我挺住了。
你们的命,是我用命换来了,
都他妈不能死!
梁颂晟靠在粗粝的山洞内壁,他左上臂缠裹纱布,身边散落着医用棉棒和止血用品,还有些空袋的补充液。
他背了急救用品,但缺少食物,好在有生理盐水和葡萄糖。
雪崩是在他们到达村子后来的,至少那孩子的命保住了。
山洞外的风呼啸着吹,大雪不知多久结束。
梁颂晟点开手机,没有信号,电量只剩百分之二。他找出之前拷贝的视频,随机点开一条。
文件命名时间为今年八月。
视频背影是余念爷爷的卧室,余念垂着脑袋,坐在长毛地毯上。
“今天不想跳舞,只想说说话。”
画面显示,当时是凌晨三点,并非余念固定的直播时间。他设置了禁言,且在线人最多数为十人。
小鹿的眼圈湿哒哒的,他不看屏幕,像是自言自语。
“家里空荡荡的。”
“以后只剩念念自己了。”
梁颂晟心悸,才意识到是余念爷爷离世的日期。
“不行不行,不哭不要哭。”
“念念答应过爷爷,不可以哭。”
“爷爷在天上看着呢,他不喜欢念念哭。”余念不断摇晃脑袋,“别哭,别哭了,别让爷爷着急。”
画面中的小鹿拼命擦拭眼角,他抱着腿,把脸抵在双膝之间。
“可是一个人好孤单,到了晚上就好害怕。”
“还有那么多坏人,总给我打电话,或者趁保镖不注意敲家里的门。”
“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也不想听,可我不想一个人、不想再被跟踪了。”
“不对不对。”余念挺起腰杆,“爷爷说过,他走以后会有人来接我。”
“爷爷让我在家乖乖等,很快会有人接我回家。”余念咬住嘴唇来抑制啜泣,“我等了,我在等了,爷爷我真的在等了。”
“可是爷爷,还要等多久。”
“天好黑,一闭上眼,到处都是魔鬼。”
“爷爷,我快等不下去了。”余念抱着膝盖,哭声控制不住,“爷爷,他在哪里,是不是忘记接我了?”
“爷爷,我好困,好想你……”
“好想有人接我离开这里。”
画面在哭声中戛然而止。
漆黑的屏幕,深不见底。
梁颂晟把手机塞进内兜,并用力按在心口。
念念,等我。
作者有话说:
带你回家,再也不让你一个人。
呜呜呜,抱抱念宝。
入v前三天按抓都有红包发呀!
抽奖也开啦,抽两个宝送巴厘岛旅行伴手礼,漂洋过海送给你~
明天也是0点更哦,还是大肥章。
宝贝们,你们的置顶投票我看了。
我想采访一下,同样是省院三巨头,都是梁医生的好朋友,为什么徐医生这对的人气就比钟医生高那么多?
是小糊涂时桉的黄毛不够烧包?是钟主任的双开门身材不够诱惑?还是他俩的一夜情不够刺激?你们说出来,我让他们改!【。
虽然徐主任和清沨大大很刺激有故事,但是钟主任也很有故事的!【确信】
感谢在2024-01-04 15:41:04~2024-01-05 21:05: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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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猫耳、短裙、口罩、白丝袜。◎
余念没再往日喀则打过电话。他知道, 无论问多少次,也只能得到相同的回复。
他每天看新闻,关注那边的消息, 就算是上课,手机也不敢静音。
余念办了走读, 每次回家都要期盼惊喜。可盼来盼去, 还是盼不到他的消息。
每天在失望和希望间,进行着无数场纠缠不清的恶性循环。
再之后, 他把闲暇时间都用来跳舞。
他拼命跳、用力跳, 跳到劳累、跳到虚脱, 跳到倒头就睡,跳到没有功夫胡思乱想。
他以为这样就能睡个好觉,却依旧在深夜惊醒,抱着熊哭肿了眼睛。
没有期限的等待,远比生命漫长。
他委屈、难过、痛苦、困扰,想生气、想抱怨、想发脾气,却连个发泄的对象都没有。
只能守着没有回应的手机,在一次次的失望中, 不停给自己希望。
他说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日喀则。
手机没电的第二晚, 暴雪停了,山洞外寒冷险峻。
梁颂晟虽有能量补充, 但长期未摄入蛋白质,身体已进入警戒期。现在冒然出去, 生还的几率接近于零。
他查看定位手表, 还有百分之八的电量, 预期能撑三到五天。
他再次向医疗中心发送求救, 把定位精确在方圆五十米内。
暴雪停止当天,由钟严带队,在救援团的引导下,开启了搜寻遇难者的工作。
克服了重重困难,他们终于在二天下午,找到了憔悴不堪的梁颂晟。
他体温过低,左臂受伤,各项体征已达临界,好在身体素质过硬,总算抗下来了。
钟严给他扣好氧气罩,并披上大衣。
梁颂晟抓住他,“柏樟呢,怎么样了?”
“还在找。”钟严敲了敲心率检测仪,“放心,还活着,就在这附近。”
梁颂晟闭上眼,松了口气。
“哦对了。”钟严停下脚,转身,“到了医疗中心,先给你的小未婚夫报个平安。”
“再找不到你,他能把我生吞活剥。”
当天结束练舞已是晚上十点,余念洗完澡,手机在床头乱震。
是那串固定电话。
归属地在西藏日喀则。
余念颤抖着手,在几秒内臆想了无数种情况。
可能是梁颂晟,也可能不是,可能是报平安,也可能和平安相反。
他站不稳、也坐不下,软着腿贴在墙边。没出息的指尖点了三次,才对准了绿色通话键。
“喂……”
余念讨厌颤抖的音腔,可他没办法。
“念念,是我。”
暖阳在心口炸开,“你、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
余念:“你、没事吧。”
梁颂晟:“没事,很好。”
憋了数天的委屈,还有堆积如山的思念,在这一刻,却被大脑按了清除键。
心底有那么多抱怨,想破了脑袋也只说出一个字,“嗯。”
梁颂晟:“哭鼻子了?”
余念用袖口蹭,“才没有,别冤枉人。”
“嗯,不哭就对了。”
余念用凶来伪装想念,“你什么时候回家?”
“马上。打电话是告诉你,我半小时后出发,大约四个小时到有信号的地方。考虑路况影响,最多不超过五个小时,就能正常使用手机了。”
“在这期间如果想联系我,也可以发消息,最晚五个小时,我会一条一条回复。”
余念抱着腿,把眼泪藏进膝盖里,“嗯。”
“困了就睡,晚点联系。”
梁颂晟的声音让他识别不清,到底是温柔还是憔悴,“乖。”
挂掉电话,余念毫无困意。
他定了个四小时的闹钟,眼睛瞪得圆溜溜,闷在被窝里编辑短信。
「这样发真的可以收到吗?」
「真的会一条一条回吗?」
「刚才忘记问了,为什么这么久才联系我?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我往那边打电话,有个叫钟严的医生说你没事,就是忙,是真的没事吗?」
「那边冷不冷,有没有受伤?」
「其他医生护士都安全吗?」
「对了,几点能回来?」
「坐飞机还是火车?」
「我可以去接你吗?」
「问这么多是不是太烦了?」
「是你让我问的,又不怪我。」
消息不停地发,从刚开始的询问关心,转成杂七杂八。到后来,连家门口流浪的阿猫阿狗都聊了一个遍,余念才抱着手机,彻底睡过去。
回招待所的路上,梁颂晟全程盯着信号拦,盼望收到余念的短信。
理智地想,非常可笑。
飞往阳城的航班在三个小时后,众人各自收拾行李。
钟严敲门进来,见梁颂晟赤着上身,正给伤口包防水膜,因单手操作,稍有困难。
“包它干嘛?”钟严过来帮他。
梁颂晟:“洗澡。”
钟严不理解,“马上回去了,至于吗?”
梁颂晟:“我不想他看到我狼狈。”
“……”有病。
钟严拆下防水膜重新包裹,“就你现在的德行,跟恋爱脑有什么区别?”
梁颂晟:“什么意思?”
“自己百度去。”钟严缠好伤口,关门前不忘损他一句,“老古董。”
闹钟没叫醒余念,同样,上百条的短信也没打扰他,他是被咕咕叫的肚子吵醒的。
余念急匆匆翻查手机,从众多消息中找出最有价值的一条。
梁颂晟上飞机了,晚上八点到。
现在是七点零五。
余念跑下床,抓了个牛奶包给司机打电话,“王叔叔,快来接我,我要去机场!”
余念抱着保温杯,坐在车上,他咬着牛奶包,一条一条翻看短信。
梁颂晟真的每条都回了。
自己发了一百二十八条,对方也回了一百二十八条。突然不知到底谁更烦了。
就连流浪阿猫阿狗的名字,梁颂晟都帮他起好了。
可是,给狗狗起名聂振英,猫猫起名冯万山真的好吗?谁家的猫猫狗狗叫这个?
聂振英,冯万山……
余念“噗嗤”,怪正经的。
这并非余念第一次来机场等人,爷爷在世的时候,也会让王叔叔带他过来。
等爷爷的感觉是激动、是想念、是迫不及待。
现在也是激动、是想念、是迫不及待,还有压制不住的心跳感。
余念来得早,站在出站口最近的位置。
机场播报了梁颂晟所搭航班的降落通知,拖行李的人逐渐增多,占满了通道。
余念伸着脖子,搜索面对他而来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归心似箭、也有漫步悠闲。
忽而,他目光定在某处。
余念攥紧保温杯,胸腔被空气胀满。
甬道无限长,有光逆着他而来。
梁颂晟穿深色风衣,头发整齐,面容英俊,风尘仆仆的。
即便如此,也藏不住他瘦了一大圈。
半个月而已,一定吃了很多苦,却在电话和短信里只字不提。
梁颂晟站在他面前,语气里装着想念, “好久不见。”
余念把话颠来倒去,最后只拼出两个字,“给,茶。”
整颗心都在这热茶里,扑通扑通跳。
“谢谢。”梁颂晟接下,看着他,“现在不想喝茶。”
余念的眼眶覆着层水做的壳,他睁大眼,一眨就会破,“还有什么事吗?”
温风扑面而来,
刻骨铭心的想念都有终点。
以拥抱开启离别,再用拥抱回馈相见。
宽阔的肩膀瘦到有骨感,紧得他呼吸不来。
“念念,我回来了。”
来带你回家。
拥抱不是思念的特效药,却是泪水的原动力。风干的眼眶再次胀满,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余念的世界满是他的气味,没有害怕,全是喜欢。
他贴在梁颂晟怀里,委屈全抛了出来,“为什么走那么久,还让我找不到。”
“新闻上说有人失联了,我好着急好着急好着急,都要急死惹!”
“是我的错,都怪我。”梁颂晟轻抚他的后背,想换给他所有安慰,“乖,不要哭。”
“谁哭了!”余念一边说,一边把眼泪往他身上蹭,“我没哭,我才没有哭!”
“我就是眼睛里进沙子了,才不是哭,不要诬陷人。”
“嗯,没有哭。”梁颂晟将人抱得更紧,“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就是你不好,都是你的错!”余念的委屈无限放大,“我没有那么爱哭,真的不想哭的。”
我就是害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走得那么急,只让我等你回来,也不告诉我要等多久。”
“我真的在等了,等了一天两天三天,等了好几天。我不是故意等不下去的,但我实在等不及了。”
委屈释放不完,汇聚成千言万语,一句两句无数句,怎么说也说不完。
“我好怕,怕你不要我。”
“怕我又变成一个人了。”
梁颂晟不断拍着他,“全都怪我。”
再也不让你等,
永远不留你一个人。
把人哄好,替他抹干眼泪,梁颂晟托着余念的后背,“正式向你介绍。”
余念才发现,梁颂晟身后还站着个人。
哇呜呜呜呜!
他在这里多久了?
不会看到我丑丑的样子了吧?
余念慌得蹭蹭眼角。
男人和梁颂晟年龄相仿,拽着黑色行李箱,对他笑,“小未婚夫你好,我是急诊科的钟严,你家梁医生的朋友。”
对方身型高大,剑眉星目,长得很帅。看着也不严肃,但笑起来不像好人,像是中学时,坐在最后一排角落里的校霸。
坏坏的。
抖抖抖。
不行,不能被他吓到!
余念扬下巴,“我不叫小未婚夫,我叫余念!”
钟严不再逗他,伸出手,“余念你好,我遵守承诺,把梁颂晟平安送回来了。”
余念把手递过去,凶呼呼的,“这次谢谢,但麻烦以后……”
手没握上,余念就被梁颂晟拉回来,“你早点回去,我们先走了。”
钟严望着牵手的背影,又瞟了眼自己的手,“不是吧,至于小气到这种程度?”
“当谁都跟你似的,喜欢这种奶凶奶凶又爱哭的撒娇精?”钟严无法理解,“这根养孩子有什么区别?”
时桉拉着行李过来,“钟主任,那小孩儿就是梁主任的未婚夫?”
钟严点头。
“牛披啊,梁主任原来喜欢这样的。”时桉直勾勾盯着,“不过,我怎么觉得这小孩儿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哎?钟主任你干嘛,哎哎?!”
钟严扭过他的脖子,“不该你看的东西,少看。”
回家的车上,余念和梁颂晟同坐后排。
余念拘谨,他和梁颂晟的手还拉着。
确切的说是被梁颂晟一直拉着,上车的时候都没松开。
余念指尖僵僵的。
车内没开音乐,王叔叔也不和他聊天了。安静得吓人,紧紧张张。
但也不能一直这样哇,
都要拉出汗惹。
余念看向梁颂晟的大衣兜,“梁先生,要喝点水吗?”
梁颂晟垂眸,从兜里拿出保温杯。
他松开余念的手,拧开杯盖,迟疑了半秒才喝下。
余念眨巴眼,“好喝吗?”
梁颂晟:“还不错。”
“真的吗?给我也尝尝。”
见对方犹豫,余念嘟嘟嘴,“哦,我知道了。”
小气鬼。
明明是我泡的。
梁颂晟把杯子递过来,“喝吧。”
余念接过杯子,愣住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
完蛋惹,又犯蠢了!
用一个杯子喝水,不就等于……
间接接吻?
哎呀呀,要命了。
余念心脏扑通扑通。
梁颂晟:“怎么了?”
“没事没事。”余念握着杯子。
哎呀,不管了,反正又不会怀孕。
他闷下一大口,差点把自己送走。
“呕咳咳咳——”余念能忍眼泪,忍不住吐舌头,“哇!好苦。”
梁颂晟收走保温杯,“怎么喝这么急。”
余念揉揉眼睛,“这么难喝,为什么还说好喝啊!”
“不难喝,只是泡制的方式出了问题。”梁颂晟帮他擦干净嘴角,“新生普洱适合沏泡,煮的话,很容易苦。”
“泡个茶还有这么多说法。”余念舔舔发苦的嘴唇,“好难。”
“其实不难,感兴趣的话,改天教你。”
余念:“好。”
梁颂晟:“嗯。”
余念:“……”
怎么又没的说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话题!
最麻烦的问题是……
余念看着扣在一起的两只手。
哇呜呜呜,怎么又拉上了?
到底什么时候拉回去的?
臭手,不矜持,
不能躲一躲嘛!
尴尬情景再现,余念继续紧紧张张。
坐得屁股麻了,也不敢动。
他偷偷打了个哈欠,还有多久才能到,都有点困惹。
伸出的手把人按在肩膀,梁颂晟的声音就在耳边,“睡会儿吧,还早。”
余念盯着他,这样睡吗?
靠在这里,紧紧张张。
梁颂晟侧头,“闭眼,睡觉。”
余念嗖地闭上,三秒入睡。
他的睫毛映在梁颂晟的瞳孔,浓密纤长,呼吸喷在上面,会摇晃摆动。
梁颂晟托着余念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腿上,缓慢瞄刻他手指的轮廓。
他转向窗外,十月末的阳城,车穿过城市的霓虹,空气中有温热的风。
车停在别家口,余念靠在肩头,有很轻微的呼吸声。
梁颂晟缓慢下来,半个身子探入车内,把人抱起来。
他有预感余念不会沉,但压在胳膊上太轻了。
他稍微活动手臂,也好在很轻。
余念摇晃,身体往外倒。
梁颂晟挺着腰,往上颠了一下。毛茸茸的脑袋撞进怀里,温热的呼吸在颈部飘,是细小电流,正往心端冒。
娴姨开了门,看到怀里的余念,马上禁了声,跑去厨房忙碌。
梁颂晟把他放床上,人没能站起来。
衣领被抓紧,用了死也不放开的力气。
娴姨做好饭,在楼下等了又等,怎么都等不到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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