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的美人夫郎—— by引澜风
引澜风  发于:2024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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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得怪怪的,姜烈渊心里醋醋的。
明明都是不同时期在做不同任务的自己。
“比我还帅吗?”他双手撑在余粥耳畔的被褥上,呼吸交织。
“比你还帅。”余粥眨了眨眼:“喜欢姜傲天喜欢得要死,翻来覆去读有关他的片段,我才知道我的性取向……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我的性.启.蒙啊。”
姜烈渊肉眼可见的黑脸了。
余粥很懂得如果拿捏他。
对于小心眼爱吃醋黑良心的伴侣,让他吃自己的醋永远是最好的选择。
但没料到这次姜烈渊学聪明了。
他嘴角噙着冷笑,沉声问道:“你为什么喜欢姜傲天?”
余粥脖子被他的呼吸弄得痒痒的,扭头道:“这有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啊。”
这个姿势很容易被欺负,姜烈渊单手扣住他手腕,膝盖向上顶道:“因为姜傲天合你胃口。”
“啊?”余粥傻眼。
“喜欢姜傲天时期的打扮?长相?还是彪悍的武力?”姜烈渊俯下身,几乎贴着他的耳廓轻声道:“还是说,喜欢被强势的人所掌控?”
余粥脸唰地红了,他结结巴巴:“你你你别乱说!”
“你太好猜了。”姜烈渊挑眉:“从很早以前我就发现了,粥粥是喜欢的吧。”
连着耳垂都染上薄红,余粥别过头去,不知道是该羞愤还是该承认。
确实,对姜傲天心动的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他S得令人腿软。
发号施令的模样,咬下皮手套的模样,还有战损后反手将血抹开,一双眉眼皆是冷冰冰的锋芒。
姜烈渊当然是个温柔细心的人,正常情况下是个贤夫良嫂。
不正常的情况下是个混蛋。
姜烈渊亲了下他的喉结,余粥咬着手指眉心轻颤。
似在哄骗,谆谆教导,又像是在威胁。
一瞬间,余粥觉得养胃也不是这么重要了。
果真这次又是浅尝辄止。
姜烈渊莫名其妙,余粥望他的眼神总有种鼓励、怜爱和同情,无法言喻。
“你什么样子我都爱你。”余粥深情道。
姜烈渊不解。
“骑大马!”
“我也要呜呜,大哥,我!”
“好,别急,一个一个来。”余粥把两个小孩儿抱上马背,马儿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掌。
“哇好高啊!”余昭昭兴奋道,刚上去的余小弟倒是害怕了,紧紧攥着姐姐的衣角。
无人的草地上视野开阔,一眼望不到头,天气晴朗,碧空如洗。
“我就说踏血去哪了,原来一直被你们养着。”宋清庙摸了摸马鬓。
“有缘。”余粥笑道:“它救过我和阿渊,还陪阿渊出征,我们还以为是野马。”
宋清庙无语:“野马能有这么温顺啊,踏血可是我的心肝宝贝。所以成亲那天,姜烈渊准备骑它去接你?”
“嗯。”姜烈渊道。
宋清庙回头,被吓了一跳,姜烈渊面容憔悴黑眼圈极重。
她拉着余粥小声问:“这是咋了?”
“他太紧张了,好几天都没睡好。”余粥哭笑不得。
“不是吧,成亲比打仗还让他紧张?”宋清庙啧啧称奇。
余粥让他牵着马和弟弟妹妹溜几圈,自己和宋清庙聊天。
“不是我扫兴啊余粥,”宋清庙双臂环胸道:“其实到成亲那天,安排好的很多流程都用不上,人一紧张啥都忘了。你们家老姜,啧,心态不好啊。”
太过紧张导致失眠,余粥也心疼他。
他也知道,这些天姜烈渊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背稿子。
他要在成亲当天对余粥说的话。
“我觉得也是。”余粥道。
他要求不多,关键姜烈渊脾气死倔,将“风风光光”四个字深入骨髓。
其实无论怎样办已经很风光了。
夫郎受歧视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扭转的,所以几乎没有男妻能笑着被娶回家。
但余粥属实给了封建思想狠狠一击,让不少乌地百姓知道,原来夫郎也能这么厉害。
“太紧张不是好事。”宋清庙摇了摇头。
“我有个想法。”余粥沉吟片刻,说:“不如省去敲锣打鼓白马迎亲接待宾客,就直接……”
“按照我们初遇的时候,他用两个橘子当聘礼,一路背我回家。”
“成亲,是成给自己看的嘛,怎么舒服怎么来。”余粥笑眼弯弯。
作者有话说:
有没有嗅到一丝丝完结的气息!
别慌,还有几章呢哈哈哈!
老姜也不是真的养胃,这个放心qwq。
番外初步打算哈~
番外一:老姜和粥粥的现代变太生活,日常小黄饼纯甜
番外二:开在大学城门口的小吃店,作话附赠新文《当朕魂穿大学生》第一章试阅【两章】
番外三:夫夫相性五十问,作话附赠小丧尸剧场大结局(妈呀这个坑了好久了)【一章】
(至于番外一有多少章还没决定,大家如果喜欢看就多写点。会在完结后给订阅率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朋友发个抽奖红包,感谢大家滴支持~)
(很想送大家福利番外,但是本文没有通过资格认定orz,通过得要三月多……)

角落里蜷缩着两个人, 理工生的模样,镜片碎了一半,格子衬衫上都是血。
他自己都怕得要死, 偏偏还用胳膊护着另一个短发女孩。
姜烈渊头疼, 捏了捏眉心, 逼着自己不发火:“她马上就要变异了,已经不是正常人类, 你把她留在这里然后立刻跟我们上车!”
短发女孩儿早就没了正常人的神志,眼白骇人,肤色青黑, 嘴里长出了尖尖的獠牙。
“呜呜…我不走,”理工男边哭边道:“她、她是我女朋友, 我不能丢下她呜呜…”
这一幕姜烈渊见得多了去了, 便警告道:“再给你一次机会,扔下她,跟我们去安全基地。”
“不走!”理工男哭道。
姜烈渊没跟他废话,转身上车扬长而去, 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就闹心无比。
“愚蠢。”他单手扣开易拉罐, 一口气喝了半罐饮料, 气泡在胃中翻涌。
“怎么会有人把别人的命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
“这你就不懂了吧单身狗。”副驾的队友笑嘻嘻道:“人家这是叫做爱~等你以后处对象儿就懂了。”
说罢比了个爱心。
姜烈渊看得恶心。
“不懂这群人的脑子怎么长的。”他冷笑一声, 捏扁了易拉罐:“我永远不会被情感支配理智。而且,谈恋爱都是小孩子间的过家家,还真有人爱得要死要活,愚蠢至极。”
副驾的队友做了个鬼脸, 啧啧道:“这么瞧不起人家小情侣, 有本事你发誓一辈子单身啊, 不然就养胃。”
“行啊。”姜烈渊三指并拢对天, 轻飘飘地说出毒誓道:“我姜烈渊永远不会谈恋爱,就算谈恋爱也只是玩玩而已不会认真,不然我就养……车怎么熄火了?”
多年后的今天,姜烈渊在双人床上睁开眼。
天还未亮,余粥枕在他胳膊上睡得正香。
姜烈渊很感谢那辆突然熄火的车,打断了他的毒誓。
他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动作轻柔地将胳膊抽出来,下地起身穿衣。
室内温暖,他睡时只穿了亵裤,长发随意扎在脑后,露出开阔的后背和臂膀,腰身紧实,臂膀线条起伏宛如山峦。
姜烈渊对镜摸了摸锁骨上的红.印,在小麦色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好在里衣一裹系上腰带能堪堪挡住。
他坐回了床边,望着衣架上两套喜服出神,
今天是他们第二次成亲的日子。
从昨晚到现在,他只睡了半个时辰。
枕边放着一张稿纸,他背了很长时间终于背下来,谁知到了今天早上脑子又是一片空白。
姜烈渊正准备再温习温习,后背突然被温暖的身躯贴上,余粥的发丝弄得他痒痒的,听余粥迷迷糊糊道:“怎么不再睡会儿?”
余粥睡眼婆娑,从后面抱住了他脖子,脸蛋蹭蹭。
手一抬被子滑下,腰侧有个浅浅的咬痕。
“我睡不着了。”姜烈渊转过身抱着他道,揉了揉那个还没消下去的牙印。
他从没像今天这般紧张过,已经睡意全无。
余粥硬是拉着他又倒回床上,没了姜烈渊的被窝顿时变冷了,他在就像是个大暖炉。
姜烈渊没办法,抱着他跌回床上,相同的皂荚清香交织,被体温蒸腾萦绕鼻尖。
余粥也睡醒了,看爱人这幅严肃凝重的表情忍俊不禁道:“又不是让你上刑场。”
“嗯。”
“别紧张啦。”
“嗯…”
“我爱你。”余粥吻了吻他唇角。
姜烈渊舒展开眉心,抱紧了他:“我也爱你。”
夜色消退,天边泛起晨光,世间万物似被镀金了一般。
余粥仰躺在床上,姜烈渊侧头看他。
其实早就在一开始,他就觉得余粥的眼睛真好看。
眼角微微上扬,望向别人时似乎一直蕴着笑意。
他的下睫毛特别浓密,就衬得瞳孔澄澈似秋水,所以姜烈渊总能看懂他在想什么。
他是心情低落,他的迷茫惘然,他的无所畏惧。
唯有一点与众不同。
当余粥望向他时,那双眸子永远盛满了光亮。
是熹微的初阳,是绚丽的晚霞,又是将星辰揉碎点漆一般。
余粥什么都瞒不过他,余粥的爱是最无瑕的宝物。
同样他也爱余粥爱的要死,他才是离不开伴侣的那一个。
姜烈渊不仅一次试想过:如若他从未遇上余粥,那自己是不是永远是那个毫无情感的杀.戮机器。
余粥教会他的,是正常人的喜怒哀乐,还有炽热的爱。
“噼里啪啦!”
鞭炮声引得大家纷纷从家中探头。
艳阳高照,姜烈渊一身艳红的喜服跨上马,在临走前忽地被宋清庙喊住。
宋清庙哭笑不得道:“你忘了拿绣球花。”
姜烈渊冒冒失失返回房间,将绣球花戴至胸前,走时朝等身镜中望来望去。
“还,可以吧?”他脸颊有些红,腼腆道。
“挺帅的,不信你问弟弟妹妹。”宋清庙笑道。
“大嫂好帅!”余昭昭竖起了大拇指。
“大嫂为什么不穿裙子?”余早早天真发问。
姜烈渊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他从来不是关注自己外貌的人,尽管从身边人的评价来看自己长得还行,但对于姜烈渊来说长相好看没啥用。
现在他收回以前的那种想法,真希望自己再好看一点。
镜中的男子身形高大,一袭耀眼的大红喜服衬得他身姿笔挺;
虽说肤色偏黑,但毫不影响他的气质,给这人又增添了几分稳重之感。
姜烈渊平日里随随便便的四方髻,今日也用金冠束成高发,鬓若刀裁,精神抖擞;
饱满的额头上眉峰似剑,目如朗星般炯炯有神,鼻梁高挺,英气逼人。
他对着镜子深呼吸一口,闭了闭眼,罢了爽朗笑道:“我走了!”
铜锣开路,后有鞭炮再次响彻街道。
马儿身上也挂着大红花,姜烈渊握缰绳的手出了细汗,第一次觉得这条路竟然这么长。
从府邸行至可追楼停下,可追楼匾额也系着彩花。
姜烈渊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下马进屋,可能是紧张过度,让他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
推开房门,姜烈渊心如擂鼓:“余粥,我来……怎么是你?”
紧张烟消云散。
凳子上坐着个啃苹果的少年,少年白眼一翻:“我只是搬家了,又不是不回来了,咋滴可追楼是你开的啊,余粥哥哥大婚我吃喜酒不行啊?”
姜烈渊额头青筋凸起。
小妖斜了他一眼,好在没有继续斗嘴,昂了昂下巴示意桌子上道:“余粥哥哥说要考验你,让你凭着线索去找他。”
“线索是什么?”姜烈渊问。
小妖勾了勾嘴角,拉开抽屉,里面是两个黄澄澄的橘子。
胭脂盒旁边有盒绿豆鲜酪糕。
余粥盯了好久,忽地轻笑一声。
“傻小子。”杨婶疼爱地拿起梳子,绕到他身后,木齿从上到下梳着乌黑的长发。
一模一样的木房子,一模一样的绿豆糕,一模一样的午后暖阳。
但除了这些,已经什么都变了。
余粥托起小盘子咬了一小口,还是熟悉的绿豆味,浓郁得几乎要溢出来的奶香。
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铺在镜面上。
镜子中人,不再像半年前穿着劣质的喜服、刚怼完舅舅,正忐忑地等着与那位“夫君”完成这场荒谬的成亲。
余粥的眼尾抹上层淡淡的胭脂,皮肤白皙,修长的指尖叠好红纸,缓缓移动到唇边,张嘴一抿。
是啊,他又要成亲了。
还是和姜烈渊。
不过这次成亲是情浓意浓水到渠成;怜爱他的杨婶真心祝福;来围观的人们也不是带着恶意的讥笑,而是真心祝福他们的朋友。
就连绿豆鲜酪糕都更甜了些。
王姐敲了敲门,进屋乐道:“余粥,老娘当初真没看走眼你。”
这一说唤起了余粥的回忆,当初还是她的损点子让余粥扮花魁,没料到刚好被姜烈渊撞上了。
余粥玩笑道:“王老板的花魁出场费可是拖到现在还没给呢。”
王姐细眉一扬:“还能少得了你?”
说罢真从怀中掏出沉甸甸的红包,余粥摆手婉拒:“开玩笑的,王老板今天可帮了我大忙。”
“给你你就收着!”王姐豪气地将红包拍在桌面上:“你和你家那位就放心地去玩吧,客人们吃自助餐就得了呗。”
这么一说余粥反思自己还真不负责任,在他俩是主角日子,他却准备带着姜烈渊去“逃婚”。
“新郎来喽!”
围观的小孩嬉笑着大喊了一声。
杨婶和王姐连忙给他盖上红盖头。
时隔半年,视线再次被红布笼罩住。
即使没人提醒,余粥也能感应到他正在门外。
不是脚步,而是心跳。
“笃笃笃。”
门外人有礼貌地敲了敲。
“不能进哈!”王姐拉着杨婶来堵门,笑着道:“你得把我们哄高兴了才能进来!”
门外人静了几秒,随后问:“我要怎么做?”
杨婶红着眼圈大声道:“你发誓,你要对余粥好一辈子!”
“我要对他好两辈子。”门外人声音笃定道:“我要和他一起白头。”
声音不大,却字字锤在余粥心口。
门被打开,高大的身影逆光伫立,正垂着头望着他;
余粥仰头,隔着红盖头,与那双炽热的目光对视。
“我又来娶你了,粥粥。”
余粥睫毛轻颤。
“还记得咱们这儿的习俗吗?”王姐兴奋道:“新娘子脚不能沾地,男新娘也不行!”
“当然记得。”姜烈渊低声笑道,转身蹲下,留给余粥一个可靠温暖的后背。
“咱们走吧。”
“恭喜恭喜,接到夫郎喽!”
“恭喜啊,余粥哥哥和傻大个儿百年好合!”
“余老板新婚快乐,别忘了我们这些娘家人啊哈哈哈。”
余粥搂着他脖子,姜烈渊缓缓走出木屋,周围全是大家的贺喜声。
鞭炮声噼里啪啦,糖果和花瓣洒向人群中,小孩子们欢快地跑来跑去抓糖果。
姜烈渊的步子很稳。
第一次成亲时余粥被他打横抱在怀中。
他本以为姜烈渊会不耐烦,走到半路将自己给扔下去。
但他开口许诺道:“别乱动,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这一抱,就要用一辈子。
姜烈渊听余粥轻笑了一声。
“笑什么?”姜烈渊也不禁嘴角上扬。
“我在想我乱动,你会不会把我扔下来。”余粥搂紧他脖颈晃了晃腿。
“不会。”姜烈渊捏了把他腿上的肉,随后正色道:“永远不会。”
没有唢呐开路,没用白马迎接,姜烈渊就这样背着他走了一路。
两人的喜服格外招摇,笑声阵阵,几乎无人不侧目。
至此,已经比“风风光光”还要隆重,恨不得昭告全天下他们成亲了。
他们不是回余府的方向,也不是去可追楼,在一座小拱桥前停住了脚步。
余粥撩开红盖头搭在他头顶,眉眼弯弯道:“放我下来,剩下的路我背你走。”
姜烈渊被逗笑了,放他下来。
余粥站在他怀中,将他的两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转头朗笑道:“要上桥了,你手抓着我。”
“这不是我曾经对你说的话吗?”姜烈渊眼底缱绻。
他们走过拱桥,在一棵光秃秃的树干下再次驻足。
余粥将他头上的红盖头撩开,果真是这里。
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中的树干是桂花树。
在桂花树后面,是他们小小的房子,门口贴着“囍”字。
天已黄昏,朝霞绚丽,王姐组织客人们去吃自助餐了。
此地只有他们两个。
“我好幸运,我能遇到你。”余粥与他十指相扣。
姜烈渊眼圈渐红,袖口一抹眼睛,带着鼻音道:“我也是。”
虽说姜烈渊因为激动而哭的样子有点搞笑,但余粥不想破坏气氛,赶紧拉着他拜堂。
房间被收拾得焕然一新,杂物拿走,在小小的房间中二人并排跪下。
他们相视一笑。
“一拜天地——”
“老爸老妈对不起了,我喜欢的姜烈渊是个男人。”余粥闭眼说道:“老妈,你在天之灵,也会祝福我的对吧?”
姜烈渊对着虚空莫名紧张了起来,舌头打结道:“妈、妈妈,爸爸,我是你儿子的夫君…额我、我叫姜烈渊,我不是人类,但是我是好的!”
红烛的火光无风晃了晃,随后吹到了姜烈渊脸上。
像是母亲温暖的手掌,摸了摸他的脸;
同样余粥也有这个感觉。
“姜烈渊,我妈同意了!”余粥啄了他一口。
“二拜高堂——”
“该咱们对拜了。”姜烈渊握紧了他的手。
“三拜吾爱,今生有幸——”
还未站稳,余粥就被他搂住后腰咬上嘴唇。
呼吸交错,耳鬓厮磨,唇齿缠绕,两人一起后退直至倒在了柔软的被褥上。
十指紧紧扣在一起。
余粥这几年吃了很多苦,也经历了同龄人无法承受的压力。
他可能很中二,也曾被娱乐公司包装成完美的假人;
他缺点有很多,但都被现实的苦痛压了下去。
他高中逃课不是去打游戏谈恋爱,而是去大排档里打工赚钱,他手上有很多冻疮和茧子,所以当别人盯着他手看时会窘迫地蜷缩手指。
大家看见的都是这个完美的偶像和年轻有为的余老板,
只有姜烈渊会拉起他的手,细细地给冻疮上药,罢了再在手背落上忠诚的一吻。
一滴热泪顺着他眼角滑下,没入被褥之中。
正当余粥正沉浸在温情之时,余光忽地瞥见了桌子上的药包,他登时清醒。
姜烈渊被大力推开,都准备进入状态了,憋屈得眼球都红了。
“阿渊,我爱你。”余粥深情道:“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姜烈渊憨憨地大力点头,感动无比。
“所以——”余粥走下床,倒出药丸道:“没关系,不行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他目光充满了鼓励,伸手送到姜烈渊嘴边。
一瞬间,世界都安静了。
姜烈渊沉默了良久。
余粥也等他张嘴喂药。
“我不行,”姜烈渊说:“我怎么不知道?”
余粥怜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没关系,人生在世也不是事事都顺利,总有些身不由己的事情对吧。没事儿,今晚先吃药凑合凑合,来日咱们去找中医治养胃。”
世界再次陷入沉默。
姜烈渊抬眼,脸上露出残忍凶狠的笑意,像是野兽行凶前的那般冷却,对余粥一字一顿:“我没有不行!”
此时,余粥还是不知危险道:“没关系你开心就好,说这话要是能让你心里得到安慰那也不错。”
不知是不是降温了,余粥忽然感到周身冷了几度,二人气场也莫名升腾出一丝杀气。
姜烈渊怒极反笑:“算了,是我因为之前舍不得,所以让你对我产生了怀疑,也是我的错。”
余粥:“?”
他攥住了余粥的手腕,气到磨牙:“不过你死定了!”
红烛幽幽,光线暧昧。
收拾利索的房间中除了床外,还有一张桌子。
桌子脚有些不稳,上面摆放着格格不入的文房四宝。
余粥腿脚酸痛,有点站不住了,但还是握紧了毛笔,一不小心打翻了墨水。
笔杆是新的,光泽暗沉且粗拙,余粥手指修长白皙,握紧笔杆时关节都泛着粉红,掌心出了不少水。
姜烈渊不仅会武的,还会文的。
他和余粥一起练字,站在他身后纠正着余粥的握笔姿势,一笔一划在宣纸上默写着唐朝诗人白行简的《天地阴阳交还大乐赋》。
姜烈渊的草书很漂亮,下笔利索凶狠,一撇一捺;
反观余粥连笔都握不稳,特别是姜烈渊的草书太过下笔有神,羞愧得余粥不禁泪花涟涟。
“我不想练字了。”余粥啜泣道,泪水从眼角滑落,被胭脂染成红泪。
毛笔上墨迹未干,滴答在宣纸上,站得太久腿根打颤。
姜烈渊不语,挂着的笑容恶劣,赤裸裸的报复。
终于他见姜烈渊要临摹完了,仿佛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谁知他又换了张纸重新写!
“你有完没完!”余粥气急败坏,想摔笔逃走,却又被姜烈渊捉回了桌子前。
“狂草就是这样练的,”姜烈渊喉咙发干,但依旧挥笔道:“要一遍一遍反复临摹,你也要有些耐心。”
练字是一项耗费体力的活动,特别是草书中的狂草,对执笔者的要求颇高,对初学者也有一定的难度,常常刚进入状态就会发热出汗,大汗淋漓也是正常现象。
姜烈渊和余粥都是初学者,但姜烈渊性子更加沉稳,体力也更好,所以能写得出神入化;
余粥就差了一点,但在姜烈渊的监督下,也不得不练习了很久。
正当他以为今日的任务结束时,谁知喝口水的功夫姜烈渊把药吃了。
余粥大惊失色:“你疯了,还睡不睡了?”
“谁让你误会我的。”他黑眸幽幽:“余粥,我真的很生气。”
总之,是个勤学刻苦的夜晚。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三章就完结啦

第二日下午才醒来, 两人汗津津的手臂也贴在一起,十指相扣。
姜烈渊可能是累狠了,一手搂着他还在睡。
余粥又陪他脏了一会儿, 最后实在受不了便下地烧水, 踩到姜烈渊衣服的同时, 还发现了一小片纸张。
余粥拾起来,那是姜烈渊背了好多天, 要在成亲之日说给自己的话。
他一直当宝贝似的藏着,谁都不让看,没料到昨日彻底忘了这事儿。
余粥在床边坐下, 摊开纸张,一面歪歪扭扭的蝇头小字出现在眼前, 涂涂抹抹, 增增改改,他就着午后的斜阳吃力地阅读。
开头便是“余粥,我爱你。”
“我很长时间没有拿笔写字了,也没什么文采, 大家都说我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老粗, 我以前觉得无所谓, 但是我现在很后悔, 要是我口才(划掉)浪漫点就好了。”
“你总说你很幸运遇见我,其实不是,我才是幸运的那一方。我的工作就是和变异的尸体打交道,最喜欢是穿书局的武器库, (有机会带你看看)。他们喊我杀.戮机器, 也有人骂过我是冷血动物, 我有一阵儿也迷茫过, 我实在不懂你们人类的‘爱’是什么意思。但是遇见了你,我懂了。”
“我必须向你承认一个错误,我见你第一眼,脑子里就冒出‘这人真好看’五个字。你好漂亮,虽说漂亮一般是形容女生,但是我一时想不出其他词来夸赞你。你穿着鲜艳的红裙,赤着足,背对着我走在夜晚的小路上,那天是你扮花魁你还记得吗?(备注:如果现场人多就不说这句话给粥粥留面子)。”
“你跟我告白那天,我脑子像是死了一样。你说完你在意我就走了,我也走了,我那几晚都没合眼,一直在反反复复思考你对我说的话,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其实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更早。”
“你温柔而强大,你机智聪明,你有责任心还做饭好吃。你的优点怎么有这么多,你全身上下都是优点。抱歉,我是个很容易吃醋的人,可能有些时候做事让你不舒服,请你一定告诉我,我不想让你觉得和我在一起有负担。”
“好像说了很多,也不知道时间够不够用……没关系,剩下的话我用一辈子两辈子慢慢说给你听。余粥,我一定会和你一起白头,我爱你。”
余粥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眼角晶润。
他合起信放在胸口,抬眼望去,窗外阳光明媚。
身后一只手绕到了他肩膀,余粥转过身去,和那双英俊的眉眼对视片刻,笑骂道:“傻子。”
“傻子你也不许嫌弃我。”姜烈渊声音有点哑。
余粥俯下身,同他又抱在一起亲吻,好像永远都分不开。
所有美好都如约而至。
“噼里啪啦!”
余昭昭和弟弟兴奋地捂住耳朵,看火花在夜色中绚烂美好。
“喵~~~”大橘扯着余粥的裤脚撒娇。
“这东西猫猫不能吃。”余粥将碗筷摆好,一瞅姜烈渊围着个“绝世厨娘”的围裙差点笑岔气。
姜烈渊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出门喊两个小家伙儿回来吃饭。
外面炮竹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常,小家伙儿们将猫猫抱在怀中一起吃年夜饭。
“吃完带你们去河边放烟花。”余粥温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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