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啪啪声落下,江之晏的心也越来越静。可能是身体残留的意识,在看到她们被责罚之后解气。
小笨蛋想不明白这是为何,但是变得更好就是好事,冲冲冲!
扇到最后李江氏先晕倒在地上,但其他两人也不遑多让。已经没有力气支撑瘫倒在地上。
虽然解气,但也血肉模糊。
江之晏别开眼睛有些害怕。
“不中用的玩意儿。”醒花恨不得在昏死的李江氏身上啐口唾沫。但碍于小夫人在此,做不得那么粗鄙的动作。
“都,都晕了吗?”江之晏探头去看。李江氏是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但另外两个小姐却没有,那恶毒的眼神比刚进来时更深更浓。
小笨蛋好像被毒蛇盯上,浑身不自在。私心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
前厅的江侍郎都不知自己磕了多久,磕了多少个。只觉得耳鸣气短,眼前一片漆黑。是因有血顺着额头流下,沾到眼睛故而什么都看不到。
“罢了。”
容晨最知道来日方长这个词的意思,故作无奈叹气。仿佛饶恕江侍郎是历经多么久的纠结才有的决断。
背着手站起来,摇摇头道,“看在夫人的面上再给你一次机会,三日之内还是查不出,可就不是磕头能过去的了。”
容晨施施然迈步出去,得有两刻钟未见夫人,甚是想念。
心中郁结散去,江之晏又坐立难安的想要回去。虽然解气,但下人门口乌泱泱一大堆。不小心还能撞上那些下人偷看他的视线,不自在。
“夫人!”
“容晨!”小笨蛋居然能轻易分辨容晨的声音。甚至在见人进来,那笑意是见其他人都未曾有过的,“你来啦!”
“是啊,夫人我来了。”完全无视堂上乱糟糟的场面。容晨一心都扑在笑意盈盈的夫人身上,“夫人,辛苦了。”
江二小姐在听到宰辅大人的声音时忍不住回头看。都说宰辅大人乃是当朝第一的美男子,温润儒雅气质矜贵,果然如此。
虽然因为爹爹的缘故对宰辅大人很是厌恶,但有位闺中密友最是钦慕宰辅大人,时时在她耳边念叨,久而久之江家二小姐也对这个男人有所好奇。
此时此刻,江家二小姐回头看,那一个神仙般的男人出现在眼前是,对江之晏的嫉妒被放大到极限。
凭什么?就空有一张脸就能得到那么好的男人?
权倾朝野的宰辅大人,形容清雅,博学多识,凭什么叫江之晏得了去。
“小畜生,贱人!”江家二小姐想骂那个贱人。可嘴巴都被打肿,说出的话含含糊糊的听不出是什么意思。掺血的涎水吐了一地,还有被打落的牙齿散在地上。
“小畜生!大贱人生的小贱人,哈哈哈——”
声音凄厉笑声渗人,诡异的声线都听不出是男是女在说话。
听得人毛骨悚然。江之晏下意识寻声转头,可眼前却被一片袖子挡住。伸手扒拉着要去把袖子拽下,“容晨?”
“夫人,看我可好?莫去看其他。”容晨可不想叫小夫人看到这种东西,说不准晚上做噩梦,那得哄。
容晨掰过小夫人的下巴看向自己,“夫人怎么总爱去看那些没干系的玩意儿,我不好看吗?”
“好看的。”
对着这张脸,江之晏怎么都是满意的。那可是他一笔一笔精心画出来的,甚至每一根头发丝都是亲手添上去的。
人总是喜欢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容晨于江之晏,正是如此。
“既好看,何必再去看其他人。”容晨将人揽进怀里轻轻抚背安慰道,“方才是不是吓坏了?这里那么多人。”趁小夫人不注意眼神示意醒花。
醒花了然,轻轻抬下巴,示意收拾好地上的三个。
下人先捂嘴再扛走,手段利落。
“还好吧。”江之晏不想在容晨面前显得和人群格格不入。虽然嘴上回答还好,但躲闪的眼神是个人明白什么意思。
果然,小白兔不会演戏。
就江之晏和容晨说话的功夫,晕倒和没晕倒的人都被清出堂上。
“回门的礼数也算完了,从今以后夫人和江家毫无干系,随为夫回家。”容晨拍拍夫人的肩膀,温润一笑。
从今以后你就只能依靠我。
反正这话江之晏是没懂,但能回去是值得高兴的,点头道,“好。”
小笨蛋不仅没有明白容晨这话的意思,还觉得这样挺好,终于可以不用见生人。
对社恐最大的仁慈就是待在家里不见生人。
不过江之晏奇怪的是,只不过说几句话的功夫,怎么江家的人都不见了。堂上又是一片清静。
“这人?”
“都走了,我一个外男不好在这些内院,她们就先退下避嫌。”容晨揽着小夫人的肩膀往外走,哄着道,“走吧,今日还欢喜吗?”
江之晏思索一番才认真点头道,“欢喜的。”看她们互扇巴掌,心里的那点郁气消散,人也轻松不少。
“走吧,今日要多吃一些知道吗?过几日叫太医诊脉,瞧瞧有什么隐疾需得注意。”
“为何要看大夫?”江之晏不喜欢看医生。
一看就是要吃药,没病也得要点维生素吃意思意思,总得来说就是讳疾忌医。
容晨轻笑摇头,并未解答。夫人在江府长年受欺辱,身体肯定会有所损伤,趁年纪小调理调理,才能与他长命百岁。
“那我们能不能先回去。”这里的下人不少,江之晏也不愿多待。先回家,至于看医生的事情,再说吧,能赖就赖掉。
“自然。”
方才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还是全须全尾的回去。
夫夫两人相携而去,引得不少人羡慕。都羡慕宰辅大人好福气,都惊艳与宰辅夫人的美貌。
等走到前厅大院时,江之晏却被江侍郎喊住。
“晏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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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叫的可谓是情真意切。
但江之晏转头却看到江侍郎那张被血染红的脸,额头破的窟窿还往外涓涓的流血。吓得小笨蛋转头就要跑,还没跑又被容晨带进怀里。
“夫人莫怕。”容晨也觉得此时的江侍郎太过吓人。一脸的血还从下巴顺着往下滴,样子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意识到脸上还有血,江侍郎也不顾什么体面,抓起袖子胡乱往脸上抹,把往下流的猩红色液体抹掉。
“晏儿。”一边抹还一边故作亲昵的的喊,“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本来就是几条血迹流下,现在倒好,一看满脸的血,更恐怖。
江之晏摇头,死都不肯过去。这个江侍郎像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吓人。
“晏儿,你不想知道你母亲临死之前的嘱托吗?”
这句话让江之晏的脑袋和手脚都开始不受控制,头一点点的转向那个满脸血的恐怖男人,似乎在等下一句话。
“晏儿,你母亲临死前有话托我带给你,想听你就过来。”知道这句话一定能把这个小畜生引过来。
这是唯一除掉容晨的机会,江侍郎不想错过。
当初他们约定,只要谁能杀容晨,那他就是下一任宰辅。权倾朝野,其他人皆马首是瞻。
这时,江侍郎将主意打到这个容色倾城的继子身上。本朝民风开放,男妻比比皆是,不足为奇。
养了那么多年,就算是猪也可以出笼了吧。
江侍郎想过很多办法,先一步将继子的画像送到容晨府上,本欲再请人过来让这小畜生装偶遇。
可容晨沉不住气,只见到画像就着了道。
眼巴巴的上门求娶,江侍郎以江之晏母亲的尸骨为威胁,逼迫继子在新婚之夜动手除掉容晨。
只是这个没用的小畜生失手,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容晨必须死。
“你母亲,你可还记得?”
江之晏觉得自己手脚好像不听话了,膝盖都弯不了僵直的朝江侍郎一步步挪过去,虽拼尽全力但还是摆脱不了原身残留记忆对身体的控制。
掌控这具身体的时间还是太短,抵不过原主的意识。
“夫人。”容晨皱眉,眼睁睁看着小夫人朝江侍郎走过去,踌躇犹豫后决定站在原地等。
一点点靠近,江之晏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身体违背意识,这样的不适感就足够让小笨蛋的脑袋缺氧,无法思考。
“江之晏!”
太慢,走的太慢。江侍郎等不及主动一步上前凑到贱人面前。露出一个阴恻恻的恐怖笑容。牙齿还沾上血迹,像极一个以人为食的恐怖异类。
“你!”江之晏错开目光,他想跑但是脚不听使唤。只能把视线转到另一头,胸口起伏越来越快。
危险就在身边却无处可逃,小笨蛋的手攥成拳头。但这点微薄的力气不足以反抗原身对身体的调遣。
“江之晏,三日内你不杀了容晨,我就将你母亲尸骨挫骨成灰。将她的骨灰贴上符纸压在茅房下,让她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江之晏心脏不知被什么东西攥住,疼得厉害小步往后退。
他的母亲,不,是原主的母亲的尸骨还在这人手上。
“夫人!”容晨从身后扶住小夫人。
撞到容晨,江之晏抬头一滴冷汗从额头滑到鼻尖,张嘴半个字没说反而先吐出一口鲜血。
鲜血染坏容晨身上顺圣色的华丽锦袍。
小笨蛋无力再承受此时的突变和头上传来的痛觉,低吟一句“好难受。”随即栽倒在容晨怀里。
“小夫人!”
“夫人!”醒花赶来时就看到这一幕,“怎么了大人?”
“将江府控制起来。”容晨抱起小夫人往外跑,到底说了什么叫小夫人这样激动,甚至吐血。
看着容晨抱着那贱人跑出去,那么上心江侍郎只觉得计划有望。
呵呵,容晨纵然你手段不俗,权势滔天不还是过不了美人关吗?
哈哈哈!最后赢家一定是我!
外头的人都在等,垫脚张望等再看宰辅夫人一眼,可等了半个时辰却看到宰辅大人抱着夫人跑出来。
急匆匆钻上马车,众人什么都没看到。
“这怎么回事啊?”
“宰辅夫人怎么了?”
窃窃私语在人群中传开。站的近的有看到宰辅夫人脸色惨白的样子,却不知是旧疾复发还是怎么。
两人还没进府,太医先到。熄墨在出来时就打发人快马骑回去叫府中人准备好,说是小夫人晕倒。
“宰辅大人!”秦太医在此久候。方才他才当值完回府,来报信的人说是宰辅夫人晕倒,那可是大事,连身上官服都没脱拿上药箱就匆匆赶来。
发髻因骑快马,被路上的风揪出几缕华发来不及梳好。
“秦太医,来瞧瞧。”
容晨将晕倒的小夫人小心放到床上,坐到床头让出床尾给秦太医,不放心的把手掌搭在小夫人的额头上探温度。
秦太医搭脉又换一只手诊治,原本凝重的神色逐渐放松,拱手道,“急火攻心,只需吃几服药调养就好,宰辅大人不必担心。”
“只是急火攻心怎么就吐血晕倒?”容晨将小夫人的手握在掌心,微微皱眉问道,“而且,小夫人这几日,一直恍恍惚惚不可终日,又是什么原因?”
“夫人年纪小又胆子小,初到府中会如此也正常,过几日就习惯,大人您也得顾忌夫人的情绪。”
“知道了,去写方。”
容晨看着躺在床上,哪怕昏迷都眉头紧皱满头冷汗的小夫人心里后悔:早知就该陪你过去,怎么都不会让你和江侍郎独处。
“是为夫的错。”
但这急火攻心来的也太突然,容晨左手食指和拇指指腹互相摩挲着,思索方才发生的事情,想起江侍郎那一句母亲。
“熄墨。”
“大人!”熄墨在屏风外听到大人唤他,赶紧绕过屏风进来,“大人何事?”
“去查夫人生母生平,越细越好。”容晨心觉症结在此,只要查出来必定能知道其中缘由。
容晨果然手可通天,不到半个时辰。夫人生平就原原本本展开在面前。
第二十一章
江之晏的生父是凉州城的一个私塾先生也姓江,容貌俊美。其生母张江氏也是凉州城中难得的殊色,两人成亲后恩爱非常生下江之晏。
十五年前江侍郎去凉州城做知府,偶然看见江之晏的母亲起色心。派人将江秀才活活打死,再将张江氏抢入府中。
张江氏性子烈,抵死不从。江侍郎就用江之晏威胁,逼迫张江氏就范。为了幼儿张江氏不得不委曲求全。
从此江之晏在江府再没有名字都被称作小畜生、贱人,是比狗都不如的存在。从前京城从不知江侍郎有位继子,是江侍郎为将江之晏名正言顺嫁给容晨才如此散布出去。
但张江氏不肯叫儿子再受苦,想带儿子逃出去,奈何孤儿寡母手无缚鸡之力,被抓住后张江氏为保护儿子就被江侍郎活活打死。
得知全部,饶是容晨都不得不对这位母亲生出几分敬佩,“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看来,江侍郎是用张江氏的尸骨作为要挟。”本朝向来都看重入土为安这一说。不入土便不可转生。
容晨不信鬼神,只觉得鬼神是掌控人心的好手段,用的很顺手。
“去查小夫人生母的尸首在何处,安葬好后在相国寺立灵位。”
“是。”熄墨临走时看向床上,哪怕只能看到一双手也要贪一眼,心中暗叹:小夫人实在命苦。
此时的江之晏被困在梦里,梦里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蹲在地上哭泣的少年,嘤嘤嘤的哭在这个一望无际的黑暗里格外渗人。
哭声飘飘荡荡的扩散出去又好像只传到江之晏耳朵里,哪怕捂住耳朵都逃不过哭声的侵袭,
好恐怖。
“你,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啊?你光哭我猜不出来的。”江之晏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也不敢退后,两双手的手指都快搅合在一起。
“我笨,我猜不出你什么意思。”
江之晏倒是实诚,一着急连自己笨的事情都和盘托出。
听到这话,背着江之晏蹲着掩面哭泣的少年缓缓转过脸,放开捂住脸的手,露出那张和小笨蛋分毫不差的脸。
“你!”
“救救我母亲,我母亲的魂魄被困住,不能和我一起走了。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
“怎么救啊,你告诉我行不行?你直接告诉我,我猜不到的。”江之晏想朝少年走过去,左脚刚迈出去,脚下一空直接往下坠。
“救命!”
江之晏一个激灵,全身伴随着失重的感觉颤一下。耳边听到容晨的声音,一直在喊夫人,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夫人,你醒了。”
“你。”江之晏看到容晨就想到那个梦。梦里原主一直求他去救母亲,该怎么救却没说,难道真的要杀掉容晨?
不,不行的。
“夫人,如何?可还有哪里难受不适,与为夫说。”容晨见夫人清醒,却不见喜色。夫人的表情和眼神看着奇怪。
“我!”下不去手。
话还没说江之晏眼泪倒是不争气的顺着眼角滑下,“对不起。”我不想杀你的。
“夫人哭了。”
江之晏知道自己不该哭,羞于让眼泪见人。干脆一个翻身把脸藏进被子里,不敢面对容晨。他的心不好,太坏。
“夫人,你怎么了?可是为夫做错什么,你说,为夫一定改。”
“不是。”
江之晏哭也恼恨,哪怕现在容晨都以为是自己的不是。小笨蛋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救出原主母亲的灵魂又可以不杀容晨。
如果哥哥在一定知道怎么做,哥哥很聪明,从前有什么事情哥哥总是能很好的解决,可为什么他就不行!
哪怕穿进漫画里,他还是个笨蛋。现在没有哥哥,他该怎么办都不知道,不知道怎么解除面前的困境。哪怕再努力想,都想不出什么。
“为什么我那么笨啊。”江之晏气得打自己脑壳。
从前哥哥说他笨,笨的挺好的。但笨根本不好,他想变聪明。
“夫人。”忙按住小夫人的手,容晨明白眼泪憋回去伤身,便不曾阻止。
越哭心越乱,从突如其来的车祸死亡再到穿进漫画里,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江之晏的脑袋不堪重负。
这些天的害怕和恐惧以及仓惶,被压着不敢刻意去想。
如今选择摆在面前,江之晏想逃避都逃不了。哭是仅剩唯一宣泄情绪的渠道。
但江之晏哭也非嚎啕大哭,是无声的哭,默默落泪,偶尔因缺氧连喘几声,也就如此。
毕竟哭太大声会招人看。
“夫人。”容晨也不知小夫人哭什么,许是哭命途多舛又或是母亲之事。但哭出来也好。脱鞋上床连人带被一起抱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后背安抚。
小笨蛋哭了得有一刻钟,流不出眼泪干涩的拼命眨眼才逐渐冷静下来。
这时候熄墨正好回来,站在屏风外禀告道,“大人夫人,事已办妥。”他想进去的,因为好像听到小夫人的啜泣音。
也是,小夫人真可怜,哭也是应当的。
“在外禀报。”容晨低头看小夫人哭肿的凤眸,心疼都用手抚上微微翘起的眼尾,“夫人且听熄墨说什么。”
“嗯?”江之晏倒是乖,容晨一句就真的忍住不哭。只是肩膀时不时抽几下,哭得太狠刹不住。
“大人,夫人。”熄墨最后还是没敢进去,只跪在屏风外禀告道,“奴才在江府的枯井里找到夫人母亲的尸骸,已经命人安葬好,灵位设在相国寺。”
“什么!”
江之晏猛地拥被坐起来,他就哭一下,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原主母亲的尸骨就被找到,还安葬好。
“这?”小笨蛋聪明一回,看向睡在外侧嘴角含笑的容晨。
是不是龙傲天他爹做的啊。
容晨侧躺着,手臂把头撑起来。笑得如沐春风,看着自家错愕的小夫人。主要是小夫人昏迷太久,这都戌时一刻,若是熄墨还没将此事安排好,那他才会生气。
“是你做的吧?”江之晏试探。但问出后又觉得傻,对上容晨带笑的眼睛,我果然是很傻。
第二十三章
“是。”容晨朝小夫人伸出手,安抚道,“她是岳母是长辈,我也敬佩她作为母亲为夫人你做的一切。灵位设在相国寺,好好接受供奉香火,保得来世平安喜乐,无灾无虑,可好?”
虽然他不信鬼神,但拿来哄小夫人挺好用。
果然,江之晏一听那原本止住的眼泪又要流出来。握住容晨递过来的手,被牵引躺到怀里,“我,谢谢你。”
除谢谢,江之晏不知怎么报答容晨,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
不对,他会画画啊。
“容晨,我给你画画吧,算是报答你的谢礼。”这是江之晏唯一拿的出手的技艺。
容晨看着怀中小夫人满是崇敬和期待的眼睛,实在不忍告诉小夫人,他的丹青天下人趋之若鹜,千金难求。
缓缓点点头道,“好,只是单画画可不够抵这报答,你还得再答应为夫一件事,如何?”
“你说。”
“莫要哭了。”说不心疼是假的,容晨叹气。抹掉粉颊残存的泪渍,将小夫人抱得更紧,“夫人哭得好像是我无能。为夫娶你是想叫你欢喜一世,可不是来让你哭的。”
“那我以后会尽量忍住的。”江之晏忙用袖子胡乱擦拭脸颊,生怕再留下一点哭过的罪证。
“哎哎哎!”容晨赶忙握住小夫人的手,这张脸怎么能如此粗鲁去擦拭。瞧,一下就红起来,“为夫帮夫人擦。”
“好。”
找到原主母亲的骸骨安葬之后,江之晏在想,现在是不是已经帮原主的母亲解除灵魂的桎梏。
这样的话,不用杀容晨也可以救出原主母亲。
小笨蛋再次感慨:容晨果然是他心里第一厉害的人。
烦恼尽消,江之晏人也活泼起来。被容晨带着起身用晚膳,心情好居然能吃两碗,吃饱喝足后又准备洗漱上床休息。
方才哭得狠,也确实有点困。
江之晏躺在床上即将入睡,可身后一沉腰间突然搭上一只手。小笨蛋浑身一僵,屏住呼吸。
而容晨也是察觉到怀中夫人的僵硬,却并未放开。也不能总是这样隔着,有时候也该强硬的打破原有规则才是。
腰间的手并未有什么动作,江之晏也慢慢的放松下来,逐渐接受睡觉身边多个人,甚至睡在别人怀里。
“夫人,明日i你去相国寺去给岳母灵位上香,也算是答谢岳母对你的生养之恩。熄墨已肃清相国寺,明日只有你一人。为夫要与六部官员商讨事宜,不便陪你去。”
耳朵被热风吹得发痒,每句话江之晏都听进去。背靠着容晨的胸膛,半晌后才轻轻点头道,“好。”
“另外,名儿后日游学回来。”容晨故意凑过去含住夫人的耳垂温声说道,“夫人应知道我儿,容名。”
“知道。”
那可是个心狠手辣的男主啊。一想到男主江之晏忍不住吞咽口水,害怕顺着血液流满全身,僵直得连尾指都动不了。
那个把皇帝逼得禅位,当皇帝的男主,怎么可能没听过。
男主后天回来,那我不是要死掉了?
虽然是后天,但江之晏现在就觉得脖子凉凉的。
现如今算起来,他是男主的小妈。哪怕小笨蛋再蠢都知道,正常的继子怎么可能会对后妈有好脸色。
不嫩死已是仁慈。
他虽不是什么拿毒苹果给继子的坏小妈,但继子却是一个手段狠辣,杀人如麻的龙傲天男主。
“容名虽是我亲生儿子,但已然及冠知事,在外游学三年。夫人,你只是嫁于我,我并不想叫背负多一个孩子的责任。你能与他好好相处就好,若是不能我也会护你,知道吗?”
话江之晏记在心里,轻轻点头。倒也能理解,毕竟他是小妈,小妈又不是亲妈。
见小夫人真的听进去,容晨继续说道,“而容名也只是我儿子,名儿能敬你便好,若是不能我也不会强迫他将你奉做母亲。”
“夫人,你和容名于彼此来说无瓜无葛,只因我而有所牵扯。我不愿你们因我虚情假意讨好对方,让彼此不痛快。若是有什么矛盾,我也尽我所能从中调停,你们过好彼此的日子,其他交给为夫。”
小笨蛋就听进去一句:全都交给容晨。
江之晏在想,他可以信任容晨吗?如同信任哥哥那样去信任。
“睡吧,明日早去早回,为夫在家中等你归来。”容晨眼中情绪翻滚,最后归于平静。
想要将夫人留在身边,还需要做一件事情。
去吧,等你知这世间处处险恶,离了我你活不了,这样才会乖乖留在我身边。
“好。”江之晏很听话,说睡觉眼睛真的就闭上,静静等待周公降临。
小笨蛋丝毫不知明日要面对什么。
翌日清晨随容晨一同起身。
“夫人,给大人更衣啊。”醒花笑盈盈的端上玄色朝服。
江之晏看眼刺绣华丽的朝服再看一眼容晨,伸手取下锦袍,在思考该怎么穿。他个有点矮,比起容晨更是矮上不少,手里攥着锦袍,袍子一大半都堆积在地上。
“容晨,你好高啊。”一米九,脱衣有肉穿衣显瘦。保养得宜的三十多岁英俊老男人致命魅力。
“是啊。”容晨极给面子应和。半蹲展开双手,让小夫人更好动作。
江之晏垫脚给容晨穿衣,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这种广袖长袍从前是画过的,画过就研究过。
在醒花的帮助下一件件穿上,眼看就要到达胜利彼岸又被难住。
“这腰带我不会。”捧着腰带看向醒花,这应该是暗扣,但是暗扣在哪里啊?江之晏翻来覆去的看,又用腰带比了比容晨的腰,腰挺窄但有腹肌。
就这个姿势,容晨握住小夫人双手,腰带环在腰上人也带进怀里。
江之晏拿腰带的手未曾松开,懵懵懂懂被带着双手环住容晨的腰,眼前就是胸膛。有些奇怪,怎么突然那么亲近。仰起头对上容晨含笑的眼睛,自己脸也红起来。
心下感慨:容晨真的好好看,我画的真好。
“夫人。”容晨附耳过去,在小夫人耳边喃喃道,“暗扣在后边,试试。”
江之晏耳朵被热风吹红,脸也染上绯色垂下头。
“花靥凝羞。”容晨屈指抬起夫人下巴,感慨道,“夫人真美。”是我未见过的殊色。
“有什么美不美的。”这夸赞江之晏并不受用,从不觉得这张脸有什么好的。
如果不是这张脸,他就不用过得那么小心谨慎。说不定会有很多朋友,会一起出去很多地方玩。
容晨笑而不语。
江之晏手脚不麻利,事事都要醒花指点帮忙才能做好。好不容易将一身朝服穿好,这时辰早就过去。
“会不会晚了,平时这个时候你都出去了。”在小笨蛋认知里,上朝迟到可比上班迟到要严重得多。
上班迟到就是扣工资,上朝迟到说不准就要砍头。
“无妨。”时辰之事容晨并不紧张,反正他不到,文武百官都得在外头候着。
束发之事江之晏不会,就只能交给熄墨。
虽然不会,但江之晏觉得实在有趣就站到一边看。熄墨手很巧,三两下就将容晨及腰的头发挽好抓在手里。
“熄墨好厉害。”江之晏一脸惊喜。
一直闭目养神的容晨睁开眼睛,挑眉道,“熄墨就很厉害了?”
“奴才不敢。”熄墨戴好朝冠再用玫瑰头油将零散出来的碎发处置好归顺起来,后退半步拱手道,“大人,好了。”
不到十分钟,这发髻就好了。
“厉害。”小笨蛋夸赞,果然是熟能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