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祥说：“夏白，我也有技能了，这个技能看起来还不错，以后你要是进游戏，我就可以跟着你一起了吧？”
夏白：“我加入攻坚队了。”
蔺祥：“……”
他要如何努力才能追上这位最好朋友的步伐？
“但是你要是想，你可以跟我一起，游戏里很需要你这样的技能。”夏白说。
何止是还不错。
据夏白所知，攻坚队下本时也喜欢带一个可以救命的治疗系玩家，蔺祥这个技能可不只是治疗系，可以说他是所有治疗系玩家中，最适合下本的玩家了。
蔺祥一阵猛点头：“夏白，我也想跟你一样做个有点用的人，如果有需要，一定叫上我。”
他们说着话，到了夏白的院子。
夏白立即把他带到院子里，把爷爷挖出来。他家的喜神丢了，爷爷还在，一直埋在院子里。
爷爷身上已经有了明显的尸斑，夏白期待地看着蔺祥。
蔺祥：“……”
蔺祥蹲下来，手掌朝下，掌心散发出浓烈白光，顺着出现尸斑的地方慢慢移动。
那些尸斑真的不见了。
爷爷恢复到刚死时的状态，夏白开心地把爷爷抱出来，在他肩膀上蹭了好一会儿。
蔺祥看着夏白开心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一设定也不是不能接受。
夏爷爷哪里可怕了？
喜欢尸体怎么了？
夏白和蔺祥一起重新把爷爷搬到了爷爷的房间。当天下午就有人来给夏白扩建院子了。
可能是考虑到家里有喜神要埋，夏白家的院子原本就和其他村民家隔得很远，这次扩建有充足的空间。
宋露早就给他找好人，设计大体方案，一下午夏白的院子扩建好了。他们不仅把他的院子扩大了两倍，还给他设置了防护和屏蔽，他可以在院子里做任何事，而不被周围人看到、听到。
正好是周末，蔺祥便留在这里帮他收拾。
花昊明带着二娃上门时，在门口看到，夏白正用蚯蚓臂耕新家里的墓地，圣游公会两大恶头，古全昆和刘强正在晒棺材，蔺祥正给一个尸体擦手。
“……”
他后退一步，以为前面是什么奇幻世界。
其他人就罢了，蔺祥怎么也……
他不是说他最怕死尸什么的了吗？
二娃站在门后面，向院子里探头，突然看到水缸里冒出一圈头发，吓得一个屁墩儿坐到地上。
听到这道声音，夏白才看到花昊明和二娃来了。
“二娃！”夏白看到他有点开心。
二娃红着脸从地上爬起来，躲到花昊明身后，又努力露出一个小脑袋，告诉夏白，他不是怕他。
夏白跟蔺祥介绍了二娃，蔺祥对这个小孩竟然是积分排行榜第三的玩家，同时是七里村宣传片上那位小明星也非常震惊，啧啧称奇地围着他看。
二娃面对陌生人还是挺紧张，蔺祥围着他看时，他就围着花昊明的腿躲来躲去，没一会儿就转得晕乎乎的了。
花昊明无奈地按住他的脑袋，说明他的来意，“我明天要去攻一个游戏地图，那个地图不方便带着二娃，你能照顾他几天吗？”
他们攻坚队的术语，“攻地图”是说，去一个已经降临，但第一批玩家全都死在里面，没有通关的地图。
攻坚队不是所有玩家都要随时待命，那样太累了，他们每个人一周只用去一个游戏，而且有主要负责的日期，花昊明守着的就是周一，还要上课的夏白是周六。
“我是可以带他，可是我还要上学啊。”
带过几天杨眉之后，他一点也不抗拒带二娃了，二娃总不会穿一身洛丽塔，众目睽睽之下叫他哥哥，但带着一个小孩去上课也说不过去。
“这不是问题。”花昊明掏出一个口袋贴在夏白身上，拎起二娃把他塞了进去，“我们组的专用带娃工具，空间口袋。”
夏白看着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的口袋，“……”
花昊明又把那个小脑袋摁了下去，问：“现在可以了吗？”
夏白：“……可以了。”
“听说你下个周末可能要去总部玩，到时候你可以把二娃带过去，交给别人带一周。”花昊明看着又偷偷抬头看夏白的二娃，多说了一句，“如果可以，你试试引导他用技能。”
夏白点头应下了。
花昊明在这里吃了晚饭，下午六点和蔺祥一起离开的。蔺祥非常热情地要开车送他去机场，他没拒绝。
夏白则开启了为期六天的带娃生活。
院子里只剩下他们，夏白把二娃从空间口袋里抱出来，又把雪木妹妹从水缸里捞出来。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和鲜血喂养，雪木妹妹愿意出来了，但她还是不喜欢被注视，尤其是不喜欢成年男性的注视，于是夏白把她放到了一个小水缸里，上面给她盖了几片叶子。
夏白给吃了一顿饭后没那么害羞的二娃介绍，“这是雪木妹妹。”
二娃还是有些害怕，刚进来时他就被满缸的头发吓了一跳，可当他看清楚雪木妹妹竟然是那么小的巴掌小人时，眼睛一点点睁大，用小小的气音说：“妹妹？”
夏白满意点头，他就知道这两个很适合一起玩。
二娃因为在母体没发育好，出生时又在鬼门关走了好几趟，所以个头比同龄人小很多，他细小的血管养不了太大的身体。小是按在他身上最明显的一个词，小在他这里有不一样的意义。
世上没人能比雪木妹妹更小了。
没有巴掌大，二娃都能把她捧起来。
而雪木妹妹讨厌成年男人，二娃和成年不沾边，又胆小，没有一点攻击性。
他俩一起养很合适。
夏白坐在石阶上，试着把右边的雪木妹妹放到左边二娃手里，见雪木妹妹没抗拒，就慢慢交给了二娃，“二娃要像当时在游戏里保护我和尤月姐姐一样保护雪木妹妹。”
二娃浑身不敢动一下，愣愣地，“保护？”
“嗯。”夏白悬在石阶下两只脚晃了晃，吹着乡野的晚风，看着星空说：“二娃要带妹妹看广阔的世界，有人盯着妹妹看时，要勇敢地挡住妹妹，和妹妹一起快乐健康地长大啊。”
二娃低下头，在小夜灯下怔怔地看着雪木妹妹。
第二天早上，夏白把两只装进空间口袋，坐着游管局给他配的车去学校了。
这周要带娃，夏白没怎么回宿舍，而是住进了学校对面小区，宋露给他买的那套房子里。
房子装修得很温馨，里面家具家电一应俱全，夏白每天回来都能煮白饭给二娃吃。考虑到二娃需要营养，他又加了一道土豆丝和一道白糖西红柿。
二娃问：“妹妹？”
夏白：“雪木妹妹不吃饭，她吃血和爱。”
二娃愣愣地看着坐在小盘子里的雪木妹妹。
夏白又说起妹妹的其他爱好，“妹妹喜欢看天空，喜欢豌豆花，嗯，白色和紫色的。”
二娃看他一眼又低下头，红着耳垂问：“你呢？”
夏白见他这样，胆子小得两天了还不敢跟他对视，不好说他喜欢尸体，怕把他吓哭，于是说：“我也挺喜欢花的。”
当天晚上，夏白醒来时，见身边的二娃不在了。
他转头看到，飘窗的窗帘被拉开一个角，露出一点月光，二娃正坐在飘窗软垫上，给杯子里的雪木妹妹喂血。
一小滴血从他细小的血管里滴出，杯子里沐浴在月光下的雪木妹妹，双手握着杯沿，仰头接住了那滴血。
那一瞬间，夏白感觉到了大自然的神奇，二娃的血管里可以流出小如小米的一滴血，雪妹妹小到可以站在杯子里，正好喝下那么一滴血，再大就不行了。
即便世界扭曲，大自然跟着被扭曲，它也一样神奇而温柔。
cc：[你想跟谁搭档？]
脏脏包：[二娃还没有搭档吧，其实我可以跟二娃搭档，我带娃没有负担。]
这是刚才看到二娃喂雪木，夏白心里产生的一个想法。
带娃已经成了队里每个人的义务，或者说是任务，大家好像挺有心理压力的，但他带二娃就还好。
cc过了几分钟才发来消息，[二娃算不是搭档选项，一般不是单人跟他进游戏，而是一组搭档带他。]
脏脏包：[哦。]
脏脏包：[那我跟谁搭档？还是等新队员？]
cc：[你想跟谁组？]
脏脏包：[跟你。]
那边没回消息，夏白正要推销自己，看到消息来了。
cc：[你要先进忘川组，才能跟我组队。]
脏脏包：[怎么进忘川组？]
cc：[连续通关10场游戏，技能评级过A，签下生死状。]
脏脏包：[好的，你等我。]
说好了搭档的事，夏白心情更好了。
二娃和雪木妹妹，一个坐在飘窗上，一个站在杯子里，正一起晒月光。
夏白问：“二娃，你以前在七里村里有朋友吗？”
二娃被夏白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他转过头看夏白，又低下小脑袋，摇了摇头。
夏白看了他一会儿，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莫名让人很有亲昵感的安心，“二娃以后不用再偷偷跑去小学听课了，可以带着妹妹去麦田里玩。”
二娃是被不堪重负的家人扔到麦田里，后来偷偷跑去小学才被卷进游戏的。
二娃那么胆小，还跑到小学里，一定是非常孤单和害怕。
二娃愣愣地看着夏白，好像不会说话了。
夏白说：“二娃，周六带你回七里村，你带我们去麦田里玩好吗？”
二娃一直不愿意用自己的技能，那位失职的研究员一直吓他，人为地给他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这确实是重要原因，但归根结底，还是源于七里村那场游戏。
要解开，还是要去一趟七里村。
夏白想带他回去，试试能不能改善。当那里不再是想都不敢想的噩梦，或许技能就会慢慢地成为被接纳的自己的一部分。
二娃肉眼可见的有点紧张，两只小手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我和雪木妹妹都跟你一起去，你还怕吗？”夏白问完，说：“你要是怕，我们就不去了，我们直接去游管局总部玩也行。”
“七祖娘娘。”二娃小声说。
夏白：“什么？”
二娃指了指夏白，“七祖娘娘。”
夏白不知道这个七祖娘娘是谁，于是在他的[夏白]群里，问宋露和宋石。
夏白：[二娃说七祖娘娘，七祖娘娘是谁？]
宋石很快就找到了，把资料和照片发到了群里。
宋石：[七祖娘娘是二娃出生那个村子，七里村信奉的地方神，源于一位村史上真实存在的女性，她曾把七里村祖上一行人从战乱中带到当时和平隐蔽的七里村，村子由此创建发展，越来越大，他们坚信七祖娘娘会一直护佑他们村里的每一个人。]
照片中的七祖娘娘雕像位于七里村的山上，整个村庄不管什么位置，人一抬头就可以看到。
所以二娃指着他说七祖娘娘，是想让他像七祖娘娘一样保护他？
二娃还在偷偷看他。夏白说：“二娃，我会像七祖娘娘一样保护你，回去后，保证不让你受到伤害。”
二娃点了好几下头，嗫嚅道：“不怕呀，不怕的。”
得到了他的回应，趁着宋露宋石都在，夏白直接在群里说了，周六带二娃去七里村，周日去游管局总部。当天晚上宋露就给他安排好了行程。
七里村和姜岐市离得有些远，他们要坐飞机过去。
夏白周五下午没课，他们周五先飞到七里村所在的市，在那里的酒店住了一晚上，周六早上吃完饭，才坐车去七里村。
到了七里村后，他们没下车，先围着村子慢慢转了一圈。
现在的七里村，比夏白在资料里看到的好多了。并不奇怪，所有游戏降临又被通关的地点，都会发展得很好，在这个危险的世界，这些地方仿佛是安全港。
显然，七里村发展最好的是七里村小学，早已不是宣传片里破旧的模样，现在它已经是镇中心小学了，远远看过去一片白墙红瓦的新教室。
二娃愣住了。
这是好事。
二娃曾经不敢回想的那个梦魇，已经被推平不见了，变成了崭新明亮的新学校，早已找不到一点恐怖的痕迹。
二娃一直看着那里，夏白干脆把他和雪木妹妹一起装进空间口袋，带着他们一起走到学校。
学校的大门看起来也是换过的，很新很高的厚重黑铁门，门口还有个村民保安，守卫还挺严，周六学校没学生上课，夏白才能勉强进去，还要被保安跟着才行。
凭借夏白对宣传片里小学的印象，学校被重新规划布局过，当时做跳跃运动那个操场现在变成了教学区，有四座二层小教学楼，每个教学楼前都有一个花坛，里面桂花刚落，还有几只葵花籽已经熟了的向日葵。
而原本教室的地方，现在是一个塑胶操场，周围种了很多年岁还不大的杨树。
夏白慢慢地用脚丈量了一圈学校，感谢了保安，跟他告别。
他坐在学校不远处的树下石头上，把二娃和雪木妹妹拿出来。
二娃还是怔怔的，似乎没反应过来，但他两只手不再绞在一起了，看起来没那么紧张。
夏白说：“它不在了，二娃。”
二娃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雪木妹妹看着他滴滴坠落的眼泪，说了她来这个世界后的第一句话。她说：“下雨了。”
夏白跟着她一起生活在雪木姐姐嘴里那段时间，看到过下雨。每次姐姐流泪时，他们仰头看着天空，就是下雨了。
夏白带着二娃回到了车里，他们继续坐车在村里逛。
他们看到了二娃的爸爸，正扶着一个女人向村卫生所走。
二娃妈妈去世，二娃治病花光了家底后，家里人不堪重负，把看起来没有好转的二娃扔到了麦田里。后来二娃被从那个研究员手里带回来，他们也以为二娃还是那个赔钱没有尽头的病秧子，说谁救的谁带走，别再送回来，把调查员们赶走了。
调查员们只好把二娃带回了当时还叫异管局的游管局。
后来，二娃的爸爸又跟村里一个女人结婚了，现在这个女人挺着大肚子。
他们的车停在路边。
村里没几辆车，何况是这个一看就不便宜的车，两人多看了几眼，靠得很近。
他们看不到这里面，里面的人能把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他们几乎是贴到车窗上时，隐隐还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这车真好啊。”
“以后就给咱儿子买一个这样的！”
夏白看了一眼二娃，二娃只是盯着车窗看着，好像没有太多的情绪。他一直看到他们离开，看不到身影。
他们走了后，他们就去麦田了。
这个季节，麦田里只有一层绿油油的麦苗。
夏白早就准备好了风筝，在村里长大的他知道，这个季节的麦苗不怕小孩踩，他看到过很多小孩在绿油油的麦田里放风筝。
风筝是大大的漂亮的蝴蝶，可以把雪木妹妹放上去，飞到高空。
夏白把风筝放高后，就交给了二娃，为了不让雪妹妹掉下来，二娃必须跑起来才行。
“雪木妹妹，喜欢看天空，喜欢看天空呀……”他念叨着，脚踩柔软的麦苗一心跑了起来。
凉凉的风吹起他额头微卷的头发，他喘着气，越跑越快，越跑眼睛越亮，最后脸上露出一个笑来。
夏白坐在高处的田埂上看着，看到二娃笑起来后，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凌长夜。
cc：[在七里村？]
脏脏包：[嗯。]
夏白不奇怪他能猜到，因为二娃奔跑的方向就是七祖娘娘的雕像所在地。
脏脏包：[你在哪里？]
cc：[昨天刚下了一个本，今天在我妈这里，明天回游管局。]
夏白心满意足地把手机装进兜里，枕着手臂躺在麦田上，晒着太阳睡了会儿觉。
不知过去多久，他睁开眼时，太阳还悬挂在天上，带出一片片火红的棉花，给整个世界洒落下一层温暖的橙黄光泽。
一股清甜的花香萦绕在鼻尖，夏白闻了闻，疑惑地转头，看到眼前的景象后呆了呆。
二娃和雪木妹妹正坐在他身边，不知道坐了多久。
为了不让麦苗淹没雪木妹妹，二娃一只手托着她，另一只手一直向夏白伸着。
一朵白色的小花正在那只手掌里，见他醒了，二娃红着耳朵，又向他这里伸了一点，仿佛是要他摘下来。
是的，摘下来。
那朵小花是从二娃的掌心长出来的。
“喜欢花呀。”二娃低着头说。
夏白转头，看到他红红的耳朵上也长出了两朵小白花。
是很普通的小白花，像是原野上顽强过冬的白梅，小小的花瓣围成一圈，生机勃勃。
【种树人】二娃开花了。
夏白没见过二娃用技能，他只从郭洋口中听过。郭洋说，二娃身体里的血管如根茎深入到地下，长出蓬勃蔓延的力量，山地碎裂如地震。
他的游戏身份是【种树人】，被誉为最强身体技能。
之前听别人说他是种树人，夏白以为他是把自己当树种在土地里，这么想也没问题，是一棵会开花的树。
夏白把那朵花摘了下来，“谢谢二娃。”
二娃手在毛衣上擦了擦，害羞得笑了，耳朵上又多出了两朵，但是他好像不知道，手在的毛衣上搓了会儿，又开出一朵小一点的花，送给雪木妹妹了。
二娃说：“谢谢呀。”
谢谢陪他来这里。
离开七里村的路上，夏白问二娃：“还怕吗？”
二娃看看远处的七祖娘娘，又看看近处的夏白，“一点点。”
说着他向夏白靠近了一点点，耳朵上又长出一朵小白花。
夏白：“……”
他决定就这样带着二娃去游管局，给攻坚队其他人看看二娃值得庆祝的成就。
他会主动用技能了，虽然现在只是开花。
到达游管局总部是在周日的上午十一点。
游管局总部在丰宁市这个超一线城市城郊一个园区里，虽然是城郊，但是这里处处高楼林立，游管局总部就在这些高楼中的其中一个。
夏白在大楼门口看到了宋露，夏白在学校上学，不用她去照顾时，她就在这栋楼里帮夏白处理各种生活需求。
宋露：“攻坚队的办公楼是19楼，那里有好几个休息室，先去休息一会儿？”
夏白：“好。”
在门口刷了脸，瞳孔识别后，夏白跟宋露一起走进了游管局大楼。一进门就能看到大厅中一个巨大的，夏白见过的游戏检测屏，上面有不同颜色的小点在闪。大楼里面很像一个高科技公司，非常现代化，有智能机器来回走动。
刚进门没多久，一个穿黑色制服的女工作人员就朝他们走了过来，“您好，请问是夏白吗？”
夏白在她的工作牌上看到了“研究院”三个字，“对，我是。”
她说：“我们杨院长想请您去一下，聊一聊关于游戏的事。”
与此同时，夏白手机里跳出了一个通话申请。
这个通话申请不来自于手机里的任何软件，像是来自于这座大楼的“附近的人”。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申请人：杨仪。
杨仪，游管局研究院副院长，最早发现游戏技能的人，游戏身份为【思想家】，游管局知名的高智商冷漠研究员，也是夏白在大屏幕里见过三次的人。
夏白点开了视频，对面果然是那个熟人。“杨院长，您好。”
杨仪：“刚才看到你来游管局，想见你一面。我听说了你家喜神丢失的事，对这件事很感兴趣，我们可以聊聊吗？”
夏白看了看站在他面前不动的女人，略一思考，凌长夜还没回来，杨眉也没到，现在这里没有他熟悉的人，他去19楼也是干坐着，去见他也行，说不定能从这位听过无数游戏的天才研究员口中，打听到一些和爷爷、喜神有关的事。
杨仪跟夏白说了他的工作室，夏白把二娃交给宋露，去找他了。
杨仪的工作室在这栋大楼后面的一个小洋楼里，小洋楼外面看着古典，里面比大楼里还有高科感，一路走过去，夏白注意到好几个各种形状的摄像头扫过他，楼里有清晰但不烦人的未知仪器使用时的声响。
那位女工作人员把他送到杨仪工作室门口，敲了敲门，门打开后她就走了。
夏白踏进门一步，眨了眨眼，感觉这里和外面有细微的不同，究竟哪里不同他又说不清楚。
这里像是一个办公室，有办公桌有电脑有沙发，又像是一个实验室，有一柜子整齐有序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夏白不认识的小仪器。
杨仪坐在办公桌后，穿着一身白大褂，银边眼镜反射着机器冷白的光，狭长的眼眸在光晕里又冷又锐。
“请坐。”杨仪手伸向他前面的沙发。
夏白坐过去后，杨仪也在夏白对面的沙发上落座，给夏白倒了一杯水。
夏白说了声谢谢，没立即喝。
杨仪推了推眼镜，对夏白说：“我很好奇你家喜神消失的事，你也想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想要找到他们，是吗？”
夏白点头，“是的。”
杨仪接着说：“那你会真实详细地告诉我他们的信息，是吗？”
夏白点头，“是的。”
“好。”杨仪说：“你先说说他们的信息，比如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消失时有什么迹象，你为什么那么想找到他们。”
夏白咬了咬唇，“他们，他们是我爷爷赶尸时收留的无家可归的死尸，消失时，没什么迹象。那天我听到泉广市被封的消息后，想把死去的爷爷在院里埋好，挖土时碰到了他们的棺材，除此以外，再没其他事。”
杨仪再次问：“你会对我说真话，对吗？”
夏白点头，“我会对你说真话。”
杨仪：“那些喜神是你爷爷赶尸时收留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爷爷是这么跟我说的。”夏白说：“不过，后来我们推测，他们也可能是我爷爷从游戏里带出来的，所以才在我爷爷死后消失了。”
杨仪：“是你爷爷死后，他们立即消失的吗？”
夏白摇头，“不是，不过那时泉广市降临了很多游戏，可能是这个原因，我家离泉广市很近，他们被游戏能量捕捉到了。”
杨仪想了想，继续问：“你的游戏技能是什么？”
夏白：“活死人。”
杨仪：“游戏身份呢？”
夏白额头上渗出很多汗，脸上的呆滞被什么破坏，他眨了眨眼，说：“赶尸人，我可以驾驭死尸。”
杨仪观察着他，“你的血可以给我一点，让我研究是吗？”
“我……”
杨仪：“你会答应我的，给我一点你的血让我研究。”
夏白：“我……”
“嘭！”大门忽然被一脚踹开，巨响声让夏白摇了摇头，恍然清醒，他看向门口，看到了愤怒的杨眉和笑着的凌长夜。
杨眉：“杨仪你在做什么！你这个疯子！当时二娃你还没研究够是吗！”
夏白第一次在杨眉脸上看到这么沉的神色，阴沉得好像能看到恨意。
凌长夜态度看起来比杨眉温和很多，他客客气气地说：“杨副院长可能不知道，夏白是攻坚队的正式成员，你没有权力随便把他叫到你这里研究。”
杨仪站起身，看了杨眉一眼，又面不改色地对上凌长夜的注视，“他有异常，我有权对他做一些符合游管局规定的研究。”
凌长夜问：“哪里有异常？”
杨仪指了指夏白身后，夏白跟着转身，他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屏幕，屏幕上是他的身影，上面一片红色。
“他身上的游戏能量超标了，可能比进过近百场游戏的二娃还高，但他才进过三场游戏，这合理吗？”
凌长夜盯着那个屏幕看了几秒，笑着说：“据我所知，这只是杨副院长私人的设备，游管局还没正式通过审核，在人身上能和土地上一样检测到游戏能量波动，并由此推测人和游戏的联系也只是假设，还未得到验证。”
杨仪对比不作回应，他冷声道：“他可能是游戏研究的突破口，我只要他一点血，就算是局长来了也不会觉得过分。”
“鉴于杨副院长曾对本队二娃做过的研究，我觉得这件事有点过分。”凌长夜说，不等杨仪再开口，凌长夜盯着他的眼睛冒出了藏蓝色的光，“杨副院长，我们还要僵持下去吗？”
杨仪久久地盯着他，终是让开了一步，“我会去跟局长汇报的。”
凌长夜点头，“当然，这是你的权利。”
夏白见状，不用队长说，立即乖乖过去，跟着两人向外走。
“抱歉，是我大意了，我以为在游管局总部很安全，他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在游管局对我做什么。”夏白好好跟两人道歉。
凌长夜眼里的蓝光已经不见了，“你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夏白隐隐知道了一点，“他的游戏身份是【思想家】，他所思所想在一定程度上能成真？”
所以，杨仪跟他说，他不会对他撒谎，他就很难对杨仪撒谎，只能在他面前说真话，即便他意识到了什么。
“嗯。”凌长夜没批评他，“他的技能很难防，以后你面对他时一定要注意。”
夏白连连点头，杨仪这个技能确实太难防了，他这个技能也太适合做研究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夏白注意到杨眉一直没说话，他想起来上次杨眉出现异常，不愿意说话，也是见过杨仪之后，在泉广市骨科医院跟研究院的人复述游戏时。
杨眉、杨仪，他们都姓杨，难道他们有什么关系？
夏白见杨眉不想说话的样子，没直接问他，而是在到攻坚队的19楼后，发消息问凌长夜。
cc：[杨仪是杨眉的亲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