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矍,你冷静一点,这是在酒店,你也不想宋家被你连累吧?我刚刚给陆庭的秘书打电话了,看不见我,她肯定会上来找我的。”
宋矍一点都听不进去,他眼底带着奇异的光,“明明是我先遇到的你,是我先看上你的,凭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沈娇想,宋矍肯定是疯了。
眼看着他就要亲过来,沈娇伸手往后摸了摸,摸到了放在茶几上的烟灰缸。
巨大的声响响起。
沈娇举着烟灰缸,看着宋矍在自己面前倒了下去。
他瞪着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乖乖!他的力气这么大的吗?这声响,不会把宋矍的脑袋都敲碎了吧?
然后,他身后的门缓缓倒了。
门倒地,又是一声。
沈娇愣愣回头,对上了陆庭阴沉得仿佛寒风过境的脸。
看见他的脸瞬间,沈娇的脑海里只剩一个想法。
原来刚刚那声响不是他敲的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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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还没反应过来, 眼前忽然闪过一道人影。
宋矍捂住脑袋艰难的从地板上爬起来,鲜血濡湿了他的双眼,他眼前血茫茫的一片, 大脑一片剧痛, 甚至还没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就被一只手卡着脖子拽了起来。
他艰难的睁开眼, 对上了一双冷冽狭长的眼。那眼神如刀, 压得他喘不过气。
直到这时,他才感觉到害怕。
“我……”宋矍张嘴, 话在嘴里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男人猛地一脚踹了出去。
又是一声巨大的响声,宋矍狠狠地砸在茶几上, 上面的东西全被掀翻, 他整个人在地上狼狈的滚了一圈, 靠在身后的墙上,发出一声闷哼。
他耳边响起手杖落在地板上的沉闷声响, 银边的手杖映入他的眼帘,紧接着是一双铮亮的皮鞋。
带着点尖锐弧度的手杖尾部立在他平放在地上的手背上,男人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甚至还勉强算得上温柔,“是这只手碰的他吗?”
宋矍浑身的肌肉猛地紧绷,一抬眼就看见陆庭面无表情的脸。哪怕他什么表情都没有, 却叫宋矍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被手杖压着的那只手不受控制的卷缩起来,想要将它收回来。
可刚一动,他就感觉到上面的力道猛地加重, 尖锐的疼痛沿着手背传到他的全身, 让他没忍住惨叫出来。
“我叫你动了吗?”
宋矍哆嗦着, 不敢再动。
陆庭朝李檀看了眼。李檀伸手拉过沈娇的轮椅掉了个头,“陆总处理一些私事,我们先出去。”
沈娇却伸手拽住了李檀的手,“我不去。”
男人的眉头微微皱起,“娇娇……”
沈娇看着他,“陆庭,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是我看不得的?”
他摇着轮椅,主动走到宋矍的跟前。他就这么坐在轮椅上冷着眼睛俯视着他,看上去,倒还挺像一个恶毒反派。
“沈……沈娇……”看见他,宋矍急促的喘了口气,“我知道错了,你们不能这样,这样是犯法,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沈娇很好奇,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都能冠冕堂皇的说出这种话?他们那么对他,就是他软弱可欺,他活该。现在他这么对他们,就是他在欺负弱小,显得他多面目可憎。
他拿过陆庭手里的手杖,柔嫩的掌心和冰冷的材质相贴,显得那只手素白柔弱。
青年垂下眼,看着宋矍,“我记得很清楚,你就是用这只手摸的我。摸过我的脸,拽过我的手,也掐过的腰。你是不是高兴坏了?觉得像你这样的能瞧得上我是我的福气,我应该感恩戴德的跪舔你,怎么还敢反抗你呢?”
他一寸寸的用力,神色里是和他柔和的长相一点都不相符的狠戾。
“我告诉你,被你摸,我恶心得想吐。你当你是谁?在我眼里,臭水沟里的老鼠都比你高尚。宋家是什么东西?你?又是什么东西?”
尖锐的疼痛从手背上传来,宋矍再也忍不住发出凄厉的叫喊,“沈娇,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过是借着陆家的势,狐假虎威罢了。得罪宋家,你死定了!我要让你跪在我面前求我,我要让你当狗……”
他话还未说话,一个耳光狠狠的扇在他脸上。
因为刚刚的挣扎,青年头上的丸子头散了下来,墨发披散在他脸侧,越发衬得那张脸精致得不像个凡人。
长成那个样子,好像本就该被捧着,万事顺遂,要什么给什么。
可事实是,见过他的那些人都恨不得把他拽入泥潭,让娇嫩的花被污泥污染,让纯白的纸被墨浸透。
鸦色的羽睫扫向宋矍,沈娇甩了甩手,“我让你说话了吗?”
他这一巴掌无异于的把宋矍的自尊按在地上摩擦,他咬着牙道,“沈娇,我劝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吗?”沈娇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怎么,伤害到大少爷金贵的面子了?不愧是大少爷,面皮就是要比我薄得多,不然你那样对我,我是不是应该去死?”
“沈娇!”
又是狠狠的一耳光。
“我让你喊我名字了吗?”
“真的是……”青年笑了起来,五官像盛开的玫瑰,艳丽到了极致,“一点都不乖呢。”
他弯下腰,葱白的指尖掐住宋矍的下巴,语调轻快,“你看你现在这样,像不像一条落水狗?”
宋矍目眦尽裂,看向沈娇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可随着手杖的一次次加大力度,他所有的怨恨到最后都化成了一声声凄厉的叫喊。
没人注意到的是,躺在角落属于宋矍的手机亮了起来。
手机被摔在地上,屏幕裂开了几道裂纹,连声音都没有了,只有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在无声的跳动。
亮了几次后终于停歇了,两分钟后,宋钺来到了客房。
李檀在门口望风,看见来人后,里面朝陆庭道,“宋钺来了。”
陆庭下意识的朝宋矍身上狠狠踹了一脚,他那一脚不知道踹到什么地方,宋矍白眼一翻,就这么疼得昏了过去。
他和沈娇对视一眼,沈娇伸手一拉,宽松的毛衣被他拽出一截细嫩的肉,朝陆庭伸出了手。
陆庭把人抱了起来,在靠近他肩头的瞬间,眼泪就从沈娇的眼角滑落。
他哭得抽抽噎噎的,抬眼和赶上来的宋钺对上了视线。
趴在男人怀里的青年头发散乱,小脸煞白,毛衣被蹭得凌乱,精致的脸上全是眼泪,眼神里带着还未褪去的惊恐。
看见他的瞬间,他像是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存在,缩在了男人的怀里,难受的呜咽出声。
陆庭回头,看见了一脸错愕的宋钺。
宋钺的目光惊疑的从两人身上扫过,然后看见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宋矍。
“小矍!”他惊呼一声,快步走过去抱起他,“陆庭,你这是干什么?”
陆庭抱着人,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我干什么?你怎么不问你弟究竟在干什么?”
沈娇伸手搂着陆庭的脖子,明明自己害怕得不行,可还是忍不住要为他辩解。
“我……我开门打算下去,在楼道里遇见了他,他拉着我的轮椅把我拽到了他屋子里,伸出手掐住我的脸,要……要……”
说到这里,他再也说不下去,呜咽着靠在男人的怀里,像一朵柔弱的菟丝花。
宋钺看着陆庭的西服里探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白嫩的下巴上的确有两道指印,而这个房间的确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的。
陆庭扣着沈娇的后脑勺,把他的脸掰了回去,埋在自己怀里,“陆总,看来令弟很喜欢我的人,青天白日的就能干出这种事来。”
被他这么说,宋钺的脸冷了下去。他摇了摇宋矍,可对方不知道怎么了,眼睛一直睁不开,只有嘴里发出一两声痛哼。
“不过是个玩意而已,陆总这么做不怕得罪宋家?”
陆庭笑了声,笑意丝毫不进眼底,“宋家这么做都不怕得罪我陆家,我为什么要怕?”
他抬起手,看了眼腕表,眼看着何熠和林斯年就要出场,他不想在这里多耽搁,让沈娇错过他们订婚的场面。
“看来宋总并不觉得自己错了。既然这样,我们就交给警察决断吧,李秘书……”
“你敢!”宋钺冷声道。
陆庭慢悠悠道,“你是哪根葱?”
他这话说得不留情面,甚至连眼神都懒得变化一下,就这么坐在他面前,明晃晃的诉说着两家之间的差距。
宋家在江城盘亘这么多年,已经成了江城的老大。后来陆家回国,两家业务不同,很少在生意场上碰到,以至于宋钺早就将他爸耳提面命让他不要惹陆庭的叮嘱忘到了脑后。
可如今在这里,被他这么一看,记忆里那个跛着脚的阴翳男生和眼前的男人完全没有一点相似,他身上流露出来的属于上位者的威压压得宋钺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来。
“陆总……”
他终于开口了,脸色阴沉,可属于宋家继承人的高贵头颅在陆庭面前低了下去,“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弟弟他不是这样的人。”
陆庭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你很了解你弟弟?”
沈娇拽了拽他他衣角,趴在耳边悄悄道,“是不是快开始了?”
陆庭抚了抚他的脑袋,站了起来,“看来宋总不想报警,既然不想通过公共的手段来解决,那只能按照我自己的意愿解决了。三天的时间,如果宋家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想,江城就没必要再有宋家了。”
说完后,他也不理会宋钺阴沉的脸色,抱着沈娇出了门。
直到进了电梯,沈娇就不好意思挂在他身上了。
陆庭把他放到轮椅上,看着他下巴上的指痕,伸出手摸了摸,垂下眼,“娇娇,对不起。”
沈娇伸手握住他的手,“没有对不起,陆先生很厉害,帮我出了一口恶气。”
陆庭看着他的神色。
青年的眼眸很亮,里面带着光,整个人畅快得不行,“他一开始欺负我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干了,不过那时候我畏头畏尾的,更怕的是我这么干了会遭到更严重的报复,因为我没能力也没背景。”
“可是这些你通通都办到了!”
说完后,他又有些担心,“我刚刚那么打他,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不会。”陆庭把羽绒外套给他披上,“区区一个宋家而已,娇娇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他的目光落在沈娇的脸上,伸手他脸上未干的泪痕擦掉,“娇娇这说哭就哭的技能是怎么学的?”
沈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种时候越是弱就越占理,要是被那谁看见我在欺负宋矍,说不定还要倒打一靶呢,这点小心思我还是有的。”
电梯到了。
沈娇扭头朝陆庭道,“怎么样?我刚刚演的还不错吧?”
周围来来往往的好些人,陆庭从李檀手里接过一个口罩,弯下腰,把口罩戴在沈娇脸上,挡住他下巴上的印记。
男人贴在他耳边笑了声。
“很厉害,娇娇一哭,我心都碎了。”
“别说宋家了,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办法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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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娇在京市参加订婚宴的这两天, 谢路衍也收到了来自陆九送过来的邀请函。
说实话,谢路衍看见来带他去会所的人是陆九时,他心底是害怕的, 毕竟他没忘了那天陆九是怎么样把他踩在脚下的。
刀疤几乎横贯了整张脸的助理不笑的时候眉目间仿佛带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戾气, 他拉开车门, 让谢路衍上去, 目光从他单薄的白色衬衣上扫过。
今天江城没下雨, 天空难得的能看见一点阳光,可这点阳光透过云层落在地上, 再经由风一吹,便没了什么温度。不过一会,谢路衍裸露在外的手就开始变得通红。
陆九在心底笑了声, 没说什么, 安静得仿佛一个沉默寡言的机器人。
快到会所了, 他才出言提醒谢路衍,“里面的人什么样的都有, 谢先生不过是学生,你确定真的要去?出了事我们可帮不了你。”
谢路衍坐在后座,手指被他攥得发白,牙齿不自觉的咬着下唇。
陆九说的这些他何尝不知道。可他实在是穷怕了,他受够了每天看人脸色的日子, 也受够了那些有钱人对着他趾高气扬的模样。
他懒得管陆庭给他邀请函是为了什么,但他知道,只要能进去,能接触到那个圈子, 接下来的一切就全靠他了。
“我知道。”他朝陆九道, “多谢你送我过来。”
陆九的手里夹着鎏金的邀请函, 把它递给谢路衍,“那么谢先生,祝你好运。”
谢路衍下了车。
陆九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火,靠在椅背上。缭缭升起的烟雾将他过于凶狠的脸挡得模糊,只有那双眼睛很亮,沉默而清醒的看着谢路衍把邀请函递给门口的人。
他知道他会进入一个肮脏的深渊,他也知道他身上的白衬衫再也不会干净,可他还是义无反顾。
人各有命。
陆九掏出手机,找到那个前两天刚存上的联系方式,点击删除。
号码是陆庭给他的。
没人知道海市的赵平在昨天来到这里度假。
赵平此人,江湖上关于他的传闻可不少,几乎没什么人敢招惹他。一是他的背景很强大,二是此人的手段极其的凶狠,心思阴晴不定,在床上玩得很脏。
早年间他就玩得花,被家里的私生子摆了一道,被丢到了国外,差点就死了,是陆庭救了他一命。
他来江城度假也是因为陆庭。
不过这件事没什么人知道,就连陆九也是前两天才知道。
那个号码给到陆九手里时,陆九就知道陆庭打的什么注意。这几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但以赵平的手段,谢路衍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一个问题。
可这个号码最终还是没拨出去。
陆九把眼掐灭,看着谢路衍的身影彻底消失,发动车子离开。
不是因为他心软,是沈娇没让。
“不值得为这种人脏了手,我了解他,只要他肯主动踏进去,那么他这辈子就完了。”
轿车掉头,离开了会所。
沈娇下了飞机,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何熠的电话。
他显然是才知道那天订婚宴发生的事,气得不行,“你怎么不跟我说?在我地盘上还能发生这种事?气死我了,谁给他宋家的胆子,我看他是不要命了!”
“你没事吧?你当时就应该大吵大闹报警的,我的订婚哪有你的人身安全重要?”
“我没事……”沈娇安抚他,“陆先生及时赶来救了我。再说了,这么晦气的事,不应该在你大喜的日子上说的。”
很显然,他这副说辞并不能安慰到何熠,“我就说姓宋的那俩兄弟怎么走这么快,要是让我逮到他,三条腿小爷都得给他打断了!”
电话被林斯年拿了过去,他的声音比何熠冷静多了,“沈先生,很抱歉在我家的地盘上发生这样事,这件事林家也有责任,您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想着他在坐车,又刚下了飞机,何熠和林斯年没跟他聊太多,交代了两句就挂了。
沈娇挂了电话,透过车窗往外面看去,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别墅的门口。
而门边,正站着一个人。
他拽了拽陆庭,“门口是有一个人吗?”
陆庭掀起眼皮往外面看了眼,“是个朋友。”
他们的车一停下,站在门口的男人立刻就凑到车窗边,看见车窗降下,露出陆庭的脸来时,他立马裂开嘴露出一个笑。
“陆哥,好久不见。”
他站在门口,陆庭他们的车没开进去,两人就在门口下了车,管家带着几个佣人出来帮他们把行李搬下来,其实大部分是何熠送的特产。
赵平看着陆庭先下车,然后把沈娇从车里抱出来,他的视线在对方的空荡荡的裤腿上晃了一圈,又极为克制的收了回去。
“这位是嫂子吧?”
沈娇朝赵平看去。
对方比陆庭矮一点,很瘦,皮肤很白,不是沈娇那种细腻泛着粉的白,而是惨白,头发有些长,怕形象不好,还特地扎了上去,露出阴翳的五官。
看见沈娇朝他看过来,赵平很艰难的挤出一个自认为很和蔼的笑容,“嫂子好,我叫赵平,你喊我名字或者小平都可以,是陆哥的朋友,家在海市那边,听说陆哥回国了,忙了这么久,终于抽出时间来看他。”
赵平的五官不丑,但是单眼皮,鼻梁很高,嘴唇也薄,脸比一般人要长一点,看上去狠戾又阴翳。
总之感觉不是很像好人的样子。
不过他对沈娇的态度很好,恭恭敬敬的,打心眼里就把他当嫂子。
沈娇第一次被人这么喊,脸皮有些红,“你……你好,我叫沈娇。”
听见这名字,赵平先是一愣,然后道,“好名字,一看就和您很搭。”
相比于赵平的热情,陆庭显然就冷淡多了,“先进去。”
赵平习惯了他的冷淡,“陆哥等等,我带了礼物,在车里。”
他不敢打扰陆庭,别墅的保镖没让他进去,他就在门口等着,直到他们回来。
安迪看着他把后备箱塞得满满的礼物,嘴角抽了抽,又叫了几个人来搬东西。
陆庭推着沈娇,赵平就跟在他旁边,他摸着脑袋,笑得憨厚,“我准备来江城的前两天才知道你有嫂子了,来得匆忙,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希望嫂子不要嫌弃……”
陆庭打断他,“不用喊他嫂子。”
“啊?”赵平一愣,“那喊什么?妹……妹夫?”
陆庭,“……”
沈娇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应该比我大,叫我小沈就行。”说完后,没忍住,慢吞吞的打了个哈欠。
这个时候已经到下午四点了,他们早上七点赶的飞机。
“困了?”陆庭低头看他。
沈娇道,“还好。”
他嘴上说着还好,只是眉眼看上去恹恹的。
屋内的暖气很充足,陆庭把他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见体温正常才开口,“不用管他,我会招呼,困了就去睡,等会吃晚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沈娇看了眼赵平,想着两人好久不见,肯定有很多悄悄话要说,再加上自己是真的困,于是没再坚持,“行,那我去睡了。”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陆庭才收回目光。他勾了勾领带,从旁边的柜台里找出一瓶威士忌,拎过去,递给赵平。
赵平接过酒,拿过一边的杯子,熟练的倒酒,递了一杯给陆庭。
两人坐在沙发上,无言的碰了个杯,一杯酒下肚,赵平才开口。
“我前段时间听到点风声,你二哥要对你动手了。”
陆庭转了转手里的玻璃杯,“跳梁小丑而已,不足为惧。”
“也是……”赵平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我听别人说你养了个人,还以为是谣言呢,结果没想到还真的找了个嫂子。”
陆庭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跟别人一样以为是我养的金丝雀。”
“怎么可能。”赵平嘿嘿一笑,“你又不喜欢玩这些,肯定是奔着结婚一辈子在一起去的,不像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陆庭动作一顿,“听说你去了会所?”
酒意上头,赵平苍白的脸爬上一抹红晕,眼底带着朦胧的醉意,“去了啊,不得不说这江城真是人杰地灵,姑娘小伙子都养得水汪汪的,把我这心思啊都勾去了。”
陆庭抬起手指,无意识的在桌上敲了敲,“有喜欢的?”
赵平打了个嗝,“是瞧中了一个,模样还行,就是这性格……”他“啧”一声,“太蠢了,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把我当冤大头呢,蠢货一个,也不知道是怎么进去的?”
“不过啊,我用了点小手段,估计没几天就要来求着当我的狗了。”
他知道陆庭不喜欢这些,连忙跟他解释,“陆哥我没干啥违法乱纪的事,也没强迫别人,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也知道我的情况,这辈子就这样了,也就这点爱好能让我觉得自己还是个男的。”
陆庭只是道,“别当着沈娇的面说这些。”
赵平说,“我那敢说这些污了嫂子的耳朵?嫂子一看就很乖,而且年纪也不大的样子,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我来别墅就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把你的心勾了去,现在看见了,我也满足了。”
他把最后一点酒一饮而尽,站起来跟陆庭道别,“我该走了,晚上还有一个局呢。”
陆庭皱眉,“你不是来度假吗?”
“是啊,度假嘛,开party呢。”
“你……”陆庭见他这样,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别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死就死了。”赵平捞过放在一边的外套,“我这种人,早就该死了。我脏,就不跟你和嫂子吃饭了,改天我沐浴焚香了再请你和嫂子吃一顿。”
他穿上外套,伸手把头上扎起来的头发放下去,眉眼顿时被挡住大半,露在外面的半张脸阴翳苍白。
远远看去,仿佛一具会动的尸体。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一章,迟来的营养液加更,不过几点不确定,十一点之前应该能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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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起来的时候赵平已经走了。
他埋怨陆庭, “你说你,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大老远的, 还在别墅外面等了这么久, 饭都不留就让他回去了, 哪有这么做朋友的?”
陆庭换了件居家服, 顺便洗了个澡, 身上的酒气淡了几分,“他就是这个性格, 改天有空再一起吃个饭。”
“不过……”
他盛了碗冒着热气的鸡汤,在里面放上勺子,推到沈娇的跟前, “他虽然跟我相熟, 但此人手段和心思都很深沉, 娇娇最好还是少跟他来往。”
沈娇捧着碗,没着急喝, 先捂了会手,“赵平,这名字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陆庭道,“前两天我给陆九的电话就是他的。”
沈娇倒吸一口凉气,“你之前说的变态就是他?”
陆庭笑了声, “他的行为的确和变态差不多。”
赵平这人,陆庭了解得不多,两人是在Y国认识的。
那时候的他被家里上位的私生子报复,在陌生的国度, 被人拖到巷子里打, 要不是陆庭, 他估计就死在那个巷子里了。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哪怕陆庭把他救了下来,他下面那根已经费了,被几个高大的白人踩成一滩肉泥。
他半死不活的在陆庭破旧的公寓里躺了半个月,就在陆庭以为他根本就不想活,想把他丢出去的时候,他却不知道怎么想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跟着陆庭一起去地下城打黑拳,不要命的打法,那些人都喊他疯狗。
陆庭比他还疯。
他赚到的钱都会给陆庭一半,明明大陆庭好几岁,却低下头喊他哥。
等到钱够了,他就回了国。
几年一晃而过,他成了海市的新贵,没人知道在大洋彼岸发生过这样的事。
“那谢路衍……”沈娇神色有些犹豫。
“他不会强迫人,从来都是你情我愿的事,要是谢路衍选择了他,那我只能祝他好运。”
“毕竟……”
陆庭道,“赵平可以给你选择开不开始的权利,可什么时候结束,要怎么结束,只能是他说了算。”
时间就这么一晃而过。
过了几天,赵平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想请沈娇和陆庭吃饭。
陆庭跟沈娇说这件事的时候,他正在织围巾。天冷了,他想给陆庭织一条围巾。
闻言青年手里的毛线针停了下来,“他真的要请我们吃饭吗?在哪里?”
“一家临江的私房菜,晚上江景很好看。”
陆庭打开衣柜,给沈娇挑选待会要穿出去的衣服,“对了,医院那边来电话了,说小猫已经康复了,很健康,待会我们吃完饭就把它接回来。”
这回沈娇是一点勾围巾的心思都没有了,“陆庭,我能不能再考虑两天……”
陆庭挑出一件浅色的棉衣,“不能,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沈娇说,“你的围巾我不给你织了!”
气死他了。
陆庭又拿出一件毛衣,看了他一眼,“娇娇你太小气了。小猫明明昨天就可以出院了,结果你犹犹豫豫的不想去接它,它一只猫孤零零的待在医院,它都不生气,你倒先生上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