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向雪山行—— by许湖
许湖  发于:2024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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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期间,如果出现问题要及时和裁判方交涉,训练或比赛中受伤还要和医院以及医生打交道。
赛后还有一堆事要处理。
都是一些很小、很不起眼的事,但却又十分琐碎,方方面面都要顾及到,不能出岔子,否则很可能会影响到训练和比赛,想想就很麻烦,用操碎了心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以前杞无忧在集训队时,这些事通常由领队、教练、助教还有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完成,现在只有徐槐一个人,而他一个人就可以把所有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自成年后,他就经常自己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训练比赛,有时和师弟师妹一起,他还要负责照顾师弟师妹,既要按计划完成自己的训练,又要指导他们训练。
谁都不是天生就会处理这些事情,他起初面对这么多琐碎的事也是一团乱麻,无从下手,后来经历得多了,才一点点学会。
杞无忧想要帮徐槐分担,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可徐槐却不让他插手。
“有我在你身边,你就不用做这些。好好训练比赛就可以了,其他交给我。”
听到徐槐这么说,杞无忧当然是开心的,任何时候他都可以全心全意地依赖徐槐。可这并不是他最想要的,他更想与徐槐比肩,成为和徐槐一样强大到无所不能的人,希望有一天也能让徐槐依赖自己。
他沉默半晌,闷闷地说了声好。
“小杞,不要觉得有负担。”
徐槐知道杞无忧是很怕给别人添麻烦的。
无论是以杞无忧的教练、师父或者别的什么身份,徐槐从来都不觉得杞无忧有给他造成过什么麻烦。他们之间以前就不必说这些,现在更不必。
杞无忧垂着头,盯着地毯上的纹路说:“没有。”
他只是觉得,与之相比,他能为徐槐做的事很少,大部分时候都是徐槐在为他付出。
他还能做什么呢?
“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
电梯运转的轻微噪声中,徐槐的声音温柔得仿佛失了真。
什么?杞无忧有些疑惑地抬起头。
徐槐微微俯身,嘴唇贴近他耳边,“宝贝,我也很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一阵过了电般的酥麻感顿时从耳垂蔓延至全身,杞无忧身体僵直地站在电梯里,却好像飘在云端,连魂魄都在飘。
徐槐讲甜言蜜语太犯规了,一副认真的口吻,不管说什么都像是在说情话,杞无忧毫无抵挡之力,直到被徐槐牵着手走出电梯,他神智才堪堪归位。
两人打算整理好行李再下去吃饭,然后回来倒一下时差。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震动,徐槐低头看了下,把行李箱摊开在地上,先回复消息。
过了一会儿,杞无忧的东西已经整理好了,见徐槐还靠在门边聊天,便蹲下来帮徐槐整理他的行李。
“小杞。”
“怎么了?”杞无忧仰起头。
徐槐倚在门框上,笑眼弯弯地看着他:“Quinten也住这家酒店。”
昆腾是杞无忧很尊重的前辈,无论是滑雪技术还是人品都令人信服。杞无忧看过昆腾最新发的训练视频,他是三天前到阿斯本的。
“嗯,”杞无忧点点头,问徐槐,“你要去找他吗?”
徐槐:“有这个想法,他也还没吃饭。”虽然没明确问,但用眼神询问杞无忧的意见。
杞无忧心领神会,“那我们可以邀请他一起吃饭。”
“好!”徐槐愉快道。
迅速给昆腾发了消息,他蹲下来和杞无忧一起整理行李箱,两人很快就把东西都整理完,下楼去位于酒店一楼的餐厅。
一进门便看到昆腾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穿着银灰色的滑雪服,桌角还放着一副雪镜。
“Quinten,你来得好早!”徐槐走过去。
昆腾站起身,和他拥抱了一下,“给你发消息时,我刚从滑雪场回来,就快走到餐厅了。”
说完,又看向杞无忧,张开双臂,也抱了抱他,“yoyo,上次见面还是一年前。”语气有些感慨。
杞无忧:“是的。”
坐到椅子上。
昆腾看向杞无忧,把菜单递给他,“点你喜欢吃的,晚餐要符合小朋友的口味。”
杞无忧接过来,在上面勾画了几下,顺手递给旁边的徐槐。
徐槐定睛一看,“你把我想吃的都点了。”
菜单又回到昆腾手里,他一边看一边说:“yoyo好像长高了。”
“哈哈,”徐槐不可思议地笑道,“这你都能看出来?”
“我有研究过他的训练视频,他的滑行姿势,以及起跳的动作,和以前不太一样。”
杞无忧心里一惊。
顶级的滑手就是需要有这种敏锐度,这是他现在还不完全具备的。他平时也有看过其他滑手的训练和比赛视频,但主要是分析他们的空中动作,很少关注滑行与起跳。
“看来你很关注yoyo嘛。”
“当然了,他很厉害,也许再过两年,我就彻底不是他的对手了。”
不像一些人会故作谦虚说恭维话,昆腾的神情很坦然,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想法。
“是啊!”徐槐更不谦虚,骄傲之情溢于言表,“那时候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昆腾认同地点头:“没错。”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夸奖,当事人杞无忧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埋头吃刚上的餐前水果,快要把头埋进面前的餐盘里。
作者有话说:
有点短,下章明晚!

徐槐和昆腾很久没有见面了,两人大概有许多话要聊。
吃完饭,杞无忧便主动提出先回房间,给他们单独聊天叙旧的空间。离开餐厅,路过面包房时,又顺便给徐槐买了块新鲜出炉的布朗尼,当作饭后甜点。
回到房间,杞无忧洗了个澡,躺到床上想倒时差,但是闭上眼睛怎么也睡不着,索性睁眼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放空了会儿,又打开手机,准备看训练视频。
屏幕上有条半小时前的未读消息,是田斯吴发来的。
【田斯吴:你们到地方了吧?】
【qiwuyo:嗯,刚吃完晚饭。】
虽然两人没有在一起训练,但仍经常在手机上联系。除了交流训练与比赛经验之外,田斯吴还时不时地找他闲聊,以及关心他和徐槐之间的进展如何。
杞无忧的消息刚发出去,没过几秒,对方便打了语音电话过来。
“喂。”
“田哥。”
“无忧,刚到阿斯本,感觉怎么样啊?”
“这边天气还可以。”
杞无忧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废话:“没有挪威那么冷。”
田斯吴笑起来,“要是比挪威冷那还得了。”
“槐哥呢?”
“在和昆腾吃饭。”
闲聊几句,田斯吴开始说正事,“我问了领队,也确认过,集训队会在25号晚上飞过来,这样我们刚好可以先看你的比赛,然后再去斯廷博特。”
本赛季单板大跳台世界杯共有四站,最后一站的地点恰好也在美国,不过是另一座城市,斯廷博特。科罗拉多州是张可迪的老家,由他和助教小宋带着符合参赛资格的队员们过来,参加这场比赛。
同时这也是国家集训队这个雪季的唯一一次外训,队里尽了相当大的努力才给队员们争取过来,但是名额也很有限,男队的外训名单就只有田斯吴、王飞跃,还有新入队的一个队员。
世界杯定在2月3号,他们计划1月25号过来,这样就不会错过杞无忧在28、29号的XGames单板坡障和大跳台比赛。
田斯吴又向他透露了一个消息,冬运中心的某位领导也要冒着疫情的风险和他们一起飞过来。
“他怎么也来?”杞无忧顿时有些惊讶,“是要和你们一起去斯廷博特吗?”
“你觉得呢,世界杯分站赛当然惊动不了他老人家,他是专程为你的XGames而来的。”
“啊……?”
杞无忧迅速在脑子里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不至于吧。”
田斯吴哼笑,“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到压力了?”
“……还行。”杞无忧如实说。
倒不是有压力,就是觉得没这个必要。
他又玩笑道:“领导可能是想视察一下我的训练经费都花在哪里了。”
“嗯?”田斯吴闻言问道,“你的什么训练经费?”
“就是,”杞无忧顿了一下,“我去挪威的外训经费,领队说走的是队内的训练经费。”
对面安静了好一会儿。
“弟弟啊,”田斯吴语气十分古怪,“你以为你去挪威训练是谁出的钱?”
“体育总局……”杞无忧不确定起来。
内心忽然升起一种强烈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一点儿都没往别的方面想过吗?要不再好好想想?”田斯吴又提示道。
此话一出,几乎是瞬间,杞无忧心里就有了答案。其实在田斯吴刚问第一句时,他就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只是不敢往这方面想。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队里出的经费让你去挪威,后来仔细一想,我们队都穷成啥样了,哪儿出得起这个钱啊。你是不知道这次申请外训经费有多难,我听领队说……”
田斯吴好像又在电话里讲了些什么,但杞无忧一句也没听进去。
“……无忧?”直到田斯吴叫他。
“嗯,”杞无忧再开口时,声音有点哑,“其实我算过大概会花多少钱。”
他一直都知道,徐槐为他付出了很多很多,金钱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更多的东西根本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与言文“没事儿,你多拿几个冠军就能有奖金还他了。”
田斯吴以为他是担心还不清这么多钱,于是安慰,“而且槐哥也不在乎这点儿钱。”
“嗯。”
停了几秒,杞无忧又说:“田哥,还有个事儿,”他顿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声,“我想问你。”
“啥事儿?”
“你和你对象,在一起多久之后……”杞无忧本不愿意和其他人谈论这么私人的问题,但现在,除了田斯吴,他不知道还有谁能给他出主意。
不过这个问题对他来说还是有点难以启齿,他刚一问出口就后悔了,卡壳半天,才说,“算了,没什么。”
“啥啊……”
慢半拍地捕捉到某个关键词,田斯吴突然反应过来,声音陡然激动:“我操!你是不是和槐哥在一起了?!!”
杞无忧克制着告诉他的冲动,谨慎地说:“没有。”
奈何语气里带着一点藏也藏不住的笑。
“还说没有,我不用看就知道,你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杞无忧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根本没有。
很烦,田斯吴这家伙又在逗他。
“没有。”他认真道。
“等等,我知道你要问我啥问题了。”
杞无忧不信,觉得田斯吴一定是在诈他,这人一肚子坏水。
但他到底还是低估了过来人的经验丰富,下一秒,就听到田斯吴语气笃定地问:“你们现在住一起了?”
杞无忧没回答。
“是不是在挪威的时候就住一起?”
“……嗯。”
“你们同居了这么长时间,该不会一次都没做过吧?”田斯吴问得很直白。
“……没。”
“我和我对象没在一块儿的时候就做了。”
杞无忧:“哦。”
他在得意什么?
杞无忧想了一下,又说:“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上面的。”
田斯吴:“……”
“你怎么不说话了?”
田斯吴憋笑道:“我怕我笑出声。”
杞无忧不想和他说话了,他根本不懂。
“作为一个1,竟然能忍这么长时间,”田斯吴又感叹,并表示质疑,“你真的是1吗?”
杞无忧又一次诡异地沉默了。
他怎么知道,他又没试过。
“难不成……”田斯吴又坏笑,“是槐哥有什么隐疾?”
越说越离谱了。
徐槐当然没有什么隐疾,他用手帮他的那几次,时间都很长。
脸颊忽然有些发烫。
“没有!挂了!”杞无忧没好气地说。
挂了电话,他在床上打了两个滚,甚至想原地做个后空翻。
徐槐怎么还不回来。
“咚、咚——”
外面有人敲门,应该是徐槐回来了。
杞无忧立刻跳下床去开门。
一股寒意铺面而来。
“槐哥。”
徐槐走进来,关上门,余光落在床上亮着屏的平板上,“你还在看训练视频吗,该睡觉……”
话还没说完,杞无忧的身体就压了过来,将他抵在门板上。
脸凑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鼻尖,杞无忧想要吻他。
近在咫尺,徐槐却偏过了脸,有点狼狈道:“我刚才喝酒了。”虽然只喝了一点。
清醒的时候,不太想让杞无忧尝到酒味。
“没关系。”杞无忧说着,抬手捧着徐槐的脸,又压着人吻了过去。这次轻捏住徐槐的下颌,没有给他推开的机会。
杞无忧在学习上很有天赋,已经学会了接吻,不再像以前那样横冲直撞。
嘴唇轻触,轻轻含住,再一点一点地撬开他的唇齿,舌尖相抵。
一股清冽的薄荷味,还掺杂着一点淡淡的酒味。
这才察觉,徐槐嘴里还含着一小块没有化完的薄荷糖,冰冰凉凉的。
吻缓缓加深,缠绵而又漫长。
不记得亲了多久,分开时,两人的呼吸都有点凌乱。
杞无忧喘了口气,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说:“槐哥,我给你带了一块布朗尼。”
好贴心,徐槐心想。他刚才在餐厅里只顾着和昆腾聊天,的确没怎么吃东西。
吃完布朗尼,杞无忧又想要接吻,徐槐有点不情愿,想先去洗澡,但杞无忧依然如愿以偿。
这次是甜甜的巧克力与奶油味。

第146章 我佛不渡外国人
阿斯本是科罗拉多州知名的滑雪城,共有四座雪山,滑雪场更是不计其数。杞无忧训练的滑雪场位于其中的一座雪山奶油山上面,这里是XGames的举办地,有数座地形公园可以自由滑行。徐槐选择这里作为训练场地,是为了让杞无忧熟悉地形与道具的设置,而昆腾对于XGames的场地已经相当熟悉了,就去了另一座人少一些的山上训练,那是四座雪山中最大的一座,拥有整个美国规模最大的滑雪场。
不过,尽管他们不在同一座雪山上,但偶尔还是可以一起训练交流,各个雪山都有相互联通的缆车可以在不同的雪场通滑。
“以前参加XGames的时候,我经常和昆腾在一起训练。他每天早上六点就到雪场了,晚上一直练到雪场的压雪车开过来,才算结束一天的训练。”
在徐槐看来,所有顶尖运动员应该具备的特质,不是所谓的天赋,而是高度的自律与勤奋。
杞无忧也是这么认为的。昆腾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对手,同时也是很好的榜样,杞无忧从他身上学习到了很多。
“咦?”徐槐靠在床头,盯着手机嘀咕道,“uzura怎么现在才到啊,都这么晚了。”
窗外夜色浓重,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他看到今井野五分钟前在社交平台上发了条在机场落地的动态,看来刚到美国。
“航班延误了。”杞无忧暂停了平板上的训练视频,说道。
徐槐侧了下身,往杞无忧那边靠了靠,有些奇怪地转过脸看他:“是吗,你怎么知道?”
因为昨天晚上今井野给他发了条私信,问杞无忧在哪个雪场训练,他还说自己明天下午就能到阿斯本,想要过来交流一下。
而这都晚上了他才刚落地,显然是航班延误。
“这样啊,”徐槐若有所思地点头,又低头看手机,“我问问他。”
问什么?
杞无忧眼神闪烁了下,“你要去接他吗?”
有一阵子,徐槐给他的感觉就像店家前台摆的那种白色的迎宾猫,在雪场里见到一个熟人就要笑着挥舞爪子迎接一下。
“啊?我为什么要去接他,他和我又没关系。”徐槐复又抬头,有些莫名其妙。
他平时在社交平台上经常和熟悉的滑手互动,就只是想礼貌性地评论一下今井野的动态而已。
“哦……”杞无忧眼里的警惕感瞬间消失了,他迟疑片刻,匆忙转移话题,“那Sven什么时候过来?”
这次的XGames,Sven也在邀请名单上,其他被邀请的滑手都已经在这两天陆续从世界各地抵达阿斯本,只有他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师弟来的时候徐槐总会去机场接人吧,机场离这里很远的……
徐槐忽地笑了一声,把手机丢在一边,翻了个身,压在杞无忧身上。下巴抵在他胸口,抬眼望着他,“下一句是不是还要问,我要不要去接Sven?”清澈的蓝眼睛里藏着一点狡黠的笑意。
“我……”
周身被徐槐的气息所笼罩,杞无忧顿时有些呼吸急促,艰难地撇过脸,“不是!”
看着少年一副别扭的模样,徐槐玩心大起,故意用毛茸茸的头发去蹭他的脖颈,“那要问什么呢,小杞。”
有点痒。
“别蹭了。”杞无忧忍不住伸手。
手指插进徐槐干燥柔软的发间,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那股微妙的痒意仿佛顺着皮肤钻入骨髓。
“他自己有手有脚的,当然不需要我接,”杞无忧没问,徐槐却主动回答了,“放心,我谁都不接,只想陪着你训练。”
温暖的身躯紧贴着胸膛,杞无忧又开始感觉到热,脸也慢慢红了,“我没问……”
刚才两人已经互帮互助过一次,徐槐担心再来一次会影响到明天的训练,就从杞无忧身上下来了。
杞无忧却动作强势地摁住徐槐的后腰,一下一下,缓慢抚摸他后腰上的纹身。徐槐这里好像很敏感,一摸就反应很大。
“好了好了,我错了,”这次果然是徐槐先投降,“别摸了。”
手牢牢箍紧他的腰,杞无忧没打算放人,直直地盯着徐槐的眼睛,“什么时候才可以?”
徐槐短暂思考两秒,“……比完赛吧。”现在他不是抗拒和杞无忧有更亲密的行为,只是不想让他在这个即将比赛的时间节点分心。
手上的力度松了些,杞无忧确认道:“那说好了?”
毕竟徐槐以前是做top,也许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那就再给他一点时间好了。
“嗯。”
搂着徐槐看了会儿训练视频,又花了点时间平复燥热,杞无忧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槐哥,我还有个问题。”
“嗯?”徐槐懒懒地应声,困意明显。
“别的滑手差不多都来了,Sven怎么还没来?”
“他说……他会在测试场地的前一天到阿斯本。”
“为什么?”杞无忧不理解。
这个时间实在是太晚了,到这里之后估计连训练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比赛了。
不过话说回来,Sven也是参加过很多次XGames的运动员,对这里的场地也不陌生,应该很快就能适应,影响不大。
“嗯……因为……”
杞无忧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十五,看训练视频不知不觉竟看到了这么晚,该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训练。
于是他也不想追根究底了,“槐哥,睡觉吧。”
话音刚落,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啊,手机丢在哪里了……”徐槐猛地从困顿中惊醒,痛苦地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
杞无忧也起身帮他找手机,顺着铃声在被子下面找到了。
“给。”
徐槐抬了下沉重的眼皮,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
“你自己问他咯。”说着,又把手机塞回杞无忧手里,然后自己躺倒在床上。
杞无忧有些无措地低头,发现是Sven打来的视频电话。
点击接通。
“嗨yoyo!”
Sven看到对面的人是杞无忧,有些惊喜,接着又注意到视频里的背景是酒店的床头,房间里很昏暗,只开了一盏床头灯。他忙说了句抱歉,“我没打扰你们吧?”
“没有。”杞无忧说。
如果这个电话是十分钟前打来的,那他估计就接不到了。
“Ryan呢?”
杞无忧转头看了眼身旁的徐槐,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你打来得太晚,他已经睡了。”
“啊?很晚吗?美国现在应该是十点左右?”
“十二点。”杞无忧语气冷淡。
“啊……那是我算错了,对不起,你们都睡觉了吧?”
杞无忧也没太在意,又问他为什么来得这么晚。
“我最讨厌阿斯本大跳台了,不想在那里训练。”
不知道他何出此言,也许是有什么隐情,杞无忧便没有贸然去问。
第二天早上,他问徐槐,从徐槐那里得知了真相。
真相让人哭笑不得。
虽然Sven的实力也排在世界前列,每年都会收到邀请,但不知为什么,他在XGames上竟一次奖牌也没拿过,每次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
“Sven大概和这里犯冲,可以去寺里拜一拜了。”
这句话从徐槐一个棕发蓝眼的外国人口中说出来好像有点违和。
“迷信。”杞无忧轻笑道。
“什么,你说我迷信,”徐槐很惊讶,“你在嵩山少林寺学武术,竟然不信这个吗?”
“还行,我爷爷比较信。”
徐槐:“说起来,我和我妈妈去寺里拜过,但好像没有什么用。”
“可能我佛不渡外国人。”
“还有这种说法啊。”徐槐第一次听说,觉得很新奇。
杞无忧:“没有,是我瞎编的。”
在中国,有许多滑雪场和滑手会在新雪季开板之前去拜一拜雪神,保佑大家尽量少摔跤,摔跤不受伤。这种迷信承载着大家美好的期望,所以人人都信。
杞无忧又想起前段时间杞愿告诉他,家里原本供奉着一座观音菩萨像,后来爷爷又请了一尊普贤菩萨摆在堂屋里,为了保佑他平安、事业顺利。爷爷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一直挂念着他。
中午休息时,杞无忧想到,便给杞愿发信息说自己来美国比赛了。
她应该不知道XGames是什么性质的比赛,于是杞无忧难得生出一些炫耀的心思来,着重给姐姐介绍,这是滑雪界的盛会,在雪坛的影响力仅次于冬奥会,而且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XGames冠军的含金量要比冬奥会的含金量更高。
不过杞无忧还是觉得冬奥会的意义更重大,XGames说到底还是每年都会举办的商业赛事,为个人而战,而冬奥会则是代表国家。
杞愿迟迟没有回复,可能是在忙。
于是他又和茅邈分享,并问他今年会不会上春晚。
XGames比完再过几天就是农历新年。
茅邈回复说今年不上了。
杞无忧问他怎么回事,他就很拽地说去年上过了,今年就觉得没什么好上的了,又问了杞无忧一些关于XGames比赛的细节。
杞无忧告诉茅邈,这次XGames国内买了直播权,到时候他们可以在网上看比赛直播,只不过国内时间是凌晨,得熬夜。
说完,杞无忧又补充了一句,第二天看回放也行。
茅邈:“那我肯定要熬夜看你拿冠军!”
杞无忧听到他这句话才算心满意足,但语气依然很平静,“随你便吧。”

第147章 不需要预测
阿斯本今年的游客相较于往常少了许多,上千英亩的雪场上只有寥寥几道身影,要么是当地人,要么是运动员,分散在不同的地方,偌大的雪场显得十分空旷。杞无忧每天训练结束后,会在不同的场地之间自由滑行,学习适应多种地形,如入无人之境。
这座雪山上每处可以滑雪的地方几乎都留下了杞无忧的滑行痕迹,而徐槐总是跟在他身后,用眼睛与手里的相机,记录着他在雪上恣意飞驰的每个瞬间。
测试赛结束后,几人一起在雪场外一家很有名的餐厅吃了顿饭。
直到场地测试的前一晚,Sven才姗姗来迟,到达杞无忧训练所在的地形公园。
Sven只上雪滑了半天,再加上测试比赛场地时的一轮滑行,却敢当着昆腾和杞无忧的面大放厥词说要拿冠军。
“你在奥斯陆有没有好好训练?”徐槐问他。
“当然有!天还没亮我就起床训练了,你没有看到我每天发的快拍吗?”Sven有些不满,“我这次的目标可是大跳台的冠军!”
徐槐:“哇,你真棒。”
昆腾也跟着附和:“哇,你真棒。”
杞无忧倒是没说话,他正在很认真地埋头进食。
“yoyo,”Sven看向他,“你的目标是什么呢?”
杞无忧慢吞吞地咀嚼完嘴里的食物,“冠军。”
“哦……”Sven笑了一声,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那你要在第几轮跳2160?”
杞无忧顿住,战术性抿了抿唇,随即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词:“秘密。”
“我猜你的2160要拿到大跳台上用,坡障小跳台应该没有人能跳2160吧?”
Sven又问身旁的昆腾:“你能吗?”
“我不能。”
昆腾笑了笑,“没有人可以在小跳台上跳2160,连1980到今天为止也就只有两个人能在比赛中完成。”一个是他,另一个是徐槐。
小跳台与大跳台的高度相差很大,且前面还有道具区的阻碍,当滑手滑到跳台区时,无论是滑行速度还是起跳的力度都无法与从起跳区直接冲向大跳台的速度相提并论。
就连巅峰时期的徐槐,在坡面障碍技巧的跳台区最高难度也只能做到Backside1980.
然而昆腾不知道的是,就在昨天,杞无忧训练时首次在坡障的跳台区完成了Frontside1980这一动作。
徐槐拍了视频,但没有发到网上,和杞无忧商量了一下,准备在之后的比赛中出其不意地拿出这个动作,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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