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向雪山行—— by许湖
许湖  发于:2024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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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xyy:让徐槐找个中国男朋友以后继续为国家队效力,格局打开(得意)
以后的xyy:真想扇自己两巴掌啊,当初就不该多嘴(后悔)
下面是一个单板滑雪相关赛事的科普,不想看可忽略。
FIS:国际滑雪联合会,简称国际雪联。前面提到过,但没有详细介绍,感觉写进正文里有水字数的嫌疑,所以就放作话吧。
国际雪联是国际奥委会承认的国际单项体育组织。世界杯、世锦赛、洲际杯、冬青奥会等比较有影响力的国际比赛都是由FIS组织的。冬奥会资格积分赛里以上这些比赛都包含在内,还有一些比较小的国家联赛、地区积分赛(写完了才发现作话最多只能写300字,后面的内容见本章置顶评论)

第48章 你应该叫我什么
吃完饭,肖一洋不愿再和这俩让他闹心的人待在一起,打道回府陪老婆去了。现在才刚过中午,回训练基地时间还早。两人走出餐厅,漫步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徐槐正在思考可以带小朋友去哪里玩。
来北京这么长时间,小杞应该还没有在这里好好玩过。
“槐哥,我们回基地吗?”杞无忧手里拿着一串徐槐刚给他买的糖葫芦。
“嗯?”徐槐笑眼弯弯地看着杞无忧,你应该叫我什么呢?”
他其实并不在意称呼这种表面的东西,纯粹是想逗小孩儿玩。
杞无忧眨了眨眼,停顿片刻,乖乖地叫了声“师父。”
“乖。”徐槐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头。
糖葫芦串儿上有山楂、草莓、葡萄和小番茄,透明焦甜的糖衣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晶莹发亮。杞无忧一口还没咬,抬手举到徐槐嘴边让他吃。
像徐槐上次喂他吃烤翅那样,杞无忧如法炮制,有些固执地举着手中看起来很诱人的糖葫芦。
糖衣蹭到徐槐的嘴唇,嗅得到一点腻人的甜。
于是徐槐便低头把最上面那颗超大的草莓叼走了。
“我们先不回去。”他咬着嘴里的草莓,一侧脸颊鼓鼓的。
杞无忧点点头,一切听从徐槐的安排。
他垂着眼继续咬草莓下面的葡萄。现在不是葡萄的季节,有点酸,不怎么好吃。杞无忧忽然开始想徐槐嘴里那颗草莓是什么味道,也许会很甜。
大概是好奇心理作祟,他不动声色地偏头瞥了眼徐槐的嘴唇。
刚吃过草莓,徐槐的嘴唇有些红,唇珠上似乎泛着一点淡淡的水光,唇形饱满,令杞无忧想起清晨含着露水的花瓣。
他嘴角是微微上扬着的,弧度很好看。
“小杞。”
杞无忧正在神游,忽听到徐槐问他:“你想不想去看大熊猫?”
徐槐是从贾维斯那里知道的,原来大熊猫不只是四川才有,北京的动物园里也有大熊猫。贾维斯刚得知这件事后激动得半夜睡不着觉和徐槐分享这个好消息,然后第二天一早就请假去看大熊猫了。
连贾维斯这么一个魁梧大汉都被大熊猫这种可爱的生物迷得如痴如醉,小朋友也一定会喜欢吧。
徐槐用手机地图搜了一下路线,发现那家有大熊猫的动物园离这里有点远,但是也没关系,小杞如果想去的话那去就是了,反正下午又不用着急回去。
杞无忧思索片刻,却摇了摇头,“不想去,太远了。”
“啊,那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徐槐问。
路途遥远只是其中一方面,动物园里去看大熊猫的人一定很多,可能要排很久的队,环境应该也比较嘈杂拥挤,杞无忧可以想象得到人挤着人的热闹场面。
他很珍惜和徐槐单独相处的时间,所以想要一个安静一点、人少一点的环境。
这里是一处繁华的商业广场。
杞无忧四下望了眼,看到高楼之上有许多林立的广告牌:密室逃脱、剧本杀、电影院……
他没有玩过密室逃脱和剧本杀,密室逃脱很好理解,剧本杀是什么东西?他不知道,徐槐一个外国人恐怕就更不清楚了。
经过慎重考虑,他问徐槐:“槐哥,我们看电影好吗?”
“好啊。”徐槐没有任何犹豫地答应了。
来到电影院门口。
杞无忧平时不太关注电影,不知道新上映的电影里有哪些比较好看。
问徐槐的意见,徐槐的目光落在了门前张贴的动画海报上。
杞无忧脸色一黑:“我不要看动画片了。”
过年的时候徐槐带他去看电影,两人看的是熊出没。徐槐全程看得津津有味,而他则无聊得快要睡着了,但是在那种场合下又不可能真的睡着,因为旁边都是吵闹的小孩子。看完电影,徐槐在熊出没的精彩剧情里沉浸良久,杞无忧却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些精神上的创伤,需要很长时间来治愈。
“好,”徐槐很顺着他,“那我们看别的。”
“我请你看。”杞无忧又说。
“好好好,我不和你抢。”徐槐满口答应。
买完电影票,注意到电影还有将近一小时才开始,杞无忧又去奶茶店给徐槐买了一杯七分糖的薄荷奶绿。
排队的时间有点久,他出来时发现徐槐人不见了。
刚想给徐槐打电话,一转头就看到花花绿绿的娃娃机旁有道修长的身影,他身边站着一个身高还不到他腰那里的小男孩儿,正在抓娃娃。
“槐哥。”
杞无忧走上前,把奶茶插上吸管后递给他。
“谢谢小杞,”徐槐朝他笑一下,接过来却发现他另一只手是空的,“咦,怎么只买一杯?”
“我不喝这个,太甜了。”
“你可以点无糖的嘛。”
“……无糖的也甜。”
徐槐咬着吸管喝了口奶茶,“那你喝饮料吗?”他抬起下巴,朝不远处自动贩卖机的方向点了点。
“不喝。”
“唔,那好吧。”
徐槐继续围观小男孩抓娃娃了,杞无忧站在他身侧,盯着他手里鲜绿色的奶茶看了好几秒,发现他丝毫没有把奶茶给自己喝一口的意思。
“哐当──”一声。
小男孩手里的币全都用完了,但是一个娃娃也没抓到,他气得踢了机器一脚跑掉了。
“……这小朋友好暴躁啊。”徐槐感慨道。
他偏头看了眼好像在盯着娃娃机发呆的杞无忧,嗯,还是小杞比较乖。
“小杞,你想抓娃娃吗?”
“不想。”杞无忧回过神来,拒绝。他觉得很幼稚。
但徐槐还是买了一把币,对着娃娃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我来给你抓,你想要哪个?”
杞无忧闷声笑了下。
……其实是你自己想玩儿吧。
每台机子里有三种不同的娃娃,杞无忧指了指玻璃里面一只长得比较可爱的小羊,“这个。”
这只小羊最靠近出口的位置,相对比较好抓。
杞无忧知道,抓娃娃成功的概率一般都是由商家控制的,可以通过调整电压来调整抓手力度。为了防止被人抓到太多娃娃,商家都会刻意把抓手调得很松,抓手力度小,这样往往刚抓到娃娃没几秒就松了。
在不懂任何技巧的情况下,抓不抓得到完全是概率问题。
能抓上来全凭运气。
徐槐的运气显然很好,只投了两个币就抓到了。
他把小羊递给杞无忧,眼睛里带笑,还有一些克制的得意。
杞无忧把娃娃抱在怀里,很给面子地捧场:“槐哥好厉害。”
徐槐是第一次抓娃娃,这大大助长了他抓娃娃的信心,“好像还挺简单的,我再给你抓一个吧!”
不过,接下来他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手里的币全都用掉了却一个娃娃都没抓上来。
他挠了挠头,困惑道:“怎么好像变难了?是这个机器的问题吗……”
“可能吧,你再试试别的?”
杞无忧又买了整整一筐币来让他继续抓。
一整排娃娃机,大概有十来个,杞无忧本以为徐槐多抓几次应该就能摸索到一些规律了,或者达到一定的概率娃娃自动掉落,结果,都没有。
一个娃娃都没抓到,徐槐却毫不气馁,还在乐此不疲地继续尝试。
杞无忧都无奈了,看了眼时间,提醒道:“槐哥,电影快开始了。”
徐槐这才罢休,看了眼手里的大半筐币,“可是还有好多币啊……”
他想了想,把剩下的币送给了另一个机器旁正在抓娃娃的小朋友,然后被杞无忧拉着走进了影厅。
“下次不要买这么多币了!”
作者有话说:
sry今天晚了亿点点

空旷的影厅里一片黑暗。
其实杞无忧对看电影提不起兴趣,他一直觉得关了灯的影厅氛围更适合睡觉。
印象里第一次去电影院看电影还是在读初一的时候,看的好像是一部爱情片,是杞愿想看,但那部电影排的场次很少,离家最近的电影院只排了夜场,杞无忧担心看完电影太晚,她一个人回来不安全,就陪她一起去了。杞愿进去看电影,他就在电影院旁边的电玩城里玩街头篮球机,破了这台篮球机的最高记录,感觉没什么挑战性,又跑去抓娃娃。最后抓到的娃娃实在太多,两只手都抱不完,用一个很大的透明塑料袋装起来,收获了一众小朋友和大朋友艳羡的目光。
杞无忧没有什么看电影的经验,这次和徐槐看电影,他特意挑了一个人比较少的场次,除了他和徐槐,就只有一对坐在最后排角落里的情侣。然而他看了一会儿以后才发现,人少果然是有原因的──电影相当无聊。
杞无忧前一天晚上从李教练那里得知今天要和徐槐一起出来,不知为什么精神异常亢奋,大半夜都没睡着,且没有半点困意,今天一上午也都很清醒,可电影院对于他来说就是有这种一进来就困的魔力,他看着看着,眼皮就渐渐耷拉了下来。由于徐槐就坐在他旁边,他竭力想睁大眼,但还是困得脑袋一点一点的……
左侧的肩膀忽感觉到一沉。
徐槐呆了呆,扭头看过去。
大概是对电影内容不感兴趣,也可能是这些天训练太累的缘故,身边的小孩儿睡着了,身体往右边一歪,脑袋无意识地栽倒在他肩膀上。
徐槐唇角轻轻勾起,没有叫醒他,而是微微侧转了下肩膀,换了个姿势好让杞无忧靠得更舒服些。
杞无忧的右手虚虚地搭在两个人座椅之间的扶手上。
借着黯淡光线,徐槐看到他的手背沿着虎口往上至手腕处有一道细长的疤,像是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划伤的,大概是之前习武留下的。徐槐猜想,他的手应该也和自己一样,有糙砺的掌纹,有一层厚厚的茧。
他们手上有相似的痕迹,相似的疤。
他想起当初纹第一个纹身时,主要目的是为了盖住手术留下的疤,并没有赋予它什么意义。
杞无忧手背上的疤形状很特别,适合纹一个图案。
凝神看了几秒,徐槐抓住小朋友的手,动作很轻地捏了捏他的指节。片刻后,手放下,又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他的睡颜。
荧幕上的光打在杞无忧的侧脸上,轮廓忽明忽暗,长而密的睫毛低垂着,落在眼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他睡着的样子真的好乖。
电影结束,影厅灯光骤然大亮。
杞无忧恍惚睁开眼,发现自己歪着脑袋枕在徐槐肩上。
意识猛然间回笼,他把脑袋移开,直起身看向徐槐。
“槐哥……”
尽管他已经全然清醒,眼神却还有些惺忪,看起来也没有聚焦,显而易见的茫然。
“你还困不困?”徐槐压低了些声音,使得他的音色听起来低沉而温柔。
杞无忧怔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摇头,“不困了。”
影厅里人早已走光了,两人也起身往外面走。
“昨晚没睡好吗,”徐槐侧过脸,看他的眼神也很温柔,带着关切,“还是最近训练太累了?”
杞无忧低低道:“没有。”
好像只要有徐槐在他身边,他就会觉得格外安心,什么都不用想,所以就那样一点防备都没有地睡着了。
如果是换作另外一个人和他看电影,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而且,他只想和徐槐一起看电影,哪怕那部电影很无聊。
出来时又看到那一长排娃娃机,瞥见徐槐的目光似乎还有些恋恋不舍,杞无忧便又去买了一把币。
动作之迅速,徐槐甚至来不及阻止,“……抓不到会很浪费的。”
“可以抓到。”
杞无忧一边和徐槐说话,一边操纵着手里的操纵杆,按下按钮。
徐槐见他只是很随意地摇了下操纵杆,娃娃机里面的爪子轻轻晃了晃,但爪子的抓力好像突然增强了一样,把娃娃抓上来后一直往前移动,娃娃成功掉落到出口。
杞无忧换了下一个机器,又接连抓到了好几个不同的娃娃。
“……早知道你这么厉害,刚才就都让你来抓了!”
徐槐目瞪口呆地观察了好半天,这才意识到原来小朋友还有个隐藏的身份──抓娃娃高手。
杞无忧把手里的娃娃都给了徐槐,表情淡然,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或炫耀神色,好像这对他而言是再简单的不过的事情。
“槐哥,你有没有想要的娃娃?”
徐槐低头看了眼怀里抱着的一大堆娃娃,一时间内心有些复杂,“……要不我们还是收手吧?”
他有点担心照杞无忧这种大扫荡的抓法,会把这里的娃娃全部抓空。
杞无忧点点头,“再抓最后一个。”
“你想要哪个?”他又问。
“这个挺可爱的,”徐槐指了下娃娃机里毛茸茸的绿色怪兽,“我好像看会了,让我再试试!”
他伸出手向杞无忧要币。
“……我可以给你抓的。”杞无忧抿了抿唇,把剩下的银币放进他手心。
“我抓不到的话你再给我抓吧。”
老实说,杞无忧有点希望徐槐抓不到,可偏偏徐槐真的把他想要的娃娃抓上来了。
他刚才观察了这么久,应该是掌握到了一点诀窍。
旁边娃娃机前的小女孩投来羡慕的眼神,埋怨起自己一个娃娃都没抓到的爸爸:“爸爸你好笨呀!什么都抓不到。”
“我去商场给你买更大更漂亮的好不好?”
“不好,”女孩不依不饶地撒娇,“我就想要这个小羊!”
男人笨拙地哄道:“好好好,那我再给你抓。”
然而币全都用完了,他还是一个娃娃都没有抓到。
“笨爸爸!”小女孩嘴一撅,表情都快要哭了。
“乖乖,别哭,爸爸再给你抓……”
“算了,我不要了,”女孩也没有蛮不讲理地撒泼,而是沮丧着脸道,“不抓了,走吧。”
“哎你好,”徐槐和杞无忧正准备离开,忽被刚才那个男人叫住,“等一下!”
“请问,这个小羊……”男人有点尴尬,顿了顿才问出口,“可以卖给我吗?”
他看向的人是杞无忧。
杞无忧手里只拿着一个娃娃,是徐槐最开始抓到的,那只穿着绿色裙子的小羊,裙子上有一圈圈漂亮的花边。他下意识想要拒绝,又迟疑地转过头。
“小杞,”徐槐小声询问他的意见,“我们可以把这个小羊送给她吗?”
这是徐槐给他抓的娃娃。
杞无忧犹豫了一下,好像有点不太情愿,但最后还是答应了,“可以。”
徐槐弯下腰,笑眯眯地看着被男人牵着的小女孩,伸手指指身边的杞无忧,“你叫他哥哥,他就会把小羊送给你了哦。”
小女孩眼睛弯得像月牙,甜甜地叫了一声“哥哥”。
杞无忧脸色缓和了一些,“嗯”了声,把小羊递给小女孩。
“谢谢哥哥!”
小女孩开心地牵着爸爸的手走了。
回到基地时,路两旁已经亮起了灯,他们走回宿舍,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
徐槐和每一个经过他们的人打招呼。
有人叫他Ryan,有人叫他徐教练,也有人叫他槐哥。他们的目光无一不好奇地落在抱着满满一怀娃娃的杞无忧身上。
“都是小杞抓的,厉害吧?”徐槐和他们炫耀道。
几乎是对着每个熟人都要不厌其烦地重复一遍。
好像在说,这是我徒弟,厉害吧?
杞无忧听得心情很好,难得没有对这么多人的打量产生排斥心理。
走到宿舍楼前,两人要分别,徐槐住在旁边另一栋为教练提供的公寓楼里。
“槐哥,给你。”杞无忧要把怀里的娃娃给他。
徐槐笑了笑,“你拿着玩儿吧。”
他抓娃娃只是觉得新奇,想要试一试,体验一下过程而已,他对娃娃本身是没有什么兴趣的,早就过了喜欢这些东西的年纪。
杞无忧嘴角耷拉下来,“这些都是给你抓的。”
气氛出现短暂的僵持。
感觉到小朋友好像有点不开心,徐槐只好把他怀里的娃娃都抱了过来:“好吧。”
杞无忧这才满意,又强调:“不能送给别人。”
“嗯,我自己留着,谁也不给。”
“能不能把那个绿怪兽给我?”
最后徐槐把杞无忧抓到的娃娃都抱回了宿舍,而杞无忧只要了徐槐抓到的那个很丑的绿毛怪兽。
洗完澡,杞无忧本想再看一会儿技术视频,可沾上枕头困意便袭来,只好作罢,不过临睡之前不忘给徐槐发了句晚安。
【Ryan:忘记提醒你,髋骨恢复前都要减少训练量,多休息,不可以再偷偷加练!】
【Ryan:晚安(勿回)】
第二天早上。
杞无忧醒来,发现有点不对劲,他看着怀里的绿毛怪兽,脸色一黑。
自己抱了这鬼东西一晚上,这也就算了,竟然还……
他掀开被子,低头看了眼身体的某个部位。
“操。”
杞无忧声音沙哑,含糊地骂了句脏话。
“傻逼。”
没有特定的对象,大概率是在骂他自己。
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杞无忧烦躁地抓了抓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又和愚蠢的毛茸茸绿色怪兽对上视线。
先是给了这东西一拳,又臭着脸把无辜被揍的倒霉绿毛怪兽随手一丢,可怜的娃娃骨碌骨碌滚到了地上。
他边走边脱掉身上的T恤甩到一边,走进浴室。
镜子里的人身形挺拔,肌肉线条流畅,渐渐褪去少年的单纯与青涩,已经初具成年人的体格。
杞无忧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子,有点想给镜子里的自己一拳。
洗了一个很长时间的澡,在弥漫的水雾中思考一些哲学问题,解决一些生理问题。
最后没有完全解决,杞无忧只好把水温调冷,洗了个冷水澡出来。
终于没有了那种飘飘然的感觉,但双脚踩到地上仍没有太多实感,他发了一会儿呆,又弯腰把那个滚到床边的娃娃捡了回来。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冲着一个娃娃发火。
可能是娃娃长得太丑了吧,丑到他了。
可这是徐槐亲手抓到送给他的。
“对不起。”杞无忧没什么诚意地给娃娃道了个敷衍的歉,又把它塞进被子里,给它盖好被子,只露出半颗绿色的脑袋。
这样看上去比刚才顺眼多了。
他足足欣赏了好几分钟才出门训练。
作者有话说:
最近开始忙了,更新都会比较晚,追更的朋友可以明早看~

第50章 最近经常梦到你
十六七岁的男生,性意识已经懵懵懂懂地开始觉醒,有一个幻想对象似乎不足为奇。
杞无忧在这方面并不算热衷,过于旺盛的精力平时多半都发泄在训练场上,晚上回到宿舍往往洗完澡倒头就睡,最多也就是再看会儿技术分析视频,完全无暇想其他的事情。
以往他做类似的梦,梦里只会出现一些模糊破碎的画面,犹如蒙太奇影像,迷离而恍惚,又仿佛一场夜间降雨,醒来了无痕,不会记得清具体内容。
杞无忧过去从未在这种梦里梦到过清晰、具体的人。
然而这一次,他梦到了徐槐。
这场荒唐的梦境像一场默片,本身是没有任何声音的,但却有着异常清晰的画面,从视觉到触觉,感官动物的能力得到最大呈现,一切都如同身临其境。
梦里起初只有杞无忧一个人,他独自站在一间空荡荡的黑屋子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就这样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徐槐出现。
不知何时,徐槐悄无声息地来到他梦里。
他注视着杞无忧,嘴唇动了动,好像说了些什么,而后抬起手,轻轻按着他的肩膀,将他往后推。
大腿撞上了什么东西,条件反射地坐了下来,杞无忧这才意识到,他背后有一张硬邦邦的床。
是……那张按摩床。
黑暗褪去,随着一缕灯光的出现,周围的场景逐渐从朦胧变得明晰,杞无忧终于看清楚,这是一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按摩室,徐槐就在他眼前,身体紧挨着。
杞无忧感觉到自己嘴巴张开,发出模糊的音节,从口型分辨得出来,像是在叫“槐哥 ”。
他明明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却又好像可以听到徐槐在他耳边低低地笑,嘴唇张了张,说了些什么。
杞无忧很熟悉徐槐的笑声是什么样的,温柔、清冽,像泉水般悦耳,在透明的空气里流动,倒灌进他耳朵里。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在这样的场景中,徐槐究竟会说些什么。
他的声音应该与往常一样,是平缓的、柔和的, 却又有一些微妙的不同,带着若有似无的沙哑,低沉而有磁性。
徐槐扶着他的腰,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用力,炙热的手掌在他劲瘦的窄腰间游走,缓慢滑至下腹。
被触摸过的皮肤感觉到一阵难消的灼烫感,杞无忧的呼吸不知不觉间急促了起来,越来越深,越来越重,快要喘不过气。
徐槐俯身靠了过来,带着一种他身上特有的薄荷柑橘的香气,像无声飘落的雪花一样,温柔地拂过杞无忧的脸颊。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杞无忧便下意识地伸出手臂,勾住了徐槐的脖子。
温热的气息掠过耳垂,掠过锋利的下颌线, 最后停留在他的下巴。
杞无忧没有喝过酒,但却感觉到一股极其强烈的醉酒般的眩晕感,在徐槐的嘴唇碰到他的一瞬间。
而后他们便吻在一起,呼吸交缠……
和徐槐接吻是什么感觉?
他的唇舌应该是湿软而温热的,带着独属于他的清甜味道。
可即便是在梦里,杞无忧也无从知晓,因为在徐槐吻上来的那一刻,他便醒了过来,关于那个吻的种种只能凭借想象来填补完整。
醒来后大脑一片混乱,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除却短暂的震惊与茫然,坦白来讲,这场梦带给他的感觉并不算太糟,与其说是身临其境,不如说他真的经历过梦里的大部分场景,有很多细节都是现实中真实发生过的。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可能是因为徐槐的那句“以为你想亲我”。
又或许是听到肖一洋毫无遮拦地说出徐槐的性向的时候。
肖一洋建议徐槐找个中国男朋友,那一刻,杞无忧在想,徐槐的中国男朋友,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早在队友们聊八卦时,杞无忧就隐约听过徐槐似乎是gay的传闻,晚上回宿舍后,他试着在网上搜索过,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搜索方法有问题,他没办法精准地找到消息来源。直到听肖一洋说起,才终于得到确认。
徐槐喜欢男生……那他有没有可能会喜欢我呢?
这个念头在脑中陡一出现,杞无忧便惊觉自己好像有些不对劲。
他一直都知道徐槐是喜欢他的。
徐槐欣赏他在单板滑雪上展现出的天分与努力,所以才会受肖一洋所托把他从北京接到崇礼,带他一起玩,所以才会同意收他做徒弟,对他百般照顾。
这是前辈对后辈、教练对队员、师父对徒弟的喜欢,可是,杞无忧想要的不仅仅是这种喜欢。
他现在开始肖想一种更亲密的关系。
男朋友。
肌肤相贴,唇齿相依。
杞无忧又想起了肖一洋说的那番话,不允许同队恋爱,话里行间的意思都是,一旦发生后果会不堪设想。
可是徐槐现在还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
杞无忧内心的想法很简单,先表白再说,如果徐槐也喜欢他,那他们就偷偷谈恋爱,如果徐槐不喜欢他,那就努力让徐槐喜欢努力追他,然后再偷偷谈恋爱。
这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内消化了一整天,经过一天的沉淀,杞无忧冷静下来,觉得现在表白太过草率。
徐槐应该有很多追求者,被很多人表白过,自己没有经过任何准备的表白可能会让徐槐觉得很儿戏,一笑置之。
所以他需要从长计议。
晚饭后,是对队内例行的总结会。
杞无忧第一个来到会议室,想要立刻见到徐槐,想要再次确认一下,这种感觉到底是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可是等到所有人陆续到齐,会议开始,徐槐都没有出现。
“槐哥呢?怎么没来?”有队友先他一步问。
教练回答:“他去体育总局开会了。”
开会?那为什么别的教练没去?杞无忧心生疑惑。
教练在上面总结,几个队友在下面窃窃私语:
“槐哥开会开一天吗,这都多晚了还不回来?”
“肯定还要和领导应酬一下嘛。”
“不是吧,我听说他是和冰运中心的主任去出差了,一大早就走了。”
“啊?去哪儿出差?”
开完会回到宿舍,杞无忧给徐槐发了条消息。
【qiwuyo:槐哥,你去哪里出差了?】
平时徐槐看到消息就会立刻回复他,不会让他等太久,然而这次却等到睡着都没等来徐槐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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