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导结束的时候,宋云谏冷漠地抽身离开,何洋的母亲还问他何洋怎么样,宋云谏嘴上没收着,让她别光注意何洋的成绩,还要注意何洋的人品,否则迟早有一天得犯事不可,这可把何洋的母亲吓坏了。
宋云谏一走,何洋母亲就找上了何洋,问他干什么了,把何洋一通质问,何洋就说别听宋云谏瞎说,他什么也没干,然后抱着手机打游戏去了,说是学累了要放松,何洋母亲骂了他一句烂泥扶不上墙,说宋云谏这种在外面是请都难请的,不知道珍惜之类的。
何洋切了句,关上门没打游戏,倒是被勾得神魂颠倒的,找了个小片忙去了。
宋云谏从何洋家里离开后,傅靖琛给他打了电话,问他是不是今天回来,他说是,正准备,傅靖琛让他回来的早就过去找他,宋云谏答应了。
他接上宋雨凌,两个人跟母亲告别,下午四点,两人离开了家,踏上了返回兰宁的路程。
后座大包小包是宋雨凌打包的东西,宋云谏在开车,宋雨凌在副驾跟同学打电话,室友们知道她要走了,邀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跟你同学关系还挺好的?”宋云谏在电话挂断后问了一句。
宋雨凌说:“室友都挺好的,班上其他人还没怎么熟悉。”
来不及熟悉他们缘分就断了,小姑娘心里有点伤感,宋云谏拍了拍她的脑袋,他知道这种感觉,就跟刚到英国一样,离开了熟悉的环境,什么都是新的,什么都很陌生。
到了兰宁以后,宋云谏把宋雨凌送到了学校,明后天去办理手续,然后就可以离校了,宋雨凌让他留下一起吃个饭,宋云谏说不了,他还有事,就没耽误几个小姑娘的时间,他说的有事是去见傅靖琛,天色不早了。
把宋雨凌送进学校以后,宋云谏就走了,跟母亲发了消息报平安,然后开车往傅靖琛那儿去。
他到的时候,傅靖琛还没回来,宋云谏只好在楼下等着,结果傅靖琛的人没等来,倒来了一个未曾谋面的。
宋云谏当时正靠着车身看手机,迎面而来的男人瞧见了他,两人都不解地盯着对方,宋云谏没先开口,那人主动问道:“琛哥呢?”
他估计把他当傅靖琛家里的什么人了,宋云谏不知道面前这个人的身份,保持距离地说:“还没回来。”
对方盯着他看了会,怎么也不觉得熟悉,痞里痞气地问了句:“你是他什么人?”
宋云谏至今也没想好该怎么向外人解释他跟傅靖琛的关系,但莫名出现在傅靖琛的楼底下自然说不过去,他思来想去道了句:“同事。”
“同事?”对方歪了歪脑袋,“他哪来的什么同事?”
是了,傅靖琛是珍岛集团的领导人,他应该说是他的员工下属,宋云谏没注意,经此提醒,他解释道:“我是他学校里的同事。”
对方忽然眉头一拧,好像宋云谏的话让他察觉出了什么不对,正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跟他不用收敛,他对不住你。”
宋云谏抬头看过去,傅靖琛站在那人的身后,面前的男人也回头看过去,恭恭敬敬叫了声琛哥。
傅靖琛抬抬下巴向对方解释道:“认识一下,你原本的相亲对象,宋老师。”
宋云谏当即认出了他的身份,兴趣地收回了手机,扶着车身站直了身体,眉眼带着笑意,学着他痞里痞气地语调叫了句:“小秦总?”
来人正是秦良,他回头瞪着宋云谏,满脸的惊疑。
正是彼时,傅靖琛做了个让他更加头大的动作,他走到宋云谏的面前,相当疼爱地抬起手,在那张俊美的脸蛋上轻轻揉过,关系瞬间暴露无疑,而后他侧过头,眼神对着秦良格外森冷地说:“叫宋老师还是叫嫂子,都随你的意。”
宋云谏也是坏的很,他对这个小秦总可是记恨着,差点成为他掌中玩物的自己,最厌恶的就是出轨的东西,秦良在他的雷区蹦过迪,从秦良对傅靖琛的态度大致看出了两人的上下关系,宋云谏笑得阴森森地,狐假虎威,借着傅靖琛的势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说道:“我不随便收学生,还是叫嫂子吧,显得亲近点,小秦总觉着呢?”
他的意思很明显。
第一,你不能觉得不好,否则你就是当着傅靖琛的面打他的脸,很显然,他现在是傅靖琛面前极为得势的人,你要是没打算得罪他傅靖琛,就别敢来得罪我。
第二,先不论“嫂子”这个称呼对他一个男人是否合适,但这的确是当下他跟傅靖琛关系最为恰当准确的解释。
第三,我记着你呢,心里有一笔清楚的账,你看,我连“小秦总”这个称呼都叫得出来,显然我对你不是一知半解。
秦良哽咽了下,一声“嫂子”卡在喉咙里,宋云谏的尾巴就快翘到天上去了,他现在特别像一只记仇的狐狸,正洋洋得意。
奈何他旁边的“势”还惯着人,傅靖琛哪里是听不明白宋云谏言下之意的讽刺,但他坏透了,彼时两个人像盯着猎物的狼,迟迟未听得那句表明秦良知道他们关系的称呼,傅靖琛压下眸,不太高兴地质问了一句:“没长嘴还是没听见?”
他咄咄逼人地,把对宋云谏没分寸的宠爱都贯彻到底,心里半点没有抢了秦良相亲对象的愧疚,荒唐地对那原相亲对象命令道:“叫。”
玻璃门被推开,宋云谏和傅靖琛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屋子里一尘不染,客厅里的挂画迎面对着进来的二人,傅靖琛先一步走进,宋云谏紧随其后,他进屋后还回头看着,那个背影正在渐行渐远。
秦良僵在原地的画面宋云谏忘不掉,在傅靖琛的威逼下,对方恐怕是得记恨上他了。他不怕这么一个人品败坏的相亲对象的记恨,方才门口秦良咬着牙叫他的一声“嫂子”,能把宋云谏心底乐出花来。
“看不出来,傅总挺坏的。”宋云谏进屋后评了一句,方才傅靖琛的气势凶巴巴的,知道他要干什么也愿意护着自己,充当自己的后台,果然,他没有判断错秦良跟傅靖琛的关系。
“宋老师也不简单,”傅靖琛脱下西装外套,挂在一边后说:“今后要是得罪了宋老师,还麻烦明面上告知一下,我可不想你在心里也给我记一笔。”
宋云谏轻笑了一声:“怎么会呢?傅总对我这么好,我喜欢还来不及。”
学的圆滑了。
傅靖琛对他伸出手,宋云谏配合地将手放进去,现在就是傅靖琛要他他都会乖乖张开腿似的,态度好的出奇,傅靖琛也不是傻子,他把宋云谏往怀里一拽,肌肤相贴后,他捧起他的脸问:“学会跟我甜言蜜语了?”
宋云谏的神色柔媚,他眯着眼睛,手指大胆地蹭着傅靖琛的唇,笑意盈盈地:“傅总不许吗?”
傅靖琛抓住他的手腕,把他他惹火的手控在手里:“许是许,但得真心才好,虚假的奉承我可不要。”
宋云谏抬起眼睛,傅靖琛的眼睛生得太威风了,透着一股子精明劲,逼的人喘不过气,他不得不把视线落下去一点,落在傅靖琛的鼻尖上,暧昧地说:“心眼里的话,哪里有奉承的意思?”
傅靖琛盯着他这么看了一会,在宋云谏露馅前放过了人,彼此的心理素质都足够优秀,现在对着傅靖琛的眼睛都能镇定自若了,宋云谏觉得自己越发不是个人。
傅靖琛把他带到一边,嘱咐了一句等着,宋云谏便看他从一旁的柜台上拿出了什么东西,是一个超大的礼盒,打开之前他有猜到是什么,果不其然,是他发给他的那件风衣。
“还真买回来了。”宋云谏的手指从面料上揉过,是舒适的材质,风衣被叠得整整齐齐,躺在盒子里,胸前的蓝色字母装饰品十分袖珍,礼盒光是看着就不便宜,傅靖琛对这些很上心,连一件衣服都用礼盒装着。
“试试。”傅靖琛将风衣拿出来,已经买回来了,宋云谏也推脱不了,他挡不住傅靖琛送他礼物的举动,能做的就是接受。
宋云谏脱下外衣,他里面是一件单薄的衬衫,和风衣西装之类的都正搭配,傅靖琛把风衣套在他的身上,很是合适,宋云谏面前没有镜子,傅靖琛就是他的观众,他回头问:“好看吗?”
天气渐渐转凉,风衣正合适,宋云谏的衣柜还真没风衣,他的体型其实是很适合长款的外衣,他肩膀薄弱,腰部更是纤细,个子还算高挑,风衣衬得他身材有型,人也充满气质,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件衣服都是合适的。
傅靖琛没有回答他,就在他后面站着,宋云谏察觉到他的安静,回过头,转过身,见对方盯着他不说话,问道:“怎么了?”
傅靖琛伸出手,拽住散落两边的腰带,稍一使力将人带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像装饰礼盒一样给宋云谏打了个结,低眸说:“明天我不去学校。”
宋云谏撩了撩头发:“我知道。”
傅靖琛又说:“造谣的人抓到了。”
宋云谏拧眉:“谁?”
傅靖琛看了眼他的脸,打完结之后,他收回手,一本正经地问道:“你要不要给自己正名?”
宋云谏当然想,不过无能为力,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而已,听到傅靖琛的话,沉思后说:“自然是想,我也不乐意一直被误会着,你抓到的那个人是谁?”
“不是幕后主使着,只是一把出头的枪。”傅靖琛道:“我想知道的是,你想幕后主使者有什么样的惩罚?”
彦文修吗?对他有什么惩罚?能制裁他的情况下,宋云谏想让他也身败名裂,尝尝被万人唾骂的滋味,但他太怕了,怕那个偏执没底线的人记恨上自己,给自己或者身边的人一刀,他总觉得他会做出那样的事,彦文修是个疯子,没底线没三观的疯子。
“算了吧,”宋云谏说:“流言能澄清更好,我不打算对他做什么。”
“怕他?”傅靖琛一眼看明白,他看得出宋云谏恨那个人,不可能不追究,必然有另一层原因,那原因再明白不过了,身份是两个人最无法直接沟通的差距。
宋云谏点点头,坦诚道:“是,我怕他,我怕弄不过他,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怕他回头给我一刀,你不知道,那是个怎样的疯子。”
“所以你打算忍气吞声?”傅靖琛说:“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宋老师,方才对秦良,你可没这么大方。”
宋云谏笑道:“秦良是秦良,他跟那个人怎么一样?有你在我身边给我撑腰,我自然是不怕秦良,但我跟姓彦的……太复杂了,我当然会怕。”
“我站在你身边你也怕?”
“怕啊,怕你也跟着受伤,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式护住了我,但你该做的都做了,为了我平白无故得罪这么一个人对你来说是亏本的事,我没那么贪要你把他怎么样才行,以后的生活平静就好了,我不要求别的。”宋云谏说。傅靖琛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好,他不要求还得将那个人怎么样了,只要今后的生活不再受到骚扰,他也可以大方一次。
“脱下吧。”傅靖琛走到一边。
宋云谏将风衣脱了下来,没有放回盒子里,而是搭在一边的沙发扶手上,他手上小心翼翼,看见傅靖琛端着一杯水在喝,他问道:“你说抓到的那个人,是来学校揭发我的那个吗?”
“是,”傅靖琛坐下来,从茶几下拿出一副棋盘摆在上面,“会下象棋吗?”
宋云谏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傅靖琛推了推手边的棋盘,宋云谏拿过一边的棋子随他一起摆着。
“你怎么找到他的?”宋云谏将手底下的“士”落在棋盘上。
“有视频,查个人不难,”傅靖琛低沉地说:“那个女人叫褚禾,她不认识你,只说是拿钱办事的,到学校揭发你就是她的任务。”
“我的确是没见过她。”
“她只是一杆枪,身后另有其人,”傅靖琛说:“我要她明天在网络上发视频澄清,但你也要配合,明天开始,你要向学校里面的人解释,不能默不作声。”
“没有用的,就算让她发视频澄清别人也不会信,只会觉得是我买通了她。”宋云谏将手边的棋子移了一步。
傅靖琛很快跟上,落子迅速,“那也要解释,默不作声你以为是清者自清?在别人眼里这就是沉默即真相,你被锤死了所以才没话讲,解释能不能让所有人相信并不重要,发出另一种声音才是最重要的,谣言止于智者,但你得让智者听到沉默之外的声音。”
“那为什么不让她到学校来呢?”
“她到学校引起的是非只会更多,会显得过于刻意,也影响学校的秩序,她发视频之后我会让媒体操作一下,尽量让视频流传出去,被更多人看见,这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胜负在别人的心里。”
“你是怎么说服她的?”宋云谏抬起眼睛,有些震撼,那个女人揭发他的视频他也看过,像是把自己当成了原主一样来泄恨,怎么会这么轻易改口呢。
“她能为了钱低头,就能为了钱改口,”傅靖琛说:“这是很容易的事。”
“你给她钱了?”
“没有,”傅靖琛不屑道:“她有什么资格拿这笔钱?造谣原本就是违法的,如果我们有证据,容不得她承不承认,闹上法庭她必有灾殃。”
“哪来的证据?”宋云谏大为不解。
“逼供出来的证据也是证据,”傅靖琛手里夹着一个棋子,眉眼森寒,“宋老师知道吗,监/狱里错关过无数人,十年八年的,后来发现是被冤枉的,上面会赔钱补偿,我可以给她钱,但不是买通她的钱,是冤枉她的钱,我也可以逼出一份证据,让她受到刑事责任,我给了她选择,出面澄清是她自己的决定。”
一子落,宋云谏的棋局困难了。
他不相信有这么简单,傅靖琛跟那个女人说了什么指定比他所说的这些还厉害,否则凭借那个女人当初气势汹汹地对他的揭发,根本就不可能轻易改口,他也猜得出那女人受了什么逼迫,自然是来自傅靖琛的权利压制。
所以,归根究底这还是权利的游戏,若不是傅靖琛入局,他哪里抗衡得了彦文修的权?能撬开那被买通了的嘴,要么金钱,要么大权,他一没权,二也比不过彦文修的钱。
宋云谏沉默了。
傅靖琛是在帮他没错,但他后背有点发冷,这貌似是个比彦文修的社会地位要更高的人,他不是珍岛集团的领导人吗?难道还有别的身份?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欢他了,他记恨自己了,那又得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他简直不敢想。
“有什么不妥当的?”傅靖琛见他不出声,也不动棋,问了这么一句。
宋云谏的手按在了“将”棋上,犹豫半天又收回了手,他道:“我不知道怎么下了。”
这盘棋他还没输,但他有点怕了,有点不敢继续下去,他很矛盾,一边享受傅靖琛对他的好,一边恐惧他的权,他怕有一天自己脱不了身,他怕傅靖琛对他没兴趣的时候那种令人脊背发凉的手段会用在他的身上。
傅靖琛笑得阴恻恻,盯着宋云谏说:“你当然知道怎么下。”
宋云谏抬起眼睛,看见傅靖琛那双精明得像鬼的眼神,他顿时有点心虚,但面上并不敢表露。
“宋老师,过来。”傅靖琛抬起手,邀请他,宋云谏的心思也早已经不在棋盘上,他乖乖走过去,充当着那个给自己设定好的优秀的恋人,他落进傅靖琛的怀里,自然而然的。
傅靖琛让他骑在自己身上。
他抬头对他说:“我今天看了关于宋老师的小文章,有些地方还真不像是假的,跟我想象的一模一样,宋老师吻技这么好,身经百战的床技我有幸领教一下吗?”
宋云谏低头,唇瓣蹭着傅靖琛的额头,冷静地反问:“傅总不是性冷淡吗?”
傅靖琛勾唇一笑:“但对宋老师就不一定了。”
他掐住宋云谏的下巴,提醒道:“我今天晚上不打算放过你。”
宋云谏和他这般距离,又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的威胁?他知道他跟傅靖琛迟早有这么一场,但刚刚在棋盘上听得的话,让他彼时不乐意跟他发生进一步的关系,他还没处理好后背的冷汗,心理上有些抗拒,嘴上便越发得不服从,淡漠着脸丢出一句:“我不要。”
傅靖琛也不生气,用手背贴着他的面颊,欣赏着一张好脸,耐心地说:“理由?”
“你想,我不想,算理由吗?”宋云谏冷冷地盯着傅靖琛的脸,他时而享受他的体贴,时而恐惧他的权利,傅靖琛的眼睛就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但是不说,要耍他的故意,宋云谏拿不准,拿不准他到底知不知道,只能这样跟他不揭谜题地相互试探。
傅靖琛抬了抬腿,把人送得高了些:“宋老师这样,跟我说是不想?”
他怎么可能面对傅靖琛这个人无动于衷呢?他能感到他的威胁,对方又怎么会是个睁眼瞎?宋云谏面上强装镇定,看傅靖琛今夜势在必得的眼神,质问道:“你要对我用强吗?”
傅靖琛深深呼出一口气,他的脸色十分阴沉,将宋云谏按在怀里,他从棋盘上拿过一颗棋子,放在宋云谏纤细的腰部,另一手抓住他的脸,逼他直视着自己:“我不打算对你用强硬的手段,但你刚刚的表情有点惹到我。”
傅靖琛不悦道:“我是哪里惹到了你?”
宋云谏固然能控制得住面上的情绪,但他的情绪转变的过于厉害,上一秒可以为傅靖琛的体贴违背良心讲情话,下一秒就能为他的权势而退步,冷漠质问他,因为他表里不一,阴晴不定的表现,难免让傅靖琛感到大大的落差和不爽。
两天没有见面,傅靖琛以为他们会相拥亲热,但宋云谏给他的情绪过于捉摸不定,有时,他会有一种残暴的心理作祟,叫嚣着撕碎他,撕碎这虚假的面具,直达宋云谏的最深处,逼出他所有的真实。
可他都忍住了,他多么纵容他。
宋云谏的手指一瞬间扣紧了沙发,傅靖琛咬上了他的脖子,很用力,疼得他收不住声音闷哼了一句,他两手扣着沙发靠背,睁开的眼睛却是冷漠,他管那么多干什么?管他有没有识破自己的诡计,随他去了,随他想怎样,至少当下里他还喜欢自己,他对自己感兴趣,就不会轻易放过他。
在傅靖琛弄他的间隙,宋云谏也不忘记挑衅他,他在他耳畔低声说:“今天有个人问我有没有看过A/片……”
他两手收回,缠在傅靖琛的脖子里,仰起发红的脖颈,越疼越清醒,宋云谏望着天花板说:“我当然看过,我看过无数次,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个一本正经的宋老师,你尽管这样对我,看我是不是会怕。”
他表明的事另有其他,是对彦文修,是对傅靖琛,是对他们这种权势人物的反抗,他腻了,厌了,对他用强硬手段的人,他喜欢温柔贴心的傅靖琛,不喜欢此时的强硬。
“你又知道我会将你想象成哪种人?”本该是和谐的一晚,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针锋相对,傅靖琛说:“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没觉得你是个正经的老师,今后跟我在一起会接触到很多新鲜的乐趣,这只是个开始。”
宋云谏不服输:“来啊,我才不怕你。”
傅靖琛相当顽劣,他说这两天没见到他,很是想他,要跟他接吻,于是任宋云谏如何脱力也不停下,总之他打定了主意今晚不放过他。
片刻的较量,宋云谏的背后衬衫湿了些,他抬起的眼睛分不清是憎恨还是其他:“傅靖琛,你就这样吗?”
傅靖琛猛地用力按回宋云谏的脑袋。
他仰起头,闭上了眼。
方才从宋云谏眼里看到了对自己的一丝审视和质疑,那让傅靖琛心下格外不满。
他爱极了这个人,但不敢表现。
而对方不爱他,却尽力表演。
他想跟他分个胜负,决个高下,他们都怕输,但落子无悔,这盘棋开了,便只会越演越烈。
谁也不愿意做欲望的奴隶,但谁也没在欲望里,占据上风。
这一觉睡得宋云谏十分的累。
他忘记了昨天是几点才睡过去的,一整晚都在被折腾着,是凌晨三四点的样子?还是更晚?他最后连看墙上的时钟,或者问一句几点了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抬不起头来,干的明明不是体力活,却累地抬不起头,最后是被人抱上床的,他很久没有用这种姿势醒过来,宋云谏趴在床上,醒来时扶着脑袋,盯着地板看了许久。
他身上的衬衫就剩下最后一个纽扣,大片的肌肤敞露着,吻痕像印花一样贴在身上,哪里都有,昨天晚上疲的连澡也没有洗,躺下就睡了。
此时醒来,旁边一个人也没有,宋云谏脱了衣服下床,在穿衣镜前看到自己的头发凌乱地搭在肩膀,吻痕若隐若现,他昨晚被收拾得狠了,其实在傅靖琛拿象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错了,但怎么办,他已经惹了人的不爽。
嘴上太厉害,太过于想要掩饰自己的心思,把傅靖琛惹得相当顽劣,一大早不知道他人去了哪,估计还没消气,宋云谏回头一想,他有什么可生气的,他这个被折腾一夜的人才有生气的资格吧。
索性不搭理他了,宋云谏在客厅的地板上找到自己的衣服,拍了拍灰尘套在了身上,回头看了那躺在礼盒里的风衣一眼,本就是送给他的东西,被这么折腾一夜还能没有些补偿?他将风衣拿出来套在身上,拎着钥匙回了家。
幸亏谭明没在,否则他这衣冠不整的模样必定被瞧出猫腻来,宋云谏到家里换了身衣服,就匆匆往学校赶。
到学校的时候,竟然没有人问他怎么来的这么晚,结果从王琳的嘴里得知,已经有人帮他请过假了,宋云谏有些意外,但也猜得到是谁。
傅靖琛说今天有视频流露,现在已经下午了,网络上还没有一点动静,他守着手机看了小会,王琳问他在等什么,要去上课了,宋云谏说没什么,拿起书本去了教学楼。
他脖子里的吻痕早就处理掉了,他知道傅靖琛是故意的,留在最明显的地方,但他才不会让他的诡计得逞,宋云谏对自己舍得下手,硬生生找了支笔给处理掉了。
上课时他没有任何异样,但课上到一半,底下突然有轻微的异动,宋云谏问他们私语着什么,有人大胆地举起手,说网络上有人发了新视频,这又把他一下子拉回了漩涡的中心。
宋云谏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果不其然,视频流传出来了,正是那个当初亲自到学校来控诉他的女人,她在视频中澄清自己是对他的诬陷,她根本不认识宋云谏,什么小三被包养之类的都是假的,底下一片骚动,宋云谏自己也看的头皮发麻。
“宋老师,你是被冤枉的?”
学生们纷纷提出了问题。
“宋老师你从来没跟我们提过这件事,你到底是不是清白的?她为什么突然改口了?”
“对啊宋老师,这么久了,您也该给我们一个解释了吧,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事情就这样发酵了起来,宋云谏记得傅靖琛的嘱咐,他不让他沉默,要解释,可是面对底下的声音,他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解释,他在讲台上站在,书本摊在一边,他从未给出一个完整的解释,今天是个机会,他是不是还要保持沉默呢?
宋云谏思前想后了一番,他决定相信傅靖琛,也决定给自己正个名,他做了一番思想建设,对底下的同学说:“把手机准备好,我给你们一个完整的解释。”
底下的同学们顿时举起手机,化身为现场记者,教室变成了采访现场,镜头底下的男人俊美非常,宋云谏的颜值即使上镜也让人唏嘘不已,无数手机正对着他的脸,他丢下粉笔,站在讲桌前终于开了口。
“这件事我一直没有给出任何的解释,是因为我觉得你们是局外人,你们只会听自己想听的,而不会管事实的真相,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很多人的心态对吗?但这两天有人给了我一个建议,也许我应该给出另一种声音,先不论你们愿不愿意相信。”
“我曾经在英国留过学,在那里遇见过一位非常出色的先生,他帮助过我,有学识有阅历,我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和他展开了长达四年之久的恋爱,准确来说应该是三年半,一年前我为了追随他来到了兰宁,选择做老师有一部分是受他的影响,后来有个女人闯进我的生活里,给了我明明白白的一耳光,她把我打懵了,但我无法还手,因为她是我先生的妻子。”
底下顿时爆发出一阵哄乱。
宋云谏第一次在人前这么大规模表露自己跟彦文修的过往,他很不适应,但故事开了头,就不可能只讲一半,他选择了继续。
“我们因此分道扬镳,但他觉得我背叛了他,因为四年前在英国留学,我受到了一些资金上的困难,是他帮了我,可以说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的我,离开他以后,他对我的选择很不满,于是为了让我回到他的身边,才有那个女人到学校揭发我的事件,以及后面的一些谣言。”
学生们纷纷举手:“这么说,那些事都是您那位先生故意抹黑你的?”
宋云谏道:“可以这么说。”
学生不解:“为什么会这样宋老师?他不是有妻子吗?怎么还会想要你回到他身边去呢?”
宋云谏反问道:“你们这么大了,还需要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吗?”
学生沉默一会,然后又有人举手问:“宋老师,您方便透露下那个人的名字吗?我们想避个雷。”
宋云谏摇摇头:“不方便,不好意思。”
“为什么啊宋老师,他都把你害成这样了,您不会还爱他吧?”
“对啊宋老师,都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还要保护他啊?这种男人就该死全家!”
“太同意了!”
学生的情绪很是激动,他们在吃瓜一线,不明内幕,自然可以放言。
宋云谏面对激动的学生说:“我不是在保护他,我也希望你们不要去挖他,他是个社会地位很高的人物,你们和我都惹不起,我现在只要求还我的清白,并不需要大家去放大这件事,知道你们面前站着的我从来就没有做过那些流言里的事,我有资格做你们的老师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