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的美人夫郎—— by引澜风
引澜风  发于:2024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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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我还想吃小糖人!”
余早早学着姐姐说话:“窝也要次!”
“你就算了,换牙期不能吃甜的。”姜烈渊无情地拒绝。
不过话锋一转,道:“但是可以给你买个小灯笼。”
“好!”
菜肴丰盛,是余粥和姜烈渊忙乎了一天做出来的。
但他们不觉得累,和爱的人在一起,没有什么事情是累的。
美味佳肴色香味俱全,中央是盆大大的水饺,两个小孩子开心地去夹。
果真嘎嘣一声,姐弟俩一人咬到了代替铜板的贝壳,另一人吃到了弹弹的虾仁。
“大哥,压岁钱嘿嘿。”
“好好,小财迷。”余粥玩笑道。
“粥粥哥哥,我也要。”姜烈渊掐着嗓子说,逗笑了所有人。
“行,”余粥笑眼弯弯:“你也有。”
四个杯子碰在一起,外加两个猫爪。
“大家,新年快乐!”
余粥好幸福。
为什么童话都是在“王子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为结局?
余粥算是知道了,因为太无聊了。
不过这个“无聊”不是贬义,是按部就班的幸福。
可追楼生意越来越红火,几乎人人都吃上了孜然,王姐潇洒了一辈子,但拒绝跟任何一个姘头成亲;
宋清庙在欧阳太守寿终正寝后接替了太守的位置,保护孩童的律法颁布,她用尽一辈子维护正义,成了人人称赞的好官,再也没有人敢说“女人不能当官”这种鬼话;
小妖时不时会回来找他们玩,带一壶陈家的好酒,依旧喜欢翻姜烈渊白眼;
陆玉笙回来过一次,将生态园中所有的种子都送给了余粥,就带走了一头小牛,至此再也没人见过他的身影……
余昭昭和余早早也一点点长大,昭昭考上了女官,早早去荆阳行商,听说同余粥一样聪慧,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余粥与官府合作,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做了很多慈善。
资助官府开办学堂,除了女子学堂外,还有夫郎学堂。
“夫郎受歧视”这一思想也在新一代人们眼中越来越淡,虽说不可能立即消失,但再也没有人会因为两个男子牵手或者两个女子牵手而投去异样的眼光。
他和姜烈渊也实现了那年的承诺,
在桂花树下,一起白了头。
他们去了很多地方玩耍,吃美食,过完了无忧无虑的一生。
春光明媚,白发飘飘,两只手依旧有力地握在一起。
“你竟然也会老。”余粥靠在躺椅上笑道。
姜烈渊声音更加低沉:“丑吗?”
“丑死了。”余粥老爷爷嫌弃地对姜烈渊老爷爷说。
“阿渊,怎么才初春,我就闻见了桂花香。”
姜烈渊望了望树枝,说:“花开了满树。”
“阿渊,可能我要先走一步。”
姜烈渊没说话,将他手背贴在自己的脸上。
“哎呦别哭。”余粥哭笑不得:“真闹心啊死老头子……我好幸福。”
“余粥,”姜烈渊颤声道:“你不要忘了我,回到二十一世纪也不许忘了我!”
“我怎么可能忘了你。”余粥笑道:“你也会来找我的,我知道。”
不是问句,是肯定。
“好啦,我要睡觉了。晚安,阿渊。”
余粥带着浅浅的笑意,闭上了眼睛。
【叮咚!006号穿书员您好!恭喜您完成了您的第五千两百次穿书任务,请点击‘确认’返回总部!】
姜烈渊在一片银白的空间中睁开了眼。
天地都是银白,眼前悬浮着一个莹蓝色的背景板,等待他点击“确认”。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还是一双老人手。
等他返回穿书局,自动会恢复原来的样貌。
但是——
“我能重新回顾一遍,这次的任务过程吗?”
【当然,请便!】
姜烈渊再次以一个路人的身份进入了这本书。
他看见了年轻时候的余粥,年轻时候的自己。
从两个橘子的相遇,到后来经历的种种。
他忽然觉得自己要帮点什么忙。
他思来想去,找到了一背空白的书,提笔,在上面一笔一划写道:二十一世纪美食大全。
这个,应该可以帮助到余粥。
姜烈渊怕剧情突然变动,万一打仗没成功岂不是余粥要饿肚子?
于是他尝遍了所有可以吃的野菜和树皮,防患于未然,都给余粥记上去。
他以一个老态龙钟的路人身份,手写完成了这本秘密菜谱。
“老先生请留步。”
他听见有一人喊他,回头看,长得有些像是欧阳太守。
不过比欧阳太守年轻多了,是年轻时候的他。
“老先生,我观察您很久了,您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编纂一本书?”他激情澎湃:“编纂美食话本,这可比什么爱情武侠话本新奇多了!”
“没兴趣。”姜烈渊转身就要走。
年轻的欧阳太守失望道:“唉。”
“奶油酥酪香香菇。”姜烈渊道了一句:“你把这个写上去。”
欧阳太守眼睛亮了:“这个听着就很好吃,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您编造的?”
姜烈渊转过身,似在看虚空中不存在的那人一般,动动嘴唇。
欧阳太守没听清他说什么,挠了挠头,目送老先生离去。
他好像说了一句……
“他是真的。”

“笃笃笃, 余老师,那边都准备好开机了,您这里可以出…余、余老师?”
余粥对着化妆镜坐了很久, 他早就回来了。
阳光明媚的后台休息室, 头上顶着沉重的假发包, 桌面还摊开着剧本。
余粥怔了好久,仿佛怎么都醒不过来一样。
“余老师, 您是有什么心事吗?”助理小心翼翼地问道。
“余粥好了没啊,快点!”
门外传来刺耳的催促,大力砸门。
“来啦来啦, 稍等五分钟!”小助理赶紧拿起化妆刷粉底液在余粥脸上扑扑打打掩盖泪痕。
她想安慰余粥,奈何他们是在别人的地盘, 这场戏是金主投资, 指名道姓让余粥跟他演情侣。
“老师您别难过。”小助理也心疼,一想到金主那张油腻猥琐的脸要和余粥亲密接触,就犯恶心。
“咱们都是为了赚钱嘛,您就忍一忍。”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好像有人给他发消息, 但余粥没心情点开看。
上面的时间:下午两点三十五分。
果然穿书时外界时空被静止了。
余粥深吸一口气, 扯出个微笑, 尽量让自己和善:“你这一天多少钱?”
小助理懵了,随后不好意思道:“我是公司的实习生,一天五十块。”
他温声道:“委屈你了,让你接手我这么一个大麻烦。”
小助理挠挠头:“哪里, 其实我…余老师您这是干什么!”
她惊愕地看着余粥点开微信给她转账了三千块, 又点她屏幕帮她收款。
“抱歉, 我身上也没多少钱了, 只能给你这么多。”余粥歉意一笑:“我来和公司解释,不会牵扯到你的工作。”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余粥利索脱下古装,拆开假发包,披着来时穿的牛仔外套就往外面走,压了一顶鸭舌帽。
“余老师您等等我!”
金主和他的助理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余粥这幅样子出来更是火冒三丈,其中一助理声音尖锐道:“余粥你真是好大的牌哦,你什么意思,让我们等你这么久连声道歉都没说!”
余粥站定,转身对上他目光,平静道:“对不起,这戏我不拍了。”
众人都没想到余粥会说出这种话。
这是他被雪藏打压后,唯一的资源。
和金主演一部耽.美戏,把金主哄开心了,以前的过节一笔勾销,他还是那个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金主气得鼻子歪了,指着余粥破口大骂:“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你以后不想在娱乐圈混了吗!”
“是的。”余粥笑道。
“‘圈’这个字,在我们老家是用来饲养动物的,猪圈羊圈。”余粥风轻云淡,说话不疾不徐没有半个脏字,却将金主骂得脸色铁青。
他扫了一眼在场的各位,腰背笔直,不卑不亢。
“你们太脏了,比我在烧烤店打工洗盘子还要脏,很配得上‘圈’这个字。哦,还有,”余粥微微一笑:“你挑剧本的眼光不错,但是不要为难作者了,因为你不配出演这个角色。”
说罢,余粥自动屏蔽了金主气急败坏的谩骂,大步走出拍戏棚——霎时金灿灿的阳光淋满了他全身。
初春的阳光明媚,叶片跃动着斑驳的光点,扑面而来的微风携着花香。
余粥走到了天桥处向下看,车水马龙的城市,他回来了。
他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很多年。
从无忧无虑的少年,到现在这幅一无所有的模样。
这座城市的贫富差距太大,纸醉金迷的霓虹灯固然耀眼,但这不是他的生活。
他的生活,是天桥另一侧的那群老式楼房。
楼下大铁锅炒菜的香气,小孩子放学后在小卖部嘻嘻哈哈,楼上阿婆爬楼时费力地呼哧呼哧,巷子中的家家户户都认识,一声“帮个忙”就全部跑来。
这是老式楼房特有的人情味。
余粥依在天桥上站了很久很久,直至天边燃起了火烧云,他才发觉腿脚有点麻。
人去世时听觉是最后消失的那个。
在书中的末尾,他听见姜烈渊在他耳旁一遍一遍重复道:“等我,等我。”
“傻子,不等你我等谁啊。”余粥喃喃自语。
初春的傍晚降温极快,余粥将手插.进了牛仔外套的口袋中。
一摸,手机刚好在震动。
他掏出手机一看,有三条微信消息,还有一通正在打来的电话。
是他的经纪人,钟立。
余粥思考片刻,还是接听了那通电话,本以为会是经纪人的怒骂,谁知:“你在哪?”
余粥道:“天桥,准备跳下去以死谢罪。”
电话那头冷笑了一声,说:“有重要的事情,在西街的xx咖啡厅第三个包厢见一面。”
随后就挂了电话。
退出娱乐圈早晚要跟经纪人见面,正好他还没吃饭,余粥便去了。
“一份番茄肉酱盖饭,两个生煎包,再要一份鸭血粉丝汤和黑胡椒肉肠谢谢。”余粥看向经纪人,礼貌道:“我的点好了,你吃什么?”
经纪人钟立:“没有一个是给我点的?算了我不吃,就这样。”
这个咖啡厅属于高档场所,静谧且隐私,特别是在包厢很适合说重要的话。
经纪人钟立就是当初把他挖回去的星探,如今已经快五十。
余粥成了缺德公司的摇钱树,他也成了金牌经纪人有了公司的股份。
“我不干了。”余粥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圈子太脏了。”
钟立脸色阴沉。
余粥给自己倒了杯热柠檬水,说下去道:“以前是我活该,总想着赚大钱。现在想开了,去洗盘子一个月两千也不错,至少我活得干净。”
“你的合同还有三年才到期,”钟立淡淡道:“你要是现在解约,违约金要五百万。”
余粥差点把柠檬片给咽下去,捂着嘴疯狂咳嗽。
钟立挺了挺腰,胳膊肘放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是的,你的违约金本来没这么高,但是有人偷改了合同。”
余粥怒极反笑:“所以你今天约我见面就是为了威胁我?”
“余粥,我们不是敌人。我不仅可以帮你解约,还能让你告倒公司拿到一大笔违约金。就看,你愿不愿意跟我合作了。”
“您的餐已上齐,请慢用。”
钟立头也不抬:“好的。”
服务员退出去,包厢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热气腾腾的美食,余粥却没了胃口。
他警惕地看着钟立,这个狡猾的经纪人一向唯利是图,怎么会好心帮自己?
“公司触犯到了我的底线,我也准备辞职。”钟立淡然道:“具体什么事情就不跟你说了。我只是想告诉你,现在咱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余粥蹙着眉,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资本能跟资本翻脸?
“余粥,你是我培养出来的孩子,我女儿跟你差不多大,所以我深知亲情的羁绊。我愿意为了我女儿做任何事,同样,我相信你也愿意为了你的母亲做任何事。”
头顶仿佛炸开一道惊雷,筷子砸在地上,余粥倏然起身暴怒道:“我妈都已经去世了,你们还要做什么!”
钟立仿佛早就料到他是这个反应,从怀中掏出一个录音笔递过去:“事先说明,这件事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甚至都没去现场,录音是我拜托一位朋友进去的。”
余粥脑子一瞬间宕机,手指哆哆嗦嗦地按下播放键。
“谢谢你们啊,我们家粥粥一直受你们的照顾。”
听到老妈的声音,余粥眼圈瞬间红了。
“哪里哪里。余粥是我们公司最优秀的偶像明星,来看看您也是应该的。”
是老妈住院时,公司的人去看望老妈,但余粥从不知道。
客套的寒暄过后,公司的人开始问妈妈的病情。
妈妈叹了声气,说:“有好转是不可能的了,现在的药只能暂且稳住病情。不过医生说有一种国外的药,会给我试试。”
“可我听余粥说您的病好转了不少啊。”
妈妈笑道:“糊弄那傻小子的,让他安心工作吧。我刷手机,看好多小朋友催他赶紧进组呢。”
“余粥为了您推脱了去国外发展的机会。”
余粥瞳孔放大,他没说过这句话!
公司的人用一种惋惜的语气道:“本来他有机会出演坏来屋大片拿影帝,但是……他说,他要陪您,不会离开这座城市。”
泪水充盈眼眶,余粥克制哭腔:“没有、公司没说过,他们在撒谎。”
经纪人钟立示意他安静,继续听。
“我们一向认为余粥是最有潜力的孩子。所以也希望您能多劝劝他,让他挣脱枷锁。”
这种话老妈能听不懂吗?
在他们口中,老妈已经成了余粥的枷锁。
——妈,别信他们啊妈妈
录音那边响起了一阵杂音,随后有听公司的人道,似在漫不经心:“您这药挺贵的吧,难怪总看余粥吃食堂的免费米饭,都没肉菜。”
“不过没事儿,回头我跟公司申请,给他开通员工免费午餐卡。”
妈妈沉默了好久,道:“粥粥那孩子,每天都吃不饱吗?”
——妈我吃得饱,我生活没有这么糟糕
“我还以为您知道。”公司那人惊讶道。
“那就先这样吧,我们下次再来看您。唉,余妈妈,我也是当妈的人,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是吧?咱们做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己孩子能过得好一点呢?”
录音戛然而止。
其实后面还有几句闲话,但余粥已经哭得泣不成声,钟立便关了录音。
“后面他们又去了几次。”
钟立点燃了支烟,吸了一口,没有感情地说:“你觉得这跟你母亲自杀,会有关系吗?”
“你母亲一死,他们就可以理所当然地继续压榨你,直到你丧失了最后的底线,再把你卖个好价钱送给金主。”
话音未落余粥就身子一软摔倒在地,膝行几步抱着垃圾桶干呕起来,胃中酸水上涌,像是硫酸腐蚀着他的内脏。
鼻水眼泪堵得他无法呼吸,只知道抱着垃圾桶干呕。
外面的服务员听到了动静要进来帮忙,被钟立拦住。
他没吃饭,吐不出来任何东西,胃痉挛抽搐,浑身上下跟被火烧似的疼。
余粥跌跌撞撞地想要爬起来,却没有力气,狼狈不堪地扯着钟立裤脚不让他走,喉咙里传出动物濒死前的低吼。
钟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哪还有半点大明星的样子。
眼球溢血,碎发被眼泪黏在脸上,打翻的垃圾桶倒在身上,就像个神志破碎的疯子。
“啊……啊!妈,妈妈——”余粥痛苦地嘶吼,肝肠寸断。
——就说老妈这么乐观的人,怎么会自杀!
——原来、原来是他们这群畜生!!!
“我要杀了他们!”余粥目眦欲裂,撕心裂肺道。
钟立将裤脚从他手中扯出来,皱了皱眉:“等你冷静好了再联系我。”
说罢匆匆离开。
余粥蜷缩在地上,寒气顺着他骨头侵蚀全身,又是一阵胃痉挛,他吐出了一口黑血。
——救救我,我快死了。
——姜烈渊,我是不是要死了。
“你回来了。”
男人急忙关火放下锅铲,像个做错的孩子一样绞着手指。
余粥外套前有一大块儿污迹,是刚才吐的血;
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也凌乱,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惨白,唯有那双眼球还充着血。
余粥冷冷地扫他了一眼直接进了屋。
余父小心翼翼地敲门:“粥粥,我做了饭……出来吃点好不好?”
门打开,余粥冷冷一笑:“你管我干什么,继续酗酒去啊。”
“钟立刚才来了咱们家,我都听说了。”余父低下头,指甲陷入掌心中,亦是哭腔道:“粥粥,爸爸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我是个混蛋,我对不起你们母子。”
“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有什么用啊!”余粥崩溃哭道:“妈妈被他们害死了,妈妈她死了呜呜……”
“妈妈出车祸后你就一直酗酒,妈妈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我被他们欺负的时候你在干什么,现在用一句对不起就想让我和妈妈原谅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余粥捂着耳朵大哭,再也支撑不住身子跪倒在地。
理智上讲,他知道害死妈妈的人不是老爸。
老爸曾经也是个疼爱他的好父亲,余粥的厨艺都是跟老爸学的。
但是情感上,他受了太多委屈,独身承担了超出常人所承受的痛苦。
他是个被命运拔苗助长的苦命人。
老爸现在道歉,还有什么用?
“对不起、对不起……”
余粥痛苦到晕厥。
再睁眼时,自己躺在一张古色古香的大床上,脏衣服被脱了,被子盖得好好的。
轻柔的阳光顺着窗棂,身上暖洋洋的。
“喵~”
余粥被猫叫唤回了神志,他记得自己没养猫啊。
一个橘色毛茸茸的大屁股坐在他脸上,余粥被压得清醒了,这是——在书中的余府。
“我怎么又回来了?”余粥懵然。
气温不冷不热,他缓了一会,赤足下地也不感到冰凉。
推开门,满是阳光的庭院中站着两个人在说笑。
余粥眼睛睁大。
两个人背对着他,站在石头桌子前正在包包子。
妈妈是车祸前的模样,无病无灾,一头漂亮的大波浪和红色发卡,穿着长裙大笑道:“哈哈哈,还有这种事。”
“是的,”她身旁的男人高大,腼腆却又愉悦道:“余粥总说我小心眼。”
“余粥这孩子是这样的,”妈妈朗笑说:“他有个小名叫做小刺猬,因为他只要一生气就闷着不说话,像个刺猬团成球儿。”
姜烈渊也笑出声。
妈妈忽地回头,朝他招手:“傻儿子站着干啥呢,过来啊。”
“妈,老妈!”余粥扑过去,紧紧抱着她,抑制不住滚落的泪滴。
“诶呦,妈妈的小刺猬,已经长这么高了。”余妈妈摸着他的头,心疼道:“怎么又瘦了,你看看人家小姜多壮实,你看看你瘦得成啥样子。小姜,以后多督促粥粥吃饭啊。”
“好的。”姜烈渊把手放在余粥肩膀上,郑重答应道:“放心吧,妈妈。”
“妈,我要杀了他们呜呜呜。妈妈我没有要去国外,我没有那些资源,公司是骗你的,你从来不是我的累赘,妈妈我……”说到最后余粥已经泣不成声:“妈妈,我好想你。”
姜烈渊给他抹了抹眼泪。
“我~要~杀~了~他~们~”余妈妈突然掐着嗓子阴阳怪气白了他一眼道。
余粥:“……”
“书白念了,杀人犯法你不知道?而且就你这小身板杀得了谁?”余妈妈捶了他脑壳一拳,是真的疼。
女人嘲笑道:“看到没小姜,我就说他只要一哭就流鼻涕。”
“嗯。”姜烈渊点头。
余粥羞愤:“这不是重点!还有谁哭不流鼻涕啊!老妈你怎么跟姜烈渊成一伙了!”
“你都和小姜拜堂了,那小姜就是我第二个儿子,我咋不能给小姜一伙了?”余妈妈笑嘻嘻。
余粥:“……这个梦也太真实了。”
“好啦,傻儿子呦。”余妈妈一手拉着他,一手拉着姜烈渊,弯着漂亮的美目笑道:“我把你最爱吃的排骨灌汤包教给小姜了,以后让小姜做给你吃。”
“妈妈,我不会让粥粥饿肚子的。”姜烈渊郑重无比。
“行啦,老娘也该走了。”余妈妈伸了个懒腰,余粥忽地握不住她了。
“妈妈!”余粥要冲过去一把被姜烈渊抱住。
“滚,敢跟过来老娘锤死你!”余妈妈威胁地举了举拳头。
“第一别干傻事,第二好好吃饭,第三……”她扬起了个灿烂的笑:“我原谅你爸了,你原不原谅我管不着。”
“第四,你们俩好好过日子,多给老妈我烧点钱钱和新潮玩意。”
“我的小刺猬,妈妈爱你——”
白光霎现,余粥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觉得周身很温暖很安全。
“粥粥,该醒了。”姜烈渊手盖住了他眼睛。
“你、你醒了!”余父紧张地站起来。
余粥知道他没睡,在桌子旁坐了一晚。
余粥没说话,拉开凳子坐下,桌子上是一盘梅菜扣肉,余父昨晚做的。
余粥拿起筷子夹了一口,余父又惊又喜:“饿了?马上、我把菜热一热你吃。”
说罢手忙脚乱地端起盘子朝厨房冲。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晨光熹微。
他昨日已经小死了一次,今日重生。
厨房飘出肉香和烧水声,余父小心翼翼道:“粥粥,我给你下点面条,等个十分钟哈。”
“嗯…不着急。”余粥眼睫微微一颤。
正是小孩儿上学大人上班的时间,老式小区不隔音,楼下早餐铺的叫卖声和电瓶车的喇叭声混在一起,热闹的人间烟火。
余粥打开手机,拨通钟立电话。
“我想好了,我跟你合作。”
作者有话说:
大结局(下)写完就发,明天晚上九点前~
诚邀大家看明天的后记QWQ
番外初步打算哈~
番外一:老姜和粥粥的现代变太生活,日常小黄饼纯甜【三章】
番外二:开在大学城门口的小吃店,作话附赠新文《当朕魂穿大学生》第一章试阅【两章】
番外三:夫夫相性五十问,作话附赠小丧尸剧场大结局(妈呀这个坑了好久了)【一章】
(会在完结后给订阅率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朋友发个抽奖红包,感谢大家滴支持~)
感谢在2024-01-29 23:25:14~2024-01-30 18:27: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堆小火龙 3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法律渣不了解, 私设三个月结案,常识错误欢迎指出!)
再给余粥一次重来的机会,他绝对不会涉足娱乐圈这趟浑水。
他很清楚钟立为什么要来找他, 也很清楚录音为什么现在才放给他听。
余粥拉下口罩, 灌了口凉水, 喉结上下一滚,眸子暗沉沉的。
自然是因为他余粥是个有话题有流量的主儿。
曾经被金主买热搜泼脏水, 和一个素不相识的网红炒绯闻,那热搜一楼比一楼骂得很,小作文写得他本人都要信了。
如果不是他性取向压根儿都不是女人的话。
“咳咳。”
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同他擦肩而过, 余粥知道是他,便什么话也没说跟着钟立上楼了。
这是一家律师事务所, 本来小哥还在很热情地招待着他二人, 听明钟立的诉求后眼睛都瞪大了:“您说,要和QD娱乐打官司?”
“是的,我们有充足的证据。”钟立掏出一个沉甸甸的文件夹,面无表情道。
律师事务所小哥犹豫片刻, 为难道:“这可是QD娱乐公司啊, 万一败诉了, 我们事务所都要受到牵连。”
“我们给三倍的委托费。”钟立有些不耐烦。
“那…我再去问问有没有人愿意接手, 您二位稍等。”小哥嗫嚅地退了出去。
余粥戴了个无度数的黑款眼镜和黑口罩,从他一进来起,就能感应到很多双视线落在他身上。
不是所有视线都是不友好的,但这感觉实在让他想起了第一次成亲时, 村民打量他的眼光。
“哼, 一群胆小鬼。”钟立冷笑了一声。
余粥缄默片刻, 嗓音沙哑道:“如果没人接手, 只能去别的城市找律师了。”
钟立脸色阴沉。
在会客厅坐了半小时,最终只等来一句弱弱的“抱歉,您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气得钟立抓起包就走。
余粥慢悠悠跟在他身后下楼梯,这也在他意料之中。
毕竟QD公司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冷血资本,平常老百姓哪有胆子与资本作对。
正在余粥思忖要不要订票去京城咨询更厉害的律师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女音叫住了他们:“请留步!”
余粥和钟立停住脚步回头,余粥登时愣住。
一头乌黑的秀发被扎成丸子头,她施着淡妆,秀丽端庄。
“您二位走得太快了,呼!”女子平复了下呼吸,撩了一把耳畔的碎发,眼睛亮亮的:“我愿意接手您二位的案子,我叫……”
“宋清庙?”余粥嘴唇嗡动,直愣愣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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