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心情酸酸闷闷的商静鱼正在听着寿三寿四的汇报,盛典各种准备进行得很顺利,淘宝街那边也已经恢复了过往的热闹,拓苍镇下的福记客栈和祥记布铺也都很好,南境那边的运输生意也很好……然后,哎?
“这是什么?”商静鱼看了眼手里的沾了点红色的绢布,抬头看向平平。
平平恭敬拱手,“主子,这是黑甲军信鸟送来的信,上面署名是给主子的。”
商静鱼微微睁大了眼,黑甲军信鸟?怎么会送到他这里?商静鱼皱着眉头,低头翻开了绢布,看完,商静鱼脸色一下就沉凝,不由握紧了手,人贩子?!贩卖稚童给外族?!陈州东卢的简直丧心病狂!不管是什么时空,人贩子都是不可原谅的存在!
“寿三,准备一下,我要去上京找我大哥哥!”商静鱼站起身,冷声命令道。
寿三寿四都一愣,主子从来没有这么恼怒过,当初被裕亲王府除名的时候,都未曾这么明显的恼怒过,那绢布上写了什么?不过,等等——
“主子,您有什么事,您吩咐我们就是,您的身体还没有好,这时候去上京,殿下肯定会担心的……”寿三急急说道。
平平也急急开口,“主子,您有什么事,您就说,我们一定会……”
“好了,此事,我必须亲自去跟大哥哥说。”商静鱼皱眉说着。
寿三寿四对视一眼,又看向了平平,而这时候的寿一寿二也都已经匆匆过来了,一听他们家的小主子要在这个时候赶往上京,先是一愣,但在看见商静鱼眉眼间的怒意和决意后,忙恭敬跪下拱手,“主子有命,不敢不从。”
寿三寿四和平平见状,也只好赶紧的下去准备马车和吃食,然后,寿四提前赶往了上京告知大主子去了。
马车里,平平看着商静鱼凝重的脸色,忍不住低声问道,“主子,是谁的信?”
“是白术,他告诉我,陈州东卢拐卖了一群稚童在外岛,要卖给荒族和陵国,他希望我能去救那些稚童。”商静鱼垂着眼低声说道。
平平和寿二都呆了呆,随即都怒了,“可恶!主子,小的去一趟陈州?”平平立即拱手低声说着。
“不管多大的仇怨,稚子无辜,我要跟大哥哥借点人,到时候,平平你和寿三一起去。”商静鱼低声说道。
寿二和平平都愣了愣,额……借人?借人?
“主子……九门和禁地……您的手书也是可以调遣的啊。”寿二小小声的说着。
商静鱼挑眉看向寿二,“我知道啊。”那是大哥哥给予他的信任。
寿二和平平:……知道您还去借人是什么意思?
“可是,那是大哥哥的人,我如果要用,必须告知大哥哥一声。”商静鱼严肃的说着,大哥哥信任他,那他就更加不能仗着这份信任肆意妄为。
寿二和平平似乎有些恍然了,好像……主子和殿下之间似乎密不可分,但是,主子又似乎守着一条线,泾渭分明,仔细想想,在殿下的一些东西,如九门和禁地,还有黑甲军,摘星阁,主子都是在观望着,并没有,或者即便要用到什么,主子都会跟殿下请示……
寿二看着脸色还是压抑着恼怒的商静鱼,心头慢慢的放下担心,小主子年少,但却意外的敏锐,大主子的那些个敏感的东西,小主子都是谨慎的避开……这样是对的,即便现在大主子疼宠着小主子,但也正是因为这份疼宠,若是将来没了这份疼宠,小主子会如何?谨慎的避开那些敏感的涉及到权势的东西,将来,才能更好的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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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欢喜楼中,林静深皱起眉头,放下手里的册子,盯着跪在他下方的寿四,“你是说小主子从庄里出来要来见我?”
——是发生了什么事?鱼儿为何那么着急的要来见他?
林静深看着恭敬跪在下头的寿四,眉头紧锁着,瞥了旁边的绿色折子,随手翻了翻,找出一个折子,林静深看完,猛地砸回了桌上,阁楼的空气一下就凝滞了,气息也阴郁暴戾了起来,林静深看向已经被突然间浓重的威压迫得双膝跪地冷汗直冒的寿四,声音平静到近乎冷漠,可若仔细分辨,极度平静的声音里还是泄露出了一丝强自压制的怒意。
“你刚刚说,小主子是收到黑甲军信鸟送来的染血的绢布,才要赶来见我?”
“回殿下的话,是的。小主子似乎非常生气。”寿四的声音有些颤抖。
林静深微微闭了闭眼,白术……还有沈融……竟然将主意打到了鱼儿身上,鱼儿正在修养,而动怒伤身,白术竟然将陈州东卢做的龌龊事告知了鱼儿!不过……这主意应是沈融,沈融倒是精明,也对他林静深有所了解,知道他绝对不会出手去救陈州外岛上的那些稚童,沈融应明白,陈州外岛上的那些稚童不救比救更好!沈融想救,但却无能为力……所以,他就把主意打到了鱼儿身上……鱼儿心善,知道陈州东卢做的事一定会非常生气!他来见自己,定然是想让自己出手了……罢了。
林静深收敛了气息,看向了寿四,淡淡开口,“下去准备膳食,今晚我和小主子在这里用膳。另外,让福大安排护卫,鱼儿来上京的事,不得再有任何人知道。”
寿四忙恭敬应下,踉跄着站起,躬身拱手倒退着一步步的轻轻的离开。
待出了阁楼,寿四面露忧色的看向已经关上的红色檀木的大门,大主子……的武技和内息到底有多高深莫测,刚刚只是因为盛怒而泄露出来的威压,就已经让他动弹不得……这样的大主子,若是将来小主子……寿四垂下头,攥紧了手,四个寿里,他和寿一的武技最好,可眼下,却连大主子的一点威压都扛不住了。不行,他不能懈怠,他要让自己更强,这样,将来才能保护好小主子。
第44章 小鱼儿懵懂时13
阁楼里, 林静深盯着手上的绿色折子,折子封面是一条胖头鱼藏在溪水之下, 他想起当初, 他和鱼儿谈到名字的时候,鱼儿说他的名字是“静水流深”。
——“静水流深处徜徉着一条胖胖的鱼儿~”
那是当时鱼儿说的话,此后,他便在鱼儿的专属折子上画了这样的标识, 独属于鱼儿的标识。
打开折子, 当看完后, 林静深微微勾起嘴角, 鱼儿从不做招揽人心的事, 也做不来, 但鱼儿身边的人却都自然而然的忠心于鱼儿, 为鱼儿烦忧着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他会对鱼儿不利, 他会伤了鱼儿?这世上, 鱼儿是他唯一的宁可伤了自己也不愿伤了半分的人。
而此时,商静鱼终于到了欢喜楼, 静悄悄的到来, 然后来到阁楼。
商静鱼一见在大书案后头批阅着条陈折子的林静深,便立即扑了过去, “大哥哥, 借我点人用用!”
林静深手里的毛笔一顿,眼睛微微眯了眯,缓缓抬头看向压抑着怒意, 一脸焦急神色的商静鱼, 待看见商静鱼眉宇间的怒意和焦急时,林静深心头叹了口气, 抬手示意寿三上前,“你拿小主子的手书前往禁地,和平平一起领二十人速往陈州,将人解救后就在陈州待命。”
寿三忙单膝跪地恭敬应下。随后倒退就要离开。
商静鱼忙又加了一句,“那些孩子救出来后就送到公益堂,请府衙的人过去守着,别再丢了。”
寿三忙又应下。
林静深面色淡淡的挥手示意福大福二寿一寿二四人退下。
当红色檀木的大门慢慢的被关上的时候,商静鱼后知后觉的发现,额,好像大哥哥生气了?
商静鱼瞅着林静深低头提笔批阅着,也不说话,脸色又平静的过分,商静鱼心头叫苦,完了,大哥哥这次特别生气了,每次大哥哥特别生气的时候,就爱做自顾自的做事,然后晾着他,不理他,大哥哥哎,咱不玩冷战好不好QAQ
“大哥哥……”商静鱼蹭过去,小小声的唤着,“大哥哥……鱼儿错了,你别生气了。”
林静深合上一本折子,拿过条陈,翻着。
“大哥哥……白术将军让信鸟传信给我,是他逾越了,我私自来上京找大哥哥,是我错了,我不该插手陈州——”
商静鱼尚未说完的话语,都默默吞了回去,看着眼前被大哥哥一巴掌拍碎的书案,心里泪流,TUT,完了,今儿个要红烧鱼了!
而此时守在门外的福大福二寿一寿二四人对视一眼,寿一寿二瞬间上前,但福大福二立即拦住,福大压低声音说道,“无碍,主子宁愿伤了自己也不会伤了大主子。”
寿一寿二沉默的盯着福大福二。
与此同时的是,阁楼里,商静鱼看着拍碎了书案沉默坐着的林静深,眼尖的发现,大哥哥的手……好像被刮伤了?!
“大哥哥!”商静鱼忙快步过去,蹲下,抓起林静深的手掌,是被拍碎的木屑刮伤了?商静鱼不由皱眉,忍不住碎碎念着,“大哥哥!你生气的话,骂我就是了。我知道是我不对……你说我骂我就好了,我改就是了……”
林静深低头看向蹲在自己身侧的碎碎念念的商静鱼,突兀的开口,“鱼儿答应我的事,是否打算食言了?”
商静鱼茫然抬头,哈?他这人最守信了!“大哥哥,我没有啊。”
“鱼儿答应过我,在我身边,陪着我,不离开。”林静深慢慢的一句一句的说着,温润低沉的声音透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暗沉,漆黑的眼眸在低头看下来的时候,如波涛翻涌的深海,莫测不明。
商静鱼愣愣点头,对啊。他答应了就会做到的。
林静深将蹲着的商静鱼拉起,拢在怀里,声音喑哑,“既然没有食言,为什么要说‘借’,为什么说‘’不该插手陈州‘’的话”?
商静鱼张了张嘴,却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鱼儿,我的一切都是鱼儿的。禁地,九门,是我的,也是鱼儿的,鱼儿要用,一封手书即可,你却跑来上京说借?”身体都还没有好全,就匆匆跑来上京!林静深声音喑哑,压制的声音里透出了几分危险的味道,拢着商静鱼的手慢慢的用力,“鱼儿,你想和我泾渭分明吗?”
“没,没有,不是的!大哥哥我,我……”商静鱼张口结舌,急急的辩解着。他没有想那么多啊。
“是担心我将来会不喜鱼儿,鱼儿今日所得,将来会成为祸端?”林静深却不听商静鱼急切的辩解,一句一句的冷静的说着,“鱼儿心里即便唤我大哥哥,可鱼儿心里却是警惕着我这个大哥哥的吧。所以,大哥哥做的事,鱼儿知道,却从不过问,禁地,九门,黑甲军,鱼儿就是从来不用,大哥哥的那些东西,那些私库,鱼儿也从不动用……你我之间泾渭分明至此……你怕我,你警惕着我,你不信我——”
“没有!不是的!”商静鱼急了,叫道,“大哥哥!不是这样的!”他怎会警惕着大哥哥,他又怎会不信大哥哥?
“那是怎样?”林静深一字一顿的平静至极的问着。
而这样的平静至极的问,让商静鱼背脊发寒,心头泪流,大哥哥是真的气到了极点,怒到了极点了啊。QAQ。
“因为大哥哥信任我啊。”商静鱼语气里不由透出了几分委屈,“大哥哥既然信任于我,我又怎能辜负大哥哥的信任,我知道我拿手书去禁地叫人就好了,可是,我不应该不跟大哥哥说,就自己擅自作为,陈州的事,大哥哥谋划了那么久,若是我擅自作为了,让大哥哥的谋划失败了,那我怎能原谅我自己?”
商静鱼说着说着,抬头看着依旧一脸平静的让人看不出想法的林静深,一脸认真,“我从来都没有警惕过大哥哥,我一直都是信着大哥哥,我知道,老师,寿一寿二他们都很担心,大哥哥对我太好了,怕将来我若是失去大哥哥的这份好,我会被伤害,但是,老师他们都不懂,就算将来,大哥哥不需要我了,就算将来,大哥哥会因为某些原因算计于我,伤害我,我也不怕,因为我也不是那么弱啊。”
说到这里,商静鱼一笑,笑容柔软温暖,“大哥哥,信一个人,就是绝不怀疑。我信大哥哥,就不会怀疑,也不会忧虑担心将来。”
林静深慢慢的将商静鱼拥入怀里,紧紧的,他知道鱼儿说的是心里话,鱼儿从来都没有忧虑过将来,一直忧虑担忧的其实是他……
“那今后,我的私库,你需用起来,禁地九门你不可再说什么借!”林静深哑声说着,语气里隐隐透出似狠戾似宠溺的继续哑声说着,“若再有第二次如今日这般,你就得受罚!”
商静鱼抖了抖,受罚什么的……商静鱼默默的回想着这几年来,少数几次的被罚……TUT,太可怕了!
商静鱼乖乖的应着,又小声的说了好几句讨巧的话,见自家大哥哥总算露出了柔和的笑,气息也温和了下来,才心头松了一大口气。随后,商静鱼被牵着手走到左侧角落的圆桌旁靠着窗户的软塌边坐下,林静深唤人进来收拾,准备晚膳。
一直守着外头,对峙而立的福大福二和寿一寿二听到里头终于唤人进去了,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然后,赶紧的推门进去,当进去看见那碎了一地的书案,四人都心头一跳,但又见靠窗卧榻上,大主子揽着小主子的肩膀,眉眼温柔宠溺的说着什么,小主子仰着头,没心没肺的笑,于是四人又不由的放松了下来。
待晚膳摆上来了,书案收拾好了,四人默默的分两边角落站着。
商静鱼吃着碗里的酸甜排骨,嗯,好吃,早就听说欢喜楼的师傅厨艺不错了。
“陈州的事,沈融打算孤注一掷了。”林静深夹起胡萝卜丝放到商静鱼碗里,一边随意的说着。
商静鱼睁大眼睛,孤掷一注?“大哥哥……白术将军和林朗将军手上都有兵啊。”做什么要孤注一掷?
“沈融手上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即便有,他也用不了,他急报朝堂的关于陈州的东卢与海寇,河贼勾连的折子,还未送到阁议,就被副帝派人拿走了。而白术他们,没有兵部的命令不能调动地方兵卒。”林静深慢慢的解释着,又打了一碗汤放到商静鱼跟前。
商静鱼习惯性的双手捧起汤碗,皱眉问着,“那沈融想怎么孤注一掷?”
“大概是用他自己的命来强行栽赃东卢吧。”林静深说的漫不经心,而如果是他的话,还会再放一把火,烧死府衙的粮库,再命白术搞一次兵变,逼得东卢不得不镇压,然后,再将证据直接送达上京中宫……当然,副帝和长坤宫肯定不会坐视,那么,不若将证据送给诚王或者信王?而那陈州外岛的关着稚童的地方,可以让陈州百姓知道,那么,陈州定会纷乱四起……天下大乱将至……
“卢大人和蔡大人他们都不能做什么?”商静鱼拧眉,忽然恍然的看向林静深,是大哥哥让他们都不要动???
“鱼儿想到了?陈州是我给沈融和白术,林朗的考验之地,陈州的困局能解,但解决的方法虽多,可他们能够用的似乎只剩下一个了……”林静深说着,皱眉点了点商静鱼放下的汤碗,“把汤喝了。”
商静鱼只好低头乖乖的喝起来。
待喝完,商静鱼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大哥哥接下来是想做些什么?”
“对沈融他们的考验已经结束了,也该收拾残局了。”林静深说着,抬手招来福二,“持阁诏前往张楚平处,问他可愿前往陈州?陈州百废待兴,问他可有意愿还陈州一个海晏升平?另,命林朗将陈州的海域务必打扫干净,我只给他一个月的时间。”
“大哥哥……你都已经安排好了啊。”商静鱼看着,赞叹一声,果然大哥哥是早就了然于心,也是早就做好准备的啊。
商静鱼看着对坐慢慢用饭的林静深,心里想着,这人就该是高坐宝座的人嘛,只是……在解锁剧情里,这人明明开创了新的朝代,可却是早早的走了……话说,大哥哥的武技心法那么厉害,怎会走得那么早呢?
“不吃了?”林静深抬眼看着对坐的趴在桌上都不好好用饭的人,带着几分无奈开口说着,“再吃点?”
商静鱼猛摇头,“不要,好饱了。”
林静深也不勉强,晚上因着说着陈州的事,鱼儿就被他不经意的多喂了一碗饭。
待撤走了晚膳,泡上了茶,忍着恶心被喂下那什么药茶,商静鱼嚼着寿二端来的糕点,一脸的闷闷,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喝那药茶。
“再喝个七天就好了。”林静深柔声安抚着,摸了摸商静鱼的脸,这脸最近总算是有了点血色,之前都是苍白得很,若非鱼儿的脸色好多了,他今儿个任性来上京,他定然会责罚寿一他们。
啊,还要七天啊……QAQ
“大哥哥……沈融他们通过你的考验了吗?”商静鱼问着,继续嚼着林静深喂给他的糕点,说话便有些含糊不清。
“算是吧。”林静深拿过绢帕擦拭商静鱼的嘴角和手指,又擦了擦他自己的双手,将绢帕递给恭敬上前的寿二。
“回去歇息?”林静深低声问着,因为喝了药茶,似乎开始有些倦怠的商静鱼。
商静鱼点头,在林静深俯身抱起他的时候习惯性的双手揽住林静深的脖颈,将头埋在林静深的脖颈处,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温热安心的气息里,商静鱼的意识开始昏沉了起来。
林静深侧头望着商静鱼半眯着眼睛嘴角弯起的模样,不由也扬了扬嘴角,气息也愈加柔和了。
待抱着商静鱼回到农庄,安顿好后,林静深掖了掖被子,便轻步转身离开,厢房外,寿一寿二,寿三寿四,平平已经沉默的跪着了。
林静深负手而立,平静开口,“起来吧,今日你们做得很好。”顿了顿,继续缓缓说道“以后也当如此,一切都以小主子的安康为重。”
而林静深说完后,便转身走回厢房,对身后寿一等人的惊讶,愕然和不知所措,他并不在意。
第45章 一只茫然的鱼1
目送林静深回了厢房, 平平沉默着,寿一和寿二对视一眼, 寿一转身对寿三, 寿四低声说道,“今后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好好的服侍小主子就对了。”
寿三寿四对视一眼,寿三开口说道, “说得没错。”
寿四便开口说着, “既然如此, 寿三你和平平去一趟陈州。”
平平回过神, 点头, 便走到寿三身边, 和寿三施展身法, 瞬间消失在原地。
“我去一趟流水馆再检查一下。”寿四说着, 明日午后, 小主子就要去流水馆了。
待寿四离开,院子里, 只剩下寿一和寿二, 而福大福二已经被大主子派去禁地和九门处理事情了。
“我倒是情愿大主子能够发脾气,责罚我们。”突兀的, 寿一压低声音开口。
寿二叹息一声, 若是能够责罚他们,那便说明大主子心里是把他们四个寿当成侍从奴仆的,但是大主子没有, 那就说明了, 大主子心里,他们四个是小主子的奴仆, 也就意味着,在大主子心里,他是要为小主子培养独属于小主子自己的力量,而今日的大主子的怒气也是冲着小主子的那个“借”字,大主子的禁地,九门,都是他为小主子准备的,只是,小主子自己尚未看清,或者是看清了,却不想用 ?但不管什么,以上种种,都只能说明一件事——大主子是认真的。
“寿二……以后,我们小心些。”寿一压低声音说着。
寿二默默点头,心里却是苦笑,再小心也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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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阳光明媚,洒下的阳光还带着点淡淡的炎热,六月末了,初夏快过了啊。
商静鱼扬了扬手里的薄薄的两张纸,又叹了口气,想着刚刚来到,但在看了他写的东西就黑着脸训斥了他一顿,之后就旋风似的跑走了,啧啧啧……亏得他从今早的条陈里知道,那崔珏几乎每个晚上都去宋家守着,要见老师,而老师是躲得狼狈不已,他是想着帮老师解决问题,才会灵光一闪后,立即写了这东西……
“怎么?文泽不喜你写的东西?”带着几分笑意的柔和好听的声音响起,而伴随着声音响起,商静鱼手里当成扇子摇啊摇的纸张就被抽走了。
商静鱼摸了摸鼻子,看着若有所思的盯着他写的东西的林静深,“我就是想着……刁难刁难,说不定那崔珏大人就会知难而退了。”
“唔……谁知道呢,也许可行呢?”林静深回过神来,笑道,抬手轻轻的拭去商静鱼额头上的汗水,“时候不早了,鱼儿我们启程吧,马车上有冰块,你也凉块些。”
商静鱼点头,他畏寒,也怕热,这个体质忒会折腾人了。
而此时的流水馆里,紫韵匆匆在这个被命名为望星台的六角楼里来回奔波,早知道盛典的事情这么麻烦,她当初就不该拍着胸口厚着脸皮跟小公子讨要来!
“对,就是那边,挂高点!哎,花花组呢,快点快点,你们是第一个出场的!什么!?衣服还没搞定?!啊啊啊啊,那快点去啊啊!”
“馆主呢?来个人去给我把她挖出来啦啊!”
“什么?迎客?!这事找我做什么!我就负责表演!表演!快点!去找馆主!”
“琴琴组呢?!哎呦我的姐姐啊,你们倒是捣鼓好了没有?”
“吃食呢?茶水呢?什么?不够?不够就再去整啊啊!对,就这样,摆在那里,对对对,不用你们送,告诉贵客们,喜欢吃啥就弄啥!”
“小西小东!玩游戏用的东西呢,就那个,对对对!闭嘴!必须按照小公子的图去做!”
寿四瞅着来回疯跑吼呀吼呀的紫韵,嘴角抽了抽,心底默默的想着,还好他不用整这些,太可怕了!!当初紫韵是多么的爱装的一个人,现在呢,整个一嘶吼的小婆娘了,优雅呢?迷人呢?统统都不见了!
“寿四,你那边没问题了吗?”福三走过来问道。
“没有问题了。”寿四扯了扯自己的袖子,袖子上还有一点血迹。
福三瞥见,扬了扬眉,“看来这次来的虫子很多。”
“没有小主子的邀请函和请柬,谁都不能靠近。”寿四平静的说着,“大主子说了,小主子的行踪不是谁能窥探的。”
福三赞同的点头,说得没错,自打欢喜街那事后,小主子的安全问题就提高了好几个等级。
“对了,拿到邀请函的那些人里,有裕亲王府的世子林静淇,还有信王。不过,他们都是直接找人去强买的邀请函。”福三说着,皱着眉头,“这两人,你看怎么办?”
“你请示大主子了吗?”寿四皱着眉头,这两人居然来了。
“大主子说了,盛典之事都听从小主子的安排。”福三肃然说着。
寿四点头,“好,我去请示一下小主子。”
马车里,商静鱼听着寿一低声的禀报,转头看向身侧正翻着折子的林静深,“大哥哥,没问题吗?”那林静淇和信王如果参加了盛典,看见了大哥哥,会不会起什么波折意外?
“没事,无碍的。”林静深抬头一笑,拍了拍商静鱼的头,“放心吧。而且裕亲王最近很忙,信王接下来也会很忙。”中宫里有人想要借着越家一事,再翻二十三年前的白家案子……裕亲王会很忙很忙的。忙碌起来的裕亲王是不会看到周遭事务的,而林静淇,这个空有头衔却连掌控半个裕亲王府的能力都没有的世子,又能做什么?至于那位王妃,他倒是想看看她还藏着什么,关于当初的陵国贵客……,至今他还没有探查出什么。
“鱼儿,今日的折子你还没有看?”林静深皱起眉头,将手里的折子递过去,“不是说了吗?每日你都要看折子。”
商静鱼皱了皱鼻子,瞪眼看着林静深,“不要,折子好无聊,我看条陈就好。”而且折子他看了也看不懂,那云里雾里的什么法令政令的,拜托,就放过他了吧!QAQ
——还有,他!不!参!政!再重复一万遍!不!参!政!
林静深默然无语了,看着商静鱼瞪眼的抗拒的模样,心头叹气,他知道鱼儿表面乖巧的,但实则内里懒散活泼 ,最烦的就是朝堂的政事,当初若非自己在北境战场,鱼儿也不会接手批阅折子的事……
“那以后的议事,你都得跟着。”林静深抬手揉了揉商静鱼的头发,鱼儿不喜政事,他可以不逼鱼儿参与,但鱼儿必须一旁看着,鱼儿必须知道他的事!所有!
——在他林静深的生命里,鱼儿必须是参与者。
商静鱼心头松了口气,于是换上笑眯眯的脸,欢快的拿过装着条陈的盒子,开始欢欢喜喜的看起条陈来了。
林静深看着,有些无奈有些哭笑不得,那条陈记着的都是一些不太重要的琐碎的——按照鱼儿的说法,就是八卦吧。偏偏鱼儿却是最喜欢看这些。
“哦豁,大哥哥!那个崔珏今天又去堵老师了,难怪老师天没亮就跑来了。”商静鱼眼睛亮闪闪的,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很好!这般的锲而不舍!那就看看这位崔珏看了他特别定制的约定书后,是否还有这样的锲而不舍!
——不过……
“大哥哥,崔家老尚书都不管的吗?国公爷也不管吗?”商静鱼疑惑的问着。就这么看着崔珏三天两头的堵他老师??
“崔家老尚书是什么想法我也不知道,不过国公爷曾经说过,今年年底若是文泽再不定亲,就要押着他成婚了。”林静深放下折子,漫不经心的说着。
商静鱼瞅着林静深,“大哥哥……你怎么看?”
怎么看?林静深抬眼,黑色的眼眸幽深莫测,嘴角却扬起温柔的笑,“鱼儿呢?”
“我觉得,两情相悦相约白头,应是两个魂灵,而不是只在男女之间。而难得一心人,若是老师和那崔珏大人都有白头盟约的意愿,我们就该祝福他们才是。”商静鱼挺直着背脊,眉眼肃然,神色认真而郑重。
林静深掩在袖子里的手松了又紧,然后,终究有些难以抑制的将此刻坐在他眼前的这单薄却又挺直的少年紧紧的拥在怀里,鱼儿是这般想的吗?如此,如此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