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社恐人鱼被迫在末世高冷求生—— by丹青色
丹青色  发于:2024年0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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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沐坐到他身边,带起的水打湿男人的裤脚。花沐低下头,头发垂落,从侧面看遮盖半张脸,自然也盖住了那道比太明显的红晕。
“夏逐君,不是你想的那种,是另一种难受。”
花沐鼓起勇气,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逐君,我的成年期好像到了。”

在人鱼的世界里,成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人鱼的数量稀少,每一个新生的幼崽都会得到海神最真挚的祝福,海神的法力通过三叉戟的指引,顺着洋流前往世界的海域,将那一缕庇佑的法力带到刚刚出生的幼崽身边,保护着他或者是她。
幼崽在海水的滋养中长大,经历不知多少年的岁月最终由幼年变成少年,再到真正的成年,很多幼崽都生活在长者的海域内,长者保护着他们,等到成年之后,才是他们能够真正的离开长者,独自前往其他的海域寻找自己领土的时候。
花沐是一个有些特殊的人鱼,他的哥哥不会安于现状,因此他虽然是幼崽,但却比其他的幼崽要更加见多识广,也早早拥有了自己的领地。而成年期在他上岸后不久,突然到来了。
人鱼的周身散发着香气,他们会有些躁动,通常情况下只会持续一两天,更大的作用也只是提醒长者——这个人鱼可以独自去往其他大洋,开启自己的冒险。
但花沐的情况却有些不太对劲。
他从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到现在隔了将近一天,但他身体内的热度并没有明显消退,反而越来越厉害。他的心底有点害怕,但不知道要如何告诉他。
“夏逐君,你可以亲亲我吗?”
他的手掌放在人鱼的后背,手下的皮肤热的烫手,人鱼明显瑟缩了一下,夏逐君抵住他的额头:“花沐,到我怀里来。”
人鱼乖巧的缩进他的怀里,与男人的大面积接触明显让他很舒服。夏逐君看着人鱼绯红的脸颊,轻轻吻了上去。
周围的空气逐渐暧昧,唇瓣摩擦发出细微的声音,花沐的两只手臂勾在他的脖子上,整个人扑在他的怀里。
人鱼的肩胛削瘦有力,但是在夏逐君的怀里,男人轻松的将他抱起来,一手勾着鱼尾一手搂着他的背,让人鱼无处可逃。
他的吻是富有侵略性的,两个人从恋爱到现在一直处于接吻阶段,更过分的除了在基地的那次几乎没有。花沐急切的吻着他,唇舌纠缠在一起,未来得及吞咽的口水顺着下巴在空中拉出透明的丝线,最后落在人鱼的胸前。
他的身体太热了,仿佛只要融入夏逐君的身体才能得到一丝凉意。
夏逐君的眼底越来越暗,他看着人鱼闭上的眼睛,眼睫毛微微颤动,眼角的鳞片太过兴奋,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
身为一个禁欲许久的正常男人,夏逐君掩住身下扬起的那一处,声音沙哑:“花沐,你先……”
他闷哼一声,因为花沐的手试探性地放在了那个地方。
“花沐……”
花沐与他分开,微微喘着粗气,他的嘴唇都是红的,蝴蝶骨在月光下微微闪动。
人鱼在夏逐君面前不喜欢穿衣服,他胸前的两点裸露着,上面还有刚刚落下的口水。花沐咬着夏逐君的锁骨,道:“夏逐君,我们做吧。”
夏逐君,我们做吧。
一瞬间男人的脑子里天雷勾地火,主要是他也不敢相信剧情会发展的如此之快,前一天还在亲亲今天就要迈入洞房。花沐摁在他胯下的手轻轻动了动,人鱼的手指修长,指间的蹼能直接露出下方的颜色。
“夏逐君……我好热……”
“花沐,成年期是一定会发生这种情况吗?”
夏逐君一边安慰着一边将花沐的手挪走,人鱼带来的刺激太大了,他害怕自己真的忍不住。但是花沐的力气早已恢复,轻而易举的挣脱他的手,还略带惩罚的在他那鼓鼓囊囊的地方按了两下。
他滑下去趴在男人的腹肌处,好奇地、轻轻地咬了咬。
夏逐君面对这样的勾引,差点没忍住。
花沐再向下滑那玩意就要戳他脸上了。夏逐君连忙将人捞起来,抱着他和他一起下进水里。夜晚的海水凉的深入骨髓,他打了个寒颤将人鱼摁进怀里,道:“花沐,在水里待着也不行吗?”
“但是我好热啊,夏逐君,”花沐将男人的手摁在自己的小腹,并缓缓向下摸去,“其他人鱼的成年期从来没有这样过。
“夏逐君,我想你抱抱我。”
人鱼握着他的手掌,轻轻碰到了鱼尾中间的一个部位,那里湿润黏腻。
在成年期的香味引诱下,人鱼的动作逐渐变得大胆而又奔放。
这里本就是他的小岛,上面发生的事情通过小岛上的一切传到他的脑海,这一块岛礁上没有任何人,不会有任何人类前来打扰。
夏逐君闭眼潜入水中,过了十几秒后才从水里钻了出来,他抹了把脸将水擦去,看着人鱼的眼睛,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夏逐君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极其富有自制力的、正常的成年男人。他刚刚才在海水中冷静下来,但在看到人鱼的脸的那一瞬,他无法控制地亲上了他的唇。
人鱼的唇很柔软,夏逐君按住他的后脑勺,刚刚自己触碰的那个地方紧紧贴着下面。人鱼是他的,夏逐君想,这是他的爱人,是他要共度一生的人。
花沐搂着夏逐君的腰,手指顺着他的腰带钻进里面,他太大胆了,直接向男人的衣服完全脱掉,鳞片中间的那道缝隙蹭着他的下面。
夏逐君喘气的声音刺激着人鱼做出更多的动作,男人忍得大汗淋漓,他清醒的知道现在的人鱼可能是被情欲控制住,现在发生关系简直就是趁人之危。但是人鱼的种种做法又勾的他想要上前,夏逐君闭上眼,整个人忍得几乎要爆炸。
“宝,花沐,你现在意识不清醒,咱们明天再说好不好……”夏逐君握住裤腰试图将裤子提上去,可人鱼下一步的动作直接让他浑身僵硬。
花沐的手很烫,但也烫不过那个地方。
夏逐君感受着那处的凉意,脑袋快要热爆炸了。
人鱼的胸膛挺立着,小腹处随着不断用力显现出清晰的马甲线。夏逐君埋在他的胸口,花沐随着男人的动作,发出无法抑制的轻喘。
“嘶……轻点……”
夏逐君嘴里含着东西有些口齿不清:“要多轻,嗯?”
“牙齿……收回去。”
人鱼耸肩挂在他身上,夏逐君低笑一声,将人鱼放到礁石上,花沐的手掌撑着石头,下半身落在水里。
夏逐君潜入水中,看着从缝隙中冒出的,毫不犹豫的含了上去。
男人的口腔温热,将那东西包裹了小半,花沐身体颤抖,舒服来的太过迅速,他哼唧一声,尾巴尖一点一点的勾住夏逐君的小腿。
夏逐君是一个自学成才的好料子,即使之前只有理论知识没有实战经验,即使面对的是一个物种不太一样的人鱼。花沐按着他的头,快感一阵阵的涌来。
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在海底长者没来得及教他,上岸后看了人类基地中私下流传的颜色书籍,但仅仅只停留在表面,他从没有自己尝试过,更别提找其他人。
刺激实在是太厉害了,花沐想让夏逐君离开,想让他的唇舌离开自己的下面,但是他的手下意识地跟着男人的动作微微晃动。
“夏逐君……”
“怎么?”
“我快不行了……”
人鱼带着哭腔,声音带着情欲的沙哑,男人的口腔是热的,但是海水冰冷,一冷一热夹着他的那处,根本不留缝隙。
夏逐君从水里出来喘着粗气,他浑身都是湿的,人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抱上床,压了上去。
突然停了动作,花沐皱眉不满:“逐君,怎么不继续了?”
夏逐君将手伸下去,花沐呼吸一紧,夏逐君又重新趴了下去,手下的鳞片湿滑。过了不知多久,花沐轻哼着,身体剧烈抖动。
他第一次体会这种感觉,没过多久就支撑不住了,夏逐君漱口后将有些脱力的人鱼抱进怀里,低声笑着,低哑的嗓音钻入花沐耳朵,花沐捂着脸,手指下露出一抹红。
夏逐君的嘴里依旧有些味道,夹杂着海水的咸苦。他摁压着人鱼漂亮的耳鳍,笑道:“才这些就撑不住了?刚刚说什么来着,还想让我做到最后?”
人鱼的那处与人类的构造不太一样,从缝隙中伸出的东西是漂亮的肉色,身体滑嫩,在偃旗息鼓后便又缩回到原来的地方。
刺激的体验让花沐的身体仍有轻颤,他不由自主地品味着刚刚的感觉,小声回答:“很舒服。”
他的声音太小,夏逐君没有听清。他将耳朵凑上去:“什么?”
“我说……刚刚,我很舒服。”
夏逐君的喉咙残留着肿胀感,在海草铺成的床垫上夜明珠和星光水母闪闪发光,他仰身躺倒,抱着人鱼笑的直不起身。夏逐君看着天上的星星,道:“以后会有更舒服的事情的。”
他的身体并没有放松,人鱼身上的气味一缕一缕的勾得他心不在焉。夏逐君将一侧的蓝色发丝慢悠悠的挑出来放在一处,道:“成年期得持续多久?”
“我不知道,”花沐诚实的说,“别的人鱼没有我这种症状,我的情况比他们要严重,我害怕天数也比他们的多。”
“我们等到它结束就离开,好吗?”
夏逐君试探着问道,人鱼现在的心情很好,刚刚男人弄得他很开心,他没犹豫多久就答应了。夏逐君的下面还硬着,抵在鱼尾上的触感太过明显,花沐刚刚开启新的领域,翻过身趴在他身上,握着下面跃跃欲试道:“我来帮你吧?”
夏逐君:“……”
“你、轻点。”
他不好拒绝,由着人鱼胡作非为。花沐懵懵懂懂的按照夏逐君教给他的手法一动一动,夏逐君的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海草,身体紧绷,青筋暴起。
夏逐君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的腹肌很漂亮,身材有形却不显得夸张,花沐虽然没有说,但总是不自觉地将手放在他的胸前还有小腹处,甚至用力捏了两下。夏逐君闷哼一声,忍耐着尽量不让自己吓到他。
空气逐渐静谧,只余下两人的喘气声,人鱼缩在夏逐君的胸口,难得感觉到一些疲累。人鱼眼尾的鳞片细小,寥寥几片将眼睛的形状勾勒出来,他的睫毛浓密,眼角处的睫毛上不知何时落了几个小巧的黑珍珠。人鱼的美丽在海洋中独一无二,他闭上眼,轻轻喘息。
星空明亮,水母和各种海洋生物在空中飞舞,几只海兔和海蛞蝓从礁石下面晃晃悠悠的冒出来,好奇的看着巨型扇贝中的景象。身体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辉。为首的一只白色海兔舒展身体,向着水母上方游去。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所有的事情都撞一块了,好累好累( )

花沐终于完全睡熟了,夏逐君套上被烘干不久的衣服,长长叹了口气。
天上星辰明亮,他熟练的将人鱼放在下面的手禁锢到胸前,花沐即使睡着,力气也是出奇的大,夏逐君将他抱在怀里正准备闭上眼睛眯一会,花沐的尾巴又蹭上了他的腿。
夏逐君:“……”
看着悬挂在贝壳上方的大裤衩,湿漉漉的衣服正在法力烘干,花沐的脸颊微红双唇水润,夏逐君被他撩了一晚上却始终无法好好释放,他闭上眼,真想在海水里待上一辈子。
至少海水冰凉,好歹能降降火。
夏逐君很沧桑,但却毫无办法,花沐第一次尝试这种事情,心满意足的进入了梦乡。夏逐君安静的看着他的睡颜,悄悄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
人鱼是他的,永远都是。
花沐不知又梦到了什么,又向他的怀里钻了钻,与他紧紧相贴。来到岛上后一直紧绷的神经的难得放松了下来,他终于有时间思考之后的事,回到陆地上该怎么走,该如何让那些人接受人鱼。
“也不知道明图和方昼怎么样了……”
他离开了这么久,不知道基地现在情况如何。枯萎的草木警钟般狠狠敲打在人们心头,自然灾害越来越严重,他们没有时间等待了。夏逐君又亲了一下花沐的脸颊,现实中的问题很多,但是这都是之后要解决的事。
人是群居动物,夏逐君看着花沐,心想,但是他愿意为了人鱼去试一试留在海洋生活。
说到底他还是很担心在问题解决后人鱼不能够再踏上陆地,为了这种原因和花沐分开,他是不会同意的,二人经历了这么多,他们算得上是从生死中走过的伴侣。
不过花沐的身上还有另一个谜团,蓝青去兰蒂斯特也是为了这个。夏逐君有时候觉得自己很自私,因为比起永恒的孤独,他更愿意留在花沐身后,和他一起进入墓穴。但是二者的年岁天差地别,按照人类的计算,人鱼可以活得更久,但他并不想让人鱼放弃自己的人生。
夏逐君翻了个身,试图避开花沐的鱼尾。他只要和人鱼过好现在的生活就可以了,并不敢再奢求什么。
身下又被不老实的鱼尾撩起火,夏逐君又长长叹了口气,他拍了下脑袋让自己清醒,但却不能影响花沐的睡眠,要知道如果他醒来后就不仅仅是身上冒火这么简单了。
夏逐君一个纵身跳进海里,今天晚上的这个动作他做的是相当熟练,甚至没拍出太大的水花。
刚下水没多久,人鱼伸手在身旁摸来摸去,感受不到熟悉的温度后小声哼唧起来。夏逐君抹干净脸上的水花,夜晚的海水冰凉入骨,火刚刚灭没多久,他从礁石爬上来,在法力下烘干身子之后坐到花沐身旁,伸出刚刚暖热的手。
花沐紧紧抱住他的手臂,不知梦到了什么,无意识地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维夫,你在搞什么,动作快点!”
头发有些花白的男人催促着那个外国人将自己的束缚解开,他看起来得有六七十岁,眼皮耷拉下来,眼眶有些深,是个混血的长相。他的脸上有好几块老年斑,看着没什么精神,但他此时的焦急神态与年龄明显不符合。维夫终于将他手上的绳子解开了,他活动着身体,浑浊的眼睛中划过一道算计:
“我们得出去,去看看那个人鱼。”
“可我们现在没办法出去,”维夫硬邦邦道,他的语言很流利,但还是带着一股蹩脚的口音,“和屏,你也看到了,外面的那些人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和屏打了个喷嚏,抱着自己的身子瑟瑟发抖,寒风从洞口倒灌进来,这里没有一点能够遮蔽的地方:“你难道不冷吗!不忙着保暖却在想这种事,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还不是因为你们才闹成现在这样的,”他的手有点不自然的颤抖,这个小岛上的一切都出乎了他的预料,他脚下接触到的是一个人鱼的小岛,这里在某些时候会有人鱼驻足。那种神话中的生物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身为一个研究人鱼的科学家,他没有狂喜的叫出声已经是莫大的忍耐了。
他埋怨着白天他们的冒失:“你们没有任何计划就冲了出去,将事情变成现在的局面,连带着我也得呆在这里和你们一起受罪。”
“哼,”维夫将头上的卷毛向后拢了一下,嘲讽道,“我们可没有强行要求你上来,是你自己跟着我们来到这里的,现在我们就算一条船上的蚂蚱,你最好老实点。”
维夫狠狠戳了两下他的胸口,和屏向后退了两步,愤怒道:“我要是出了什么事,可不要指望那些人会给你们研究资料!”
“老东西你威胁我?!”
维夫是个暴脾气,这点从之前的行为中就能看出来。他正准备给这个老家伙一点颜色看看,身后的同伴拉住他,道:“维夫,冷静点,他说的没错,我们现在不能因小失大。”
和屏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领口,高贵道:“现在北海那里的实验室还不知道怎么样,如果那里有了什么事,我就是唯一一个知道那些资料并且告诉你们的人。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抓住那个人鱼,然后离开这个岛。”
“抓住人鱼?”维夫觉得面前的这个老头子应该是疯了,“你难道没有看到他的实力吗?我们根本没办法对他动手!”
和屏从内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非常浓稠的白色液体:“我们不能直接对人鱼出手,但这里这么多人类,我相信他不会袖手旁观的……”
一个巨大的足以装下两个人的泡泡在海里飘荡,泡泡表面微微颤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但经过了法力的加固,泡泡柔软坚固,即使下潜到十几米深的海里,也不会有安全问题。
夏逐君坐在泡泡里,花沐牵着他的手,鱼尾划破水波向着海底游去。
珊瑚岛的海底和人类认知中的海洋并不相同,这里有法力的滋养,许许多多从未见过的生物发着生物光,慢悠悠从他们附近游过。
岛上的藤蔓垂落到海底,入目明明是一片深蓝,花沐牵着他穿过一个洞穴,前方的出口传来白色亮光,一阵挤压感从四面八方袭来,夏逐君摇摇头睁开眼,前方的无尽海域突然变得清澈透明,就像在地面上。
迷雾岛礁岛屿众多,而珊瑚岛位于最靠近来路的地方,里面的岛屿与岛屿之间隔的海水较宽,人类没有人鱼的授意不敢跨越海水去其他岛。夏逐君看向头顶,顶部黑漆漆的,落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他捏了一下花沐的手心,问道:“上面的是岛吗?”
花沐对这种景色已经是司空见惯:“逐君,迷雾岛礁的岛屿都是漂浮在海上的,它们没有束缚,可以出现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
泡泡向下变形飞去,最终停在一片荒芜的海底,花沐的尾巴扫过地面,灰尘飞走,露出下面平整的石头。海底的巨石不知绵延多少里,上面寸草不生。
呼吸间,一只扁平海鱼从石头上慢吞吞地飞起,在二人面前绕了一圈之后飞向其他处。这里很明亮,花沐俯身,毫不费力地看到灰尘下面若隐若现的字母,他拂去遮盖的尘土,脚下的是一座巨大的石碑。
夏逐君震惊到一时失了语。他从未见过如此广阔平整的石碑,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咒语,花沐看着熟悉的文字与图腾,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夏逐君,还记得我之前教给你的那首歌吗?”
“记得,我学会了一半。”
夏逐君走上前,他只能勉强辨别出几个歌词中的文字,除此之外还有形状怪异的图案。花沐在心中默念着这些字,末了道:“歌里有一句歌词,海鸟闭上眼睛,跟随风的方向,化为尘土,飞向青空。夏逐君,流落在外的人鱼死去后会化为尘土,他们会回到自己的海域,或者是兰蒂斯特,但第一个来到的地方,一定是迷雾岛礁的珊瑚岛。
“地上的这些字,是人鱼长者的名字与生平。”
“你是要找……奥菲尔斯?”
夏逐君猜测道,花沐轻嗯道:“现在奥菲尔斯的身体中是一个残暴的灵魂,他原来的灵魂极有可能会回到这里,不过也不是百分百确定,我们得做好他不在这里的准备。”
花沐向后退,从一个新的花纹处向后阅读,他半坐在地面,夏逐君跟着他,虽然看不懂,但也坐了下来,时不时的顺着花沐的头发。
花沐的成年期还没有过去,下午的身体状况刚缓解不少,他就拉着夏逐君下潜到海里。夏逐君到这才明白人鱼是为了谁,他无声的抚摸着花沐的脊背,人鱼现在依旧需要亲密接触,尤其是肌肤的摩擦与相贴。
“来到这里的所有人鱼长者都会留下名字吗?”
人鱼族群的习俗与人类的明显不同,花沐的手指抚过一行行文字,过了十几秒他才反应过来夏逐君正在和他说话:“对,只要是逝去的长者,都会在这上面留下名字,这块石碑没有尽头,它是人鱼的史书,记录着人鱼一生之中最辉煌的经历。”
他指着一行文字,道:“这位长者是一位伟大的诗人,他在世界的所有大洋游历,写下无数的诗歌,记录沿途的风景与发生的故事,包括那些流传的神话故事。他最爱一顶白色的礼帽,上面镶嵌着爱人赠送的珍珠。逐君,他是千百年前的人物,我小的时候听的故事大多都是他撰写的。
“还有下面这个……”
花沐指着一行行文字向人类介绍自己的族群,石碑上记录着所有伟大的人物,这是人鱼的故事。夏逐君仔细聆听着这一切,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触及到这个物种,花沐是他的爱人,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接下来的故事,知道花沐的曾经与人鱼的过去。
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在这里从白天待到黑夜,看了许许多多的故事,夏逐君甚至记住了几个出现很多的人鱼语。花沐最近有些疲惫,他讲故事的声音逐渐减小,最终靠在夏逐君的肩膀上沉沉的睡去。
夏逐君小心地将人鱼的姿势调整成一个更加安稳的状态,泡泡并不影响他的视野,忽视掉那层薄膜,他们现在就像是待在陆地上。鼻间是花沐身上散发出的香味。
这股香味其实很淡,在海洋的感觉中释放出微弱的温暖,不知怎地,夏逐君闻到的第一次就知道,这是人鱼的气味。
他看着人鱼的目光珍视,眼睛看着花沐的面孔,似乎是要将他的整个身子完全烙印进脑海。
夏逐君打了个哈欠,昨天虽然没有和他做到最后,但是花沐睡着之后迷迷糊糊间身体发热,不由自主地缠在他身上,他晚上并没有睡多久。四面八方只有轻柔的海浪声,这个环境音有些催眠,夏逐君不由自主地产生困意,他和人鱼靠在一起,并肩坐在一望无际的石碑史书之上,缓缓闭上眼。

“来人啊,我们这里有人生病了!”
维夫慌乱的大喊,洞口看守的人被吸引过来,和屏连忙开始呻吟,捂着自己的胸口躺在地上,白发苍苍看起来好不可怜:“我的心脏……好疼……”
“我们得给他治病,不然他会死在这儿的!”维夫强烈控诉道,“我们手里没有任何药物,你们必须要给他治病!”
季白蹦跳着上前观察,她用衣服绑在腰上充当短裙,看起来十分时尚。其余的几人戳了戳她,小声道:“你看那个老头,我总感觉他们有问题。”
季白的单眼皮压下来眼神一扫,她的目光太过凌厉,地面上正在哎呦的老头感觉到一股凉意从后背冒出来,他不敢抬眼,捂着胸口表情狰狞通痛苦。
她轻松认出了这个人是谁,十分夸张的呀了一声,惊讶道:“和屏老师,您怎么在这里待着呀,我的老天爷,在这里被冷风吹了这么久,您这弱不禁风的身体可怎么能受得了?!
“快快快,”她冲这几个人指指点点,“你们怎么搞的,赶紧把老师搬到角落里去啊!”
与和屏在一处的几个外国人一脸懵的听着她的指挥,将老头从一个风口搬到有一点点凸起的角落,这个凸起显然是没什么作用,和屏面目狰狞,气的脸都要歪了。
他刚一动怒,胸口的动静越来越难受,移动之后更变得进气多出气少,脸憋得涨红。
季白这才隐约察觉到不对劲,她蹲下来摁压两下他的胸口,难以置信道:“你还真发病了?我以前在基地是时候也没听说过你有心脏病啊?”
和屏气的差点一个白眼就昏过去了。
维夫操着不太熟练的语言谴责道:“心脏病这种巨大的问题你们就没有体检查出来吗!居然还让他跟上船,他是实验室的骨干科学家,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回去你们可是要面临审问的!”
维夫的话虽然有点夸大成分,但总体的思维是正确的,这几个外国人死了也就死了,大不了扯个谎蒙混过关,和屏这个老头的身份确实很棘手,086实验室的高层在基地里也有一席之地,他在实验室待了多年,出了事肯定会有人过问。
季白小手一挥,语气颇甜:“那老师,就劳烦您跟我们出去吧,不过你们几个……”
她环视一圈,前方的卷毛男人明显面相不好眼神不善。季白无视他,道:“你们几个暂时还在这里待着吧,这里风水不错,还很安全。”
女孩的双马尾差点飞到他脸上,后面两个肌肉紧实的大汉将和屏利落抬起平稳送出,没有担架胜似担架,其他人则继续守在洞口防止他们外出。
维夫看着越来越远的一行人消失在洞外,嘶吼着踹了下墙角:“和屏那个狗都东西居然敢利用我们!”
他面色凶戾,把身后的三人给吓了一跳,看着大哥暴起的青筋,其中一个人想起了什么,小声道:“但是那个老头是出去下药的,等他们真出了什么事,就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了。我们可以在这里等着,等到他们都出了事,人鱼也被他算计到之后,我们就可以、可以……”
“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维夫补充出他想不起来的后半句,语气阴森,手下给他递的台阶非常不错,他顺着下来,带着怒气坐到刚刚和屏的位置,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看看他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和屏的心脏病是真实的,他将胸口处随身携带的药瓶藏在洞穴里,忍着几顿没有吃药,气急之下成功的差点翘辫子。
他紧握的拳头里包裹着几粒药丸,被手汗浸湿后表皮融化,被人掐着腋窝抬着的滋味并不好受,他大口喘着粗气不受控制地翻白眼,大有直接不省人事的样子。
看着前方的火堆,他心一狠,将手心里的药顺着指缝扔了出去。
他们走的比季白慢,女孩先去将医生叫来,在检查的间隙将他身上能藏东西的衣服口袋摸了一遍。
医生是个面目和善的中年男人,他收起注射器,道:“你最近不能剧烈运动,最好待在一个地方好好静养。”
他给季白打了个手势,示意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女孩蹙起眉头,这代表和屏的病是真的,他的心脏确实有问题。她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你们先在这里待着,我去那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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