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晨握住小夫人的手,这样的冷。心里一沉,将人抱紧,用身体去暖,“夫人你怎么了?手脚这样冷,可是后怕?”
“不知道,就是觉得心里怪怪的。”不知道怎么描述此时的感受。
整个人都依偎进夫君怀里,江之晏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觉得难受,心里沉闷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容晨:“是不是觉得手脚发冷,精神恍惚。又觉得心口闷闷的,难受得呼吸发紧。”
一听这些症状,小笨蛋推开夫君,一脸讶异的问,“夫君怎么知道?我确实是这样难受,这样不舒服。”
每一个症状都对应下来,真的好准,比算命的都准。
“因为为夫恨不得替夫人受所有的苦楚。”容晨叹气,他知道小夫人会受惊。已经尽力安抚,却没想到还是如此。
江之晏沉默,脸埋进容晨的胸口,哑声问道,“我好像什么都没办法帮上你。”什么都不会。
“夫人你现在就是在帮为夫。”容晨不能告诉小夫人现在究竟发生什么,长叹一口气,“夫人,你会恨为夫吗?”
“你怎么了?”小笨蛋很担心容晨。
“夫人,唉。”容晨故意装出忧愁的样子,眉头紧锁。唉声叹气。
那一副表情很夸张,但不夸张的话,小笨蛋也看不出容晨忧愁。
这样显而易见的表情江之晏是看出来了,“你怎么了夫君?”这下换小笨蛋紧张起来,怎么突然唉声叹气。
这下反倒把江之晏吓到。
“夫人,我也被吓到了,怎么办?”容晨一把将小夫人抱紧,叹气道,“方才可把为夫吓坏,夫人要好好哄为夫。”
“夫人,夫人。为夫好怕,哄哄为夫吧。”
“夫君别怕。”这下轮到江之晏紧张起来,一紧张就忘记也害怕。回抱住容晨的腰,用身体去安慰,“呼噜毛吓不着。”
容晨:“但为夫还是怕。”
“那我让你吃一下,你就不会怕了吧?”江之晏主动凑过去,用嘴唇去亲容晨的嘴唇,平日里都是夫君主动,要让小笨蛋来,也只会这样。
吃起来就没完没了。
容晨扫过唇瓣,再探进去勾着舌尖。
想要掠夺,将小夫人吞吃入腹。永远都在一起。
被亲的晕晕乎乎,江之晏头靠在夫君肩膀上喘气。刚才那一个亲亲,差点背过气去。现在完全忘记要害怕的事情。
“刚才很害怕,现在不怕了。”容晨闻着小夫人的发香,是玫瑰花的香味。与他一样,但又不一样。
这下应该不会害怕。
方才故意说难受,是容晨怕小夫人害怕。就将注意力转到他身上,这样就会暂时忘却这件事。
“夫人,为夫舒服多了。你再抱紧一点。”
江之晏闻言,再抱紧夫君。
“不怕不怕。”唉,夫君这样厉害的人也是会害怕的。江之晏心里暗叹:他要好好安慰夫君才是。
这样,反而顾不得自己后怕。
回去之后,江之晏扶着夫君往床上去,“夫君,你要是害怕,要不休息一下吧?”每次他害怕之后都会想睡觉,夫君也会吧。
“好。”容晨倒是很乖,被安置躺到床上。拍拍身边的床铺,“夫人,你不来陪着我,我睡不着。”
“没事,我陪你。”
两个人一起躺上去,哪里是江之晏哄容晨,那是容晨哄着江之晏。
小笨蛋习惯一上去,就往容晨怀里一滚。再寻一个好一点的位置闭上眼睛,就这样踏踏实实的睡觉。
容晨身体很暖和,夏天还嫌热。但是冬天跟个火炉一样,小笨蛋抱着就不肯松手。
“夫君,不怕我陪你睡觉。”
“好。”
容晨听话的闭上眼睛。
外头的雪已经下大,方才在外边时只是零星几片。一回到屋里,洋洋洒洒的堆积起来。或许是老天爷不忍小夫人受雪欺,等人进屋才下大。
怀中人呼吸绵长平稳,容晨低头一看,小夫人已经睡着。
“夫人?”试探性喊一句,并不曾得到回应。
容晨这才放心下来,抽身离开,唤熄墨进来穿好衣裳往书房赶去。
“叫名儿回来了吗?”
“小容大人已经回来,在书房等着。”熄墨为赶上大人,步伐加快。
到书房,就看到名儿。容晨走进去,回身吩咐道,“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喏。”
熄墨将门关上,不知大人和小容大人在聊些什么,就顶着夹雪的寒风站在门口。练武之人也不怎么怕冷,但看雪花飘到脚边,还是忍不住感慨。
“今日的雪下的真大。”那些尸首若是还没人去处理,只怕要被雪没过了。
不过那些刺客确实该死,居然将小夫人吓成这样。还好大人聪明,总是知道怎么哄小夫人。
一会儿是雪花,一会儿是小夫人。
熄墨脑子里想的很多但乱糟糟,千丝万缕没个头绪。但是想到最后,就都是小夫人。
可能得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小容大人先出来。那脸色冷的比外边的天还冷,这是怎么了?
父子俩吵架了?不应该的,大人不会跟人吵架。
“大人。”熄墨看大人出来时神色平常。看来两人是没吵架,只是小容大人心情不好,那就好。
“你去备些燕窝枸杞羹,煨得软一点。晚上天会更冷,让夫人用些热乎的。”容晨说罢,背着手抬头看簌簌落下的鹅毛大雪。
眼神淡淡,不知心里想什么。
“喏。”熄墨应下。
等江之晏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发现天黑。结果不是天黑,是容晨的胸口挡住亮光。
“夫人醒了?”
原本以为容晨还睡着,江之晏就没敢乱动,结果听到这话突然想起什么,撑着身子起来,“夫君,你还怕吗?”
“多亏有夫人,为夫一觉起来好多了。”容晨坐起来,大大伸个懒腰。声音暗哑,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那就好。”
江之晏很高兴,居然能帮到夫君。现在不是那么害怕就好。那张美得令人心惊的脸上满是盈盈笑意。
“是啊。”容晨突然张开手抱住小夫人,声音委屈道,“若是夫人不在,为夫可怎么办才好啊?”
小笨蛋回抱住夫君,轻声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夫君真的好可怜,要好好保护安慰才行。
“夫人,为夫还是有一点害怕。你陪为夫一起用膳好不好?”
“包在我身上!”小笨蛋满心欢喜,拽着夫君赶紧下床穿衣,然后去用膳。要好好哄夫君才是,否则会害怕。
被刺杀这件事到底还是传出去了,因为宰辅大人很生气,一定要揪出是谁如此胆大妄为。朝野上下,人人自危。
都恨不得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但所幸,不到十日,终于是找出是谁动的手。
而隔日,容名就把要的东西送到荀衢面前。
“尽我所能就是这些。”容名丢下信封转身就要走。
“慢着!”
荀衢怎么可能会就这样让他离开,拾起桌上的信封打开看个仔细,确定都是之后露出笑意,“名儿很聪明,用刺客来打草惊蛇。这样容晨就会为了调查出刺客是谁指使的,调动手头上的暗桩。你也可以查出那些人的身份,很聪明嘛。”
容名无心与他掰扯,冷声道,“说够了没有?”
“不够!”
这点东西只是开始,怎么可能够!
“荀衢你当初说只是要这些东西。”容名冷声质问,“你还要什么?”
“你觉得这就好了?你以为仅凭这些,就能威胁到容晨?你自己信吗?”
容名皱眉,“你要的我给你了。”
荀衢冷笑出声,将信封藏进袖子,附耳过去轻声问道,“名儿,此时只有开始和结局,没有中途退出这一说。”
“你就是一步步诱我上船!”容名现在才明白,这条贼船,一旦上去就没有下来的可能。
此时两人已经绑在一起,想要分道扬镳根本不可能。
“名儿,你该知道的。”荀衢拍拍名儿的肩膀,笑叹道,“若是让你父亲知道你的心思,你觉得他会留你?甚至可能会杀了那个让你父子反目的罪魁祸首。”
荀衢总是可能精准拿捏住容名的三寸。还是太年轻,想得不够深远。
“你!”
容名冷声,看这人一眼转身迈步要离开。
“名儿,我还要你去做件事。”荀衢喊住要走的人,“回来。”事情没完,怎么可能让你走。
此时的容名已经知道自己无路可退,迈步的脚收回去。
看着被拿捏的名儿,荀衢安抚道,“我会给你一点甜头的。”
作为甜头的江之晏,此时正缩在家里左手热茶右手好吃的点心,就坐在火炉边一边烤火一边烤花生吃。
“夫人,您小心点。”醒花跪下给小夫人将衣摆理好。要是再近一点,都要被火点燃。
“知道啦。”
烤火的日子是最幸福的日子,尤其是大雪天藏在家里烤火。这是什么神仙日子,烤的小笨蛋的双颊也红彤彤的。
“夫人呐。”
醒花有些无奈,跪坐到小夫人身边叹气道,“过几日大寒要进宫用寒食宴,那夫人你可怎么办啊?”
那么怕冷,要是离开火炉又会发脾气。
没错,小夫人一冷就会发脾气,只有大人才能哄得好的那种。
“什么寒食宴?”
一听要进宫吃什么寒食宴,江之晏猛地坐直起来,一脸难以置信,“这天气为什么要出门?在家吃什么不好。”
“不好。”
容晨掀开棉门帘就听到小夫人这话,解开身上的大氅丢给熄墨。又看小夫人紧紧挨着火炉,有些不高兴,“夫人,你对一个火炉这样亲厚。为夫看了可是要吃醋的。”
听到这话,江之晏才不情不愿的从火炉旁挪开一点点,也就一点点。脸上不太高兴,问道,“什么是寒食宴?”
“就是大寒时节,宫中设宴。”
容晨走到火炉边,把自己烤暖才敢去抱小夫人。轻声解释道,“寒食宴是宫中设下的宴席,倒没什么。不似中秋宴那样复杂。”
这些日子,容晨已经将能推的宴席全都推掉。但宫里有规矩,这样的大日子,露下脸。
也不需要做什么,就露脸就好。
第九十八章
“什么寒食宴啊?我能不能把这个火炉抱在身上。”江之晏抱紧容晨,又觉得自己这话实在荒唐,哪有把空调带身上的道理,把夫君抱得越发紧,“你在我身边也好。”
容晨无奈,“为夫怎么可能不和夫人在一起?”
听到这话,江之晏心里才放下。
雪一连下了三天,停之后就开始放晴。
一放晴,雪就开始化。下雪的时候就很冷,现在雪化更冷。
“好冷冷冷冷。”
江之晏裹着狐裘,手里抱着汤婆子,还没出门就开始跺脚。一直哆嗦,仿佛这样就能把一身的寒气抖落。
“夫人,您真的那么冷吗?”连醒花都看不下去,还没出门裹成这样就算了。还一直抖一直抖。
老实说江之晏也不知怎么情况,他身体裹得再厚也不会觉得暖和。一定要有暖呼呼的东西抱着,才能感到温暖。
穿进来漫画,用这副身体后这个情况愈发明显。
“是啊,很冷的。”江之晏低下头,看自己的鞋子。等下要出去走,脚踩雪地,肯定又会很冷。
醒花:“要不还是请秦太医过来看看吧,这样畏寒身体太虚。”
“再说吧。”说起要看大夫,江之晏怂了。
强装镇定的站住,不敢再哆嗦。
“夫人,好了吗?”容晨换好朝服进来,看小夫人脸红彤彤的,全身僵直站在原地。明明浑身颤抖,但还是咬着牙强忍。
“怎么了?”
江之晏:“冷,但是不敢哆嗦。”
“唉。”无奈叹气,容晨走过去一把将小夫人打横抱起来。轻声道,“为夫抱你出去,不冷的。”
一听这话,小笨蛋眼睛一亮,“好!”抱紧夫君,喟叹道,“真的好暖和,夫君你身上真的好暖和。”
“是啊。夫人怕冷,为夫就会暖和,这样夫人才不会受冻。”容晨抱紧小夫人,冷冰冰的手圈在脖子上。
容晨心想:还是得哄着小夫人吃药将身子调理好才行。
此时容名已经在门口等着,看父亲将人抱着出来。心有疑虑:他是受伤了还是怎么?怎么需要抱。
再次看到容名,江之晏也不是像从前那么害怕,但还是不敢与人对视。摸摸垂眸,整个人都钻进夫君的怀里。
试图避开视线。
“走吧。”容晨将小夫人抱上马车。
容名不喜欢马车,觉得闷得慌。哪怕那么冷的天,都喜欢骑马跟在马车后,慢慢悠悠的往前走。
这一次倒是没什么冗杂的程序。也不需要去朝凤殿等,两人可以一直在一起。
容晨只是抱着小夫人在御书房里,等着其他官员来朝见。
“这里暖和啊。”江之晏没想到,御书房那么大,居然暖呼呼的。一进来就挣脱夫君的怀抱,脚踩着地面。
青石板砖看着寒气逼人,但一点都不冷。
“这里有地龙,河清海晏也有。但夫人你总觉得冷。”老实说,容晨不太怕冷,所以容府中的地龙温度有些低。
“是吗?”
江之晏有些讶异,感觉一个是冬天一个是春天。
“夫人你在这里坐着,吃些点心。待会儿有人过来,你也不必出现,在屏风后边。”容晨示意朝云搬来一个屏风。放下就能挡住小夫人。
将小夫人藏在人后,就能不害怕。
这样江之晏更高兴,一个人坐在屏风后边,桌子上还准备画画的东西。没一会儿就听到有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江之晏敛声屏气,提高警惕的听了一会儿,确定外边的人看不到自己之后,才放下心来,专心画画。
容晨在讨论开春后的新政。
那几位大臣,也时不时看向那个屏风。宰辅夫人应该就在屏风后边,只是不曾见到。
上一次见面,是在中秋宴,后边宰辅夫人便不曾再出现在人前。
真是可惜,还以为能再见见宰辅夫人的。
而此时容名正在和荀衢会面。
荀衢:“我要知道你父亲怎么处置盐道的贪腐。”
“此事你知道的。”为何突然要问这个,容名皱眉,“证据都是你递上来的,什么事情你不知道吗?”
“你还真以为容晨会告诉我那些人怎么处置?那些罪证拿到手,都是他手里的利器。”荀衢最明白容晨这个人。
这些罪证,都是他的掌控朝臣的把柄。他不会处置,会将这罪证作为牵制,将所有人牢牢掌控在手中。
而他要做的,就是赶在容晨之前,将那些人和权势收入囊中。
但是荀衢想不到该怎么做才能万无一失,但容晨可以。这些收买人心的事情,简直信手拈来。
荀衢想要用容晨的办法,抢走容晨的东西。
盐道可是朝堂金库,贪污之事兹事体大,怎么处置都是看容晨怎么打算。而容晨不会将这些东西公之于众,而是会化作他权利的基石。
一点点动摇容晨的根基,到最后大厦将倾,他会在废墟上建立起荀家的天下,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
“你在逼我。”容名冷声质问。
一次次的在逼我。
“对,我就是在逼你,但你有权利拒绝吗?”荀衢也懒得再装,摸着自己衣领的狐裘,白色的毛摸得很舒服,眯起狐狸眼笑道,“你没有。”
“名儿,宴席去后殿一趟,我说过给你的甜头会兑现的。”
容名已经懒得和这人多费唇舌,转身离开。
而荀衢倒是不急,他知道容名一定会去。费尽心思背叛父亲得到的甜头,怎么可能说放过就放过?
“果然,美貌是好用的东西。”荀衢嗤笑,“别人的美貌,也一样好用。”
看着两父子因为一个人而反目成仇,真是唏嘘。
容名知道荀衢说的甜头是什么,等到御书房却没看到两人,只有朝云一个在收拾折子。
“朝云,父亲呢?”容名扫视一周,不仅父亲不在,江之晏也不在。有些奇怪,两人去哪里了?
“大人和夫人去西暖阁听曲了。是夫人说无聊的很,就吩咐乐师过来奏乐。”朝云递上一封密信,解释道,“这是大人说小容大人要的东西。”
“嗯。”
接过密信,容名藏进袖子里转身离开。
宴席开始容名便开始心不在焉,他此时已经有官职,就坐在下手处。
最上面的位置是皇帝,皇帝正狼吞虎咽的吃东西。
左边是宰辅大人和夫人,右手边往下几张桌子是刚丧夫的冀王妃。
也不知怎么,冀王妃看起来满面春风,竟半点不像是死丈夫的。
上面是一些皇亲国戚,台阶往下才是百官。
江之晏吃不下去,这宴席上的都是冷的东西。看一眼就饱,哪里还愿意吃进肚子里去。端着夫君偷偷藏的热茶,小口小口喝着取暖。
“我有点困。”茶喝完,江之晏也不知怎么开始打哈切。低头看这杯茶:他是因为发困才喝这杯茶,没想到喝过更困。
“昨夜是折腾得有些晚。”
容晨作为当事人自然是有发言权的。昨晚小夫人说好冷,这才寻这个法子让人暖和起来。
这都是为小夫人好,一点私心都没有。
“所以我现在好困,好奇怪,在西暖阁的时候就有些倦怠,没想到这茶喝下去,一点精神没有,反而更困了。”
江之晏打着哈欠,靠在容晨肩膀上。
困意席卷,再忍受不住。
“那为夫扶夫人去后殿休息。”容晨先站起来。
站起来的动作把小皇帝吓得够呛,差点一口东西没咽下去。满脸惊恐的看着容晨,见没看自己,这才放松低下头。
江之晏起身离席,被容晨带着往后殿去。
冀王妃也跟着起身,紧随其后。
等容晨在后殿安置好小夫人后,出来正好看到冀王妃。
“见过宰辅大人。”在容晨面前,冀王妃严肃得不像是他。
容晨还有事情没做,暂时不能陪着小夫人,只能叫他来,沉声嘱咐道,“在外守着,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喏。”
冀王妃送走大人,站在门口仰头赏雪。
回想六年前,他父亲本是宫里的侍卫,只是因一次误会得罪冀王被随意找个由头杀害,全家都死绝了,只有他一人逃出来。
他本想刺杀冀王,为父母报仇,却被宰辅大人救下,改名换姓成为另一个不知名小官庶子,被送进冀王府。
他一直蛰伏与冀王身边,将冀王所有信息掌控在手。
整整五年,他终于在那一晚手刃冀王,为父母报仇。而且毫发无伤,最后还成为冀王妃,给冀王戴绿帽。
宰辅大人说,若是他不愿顶着仇人王妃的名头,也可假死。
冀王妃怎么可能不愿意?他就要用冀王妃的名头。给冀王戴绿帽,不仅自己要戴绿帽,后院的其他人都要。
不仅要让你坟头长草,还要让你头上长草。
“冀王妃怎么在此?”荀衢脸上两坨艳红,走路脚步虚浮。一点点的往前走,走几步脚软没什么力气,手扶柱子站在原地缓解醉意。
“荀大人,您怎么喝醉了?”
冀王妃看欲言又吐的荀大人,两步迎上去,扶住荀大人,被酒气熏得皱眉问道,“荀大人,您的小厮呢?”
“不,不知。”荀衢靠着柱子,一身的酒气闻得人想吐,自己都不知喝了多少。
荀衢左右看一眼,因宰辅夫人不喜下人靠近,所以将周围的宫人都驱散。
“实在奇怪,醒花和熄墨怎么都不在。”冀王妃也不能看着荀大人就在雪天里醉躺在地上。
按道理来说,熄墨和醒花肯定会有一人跟着宰辅夫人的。
若是他在,自己倒是能他们两人扶荀大人离开去醒酒。
“今日冷得很,又在下雪了。”荀衢整个人的重量全都倚在冀王妃身上,脚步虚浮一点点的要往前挪。
“好冷啊。”一边踉跄的往前走,一边又一直念叨好冷好冷之类的话。
最后,荀衢一个踉跄直接跌坐到地上,就此醉死过去,根本来不及说什么。
现在轮到冀王妃犯难,若是叫荀大人在此受寒,等酒醒后指不定要发热。但冀王妃不敢离开,宰辅大人吩咐不许让任何人进去的。
这下,可就犯了难。
“怎么了?”容名及时出现。脸上也红彤彤的一片醉意。可见在宴席上也喝不少,都是出来吹风醒酒的。
“小容大人,荀大人醉了。”冀王妃一边扶着荀大人,一边又要用披风给人挡住寒风。两只手都忙不过来,只能求助小容大人。
容名背着手,走到廊下站定,“那你将他送到后殿歇息吧,我站会儿吹吹风再回去。”似乎是不知后殿里面是谁,
他酒量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可是宰辅夫人在里头休息。”这才是冀王妃为难的地方。若是后殿没人,早就扶着荀大人进去休息,怎么可能让人在此吹冷风。
“那就送到偏殿去吧。”容名没多想,摆摆手示意。
“那劳烦小容大人在此看着,莫让人进去打搅宰辅夫人。”说罢,冀王妃扶着人往偏殿去。
心里还犯嘀咕:真是奇怪啊,怎么今日后殿一个能使唤的宫人都没有。
人一走,容名眼中醉意散去,转身推开后殿的门闪身进去。
冀王妃将人送到偏殿放下歇息,结果被荀大人又吐又闹拖住,好不容易安抚好人跑出来,终于回到后殿。
“小容大人。”
冀王妃匆匆赶来,福了福身子行礼,“小容大人,您酒醒了吗?”
“还好。”容名揉揉额角,瞥一眼冀王妃,冷声问道,“荀大人歇下了吗?”
“歇下了。”见人还在,冀王妃松口气。有小容大人在,理应是没人能进去的。“多谢小容大人。”
“那我先走了。”容名甩袖离开。
正要回宴席,在长廊下遇到本该醉酒好好休息的荀衢。
“如何?可有一亲芳泽。”荀衢那双狐狸眼闪着光,脸上哪里有什么醉意。一步步走到名儿跟前,“荀叔给的这份甜头,可喜欢?”
容名:“他为何会睡死过去?”
“香料和加了药的茶水,就可以让人一睡不醒。西暖阁在两人去之前我就去过,特地点上我喜欢的香料,熏得很暖和,宰辅夫人肯定很喜欢。”
那些香料其实没什么,要紧的是那杯茶,那杯茶是引子。荀衢对香料颇有研究,对药理也所涉猎。
容名点头,追问道,“那醒花和熄墨还有朝云,都是被你绊住的。”
“是。”
但这话题怎么不对,荀衢皱眉反问,“你怎么问我这个?”
“看来荀叔的手伸得比我想象中的要深,只怕不仅仅只是要逼我父亲休了他娶你吧?”容名背着手,冷笑道,“荀叔到底要什么?”
荀衢拍拍名儿的肩膀,那一双狐狸眼笑得越发狡猾,轻声解释道,“我要的只是容晨,容晨夫人的位置,别想太多。”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事。这话得改改,醉卧容晨膝,醒议天下事。”荀衢临走前,丢下一句,“记得我叫你拿到的东西。”
人一走,容名冷声嗤笑。他才不信荀衢会因为父亲才那么做。
江之晏这一觉睡得舒服,闭上眼睛一直到睁眼,神清气爽。
“夫人醒了。”容晨抚过小夫人的脸颊,细嫩的肌肤在指尖挑逗着,“渴不渴?要喝点水吗?”
“有点。”
江之晏伸个懒腰,用脸颊在容晨的指尖蹭蹭,容晨的手好暖和啊。
闻言,容晨俯身亲下去。
是,是这个水吗?
小笨蛋被亲的晕晕乎乎,舌尖被吃的发麻。兜不住的涎水从嘴角流下,一双眼睛泪蒙蒙的却又舍不得闭上。
亲吻时小笨蛋也喜欢看着容晨。
“夫人。”舔掉下巴的水渍,容晨轻笑道的捏捏小夫人的下巴,“怎么一直看着为夫,怎么了?”
江之晏实诚回答,“夫君好看啊。”
容晨听到这话,笑而不语。弯腰将小夫人抱起来,脸埋进肩窝蹭了蹭,“小夫人身上好香,是香料的味道。”
“你身上也有啊。”一样的味道,江之晏现在用的都和容晨一样。
“不一样的。”容晨没再解释,抱着小夫人出去,温笑道,“我们回府,若是再晚天越发冷了。”
一听要回去,江之晏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好啊!”
临走时,江之晏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容名呢?”他们好像是一起来的,可是好像没看到人。
“小容大人醉了,已经先送回去了。”醒花递过汤婆子,解释道,“小容大人的酒量一直很差的。”
“这样啊。”老实说江之晏有些奇怪。他睡着的时候,好像听到旁边有人说话,但醒来是夫君,应该就是夫君吧。
容晨:“怎么?”
“夫君,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江之晏拧起好看的眉头,他在想是做梦还是真的身边有人。
“夫人睡下没多久就来了。”容晨拢好小夫人的衣袍,温热的大掌捂住那张小脸,“冷不冷?”
那就是容晨了。
“好舒服。”小笨蛋用脸颊蹭着夫君的大掌,好暖和,好舒服。
容晨牵着小夫人上马车,回头看被扶着出来的荀衢。
荀衢抬眸,视线与容晨撞到一起。
视线交锋,短兵相接迸发出的寒气和戾气。
“容兄。”那双狐狸眼露出笑意,荀衢微微点头。
“夫君,你在看什么?”江之晏顺着目光看去,发现是荀衢。就是那个见过两次面的人,收回目光,把脸藏进夫君的怀里。
这个荀衢的眼神好怪啊,小笨蛋有不好的预感。
“走吧。”
容晨收回目光,抱着小夫人钻进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