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沨:“念念,咱们的人气已经四千万了。”
“哇!真的耶,好厉害!”
余念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阵仗。
清沨:“快到下播时间了,距离五千万还有点距离,恐怕达不到了。”
余念:“没关系啦,我们已经很厉害啦!”
「隔壁对手才五百万。」
「简直是白玩。」
「太牛掰了!」
清沨:“我蛮喜欢五这个数字的,不如我再爆点东西,增加些人气。”
「什么什么?」
「啊又有瓜吃了?」
余念的眼睛也亮了。
清沨换了个手撑下巴,状态优雅松闲,“趁着人多,就在这里宣布吧。”
众人屏气凝神,就听清沨说:“正式通知大家……”
“我要结婚了。”
「??????」
「啊啊啊啊啊!」
余念要不是也在直播,就直接跟网友一起疯狂刷屏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结芬!结芬!结芬惹!
紧接着,清沨开启了后半句话,“所以,我要退圈了。”
「啊啊啊不要啊!」
「为什么为什么啊!」
「不可以,我不同意!」
「呜呜呜我离不开你!」
「没你我怎么活啊!」
「这是要我老命呐!」
清沨:“好了,我只是退圈,之前也提过的,别闹得要死似的。”
余念难过了一下下,很快理解了清沨的感受,三次元才是生活的重点。
他忍不住好奇,“可以问一下,清沨哥哥的先生是怎样的人吗?”
“他不是圈里的,又或者说,和这个圈子毫不相干。”
清沨的声音带着初春暖洋洋的温度,“但他是个很好的人。”
余念:“清风哥哥,要幸福呀!”
“谢谢,你也是。”
随着清沨的爆料,直播间爆了。
最后以六千万的人气结束了PK。
余念下了播,满脑子天马行空。
能和让清沨哥哥喜欢的人,一定特别优秀吧。肯定是个攻气十足的哥哥,能把清风哥哥一下子抱起来那种。
余念抱着熊在床上翻滚,
好想参加他们的婚礼,
一定超级美好,
哎呀呀,好激动。
平板电脑传来提示音,余念跳下床。
是清沨发来的私信。
【念念,加我V信。】
余念激动得手抖,虽然清沨大大退圈了,但有了他的微信号,将来还可以私下联系。
而且,他还得到了清沨大大语音说早晚安的权利。
不亏不亏,这次赚大惹。
余念复制微信号,点下好友申请。
【清沨哥哥,我是念念。】
对方很快通过,随即发来一条语音,“念念,今天非常开心,很高兴认识你。”
余念在床上滚了三圈,回消息过去。
「我也好开心,好高兴能认识清风哥哥呀!/小熊撒花」
清沨发来语音:“弟弟,改天再聊,我有事要出门。拜拜。”
「是和未来先生出去吗?/小熊偷笑」
哎呀不行,这么问太不礼貌惹。
消息还没撤回,先收到回复。
清沨哥哥:「嗯。」
余念直播的内容,梁颂晟掐头去尾,只看了中间极少的部分。
今天并非工作日,也没有会要开。梁颂晟简单处理余留的工作,准备研究院转一圈。
路过楼梯间,角落有两个偷懒的规培生。梁颂晟走上前,像个冷漠无情的旁观者。
规培生吓得按掉手机,脸色惨白。
“梁、梁主任……”
“对不起,主任。”
梁颂晟垂着眼,鼻梁在他脸上投下阴影,“医务人员职业道德规范,背。”
两个规培生相互对视,使劲埋着头,“第一,救死扶伤,实行社会主义的人道主义;第二,尊重病人的人格与权利;第三,廉洁奉公,自觉遵纪守法,不以医谋私;第四……”[注]
十分钟后,两个人松了口气,还好全背下来了。余光又瞟到梁颂晟,那口气恨不得提到脑袋顶。
漆黑的眼睛毫无生气,有的物种,杀.人不需要工具,“省医院职工守则,背。”
“上班不得迟到、早退、矿工;上岗时不得嬉笑打闹、不得随意接打电话、玩手机,不得……”
梁颂晟:“做到了?”
规培生低着头,“对不起,梁主任,我们知道错了。”
梁颂晟:“病房查了?病史写了?病历采集了?”
两个人站得板正,一句话不敢说。
梁颂晟:“现在去。”
“是。”两个人松了口气,急忙把手机揣兜里。
其中一人的手机闪过,屏幕浮现出小鹿的脑袋。
梁颂晟视线上移,瞳孔深不见底,“张爽?”
戴黑框眼镜,身型微胖的男人心跳加速。不是紧张,而是激动。
他们四人轮转到梁颂晟手下一个多月了,每天安排的任务繁重,但都是梁颂晟的助理医师在负责,他们接触梁主任的机会少之又少。
即便如此,梁颂晟还是能准确叫出他的名字,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在梁主任心里有些特殊,甚至与众不同?
张爽兴奋至极,嘴角扬起,“梁主任,是我。”
梁颂晟面无表情,“以后你的轮班时间,和我同步。”
张爽热泪盈眶,深深鞠躬,“谢谢梁主任。”
据说梁颂晟从不收徒,也不会偏袒任何规培生,今天却独独挑了自己?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会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梁主任唯一承认的关门弟子?
能在最近的位置观摩手术,能得到最耐心的教导,成为最受关注的规培生!
毕业后顺利入职省院,成为科室最年轻、最优秀的医生,撑起省院神外的一片天!
张爽再次鞠躬,“梁主任,我一定不负厚望,加倍努力,”
梁颂晟从他手机移开,“最晚明天,把本季度的病史总结,全部发给我。”
张爽愣住,“主任,我上个月刚来,还没一个季度。”
梁颂晟:“这两点有必然关系?”
张爽:“……”
怎么能没有必然关系?
他哪敢顶嘴,却还想争取,“梁主任,方老师安排我们下午观摩陈主任手术,时间很紧,能不能宽限两天?”
“上班写不完,就过后加班。少看手机,多做点该干的事。”梁颂晟转身,最后留下一句,“写不完,别来见我。”
梁颂晟已经离开,独留张爽在风中凌乱,有苦难言。一个季度的病史,神仙也写不完啊!
我到底是受关注还是被针对?
我怎么不明白了啊!
梁颂晟开车回家,确定余念下了播,他才拨通电话,“我到了。”
“好的,马上来。”
不出三分钟,穿小熊帽衫的余念风风火火上车,小虎牙露在唇边,他乖乖扣上安全带,“梁先生,上班辛苦了。”
“嗯。”梁颂晟从他头顶移开,视线里,仿佛还箍着猫耳朵,毛茸茸的,跳舞的时候会跟随节奏摇摆。
“在家做了什么?”梁颂晟问他。
余念挠挠耳朵,“嗯……也没干什么,就是、上上网,聊聊天。”
梁颂晟发动汽车,天空是灰蓝的裙摆,云朵是丝袜的白,他踩重油门。
车速加快,余念因惯性摇晃,气氛莫名压抑。
前几天的温柔是场梦,
大古董还是那么吓人,
呜呜呜……
余念并紧膝盖,“对不起,是不能上网聊天吗?”
“没有。”梁颂晟油门放慢,“你喜欢就好。”
可他分明是不开心了,余念试探,“梁先生,您怎么了?”
“没事。”梁颂晟按压眉骨,“第一天上班,有点累。”
“要不咱们回去吧 ,在家吃也挺好。”余念说:“我还可以帮您捏捏肩膀揉揉腿,我很会的,爷爷在的时候,特别喜欢我给他揉,真得很舒服。”
梁颂晟说:“念念。”
“嗯?”余念转头。
“你对谁都这么好,都有求必应吗?”
“当然不是。爷爷告诉过我,这个世界上心怀不轨的人很多,要擦亮眼睛。我又不傻,只对真正好的人好。”
梁颂晟停车入库 ,“什么样的叫心怀不轨?”
余念往上坐,双手扣在身前,“想要我遗产的,都叫心怀不轨。”
地下室的光不强,车内的环境很暗。
“要钱的算心怀不轨……”
梁颂晟解开安全带,影子随身体斜过来,“想要你人的,算不算?”
作者有话说:
梁主任总会动手【。
老板们,文案上的不要急,放心总会有。梁主任的肺还没气炸呢,等炸了,一定会让你们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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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明天要上新书千字榜,更新时间改到23点。以后都还是平时上午9点,周四18点更呀。
存稿多,不会断更,这个月周六日都是万字双更呀,么么。
[注]:来自百度,医务人员职业道德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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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你们真的会结婚吗?◎
“要人?那不就是绑架?”余念凶呼呼的, “绑架是违法,要抓起来判刑的!”
梁颂晟表情复杂。
余念眨眨眼,“梁先生, 不对吗?”
梁颂晟抽走安全带,“下车, 吃饭。”
余念:“……”
怎么感觉, 他好像更不高兴了。
梁颂晟带余念来的,是他心仪很久的动物主题餐厅, 是直播间粉丝推荐的连锁饭店。
记得是一年前, 他还专门跟网友说, 周末要和爷爷来这里吃饭。结果第二天爷爷就病倒了,直到爷爷离世,余念都没能有机会来。
餐厅菜品新颖,都和大自然相关,味道也不错。等餐的过程中,还可以和动物互动。
余念脚边趴着只打盹的水豚,腿上坐着只等着喂水果干的龙猫。
余念把小块苹果干递给它,圆豚豚的小龙猫吃得如饥似渴。余念忍不住揉它的肚皮, 毛茸茸、软绵绵,实在太可爱惹, 好想要一只领回家。
他偷偷瞄梁颂晟,瞬间肃然起敬。把龙猫放回小篮子里, 闷头往嘴里塞饭。
算惹,大古董还没消气,
脸看着更臭了。
主播大赛的结果在当天晚上公布, 毫无悬念, 余念和清沨顺利挺入决赛。
宅舞区另一位进入决赛的, 是以仿冒余念大火的幺幺。
决赛时间安排在期末考试以后、农历年之前,具体形式还没公布。
梁颂晟的假期结束,又开始没日没夜的工作,余念也即将进入最忙碌的时期。
学校举办的双人舞蹈大赛进入筹备阶段。比赛自愿参加,每两年举行一次,是学院最重要的赛事。
参加开完动员会,余念拿着报名表犯了愁。双人比赛,他该找谁搭档呢。
祖云卓拍拍他的肩,“念念,咱俩一起吧?”
余念眼珠瞪得溜圆,“云卓,你在说什么?你想想清楚啊!”
祖云卓是以专业课和文化课双第一的成绩考进现代舞系的,他还是全校近五年唯一的专业满分,是难得的舞蹈天才。
动员会结束,辅导员还专门找过他,询问搭档的事。本次双人舞大赛,不做跨年级限制,大一到大四,可以随意组合。
据余念所知,已经有很多人慕名找祖云卓合作了。
余念的专业成绩虽不差,但在藏龙卧虎的舞蹈学院,也不是顶尖的那挂。他看过祖云卓跳舞,非常厉害,彼此差距挺明显的。
祖云卓说:“我很清醒。所以郑重邀请你,念念,能和我搭档吗?”
余念犹豫,“学校有那么多优秀的人,你有更好的选择。”
“这场比赛,需要长期的磨合跟搭配,相比那些不熟悉的人,我更希望找聊得来的你。”祖云卓很真诚,“我觉得,你和他们相比差得只是经验,只要多加练习,绝对比他们更好。”
祖云卓看过余念跳舞,不算天赋极强,但也是佼佼者了。余念虽是个富家少爷,但挺能吃苦的,在练舞方面也很勤奋。他从不一意孤行,愿意听取旁人的意见。彼此相处也很愉快,是祖云卓最心仪的搭档。
可余念站在他的角度,“我还是觉得,你值得更好的搭档。”
“我把他们都拒绝了,如果你也拒绝我。”祖云卓笑着叹了口气,“我可就没办法参加了。”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再坚持就显得矫情了,余念伸出手,“云卓,很高兴和你合作,一起加油呀!”
“嗯,加油。”
初赛安排在一周后,大约刷下三分之二的选手。对余念和祖云卓来说,这场比赛难度不大。两个人保留了水平,选择相对简单的动作,把实力留在决赛。
比分公布,余念捏了把冷汗,按照往年的情况,他们的分数能排在中等,今年却刚刚擦边。
还好他们基本功扎实,过程中也没出错,否则,怕是第一轮就要淘汰了。
为了庆祝进入决赛,两个人决定吃顿好的犒劳自己。
余念发了个朋友圈,庆祝进入决赛,在更衣室等去厕所的祖云卓,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人。
他拉开门,就看到祖云卓贴在隔壁化妆间,给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下午七点的礼堂后台,大部分选手都已离开。走廊黑着灯,周围空荡荡的,隔壁的私语格外清晰。
“真受不了评委,余念都跳成那样了,还让他擦线过,包庇太明显了吧。”
另一个声音说:“我觉得还好吧,虽然他俩跳得简单,但基本功挺不错的。”
“不过,他们运气真好耶,跟三十一名就差零点一分,评委稍微严一点,恐怕就无缘决赛了。”
“才不是运气,根本就是钞能力。”
“钞能力?贿赂老师吗?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余念仗着家里有钱,这种事可没少做。”
“他家很有钱吗?我看他平时的穿着打扮,跟咱们没区别。”
“那都是他的伪装,故意假装成普通人,跟大家拉近关系、博取好感的。其实是个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少爷,还要假惺惺跟咱们一样,恶心死了。”
“初中的时候,我们在一个舞蹈学校上课。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舞蹈学校是他家开的。但他一直瞒着,还经常让老师额外补课。你说恶不恶心?”
余念在外面听着,对方说的事情是真,但附带的想法让人很难理解。
自己家有舞蹈学校,在这里上课有什么问题吗?
他和其他学生唯一的区别,就是上课不用交学费,可老师的工资也没少发呀。
所谓的让老师额外补课,相当于报班上一对一,也会给老师发相应的课时费。其他学生只要愿意,也可以支付学费,购买一对一的辅导课程。
至于舞蹈学校是不是他家的,与他和同学交朋友有关系吗?他是老板的孙子,就不能和其他人玩了吗?
再说,他也没有隐瞒身份呀,只是没有大张旗鼓告诉大家而已。交朋友又不看家境,主动说这个才好奇怪。
房间里的人继续说:“据我所知,能和祖云卓合作,也是他花钱买来的。”
“不是吧,这还花钱?”
“不然呢,祖云卓这么有实力,怎么可能选择毫无经验、成绩平平的余念呢。”
“你看今天的比赛,祖云卓为了配合他,把难度降低了多少?要不是祖云卓靠着实力,外加余念的钞能力,他们连初赛都过不了。”
“那决赛怎么办,他们不会被内定吧,咱们还有参赛的必要吗?”
“没事,决赛是省里的艺术家来当评委,还会在网络上同步直播。到时他还是这种实力,我不相信评委还敢让他晋级。”
“而且,这是双人比赛,他刷下去了等于祖云卓也要被刷,对咱们来说是好事。”
听了这么多,祖云卓没想到自己也被诬陷了。他忍无可忍,正要推门,却被余念拦住。
祖云卓压着火,低声说:“他们这么诬陷你,还要忍吗?念念,做人不能太善良,会处处被人欺负的!”
“我没说要忍呀。”余念轻轻松松的,“但他说的是我,当然要我亲自去讨伐。”
话音刚落,“啪”地一声,余念推开了门。
屋里的两人面面相觑,傻了眼。
坏话说得多的人余念认识,小时候曾在他家舞蹈学校上课,大他两届,叫陈耀。
余念回想起初二那年,舞蹈学校的朋们友突然不理他,纷纷开始排挤他,也许也和这个人有关。
四处散播谣言,心眼坏到泛滥。
至于陈耀身边的人,余念叫不出名字,但他们是搭档。
陈耀后退半步,“你干嘛?”
余念说:“提醒学长一下,讲人坏话,请声音小点,当事人都听到了。”
陈耀急眼,“偷听你恶不恶心?”
“学长,我必须说清楚,我是听,但不是偷听。是你门没有关严,外面又很安静,谁都可以听到的。”余念说:“但你诬陷人真得很过分。”
陈耀:“我怎么诬陷了?我说的都是事实!我问心无愧!”
祖云卓忍不住了,“陈耀我告诉你,其他的我不知道,但余念没贿赂或我,也没给我一分钱!是我拒绝了所有人,专门请他和我一组的!”
祖云卓说:“倒是你,前段时间总跟我套近乎,还想请我吃饭,我看你才是图谋不轨。”
陈耀憋红了脸,“你们别贼喊捉贼了,恶不恶心!”
祖云卓窝火,“陈耀,哪有你这样倒打一耙的!有本事你……”
余念拦住他,“云卓,不要和他吵了,不值得。”
“你冤枉我和云卓就算了,你还诬陷老师和评委,乱给他们扣帽子。”说着,余念掏出了录着音的手机,“如果你觉得委屈,我们可以拿着这个,到学校那边反映。”
陈耀肉眼可见的慌了,“卑鄙!永远只会用下三滥的手段。余念,有本事凭实力说话!“
“可以呀,那我们就靠实力说话。”余念当着他的面,删掉了录音,“我们就来比一比,看看决赛那天,到底谁更厉害。”
陈耀恶狠狠,“好啊,走着瞧!”
说罢,陈耀带着搭档摔门离开。
祖云卓火气未减,“就这样放过他了?”
“当然不。”余念掏出录音笔,按下了暂停键,“但我还是想靠实力打败他。”
手机录音是假的,录音笔才是真。
祖云卓看傻了,“念念,你真让我大开眼界。”
“什么呀?”
“你总是那么善良,我真怕你同情心泛滥饶过他,或者委屈地偷偷哭。”
“我爷爷告诉我,对你善良的人,要用多一点的善良来感激他,但永远不要妄想把险恶的人变回善良。”
不值得,也没必要。
“面对居心叵测的人,总要比他们多留一手。不是为了多狠地报复,是防止恶人落井下石。”
祖云卓竖起大拇指:“你爷爷说得对。”
“爷爷还说,生而为人,永远不要做坏事、不要欺负人,但也绝不被人欺负。”
“好!”祖云卓鼓掌,“就该这样!不然就会像我爷爷那样,善良了一辈子,被人欺负了一辈子,到头来,那些白眼狼没一个念他好的,恨不得把他的皮都扒光。”
“祖爷爷怎么了?”
祖云卓唉了声,“都是老家那点鸡毛蒜皮,不说了,走吧,去吃大餐。”
临近期末,各科考试奔涌而来,外加每天要排练舞蹈,周末至少直播一次,余念的生活排得满满当当的。
当天直播结束,余念接到了平台的私信。
【念念酱,SD23动漫游戏嘉年华定于下个月的三号到五号,在阳城会议中心举办。特别邀请您作为嘉宾出席,不知您是否有时间呢?】
类似的漫展的邀请,余念每年都会收到,他之前读中学,学业繁忙,全都推了。
但上了大学,时间松闲很多,这个月底就放寒假了,参加一下也不是不行。
哎呀,不行。
还有双人舞大赛决赛,
算惹,还是好好练舞吧。
余念回复私信。
【不好意思呀,我可能没有时……】
消息没打完,对方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确定清沨大大也会参加哦。】
余念退回去给清沨发微信。
「清沨哥哥,我听说SD23动漫游戏嘉年华您也要去,是真的吗?」
在此之前,清沨从没参加任何一场漫展。
清沨哥哥:「嗯,结婚之前,放纵最后一次。你呢?要来吗?」
「来!一定来!」
余念答应了主办方,便急匆匆给杨枝棋打电话。
不过,姐姐的气还没消。
他直播穿裙子的事,杨枝棋一直耿耿于怀。这次也是,听说清沨要参加漫展,余念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杨枝棋赌气,“也就这时候才想起你姐我!”
“才没有嘞,姐姐在我心中永远是第一位的。”余念卖乖,“枝枝姐,别生气了嘛。”
“行吧,姑且原谅你这次。”杨枝棋咯咯笑,“想好出什么了吗?我提前准备。”
“就是不知道,所以问姐姐的意见。”余念说:“但我不太想露脸。”
“我懂,都包在我身上。”杨枝棋又问:“活动当天都有什么环节?尽量打听清楚,别被主办方坑了。”
余念:“就上台接受采访,做些互动游戏。”
“没让你卖周边签售之类的?”
“让啦,但我拒绝了。”余念说:“反正清沨大大也不签售,我也不了。”
杨枝棋“切”了一声,“成天清沨大大,清沨大大的,不怕你家梁医生吃醋吗?”
余念扁扁嘴,“他又不知道。”
而且,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会吃醋吧。
杨枝棋:“你参加漫展,他那边怎么办?”
“他最近特别忙,白天都不在家。”
冬天是心脑血管疾病高发的季节,梁颂晟平均每天一到两台手术,成天呆在手术室,连门诊都停了。
杨枝棋:“按你的意思,还打算瞒着?”
余念心口沉甸甸的,“大概吧。”
杨枝棋:“瞒多久?”
“不知道,瞒到退圈为止吧。”
其实余念也想过退圈,回归三次元。但他太舍不得了,特别是直播间里的粉丝,曾经在他无助的时候给过他鼓励,是陪伴他好多年的朋友。
杨枝棋:“你就没想过告诉他?”
“怎么告诉呀?”
根本说不出口。
“你不是说他对你挺好的,也没咱们想的那么恐怖。不如趁早和他说了,省得总藏着掖着了。”
余念苦涩,“他对我好也是基于我听话的前提,如果我说了,他可能完全接受不了,还觉得我有神经病。”
穿奇怪衣服,跳奇怪舞蹈,说奇怪话的神经病。
余念不是不想坦白,是他怎么都无法相信,一个喜欢古玩字画、品茶看报的人,能接受二次元文化。
在二次元人的心里,漫画是精神食粮,cos是热忱的爱。
可在很多人眼中,他们是奇葩、是异类,是一群喜欢烧钱、哗众取宠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
不努力读书,不认真工作,把心思花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梁颂晟从小到大都是学霸,他连电视节目都不看,又怎么能接受这种文化。
余念很清楚和梁颂晟的差距,他们有年龄差、有性格差、有身份差,甚至学历也差得很大。
他们唯一门当户对的,
就是家室,也只有家室。
他们很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可他们又很远,从地表到天空那么远。
他无法放弃二次元,也不想被梁颂晟讨厌。他想伸长手踮起脚尖,期盼够得上零星半点的喜欢。
杨枝棋替他叹气,“念念,你们真的会结婚吗?”
“会吧。”余念又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只要梁颂晟不取消婚约,他也不会反悔。
他以梁颂晟未婚夫的身份搬来这里。四个月了,他们和谐相处,睡不同的房间,有各自的忙碌。
“未婚夫”被封存在了箱底,没人提及、也无人问津。他们也只是和谐相处,从没有更进一步。
与其说梁颂晟是未婚夫,更不如说像是爸爸。
关心他,照顾他的爸爸。
只有亲情,找不到一丁点暧昧的感情。
杨枝棋:“如果你们真的打算结婚,从长远角度来说,我建议你还是尽早向他坦白。”
“在我看来,婚姻当中最重要的,是真诚。”
可坦白对于余念来说,勇气是一方面,更麻烦的是,梁颂晟忙到他连付出真诚的机会都没有。
彼此各自忙碌了一个月,终于在放假的第三天,距离漫展还有两天的时候,同坐在一张桌上吃饭了。
余念很殷勤,主动给他盛饭,“梁先生还要忙多久呀?都好几天没见你了。”
“嗯,最近手术多。”梁颂晟说:“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后天能腾出点时间。”
可后天刚好是漫展的日子啊。
余念慌得差点打翻汤碗,“不不不用,没事我,我我我……”
“那天有事?”
“啊?我嗯我嗯……”余念紧张得牙齿打颤,“稍微,有、有点事。”
梁颂晟翻看日历,回忆了两秒,“刚好,我那天有个大手术,改天吧。”
余念松了口气,“嗯,好。”
梁颂晟接通手机,说了两句便挂断电话。他取下外套,“你继续吃,晚上早点睡。”
“又要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