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黑话大全—— by沉束
沉束  发于:2024年0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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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棫有些恼羞成怒地把他惯在墙上压着亲,安翊很快反客为主地掌握了主动权。
该说不说,安翊的吻技进步神速,李棫被亲的迷迷糊糊,半眯着眼与他唇齿相接。
突然,李棫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弓起身子炸起来:“安翊!你再往下……唔!”
安翊将人反抵在墙上,伸手向下探去……
李棫被弄得浑身战栗着发抖,颤着气息张口咬在安翊的肩上,不成语调地说道:“你……太过分了……”
安翊抽出手,替他穿好裤子,轻笑道:“哥哥好像很喜欢我叫你哥哥——啊,对了哥哥,我刚刚伺候的你爽不爽?”
李棫无力地伏在他肩上,咬牙道:“滚!”
绯红自李棫的脸上一直染到脖颈处……也许还漫延到了胸膛、甚至小腹,只是隔着T恤安翊看不见。
黏哒哒的感觉似乎能通过视觉传递过来,李棫移开目光,红着脸将安翊踹进洗手间:“给我滚去洗干净!”
抬手给自己扇扇风,李棫一头扎进房里,用被子将自己埋起来,打算就此做一只长在床上的蘑菇。
安翊这家伙怪得很,有时候卑微地像是苦守寒窑的王宝钏有时候又像是故意来勾魂引魄的狐狸精……
草,都他妈的是套路!
他个绿茶精能安什么好心!
李棫气得在被子里乱挥了几套拳。
手机发出嗡嗡的振动声,李棫从被子里伸出手抓过手机,看也没见就接通了:“喂……”
喂字就发出半个音,对面就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你是不是又想被关禁闭了!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改掉这些恶习了,怎么现在又跟人打架?视频都传到我的圈子里来了!”
安荣昨天喝的酒度数太高,昏睡到现在才醒,用没输液的那只手给安翊打了通电话过来。
“我最近就要公考了,虽然政审不会有问题,但是我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你给我生出什么污点来,你要是敢让我在以后同事面前抬不起头来,我一定会弄死你!”
这真是安翊的姐姐吗?
她把安翊当什么?
李棫心绪难平,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脾气使然地怼回去,听完安荣的一通抱怨李棫不声不响地挂了电话。
拿了件浴袍,李棫敲了敲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水声暂停,安翊只匆忙地拿过浴巾遮在腰间,却被李棫伸手扯开扔了回去。
水声重新响起,淋浴被李棫开至最大,好像这样就可以掩盖住他们的亲吻和情动。
安翊喘着气,在雾气渺渺中伸手抹开李棫眼边被溅到的水珠,留下一道水痕,问道:“怎么了?”
李棫抱着他,自下而上地看他:“你小时候总是会被关禁闭吗?”
安翊一愣,说道:“她打电话过来了?”
李棫点头:“你怕黑是因为小时候被关禁闭留下的阴影吗?”
安翊垂下头轻轻吻他的眼角,说道:“现在已经没那么怕了。”
第一次被关禁闭,安翊还在上幼儿园。
那个年纪的小朋友大多是父母接送,唯独安翊没有。彼时他还是个对亲人抱有期待的单纯小肉球,认为自己只要固执地等就可以等到妈妈。安母最后来接他了,路上还给他买了糖画,小安翊告诉妈妈,想要再买一根带回去给姐姐。
当他到了家兴冲冲地拿着糖画去找安荣时,安荣正在家摔东西撒疯,看见安母回来之后对她大发脾气,质问母亲为什么放学不去接她。
安翊举着糖画的手都要酸了,小心翼翼地问姐姐要不要吃却被用力推开摔在地上,两根糖画掉落在地摔碎开来。他听见姐姐说自己是捡来的便宜货、是别人不要的东西、不配占有妈妈的时间……
有些听不懂,但安翊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姐姐真的很厌恶他。
他只是想像别的小朋友一样有妈妈来接放学而已,姐姐为什么要因为这件事把自己塞在小黑屋里呢?
小安翊坐在漆黑的房间里,有些不太明白,但是他不敢哭,因为姐姐很讨厌他哭。
全家人一致的忘了安翊的存在,将他一个人丢在那间房里关了两天半。
自那之后,被关禁闭就成了安翊的家常便饭。
随着年龄的增长,安翊的性格越发冷淡,冷到觉得全家人都有病,淡到能对父母的偏心视而不见。
初中的安翊学会了抽烟、喝酒、打架。他像一面小镜子,让安荣每一次面对他都发了疯的想要打碎他。
多次碎掉之后,安翊将自己重组拼凑成一个冷冰冰的模样。在他与家庭之间建起一堵厚厚的墙之后,他才勉强得了些松快。
高中这么久,家里没有人来为他开过家长会。甚至安父身边的秘书、助理都不曾来过,或许是真的不在意这个孩子吧,整个家里只有做饭的阿姨对安翊最好。
这些回忆真的很糟糕,安翊不想让李棫知道,索性一言概之,闭口不谈。
李棫手指穿插进他潮湿的发间将他额发撩起,看着他被雾气蒸湿的眼眸,说道:“以后我保护你,不用再害怕了。”
安翊盯着他一错不错地看,说:“你会嫌我烦的。”
李棫眼眶发酸,说道:“我不会。”
桃花眼大多无中生有的蓄着情意,叫人只一对视就忍不住过度想入非非。可安翊望向别人时的目光太过安静,像一汪落了桃花的平静潭水,幽深却无波澜,连错觉都不会给出。
可是这汪古井无波的眼睛却会在看向李棫时生动起来,或装或真,内里情绪却都饱满到醉人。像是一阵春风过境,吹得他二人重重跌落在草木氤香里。
该是怎么样的喜欢能叫安翊这么为他动容?
“安翊,”李棫身上的T恤被淋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他目光有些灼热地看向安翊,说道,“你刚才伺候得我很舒服,我也想帮你。”
安翊怔住片刻,随后飞快地转过身,拒绝道:“不要。”
李棫顿时生出恼意,从背后拦住他抓浴袍的手,红着脸凶道:“谁给你的胆子拒绝我!”
作者有话说:
李棫你小子挺野

李棫不确定的抬起右手看了眼,嗯,还没断,幸好。
安翊神清气爽地为他换好睡衣,吹干头发后伸手搂过李棫,在他唇畔落下一吻:“辛苦了。”
李棫将头埋进被子里:“别跟我说话,我不想活了。”
安翊将人捞起来,说道:“那不行,你要是不活了我就殉情随你一道去了。”
李棫抬起头伸手攥住他的衣领,悲愤道:“你为什么这么久?你凭什么?!”
安翊认真想了想,说道:“可能是凭……稍微大了一点?”
草,那特么的叫稍微?
李棫想缩在被子里当蘑菇的心愈发强烈。
安翊安慰道:“你也很大的,就是快了点……”
李棫一拳挥过去:“闭嘴!”
迷乱的浴室里像是触发了某种开关,让已经干燥了的两人还是忍不住黏在一起。
李棫随他搂着,半眯着眼被安翊的另一只手顺毛,骂道:“狗东西。”
安翊轻笑着吻他的脸颊。
李棫又给了他一拳:“老子送你的玫瑰呢?”
安翊说:“已经养起来了。”
李棫已经有些困倦了,打着哈欠说道:“唔……谢了怎么办……”
安翊在他额间落下一吻:“睡吧。”
“唔,晚安……”李棫嘟囔着翻了个身,随后进入黑甜的梦境之中。
看着李棫的睡颜,安翊突然生出一种很不真实的梦境感。
原来,这就是李棫撤掉防线之后的模样吗?
安翊将他搂紧,就想这样一直不放开。
“晚安,李棫。”
熄了灯,安翊在黑暗里低声说道。
李棫又做梦了,估计是白天的冲击太大,让他梦到了这次挺着肚子去产检的是自己……
梦里的安翊眉目柔和,轻轻抚摸着肚子问李棫:“他最近有没有闹你?”
李棫被吓醒了。
什么诡异且糟心的梦?要怀也应该是安翊怀!
李棫动了动想要起身却被腰间的一只胳膊搂紧抱了回去。
惊了一瞬,李棫反应过来,顺从地躺了回去,转过脸看向安翊。
他还没有醒,眉目舒展着沉睡,臂膀却有力地禁锢着李棫让他动弹不得。
李棫伸手拨弄他细软的额发,微微仰起头亲了亲他的脸。
果然美色误人,李棫心里这么想着,在他怀里翻了个身缠在安翊身上继续睡了。又是一阵好眠。
好眠的代价是迟到。
而当万年脸黑的李棫带着安翊一起翻墙时,两人再次顺利地被何澹逮住,再一次光临了年级主任办公室。
何澹板着脸坐在座位上看着这两人,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李棫觉得自己身上一定被炮台安装了什么定位器,不然他怎么能在这样的一个时间点逮住自己。
“主任……”李棫尝试着开口。
何澹怒气冲冲地打断:“我看你这次还能说出个什么花来!上次写那检讨合着都是骗我的是吧!”
看着何主任伤心欲绝的模样,李棫由衷觉得上次的检讨写得过于真诚了,早知道就随性一点了。
“你说话啊!现在怎么不说了?!”何澹将桌子敲得咚咚响,很是头疼地看向安翊,“还有你!我看你翻墙动作怪熟练的,是不是这段时间经常翻?!”
李棫开口道:“冤枉啊主任,我们就翻了两次,还都被您给逮住了。”
安翊适时道:“对不起何主任。”
何澹决定再也不相信李棫,没好气的一哼,问安翊:“为什么迟到?”
李棫还没想好借口,安翊就一脸歉意道:“是因为我,昨晚李棫累着了……”
李棫脊背上的汗毛瞬间竖起来,这家伙在说什么东西?他怎么能在炮台面前……
安翊继续道:“他给我讲数学题讲到了很晚,怪我总是听不懂,连几种典型的换元法都不会。所以今早我们都起迟了。”
李棫松了口气,暗暗伸手掐了安翊一把。
但是一开始那句话就是故意的对吧!
刚决定不再相信李棫的何澹不假思索地相信了安翊,毕竟人家这么优秀肯定不会撒谎驴他。对两人再次强调了要遵守校规后,何澹就挥挥手让他俩赶紧回班早读去了。
“兄弟,你怎么又次到?”徐天越拿着书挡在自己面前,低着头大口咬着饼吃,还示意李棫来一口。
李棫一脸嫌弃推开他,说道:“我迟到不正常?”
徐天越瞧着他的脸,摇头:“有点不正常。”
李棫:“?”
“你最近面泛桃花,”徐天越凑近瞅他,说道,“是不是谈恋爱了你,一副被滋润了的模样。”
李棫:“……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徐天越掐着手指道:“我昨晚夜观天象,察觉……等等?!你他妈的真谈恋爱了?!”
“卧槽卧槽卧槽!李棫!行啊你小子!不声不响的就脱单了,谁啊谁啊,是八班那个给你写情书的还是十七班的那个……我知道了!是不是那个一看见你就脸红的小学妹?你快告诉我是谁!”
李棫扫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只说道:“再吵你就死定了。”
徐天越满肚子惊讶无处发泄,只得伸手拽了拽钱斯伯:“老钱!李棫他脱单了你知不知道?”
钱斯伯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才知道?我跟你说,我棫哥那审美绝了……”
李棫淡淡地在他俩之间扫了眼,曲指敲了敲桌面微笑道:“你俩再吵一声我听听?”
钱斯伯瞬间转过身端坐好,拿起书本大声朗诵道:“臣密言:臣以险衅,夙遭闵凶。生孩六月……”
徐天越气闷地拽着李棫的胳膊:“你这个绝情的男人!谈了对象竟然不告诉我!老钱都比我先知道!”
“所以你对象究竟是谁——不对,安翊知道你有对象不?难不成他也比我先知道?”
李棫:“……”是的没错,他不仅比你先知道还是第一个知道的。
任雪夭最近又拉了个群聊,还取了个“主线任务:誓死守护爱情”的名字。
成员很简单,除了两位谈爱情的主角之外,就只有她和钱斯伯。
任雪夭发言道:“两位,你俩啥时候勾搭上的呀?”
安翊回复道:“李棫不让说。”
任雪夭怒道:“李棫你个鳖孙!你让安翊做小就算了还限制人家言论自由!”
钱斯伯一头雾水的进群,问道:“什么意思?我棫哥竟然让学霸做小?”
李棫点进群,说道:“退群了,再见。”
安翊跟着道:“那我也退了。”
任雪夭恨铁不成钢:“李棫这样都是你惯出来的!老娘就不该心疼你!给我挖野菜去吧!恋爱脑!”
钱斯伯弱弱地回了一句:“其实我觉得我棫哥更恋爱脑一点……”
任雪夭:“?”
任雪夭:“展开说说。”
钱斯伯井井有条地分析:“首先,我觉得李棫他是蓄谋已久,学委你想想他跟你是从什么时候才玩熟的,再想想他跟学霸才多久就搞上了。”
任雪夭那边好半晌没了动静,然后回复道:“我日你大爷的李棫!”
李棫:“……你俩能不能给我闭嘴?”
钱斯伯继续道:“其次,之前天台烧烤,棫哥喝醉了但是没有闹腾安翊,要知道我棫哥撒起酒疯来可是谁也拦不住的……”
“再次,徐天越那傻逼一直自称是棫哥兄弟,但我从来没见棫哥同意跟他搂搂抱抱。学霸当时跟他认识才多久,我经常看见他俩搂一起,学霸还不会被揍。”
“还有……”
看完钱斯伯的分析,任雪夭只觉醍醐灌顶,噼里啪啦的打字道:“班长你这就错了啊,这可不叫恋爱脑,这叫钓系。”
李棫简单粗暴道:“滚!”
任雪夭手快还乱断句,整个屏幕上全被她一个人的信息占领。
“所以。”
“李棫你小子。”
“是在欲擒故纵?”
“可你也得”
“有个度啊。”
“怎么能让安”
“翊做小呢?”
“我们都是新时代好青年,”
“绝对是支持你俩自由恋爱的。”
李棫面无表情地将群聊折叠了,眼不见为净。
什么钓系,他又不是渔夫在钓鱼。
全是乱讲!
全是因为绿茶的招数太高明!
怎么可能是自己的问题!
安翊垂着眼睑看着手机上的消息,习惯性地想要推一推镜框却摸了个空。
眼镜去哪了?他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李棫,”趁着课间,安翊将人叫回头,问道,“我的眼镜丢了,可能找不回来了。”
李棫不解:“丢了影响不大的吧,不是平光眼镜吗?”
安翊:“我要是不戴眼镜了,你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不会,”李棫想了想,觉得还是得在潜移默化中提高点安翊的自信心,“你就是披个麻袋都好看。”
安翊皱眉:“你果然还是只喜欢我的脸。”
李棫:“?”
安翊:“不然你就会说,就算我披个麻袋你也喜欢我了。”
李棫:“……”无语。
李棫写完了作业就瘫在沙发上带着李刀刀一起看猫和老鼠。
安翊切了水果,端着坐在一边安静地投喂李棫。
“不吃苹果。”
李棫不吃,安翊就喂给自己吃,换了个水果问道:“桃子吃不吃?”
李棫也不说话,张开嘴咬上叉子上的桃肉。
甜脆口感充斥口腔,李棫快活地眯起眼睛。

安翊点头,将果盘放在茶几上去开门拿了快递。
“买了什么?”李棫伸头看向安翊手里拿着的包裹。
安翊转身进了房间:“不告诉你。”
李棫拍了拍李刀刀的屁股:“去,咬他!”
李刀刀冲着安翊的门叫了两声简单的意思了下就继续扭头专心致志地看投影。
将靠不住的小比熊一顿数落,李棫眯着眼睛推开安翊的房门,抱着胳膊质问道:“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坏事呢?”
安翊拆快递的间隙里抬头冲他一笑:“我真的好喜欢你送我的玫瑰。”
李棫被他这一笑晃了眼,几乎忘了说话该怎么说。好半晌才问出口:“……这和你买这些快递有什么联系?”
安翊不慌不忙地拆开快递,拿出一个相框和一堆零零碎碎的小件,问道:“我能挂个东西放墙上吗?”
安翊心灵手巧,不多时便将那束白玫瑰做成了干花相框,底纸上写着“李棫送给安翊的第一束玫瑰”和收到花的日期“2020年9月2日”以及,一颗粉色的爱心……
对着这颗爱心腹诽半天,李棫找来工具将相框挂上墙。
空空荡荡的墙上终于多了点东西,心里也突然多了个着落点。
这是个与安翊有关的记忆。
“希望不会被取下来……”
李棫的声音很低,安翊还是听见了。
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说道:“李棫,如果哪一天看见它就会让你痛苦,你就取下来。”
安翊感觉到李棫被握着的手一僵。
李棫挣开他,一拳挥过去揍在他胳膊上:“闭嘴!烦死了!”
也不知道安翊怎么做到的,白色的玫瑰花瓣保留着最后的舒卷模样,干枯却没有变色。
还挺有仪式感。
留下这么个纪念,倒也挺不错。
安荣最近总是会给安翊打电话,翻来覆去地重复那么几句话。应该觉得安翊应该不会翻出什么大浪来,多次口头警告之后便也懒得再上门堵人了。安翊一直提起来的心脏终于放了下来。
“姐姐。”
即使声音依旧是冷淡的,但安荣着实被这样亲昵的叫法惊得直接说不出话来,甚至开始思考安翊是不是在用一种新型的方式来恶心自己。
安翊继续道:“我会好好听话的,上次是因为他们先打我……”
安荣不耐烦道:“别解释,我不听!你要是真的听我话就不该跟他们打架。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件事情的结果都是你打架被人拍了,视频流到了我这边,我身边的人都看到了这个视频!”
安翊忍不住笑出声,安荣恼道:“你笑什么?看我丢脸你这么高兴?”
“是啊,”安翊承认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初中那会天天以你弟弟的名义在外面打架抽烟?”
安荣厉声道:“你给我……”
安翊打断她:“不过,现在不会了。这样的报复方式真的太不划算了,我没必要因为你毁了我自己。”
“所以姐姐你放心吧,与其担心我会不会成为你的污点倒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万一哪天你磕药酗酒的视频或者是一些什么其他的东西流露出去……”
安荣气得声音都在抖:“我看你就是翅膀硬了!”
安翊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事般啊了一声,说道:“姐姐,还记得当时你为什么肯赏脸来帮我搬家吗?”
安荣那边瞬间没了声音,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你要是敢……我一定会弄死你!”
安翊轻笑一声说道:“你是我姐姐,我当然不会那么做的,直系亲属若是被记录在案,对我影响也不好,不是吗?”
安荣冷哼一声,挂了电话。
将手机随意丢在一边,安翊目光落向房间里的某一处,轻轻勾了勾嘴角。
“安翊!”李棫在外面叫他。
眼眸中的冷硬瞬间退却,一双桃花眼又复春水温和流淌的模样。
“怎……”打开门出去,话还没说全就被李棫猛地扑在了身上,安翊被扑得往后踉跄了几步。
李棫紧抱着他,腿缠在安翊腰上,声音发抖:“浴室……浴室里有只好大的蜜蜂,它它它它它追着我跑了三条街那么远!”
安翊目测了下浴室到这里的距离,嗯……比起三条街应该还是差点的……
“快走快走!不然它要来蛰我了!”李棫拍着安翊的肩,慌慌张张道。
将人就这么托抱着送回房间,关好门,安翊说道:“现在安全了。”
李棫如释负重的瘫在他身上松了口气:“蜜蜂简直是这世界上最坏的昆虫!”
安翊拍着他的背安抚他,问道:“被蛰过?”
李棫当然不会告诉他那段因为一个蜂窝而不堪回首的一段小时候的经历。
有一年暑假,他们三人跟着言辞一起去了凌双的外婆家。小时候的李棫对于凌双有一种盲目的崇拜,这种心理在来到凌双外婆家后尤为强烈——整个村里的小孩都害怕凌双,明明凌双只是站在原地什么话都没说。
为了能成为和又又姐一样让人害怕的存在,李棫绞尽脑汁。后来某一天,赵修趴在树底下逗蚂蚁玩时被一颗青石榴砸中了头,顿时灵光乍现,一个箭步冲到李棫身旁,建议李棫将整个村里的小孩召集起来,当着他们的面去把村口那棵老树上的蜂窝给掏了,毕竟这个蜂窝连村里大人都不敢掏。如果李棫可以面不改色地处理了这个蜂窝,那群小屁孩们一定会唯他马首是瞻。
小孩子哪里懂什么危险,只看动画片里掏蜂窝很简单便会认为自己甚至会做得更好。
李棫后来只要一回想这段经历,就想把赵修给捶死,再把识人不清的自己给捶死。
最后李棫确实成了村里熊孩子们的二当家了,但是代价十分惨烈,他当时离破相就差那么一点!
并且通过这件事李棫明白了一件事——熊出没都他娘的是骗人的!就算是熊也跑不过蜜蜂吧!
“我当然不会被蛰过!”李棫死死搂着安翊不肯下去,嘴巴却依旧坚挺,“就像又又姐怕蟑螂、赵修怕老鼠,但是他们都没被蟑螂或者老鼠咬过。”
安翊恍然大悟般说道:“这样啊,也是,难得会有我们校霸哥哥害怕的东西呢。”
李棫涨红了脸要下地却被箍紧,气道:“……你给我闭嘴!放我下来!你……唔!”
李刀刀踱着小碎步来到房门口趴下。
听了半天,凭借着自己的智商,李刀刀得出结论:他的两脚兽主人被另一个管饭的两脚兽给打了。
还没等他想到如何解救主人,房门就被打开了。
很奇怪,出来的是这个管饭的家伙。
借着门开的间隙,李刀刀瞅见自己的主人仰躺在床上,手背盖着眼睛,似乎在哭。
“汪!”李刀刀冲着安翊凶神恶煞地叫了一声。
显然,这一声并没有让安翊感觉到害怕,这人甚至觉得他很可爱,伸出一只手敷衍地揉了两把狗头,心情很不错地走进浴室打开水流洗掉了另一只手上的粘腻,顺便开了个窗,将这只困在家里、走投无路地开始撞墙的蜜蜂给放了出去。
李刀刀跑过来对着他又是一声:“汪!”
安翊擦干手抱起他走向了罐罐区:“去选一个。”
这刹那李刀刀什么都忘了,快乐地想在这些罐罐上打滚,觉得如果主人被打一次就能吃一个豪华罐罐的话,也挺不错。
李棫炸着毛从房间里跑出来,冲过来将安翊掀翻在沙发上揍。
安翊按住他的手,在他耳边轻声道:“再打要硬了。”
刚退却的热意再次涌上脸来,看着安翊眼角带笑的模样,李棫心中懊恼怎么就自己这么不禁撩。
安翊浑身突然一僵,伸手攥住李棫的手腕,呼吸有些急促:“李棫,别……”
李棫报复心使然,稍稍用了点力,安翊果然说不出话来了。
正得意地认为自己掰回一局要起身时,安翊一个用力,翻身将李棫压住,耳语道:“帮我。”
李棫感觉到一片灼热正燃烧着自己腿根,手指没来由地一抽。挣扎未果,李棫真诚道:“……我想拒绝。”
安翊苦恼道:“可是哥哥,我好难受啊。”
李棫:“……”
一阵滚烫后,掌心几乎要被磨破皮。
李棫发誓,以后再怎么着也不撩安翊了,这家伙太恐怖了。
手机嗡了两声。
李棫点开微信查看。
是老张发的艾特全体成员消息,说是近期需要开个家长会,让各位家长如无特殊情况准时到达。
李棫兴致缺缺地放下手机,开始盘算家长会那天去哪玩才好。
李棫拿起手机看了眼日期。
玩什么玩!高联就要开始了!
去年高联失利还历历在目,李棫决定悬梁刺股、卧薪尝胆。
这一次,他将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手机“叮”得一声。
李棫拿起查看,是一条短信。
“尊敬的李先生,您好。您当年购买的南风小窗用地期限已快到期,若选择续费请于后日前联系相关人员进行缴费,若不再续费可选择忽略。”
李棫握紧了手机。

这几天李棫总是睡得很晚。
考试在即,之前有过一次失败让李棫多少有点紧张。硬是将平常一天四个小时的刷题时间增加到了六个小时。
晚上十点,李棫放下笔伸了个懒腰,去洗了个脸回来坐下继续刷题。安翊在一旁安静地默背文综知识点。两人就这样各忙各的,互不干扰。
李棫算完最后一道题,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累死了,睡觉吧。”
安翊眼睛不离书,伸手帮他捏了捏,李棫舒服地瘫在椅子上,时不时发声让安翊偏左揉还是偏下揉。
背完最后一个知识点,安翊合上书本:“睡吧……”
李棫已经就这么歪着头靠着椅背睡着了。
安翊动作轻柔地将他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关了灯刚躺下就被缠住了。
无论冷热,李棫睡觉时特别喜欢抱着人睡。
安翊拉过被子将他二人盖好,摸着黑亲了亲李棫的额头:“晚安,李棫。”
第二天是家长会。
李棫赖床不肯起来,还抱着安翊不让他起。
对着他的脸一顿乱亲,李棫嘟囔道:“乖,再陪我睡会。”
安翊稍稍挣扎道:“我是学生会的,得去安排家长会的后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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