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温辞往不远处病房门口看了眼,估摸着那边一时半会也完不了事儿,便转身往廊间尽头的玻璃窗下走去。
推开窗户,再随便找了处台阶坐下。
江温辞摸了根烟出来叼着点燃,不敢多抽,浅吸两口就懒洋洋扣在指尖。
又听林声扬抽抽嗒嗒吐槽半天,他瞅准时机赶紧插进去话,出声安慰:
“好了好了,哭得像是我不在了一样,等过两天回宁泽市了哥哥请你吃饭,当做给你道歉了,抚慰一下你受惊的小心脏,下回再碰上这种事,我一定记得跟你报平安。”
“呸呸呸!乌鸦嘴,你丫会不会说话?没有下回了!”
“成成成,没有下回!真是败给你了,比我妈还能叽歪。”
“......”
跟林声扬扯皮扯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江温辞挂断电话,站起来仔细嗅了嗅手指,确定没闻到什么烟味,才放心回去病房。
“去哪儿了?”
余苏南一身病号服坐在床头问他。
即便头上还打着绷带,身上衣服也宽松没形,余苏南看上去还是那么地俊逸得体,连病号服衣领子都翻折得一丝不苟,平整规矩。
一些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再狼狈都不受影响。
江温辞道:“接了几个电话。”
这段时间他完全是拿余苏南当大熊猫伺候,几乎二十四小时随侍在侧,贴身照看,端茶倒水,暖床铺被,有求必应。
就差没帮余苏南上厕所。
刚进屋,他脚下一拐,走进病房自带茶水间,再出来手上端着杯兑好的温水,放到床头柜余苏南伸手便能够着的地方。
第109章 是您未来儿媳
江温辞拖过扶手椅坐进去:“七大姑八大姨都走光了?怎么突然间都变得这么懂事儿?”
“医生说,需静养,不宜吵闹。”
余苏南朝他伸手,牵住后往自己方向一扯,江温辞上半身被拽出椅子,扶了下才没压到他受伤的腿,赶紧踢开椅子站起:
“哎哎哎,悠着点,别给你压疼了......”
“傅景把人都赶出去了,还在电梯口摆了个桌儿,说日后前来探望的,把东西放那儿签个到就行。”
余苏南说完,还抓着他手不放,偏头补充一句:“不疼,坐我这里来。”
江温辞哈哈大笑几声,竖起大拇指:“绝!这招真绝!我擦傅景可真是个天才。”
然后顺势被拽下坐到床沿。
他侧过身,手撑住余苏南背后的铁床架,变脸速度飞快,蹙眉严肃教育:“啧,你这人怎么没轻没重的?你这儿。”
他点了点余苏南肩膀。
接着比手画脚继续教育:“还没拆线呢,老长一道伤口,碰到怎么办?”
“......”
余苏南剔透双眸盯着他,纤长眼睫一垂,眉骨越发显得精致好看。
江温辞挪了挪屁股,挤到他身边坐下,微俯身凑得近了些,抬手捏起他下巴。
喉结一滑,目光随之染上几分邪气。
他轻笑一声,语气一转:“所以,别动,想要什么就说,小爷满足你所有要求。”
余苏南手习惯性摸上他腰肢,果然不再乱动,只是眼神带着呼之欲出的欲念,赤裸裸在他唇上滑动,缓缓道:“我想亲你。”
江温辞眉梢挑起,舌尖下意识抵了下唇角,呼吸微沉。
停顿片晌,他稍稍托起余苏南的脸,俯身把自己送了上去。
细腻温柔的吻落下,伴随含糊不清一个字:“好。”
晶莹飞雪席卷整座城市上方,于浓雾般的天穹深处纷纷扬扬而来。
轻飘飘又悄无声息擦过病房的玻璃窗,再往更远处的车水马龙和人流如织坠落。
良久,病房内勾缠的两道影子分离。
余苏南唇上留下个清晰牙印,还饱含情欲的水痕,江温辞技术不是很好,红着耳根又凑上去舔了个干净。
视野里晃进几片飘扬的白点,他注意力忽然转移,看向病床左侧窗外,惊讶道:“下雪了,京安的雪好大一片。”
“你又不是没见过。”
对他转移话题的行为不太满,余苏南手指掐了把他后腰,鼻尖在他下巴处嗅了嗅,随口道:“你在外面抽烟了?嘴里有烟草味。”
江温辞:“......”
江温辞摸了摸鼻子,心想就抽了两口都能闻出来,你丫果然是只狗。
“重吗?”
“还行。”
余苏南又要把他拉到床上去又亲又摸,江温辞赶紧反手拦住他:
“等等等等等……等等啊宝贝儿,不是讨厌烟味吗?我去刷个牙,很快回来,乖~”
爬下床,江温辞头也不回钻进卫生间。
目送他背影闪进卫生间后关上门,余苏南收回视线,百无聊赖摸出手机看了眼。
正在这时,病房门敲响,余苏南应声望去,看见来人,他露出些微诧异,放下手机浅浅一笑:“您怎么过来了?”
门口苏筠一袭杏色羊绒旗袍,妆容浅淡,身量高挑玲珑,臂弯间一件浅色呢大衣,扯动的衣摆满是风尘仆仆的味道。
她手里拿着医院办公室统一使用的牛皮纸大信封,显然来这里前,她先去找了余苏南的主刀医师杨医生询问过情况。
放下果篮和装有详细病历的信封,苏筠有些嗔怪道:“出这么大事,还想瞒着家里人?你可真行。”
“没想瞒,”余苏南无奈,“您不是刚出发去南非吗?怕您来回折腾。”
“哪里折腾了?我又不像你爸那么忙,年后第二天就钻进实验室,十天半月不上一次网。”
“......”
苏筠将大衣搭到一旁,走过来拂顺旗袍下摆坐进扶手椅里。
一举一动典雅韵味,极尽东方女性之美,手上再拿柄长烟斗活生生军阀阔太。
可就是看起来这么温婉的清冷美人,据说在训练基地里行事作风格外凌厉恐怖,达到令所有官兵都谈其色变闻风丧胆的程度。
江温辞没想到,他只不过进卫生间五分钟,出来病房里多了个旗袍美人。
迎着两对眼的注视,江温辞一时愣在了卫生间门口。
他第一反应是,又是来探病的七大姑八大姨。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傅景不是已经把人都拦在了电梯口吗?
再仔细一看,这位旗袍美人气质非凡,眉眼精致清冷,贵气逼人,散发出的气场隐约有些熟悉......
我操,江温辞悟了,这不跟余苏南一个逼格吗?
苏筠也没想到病房还有人,只第一眼,她便察觉出异常:“苏南,这孩子是......”
余苏南十分及时以及自然:“是您未来儿媳。”
不知道为什么,但江温辞条件反射:“对对对,我是您未来儿……”
江温辞连忙咬紧牙关,把后面几个字强行咽回。
旗袍美人果然是余苏南他妈!
两个人气质和气场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视线往旁边一看,撞上余苏南装满宠溺和爱意的目光,霎时尴尬到想转身钻回卫生间。
余苏南眼含笑意,朝他伸出手:“杵那儿干什么?过来。”
江温辞再一抬眼,猝不及防和苏筠对视上,后者眼里的慈爱夹杂某种微妙调侃,令人后背发毛。
母子俩眼睛很像,无温时像颗琉璃,璀璨冰冷,可一旦糅杂些许情感,便显得格外多情和迷惑人心。
江温辞抓了抓毛毛躁躁的黑发,稍作犹豫,挪动脚步,蹭到余苏南身边。
然后听到他柔声给自己介绍:“这位苏女士,是我母亲。”
江温辞一听,连忙规矩站好,仿佛小学一年级时,被夏妤领着去见班主任,十几年没见过他这么温驯,忙不迭打招呼:
“阿姨您好,我叫江温辞,是余苏南……我是他对象。”
【作者有话说】:感谢“Caesennius.”宝宝送的鹦鹉螺×1~~
(91章审核又没通过,退回原因是大篇幅暧昧描写……再修改的话,只能全部重写了)
(╥﹏╥)
第110章 我会是他的丈夫
苏筠视线从他脸上一路往下看,完全不像初次见面的打量,却也不会让人产生不舒服的感觉。
单看表情,一点猜不到她到底在想什么,可她把江温辞从头看到脚的那种眼神,喜爱之情满到快要溢出。
“我叫你江江可以吗?”苏筠笑问。
那样子像是在对待小朋友。
江温辞不假思索点了点头:“可以。”
苏筠神情有一丝极其微妙的变化,随后笑意深了几分:“谢谢你愿意留在这里照顾苏南,京安的冬天,你还不太能适应吧?”
“不谢不谢,能适应,就是比南方干燥了些,室内还挺暖和的。”
江温辞丝毫没听出这话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指了指那提果篮:“那什么,阿姨,我去给您洗点水果。”
说完,江温辞抱着整个果篮出去了。
病房门重新合拢,余苏南总跟着江温辞跑的注意力总算剥落,转移到其他地方:
“母亲,您一会儿眼神收敛点,别把人给我吓跑了。”
苏筠优雅地摸了摸鬓发,高傲中带着几分一切尽在老娘掌控中的不屑嗤笑:“我就知道你当年要去宁泽市没那么简单。”
“嗯。”余苏南直接承认。
“你还真是,都追到人家城市去了,居然还花了两年时间才把人追到手,想当年你爸追我,那也是千里迢迢从京安跑到宁泽。”
忆起往昔,苏筠脸上浮出动人神采。
沉浸几秒,她情绪收敛,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之叹惋:
“不过你居然还比不过你榆木脑袋的老爸,他不到三个月就把你貌美如花号称清冷美人的母亲我成功拐回京安,第二天直接领证,儿子啊,不是我说,你这进度不太行啊。”
“您刚刚也发现了,”余苏南轻轻靠住床头,慢条斯理的语气里颇有些一筹莫展,“他不记事儿,以前的事估计从来就没往心里去过,您喊他江江,不也是想试探他是否还记得这个称呼吗?”
“......”苏筠沉思片刻,扶额,“这孩子是有点驴。”
“我在栖山碰见过他父母了,他们都还记得我。”
苏筠来了兴趣,勾唇饶有兴致问:“说起来好多年没见,夏夏还好吗?”
命运说来也是奇特,苏筠南方人,中学时代一直待在北方,认识了夏妤,两人关系最要好时,苏筠考虑过要在北方定居。
回宁泽市那年,苏筠也哭得稀里哗啦,后来两人都没跟对方说,苏筠考去了京安,夏妤考来了宁泽,完美错过对方。
最后夏妤嫁到南方,苏筠嫁到北方,各自到了对方城市,近些年却连见面都没什么机会。
余苏南道:“很好,我看过你们以前的合照,妤阿姨和您,好像一直都没变过,她还让我替她向您问好。”
说着,他转过头,郑重其事:“有时间麻烦您跟父亲跑趟宁泽市,跟妤阿姨和江叔叔好好聊聊,帮我把阿辞先定下来,我想应该用不着多长时间。”
见他认真严肃的神情,苏筠感到意外:“离法定还有几年,有必要这么着急?”
“早点定下来,我心安,”余苏南道,“再说,要您和父亲同时抽出时间,不提前几年预约,我还真担心你们行程挤不出来。”
苏筠当即表示,等南非那边的部队集训结束,她立马能抽出时间,但余崇几时能从科研室出来,她保不准。
余苏南也表示理解。
随后苏筠又问:“江江知道吗?”
余苏南顿了顿,瞳孔里幽光闪烁,随即开口,嗓音清冽坚定,甚至有几分偏执:
“我会是他丈夫,他也会是我唯一的omega。”
开春后气温逐渐回升,万物抽枝发芽,大片青绿交错覆盖校园。
南方天气多变,忽冷忽热,四月份一波突然袭来的倒春寒,直接把潇洒褪去羽绒服的江温辞给吹倒下了。
往年这个时候,别说不穿羽绒服,就是撸袖子上球场炫他一天,回来都不带感冒的。
江温辞划掉林声扬吐槽他年纪大了这条毫无根据毫无理论的无脑猜测,将其归咎于,在栖山上重感冒那次落下的后遗症。
在宿舍躺了一天,下午江温辞强行从床上爬起,头重脚轻收拾好自己,再戴上口罩,拖着昏昏沉沉的身体,顽强跑去上课。
偌大阶梯教室内。
第八十个喷嚏打完后,方涉实在忍不住,拍拍自愿跟大家伙隔开一个空位坐的江温辞,担忧道:
“我说小江哥,你要不还是请假回去休息吧,反正这节是公共课,不是很重要,你这喷的我都于心不忍了。”
方涉捂着胸部,感觉肋骨疼。
赵朝也把脑袋伸了过来,一脸赞同地冲江温辞点头,仗义道:“你直接走吧,待会儿我把你名字记在病假名单里。”
江温辞懒洋洋伏在桌面,口罩遮掉他大半张脸,看不出脸色如何,不过露出在外的眼睛有些红。
他从桌肚子里拿出手机,摆在翻开的课本中间,随意滑动,沙哑道:
“你们第一天认识我?老子是那么热爱学习的好学生吗?余苏南下午两点的飞机,四点到校,我怕我在宿舍睡死过去,第一时间接不到他。”
方涉:“......”操,老子一片真心付诸东流还不如去喂狗!
赵朝:“......”秀恩爱,死得快!
余苏南出院后又在家休养了一段日子。
宁大三月开学,眼瞅着快一个多月没见到江温辞,他人在京安,一颗心早就飞回宁泽市了。
刚下飞机,宁泽市这边的司机在机场外等候多时,接了行李过去,回来毕恭毕敬打开后座车门。
余苏南坐上车,滑开手机就看到江温辞一分钟前给他发来的微信:
【宝贝儿~到哪儿啦?】
【别回盛世壹品了,快到了说一声,我去你宿舍楼下等你。】
后视镜里,握着手机的alpha神情温柔,唇角微微上扬,他坐在靠近车窗边的位置里,低头打字:
【嗯。】
【降温了,记得多穿点。】
如果余苏南知道江温辞感冒,绝对不会同意他出来接自己。
但是当他知道时,江温辞已经站在他宿舍楼前那棵大樟树底下等了他近十分钟。
“余苏阿嚏!”
来不及打招呼,一阵寒风吹来,江温辞为表欢迎,先是热情洋溢连打三个喷嚏,再来一个真情实感的冻得直哆嗦。
余苏南脸上的笑甚至挂了不到半秒,立即切换成一副严肃的神情。
疾步走来,松开行李箱拉杆就把江温辞裹进怀里,顺手往他脑门一摸,脸色顿时沉下:“你发烧了。”
“没事,我吃过退烧药。”
“还是很烫。”
江温辞不太信,自个儿摸了摸脑门:“有吗?”
余苏南拽过行李箱,把他整个拦在怀里,凭借高大身形挡去所有呼啸寒风,一步步走进alpha宿舍大楼。
这个时间点宿舍楼很空,电梯里也没人,余苏南转头问:“难受吗?”
江温辞在口罩里闷咳一声,黑白分明的眼眸弯了下:“看见你就不难受了。”
余苏南见他烧得眼睛都红了,神色凝重地抿了抿唇。
江温辞面不改色,仗着电梯里没人,蹭过去挂到余苏南身上:“来来来,抱一个抱一个,你就不想我啊?我可想死你了,大宝贝儿!”
余苏南:“......”
余苏南给他一股脑蹭了会儿,脸色很快绷不住,慢慢缓和:“回去好好休息,退烧之前,不能出门。”
“知道了~”
要不是为了第一时间见到他,江温辞根本不可能从被窝爬起出门,齁冷的天。
对于习惯并无法克服赖床的人来说,那过程极其困难和艰辛。
回到余苏南的单人宿舍,江温辞哆哆嗦嗦打开空调。
扔掉遥控器爬上床,脱了衣服裤子随手扔开,扯过被子把自己卷成冬眠的熊,闭眼前叮嘱:
“除非地震,否则别妄想我能离开这个床。”
余苏南跟在后面任劳任怨收拾,一件件捡起他乱丢的衣服:“地震我会抱你走,安心睡吧。”
脑袋一碰到枕头,江温辞顿觉天旋地转,身体灌了铅般十分沉重。
吹了会儿冷风,看来感冒又加重不少。
Omega的身体,也太娇气了,以前还是beta时,几年都不会感冒一次。
迷迷糊糊间,他感到有只手落到额前,在他脸上温柔地抚摸了圈。
依稀还听见说话声,但却隔得很远,像是在水里听岸边的声音。
他恍惚捉住那只手,鼻尖随即嗅到一股很好闻的雪松香,脑袋立马变得不那么沉了。
勉强掀开眼皮,从眼睛缝里依稀瞧见立在床头的余苏南。
江温辞张嘴,咳了声才说:“我想起来了,退烧药早上就吃了半粒,晚上还得吃,但是我没带......”
“等会儿我出去给你买。”
听到他这么说,江温辞安心闭上眼。
陷入睡梦前,他把余苏南手背拿到脸边蹭了两下,像是上瘾地蹭猫薄荷的猫,含含糊糊仿佛在说梦话:
“你真好闻,乖,我睡会就起来陪你,就眯一会儿......”
余苏南站在床下思索少顷,见江温辞似乎已经陷入梦境,果断掀开被子挤上床。
这一觉从下午四点多睡到晚上九点。
江温辞睁眼醒来,迷茫呆了片晌,扭头一看,灯照之下,身侧位置坐着一个熟悉人影,在安安静静地看着手机。
旋即他注意到屋外夜色已经十分浓郁,意识到自己应该睡了很久。
他心下泛起一阵轻飘飘的舒坦,翻身搂住余苏南,提腿压在对方身上,鼻尖埋进对方腰窝里又嗅又蹭,狗腿地拱来拱去:
“余苏南~~余苏南你怎么这么乖啊,你一直在这里陪我睡觉吗?”
他故意把声音拖得无限长,弄得黏黏糊糊的,一醒来就不老实安分。
刚睡醒的嗓音有点沙哑,撒起娇来效果十分显著,对余苏南来说,那更是毫无抵抗之力。
余苏南原本正在全神贯注浏览缺席这段日子的实验记录,高度集中的思维忽然就凝固几秒。
再全部脱节,转移到肆无忌惮朝他袒露出脆弱肚皮的omega身上。
像是有团持续燃烧的火在他怀里无所顾忌地撩拨逗弄,能忍五个小时,他基本已经原地成神。
况且他本来就有一个多月没碰江温辞,眼下这场面,他就差没直接……
余苏南大脑空白几秒,随后克制地收敛起所有心思,不紧不慢按灭手机,垂下眼眸,抬手揉了两下江温辞发顶:
“你这样我去哪儿也不放心,现在感觉怎么样?”
“舒服多了,我睡挺久吧?”
江温辞抱够摸够,伸着懒腰从暖烘烘被窝里爬出。
屋内已经十分暖和,他穿着短袖也不觉得冷,伸长手臂越过余苏南,拿过放在桌面的手机。
摁亮屏幕一看,惊讶发现居然快晚上十点了。
同时余苏南在他耳边不疾不徐道:“睡了快六个小时,应该睡得很好,那晚上少睡几个小时,也没关系吧。”
“啊?”
有时候江温辞的反射弧,真的比树懒还离谱。
余苏南掀开被子下床:“没什么,我让人买了晚饭和药,药在你睡着的时候已经喂你吃下了,过来吃饭。”
今天一整天不怎么吃得下东西,这会儿身体舒坦了,听到晚饭,胃口突然大增,肚子咕噜叫了几声。
江温辞迫不及待跟下床,鼻子比眼睛先见到晚饭:“好香啊。”
保温桶盖子一揭开,鲜香味霎时溢满整间屋子,味蕾瞬间被调动,碗里东西差点没闪瞎江温辞一双眼。
秉承贵就一定好的心理,这份粥里头涵盖了所有余苏南能想到的、饭店能加的、就近能买到的、大概十来二十几种珍贵大补食材,炖了整整两个小时。
江温辞拿白勺粗略一搅,就依稀看到了象拔蚌、虾仁、扇贝和鲍鱼,忍不住问了句:“这是什么?”
余苏南正立在灯下划水银测温计,闻言浅浅瞥了眼过来,淡淡道:“看不出来?一份朴实无华的粥。”
【作者有话说】:感谢“换个好名吧还是”宝宝送的三叶虫×1~~
江温辞:“......”
见他没说话,余苏南又补充:“特意让家里司机去另外买的食材,嘱咐酒店厨师做的,无油无盐,很清淡,可以吃。”
这一碗下去,江温辞估计今晚精力旺盛到睡不着觉,明天可能流鼻血。
但他饿得不行,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余苏南甩好体温计,过来塞到他咯吱窝底下,又给他测了遍体温,烧基本已经退下。
江温辞吃饭向来很慢,还喜欢叭叭,余苏南坐在他旁边陪他吃饭,顺便继续看报告,偶尔给他递个水拿个纸。
很有耐心等他吃完,再放下手机,起身收拾干净桌面。
等他忙完回来,江温辞酒足饭饱,正懒洋洋倚在床上,横着手机在跟谁玩游戏。
身上穿的短袖松松垮垮,肩膀一低,露出大半边锁骨。
眼前光线忽然暗下,江温辞从手机里抬眸,漆黑瞳孔里倒映出一道颀长身影。
他唇角一歪,打开一条手臂,又勾勾手指,一副土财主的吊儿郎当样,邀请:“来,坐哥哥怀里来。”
整个状态落入余苏南眼中,那就是明目张胆又毫无防备的勾引。
余苏南没说话,慢条斯理擦干手上水珠。
靠近的过程中,眸光越发幽深,像是猛兽诱捕猎物,危险早已渗入四面八方,宛如密网般不动声色将其包裹。
待猎物发现那刻,一切为时已晚,只能一步步配合猛兽的进攻。
江温辞被余苏南抱到身上时,游戏进入没几分钟,还开着全队麦克风。
他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坐到余苏南身上,看到余苏南那张明显欲求不满的脸时,脑子忽然一热兴致高涨。
犹如得到佛光普照后,终于恍然开窍的一根木头。
随即扔掉手机,他干脆利落压到余苏南身上,挑眉笑得要多轻狂有多轻狂:“干嘛?想趁机干坏事啊?你个小流氓。”
余苏南被他摁倒,一手扶住他身体,另一只手顺着衣摆摸了上去,手指肆无忌惮揉捏,面不改色道:“干正事。”
打翻的手机无辜躺在床单上,哐当的声响惊动四名开黑队友。
不明就里的林声扬跟着紧张,竖耳倾听竭力呼唤:
“江哥?江温辞?你那儿什么情况?......我操江温辞你被绑架了?!妈的哪个孙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他爷爷头上动土!江温辞你等着,老子现在就去救你!”
林声扬都从床上爬起来了,正欲拽掉耳机,方涉及时制止:
“你真是头驴啊!小江哥用得着你去救?怪不得你单身,玩你的吧,你江哥哥没事。”
“这跟我单不单身有什么关系?不行,我打个电话。”
“我劝你不想死就别打。”
“......”
几分钟后,挂机状态的游戏人物忽然动了。
江温辞连看一眼屏幕的功夫都没有,敷衍交待:“有事先下了,你们玩。”
退出前一秒,余苏南不满他忽然离开,起身勾住他的腰把他捞了回去,偏头咬住他耳朵,嗓音喑哑低沉,充满情欲:
“上面这张嘴喂饱了,现在该轮到下面这张了。”
江温辞一怔,脑子里仿佛炸了般轰响一声,手指像是摸到电门,按了好几下才退出游戏。
耳朵到脖子一块刹时全红了。
太操蛋了!
江温辞在心里骂了句,转身把余苏南重重推回床上。
游戏里,气氛诡异又安静。
邵晨干咳一声,表示自己活着并且耳朵刚刚暂时性瞎了。
方涉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嘚瑟:“林老板,我说什么来着。”
林声扬牙齿磨得咯吱响:“方老板,你知情不报啊。”
什么叫关心则乱。
什么叫被害妄想症。
林声扬在心里恨恨发誓:下次再管江温辞那点屁事,老子他妈是狗!
余苏南这人,床上床下两幅面孔,江温辞被他这句话弄得五脏六腑差点烧起。
翻身握住他脖子,手指用力在他腺体上蹭了下,霎时间雪松香山洪爆发般溢满整个房间,转瞬把江温辞从头到脚包裹住。
江温辞对他信息素变化了如指掌,眼里满是匪气,声音都有些把持不住地发颤,哑声骂:“......余苏南,你丫真不要脸!”
余苏南目光灼灼盯着他,瞳孔深处闪烁炙热的碎光,隐隐颤动:“四位数的粥不是白吃的,补充的体力应该能坚持到天亮吧?”
江温辞:“???”
江温辞:“!!!”
天亮?!
“等......”
江温辞刚张嘴,余苏南没给他表达意见的机会,伸手绕到他脖子后,扶着他后脑勺往下一拉。
张嘴含住了他的唇舌,同时手指挤进他指缝,十指相扣把他摁到了身下。
......
江温辞在余苏南宿舍跟他混了整整三四天。
昼夜颠倒,每天都是精疲力尽睡去,再迷迷糊糊醒来,又精疲力尽睡去......
饶是这么折腾,余苏南每天居然还能腾出时间去趟实验室,再顺路经过食堂,给江温辞打包各种爱吃的食物。
这天又是闹到大半夜,江温辞骨头软成泥,趴在床里头,动都不想动,一双手从他腰下穿过,将他身体翻转着抱了过去。
“干嘛啊?”他懒洋洋问,条件发射有些害怕了。
“不干嘛,抱着你睡。”刚结束一场激烈情事,余苏南嗓音微哑,似乎还未从情欲中抽离,显得格外性感。
他似乎很喜欢把江温辞抱在身上睡觉,也不觉得压得慌。
“余苏南。”江温辞任他摆弄,翻身压到了他胸前。
这种时候,余苏南通常不会太控制信息素,反而喜欢把信息素留在江温辞身上,让他由里到外沾上自己的味道。
江温辞闻到越发浓郁的雪松香,忍不住想往上蹭,没个正形地调侃:“你发热期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