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陈母轻笑了一声:“他才是真聪明。”
陈小月想不通,余粥这又是送吃的又是送钱,一小会儿他都赔了快五十文。
陈母是典型的江南女子,优雅温婉,却又有着商人的精明聪慧。
她虚空指了指余粥面前的那堆点心道:“你真以为,这小子要送一晚上的钱吗?”
陈小月微怔,恍然道:“我懂了,他送钱是真送,但送钱的人数是根据糕点的数量来定的。”
简单来说,就是糕点送完,送钱活动也到此为止。
一人限吃一块儿免费的糕点,余粥拿出来的糕点大概有三十多块儿,也就是仅仅只有排队的前三十人才能有钱领。
而现在排队的,少说有百人了。
“点心铺,今天卖不完也是浪费。”陈母语重心长:“还不如送出去,打个名声。东西好吃,老板热情,名声打出去了,大家自然也就不计较荆阳兵一事了。他就算再赔,也赔不到哪去。”
陈小月手拈着麻花辫末梢玩弄,清澈的眼眸里倒映出青年好看的笑容,大白狗的爪子也是不停再推铜板出去。
是的,太阳楼点心铺现在最缺的不是钱,而是名气。
大家可能觉得这里被荆阳兵糟蹋过晦气,可谁会嫌弃免费的点心和钱晦气呢?
何况点心的味道确实能打。
“娘,我看他盘子里的点心没多少了。”陈小月道:“等他不送点心和钱了,那后面排队的人会不会生气啊?”
“点心我瞧他后厨还多得很,至于会不会生气。”陈母微笑抬了抬下巴:“你看那是谁?”
陈小月一愣,倏然红了脸无奈道:“一唱一和的。”
还剩三块儿。
排队的小姑娘开心地接过铜板和芋泥酥离开,下一人走上来,挑了挑眉开口道:“咳,老板,剩下的我都要了!”
余粥和陆玉笙对视差点笑出来,还好绷住了,按照计划好的道:“只能试吃一块儿哦。”
“嗐好吧。”陆玉笙故作惋惜,接过钱和点心离开。
他却没有真正离开,而是在队伍中央停住脚步,在很多人面前掰开点心,发现立刻有个字条。
“‘恭喜您…中奖’,诶,老板我中奖啦!”
陆玉笙演技逼真且声音又大,一下引得大家纷纷侧目。
余粥惊讶道:“您手气可真好,奖励真是可追楼的一桌霸王餐,您可以直接去吃了。”
“我去,霸王餐!”
“还是可追楼的!”
人群瞬间激动起来了。
点心和五文钱都是小头,而“可追楼霸王餐”这几个字简直太有诱惑力,有时都不是有钱就能吃到的,还要提前跟老板订位置。
余粥也道,中奖的人有专门的位置预留,可以直接去。
接下来的人迫不及待要上来领点心,仅剩的两块儿点心中又有一人中奖,不是托的这人反应比陆玉笙还要夸张,当场带着爹娘直奔可追楼。
他故意将会中奖的点心留在最后三块儿中,就算前面有人指中了带着奖品的点心,余粥都会以“给您换个刚烤出来的”为由掉包。
气氛渐渐被炒起来了。
可就在这时余粥却道歉,今天的活动结束了,不再试吃送钱了。
“好可惜。”余粥真情实感道:“还有三桌霸王餐没人抽中。”
人们嚷嚷:“那老板你倒是把点心拿出来啊!”
“可是接下来的点心就要钱了。”余粥撩开身后的帘子,果真还有几个盘,他明知故问道:“大家,能接受吗?”
一个点心价格最贵不超过八文,五文以上就算昂贵,哪怕买最贵的,万一中了就白捡大便宜;就算没中也不亏,确实好吃。
“接受!”
“老板别卖关子了,快点的吧!”
“阿姐我想吃肉松饼。”
这时,前面的“鱼儿”也有了回报。
包括最开始的商人在内,不少方才免费吃点心的人都当了回头客,肯定了东西真的好吃,想买点儿回去分给亲友。
外地人更是一买一大堆,毕竟不是天天来。
就像前面辛辛苦苦中的果树终于有了果子,这果子还各个又大又甜。
前面亏了多少,余粥要成倍地赚回多少。
可追楼自然经不起五桌霸王餐的折腾,余粥让乔装打扮的小蝶和小妖来排队,最终真正中奖的只有两人,可追楼损失的也仅仅只有两桌霸王餐。
但靠着这两桌霸王餐,他们的点心铺算是将名气打出去了。
直至收摊,还有排队顾客不死心:“老板,真的没有芋泥奶酪羹了吗?”
余粥这次是真的卖完了,因为忙活出汗,脸上红红的弯了弯眉毛:“是的,您可以明天来,我给您留一份。”
“老板,那明天还有霸王餐活动吗!”
“有。”余粥笑道:“这个冬天,都有。”
目送着大家恋恋不舍地离去,余粥终于瘫在凳子上歇会儿,boss也累得够呛。
“真有你的,狡猾的余老板。”
余粥眼前出现一杯热茶,他起身双手接过陈小月手中的茶,温润的脸上笑意谦谦:“当你是在夸我了。”
陈母道:“过几日,就能开放堂食,生意会越来越好。”
“是,谢谢您的指导。”余粥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陈母没料到这个青年在如此疲惫的状态下,还能保持此礼仪,不禁又赞许了几分。
“夫人,陈姑娘,其实我有个提议。”余粥放下茶杯。
“洗耳恭听。”陈母道。
余粥沉吟道:“我们的饮子种类不多,是短板;而您和陈姑娘酿的一些酒其实并不醉人,可以当做饮子来喝。所以我想,咱们要不要联手试试?”
陈家母女租的门面只是靠近门口的位置,并不涉及后面大堂的部分。
余粥的意思,便是合作后,将后面大堂的面积也分享出来共同使用。
这样凡是来堂食的顾客,既可以坐着品尝点心喝饮子,也能三五好友来喝喝小酒小酌一杯。
太阳楼的目标客户,从一开始的孩童姑娘范围,彻底拓展到了所有年龄段的人,可谓双赢。
“余粥,那我们可是欠你的了。”陈小月玩笑道:“娘,我觉得可以。”
陈母点了点头。
“合作愉快。”余粥发自内心地笑道。
Boss抬了抬眼皮,望着余粥笔直挺拔的背影,又闭上了眼。
嗯,他的脑子正好和006的愚钝互补。
作者有话说:
觉得这两章连在一起好一些,看得比较爽(?)
哈哈哈开玩笑哒!
【发出了明天的存稿】,我珍贵的亲亲小存稿,祝大家元旦快快快快乐——(破音)
如果31号早上八点前没有更新,那就是今年的加更没有了,狗头保命!尽量会加更!
等大渊回来走重要剧情嘻嘻!
新的一年继续爱大家爱码字,mua!
节日快乐!!!新的一年大家都顺顺利利开开心心暴富暴富
“哈哈!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
圆脸穿书员激动地从超市的废墟中探出头, 手上举着一罐绿油油的易拉罐。
是一瓶未开封的啤酒。
“幸运”二字已经不足以来形容他们了,能在末日中找到这些物资简直比登天还难。
几个五大三粗的穿书员暂时卸下了枪.支,盘着腿围坐在一起, 用行军水壶上面的小盖子当做酒杯啜饮, 五六个人分一罐喝, 滑稽又可怜。
“嗐真好,”圆脸感慨道:“老天垂怜啊。”
“哼, ”正中间的英俊男子冷笑了一声:“老天垂怜,就不会让我们大过节的还出来工作。”
姜烈渊此话一出,周围一圈立刻安静了下来, 噤若寒蝉,恐怖如斯。
姜烈渊顿了顿, 好笑道:“干什么, 一个个跟见鬼了似的眼神。”
这比见鬼还见鬼!
姜烈渊这个工作狂,竟然还记得今天过节,而且还抱怨!
要知道这厮以前可是大年三十照样提枪爆头,还逼迫队员跟他一起过来抬丧尸的魔鬼。
别说元旦了, 就算半夜三更睡熟也两眼一睁开始工作。
“渊哥, 不愧是已经谈恋爱的人了。”圆脸干笑两声:“哈哈, 哈。”
他笑不下去了, 姜烈渊已经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太可怕了。
姜烈渊将啤酒让给了同伴,独身一人离开去散散心。
他依在吉普车上抬头望月,他的粥粥在做什么呢?
其实古代的元旦和现代的元旦不是一个日子,但很显然这部小说作者没文化, 硬是将这里的节日和现实生活同步了。
但对余粥来说也不错。
晚上就是跨年夜, 王姐大气地给他们放了假, 自己也跑去跟新相好幽会。
余粥觉少, 醒时天还未亮。
虽说这两天把BOSS当做吉祥物耍弄,但毕竟还是姜烈渊的领导,在吃住方面还是没有苛扣它,给它安排了一间大客房睡觉。
余粥醒后躺床上发了会呆儿,总觉得没有姜烈渊的床榻格外冷,棉被也暖不起来的那种。
姜烈渊体温高,但他手脚一直不暖和,睡在一起时余粥会贴着他怀里睡;而余粥则刚好相反,手掌脚掌会经常燥热,但后背怎么都暖不起来,所以两人正好是一对儿互补的暖源。
躺了片刻忽然听见有轻轻的叩门声,余粥披上衣服起身开门,余昭昭拉着弟弟,两个小孩子睁着又大又亮的眼睛道:“大哥早啊。”
“早,你们醒得真早。”余粥笑着揉了揉余昭昭头顶,随后把衣服穿好,领着两个孩子去堂室坐着。
这是回来后两个孩子的习惯,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余粥。
住的虽然还是他们的家,但发生了很多动乱的事情,导致他俩很没安全感。
余粥陪他们睡了几晚熟悉环境,但余小妹也快十岁了,他总不能一直陪着小女孩休憩,便狠狠心锻炼他们分房入睡。
现在看来效果不错,至少在没大人的情况下他们能睡着了。
堂室旁边就是一个小灶房,余粥烧水,将昨天泡了一晚上的米淘出来。
身后两个小跟屁虫来了,披头散发的,在灶房里一会儿捏一捏皮蛋,一会儿又互相往对方脸上抹灰。
余粥无奈又宠溺地把他们带出去,拿着梳子坐在凳子上:“谁先来?”
“今天轮到我啦。”余早早神气地看了姐姐一眼,说罢自觉地搬来小凳子坐在余粥面前。
“大哥,今晚杨婶说要带我们去放孔明灯。”余昭昭自己给自己编辫子道。
“哦,你们小妖哥哥也去吧。”余粥给小孩儿缠上簪子道:“好好去玩,注意别乱跑别给杨婶添麻烦。”
余早早一扭头,方才疏好的头发全散了,扑闪着眼睛道:“大哥不去吗?”
余粥本习惯性想道“算了”,但一想自己又无事可做,不如也去凑个热闹。
“行啊,我也去。”他弯了弯眼眸。
给弟弟妹妹梳完头发水也烧好了,余粥打算早上做皮蛋瘦肉粥。
Boss也睡醒了,舔了舔毛后便来到了灶房。
“你能吃皮蛋吗?”余粥没回头问了句。
Boss道:“可以,吾不挑食。”
白米在锅中翻滚,不一会儿便溢出浓浓的米香。
瘦肉和碾碎的皮蛋倒进去用勺子翻滚,再撒上姜丝蒜末,盖上盖子闷煮片刻。
现在没有外人,Boss伪装的萨摩耶豆豆眼也变成了竖瞳金眸。
它嗅觉灵敏,肉粥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余粥跟它对望良久,终究没忍住撸狗的手,对毛茸茸没有抵抗力。
Boss:“……其实吾好奇一个问题很久了。”
“请说。”余粥灭了火。
雪白的狼尾巴甩了甩,它道:“你为何不害怕?”
滚烫的米粥香醇,每一颗米粒都裹满了香醇的皮蛋黄,汤汁都浓稠得拉丝。
余粥放的肉丝很多,但盛出来后在碗中的比例正好,不会太荤腥也不会太朴素。
可能还是小孩子接受能力强,当Boss伸出一个爪子拿勺子挖粥时,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哪里不对。
姜丝是腌制过的,配着热粥喝下去美味无比。
吃过饭后他们便在院子里坐着,余早早和余昭昭边玩捉迷藏边等着杨婶过来,听说还要给他们簪花。
“你刚才说,我为什么不怕?”余粥和雪狼在青亭下面坐着,望着池塘波光粼粼,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可能是我这个人想得多。”余粥笑了一声道:“想得多的人,自然就允许一切会发生。无论是穿书还是…死亡,我都会欣然接受,如果这就是我的命的话。”
金色的瞳孔望向他。
“大家总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但老天真要是想让你走,你也留不下来。”他伸了个懒腰,眼中盛着细碎的阳光道:“所以,什么事情对我来说都是最好的安排。”
Boss雪白的狼毛被风吹得翻了个面。
它好像有点理解006为什么会爱上他了。
它也看过余粥的身世资料,了解过一些事情,对他的印象就是长得好看的倒霉蛋儿。
但没想到倒霉蛋儿的“强大”似乎超出了它的想象。
“强大”不光是一种表面想象,更多的则是精神内核。
就像余粥说的,他允许一切发生。
姜烈渊则是外形强大实则活得一直浑浑噩噩,没有人真的喜欢工作,他工作仅仅是出于一种,不工作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的状态。
所以这也一看,他俩还真是般配。
不多时杨婶便敲门做客,还带着小妖。
小妖手拎着一篮子的鲜花,两个小孩好奇道:“这是什么?”
“今天说好要给你们簪花的啊。”杨婶一看到小孩子就满眼慈爱。
余昭昭惊喜道:“是用真花啊!”
余早早学姐姐说话:“用真花,用真花!”
“你们先选自己喜欢的。”小妖把篮子给他们。
自从小妖跟杨婶相认后,他的脾气好了不少,不再是一惹就炸白眼翻上天。
杨婶笑道:“粥儿,今晚也一起去吧?”
“成,一起去凑个热闹。”余粥道。
小妖左看右看,没见到某个傻大个儿,不禁问道:“那谁呢?”
“那谁,咳咳,有事情出远门了。”余粥道,他都差点忘了给姜烈渊想借口。
“那他今晚不去了?”杨婶边缠着花边聊道:“真是可惜,我还特意多带了些花呢。”
余粥刚喝茶水差点呛嗓子,他实在想不出来姜烈渊满头五颜六色的样子。
不过要是他的话——
余粥偷偷在心底比划了一下,一脸冷峻的英俊男子,眼眸深邃下颌硬朗,头上盘着艳丽深色的花朵宛如红云,眸光霜雪,又酷又拽地拔出剑或者枪……其实还挺帅的。
小朋友的脑袋小,盘发一会儿就好了。
小妖手巧,即使不对着镜子也能盘得有模有样,无数花朵簇拥着他妖冶的面容,眼尾上挑,愈发好看。
“娘,我来给你盘。”他让杨婶坐下。
余粥闲来无事也过去站着,看小妖簪花的手法。
纤细的手指灵活,其实仔细看他和杨婶的眉眼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是杨婶年岁已高,但年轻时绝对也是大美人。
余粥见大家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以为要走了,刚准备回屋换衣服时袖口就被小孩拽住。
“大哥也簪花啊。”余昭昭道。
“簪花簪花!”
“我就不用了吧。”余粥不好意思道:“我簪花,多奇怪啊。”
“有什么奇怪的。”小妖笑嘻嘻地把他拉回来:“今世簪花,来世漂亮。何况我们带着这么多花不用就浪费了。”
“是啊粥儿,”杨婶给他放下头发柔声道:“多好看。”
余粥半推半就,虽然有些难为情,但他内心也未尝不想试试。
之前他听说过有地方有簪花的习俗,但没想到乌地也有。
今世簪花,今世就漂亮。
昼短夜长,午间暖阳一过,天光便有削弱的趋势。
“好啦。”小妖放开手。
余粥一直在闭目养神,现在一睁眼,便看到弟弟妹妹赞叹地惊呼:“哇,好看!”
“粥儿多适合这个造型。”杨婶也上上下下欣赏个不停,欣慰无比。
小妖见他脸都被夸红了,抬抬下巴笑道:“你快去铜镜那里看看吧。”
“有这么夸张嘛。”余粥害羞自嘲道。
铜镜中赫然出现一张清俊漂亮的面孔,眉眼仿佛墨画勾勒,鼻梁嘴唇比例刚好。
成团的鲜花盘在乌黑的发间,像无数精美的发簪缠绕,给原本温润的素颜平添上几分贵气。
让余粥一时恍惚,镜中人微翘着嘴唇眼含笑意,生来便无畏勇敢一样,神采奕奕。
他们来到江边时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余粥才发现簪花的男子也不在少数。
就像诗书官权从不是男子的特权一样,姑娘们喜欢的簪花,只要男儿愿意也可以佩戴。
夜空中已经飘起无数盏孔明灯,远远望去如正在冉冉升起的星辰一般,照亮苍穹。
江面也倒映着天上的点点灯火,梦幻地不似人间。
江边热闹非凡,欢声笑语阵阵,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块儿空地。
“给,”杨婶把孔明灯分给大家:“一人一盏哦,点火时小心点。”
“我还带了炭条,可以在上面写字。”余粥从兜里掏出来道。
“那我写万事如意,家人身体健康。”
小妖扶着杨婶率先来到江边,托着红彤彤的孔明灯缓缓飞向夜空,与星河汇聚。
“我要明年和弟弟大哥永远在一起,哦还有大嫂。”余昭昭歪歪扭扭地写道,因为地方不够写,就借用弟弟的孔明灯一起放了。
孩童眼睛亮晶晶的,目送孔明灯飘转。
余粥见炭条不够了,大家许的愿望差不多也是他的愿望,便准备直接点火放了。
小妖拦住,无奈道:“我去给你借炭条,新年愿望要好好对待,可灵了。”
真的很灵吗?
余粥听劝,用借来的炭条在上面一笔一划写着字,大家过去围观,但都没看懂是什么意思。
“大哥,‘现在就想吃到土豆笑脸饼’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字面意思。”余粥欲盖弥彰地咳了两声。
他走去江边点燃了烛灯。
烛灯照着红色灯笼纸,映得他浓长的眉睫恍若欲展翅的蝴蝶,脸颊扑红。
余粥是个现实的人,从不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事情。
但此时,他也不禁双手合十闭上了眼,对着远走的孔明灯许下心愿。
“啊余粥哥哥,你的孔明灯!”
余粥连忙睁眼,一阵风刮过大家皆是惊呼,他的孔明灯还未升到一半就被风吹落在彼岸。
余粥怕油灯点燃草木,连忙上桥跑去黑漆漆的对岸,一头扎进草丛里到处找。
月色皎洁,他借着月光看到一抹艳红。
余粥伸手过去,刚好也有一只手触到了孔明灯。
他瞳孔骤缩,瞬间心如擂鼓。
风摇叶片作响,那只手蹭了蹭他脸颊。
相顾无言,余粥不知道自己是该感谢上天实现了他的愿望,还是先该擦一擦发热的眼眶。
最终,他憋出一句:“你不是鬼吧?”
姜烈渊一怔,顿时笑出了声,眼底缱绻似水望着余粥。
“咱们一起过节。”他的面孔慢慢靠近。
余粥下意识闭上了双眼,对岸就是无数游玩的百姓,他们在此处接吻属实又刺激又难为情。
没想到——
“咚!”
姜烈渊原来不是要接吻,而是眼睛一闭晕倒了。
作者有话说:
怜爱了老姜,关键时刻掉链子
啊痛心疾首啊,明天的稿子一不小心发出去了…呜呜这是一号的稿子,一号的小红花花没有了(落泪)
雪狼瞥了眼躺在床上的姜烈渊, 眉眼舒展,跟睡着了没两样儿。
“102,006这次任务有遇到什么危险吗?”
余粥坐在床边握着姜烈渊的手, 紧张地听着。
脑电波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哀嚎:“妈呀boss, 这次任务我们没死在丧尸嘴下, 差点死在渊哥手下了——”
余粥:“……”
“呜呜呜原本给的一个月任务时间,渊哥他硬是逼着我们三天完成了!呜呜呜呜boss您知道哥儿几个这两天过的什么苦日子吗太可怕了呜呜呜!”
Boss切断了脑电波电话, 对视余粥:“懂了吧?”
余粥懂了,姜烈渊不是“跟睡着了没两样儿”,他就是睡着了。
“吓死我了。”余粥握紧了他被子旁边的手, 骂了句:“大傻子。”
“既然他回来,那吾就回去了, 这几日多谢款待。”boss起身, 周围的毛发撒发着莹莹微光。
虽说它刚来的时候跟余粥有些不愉快,但几日的相处下来,让它真心觉得006才是高攀了这个漂亮的倒霉蛋儿。
“这样啊,那您走好。”余粥起身送客。
“你跟我们穿书局是有缘分的, 余粥。”雪狼的身形渐渐透明, 金色的眸子宛如烈火耀眼, 最后道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下次见。”
雪狼走了, 四周又恢复了寂静,三花和大橘终于敢探出脑袋了。
余粥转身看着床上的姜烈渊,睡颜安静,轻微的呼吸声平稳, 一手露在被子外面。
他深吸了一口气, 一手捏着姜烈渊的鼻尖, 俯身亲了上去。
姜烈渊的嘴唇一撬就开, 甚至还自觉地张开牙齿邀请余粥进去共舞。
余粥起身给他了胸口一拳。
姜烈渊面露难色可怜兮兮:“粥粥好疼。”
“早就醒了吧。”余粥顺手灭了灯,毫不客气地掀开他被子钻了进去。
果然有姜烈渊的被窝就是暖和,余粥找到舒适的姿势被他抱在怀中,浑身都是暖洋洋,鼻尖萦绕着姜烈渊身上淡淡露水的气味,安心无比。
“我好想你。”姜烈渊声音低哑,圈着余粥不给他后躲的余地,深深吻了下去。
方才余粥捏他鼻子是想让他体验一把窒息的滋味,现在反而自己被亲得大脑缺氧,晕乎乎的。
姜烈渊的舌头也不老实,一会儿搔刮他的上颚,一会儿又舔舐他的舌苔,未过片刻就将余粥弄得不住喘息。
擦枪走火在望。
余粥搂上了他肩膀,一翻身把人压在下面,跨坐在姜烈渊的腰腹上。
姜烈渊微微讶异,却还是挑了下眉毛道:“喜欢这样?”
余粥腰被他捏了一下,忍不住笑道:“别闹,说好给我带的特产呢?”
姜烈渊道:“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儿啊?”
余粥当即不高兴道:“什么叫我记得这事儿,这不是你答应我的吗?”
姜烈渊从床上缓缓坐起来,被余粥坐着的腰腹故意一颠簸,转而被一只大手扶住了后腰,两人越靠越近。
姜烈渊屈着膝盖又坐起身,余粥跨坐他身上往前滑,脖子都能感受到他的一呼一吸。
余粥也不惧,挑衅似的对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
姜烈渊亲了亲他下巴道:“你是想我,还是想我的特产啊?”
“当然是想特产,你无所谓。”余粥莞尔。
姜烈渊打量着自己的夫郎,一副精明得洋洋得意的模样,令人忍不住上去欺负。
乌黑的墨发散乱在肩膀,他绕起余粥的一缕发丝玩世不恭道:“就在我身上,自己拿。”
余粥眨了眨眼,手毫不留情地伸进他里衣中摩挲。
想特产这句话当时在开玩笑,余粥压根儿没期待他能带什么回来,而且看姜烈渊这幅样子八成也是忘了。
他捏着姜烈渊身上的肌肉美滋滋地想着,诡计多端的姜大傻,不就是想……嗯?
余粥眉头一动。
他还真摸到了一个东西。
正正方方的,类似于外卖中塑料手套的包装的。
余粥又摸了两把确认,结合姜烈渊痞里痞气的表情,他倏然脸一红。
是那个东西啊。
“你真可恶。”余粥忍不住道:“说的特产就是这个啊?”
“你竟然猜出来了。”姜烈渊睁大眼睛。
废话,这有什么猜不出来的,不就是避.孕.套嘛。
姜大傻真是……
一直不肯做到底,原来还挺讲究,专门带了个这个回来。
余粥咳嗽了两声,压抑住上翘的嘴角。
不行,他不能表现得这么没出息。
“这个东西我想你会喜欢。”姜烈渊捏了捏他后脖暧昧道:“让你脸红心跳。”
废话,都那个了能不脸红心跳嘛!
余粥半个身子都酥了,觉得像是有无数羽毛骚弄。
“今晚,就要吗?”余粥小声道。
姜烈渊一怔,道:“都可以啊,但我怕你太兴奋睡不着了。”
呦呵姜大傻,还挺会关心人的嘛。
余粥半推半就,故作为难:“那就,今晚吧。”
嗯,一定是个难忘的跨年夜。
他紧张地扯了扯领口,就在要解开腰带之时,忽地见姜烈渊从怀中掏出那个东西。
余粥表情一僵,羞涩荡然无存。
“你好聪明,我都没料到你能猜出来。”姜烈渊两指夹着火鸡面辣酱,笑容纯真:“你怎么知道我要做火鸡面酱搅搅糖的?”
姜烈渊莫名其妙,怎么余粥又生气了?
他往小罐子里挤着火鸡面辣酱,里面是熬化的糖浆。
“吃糖糖!”余早早兴奋道。
“这个糖糖怎么是红色的啊。”余昭昭围观道。
姜烈渊认真解释道:“因为这个是辣酱,吃了之后能浑身发汗,在冬天也能暖和起来。”
“哦,”小女孩似懂非懂:“那这个糖糖就是辣的喽?”
“是的呢。”姜烈渊跟小孩子说话也不由自主夹着声音。
余粥坐在一旁冷笑。
姜烈渊的特产还不如不带。
火鸡面酱搅搅糖,做出来红彤彤的晶莹剔透,别说还挺好看。
两个小孩子给出了极高的评价,拿着糖回屋去了。
姜烈渊蹲在余粥面前哄道:“啊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