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鼎元:你想在我家白吃白喝?
季迁优雅翘着二郎腿,从兜里摸出一张黑卡,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用睥睨众生的眼神看着周鼎元:拿去
周鼎元变脸O_o:尊嘟假嘟,我就知道你小子有两把刷子
拿着卡屁颠屁颠地出门,黑着脸回来
季迁沾沾自喜大言不惭:钱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周鼎元:拿张玩具卡跟我闹着玩呢?
季迁不信,怎么可能是玩具卡,他又从钱包里掏出纸币,拍在周鼎元面前:身上现金就这么多
周鼎元脸更黑了:大富翁的假钱也不算
季迁不信邪,解开自己的手表,周鼎元拿去鉴定,表是好表,就是看不出是什么牌子,最后卖了五百块
标签:ABO 年下
季迁x周鼎元
早上七点,周鼎元打着哈欠从茶楼里出来,昨天晚上他被几个退休的老头老太太拉着打了通宵麻将,天亮了才散场。
同样熬了通宵的老头紧跟其后,他脸上洋溢着笑容,丝毫没有熬夜过后的疲惫,大手拍在周鼎元背上,“小周,年纪轻轻的,怎么没精打采的,你看看你叔叔我。”
本以为跟老头老太太打,自己能赢点他们的养老金,结果这几个老麻将平时眼瞎耳聋的,打麻将的时候比谁都精,自己底裤都差点输没了。
周鼎元懒得搭理他,点了支烟,双手揣在兜里,朝着家的方向一路小跑了回去。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这会儿太阳还没出来,空气中夹杂着水汽,周鼎元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就没吃东西,现在又冷又饿,到了家门口,他先从对面的包子铺叫了一笼包子,随后才摸出钥匙开门。
卷帘门还没拉上去呢,周鼎元就被一个早起买菜的大妈给叫住,“小周啊,我的裤子你给我改好没有啊,明天我就得去我闺女那儿,那条裤子我着急穿呢。”
周鼎元是个裁缝,他这人挺不着调的,先前跟他外婆和妈妈住在这栋三层的自建房里,他的手艺也是跟他外婆和妈妈学的,手艺倒是不错,就是人没有外婆和妈妈那么靠谱,特别是自从他外婆和妈妈先后去世,他还没成家,孤家寡人一个,家里没个女人,也没人管他,闲得无聊的时候就跟巷子口的茶楼打牌,也不管有没有生意,先玩了再说。
“哎呀,我这刚回家呢,睡醒了给您弄,保证让您去您女儿那的时候有裤子穿。”
周鼎元叼着烟说话,被烟雾熏得眼睛都睁不开,正好包子也装好了,他不等大妈说话,丢了烟头,一把夺过包子,委身钻进了店里。
他懒得开灯,在这里住了三十年,就算是闭着眼睛也知道上楼的路怎么走,他边上楼边将包子往嘴里塞,被刚出炉的包子烫得斯哈斯哈的。
一楼是裁缝铺做生意的,二楼才是周鼎元日常起居的地方,三楼之前是外婆和妈妈在住,现在空着当杂物间,最顶上还有个露天的阳台,这么一栋三层的小楼现在就周鼎元一个人住着。
到了二楼,周鼎元直奔厕所洗澡,他原本没这么讲究的,但是现在刚入冬,天气逐渐转凉,自己手脚僵硬的,不知道在被窝里躺多久才能躺暖和,还不如洗个澡来得痛快。
洗完一个热水澡,周鼎元将脚边换下的衣裤踢进了桶里,赤裸着全身,哼着歌,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浴室,反正家里就他一个人……
“操!”
刚走出浴室,周鼎元正想回房间呢,他看到在通往二楼的拐角站了个人,他这句脏话都变了调,这不要是大白天的,肯定能把他吓出毛病来。
“你他妈谁啊!”
“唔……”
季迁是被楼下的各种声音吵醒的,他只觉得头昏脑涨,关节酸痛,全身能正常运作的好像只有眼珠子,他将视野里的东西一一扫了一眼。
架在不远处的衣架上挂着内裤,旁边的花坛里还种着几株茉莉花,头顶是泛白的天空,这不难看出自己身处的环境应该是阳台。
阳台?自己怎么会到阳台上来的?
季迁奋力闭上眼睛,拉扯到太阳穴两侧的皮肉,头疼欲裂,他明明是在去发布会的路上遭遇了车祸。
他还清晰地记得剧烈撞击之下,车身在空中翻了好几圈,幸好自己系着安全带,不至于被甩出车窗,但破碎的车辆残片和飞溅起来的碎石,依旧划破了他的脸颊和额头。
钻心的疼痛和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神经,他以为他会这么死去,但下一秒,天旋地转,他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眼前很快被一片血红给笼罩,一道白光一闪,视线里模糊不清,在醒来时,就在这阳台之上了。
他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是谁把他送到这儿来的?
此时此刻的季迁已经顾不上自己多狼狈,顾不得地上有多脏,他尽量放松身体,等到恢复了力气,才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身下是一盆被他压坏的兰花,他淋了一夜的雨,考究的西装早就被浸泡得不成样子,胸口雪白的衬衣也被泥土染成了黑褐色。
季迁短暂地打量了一下这房子的构造,找到了楼梯口,他也不知道这条楼梯会通到哪儿,只能顺着楼梯缓缓下楼。
隐约间,他听到了男人的声音,等他拐过楼梯拐角,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操!”男人激动得全身都在用力,“你他妈谁啊?”
两句话都带着脏字,听得季迁眉头紧蹙,下意识牵动了信息素,反问道:“你是什么人?”
周鼎元瞪大了眼睛,火气噌地一下上来了,这男的凭空出现在他家,还敢理直气壮地质问他是什么人!他凭什么抢自己的台词?
“你哪儿来的?你怎么进到我家里来的?你他妈是不是小偷。”周鼎元抄起旁边的鸡毛掸子就朝男人走去,这男的手里也没武器,赤手空拳肯定干不过自己的鸡毛掸子,“你不打听打听,偷东西偷到我家来了。”
男人看着邋里邋遢,身上这套泡发的西装也不知道跟哪个垃圾桶里翻出来的,但从容不迫,面不改色,按住鸡毛掸子的一头,垂眼目光,淡淡道:“你先把裤子穿上再跟我说话。”
“诶?”周鼎元低头一看,自己光溜溜的,还遛着鸟呢,他赶紧丢了鸡毛掸子,从衣柜里翻出一套衣服穿上,随后回到外面,男人也没挪窝,还站在原地。
周鼎元重新拿起鸡毛掸子指着男人,“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你试试。”
Beta?
不管是beta还是omega,季迁现在已经没空计较太多,他得联系上助理,叫人来这儿接他才行。
他冲着眼前的男人道:“我不管你是谁,现在给我助理打个电话,剩下的事情交给他来处理。”
周鼎元听笑了,这年头连小偷都有助理,莫不是个小偷头子,他们还有团伙啊。
季迁不知道对方笑什么,继续道:“我助理来之前,我需要洗澡,你务必给我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
周鼎元活了三十年,没听过这么离谱的要求,“我要不要再给你准备一顿满汉全席,等你吃饱喝足了,我叫个车把你送出去?”
还算这男人有点眼力见儿,但季迁现在没空吃饭,既然自己没事,就得尽快回去,不能再耽误强效转换药的新闻发布会。
“那倒不用,替我准备好洗澡水就行了,等我打个电话,会有人来接我的。”
周鼎元扶着额头来回搓了搓,差点被气得仰天长啸,他努力克制住内心的翻涌,用鸡毛掸子指着男人,“行行行,你跟我玩装傻充愣这套是吧,你当我三岁小孩好糊弄!”
说着,周鼎元手里的鸡毛掸子就要落到季迁的脑袋上,季迁俨然有些头昏脑涨,声音都轻了好几个度,“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我他妈要揍你!”
季迁觉得每一口呼吸都是滚烫的,他扶着墙壁,轻声质问对方,“你不知道我是谁?”
“你算是天王老子,偷到我这儿来也算你倒霉。”
周鼎元也不想跟男人啰唆,举起鸡毛掸子就想打,没想到还没打到男人身上,男人膝盖一软,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喂!”周鼎元的手还尴尬地举在半空,他踢了踢男的腿,“你别他妈碰瓷啊,我都还没打到你你就往地上滚,演戏能不能演得像一点?”
不管周鼎元怎么踢,地上的男人纹丝不动,跟死了似的,周鼎元一顿,别真死了,要死也别死在自己家,赶忙蹲下身去,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中药味。
只见男人布满泥污的脸上泛起淡淡红晕,脸红成这样,这货莫不是嗑了药?中药也能磕吗?
周鼎元犹豫了一下,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鼻息,活的,呼吸都是滚烫的。
滚烫的?
周鼎元的将手掌覆盖到男人的额头,差点没被男人额头的温度给灼伤,怎么这么烫?这男的发高烧了啊。
他妈的,要烧也出去烧啊,晕倒在自己这儿算怎么回事?干小偷这行的身体素质这么差,搞业务的时候倒在客户家里像话吗?
周鼎元想把男人从家里拖出去来着,手背触碰到男人身上的衣服,现在天气这么凉,这男的就穿这身湿漉漉的,难怪会发高烧。
就在周鼎元愣神之际,昏迷中的人像是感觉到了周鼎元的犹豫,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周鼎元回过神,自己都还没搞明白这男的怎么进来的,到底有没有偷东西,有没有其他的同伙,同伙?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他赶紧往楼上跑,同伙没看到,看到了被压坏的兰花,操了!更不能让这个逼走了。
周鼎元勉强抢救了一下兰花,又马不停蹄地往楼下跑,找了根绳子打算把男人给捆上,捆之前见男人哆嗦得厉害,大发慈悲给男人换了套自己不穿的衣服。
随后周鼎元边捆边念叨,“这小子看着不怎么样,脱了衣服居然这么有料,幸好没打起来,真要打起来自己还不一定占得了便宜。”
可他转念一下,肌肉这么结实身体素质还这么差,肯定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花架子,虚得很!
给男人拖到了地上的懒人沙发,周鼎元又给他随便盖了床毯子后,自己也困得不行了,不管不顾地钻进了被窝里,沉沉地睡去。
作者有话说:
大概是龟毛事多大美人alpha和吊儿郎当得过且过没什么上进心的糙汉受 攻留在了现实世界攻留在了现实世界攻留在了现实世界(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这不是什么霸总文,就是轻松搞笑的日常文,想看霸总文可以退出了
周鼎元这一觉干到了傍晚,他是睡到自然醒的,一睁眼就看到了地上的懒人沙发上躺着个男人,他还不至于睡到断片儿,还清楚地记得睡觉之前发生的事情。
周鼎元从床上跳了下楼去,先用脚踢了踢男人的胳膊,男人睡得倒是安稳,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他又伸手摸了摸男人的额头,好像没早上那么烫了,这恢复能力惊人啊,连药都没吃,这烧就退下去。
烧退下去了就好办了,周鼎元先是去洗漱了一番,让自己稍微精神了一点,随后回到房间,不太斯文地把男人给摇醒。
“醒醒!别睡了!你当这儿是你自己家呢?”
男人哼鸣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脸上脏兮兮的,可眸子干净清澈,还略带一丝茫然。
早在早上的时候周鼎元就发现了,这小子长得还挺周正的,小脸蛋子上满是泥巴,依旧遮掩不住他姣好的面容。
可惜了是个男的,但凡是个女的,周鼎元肯定不是这个态度。
“怎么?想不起来我是谁?装完傻又跟我玩失忆这套是吧?”
季迁倒还不至于失忆,他混乱的思绪逐渐涌入脑中,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和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beta都不是梦。
他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低头一看,自己被绳子给绑住了,再看向面前嚣张跋扈的beta,“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我劝你趁我没有发火之前,赶紧把我松开。”
“呵,你发火?你凭什么发火?”睡饱了的周鼎元有精神跟季迁周旋,他拿着鸡毛掸子往旁边一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懒人沙发上的男人,“现在,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
季迁怒不可遏地看着周鼎元,信息素几乎快要暴走,就算是极少收到信息素影响的beta,在这样的高压下也会感觉到不适。
“咻”的一声,鸡毛掸子擦着季迁的耳边打到了地上,周鼎元大吼道:“你瞪什么瞪!你要吃人啊!”
怎……怎么可能?
就算是beta也不可能完全不惧怕alpha的,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看着男人凶狠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起来,周鼎元觉着他应该是怕了,随后开口道:“第一个问题,你怎么进到我家来的?偷了东西没有,有什么目的!”
季迁也逐渐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并不算好,特别是眼前这个beta不按套路出牌,他只能努力让自己先镇定下来,安抚beta,再另做打算。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到你家里的,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你家阳台上了。”季迁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廉价的衣服,显然是个beta帮他换的,“你都帮我换了衣服,应该很清楚,我没有偷你的东西,至于有什么目的,我也想知道把我弄到你家阳台上来的人是什么目的。”
男人神态镇定自若,语速不疾不徐,完全不像是在编故事,自家的门锁也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再从那盆被砸坏的兰花来看,是被这男的压坏的,这男的难不成真从天上掉下来的?
周鼎元眯着眼睛审视着男人的脸,默默在心中给男人打了可信度百分之五十的标签,“你叫什么名字?”
“季迁。”
季迁以为这beta就算不知道他是谁,但好歹对自己的名字应该有所耳闻,没想到自己报出名字后,beta表现得很平淡,他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会有人孤陋寡闻到这步田地?
“你真不知道我是谁?”
周鼎元被季迁的话给问懵了,自己应该知道吗?他又多看了季迁两眼,还真别说,这季迁长得人模狗样,是不是有背景啊?他试探道:“你爸是县长?”
“不是,我父亲过世很久了。”
周鼎元松了口气,“不是你嚣张个什么劲儿啊?”
“你!”
“行,说说吧,你什么来头?”
季迁深吸了一口气,高傲地抬起下巴,眼神里多了一丝凛冽,“你不知道我没关系,你作为beta应该知道BMF公司今天会召开一场关于强效转换药的发表会,是有关于beta二次分化的研究,这项研究和世界人口增长有着紧密的联系。”
周鼎元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抱着鸡毛掸子往后缩了缩,看向季迁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疑惑和不解。
很好,对方的反应明显是……
“说的都是中文,但是我一个字都没听懂。”周鼎元搓了搓牙齿,“这个beta是英语还是数学啊?这两门都不是我的强项。”
这下轮到季迁瞠目结舌了,“什……你……”
“好了,你不要跟我编故事了,你说的那个什么BMF公司我不知道什么三流单位,反正我没听过,你与其编这个名字出来,你还不如告诉我你是秦始皇。”
季迁也没明白对方在说什么,“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话。”
他全当这个beta愚昧无知,随后又道:“你上网查一下就知道了,季迁,季节的季,迁徙的迁。”
最后再信这个季迁一次,周鼎元摸出手机,在浏览器上输入了季迁的名字,随后又查了一下这个所谓的BMF公司。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周鼎元“啧”了一声,“我就不该信你,这浏览器搜索出来唯一一个叫季迁的名人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也没有你说的什么BMF公司。”
“不可能!”季迁大惊。
周鼎元见他不死心,把手机?到季迁眼前,叫他看个清楚。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季迁猛地看向周鼎元,“不可能的,你帮我打一个电话,打完电话肯定有人来接我。”
周鼎元见他慌张成这样,不像是演的,“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号码。”
随后,季迁报出了一串以2开头的长达十五位数的号码,周鼎元有点不耐烦了,“让你报电话号码,你报的什么玩意儿,就算是手机也没有十五位的啊。”
“这就是我助理的手机。”
周鼎元彻底没了耐心,“好了好了,你别演了,我知道,你丫的就是不想跟我说实话,你到现在还在逗我玩呢,我也懒得跟你耽误时间,我报警,我让警察同志来解决。”
一听到“报警”,季迁仿佛又看了一线生机,这beta看着就不靠谱,也不知道他那是什么老年机,连自己的名字都搜索不出来,有警察最好了,警察肯定认识自己。
“好,你叫警察吧。”
现在季迁的坦然在周鼎元眼里就是逞强,他也不跟季迁啰唆,直接报了警,很快就听到楼下有人在敲门。
周鼎元示意季迁安分点,自己飞快跑下楼去开门,两个警察同志站在门口,“是你报的案吧?”
“是的是的!”周鼎元把两人往楼上引,顺道说明了一下情况,“我昨天晚上打了个通宵麻将,今早一回来,就发现家里多了个人,这把我吓得,赶紧给你们打了电话。”
他们刚好走到二楼,顺着周鼎元手指的方向,有个男人被捆着扔在地上了,警察赶忙叫周鼎元把人放了,并且批评教育。
“你这样捆着他是违法的。”
周鼎元抓着后脑勺,笑着赔不是,解释道:“我早上实在太困了,他又突然在我家晕倒,我没有办法才把他捆起来,不然觉都睡不安稳。”
其中一名警察跟季迁询问情况,周鼎元拉着另一名警察走到了一旁说话。
他回头看了一眼季迁,又指了指自己太阳穴,随后压低了声音,“是这样的,警察同志,我问他话他胡说八道,我看他这里可能有点问题,昨天晚上下那么大的雨,我寻思是不是哪家精神病院院墙被冲垮了,才让他逃出来的,如果你们找不到他家人的话,最好挨个医院问一遍。”
警察原本是想让周鼎元注意措辞的,余光注意到自己同事表情有点古怪,只能冲周鼎元说道:“你反映的情况我们会去了解的,你没有财物丢失吧?”
“没有,没有。”
警察同志朝着周鼎元敬了个礼,“那我们就先带他离开了。”
“辛苦了辛苦了,这个点儿还让你们特意跑一趟,人民警察果然是为人民服务。”周鼎元谄媚地将警察同志送下了楼,见季迁还回头看他,他两指并拢朝太阳穴前面一点,用口型跟季迁说了个“拜拜”。
季迁蹙着眉头,呼吸都变重了几分,明显是极力克制着火气的,这个beta,简直无法无天。
送走了警察和那个瘟神,周鼎元这才有空忙自己的事业,再不工作,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互联网发展得这么迅速,现在裁缝生意不好做啊,幸亏住这附近的多数是眼神不好的老人,自己也就靠着给老人缝缝补补糊口。
周鼎元坐到缝纫机前先打开了电视机,随手调到了他们地方台,电视里正在播报百年难遇的流星雨,这场流星雨本该是在昨天晚上到来的,可惜昨天晚上下大雨,倾盆大雨倒是能看到,流星雨的毛都没有。
周鼎元边踩缝纫机,边嗤笑了一声,“呵,流星雨,什么流星雨啊,我许愿给我来个媳妇,没成真不说,还给我送个男人下来。”
华灯初上,季迁一个人迷茫地站在派出所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他始终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两个小时前,那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报了警,季迁本以为警察来了,也有人为他联系助理,他的问题也能得到解决。
回想起刚刚在派出所的一幕,季迁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他自认他严肃且认真地跟警察解释了一番他的处境和他的诉求,两个接待他的警察居然憋着笑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季迁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秉着对警察的信任,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那个有关于促进全球生育率的药物。
“季先生,你请你认真配合我们的工作,你要再这样,我们真的怀疑你的精神状态是不是有问题。”
季迁选择了沉默,最后因为他没有偷盗,也没造成伤亡,警察对他做出了口头上的教育批评,随后便放他自行离去。
回想起刚才的种种,季迁有种有气无处撒的无力感,谁都指望不上,看来他只能靠他自己了。
季迁掀开衣袖,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二十分,他得找个地方给助理打电话,有助理在身边,自己一般是不带手机,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季迁伸手去摸裤兜里的钱包,裤兜里空荡荡的,他这才想起了,那个beta给他换了衣服,他的钱包和证件都在beta家。
他得回去,他现在身无分文,得先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一辆出租车迎面驶来,季迁伸手将其拦了下来,坐上车后,司机问道:“去哪儿?”
季迁记性不错,上警车前他注意到了路边的路牌上写了XX街,他跟司机报出了位置。
从派出所到beta的住处并不算远,很快出租车就停在了路边,就在季迁纠结该怎么跟司机开口让他等一下的时候,透过挡风玻璃,他看到了那个beta正抱着胳膊跟一群大婶站在一个摊子前。
“最后这点儿李子了,卖了我好坐车回去。”卖李子的是个上了年纪奶奶,估计是白天挑着李子到城里来卖,这个点儿还没卖完,有点着急回家了,“不是我这李子不行,是被城管追着赶,连卖的机会都没有。”
周鼎元也不大会买东西,平时买菜都是跟着认识大婶一起,人家砍好了价,他在旁边跟着喊一声“那我也要一点”,这李子他也是看着别人在买,他也买个热闹。
周鼎元买了李子打算打道回府的,路边停了辆出租车,出租车旁边还站了个人,那个人逆着光站着,看不大清楚样貌,只觉得那人一直注视着自己,周鼎元眯着眼睛打量,越看越觉得眼熟。
季迁不可能纡尊降贵主动跟beta说话的,他只能给beta眼神暗示,让beta先开口。
“滴”的一声,喇叭的巨响打破了宁静,等得不耐烦的司机从车窗伸出脑袋,大吼道:“能不能搞快点!凹什么造型啊?我还着急拉下一单呢!”
季迁干咳了一声以示尴尬,要他开口向这个beta求助,跟杀了他差不多,但是自己又没脸皮厚到坐霸王车的地步。
“那个……你帮我付一下车费。”
周鼎元这才看清眼前的人,他大惊失色,这货不是去派出所了吗?怎么又找回来了?
见周鼎元无动于衷,季迁勉为其难解释道:“我的衣服还在你家,我的钱包和证件也在兜里,你先帮我垫上,等下我还给你。”
这小子装疯卖傻一把好手,周鼎元原本是不想搭理他的,但是见他杵在路边,昏黄的灯光将他映衬得格外可怜。
他妈的,也就是自己这种热心市民,换个人试试,谁搭理这神经病。
周鼎元摸出手机扫码付款,又笑着跟司机说了句不好意思,随后提着东西往家走。
季迁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自己那套不像样子的西装被周鼎元像提一袋垃圾一样从二楼提了下来,最后还被周鼎元扔到了自己的脚边。
“你要不来拿,我当破烂给你扔你。”
季迁没说话,从兜里摸出了他的钱包,结果钱包里只有卡,并没有现金,他有点犯难了。
周鼎元没想真要季迁的钱,季迁这么狼狈地出现在自己家,要说他是小偷吧,他也没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实质行为,很有可能遇上了麻烦,成年人嘛,谁还没点难言之隐呢。
“行了,车费就算了。”知道季迁包里没钱,周鼎元又掏了五十块的现金塞到他手里,“你赶紧回家吧,你要不是小偷,我就当是做好事积德,你要是真是小偷,你以后别干这种事情了。”
他们这片儿都是住的老弱病残,要偷也上别的地方偷啊,逮着他们穷人霍霍。
季迁捏着这张没有见过的纸币有点懵,他不想欠别人的,但是铺子里这个时候来了客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像是很着急让男人帮忙。
“你走吧,还赖在我这儿干吗?”周鼎元朝他一招手,转头便招呼老太太去了。
季迁揣上那张莫名其妙的纸币,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了铺子,走到路边他才想起来该找男人借用电话的,这会儿他又不想倒转回去,算了,找个酒店住下,然后再联系助理,随后他拦了辆出租车。
“到哪儿?”
季迁开口道:“去你们这儿最好的酒店。”
这地方应该不大,因为从男人的铺子到最好的酒店开车也就是十来分钟,出租车最后停在一栋大楼前。
“就这儿了,我们县里最好的酒店。”
季迁顺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看着不怎么样,这真是他们这儿最好的酒店?
就在这时,司机说道:“一共十七。”
季迁想着自己身上没有现金,给出了刚刚男人给他的钱,拿到找零后,他便下了车。
酒店大厅装潢得富丽堂皇,有点俗气,季迁径直走向前台,余光瞥到了前台墙上的几只圆钟,每一个圆钟下都标志着城市的名字,这些名字他一个都不认识。
“先生您好。”
前台的声音打断了季迁的思绪,季迁回过神,冲前台点点头,又从钱包里翻出自己的证件,“你们这儿的房间……”
季迁话说了一半,意识到前台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证件上,“怎么了?”
“入住只能用身份证,这个卡可能用不了。”前台解释道,毕竟这张卡上姓名出生年月住址和照片都有,除了性别那一栏有点古怪外,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身份信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