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菲德一页页地翻看着手下人呈交上来的分析报告,非常精确,瑞文对具体时间、具体地点、会面人物等都做了详细汇报,附件是导出的电话通讯录明细表、照片、消费记录、邀请函等等证物。
确认这些记录没有作伪,兰斯菲德思索片刻,毫不迟疑地下令:“叛徒菲利斯,格杀勿论。这件事交给秦墨去办,你来安排。”
瑞文皱眉看着黑发黑眼,安静的青年,犹豫再三,还是说:“少爷,我们从来没有用过...亚裔人,不知道他是否可靠。更何况菲利斯做贼心虚,现在很少单独露面。”
被人当面质疑,秦墨的表情也没有丝毫不悦,只是垂眸站在一旁。
兰斯菲德冷静的说:“就是因为他是亚裔人,我才会用他。你猜不到,菲利斯也猜不到。”
瑞文严肃的脸上到现在终于放松了几丝:“少爷聪明过人,此举一定会打他个措手不及。”
兰斯菲德靠在椅背上,指尖轻敲桌面:“秦墨,跟着瑞文,他会告诉你相应信息。”他的视线在青年恭顺英俊的脸上来回扫动,令人惊艳的美丽脸蛋上浮现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想必菲利斯会对你感兴趣的,接近他对你来说轻而易举。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他被一枪干掉前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秦墨背在身后的拳头握得很紧,但他的表情没有一丝破绽,云淡风轻地说:“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按照您的心意去办。”
这件事情必须得在新的典狱长上任前解决,走出书房,瑞文递给秦墨一叠装订整齐的资料,他像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审视着眼前这个亚裔青年:“听着,这是菲利斯的个人信息,你需要铭记于心,接下来我会让大卫给你办好假释三天的手续,这是一把消音手枪,五发子弹,请你务必保管好。”
秦墨接过那把沉甸甸的手枪,沉声说:“我知道了。”
大卫不愧是兰斯菲德信赖的金牌律师,一边衣冠楚楚的奔波在各级官员之间展开贿赂行动,一边在酒桌上和他们心照不宣地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最后,他在假释手续没有典狱长签字的情况下,说服了一位监狱系统的高级长官为此担保。
秦墨成年后就学习了射击,并取得了枪械射击证书,但他没有从没有用枪杀过人。等待的时间里,他在九楼兰斯菲德专用的射击馆内练习,兰斯菲德偶尔会站在他的背后不出声的看着他。
穿着墨蓝色紧身训练服的高大青年双手握住手枪,展现出完美的身体曲线,宽大有力的肩背,修长紧实的腰,每一寸肌肉都如此恰到好处。
那目光太过炽烈,让戴着射击眼镜,专心致志训练的秦墨忍不住回头。
兰斯菲德见被秦墨发现,慢悠悠地走到他的背后,带着一股清淡好闻的香水味,像一只优雅行走的猫。
银发蓝眸的美人抬手摘下秦墨的射击眼镜,看着他黑色如墨的瞳孔,二人深深对视。
当晚,兰斯菲德的头疼猝不及防的发作了,他沉默不语,坐在桌前,点燃了香烟并不抽,只是仍由那支香烟在只见燃烧着。
他会偶尔因为偏头痛会露出隐忍克制的表情,秦墨第一次看见他这副模样时,心想:原来他并不是坚不可摧的。
长期压抑扭曲的关系,弱肉强食的黑暗法则,亲手了结一条鲜活的生命......这个监狱像个囚笼,让这个青年逐渐黑化。
强大美丽的长辈传授给他残忍疯狂、冷酷沉静的办事作风,也教会他最私密的事。。
从一开始的生理性恶心,到现在的被动接受,说是不恨他是不可能的,但他如果想复仇,还得倚靠他的力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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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妹妹
“嘟嘟嘟——”电话还未被接通,电话室的狱警坐在办公桌装作看记录的样子,目光时不时的瞥过来。
秦墨皱眉,转过身背对着他。
“喂,请问是哪位?”听筒里传来妹妹娇嫩柔软的声音。
秦墨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下来,温柔的说:“柔柔,是哥哥。”
秦柔:“!!!哥哥!”她似乎在电话那头激动的快要尖叫起来:“哥!你还好吗?在里面还能打电话给我吗?A市的冬天很冷,有没有厚一点的衣服,我可以送东西过来吗?”
一连串像炮轰似的问题说的不停,然后声音开始哽咽起来:“哥,我好想你——”
她一定哭了,想到进来前妹妹通红的双眼,秦墨连忙说:“秦柔,不许哭,我现在不好好的吗?”
听哭声仍未停止,秦墨想了想,说:“这边有可以减刑的任务,我现在努力争取,说不定可以提前出来。”
秦柔的哭声果然一顿,抽泣着问:“真的吗?不过那也要过好几年。”
秦墨微微笑了,语气宠溺:“柔柔,你要乖乖的,都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动不动哭鼻子,让哥哥看笑话。时间过得真快,你现在已经在平京大学的文学院读书了吧,大学生活怎么样?”
秦柔:“还行......哥,还好四年的学费当时提前支付过了,不然我可没钱交了,哼,现在我已经会做各种咖啡和甜品了哦,你知道吗?我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店打工,店里生意可好了,我有时候都忙不过来,不过老板娘待我很好,还手把手教我好多东西。”
听着秦柔好似浑不在意的说着手头没钱的窘境,聊着她打工的时候趣事,秦墨心中难过,不由想起妹妹去年的生日晚宴:她穿着一袭华丽的紫色裙装从楼梯上缓缓走下,绝对是晚宴里最闪亮耀眼的存在。
她柔软的手臂有些不安地挽住他的胳膊,悄悄对他说:“哥,我有些紧张。”
秦墨温柔的替她整理耳边的发丝,笑着说:“紧张什么,你是我们秦家最美的女孩。”
她听了就笑了,那银铃般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
曾经备受全家呵护的小女孩也被动成长,开始品尝生活的艰辛了,而当初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她一辈子的哥哥却不在她身边,连最亲爱的父母也离开人世。
遭受这一切的秦墨痛苦着,悔恨着,那么秦柔呢,她承受的住吗?
似乎完全不知道哥哥的担心和忧虑,听筒里,秦柔的声音又高兴起来:“我要努力工作,等你出来的时候,说不定我都已经攒钱买了一个大房子啦!到时候我们一起住,还要养一只狗狗,我天天给你做蛋糕好不好呀?”
秦墨眼中含着泪,笑了:“好啊,哥哥愿意天天吃你做的蛋糕。”
秦柔也笑了,这时,听筒里突然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小柔,在和谁打电话这么开心?大学里谈对象了?”那道温和悦耳的年轻男声继续说:“你现在还小呢,不要着急谈恋爱,应该以学业为重。”
即使这个声音的主人化作灰尘,秦墨都能认得出来。
秦柔软软的声音有些颤抖,明显有些怯弱的解释:“我没有,那个,你可以先出去吗?”
秦非凡放低了声音,轻声说:“小柔,你现在还是不愿意像以前那样叫我了吗?”
秦柔:“......抱歉。”
“秦——非——凡,你怎么在我妹妹身边!”秦墨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对着话筒愤怒低吼。
对面沉默片刻,一阵细微的响声。
秦非凡显然从秦柔手中夺走了话筒:“啊,是你呐,秦墨。”他低低的笑了,不怀好意地讽刺道:“我不在,谁来照顾她呢?等十年后的你出来,花都谢了。”
秦墨闭了闭眼,深深呼吸,让自己不要被愤怒的情绪冲昏头脑,语气冰冷的说:“秦氏集团我的股份已经给了你,普瑞恩维的产品配方也给了你,你还想要什么?”
秦非凡漫不经心的说:“那些本来就是我的,你的所有都是我的。”他冷哼一声:“好了,我可没有你这么悠闲,集团还有一堆公务需要等着我处理。在里面好好待着吧,你若是死的太早,小柔可是会伤心的。”
“嘟嘟嘟——”电话被挂掉。
秦墨所有的血液都在燃烧,心脏在突突跳动,头痛欲裂,甚至连呼吸都是滚烫的。
他感觉到自己浑身在发抖,口中不停地怒骂着:“这个贪得无厌的白眼狼,混蛋!该死!”
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最后变成浓郁漆黑的一片......秦墨直觉不好,就失去了意识。
十年前,秦墨十一岁,秦柔九岁,秦非凡十五岁。
秦非凡是秦墨四伯秦浩的私生子,一直不被秦家人认可,流落在外。可是,一场意外改变了一切,四伯母和四堂哥出国旅游时遭遇意外,尸骨无存。
四伯一夜白发,下了决心,领回了他膝下唯一仅剩的血缘骨肉:也就是私生子,秦非凡。
朝夕相处数十年的亲人身死异乡,连尸体都找不到,警方得出的结论就是意外。秦浩心痛欲死,回到家就会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于是他整天沉溺在了酒精带来的麻木感,天天混迹于各大酒馆,压根不打算管教这个孩子。
其实也不能怪秦浩,次子秦非凡在贫民窟长大,见识浅陋,粗鄙不堪,如何能和他从小精心培养的大儿子相提并论?实在是是云泥之别!
秦浩的司机把秦非凡放到门口就走了,他来到秦家本家的那一天,天上像是破了一个洞,外面下着倾盆大雨,雷声阵阵。秦非凡穿着破旧脏污的衣服,浑身被雨浇的湿透。
发育不良的少年看起来瘦弱不堪,像一只路边的流浪猫,胆怯不安地打量周围的一切,这副可怜的模样,让秦墨的母亲陈恋心生怜悯:毕竟这只是个比秦墨大四岁的男孩而已。
陈恋温柔的说:“非凡,我是你的三伯母,来,跟我去换件衣服,再去吃点东西吧。”
秦非凡快速的抬眸,看了看陈恋,小声的说:“......谢谢三伯母。”
第10章 仇恨
之后,在陈恋有意无意的撮合下,秦墨和秦非凡交上了朋友,而秦非凡也很尽心的扮演着好兄弟的角色。
秦非凡是个很努力,也很有天资的人,不过五年,二十岁的他出落得温文尔雅,相貌完美的遗传了秦浩的优点,五官俊俏又不失儒雅,唇角总是带着一抹微笑。即使秦非凡的出身不够体面,仍是有不少名门小姐对他暗送秋波。
青春期的秦墨血气方刚,说话有时候不经大脑,秦柔有段时间和他闹别扭,还说气话:“哥哥,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秦墨:“你不理我,上学谁送你啊,赶快给我道歉。”
秦柔憋屈的想了想,大声道:“我让非凡哥送我去上学!”
兄妹俩都没想到秦非凡刚好从走廊路过,他有些讶异,随即露出一个温柔体贴的微笑,对她行了一个绅士的礼节,动作优雅流畅,十分赏心悦目。
他说:“小公主,非常荣幸能成为你的护花使者。”
秦柔微微红了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她看着秦墨说:“你看!”
秦墨插着兜,“哼”了一声,不服气的走了。
秦柔见她哥离开,跟在他身后,娇娇软软的女孩生起气来也没有丝毫攻击力,她说:“你还‘哼’,你才是该道歉的人呢!”
秦墨摆摆手,让她别跟着叽叽歪歪,说女孩子就是话多。
站在他们背后的秦非凡微笑着,看着他们斗嘴打闹,漆黑的眼睛里情绪晦暗不明。
“呼......”从睡梦中惊醒,梦里那股歹毒刺骨的恶意让秦墨心跳不停,他出了一身冷汗。
兰斯菲德坐在他床前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见他醒了,说:“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了。”
“我昏迷了?”
兰斯菲德说:“你的血压过高,加上精神紧张引起的应激症状。”说完,他有些凉凉的看着秦墨:“是因为你没杀过人吗?”
有的人心理负担过重,会出现这种情况。
秦墨否认:“不是,我是因为我妹妹的事。”
兰斯菲德皱眉:“因为那通电话?看来还不如让你们不要联系,你倒在床上,谁来伺候我?”
秦墨心想这个男人真是自私又冷血。
他说:“老大,对不起,我已经好了。”
兰斯菲德不满意的说:“你需要加强锻炼,我后面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去办。”
秦墨应了。
第二天清早,他起床准备早餐,兰斯菲德的食欲一向不好,最近更差。想了想昨夜抱在怀里都有些硌人的身体,他给兰斯菲德炖了软糯的红枣银耳汤,熬的出胶,还做了些油炸食品,另外按照一贯的习惯准备面包咖啡等。
兰斯菲德七点半起床,秦墨为他穿上高领毛衣,黑色长裤和白色的羊绒袜子。蓝色眼眸的美丽男人完全看不出有三十岁,秦墨为他轻柔梳理着银色如绸缎般的长发,那次无意间得知兰斯菲德的年龄,着实惊讶一番。毕竟美人是猜不透的,他觉得兰斯菲德看起来顶多二十六岁左右。
镜子里的男人神情恹恹,眉目间笼罩着阴郁的气息,他有严重的起床气,走到餐厅,闻到了香味,兰斯菲德疑惑看着油条,南瓜饼,煎蛋等中式早餐,随即拧起眉头,不高兴的说:“我不吃油炸的东西。”
秦墨为他拉开椅子,盛了一碗温度刚好放凉的红枣银耳汤(他知道兰斯菲德也不爱吃太烫的食物),劝说:“尝尝看。”
兰斯菲德眉头皱了好一会儿,看着穿着米色毛衣,表情温和的青年,终于妥协,像猫咪似的浅尝一口,似乎觉得味道还行,终于慢慢的吃了一点。
秦墨坐在一边,微笑着看着他,心里却想着:他现在身陷囹圄,扳倒秦非凡还得借助兰斯菲德的手。
他必须得让那个混蛋,血债,血偿。
雪白的墙壁,黑色的桌面,一座象征着公平的天秤放在桌子中央。
几位衣冠楚楚的官员带着严肃端正的表情一一落座,秦墨坐在被审判席,大卫穿着职业灰色西装坐在他的后侧。
证明材料和假释申请书早已被装订整齐,复印六份,他们或对着材料皱眉沉思,或面无表情的翻阅,或间歇抬头审视秦墨——但秦墨丝毫不担心结果。
果然,六个人看了半个钟头,就互相对视一眼,只因这件事他们接受了多少贿赂,彼此心中了然。
大卫起身行礼,礼貌向坐在左侧为首的中年男人询问:“法官大人,请问可以开始了吗?”
法官低头看着材料:“0733,你是否能在明天上午十一点前准时回来。”
秦墨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是的,法官大人,我保证。”
法官点了点头:“你的理由是需要看望你生病的妹妹。唔...我也有家人,非常理解你的诉求。即使我们是监狱,但也要从人性化的角度考虑。”他看向其他人:“我赞成0733的假释,各位有何看法?”
其他人交头接耳了一番,很是认真的讨论,最后有人开口:“我赞成。”
其他人附和道:“我也赞成。”
法官拿起羽毛笔,蘸了墨汁,在请求书最后一页的批准人上签字,并让其他人一一签字确认。
检查无误后,法官起身将看向大卫:“您好,大卫律师,我们通过了0733的请求,请务必在规定期限内返回。”
大卫同法官握手,笑的如面春风:“感谢您。”
秦墨冷眼旁观这些道貌岸然的帝国蛀虫。
此时已经是二月初,但B市的风雪仍未停止,温度在零下8度徘徊。
水晶宫坐落在最繁华的市中心,是这里最高端的娱乐场所,各界名流都曾在这里举办过宴席舞会。纸醉金迷,觥筹交错间,无数闪闪发光的金币流向了兰斯菲德的口袋。
没错,这是兰斯菲德.杜邦的产业。
晚上十点,菲利斯轻车简从,低调地到达了水晶宫,自从得知兰斯菲德最近召见了瑞文,毕竟做贼心虚,他平日大多待在自己的居所,很少出门。
向他投诚的戴维突然说研发了新品种,还亲自带来了样品,这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否则他并不打算贸然出现。
不出B市市内,又能躲开警察骚扰的地方也只有水晶宫了,戴维约在这里也不足为奇。
门被推开,一个戴着墨镜遮住大半张脸的高挑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卡其色条纹西装,胸口别了一款玫瑰钻石胸针。
菲利斯伸手摘下帽子和墨镜,一头标志性的银发披散下来,傲慢的蓝眸扫过包间内的两个人——戴维不必多说,另一个人站在一边,有一双古井无波般漆黑的眼,正静静打量着他。
菲利斯维持着开门的姿势没有动,脸色冷下来:“戴维,你什么意思?”
戴维胖胖的脸上堆满了笑意,殷勤道:“您别误会,这是我给您的礼物,模样还不错吧。”
菲利斯听了,随即淡淡一笑:“我最近没心情碰这些。”
戴维赔笑道:“这不是想让您散散心,乐一乐,只要能叫您舒坦,我们下面人做事才算尽心。”
唱片机播放着大提琴演奏的乐曲,菲利斯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秦墨为他端茶倒水,姿态优雅而熟稔,仿佛这事做了千千万万遍。
他用手撑着精致的下巴,不由自主地盯着秦墨看了会儿。
很快,他转身催促戴维,问:“样品呢?”
戴维也收拾了脸上谄媚的表情,仔细地将门反锁,然后一脸严肃,小心翼翼的从包里拿出一小袋密封的紫色粉末:“这是最新研发的产品,一次只要0.5克,融化在水里......您放心,我找人试过了,这个品质比我们正热销的‘Peony’还要棒!一旦开始发售,一定被人抢疯!”
菲利斯漫不经心地接过,放在手里打量,紫色的粉末仔细看实则是结晶体,在灯下闪着诡秘奇特的光芒。
他对戴维说:“既然是好货,那就让他来试试。”
戴维愣了愣:“谁?”
菲利斯看向站在一边安静的青年,说:“他啊。”
包厢内的气氛紧张起来,没有人出声。
戴维站起身来,拒绝道:“他不行的,万一被查出来......”
菲利斯伸手,打断戴维的话,慢悠悠道:“怎么不行,又不给他吃一整袋。这么点量,过几天身体不就代谢掉了。”
戴维沉默,看向秦墨。
秦墨不动声色的向戴维使了个眼色,走到菲利斯身前,俯身道:“我愿意尝试。”
听完他的话,菲利斯对着秦墨灿然一笑,忽然用力捏紧他的衬衫领口,迫使他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
他们离得很近,菲利斯凌厉的蓝眸直勾勾的望向他的眼底:“小子,别给我耍什么花样,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
这张脸实在与兰斯菲德太过相像,眼神也是,都如此霸道强硬,令人厌恶。
秦墨在心里冰冷的想。
菲利斯和戴维只见那沉稳英气的青年笑了,嘴唇张阖,几乎就要触碰到菲利斯的唇。
“我想要您枕边的位置。”
一触即发的气氛瞬间变得暧昧旖旎起来。
菲利斯冷哼一声,表情微微缓和,松开了他,并示意戴维给秦墨用上那袋样品。
戴维接过,似乎没想到自己送给菲利斯的礼物,能这么快派上用场。他的手指微微收缩舒展,毕竟做惯了这种事,十分熟练的配制起来。
10秒不到,冒着气泡的加料鸡尾酒出现在秦墨眼前。他看向菲利斯,对方正兴致盎然地看着他,似乎很期待他接下来的反应。
于是秦墨接过,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
菲利斯满意的笑了:“戴维,你出去。”
戴维默然,将那袋剩余的紫色粉末重新包装好递给菲利斯,再打开门快速离开。
菲利斯将它放入西装内的暗袋,对秦墨招招手,道:“跟我走。”他起身拿起了帽子和墨镜打算离开,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他并不想待久。
秦墨眼眸暗了暗。
菲利斯只听到一声闷响,回头一看,只见青年倒在了桌边,正扶着沙发想要站起来,之前沉静镇定的神情不见——原先几缕遮在眼前的黑色刘海,被他烦躁地抚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他面色微红,呼吸急促,薄唇微张,原本一双漆黑如墨的眼失去了神采,无法聚焦——典型的药物发作现象。
这样的反差与之前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很有趣,菲利斯不由驻足欣赏一番。
档案上说的没错,菲利斯是兰斯菲德的孪生弟弟,只不过徒有其表,无论是手段还是谋算城府,都远远不及兰斯菲德。
秦墨一步一步将菲利斯逼到墙边,此时他上身的外套已被他随手脱掉,只穿一件贴身的白衬衫,黑发凌乱,英俊的脸冷淡又性感。
菲利斯嗓音微哑,忍不住伸出双手揽住秦墨的脖子,搂住他,深深吻了下去。两人唇瓣分开,呼吸都有些乱。
他眯了眯眼,睫毛卷翘:“你穿着白衬衫的模样很有魅力,可我想看你穿的更少一点。”
秦墨闻言,忽然挑起一个戏谑的坏笑:“可以啊,不过你要背过身去。”
这个笑容让菲利斯的心脏都似乎停了一拍。
太带感了!
菲利斯被迷得有些得神魂颠倒,他能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正沸腾燃烧。
秦墨抚摸着他柔软的银发,对菲利斯那双浅蓝色的眼眸,温柔地说:“怎么,你不愿意吗?”
第12章 戏弄
菲利斯缴械投降,任由青年脱去他的西装外套,他穿一件柔软贴身的高级真丝衬衫,完美的勾勒出他的修长腰身。
他顺从的背过身,贴着墙壁,感受着秦墨抚摸着他的脖子。背后的人似乎非常迷恋菲利斯脆弱又美丽的脖颈,时不时在耳垂舔弄,让菲利斯一阵阵发抖。
“你闻起来好香。”青年低声称赞,柔软的唇像蜻蜓点水,若有若无地亲吻着他。
但他身上的香气与兰斯菲德不同,秦墨在心里淡淡的想着。即使此刻拥抱着的人是并不让他很感兴趣,但他的表情也没有一丝破绽,好像真的在拥抱着他最珍视的人。
这样的情绪传染给了菲利斯,他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兴奋地颤栗起来。他喉咙里时而发出软软潮湿的哼吟,他终于轻骂道:“该死的,你难不成是个老手!”
青年低低笑了。
菲利斯正等待着他的回答。
倏而,一个冰冷的枪口抵上了菲利斯的后脑勺。
“......”
一片静默。
菲利斯沉默了很久,转过身,枪便抵在他的额头上。
他的眼里全是寒霜,声音低到冰点:“很好,小子,是谁派你来的。”
秦墨不言。
在刚刚的耳鬓厮磨中,他的白衬衫最上面的三颗扣子被扯开了,露出一片引人遐想的蜂蜜色肌肤。
菲利斯的目光在他的锁骨处流连,轻声诱惑道:“是兰斯菲德吗?你要知道他能给你的,我同样可以,甚至更多,我才是杜邦家族现任族长,而他不过是一个阶下囚罢了。”
说完,他大胆地伸出手,抚摸着秦墨紧致有力的胸膛:“说不定,我还可以给你更多,兰斯菲德喜欢你吗?他会和你上床?”
秦墨笑了笑,语气平稳的说:“是啊,他喜欢和我上床,我们每一晚都在一起。”
菲利斯似乎有被惊讶到,他眨了眨那双漂亮的眼睛,愣了几秒钟。随即转变了态度,他乞求道:“亲爱的,别这样,我们很合拍不是吗?我真的什么都可以给你,把这危险的玩意儿拿走好吗?”
他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只要蓝色的双眼微微含情,浑然天成就有一触即碎的美感,大多数人恐怕都会为他动摇。
可秦墨不是其中之一,毕竟他天天对着兰斯菲德那张无人能及的绝色脸蛋。
秦墨若有所思:“什么都能给我......包括你的命?”
果不其然,菲利斯气急败坏。
他本以为秦墨会改变意见,没想到只是在恶劣的戏弄他。
看着这张相似的脸在眼前露出震惊恼怒的神情,他突然觉得异常舒适。
秦墨的心里突地冒出一个阴暗的想法,于是他一手举枪,一手掐住着他的下颌,冷酷的命令道:“跪下来。”
“什么?!”菲利斯简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几乎都要被气到背过身去。
可那把消音手枪仍死死抵着他的额头上,他忌惮着,蓝眸里波涛汹涌,怒视着秦墨。
秦墨对他杀人般的目光视若无睹:“还要我说第二遍吗?或者,你想早点下地狱?”
菲利斯忍无可忍,破口大骂:“肮脏下贱的坏胚子,居然敢让我下跪,兰斯菲德居然会用你这样的黄种猪,我......”话未说完,他被秦墨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然后用力按下他的头颅,一把抓住他银色长发,菲利斯被迫跪在他面前。
感受到菲利斯身体的僵硬,秦墨好整以暇地拍了拍他漂亮的脸蛋,说:“给你点时间思考可以为我做些什么,如果我满意了,说不定可以饶你一命。”
秦墨拉开枪的保险栓——发出一声细小的脆响,菲利斯不由跟着颤抖了一下。
秦墨冷淡的垂下眼睫与他对视。
慢慢的在这对视中,菲利斯似乎明白了什么,蓦然抬头,蓝色的瞳孔因羞耻和愤怒而变得更加深邃,眼眶里几乎都要盈满了泪水。他脸色苍白,几缕发丝随汗湿黏在额角边,柔软的红唇低骂道:“变态。”
秦墨说:“想好了?”
菲利斯缓慢地站直了身体,好看的嘴唇几乎快要被咬破了,他凑到秦墨耳边说了句难以启齿的话。
......
他恼怒地看向秦墨:“我已经按照要求去做了。”
秦墨单手整理了下衣物,漠然的描述:“我并没有感觉很好。”
菲利斯咬牙切齿,狠毒地瞪着秦墨:“你竟然耍我。”
秦墨嗤笑:“是你太差,比不得你哥的一根手指头。”
菲利斯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怒极反笑:“兰斯菲德这个疯子,居然看上你这个该死的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