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捡尸人—— by芷衣/浮安衾
芷衣/浮安衾  发于:2024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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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能通关这个游戏,可他们可能不能通过这游戏,耗掉游戏的能量,重创游戏了。它正快速地大量地从无数人的死亡中汲取能量。
之后,他们还要继续漫长的无止境的游戏时代,特大地图经常出现的游戏时代,一个城市接一个城市。
“夏白。”
夏白听到这道叫声时,愣了一下。
很多人叫过他这个名字,有人这么叫他,他并不会觉得奇怪。可是这叫声来自于二娃。
夏白回头看到一直安静地站在那里的二娃。
二娃说:“你问我。”
夏白细细的眉毛蜷了起来,双唇微颤,“问你个大头鬼。”
“头不大呀。”二娃捂着自己的头笑着说。
然后那个头就抵在了地上,无数根头发变成了细细的树枝钻进了地下。
他的双手也撑在地上,和双脚一样,下面生出了无数的根须。
他的身上,他的每一根血管都长出了无数根根须,纷纷钻入地下。
夏白第一次见二娃,是在和谐影院那个游戏里,二娃就坐在他不远处的座椅上。
他那么小,还特别胆小,但是当他要被鬼手拉进电影里时,小二娃还是坚定地抱住了他的腿,即便眼泪一直在流。
那时,作为攻坚队脑残粉的郭洋跟他说,是因为他坚定地保护了二娃,二娃第一次在面临危险时,被人那么保护。
而实际上,那时候他只是想要二娃的尸体而已。
那时郭洋跟他说,那个爱哭的胆小的小孩,是玩家战斗力天花板。他说,当那小孩被研究员用游戏场景刺激时,爆发技能,当时的研究院所在的红崇山达到了八级以上地震的震裂。
夏白知道八级地震的震裂是什么概念,也一直知道二娃小小的身体里藏着多纯粹又多澎湃的自然之力,也知道他是身体技能的天花板。
可是他从没感受过他技能真正的攻击力,不知道是这样的感觉。
像是一阵风吹过,他们附近几条街道树上的树叶全都动了,哗哗作响。
夏白感受到了脚下的震动,一晃而过,他转身看到,身后已经飞过了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裂痕,崩出飞扬的尘土,溅入灰雾之中。
震动由近及远,一圈圈向远处蔓延,冲出市中区,冲出主城区,冲到每一个偏远的山区。
一条条细弱的枯枝从大泰市各处的土地上冒出,开出了一朵白色的小花。
二娃苍白的皮肤下,血管已经变成了树枝,他一张嘴,更多的树枝冲了出来,落地成春。
“拥……拥抱彩鬼。”他颤抖着——地面也颤抖着——用力抿着薄薄的干枯木唇,“爱可以……”

夏白最先从完全木化的,二娃的嘴里听到这四个字,然后在他周围四面八方听到了这句话,好像来自于周围的树木里,又好像来自于枯枝上的小白花,来自于他没有看到的所有地方。
这句话顺着无数根须和树枝,如同自然电波一层层向外冲击,传到大泰市每一个地方,人群聚集的繁华之城,被遗忘的偏远村寨。
二娃:“拥抱彩鬼。”
“拥抱彩鬼。”
“拥抱彩鬼。”
“拥抱彩鬼。”
二娃脸上的皮肤也快要完全木化了,他小小的身上是无数的根须和树枝,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夏白忍不住奔向他,“够了二娃!快停下!”
站在二娃旁边的杨仪,也下意识向他靠近一步,伸出手,“二娃……”
满是须须的头僵硬地动了动,二娃抬头看向夏白,和木头一样,木质的两片唇,又摩擦了起来,发出沙哑的声音,“拥抱彩鬼。”
“拥抱彩鬼。”
“拥抱彩鬼。”
“拥抱彩鬼。”
那天中午,大泰市的土地上开满了一种白色的最简单的小白花,小白花如同一个个小喇叭,向全市喊出“拥抱彩鬼”,三次。
重要的事情说三次。
很早之前在网上流传过这句话,只有一些认真而笨拙的人,还在如此坚守。
也是因为三次,绝大多数人都听到了,并猜到这是游管局传递给他们的通关消息,按照这个方法,很快通关了游戏。
越来越多的人从不同地点出来,带着残缺的情绪。
大泰市那一天像是出现了不同的人种,有的人一直在哭泣,有的人在暴躁地发火,有的人在叹气,城市里,面对面的很多人再也不能哪怕有一点感同身受,再也不能共情,但是他们知道此时要做什么,热火朝天地赶往最近的救助站。
夏白抱着一个木头人。
木头人已经快要不行了,他还倔强地不闭眼,根须缠着夏白的胳膊,木化可能已经延伸到了喉咙里,声音吱吱呀呀,“我、是……我是为了保护……家人。”
夏白的脸已经被他愁成了又皱又苦的某种蔬菜,“知道了,我让你做我妈妈的孙子。”
木头人此时脑袋也木木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枯枝断裂,上面冒出了一簇簇小白花,“我是,我是凭本事、凭本事找到家人的。”
夏白抱好这个很有本事的人,看向远方。天上的雾气好淡了,有层层叠叠的天光透了出来。
杨仪:“夏白,我们现在得快点去救助站,先把救助站打开,用里面的物资和武器。”
“我不去了。”夏白说。
杨仪愣了一下。
夏白抱着二娃回头,他的脸看起来不像是平时那么呆,脸上有细细的愁绪,可是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在微光下如干净透亮的琥珀,“我能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我要去找我的喜神了。”
他进游戏的初心就是寻找他家丢失的喜神,在那么多游戏中,他都没能找到。
如果喜神还能找到,一定就在这个特大地图里。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再早一点,他进不去很多地方,身上也有攻坚队的责任,再晚一点,游戏通关结束,他可能再也找不到他家的喜神了。
说完这句话,夏白用了疾行技能,转身飞到了前面餐厅的屋顶上,头发迎风散开,随着他的动作飞速变长,蔓延成蛇。
“夏白!”杨仪大声喊他:“等一下!”
可是夏白没有听到他的话,没有看到他从空间道具里拿出来的厚厚一沓纸。
疾行这个技能是夏白在五姑村捡尸齐彦时获得的,他很少使用,因为这个技能确实能让他的速度快如风,可同时会很耗费体能。此时,这个技能却是他找喜神最好用的技能。
他如一阵疾风,飞速闪过一个又一个地方,在一个个被通关的小地图里,寻找喜神的身影。
如果喜神会出现,一定在这个游戏里,不仅是这个游戏大,还因为创造这个游戏,游戏主系统赌上了自己的所有能量,还要从各方面汲取能量填补,如果它能用喜神一定会用。
不知道穿过了多少地图,夏白还是没看到五个喜神的身影,没有嗅到任何一点气息。
他靠在一面红墙上喘着粗气,仰头时正好一页纸现落到的脸上,随着他的喘气而微微起伏。
夏白一把抓下那张纸,正要扔掉时,看到上面的画像愣了一下。
是他家喜神里的姐姐。
左边是他画的素描,右边是电脑还原的真人照片,可能也是在失踪人口中搜索到的照片,因为那就是他家喜神的真实样子,一点都没变,只是少了一点沉稳和沧桑。
夏白抬头,看到天空中有一辆游管局的直升机飞过,上面撒下无数张寻人启事,在他头顶旋转一圈,慢慢飞远,身后带着一串如雪花的寻人启事。
夏白弯腰在地上捡了几张,家里五个喜神一个不差,联系方式是九个人,以及游管局救助站。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泰市的人越来越多,城市慢慢恢复了虽不复往日的喧嚣,天空中出现了直升机,地上出现了挖掘机,高楼广告位也亮了起来。
上面不再是忘川组的人,而是另外五个人。
远处喇叭里传来危正雨的声音,“所有大泰市的市民和玩家们,如果你们能听到我的声音,说明你们已经安全了,这场特大游戏我们马上就要通关了!接下来,请大家配合游管局的人继续帮其他人从游戏中出来,以及,请大家帮忙寻找大荧幕上这五个人,他们非常重要,请一有消息立即联系游管局的人。”
原本,夏白是不需要来最危险的大泰市的,可是他要来了。
提前到的忘川组几人在泰光酒店,接到了他要来的消息。
“他是不是傻,明显这里最危险。”花昊明:“他来干什么?”
杨眉身上冒粉红泡泡,“因为他放心不下我们啊,要陪我们一起。”
二娃身上也冒出了好多小白花。
凌长夜一个人坐在旁边的电脑桌上,正用信息部的内网在检索什么。
他们问他,他好像没听到,走过去才发现他正用一张张素描检索几年前的失踪人口,旁边打印机里已经吐出了三张照片。
凌长夜说:“他还要找他的喜神。”
“打上几万份全塞我们的空间道具里,大泰市那么大,他一个人怎么找?”花昊明说。
对于夏白要去大泰市,游管局其他部门也立即收到了消息。
危正雨问做出这个决定的王局:“为什么要让夏白去?他不是忘川组的人,享受的一直不是忘川组的待遇,不该承受这份责任。”
当时老王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听到她的问话,转头看向危正雨,布满阳光的脸上露出一个笑,笑得都看不见眼睛了。
危正雨第一次见这老头笑得这么欣慰,“因为,他要去找他的喜神啊。”
“找他的喜神那么重要吗?”危正雨问,其实身为后勤部的部长,她也听过攻坚队那个游戏小天才在找喜神。
“重要。”老王肯定地说,他捧着茶杯看向窗外那座山,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说:“对于一个赶尸人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带喜神回家,落叶归根。”
“既然这么重要。”危正雨抱起他桌上的厚厚一堆文件,“那我们当然得帮忙。”
随着城市的恢复,越来越多的大荧幕上亮起了喜神的照片。
天空上又落下了另一版的寻人启事。
夏白握着这些寻人启事,用力咬了一下唇。
“夏白!夏白!请立即前往安全局!”
夏白的身影立即消失的原地,只留下一朵朵小白花。
安全局是这个游戏世界管理彩鬼相关事物的单位,属于安保特别严格的机密单位,人设为普通市民的玩家是无法闯进去的。
夏白赶到时,安全局外聚集了很多人,大部分是游戏世界的土著,最前面才是几个老玩家。
石安举着一沓资料,大喊:“彩鬼是安全局和它背后的研究所搞出来的,他们利用活人消灭彩果,罪大恶极!那么多的死亡只是他们在给自己织遮羞布!安全局就是大泰市最大的黑瘤!”
“还我们公道!”
“安全局滚出大泰!”
“打倒安全局!”
“我们一起冲进去!”
“冲进去!”
“冷静!冷静!不是我们!真不是我们!”安全局守门的人面对越来越多的激愤人群,不断后退,“快去找局长!快去!”
当局长出来时,站在人群前面的凌长夜回头看向夏白。他脸上没有平日里的笑,但第一束阳光在他脸上晕开的光晕很好看,好像在代替他笑。
出来的局长是他们的爸爸。
大泰市的市民冲进了安全局,他们偷偷救下了本该被市民暴走的局长。
“谢谢!谢谢!”凌局长对他们连连感谢。
“作为感谢。”夏白问:“你的尸体可以给我吗?”
凌局长愣住了,久久没能回过神,僵硬地站在那里。
他们又用同样的方法,在安全局、研究所等地方找到了另外四个,在这些机构担任重要职务,扮演镇游坏单的喜神。
最后一个喜神找到后,太阳从浓雾中冒了出来。瘴气之乡的大泰市还是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阳光从中透过来时更加温和,金色的雾是独属于大泰市的美,真实的大泰市。
“不知道还有多少彩鬼没消灭,天晴了,游戏还没结束。”石安说。
他话刚落,他们头顶上就响起了危正雨的声音:“各位玩家,万分开心地告诉大家,我们可以离开大泰市了,刚才已经有人从大泰市成功离开。请大家不要着急,有序离开。目前大泰市已经成为全国最安全的城市,如无必要,不用离泰!”
自从游戏降临了大泰市后,大泰市就成了全国关注的焦点。
游管局在第一时间科普了特大地图,很多人都从中听出来了,那个被游戏笼罩的大泰市关系着人类的未来。
无数人放下手上的工作,关注着大泰市的动向。
大泰市外聚集了很多人,以前网上有“喜欢我的人能绕大泰市一圈”类似的话,现在等待他们的人,何止是绕了一圈,人群勾勒出了一个明显深邃的人形大泰市地图。
游戏里,很多要离开大泰市的人聚集在出入口。
他们都看过游戏科普,知道游戏结束后,有游戏系统的播报,播报还没出现,所以现在游戏还没结束,他们还无法离开游戏。
可有好奇心强的少年不断尝试向外走,不知道在他走了多少次后,他向外走时,没有遇到那一层阻拦,在惯性中差点跌掉时,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是人!有人出来了!”
“出来啦!出来啦!”
“出来啦!他们终于出来了!”
游戏已经结束了。
但游戏没有播报。
这是一件好事,游管局的人都意识到这是游戏已经无暇、或者无力做这场游戏的结束播报了。
游戏世界的人慢慢消散,研究所、安全局慢慢消散,大泰市成为了真正的大泰市。
“上车。”凌长夜把车开到夏白身边,他还是一副不太会笑的样子,但他说这句话时很帅:“我们回家了。”
夏白抱着还在昏睡的二娃坐上了凌长夜的车。
车子一直向北开,开出了大泰市。
因为游戏真实地发生在大泰市,所以游戏里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世界流速差不多,外面也已经过去快三天了。
姜倚彤和江清风也已经等了这么久,这两天他们几乎没怎么合眼,眼底一片乌青,各自抱着两瓶大大的全家福奶茶,一直盯着大泰市的出口。
当听到人群的欢呼声和尖叫声时,他们久久没反应过来,还是他们身边的蔺祥把他们拽起来,“叔叔阿姨游戏通关了!通关了!夏白要出来了!!!”
“哦哦哦。”姜倚彤像个迟钝的老人,应着蔺祥的话,站起来时一下就哭了出来。
江清风早就哭了,哭得浑身颤抖。
蔺祥看他们哭了,也跟着哭了,他真觉得夏白他们这一家人太不容易了,夏白不容易,爸爸妈妈也不容易。
“别哭呀,别、呜,别哭,夏白就要出来了。”蔺祥擦了一把眼泪就去扶他们。
游管局的人跟他们说,游戏通关后,游管局的玩家会从这个出口出来,他们马上就可以见到夏白了,他们还可以进去接夏白。
没让他们等很久,他们从车里下来,正要找个小车去找他们时,就看到凌长夜的车开出来了。
后勤部的人一拥而上,先从车里抱出还在昏睡的木头二娃,接着夏白和凌长夜就从车里出来了。夏白若有所觉地转头看过来,精准地看向了他们。
“他那是什么表情?”姜倚彤又哭又笑地说:“我看我们就是太惯着他了,等他两天没合眼,他就给我们一个皱眉的苦瓜脸。”
那个小苦瓜过来给了他们一个拥抱,立即又被游管局的人带走了。
“很抱歉,他们在游戏里留下了一点后遗症需要治疗玩家进行治疗。”叶吉月跟他们解释,“别担心,很快就能治好,身上没受伤。”
在盛大的欢呼声中,救护车带着他们离开了。
姜倚彤和江清风站在人群中,仰头看着阳光,把眼泪流了回去。
那天下午夕阳特别美,裹着一层玫瑰红的薄纱,在一颗颗眼泪上反射着星星的光,人间坠落了很多星星,悄无声息地沉入这片真实而坚实的土地里。
夏白在大泰市隔壁的夷南市游管局分局恢复正常。
忘川组的成员也恢复了正常,他们中很多人没有家人,正一起坐在分局天台上喝姜总送的全家福奶茶,望着不远处的大泰市晒太阳。
夏白先见到的是凌长夜的妈妈贺思葭。
传言中,贺思葭是一个豪门小娇妻,凌穆还在时,她一直是一个小娇妻的样子,每天在家养花种草,去世界各地买买买。凌穆失踪后,大家才发现,小娇妻是个比凌穆还厉害的人,不到两年的时间,她就成了首富。
无怪别人会以为她是个小娇妻,她看起来特别温柔单纯,人又娇小,笑起来像是一朵茉莉花。
“贺阿姨。”夏白略微不好意思地叫人。
“你叫凌穆爸爸,叫我阿姨?”贺思葭笑着说:“长夜都跟我说了。”
那,他就不客气了。夏白直接叫:“妈妈。”
贺思葭上前摸摸他的头,给他塞了一个硬硬的红包,“小白谢谢你,谢谢你当年把凌穆从游戏里带出来。”
夏白歪了歪头,他身后出现了当年带出来的凌穆。
贺思葭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对面那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眼眶一点点红了。
夏白如约,把凌穆送回家了。
他把空间给他们一家三口,一个人从房间出来,看到了在等他的爸爸妈妈和蔺祥。
姜倚彤和江清风这次没有换衣服、洗漱,一副疲惫又狼狈的模样。既然夏白都知道了,他们也不用再假装了,把真实的一面给他看。
“看,好好看看。”姜倚彤指着自己泛红的眼睛,“看看我们多担心你,下次就不敢偷偷去游戏了。”
夏白举双手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游戏了,按照游戏出现定律,连大惠二中那种大型地图游戏都不会有了,剩下的小游戏,就算他去也没必要瞒着爸妈了。
姜倚彤和江清风这才满意。
蔺祥对夏白张开怀抱,“人类的大英雄。”
夏白看到他也泛红的眼睛,跟他抱了一下,说:“这次的大英雄是二娃。”
迎着三人疑惑的目光,夏白简单把游戏跟他们讲了一遍,着重讲了游戏后面二娃的表现。
蔺祥感慨:“二娃真的成了人类的小英雄。”
是啊。游管局的人从来没放弃训练二娃,一直认为在关键时刻,二娃的技能会发挥重大作用,因为过于期待和重视,手段不免激烈,最终,二娃真的成了他们期待的小英雄。
现在回想当时二娃的表现,夏白还是会感慨二娃技能的强大和大自然的震撼。
后来,夏白知道,二娃那个七里村小学游戏不一定就是第一个降临的游戏,但他可以肯定是第一个获得技能的玩家。
或许游戏正式降临后,给第一个玩家技能时,看到这个小小的男孩,有一瞬间想到了在它还存在绝对理性时,遵循人类“尊老爱幼”,在游戏内测给了一个小男孩强大的技能,也给了这个小男孩一个强大的技能。
这一切,没人知道。
他们等二娃好了才离开夷南市。
这次二娃身体耗损很大,一群治疗系玩家围着他,他都过了五天才醒过来。
那天夏白去参加凌穆的葬礼了。凌家人特地又给凌穆办了一场只有家人参加的葬礼,那个空了三年的坟墓,终于有了主人。
贺思葭亲自打电话邀请夏白去参加,夏白没拒绝,当天就飞过去了。
他一回来就听叶吉月说二娃醒了。
姜倚彤和江清风比夏白早一步去看二娃,那时二娃刚睁开眼睛,一直在向门外看,看到姜倚彤和江清风终于老实了。
他头上顶着一朵小白花,扭捏地对姜倚彤喊:“奶奶。”
“……”
姜倚彤看向匆匆跑来的夏白,夏白呆着一张脸点头。
他只比二娃大十二岁,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他十二岁的时候怎么可能有儿子,只能让姜倚彤和江清风给他做爷爷奶奶了。
以后他俩老了,看着别人都有孙子要是馋了,还有二娃能顶上。
姜倚彤和江清风为了夏白的名誉着想,让二娃改口喊他们爸爸妈妈了。二娃这个家人脑袋,当即就眼睛亮晶晶又水汪汪地叫人。
“多好啊。”江清风开心地应了,“都不用改名了,二娃这个名字正好,一个大宝,一个二娃。”
二娃身上的小花又开始噗噗冒,其中还有一朵火红火红的。
夏白在心里叹气,不能当人民英雄他爹了。
二娃恢复到能下地行动,他们一家就回去了,回了夏白和夏爷爷那个小院。
夏白如愿,用蚯蚓臂给家里的小院松土,终于把离家出走的喜神带回了家。
把喜神都安顿好后,夏白拿了一瓶酒,在爷爷墓地旁边坐了一会儿,“爷爷,我终于把我们家的喜神带回来了。”
“我还知道了,有更多的喜神还流落在外面,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他们都找回来的。”
夏白把酒倒给爷爷后,躺在他身边,手枕着双臂望着宁静的月亮,想到了爷爷当时坐在这里,笑呵呵又认真的样子,“您说过的,不远千里,送吾归乡。”
“我都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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