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是本王做的,赖不到本王身上,要是四皇兄真的遭遇非难,本王也想尽早替他找出真凶。”
其实真凶根本不难找,密函是在巨傲帮的人手上的,和他们脱不了关系,但巨傲帮在江湖上的名气很响,他们也为百姓做过不少善事,就凭秦玉染一张嘴,空口无凭,怎样让皇兄相信他说的话,这才是最大的难度。
不能说秦玉染与做皇帝的皇兄之间有什么分歧,他们的关系非常好,皇帝秦玉景年长他十岁,年幼时他们还能玩在一起,甚至于学堂上秦玉景教他功课,学下他们还能一起打闹,比秦玉染的三皇兄四皇兄都要与之亲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秦玉染总觉得最近有些事情变得有些奇怪,皇兄也并不像最开始那样,对他那般亲近了。
现在忧心太多也无用,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真要是到他倒台不行的那天,那白月他……
那个无辜被他连累的白月,他会怎么想呢?
整个王府气氛沉重半刻后,刘管事和账房柳青叶又去处理各自的事务了,秦玉染也在书房思考接下来该用怎样的对策。
果不其然在今日还未完全过去的半夜子时,宫里就派人来传唤秦玉染进宫面圣。
秦玉染正了下衣冠,不带任何人,独身前往了皇宫,他皇兄传唤他的地方。
此时温白月也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和他的下人当然都没有机会知道什么宫里的信息,就连秦玉染去皇宫的消息,他也是第二天才知晓的。
他已经习惯秦玉染不回来寝殿睡觉了。当然他睡不着的原因并不是在等秦玉染回来,他最好他永远都不要回来,一辈子宿在柳青叶的房里。
温白月就是因为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晚上一直想一直想,他就会睡不着觉。
他想到了今日被他连累的黄律和裴龙。
古代还真是残酷,动不动就要招致毒打,当了主子的他尚且如此,下面人的命真是便宜如草芥……
他明天该不该大着胆子去跟秦玉染说一下,以后他犯的错能不能就让他一个人去承担,不要再迁怒他的下人?
虽然他也好怕挨秦玉染的打……
不行不行,有些原则性问题他还是一定要去跟秦玉染说一下的,不然万一以后有人因为他犯的错被打死了,他会寝食难安,一辈子被梦魇追着跑的。
在床上翻了三翻,滚了三滚后,温白月又要起夜去茅房了,为了能一觉睡更长的时辰,他一直有个强迫习惯就是入睡前必定会再去上一次厕所。
温白月从床上摸索起来后,在帘门后听到动静的绣球也惊醒了,今天轮到她值夜。
“小夫人,可是要起夜?”
“对……”
“让奴婢去把夜壶拿来吧,外面实在太冷了。”
“不要……我用不习惯那东西,我要去茅房,绣球去帮我把棉衣取来。”
绣球拗不过他,只得去取衣服。
“奴婢给您掌灯。”
“不用不用,你去里面歇着吧,把提灯给我,我自己去就行,外面天寒地冻的,没必要两个人都受苦。”
绣球心想:他们这位小少爷还真的从来没跟他们摆过架子,除了经常犯错以外,人还是怪好的……
温白月去好了茅房,想着出都出来了,要不要再顺便去看看王爷和柳青叶到底宿在哪里?
据下人说,账房先生的睡房是不在王府的,那他们能宿在哪里呢?温白月禁不住好奇,果然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伤口一好,整个人又开始放飞自我了。
找了一圈温白月还是没找着秦玉染可能去睡觉的场所,堂堂王爷总不可能宿在下人的耳房吧?这不是跟偷情没区别了?以他和账房先生的身份完全没必要这样的,他们就算光明正大的,又有谁敢把他们的事说出去?
温白月绕了一圈又来到了秦玉染的书房,他总觉得书房里好像有人,偏偏外面还有一个侍卫陈二在边打瞌睡地边把守,他走过去肯定会把人给吵醒的。
而且人家个头这么大堵着门呢,他不让开他也进不去啊,怎么办呢……
诶,对了,我记得绣球好像说过,陈二喜欢王府里那个叫莲心的一等丫鬟。
温白月又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去库房里偷偷拿了一个甜果子,把它放在膳堂里。
他回来王爷书房,轻轻拍了拍门口睡着正香的陈二脸颊。
“喂,陈二,醒醒。”
陈二迷迷糊糊醒转,一看是小夫人来了有些愣,他是给王爷送宵夜来了吗?
“小夫人?您怎么来了?”
“嘘,我们说话轻点声,刚刚我路过膳堂,碰巧碰到莲心了,她让我过来给你托个话,她放了个好吃的在膳堂,让你过去吃呢。”
陈二听后非常激动,哪里还管小夫人话里的逻辑,他为什么那么晚跑去膳堂?莲心又不在膳堂当值她怎么会在那儿?
“还意外地蛮好骗的呢。”温白月狡黠地一笑,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幸灾乐祸之感。
他悄悄推开书房的门,就只看一眼,看到秦玉染和柳青叶在一起后,他就悄悄退出,返回去睡觉,也算满足了自己的小小好奇心。
书房前厅没有动静。
在书房深处内隔,有一处还亮着一盏小小的油灯。
温白月记得那里应该没有床,甚至没有软榻,只有一张小桌子和一个小圆凳子的……
不会吧,这也能做……?
虽然温白月也知道非礼勿视,但他就是经不住好奇心慢慢靠近。
然后他就看到了身形形似柳青叶的男子正在桌上书写着什么。
不会吧?柳青叶真的在这,那王爷肯定也……
温白月转身,想悄无声息地逃走,可是他转身那一步落脚力度没有控制好,也有可能是他实在太慌了,毕竟他看到了了不得的东西啊……
王爷和账房先生在书房内隔,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就开始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里面的柳青叶听到了动静追出来。
“小夫人?”
温白月害怕地不敢转身:“你们……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更加不会说出去的。”
“小夫人,您在说什么?里面只有柳某一个人。”
啊?王爷跳窗逃走了?真是勇!温白月简直佩服地五体投地。
温白月没等柳青叶追上来,他继续逃跑。
他像只兔子一样很快窜到了书房门外,这时候陈二都还没有回来,温白月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选择快步溜走。
柳青叶从后面跑上来追他,结果在第一个转角口就把温白月给捕到了。
温白月内心:为什么他可以跑这么快?他不就是一个账房吗?谁家会计文武兼并?
肯定是因为天天晚上和王爷做激烈运动练出来的!
“小夫人,小心些跑,这里路面白天刚刚结过霜,当心摔着了。”
温白月很想说,你不追我,我能跑吗?
“账房先生,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您能放了我吗?还有王爷……您千万要在王爷面前为我说几句好话,不然今日的事,他又要揍我了……”
“……小夫人您在说什么?王爷有事出府了,柳某在书房里等着王爷回来,闲不过,拿些账目在核对而已。”
“真…真的吗?”王爷原来不在啊,真是吓死他了,他下次再也不要好奇心泛滥去探查什么秦玉染的小秘密了,随便他去,他爱干嘛干嘛。
“对不住,柳某也不是故意要惊吓小夫人的,实在是觉得您这样在夜里跑着,太过危险了,所以才赶来制止您的。”
柳青叶说话时自带一种让人如沐春风时的笑意,所以温白月身上起初察觉到的紧张感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他任由柳青叶为他打理了一下因疾跑弄乱的衣装,头发也稍微被他扶弄了两下。
“好了,小夫人,快去歇息吧,天色已晚,记得路上还是走慢些,当心别摔着。”
温白月朝柳青叶道了谢,往自己睡觉的寝殿方向走了。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王爷到底在不在,但是柳青叶既然能在王爷办公的书房里做账,证明他们的关系还是不一般的吧?
温白月心里稍微有些涩涩的,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等他再回到寝殿时,等在那里的绣球简直可以说是急死了。
她又不能出去乱跑去找小夫人回来,万一再惊动了王爷该怎么办?她总相信小夫人下一刻马上会回来了,结果整整等了一个时辰……
“小夫人,您可能真的得去找大师做做法,驱驱魔了,您这大晚上乱跑的,真的不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吗?”
温白月现代高科技城市来的,怎么会信迷信?
“等等,我改变主意了啊,我不要找道士,绣球你也别被外面的那些神棍道士给骗钱了,你们下人的钱本来来的就很不容易,更要省着点花。”
绣球却说:“小夫人,您听奴婢一句劝,您的病一定得治,奴婢就算倾家荡产,去外面乞讨也是要把小夫人您的病给治好的,事不宜迟,不可耽搁,奴婢明日一早就为您去找道士治病。”
这怎么听怎么不靠谱,无奈何温白月又犟不过绣球,她在温府老爷那儿的时候就很得宠,温老爷没有女儿,估计拿她当小女儿宠着,现在脾气也是固执得很。
皇宫,秦玉景处理事务的御书房内。
秦玉染一脸坦坦荡荡地进了皇兄的御书房。
他跪下行礼道:“臣弟拜见皇兄,不知皇兄深夜传唤臣弟过来,所谓何事?”
秦玉景看都没看他这位最年幼的弟弟,也没让他起来。
“你当真不知朕为何找你?”
秦玉染跪着一脸正直无畏的表情,他这个样子要是让温白月看到,人家肯定要说:绣球找人做法找错对象了,你们快来看看,这还是你们的王爷吗?
秦玉染说:“臣弟不知。”
“哼,不知?那就继续跪着吧。”
皇帝说完,就连周围空气都彻底安静了下来。
内侍福喜公公担心这几个新调来的丫鬟做事笨手笨脚地会被迁怒,打发她们去后殿干活了。
他自己则在皇帝身边伺候着磨墨,一步都不敢离开。
又跪了一会儿,秦玉染皱眉,皇兄这是不让他吐出点东西不放他起来啊,他死磕的话,惨的也只会是他自己。
于是秦玉染大着胆子问:“皇兄?”
“可想好了?”
“臣弟真不知,您要是想罚臣弟,也得让臣弟被罚个明白啊……”
秦玉染发现,他跟温白月待久了,温白月身上那种爱狡辩,死鸭子嘴硬的本事他也学到了不少。
“玉染,朕看你是越发大胆了,好吧,朕问你,最近可曾和四弟联系过?”
皇上说的四弟,自然是指秦玉染的四皇兄,人家大概率已经死于歹人之手了。
秦玉染老实回答道:“回皇兄,前些日子四哥给我送了很多箱梨子,家里内子也喜欢吃果物,臣弟正愁外面天气严寒买不到这么好的,想不到四哥就给送来了,臣弟就差了人去江南感谢他,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
“玉染,你说的不对吧?朕听人说你的小夫人刚吃完送来的梨子,之后他马上就晕倒了,然后你拆人去找四弟,这时候你还去感谢他?不是应该找他算账吗?”
第51章 小娇夫喊人了
秦玉染:“皇兄明鉴,内子确实是吃了四哥给的梨子后昏迷,但却不是因为梨子的原因,何况那些蜜梨包括臣弟在内,府上的下人都吃了,他们都没有事情,臣弟又怎么会怪罪好意来送礼的四哥?内子是因为其他病才晕倒的,现已经痊愈,大夫说他已无大碍……”
“也许是四弟使的诈,只在一个上下的毒呢?能毒死安远王府任意一人也是好的,说不定就被玉染你吃到了……玉染,你说朕说得对吧?”
秦玉染内心在兵荒马乱,皇上这是怎么了?非得说四皇兄要毒杀他?不过皇上这种情绪跳动也难怪,历届皇上哪个不是喜怒无常,脾气古怪?更何况,作为手足的四皇兄可能是真的被杀了……
秦玉染内心不管怎么起波澜,他面上依然是荣辱不惊的。
“皇兄,臣弟觉得四皇兄这么做完全没必要,就算只毒死了臣弟府上的一个侍从,他下毒的罪行也已不可推翻……何况,四皇兄还是臣弟一母的胞兄弟,断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还望皇兄明鉴。”
“……玉染,既如此你知道四弟如今在何处吗?”
秦玉染心下一惊,皇上这是在诈他,问他知不知道四王爷已经身首异处了。
想从侧面打听整个事件是不是跟他有关。
“皇兄,您怎么突然问起四皇兄的住处?他不是一直在江南自己的封地住着吗?难不成这几天他去了别处?”
秦玉染肯定不能说他知道了四皇兄也许已遇险,但那个从巨傲帮处截下来的密函又该怎么办?
私自截下高丽密信,不上报给皇宫,自己又秘密找通事来译文,译好后又不告知给皇上,皇兄知道了,定会龙颜大怒的吧?
“玉染,那你派去的近卫,找着四弟了没有?”
“……皇兄这是何意?难不成四皇兄真不在江南,臣弟的人白跑了一趟?但这种小事,怎劳……”
皇上打断秦玉染的话:“福喜,你去将人带上来。”
“是,老奴这就去。”福喜公公利索地走出御书房。
秦玉染心下诧异,皇上要带上来的人,莫非是……?
秦玉景没有给他七弟制造出紧张的氛围,他换上亲兄弟之间谈笑风生时的语气又说:“听闻之前有一则传闻还挺有意思的,说你家小夫人是父皇在民间遗留下来的……”
“皇兄,这传闻断不可信,臣弟已去温府温玉行家回过门了,温白月确实是温玉行的亲生骨肉,他们面相相像得很,走在一起,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出他们是亲父子。”
“是吗?朕怎么觉得,他与你也挺相像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吗?被皇上这么一夸,秦玉染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位他以前的二皇兄秦玉景,自从当了皇帝后就开始无所顾忌,讲的话也越来越全凭自己的喜好。
秦玉染只得说:“皇上万不可听信坊间小人之言。”
“朕倒是没所谓,这本来就是你的家事,只是皇额娘日日因此琐事烦透了心,朕才在你面前多说了几句。”
皇上说的皇额娘自然是当今太后娘娘,秦玉染的生母。
“臣弟多谢皇兄提醒,明日早些时候,一定再去太后娘娘那里探望……”
秦玉染这句话还没说完,御书房走进来的三个人令他心里一惊,一人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青枫,他此时手上脚上都带着镣铐,脸上还有些淤青,他正被两个御林侍卫压着跪到殿前。
福喜公公走在他们身后,进了御书房后越过他们又回到皇帝身边伺候了。
“皇兄,您这是何意?”
秦玉染仍旧是以跪着的姿势去看向他的侍卫的,皇兄能把他的人捆了带到殿前,很明显是要对他发难了,只是他还不太理解,一贯与他和睦的皇兄为何突然……
“玉染,四王爷已经身首异处了……”
“什么?四哥他怎么会……皇兄,您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玉染,你莫急,大约在两日前,也就是你侍卫正好抵达四弟封地江南钱塘的时候,四弟一家被屠满门。”
“……”秦玉染只料到了是他四哥一人遭遇非难,却不想是他一整个家族,整个大家子就这么……
到底是谁有这熊心豹子胆?敢杀四王爷,还敢在陛下面前嫁祸于他……
皇上继续说:“府里的侍卫发现时,王府内已尸横遍野,惨不忍睹,可以说整个王府除了恰巧出门办差的这个侍卫,府内竟无一人存活,而又恰好在这个时候,他又在门口碰上了你的侍卫青枫。”
秦玉染马上说:“皇上,这是有人做的局,正好嫁祸于臣弟啊,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是啊,世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可它偏偏就发生了,朕现在不能放了你的侍卫,等明日早朝后,刑部审理此案的时候,再做定夺吧,在此之前,你也脱不了干系,你今日就宿在朕的偏殿,等刑部调查结果下来前,一步都不许走动。”
“可臣弟真的是被冤枉的!”秦玉染想,他都要被关了,还怎么自证清白?还指望谁能为他证明清白呢?
“你是不是冤枉的,刑部调查后,自然能还你清白,你也累了,福喜,送安远王去朕的偏殿歇息吧。”
“是,安远王殿下,请跟老奴来吧。”
青枫为了不连累到王爷,从刚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看向王爷。
秦玉染无法,只得跟着皇上身边服侍的贴身太监去了偏殿被关禁闭。
说来也挺讽刺的,他刚关完温白月,这就马上轮到他了。
刑部查这种大案,至少要花上十天半个月,他一直没法回府,不知温白月会把他的王府折腾成什么样子……
第二日一早,丫鬟绣球就要出府去给小夫人找道士驱邪了。
走到府门口,不仅一个守门的侍卫都没看到,安远王府的大门口居然还站了一排官兵模样的、手持尖利锐刀的护卫……
这可把绣球给吓坏了,她当机立断,重新回府,关上大门,把这些可怕的源头都阻拦在外面。
喘了口气后,绣球笔直往回奔,要做的就是马上禀告给王爷啊,什么人敢派人来包围安远王府?是嫌自己的寿命太长吗?
书房里没有王爷,绣球不知是该先去禀告给刘管事还是先告知于小夫人,他们都算是主子。
想了想还是先知会一声小夫人,路上遇到其他下人再让他们通传。
“小夫人,大事不好了!外面来了一大帮官差……”
“啊?”温白月听后直接傻眼,从小在父母羽翼下成长的他,还有刚来古代在温府他爹和他兄长的保护下从不处理府中事务的他,第一次遇到这种辣手的事情……
然后他想出来的第一个方法就是:“还愣着干嘛?快去通知王爷、刘管事他们啊!”
温白月能想出来的办法就是叫人,他做不了的事,他就喊人帮忙。
“小夫人,王爷不在府中。”
“啧啧啧,居然彻夜未归。”
“……”
“行吧,你快去通知刘管事、还有账房柳先生,让他们出去看看。”
“小夫人,您快点起床吧,奴婢感觉事态不太妙,万一这些官兵进来要搜屋子呢,到时候您还睡在床上……”
“……搜屋子?难不成,难不成是王爷在外面犯事了?”
温白月吓得马上从床上坐起来,他又想到了古代残酷的连坐机制,别是秦玉染在外面杀了什么贵族权臣之子吧?他自己撇不干净了别人来府里抓他,但以他的身份条件,什么事情是皇宫里不能替他摆平的?
等等,地方官兵哪敢让人来包围王府?就州府陈善那德性……
莫非是宫里的?
嗯……也说不准,万一是皇上下令让陈善来的呢?
温白月来到了寝殿外面。
这时候,刘管事已经带着两名家丁出门口迎接了。
他正在费尽心思想从领头的那人口中探查点什么王爷的消息。
可是人家口风很紧,半句话都不肯多说。
来的那个人身骑一匹深棕色骏马,身穿的是皇宫从三品湛蓝色官服,正是大理寺卿卢鸿烟。
他正奉皇上的命令,将整个安远王府围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绝对一只虫子都别想从里面飞出来。
皇上昨日关押了七王爷后,就命令他最信赖的爱卿大理寺卿卢鸿烟,将王爷的府邸也给封锁起来。
刘管事今天早上可以说是忙得焦头烂额,连昨日半夜睡着了他都被叨扰起来,现在都还有侍卫和厨子吵架的事情没处理完在等着他呢。
这个侍卫频频犯错,他想与王爷商议,将这个侍卫责打一顿后,干脆卖掉了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可是王爷又不在,他也不能不打招呼直接就办了,除这个烦心事之外,还有一大堆府上的事务堆积着没处理完要他做呢,简直压得他快透不过气来,现在这时候王府又被不善之客给堵住了门。
来者还是那位臭名远扬最难缠的大理寺卿。
王爷不在,他虽是管事,很多地方也没办法做王府的主。
一个家丁恰好看了下身后,忙一脸欣喜地跟刘管事说:“刘叔,是小夫人来了!”
他本以为刘管事听后神情会轻松一点,毕竟温白月作为王府小夫人,在王爷还没正式娶其他王妃之前,他算半个“王府管事夫人”。
可没想刘管事听到后会有种站不稳,快晕厥之感。
刘管事内心:又来个不省心的。
温白月快步上前,他不认识大理寺卿卢鸿烟,更加不可能看得出那是当朝从三品的官服。
“你是州府大人陈善的手下吗?听我大哥说……”
“啊,小夫人,您快些回去吧,这里有老夫在……你们还愣着干嘛?快点送小夫人回去歇息,今日风大,小夫人可能被吹坏了脑子,大人您千万别介意啊。”
刘管事忙得就像个陀螺。
一会儿对着温白月,一会儿又对着自己的家丁,一会儿又跟大理寺卿赔不是。
见丫鬟绣球来了,瞪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你咋么回事?怎么没看好小夫人?
温白月被三大五粗的家丁带了跑了,直到离门口好远了,他们才放心将他们的小夫人交到丫鬟绣球手上。
然后跟小夫人赔罪说:“对不住啊,小夫人,刘叔今天没歇过,定是人累坏了,您可别怪罪他……”
“无碍无碍,外面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此时门口的大理寺卿卢鸿烟问刘管事:“那位便是七王爷新迎娶的夫人?”
“是是,让您见笑了……”
“他提到的州府陈善之前还因为失职之罪,差点被罢官。”
刘管事马上道:“可这不是已经翻案了吗?大人您怎么还提呢?当时是有人因心里有怨,故意伺机纵火报复,因火势实在太大,陈大人赶回来时已经分身乏术,所以伤亡人数才多了点……但城中居民热心,包括温家长子温如铮在内,已经救了很多百姓了,温家长子还为陈大人说了不少好话……”
刘管事毕竟年过半百,见识得多了,他知道州府大人陈善与温府的关系好,温府小公子又新嫁来王府,大理寺卿难免会联想到王府会不会也曾帮助过州府陈善,在其中做文章。
有些不必要的误会,不必要的关系还是趁早撇清的好。
“本官随便问问,你紧张什么?”
刘管事又觉得眼前一黑……
“放心,皇上也没有下令要搜查你们的王府,只是吩咐说任何一人在结案前都不可出入王府,外面风大,你一把老骨头了,也不用站着,回去吧。”
“到底是什么案子啊?七王爷现在又在何处?”
“无可奉告。”
又跟门口的皇帝爪牙交涉了一会儿,无果。
正急匆匆赶向门口的朱剑与裴龙,他们到达府邸大门的时候,正巧看到他们的刘管事晕倒了……
很大可能是被大理寺卿气死的,但是他们又不能对人家发难,现在动手有造反的嫌疑,贸然行事,只会害了王爷和整个王府。
他们将刘管事抬到了大厅,并且让其他下人关上了府门,把那些糟心的统统关在外面。
小夫人此时也正坐在大厅喝茶,看到刘管事横着进来,吓得杯子都掉了……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柳账房呢?”
第52章 小娇夫做主了
一等丫鬟莲心说:“听别的下人说,柳大人昨夜通宵达旦地做账,现在还未醒来,仍在客房中休息,需要奴婢去把他叫醒吗?”
“这……”看到一屋子丫鬟侍卫都齐齐看向自己这里,温白月一时间觉得责任重大,好像现在事情只能由他来做决策,能做主的要么不在,要么倒下了,这里已经是非他不可了。
“倒也不必急着叫柳账房起来,让他多休息会吧。”
通宵做账,柳青叶真是拼,他估计前半晚伺候王爷,后半晚做账,这个努力程度,放到现代连007都赶不上他。
朱剑不放心地问:“府里没有大夫啊,刘管事这样……能撑得住吗?”
“让我来试试。”温白月没学过心肺复苏,但他会掐人中啊,他以前看过的古代武侠剧,对于晕厥之人都是掐人中的,还有他刚来到这个世界那会儿,也是被一个野鸡郎中掐人中给掐醒的。
有没有效果不敢打包票,但野鸡郎中的手法他还记着个七七八八。
一盏茶的功夫,刘管事终于被温白月难受地弄醒了。
要不是睁开眼看到的人是小夫人,他还以为自己被人行凶了呢。
吩咐丫鬟来给刘管事喝了点茶水,让他休息会儿了后,温白月与人合力将他扶到了大厅太师椅上。
“刘叔,门口那些人到底是……?”
“他们是大理寺的人。”
温白月记得大理寺好像是负责查案的。
“大理寺?他们和刑部有什么关系?”
“大理寺和刑部都属于在皇宫中,皇帝用来派人去追查、探究案子和结案的,先皇还在世时,冤假错案众多,为避免以后再有冤案发生,于事无补,先皇特别成立了大理寺部署,大理寺和刑部一样,都具有查案的权利,他们两方互不干涉,并且不许互通消息,这样要是遇上大案子,两边都认为嫌犯有罪,那这个嫌犯都能马上被定罪了。”
刘管事是边喝着茶,边分了好几段将上面的那段话讲完的,他也觉得自己真的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再不去歇息会,他可能就无缘再见到王爷了。
“小夫人,这个王府暂且需要你来当家作主了,老夫身子抱恙,要暂时回房去休息了。你先处理昨晚的事情吧,朱剑,你代老夫说说昨晚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