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崽子犯了这么大的事,自然是要吃点苦的。来人,将不孝子韩声给我带上来。”
立即,扮演奴仆的莫小笙押扣着谢星尘,将谢星尘押入殿中。
“谢师弟,你行吗?”莫小笙见无人注意,朝他快速眨了三下眼。
谢星尘眨了两下眼回复他,“放心吧。”
得到谢星尘放心的回答,莫小笙便安心押扣谢星尘入殿,“禀家主、家母,少主已带到。”
“跪下!”
谢星尘刚入殿,余古意便一声呵斥。谢星尘吓得跪在了地面上,膝盖疼。
“孽子,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余古意转身,见到谢星尘的时候微怔,随即扮演起严厉的家主韩烨,横眉怒目。
站在一旁的叶温枝,扮演起贤妻良母的韩家家母,一把扑到谢星尘的身上,流着泪看余古意,“你怎么这么绝情,声儿他还小,你这样会吓坏他的。”
余古意看叶温枝护着谢星尘,恨道:“慈母多败儿,你这样只会害他!他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爹,我知道我错了。”被护在叶温枝身后的谢星尘突然开口。
余古意面色缓和了一点,“错哪里了?”
谢星尘继续走韩声人设:“我错在没有在比试上杀了他,让他有机会诬陷我。”
咣当——
一柄短刀丢在了谢星尘的面前,短刀上雕刻着韩声的名字。
余古意指着短刀,诘问道:“你这是知错的态度?说韩墨诬陷你?证据呢?”
“人韩墨心口上就插着你这柄短刀,你怎么解释?!你的刀怎会无故出现在他那里?”
叶温枝为谢星尘辩解道:“那也有可能是有人陷害了我声儿,故意抢走了他的刀!”
余古意气急,怒道:“你还要护着他?那短刀认主!不是他动的手是谁,难道是韩墨自己往自己心口捅的吗?”
没错,这还真就是韩墨自己捅的。
谢星尘差点忍不住拍手鼓掌,顺便点个赞。
鼓完掌,谢星尘思索韩墨何时顺走了他的刀?难道是昨日他捏着韩墨下颔,问对方喜不喜欢他的脸时。
短刀虽认主,但却怕祁寒之。
谢星尘刚想好辩解之词,殿外一阵嘈杂之声。
一道声音虚弱,有气无力的,“家主,韩墨求见。”
第42章 救命,被强行扒下马甲
韩墨重重咳嗽两声,嘴唇苍白如纸,他勉强笑着,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不至于被风吹倒。
余古意一听,忙把韩墨扶入殿中,看他虚弱得不成样,又狠狠地瞪了谢星尘一眼。
“墨儿,你才渡过难关,现在身体虚弱,怎么就来这了?”
叶温枝听自己丈夫对韩墨关心切切,却对儿子韩声如此冷漠,恨韩墨牙痒痒。
“多谢家主关心,左右不过是被少主往心口捅了一刀,不碍事,还死不了。好在,日后还能留一命给少主玩弄。”韩墨脸色惨白,勉力笑着说。
他虽然笑着,但笑意却不达眼底,里面是冰冻三尺的寒凉。
谢星尘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这一天,“……”
犹记得,上回被诬陷还是刚穿过来时,历史这么快就重演了吗?
这回,韩墨这是铁了心了,要把欺辱他的韩声赶尽杀绝。
就算韩家家主想要偏袒他,韩声也少不了被打个半残,毕竟他犯的可是差点杀人的大罪过。
韩墨污蔑完谢星尘,捂着口咳嗽几声,咳出血也不在意。
视线忽的落在了跪在地上的、身着一身白衣的谢星尘身上,瞳孔骤然缩紧。
一样的白衣……血迹……
谢星尘昨晚回殿中,忘了换回红衣,早上就依旧穿着那件白衣出来了。
昨晚他穿白衣去了山洞,和韩墨靠近,衣袖不小心沾到了他身上的血迹。
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
可虽然只沾上了一点血,却被韩墨收入眼底。
韩墨顿时怔住,他脸色似乎变得更加惨白,看向谢星尘的眼神由怨恨变得古怪。
谢星尘有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全身凉嗖嗖的,脊背窜上一股阴寒。
“你盯着本少主看什么!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下来。”谢星尘色厉内荏,走韩声人设,祈盼韩墨不要再盯着他了。
韩墨这才偏移了目光,敛起眸子,眼底闪过一丝疯狂。
“怎么和墨儿说话的?”余古意似乎没认出来扮演韩墨的是祁寒之,还在为祁寒之不平。
“墨儿,都是我那不孝子的错,你看怎么罚他好?”
“韩烨!韩声可是你儿子,你怎么能让外人罚他?!”叶温枝拔高声量,凸显溺爱儿子的慈母形象。
“你一个妇人懂什么?”余古意不理会叶温枝的怒火。
转头问韩墨:“只要不杀死韩声,你想怎么罚韩声,我都允了。”
韩墨冷嗤,果然,韩声还是死不了。
他扬笑道:“不如,就把少主短暂交给我,我教少主好好做人,三个月会把少主全须全尾地还给您和家母的。”
韩墨的提议其实只是随口一说,没想过会被准许,但余古意却出乎意料地点头同意了。
他还感谢韩墨道:“我儿子不孝害了你,你如今还帮我管教他,真是……感激不尽。”
“家主言重了。”韩墨谦卑。
就这样,谢星尘被不疼他的爹的卖给了韩墨,美其名曰让谢星尘和韩墨学习一下,怎么做个好人。
谢星尘当时心情五味杂陈,他爹竟然让一个变态教他如何学做人?真“做”人。
可是说什么都晚了,谢星尘已经被卖给韩墨处置了。
出了殿,韩墨便蒙住他眼睛,不知带他前往了何处。
眼前漆黑,看不见韩墨在哪。谢星尘心慌,抬手想去扯下蒙眼黑色发带。
韩墨摁住他的右手,不让他扯发带。趁周围没人之际,冷冰冰地质问他,“你把他藏哪了?”
面对韩墨的质问,谢星尘心底虽然知道他问的是面具人,但还是假装茫然地问他:“谁?”
韩墨:“少主自然心知肚明,少主身上的这件白衣,哪来的?”
谢星尘气道:“本少主的白衣,自然是买的,难不成抢来的?!”
韩墨见他没好气,也没发怒。
他扣住谢星尘手腕,强硬地将谢星尘的左手从衣袖中拉出。
谢星尘却死活不让他拉自己的左手,手藏在袖子里,拼命往里面缩,“韩墨,你有病?拉本少主手出来干什么?”
“少主还是别动,万一我这个卑贱之人不高兴了,一不小心把你的这双玉手折下来,送给你爹娘,那该多不好看。”见谢星尘反抗,韩墨皱眉,眼底生出厌恶。
——不听话,坎了就好。
谢星尘闻言一怔,害怕手被砍,放弃反抗。
他相信韩墨说到做到,还真有可能会把他的手生生地折下来,送给韩母韩爹当礼物。
而他那便宜爹,还有可能会高兴一整年。
放弃反抗是一回事,嘴炮王者韩声在嘴皮子功夫上,可不会任人宰割。
谢星尘咬牙切齿地对韩墨道:“你敢?”
韩墨贴着他的耳畔,一字一句:“少主大可以试试。”
试个鬼啊试。
试试就逝世。
韩墨扯下束发发带,缠绑住谢星尘两只手的腕骨,“少主还是安分点好,还能少吃点苦头。”
“要杀要剐随你便,话这么多,你是不是不行?”
韩墨着急求证心中猜想,没回怼谢星尘。
他的手和祁寒之一样,很冰冷,那冰冷的触感顺着谢星尘的手腕滑过手背,顺到了掌间。
韩墨的指尖最终点在了他虎口位置上,摩挲了两下,寒凉。
“为什么骗我?”
谢星尘的虎口上有颗痣,和面具人一模一样。
“本少主骗你什么?骗你钱啦?”谢星尘假装不知,实则心里怕的要死,还在嘴炮输出。
“其实你就是他,对吗?”
“你在跟本少主说什么?本少主听不懂!”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谢星尘油盐不进。
韩墨疯了似的,猛的扯开蒙住谢星尘的发带,收紧手上力度,猩红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谢星尘看,“你还装!”
谢星尘被盯得头皮发麻,眼神躲闪,手腕被掐着生疼,“放开本少主,真他娘的恶心!”
“恶心?”韩墨笑了一声,这笑苦涩。
他这些年朝思暮想都想要得到的人,竟然会是一直欺辱他、伤害他最深的人。
那为什么曾经伤了他,又要来救他?
见他被韩声伤了,便替他上药;见他被韩声嘲讽不识字,便教他识字;见他比剑输了韩声,便悉心教他。
这一切就像一场游戏,一场韩声带给他的可笑至极的游戏。
难怪昨日,韩声不肯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
什么丑陋?什么自卑?都是他愚弄自己的手段罢了。
韩墨在这一刻彻底疯了,他的心被撕扯着,极其的痛苦与扭曲。
他猛的推倒谢星尘,手扣住他的手过头顶,迫使谢星尘只能看着自己,“既然少主一向认为我恶心,那我便做给少主看。”
头被硬生生磕在地面上,生疼,谢星尘脑子嗡的响了一声。
身体被推倒在地,与大地亲密接触的感受不是很好,他咬牙惊恐,“你疯了?”
韩墨抬起他的猩红的眸子,病态的脸上笑的诡异至极:“被你逼疯的,你给我受着。”
“嘶,疼。你他娘的属狗?!”
谢星辰的锁骨突然被咬,还被咬的很重,留下了牙印。
“……”
韩墨压在他身上,墨发垂下,咬着谢星尘外露的锁骨,咬着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逼疯我吗?”
为什么这么做,咱也不知道啊,这得问真正的韩声。
谢星尘不敢看韩墨的眼睛,偏过头去,没有回答他。
发丝垂在谢星尘的耳尖上,轻轻晃动,微痒。
谢星尘忍不住想去,把韩墨垂在他耳朵上的头发拨开。他的耳朵实在太敏感了,一点点的感觉会被无限放大,被韩墨扣住的手挣扎。
在这种氛围下,谢星尘竟还有心思顾其他。
韩墨生气地收紧力度扣住他的手,掰回谢星尘偏移的下颔,“韩声,我真的恨死你了。”
话音落于耳畔,他的另一只手穿过谢星尘的头发,垫在了谢星尘的后脑勺上。
紧接着,韩墨死死扣住他后脑勺,不容反抗地一口咬上了谢星尘的下唇。
唇瓣嫣红,溢出了丝丝鲜血。
他的牙略尖,狠狠地蹂躏那瓣嫣红的唇时,沾上了谢星尘的血。
像极了森林里的狼在吞咬毫无还手之力的兔子,满嘴的血。
谢星尘下嘴唇疼得发麻,还在被撕扯,发自内心地飚出了一句脏话,“祁寒之,你他娘的有病啊!本大爷的唇不是铁做的,扯来扯去当果冻呢?!”
“你还敢想着别的人?”尖牙刺入唇瓣,血色嫣红。丝丝缕缕血液渗入谢星尘的嘴里,这是他血的铁锈味。
不是,你演戏演上瘾了,祁寒之?
谢星尘疼的指尖反抓祁寒之的掌心,掌心被他抓出血,祁寒之都没有停下。
谢星尘正以为他会被祁寒之咬死的时候,一股罡风擦着脑瓜而过,祁寒之搂住他滚向一侧,避开这一剑。
一剑刺空,无腿男人暴怒,“你把韩声还给我!”
“他现在是我的。”祁寒之站起身,舔了一下唇边谢星尘的血迹,占有欲暴露无疑。
“不,他是我的!!韩声是我的!!!”男人气急败坏,差点跳脚,要是他有脚的话。
“少主,还真是三心二意。”祁寒之目光顺着狭长的眼尾剜了谢星尘一眼,冷哼一声。
随即提剑便要去砍这个无腿男人。
——和他抢人,命不要了。
谢星尘被祁寒之凶了,委屈巴巴。
他哪有三心二意?这突然出现的无腿男人他都不知道是谁?
明明昨天这个无腿男人潜入殿中,趁谢星尘睡觉还来杀他,今天就说谢星尘是他的,变脸也不至于如此之快吧?
等等,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说,有没有可能……
这个无腿男人就是真正的韩墨?
如果他是韩墨的话,那昨晚潜入韩声殿中,试图杀韩声便成立了。
因为韩墨在得知真相事实后,因爱生恨,想杀了韩声。
等谢星尘想清楚了,祁寒之已经和无腿男人过了三招,每一招祁寒之皆刺中了无腿男人。
胸膛、脖颈、手腕这几处被刺中,鲜血直流,淋漓了无腿男人的黑色衣服,极其的狼狈。
“师尊!快停下!”谢星尘见祁寒之一剑快要封无腿男人的喉,忙大声喊他。
听到熟悉的称呼,祁寒之微怔。
最后一秒,他的剑擦着无腿男人的脖颈而过,只割出了一条血迹,无腿男人不至于死。
“你叫我什么?”祁寒之眼底闪过迷茫,似乎真的忘记了自己是谁。
谢星尘没想到他师尊会忘记自己真实身份,惊了一把,“师尊,等会儿和你解释。”
他越过祁寒之,径直往无腿男人去。祁寒之勾住他的手指,“危险,你别过去。”
“没事的,师尊。”谢星尘无视危险,走向无腿男人。
无腿男人的黑色衣服在血的浸染下,颜色变得深,他见谢星尘来了,却突然摇头,“你不是韩声,你不是他!”
“不,韩墨。我就是他,我就是韩声。”谢星尘逼他。
无腿男人捂着脑袋拼命摇头,尖锐的指甲刺入头颅,渗透出的血流过整张扭曲的脸上,可怖。
他疯狂且凄厉地叫喊,“你不是他!!你不是他!!!韩声已经被我杀了!不可能!不可能!!”
杀了?真正的韩声原来已经死了?
谢星尘逼问出韩声的下落,在他意料之外,浑身泛起冰凉,紧接着是唏嘘。
他还想着问出韩声下落后,找找这位兄台,问他怎么想的,一人分饰二角。
却没想到是天人永隔,生死两个世界了。
谢星尘心情复杂,他从袖中摸出留影石,交给真正的韩墨:“你看看吧,这是韩声他最后留给你的东西,我在他房间里找到的。”
韩墨受了极大的刺激,神经质地猛的拍开谢星尘递来的留影石。
留影石被他拍落在地,滚了一圈。
片刻后,韩墨却又突然捡起滚落的留影石,拍开灰尘,宝贝地护在怀里,嘴里念叨:“他恨死我了,怎么还会给我留念想。”
韩墨声音极小,谢星尘却听见了,猜测:“也许,他并没有恨过你?”
“不可能,我对他做了那样的事,他不会原谅我的……”
韩墨回忆着他之前所作所为,流出血泪,痛苦与悔恨绞着他的心。
他打开留影石,影石投射出几段留像,时间不同。
第一段留影,是真正的韩声在殿内录的,他伏案桌前:
“记录一下,今天是我穿书的第一天,竟然穿成了同名炮灰反派韩声,可恶啊,我其实想穿成主角来着的……”
“既来之则安之,韩声就韩声吧。本来想着抱主角韩墨大腿,可系统不允许,我只能选择曲线抱腿了……”
第二段留影,是韩声在黑暗中急忙录的,韩声的声音很急促:
“这下玩火自焚了,主角韩墨好像对我有意思?但我不敢揭开面具,告诉他我就是白日里他恨透的韩声……”
“这下抱大腿抱到命根子了,完了,完了。”
第三段留影,画面全黑的,看不见韩声的脸,只能听到他虚弱的声音:
“他还是知道了,他说他恨死了我。可是,我好像喜欢上了他,怎么办……”
几段留影如走马灯般匆匆过,真相已然大白了。
“他还在骗我,他根本没有喜欢过我……”韩墨捂住脸,血泪止不住地流,哭声悲恸、凄惨。
原来,韩声死前也曾喜欢过他。
他失去了这辈子的至爱,被他亲手所杀,再也回不去了。
谢星尘抬手,想去安慰一下他。
毕竟这事本无对错,韩声没有,韩墨也没有,错的大概就是两人有缘无分吧。
祁寒之比他先出手,扣住谢星尘手腕,不让他触碰韩墨,皱眉,“他脏,别碰他。”
谢星尘:“……”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个?
祁寒之:“要碰,碰为师,为师比他干净。”
谢星尘:“!”
恢复记忆了?
第44章 这个女人带着存稿来了
“你们一定在骗我!是韩声让你们来骗我的,对不对?”韩墨崩溃到极点,无法接受事实,他宁愿韩声没有喜欢过他。
没有喜欢,他杀了韩声便不后悔;可偏偏韩声却说喜欢过他,教他怎么承受手刃爱人这痛苦?
韩墨的头颅滚落,身体被分割般成了一块块的肉块,眼珠在地面上挣扎、跳动,朝谢星尘袭击而来。
谢星尘瞳孔猛缩,祁寒之动作极快,在眼珠跳起之时便一剑刺中眼珠。
眼珠被劈成两半落在地上,奄奄一息地跳动。过了几秒,劈两半的眼珠自主配对,又完好无损,跳进了韩墨不断流血的眼眶中。
“多谢师尊救弟子命。”
“不必谢,为师护徒儿,不应当?”
“额……”谢星尘没好意思再把之前祁寒之掐他下颔、取原主肋骨、辱骂他废物等一系列事说出来。
“啊,对,师尊对徒儿自然最好。”
恭维完祁寒之,谢星尘抽剑出鞘,谨慎看向身体四分五裂的韩墨。
“我没骗你,韩声也没骗你,是你一直在骗你自己而已。”
谢星尘说完,他手上的剑忽然颤动了一下,一道华光流泻而出,幻化出一个人影。
那人影是一袭红衣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长得极为漂亮,与谢星尘有几分相似,但眼里却是历经万事沧桑的漠然与无奈。
红衣蹲下身,捡起地面四散的肉块,拼凑好韩墨的四肢,又把他掉落的头颅安装上。
做完这一切,他道:“韩墨,你别折腾了。百年了,我也累了。”
“不,不要,我不累。”韩墨伸手,想要抓住红衣身影,却径直穿透过去。
韩墨的手穿过他的身影,韩声苦笑。他任务失败,至此才成为这秘境的厉鬼。
百年里这里来了很多修士,被韩墨逼着重演他们的故事,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而韩墨苦心孤诣做这一切,只是想逼他出来,见他一面。
他叹口气,韩墨还是如此偏执,“我愿意来见你了,你放他们离开吧。我不想你我之间的悲剧,一遍遍地被重复上演。”
他伸手擦去韩墨的血泪,笑容粲然。
“我放过他们,那你呢?你又会去哪里?”他不想再体验一次失去的感觉,太痛了。
“不离开你了,放下以往恩怨,一起走,好吗?”
这百年前,韩声身死后怨念不断,化成厉鬼想要报复韩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再见他。
可现在,他想明白了,与其折磨两人,不如放下过去,重新来过。
“你,终于愿意原谅我了。”韩墨流出血泪,落于地面鲜红。
他朝韩声走去,仿佛是最忠实的信徒走向了他的神明,重获新生。
【恭喜各位,成功走完剧情,顺利获得出城资格,这就送各位出城。】
“终于走完剧情了?我们可以去找机遇了?”
“太好了!!这秘境太鸡贼了,让我扮演客栈小二,在这当了几天免费劳动,累死我了。我一定要去秘境挑个天阶宝贝。”
“你当小二还不好?不容易崩人设。我就没你幸运,秘境让我一男子扮演花魁,演的我差点产生性别认知障碍了!”
“哈哈哈哈,你们真的好惨,心疼你们三秒,噗哈哈哈……不好意思,没忍住。”
秘境内响起一片欢呼,他们终于配合着走完了剧情。
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所有人无时无刻不在城中人监视之下,神经异常紧绷。
他们稍不留意崩人设就会被抹杀,极其残忍严苛。
“师尊,找……”
谢星尘想着问问祁寒之去不去机遇。
侧头看祁寒之时,祁寒之突然由十七八岁少年变成成年男子模样,他话卡住了。
是熟悉的压迫感。
祁寒之不等谢星尘说完,便快步走了一步,眨眼功夫,祁寒之带谢星尘到了另一处地方。
两人所站的地方偏僻,处于山林深处的断崖,下面则是幽深峡谷,万丈之高。
谢星尘探头瞧了一眼峡谷,恐高,眩晕感袭来,猛抓了一把祁寒之的衣袖,“师尊,你带弟子来这。”
祁寒之敛了敛眸子,清清冷冷道:“机遇。”
他还在回想秘境扮演韩墨时,自己竟然失去了记忆。
大概是因为他是龙族,对秘境产生了威胁,秘境忌惮他,强行将他的记忆抹去,彻底成为韩墨。
谢星尘听到机遇二字,松开祁寒之衣袖,来劲了。
毕竟他也是奔着这个来的。
机遇有限,先到先得。
谢星尘打了个响指,跃跃欲试,尝试召唤本命剑。
“小本,快带我去下去,你主人我要发财啦!”
一想到机遇,谢星尘不可避免地想到机遇里的金银财宝,他用心念与本命剑交谈。
修士用心念与他人沟通,可不被别人听见,可祁寒之是龙族,听得一清二楚。
祁寒之听到,心想:财迷。
本命剑却无动于衷,谢星尘连唤了三回都没有效果。
又不理我?
谢星尘干脆喊他的新老婆,“小木?木木?”
——新老婆是他的那柄木剑。
本命剑:“……”果然没爱了。
本命剑剑灵受到惊吓,无法召唤;而木剑则是懒得听谢星尘使唤,干脆也装聋。
“哎,弟子的两柄剑好像都不太听我话,难道我这个做主人的被嫌弃了?”谢星尘见两柄剑没一柄听他话,悲从中来。
他很丧,低垂着头,每根头发丝都蔫了吧唧地耷拉垂下去。
祁寒之道:“这不是出鞘了?”
“嗯?”
听到剑出鞘,谢星尘猛的抬头,头发丝支棱起来,洋溢着高兴。
只见方才怎么唤,都不出来的本命剑和木剑,老老实实地横在了半空中,瑟瑟地抖。
它们不想出鞘,但无奈祁寒之盯着它,剑身一抖,被强行召唤了出来。
“……”
果然他的剑,还是爱他这个主人的。
谢星尘认为自己没被剑抛弃,笑了。
他眉眼生的极好,笑起来弯弯的,像极了月牙儿,浸在落日的夕阳中,明灿如花。
笑容很有感染力,祁寒之被感染,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
“祁尊者!”
“谢师弟!”
遥遥的,峡谷下方传来玉仑宗弟子的声音,他们兴奋地朝谢星尘招手。
师弟见师兄,两眼泪汪汪。
经过这秘境一事,玉仑宗弟子们算是死里逃生,他们连看谢星尘都顺眼了不少。
“师兄,你这是……刚乞讨回来?”
谢星尘刚落地,便看到眼前一个师兄穿着破烂,手捧讨饭碗。
那师兄不甚在意,用剑敲了一下讨饭碗,发出清脆声响。
他递到谢星尘面前,笑嘻嘻道:“没错,师兄我刚乞讨回来,可赚了不少钱。”
破旧的讨饭碗里丢了几个铜钱和碎银,谢星尘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古代的钱,没见识地道:“师兄,你好厉害啊。”
“哈哈哈,师弟谬赞。所谓修真不如要饭,谢师弟,不如以后闲暇时就跟师兄我一同去乞讨,如何?”
“好!我们还能组个乞丐帮!一同去讨饭!”
豪言壮语说完,谢星尘还想象了一下他们玉仑宗集体去要饭的画面。
一个人一张碗,一个宗就有几百甚至几千号人拿碗去要饭。
假设每个人每天都能要到一两碎银,那不出一个月,不得赚得盆满钵满?
谢星尘财迷心窍,脑子里全是钱。
那边正清点弟子人数的余古意,听到这话,忍无可忍。
他们玉仑宗身为剑宗,虽然穷是穷了点,但也绝不会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人数清点到一半,余古意便张口骂道:“平日里授课长老教你们的都喂了狗了?还乞讨?玉仑宗就算是穷了,也绝不会让你们去乞讨!!”
“哦。”谢星尘要饭成财的梦被残忍撕破,蔫了吧唧的。
好可惜,不能去要饭了。
人数点完,余古意的脸色难看。
玉仑宗来时,他带领来的弟子足有六十,可这里却只有二十七个弟子,损失大过半了。
腰间玉牌轻轻扣动,有弟子声音传来,“师尊,不好了……”
“你们在哪?”余古意紧锁眉头,听他徒弟莫小笙的语气,恐怕事情不妙。
“弟子,在……”
那边还没说完,玉牌便无故断了联系。
莫小笙他们肯定遇上了麻烦!
余古意眉头锁成直线,他左右为难,陷入两难的境地。
这里是靠近机遇处,并不安全,很有可能会有其他宗门的人来,为了机遇抢杀,他要护住这里弟子的安危。
可莫小笙他们……
见余古意犹疑,众人听到了莫小笙传来的声音,心知肚明他们铁定是遇上了危险,挺身而出,“余长老,你快去救莫师兄吧,别管我们了。”
“是啊,长老,莫师兄不会无故断连的,肯定遇上了解决不了的麻烦。”
众人劝他走,余古意却仍不放心。
要是其他宗门的为了机遇来抢杀,那被他丢在这里的弟子,没了他的庇护,可就危险了。
“本尊去。”
祁尊者?
众人皆是骇然。
他们印象里,祁寒之一向不过问玉仑宗的事,冷漠到极点,根本不会在乎玉仑宗弟子死活。
谢星尘同样出乎意料。
祁寒之还会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