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保洁,不是四界拆迁办—— by一个巨大的坑
一个巨大的坑  发于:2024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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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仁显得很着急:“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东君是个好人,陆仁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东君就这么死去。
李伯阳说:“需要天才地宝的滋养。”
听到李伯阳说有办法,陆仁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那等我和涂山组长回去之后,可以问问司渊有没有什么库存。”
只要有办法,那就是事在人为。
李伯阳却摇了摇头:“青帝是天人。能救天人命的天才地宝,世间本就寥寥。且必须同根同源,青帝来自天上界,要用自然也要用天上界的宝物。当年神凰和青帝叛离天界,除了手里的刀,什么也没带走。就算是昆仑界司的界守,手里也不可能有。想要能救东君命的东西,必须向不周山界司讨要。可不周山界司与昆仑界司交恶数万年,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呢?”
听了这话,陆仁只觉得如同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难道一点办法都没了吗?”
陆仁觉得无力。他看向一旁醉死过去的涂山绮罗和离北,心中不忍地想到:“山海界的生灵那么敬爱东君,若是被他们知道了这样的结果,该有多难过啊。”
却见李伯阳突然坐镇,神情严肃地看向陆仁:“办法不是没有。只怕你不肯。”
听了这话,陆仁瞬间又重燃了希望:“什么办法?”
“你手中的半枚鬼王印。”
“鬼王印?”
“鬼王印乃是天道所出,有天道的一缕清气附着其上……”李伯阳一边解释着一边暗中观察着陆仁的反应。
却见陆仁竟然显得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打断了他的叙述:“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啊!”
李伯阳千算万算,没算到陆仁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他出乎意料的态度倒是把李伯阳打了个措手不及:“你都不犹豫一下的吗?”
陆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犹豫的?本来也不是我的。”他答应的实在是太轻易了,导致李伯阳以为他还不知道鬼王印的重要性。
“那可是冥府的最高权柄,天道亲自赐下的十枚鬼王印之一,司掌生死,可断轮回。你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陆仁却已经在催促他了:“我知道啦。赶紧教我把鬼王印拿出来的方法吧。”
召唤鬼王印并不需要念咒,只要双手结印即可。结印的方式并不困难,陆仁看一遍就会了。他甚至还在学习途中,忍不住想:“这鬼王印怎么还跟手机解锁似的,手势对就能开。”
李伯阳一边无奈地教陆仁结印的方式,一边在还在碎碎念的说道:“该告诉你的我都说了啊,你将来后悔了可不怪我。”
陆仁双手认真地结印,嘴里则漫不经心地对李伯阳解释道:“你说的我都懂。我只是觉得,没有什么东西能比眼前的人命更珍贵。倘若我今日为了这无上的权力放弃了拯救东君的机会,那么即便我的躯体能活上万年,我的灵魂也会永远被困在这一日,永生永世受到愧疚的折磨。”
灵光大闪,鬼王印现。
鬼王印悬浮在陆仁的手掌心上。陆仁没有丝毫迟疑地把鬼王印交给了李伯阳,等待着李伯阳救活东君。
然而一向吊儿郎当的李伯阳此时却显得异常沉默,他满脸严肃的盯着手掌心上悬浮着的鬼王印。然后,慢慢合上了五指。
鬼王印就这么被收入了李伯阳的手中。
陆仁眼中浮现出震惊的神色,他花了整整半分钟的时间消化眼前的情形。半分钟之后,陆仁终于意识到,情况正朝着他无法掌控的方向,一骑绝尘。
良久陆仁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着询问道:“你这,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开口,声音嘶哑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一开始没能连贯的说完一句话。
听到了陆仁的质问,李伯阳这才终于将目光从自己攥紧的拳头上挪动到了陆仁的脸上,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来自不周山界司。为了维持四方界司的平衡,这半枚鬼王印,我不得不抢。从我与你同路之时开始,我便肆机许久,这才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不真实感退去,陆仁不得不面对眼前的事实。
突然没想到李伯阳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反水,愤怒涌上了陆仁的大脑:“那是我要用来救东君的。”
“混沌碎片!”
随着陆仁的大喊,他头顶的混沌碎片以雷霆万钧、排山倒海之势,直直地朝着李伯阳冲了过去。
陆仁打定主意:今天就算是使用暴力手段,也要把这救命的东西给抢回来。
然而,面对来势汹汹的混沌碎片,李伯阳却不躲也不避,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嘴里还在镇定地对陆仁说道:“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因为——”
混沌碎片停住了。因为一只葱白如玉的手从旁边冒了出来,抓住了混沌碎片。
是东君。
东君解开了蒙着眼睛的白纱,一双如同春水般的眼睛望向了陆仁,用春风般的态度吐露出陆仁最不愿意听到的事实:“小冥君,对不住了。”
李伯阳说完了他的未竟之言:“因为我已经给他服下了九转乾坤丹。”

风吹繁花,满天乱舞的花瓣就像陆仁此刻纷乱的心绪一般。
东君放开了手中的混沌碎片,混沌碎片似乎对他有几分畏惧,在被放开之后,便乖乖的缩回了陆仁的头发里,一动不动。
如今,李伯阳和东君站在一处,与陆仁形成了对立之势力。
别说是二打一,就算他们两个中任何一个愿意出来和陆仁单挑,陆仁胜算都不足万分之一。。
陆仁还在消化着刚刚的对话,他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东君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眨了眨眼睛,略带茫然地看着面前摘下了白纱的东君,然后怔怔地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
话虽然问出了口,但是陆仁却并没有打算得到两人的回复。
他看着李伯阳确认到:“所以,你是个骗子。”
李伯阳没有说话,他只是凝视着陆仁,目光沉沉,一言不发。
然后陆仁又转头看向了东君:“而你是帮凶?为什么?你是司渊的朋友,为什么要帮着不周山界司抢东西?”
其实之前在镜花水月殿东君和李伯阳商讨对策的时候,就设想过陆仁知道自己被骗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他们以为迎接他们的会是强烈的负面情绪。
但他们没有想到陆仁此刻表现得会是这样的平静,他看上去呆呆的,有些不知所措,就像是迷失了方向的小动物一样,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注视着两人。
倒无端让这些活了几万年,心早就硬成石头的老狐狸们,生出了几分愧疚之感。
东君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心想怕什么来什么。李伯阳在镜花水月殿说出他的计策的时候,东君便跟李伯阳说:“万一陆仁是个好孩子,你这个办法不是平白伤了别人的心吗?”
李伯阳却说:“这世上哪里能找到可以像鬼王印拱手相让的傻子呢?你先假装天人五衰将近,动摇他的心思;我在辅以威逼利诱,松动他的想法;最后让山海界坍塌一角,显示出事态紧急,让他情急之下来不及细想,乖乖交出鬼王印。”
谁知道李伯阳的计划流产的特别快,只是开了个口,说要用陆仁的鬼王印救东君,陆仁便答应了。
心思至纯,倒是显得他们二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东君当然知道他们做的事情是错的,但是——
“我已是强弩之末,若无九转乾坤丹,镜花水月之术必破,我死不足惜。山海界不可碎。”
这是李伯阳开出来的条件,为保山海界,东君只能答应。
山海界,是他的誓言,是他的道心,是他即便满身污泥也要继续背负下去的东西。
东君看着李伯阳,说道:“鬼王印你已经到手,你我的交易算不算完成了?”
李伯阳点头:“自然算,多谢东君。”
东君闻言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桃花瓣还在一刻不停的往下落,纷纷扬扬,如同雪花一般。
突然,一阵风起,裹挟着桃花瓣,卷地而起。那花瓣糅杂,交错在一起,起初就像是一道小型的龙卷,然后竟然越聚越细,变得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倏忽间,这把剑便已经成型,以气吞山河之势直直地朝着李伯阳的背心刺了过去。
那锋芒太盛,一看便不可能是自然界刮起的风——这是东君的手笔。
虽然东君想要偷袭,但李伯阳反应速度更快。
他飞快的跳离了原来自己站立的地方,就像背后有眼睛一样,成功躲避了那一道花剑的攻击。
那花瓣砸在地上,在棋盘一般的地面上砸出了一个深坑,那深坑里面也是凹凸不平,就像被无数把小锤子反复捶打一般,看上去威力不轻。
落了地的李伯阳看着东君笑了:“早知道你会有这一出,比起骗小朋友,还是跟你这样的老狐狸斗智斗勇更没有心理负担。”
东君也不和李伯阳废话,无数乱红在东君的手中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刀锋,遮天蔽日地朝着李伯阳侵袭而去。
他和李伯阳合伙骗陆仁,是定下的交易。他和李伯阳对着天道立了誓,不能不遵守。
无论陆仁是再好的孩子,东君也必须骗他。遵从他们的约定,把鬼王印送到李伯阳的手里。不过,既然现在交易完成了,那东君自然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把鬼王印抢回来。
李伯阳的反应也很快。
他从衣袖里,准确的说是他自己的芥子空间里,掏出了一把剑,一把闪着银白色光芒的宝剑。
一剑破万法。
剑影幢幢,如同雷霆万钧,霎时劈散漫天飞花,如同摩西分海,杀出了一条血路。
花散了,最近孤岛外的水漫了上来,这水就像是有生命力的触手一般,缠绕上了李伯阳的四肢。
李伯阳的剑掉在了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哪怕杀机必现,东君的声音也依旧温和:“把鬼王印交出来,山海界在我的镜花水月之内,你走不了。”
李伯阳听了这话却笑了:“哦?东君大人要留我?那您可要注意了,镜花水月虽好,但是易碎。”
说话间,李伯阳落在地上的剑自行升到了半空中,然后白光一闪,幻化出万千剑气,如有实体。那些剑悬在空中,如同将落未落的雨滴。把天压得低了,把人看得怕了。
两道剑影来到李伯阳的身侧,斩断了缠绕在他身上的水链。这些水链乃是东君的法术,可以轻易囚禁上古大妖,却在几道剑气之下轻易地消弭于无形。
这说明李伯阳头顶的这些剑都是货真价实的。
东君蹙起眉望着李伯阳。他知道,一旦这些剑砸下来,他自己死不死已经不是最关键的问题了,最可怕的是整个镜花水月很有可能在一瞬间被打碎。
这是太清的剑意。
直到刚才为止,东君都有十成十的把握可以把鬼王印夺回来。因为他笃定有界司与界司之间的斥力存在,太清不可能亲临山海界。故此,李伯阳只可能是太清的一个分身,既然是分身,他所能承担的灵力便有限,更不可能承受得了太清的剑意。
但这满天剑雨,如同巨大的绝望悬在东君的头顶,告诉他:“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李伯阳笑得张狂,那是手握生杀大权,对人予取予夺的笑声。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仁开口说话了:“李伯阳!”他厉声地喊着李伯阳的名字,如同他们一路走来一般。
本来打算指挥着太清剑意落下的李伯阳下意识地僵住了。
往青丘而来的这一路上,李伯阳没少被陆仁损,如今一听见陆仁叫自己的全名,就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挨骂了,很难说是不是这段时间的经历导致他形成了肌肉记忆。
李伯阳竟然真的停下了,他回头看着陆仁一脸“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打扰我装逼”的表情。
东君惊诧,因为这世上竟然多出了一个能拦下太清的人。
恍然间,东君想起了神凰,那烈烈红衣的女子曾经独自一人挽弓站在无尽渊之上,为她根本不了解的人间界,披肝沥胆,求得一线生机。她满身是血,却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对东君说道:“纵使我不在了,你也要撑下去。再难再累也要撑下去。你我今次只是时运不济,要相信只要我们活的够长,便可等到一个变数,再与天争命。”
东君看着面前的陆仁,不知怎么的耳边便回想起了当时神凰的话语,他忍不住沉吟道:“眼前的这个人类,会是四界的变数吗?”
陆仁对李伯阳说:“你想要的东西不是已经拿到了吗?如今你已经证明了无人可拦你了,还在这里耍什么剑?快滚吧。”
山海界是司渊的心血,陆仁不能让李伯阳破坏这个地方。
李伯阳竟然真的乖乖的收了剑,他嗫嚅着嘴,似乎想对陆仁说什么,但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一转身化作一道流光,那个鬼王印飞往不知道何方去了。
于是场上便只剩下的陆仁和东君,还有醉倒在花树下的两只狐狸。
东君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今日……”
陆仁却打断了他的话:“我会把我今天在这里所看到的所有事情告诉司渊。原谅不原谅你,都应该由司渊定夺。我不知道这其中的隐情,也不是执法者,没有办法评判你的行为。只能相信外来户口调查局会给你一个公正的裁定。”
陆仁的眼神清正又澄澈,他瞳孔的深处映照出东君的身影。
东君已经数不清这是他今天晚上第几次被陆仁的言行所震惊了,他与他所熟知的所有人类都不一样,勇敢正直,不卑不亢。他和李伯阳当时为什么会认为眼前这个青年会为了一己私欲儿私吞鬼王印?
万年来,东君第一次低下了他的头颅,他向陆仁鞠了一躬,真诚地说道:“小冥君,对不起,骗了你。”
而花树之下,离北的酒有些醒了,他悠悠地睁开了眼皮,恰好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
离北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醒,在做梦。他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发现是疼的——这不是梦,是东君真的低下了头,在向那个人类行礼。
东君是谁?是山海界的恩人,是镜花水月殿的主人,是离北的亲人。他怎么能低头?他不能低头。
离北感觉到了屈辱。
他刚想暴起,对让东君低头的那个愚蠢人类付出代价,就是听不见东君接着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一个人在支撑镜花水月之术所耗费的灵力实在太多,已经无以为继了。但我心里清楚,若我倒下,山海界安存?所以我要活着,哪怕多活一时一刻也是好的。哪怕是要用这些腌臜手段弄脏自己的手,我也义不容辞。只求再茍延残喘一阵,等到这些孩子都成长起来,足以支撑起山海界的一片天,到那时就算我死,也死而无憾了。”
东君的目光落到了涂山绮罗和装睡的离北身上,变得温柔而眷恋。
离北没有动,他假装翻了个身,背对着东君掩饰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泪水从他的眼眶里盈了出来,沿着眼角落入孤岛,发出无人可以听见的声响。
但这坠落的声音,会在离北的脑内循环上几千年。
这一日,离北终于明白:当青丘执着于内斗的时候,是东君在替他们负重前行。那高洁无垢的东君为了保护山海界,甚至不惜弄脏自己的手,甚至不惜向低贱的人类低头。东君今日受辱,不是因为陆仁,是因为青丘无能,是因为他离北无能。
万幸,还不算太迟。
这一夜,这一滴眼泪,将会成为山海界觉醒的开始。

第157章 山雨来(一)
陆仁家的小小的客厅里,现在可算得上是挤满了能掌握人间界生死的大妖们。
麒麟崽和阿丙在看见完好无损的陆仁之后,抱着陆仁哭了一下午,现在正在房间里抱在一起睡午觉。
而涂山绮罗送了陆仁回来之后便请了长假返回青丘,如今山海界处在多事之秋,涂山绮罗作为青丘狐族儿女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
陆仁则正在对着特地赶来看他的同事们,诉说着此次在山海界的遭遇。
上座坐着陆青舟、东皇太一和应龙,陆仁每说一句两人的脸便黑一寸,说到最后,几人的脸可以说黑得跟锅底一样。
为了怕几人动起手来,直接掀翻了陆仁的小客厅。山鬼便张罗着往厨房走去,替几人泡杯茶,消消火。
东皇太一面色不善地重复着陆仁刚刚说过的话:“所以,东君为了九转乾坤丹,和李伯阳合谋,骗走了你身上的鬼王印?”
陆仁点了点头。
本来心情就不佳的东皇太一他暴跳了起来,大声责骂道:“青帝真是老糊涂了,病急乱投医,竟然与虎谋皮。老子明天就掀了他的镜花水月殿,把他@¥#%……”
这厢太一正在气势汹汹地辱骂东君,那厢山鬼已经为几人泡好了茶,正端着茶杯从厨房里往外走。
原本坐得四仰八叉还在骂骂咧咧的东皇太一一看见山鬼就瞬间坐正了,像一个态度端正的小学生一般,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恭谦有礼了起来:“那我可得好好跟他讲讲道理,这么做是不对的。”
他强大的变脸能力,让在场的众人只觉得一滴汗从自己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因为山鬼在厨房忙着泡茶,自然不清楚刚刚东皇太一是何等的嚣张,只是顺着太一的话往下说:“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与青帝也算旧相识了。”
听了这话的东皇太一心里一惊,这岂不是单独出行?!
关于青帝的具体惩罚,需要经由涂山绮罗发起申请,然后经过外来户口调查局的层层审批。务必做到量刑适度,定罪客观。所以一时之间下不来,东皇太一说他明天去,实际上就是去找茬的。
但如今有山鬼的陪同,只怕这找茬之旅就变得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原本应龙和陆青舟都想劝东皇太一不要意气用事,如今东君对外来户口调查局很重要,在正式的断罪书下来之前,不可轻易找他的麻烦。
但如今看着东皇太一那傻笑的表情,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喝了一口茶,明白东君的镜花水月殿算是保了下来。
说起这几位大佬会出现在陆仁家客厅的原因,也正是东皇太一。
涂山绮罗醒来之后便听陆仁和东君讲了所有的来龙去脉,她心中明白这必然是一件大事。于是片刻不敢耽搁,带着已经治好了病的陆仁回到了人间界,并迅速在他们的小领导群聊里发信息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应龙、陆青舟和司渊。
应龙和陆青舟几乎立刻是立刻就回复了涂山绮罗。
应龙:【什么?!怎么几天还被自己人欺负了?不过东君这回也算得上是胳膊肘往外拐了,需不需要兄弟们好好敲打敲打他。】
陆青舟:【@应龙 别私自惹事儿。@涂山绮罗陆仁人没事吧?】
涂山绮罗:【没事。】
陆青舟:【人没事就好。】
应龙:【@司渊 需要我现在出发去看看能不能拦住李伯阳吗?实在不行我私闯一趟不周山界司,硬抢回来。】
若是以往,司渊应当已经现身说应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了。但这一天,司渊没有在群里出现。
应龙和陆青舟等了许久不见司渊回复,就想着直接上楼找他。
司渊不在,但他们遇到了面色不虞的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的脸色一直不太好,但是很少有像今天这样充满杀气的时候。
“你们找司渊?”原本心情就不好的东皇太一在听完应龙和陆青舟的要求之后,眉头皱的更深了。
应龙和陆青舟也实话实说:“是啊,陆仁去了一趟山海界,被东君抢了东西。”
东皇太一根本没有听完两人的叙述,他满脑子都是:“竟然有人敢抢我东皇太一的小舅子?!”
他随即打断两人,当即拍案做出决定:“走,下班以后去慰问一下受到惊吓的员工。”
至于这个决定里有几分是为了他受了惊吓的员工,又有几分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大概就只有太一本人知道了。
想到这里,应龙忍不住说道:“不过我之前好像听局长提过鬼王印的事情,但没细听。鬼王印没了,到底算不算大问题?也不知道局长之前是怎么打算的。真是的,这么关键的时刻,他到哪里去了?”
对于陆仁留着鬼王印这件事,外来户口调查局的其他人是知道的,但是他们并没有对这件事本身有过什么多考虑。因为在他们看来,鬼王印是陆仁在冥府抢来的战利品而已。
外来户口调查局第一定律:谁抢到了就是谁的。
虽然他们几个职位高的后来也只是隐隐约约听局长提过什么:掌控鬼王印,对外来户口调查局来说,也有着重要的战略意义。
但是更多的,他们这群武夫就听不进去了。他们能打就行了,动脑子这种费力气的活,不是他们的专长。
所以,可能在场的所有人里,真正明白失去鬼王印对于外来户口调查局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的,只有东皇太一。
而不巧的是东皇太一现在恋爱脑犯了。
而应龙的这句“局长到底去哪儿了”的询问,终于成功地把东皇太一从他的美梦里拉回到了严峻的现实之中。
东皇太一终于说出了他今天在来陆仁家之前面色不佳的原因:“司渊被不周山界司叫走了。”
除了不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的陆仁,其他的所有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都拍案而起:“什么?!”
外来户口调查局和不周山界司也说不上是完全没有交集,更多是呈现出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两局的领导人奉行着王不见王的政策,所以要是不周山界司的人来请,司渊是必然不会去的。
但这次来请人的,是奚和。
东皇太一说:“奚和说,司渊的父亲已入天人五衰之境,让他回去见他父亲,聊作宽慰。”
陆仁曾经在同学会上,和奚和有一面之缘,他是司渊的弟弟,并不是一个坏人。
但是他来请司渊的时机未免有些太过凑巧了。
鬼王印前脚刚刚被李伯阳骗走,后脚司渊便被请到了不周山界司的地盘,要说这不是蓄谋已久,谁能信?
一时之间,原本还算欢快的,气氛沉重了下来。
半晌,陆青舟用冷静的口吻对着东皇太一询问道:“情况有多糟?”
东皇太一如同泄了气一般把头往后仰,枕在沙发的靠背上,他实话实说道:“很糟。没了鬼王印,等于被人抢走了一张底牌。不周山界司想对外来户口调查局下手很久了,苦于没有理由。但这次须弥山和九幽的事情,着实是外来户口调查局越界了。他们蠢蠢欲动已久,只是被鬼王印给震慑住了而已。”
换言之,现在就是拿外来户口调查局开刀最好的时机。
而陆仁虽然不是很懂四个界司的局势,但他也不是傻子,听得懂东皇太一话里的意思:“就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虽然陆仁知道没有人会怪他。但在他心里,还是有一个声音在说,无论是须弥山的事情还是九幽的事情,或多或少都可以看作是他惹出的麻烦。
回答陆仁的是应龙,他摇了摇头道:“除非能在短期内找到另外一张底牌。”
找到另一张底牌,谈何容易。连这半枚鬼王印,都可以看作是这万万年来,唯一的一次打破四界司平衡的机遇。
万万年不遇。
东皇太一皱着眉头说:“最坏的情况,是他们不肯把局长还回来。到时候,便只能杀上不周山,才能解决这件事了。”
之后便是无尽的沉默。
陆仁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但看着大家沮丧的样子,他或多或少都想要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出自己的一份力。
“干回自己的老本行,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吧。”陆仁这么想着,打破沉默对大家说道,“我也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我去做晚饭吧,你们今天都在这里吃,吃饱了好想办法。”
没有人推辞,严格来说,众人已经没有力气去想要不要推辞陆仁的邀请了,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让大家都有些喘不过气。
陆仁见没人反对,便一个人钻进了小厨房里。
越是绝望的日子越要照顾好自己,就从吃一顿丰盛的晚餐开始重新振作,这是陆仁在过去的日子里总结出的生活经验。
之前陆仁生病的时候,战斗一组不约而同地集体送了他一只蛊雕。陆仁想着今天正好人多,就一起吃了它吧。
至于怎么吃呢?
陆仁看向了空气炸锅,心里忍不住暗叹了一声。
空气炸锅还是李伯阳当时送给他的,没想到物是人非。
但这负面的情绪仅在陆仁的心里停留了零点零一秒,就被陆仁赶跑了。
“要积极,要乐观。”陆仁对自己说,“大家的心情已经很糟糕了,如果我这个帮不上忙的也唉声叹气,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陆仁这么想着,把蛊雕从冰箱里拿了出来进行解冻,并有条不紊地准备起了调料:“不如就尝试一下空气炸锅版烤蛊雕吧。”
等到陆仁终于把腌制好的蛊雕放进空气炸锅以后,空气炸锅成功开始了运转,陆仁也趁此机会准备起了别的菜式。
这个空气炸锅有个特色,烹饪完成的时候会亮起指示灯,只不过这指示灯比较夸张,五光十色的,可以把整个厨房照得如同同时点亮了一百只白炽灯泡一般。
这次也不例外。
不同的是,这次指示灯亮起的时候,吸引来了客厅的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几乎是跑着来的,他已经几万年没有露出过这么惊讶的表情了,他看上去甚至有些呆愣,眼睛紧紧地盯着陆仁厨房里的空气炸锅,不敢置信地说道:“这东西怎么在这里?”
陆仁一愣,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还是据实以答:“这是我买白菜送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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