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聊]画万古：行，你问。
得看看是什么事，让她这么在意。
路知许试探着说出心中疑惑。
[私聊]小鹿知知：折竹他……是不是讨厌女生？
看清那行字的一瞬间，画万古感觉自己头上冒出了一串串问号。
……什么？
看画万古没有秒回，估计可能也有点懵，所以路知许干脆又换了个问法，更直白一点。
[私聊]小鹿知知：我是说，他是不是……嗯，欣赏不来女生？
画万古：？？
难道她认为折竹是gay吗？
不是，他这个做兄弟的都不知道折竹是gay，都没看出任何苗头，小鹿知知是怎么得出来的结论啊？！
画万古面色凝重，决定好好探探口风。
[私聊]画万古：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路知许心说这还用觉得？
折竹这厮之前对着他大号说话啥的都很正常，偏偏现在他换成了一个女号对方就不假辞色起来，不是厌女是什么？
难道折竹还能是厌他？那就更说不过去了好吧。
厌他的人多了去了，就画万古她不懂他们之前不也都厌他么，换了女号还不是都能好好交流，怎么到折竹这儿就反了——肯定是他厌女。
[私聊]小鹿知知：没有呀，就是感觉他挺讨厌女生的，和我在一个队伍的时候都不怎么说话。
听到理由如此之简单，画万古舒了一口气。
原来是嫌折竹高冷啊……
他摇摇头，发了个大笑的表情。
[私聊]画万古：哦那没事，他不是针对你，他对谁都这样。
[私聊]画万古：折竹话本身就少，你和他接触多了就知道了。
[私聊]画万古：这在玄月也不是个秘密，谁都知道。
路知许：……啊？
不是啊，他认识的折竹就不是这样啊。
路知许拧起眉，满满当当的莫名其妙。
后来，在她不懂和画万古的作用下，路知许有幸又跟了两趟折竹开的精英据点团。
除了这人一贯的打法激进以外，路知许还真得出了个新的结论：原来折竹在自己人这边是真的高冷啊。
而且玄月的大家似乎都见怪不怪。
甚至包括她不懂的师门群里，那些大大小小争妍斗艳的师姐们，在说到折竹的时候也几乎是一面倒的好评，完全不觉得这人高冷有什么不对——反而还觉得很帅。
但凡有折竹的团，除了师父的死忠，其他人都是宁可鸽了师父这边的固定团也要去折竹团里蹭一蹭的。
路知许觉得自己可能回归错游戏了。
要不为什么折竹这个堪称他在江湖里最大的宿敌的人设突然就彻底改变了？
要是说一直都这样的话……
那他当时跟自己在阵营战前互损，就没人觉得奇怪吗？
……真奇怪。
路知许叹气。
而且他还发现，折竹这人虽然对自己人一视同仁的高冷，但、有一个例外。
……那就是他小鹿知知。
先前的气话好像成了真，折竹虽然不是讨厌女生，却是真的讨厌他小鹿知知。
虽然画万古仙君他们都说看不出来。
但身为当事人，路知许对这种来自他人的“不友好”情绪把控得还是很准确的。
比如画万古他们做日常，有路知许在的时候，不管是做资源日常还是护镖，折竹往往都会很快就找到借口退队离开；再比如她不懂提议要让徒弟们跟折竹团的时候，折竹会挑其他的师姐们，忽略小鹿知知；又比如……
总之，虽然有可能是路知许在自作多情，但他就是觉得，折竹在避着他。
——他不想多看见他！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了。
越想越想不通，从周围人那里旁敲侧击、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他们只会回答“没有啊”“折竹就是这样的”“习惯就好啦”，路知许有种抓心挠肝的求知欲。
他真的很想知道折竹是为什么会这样。
于是，在又一次挤进了折竹的据点战团时，路知许做了个举动——
右键折竹的ID，选择发送好友申请。
【折竹拒绝了您的请求】
路知许：……
看来这是真的很讨厌他啊！
不过这到底是为什么？！
路知许深吸一口气，听着耳机里折竹冷淡的声音分配他去单点守位置，心中的不服气翻腾了好一会儿，化作一股闷气。
他憋着股劲儿暗搓搓地想：行，嫌弃他是吧，他还没嫌弃你折竹角色弱不禁风、带团莽里求生、对自家人还装b如风呢！
觉得他很惹人嫌是吧，那就让你天天看见他好了！
路知许哼哼，心生一计，于是给仙君发消息。
[私聊]小鹿知知：我要去追折竹，你觉得怎么样？

这句子里的主语是不是搞错了？？
看着对话框里仙君那句迟疑的反问，路知许非但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还眯起眼，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笑得很不加收敛。
[私聊]小鹿知知：我说，我要去追折竹。
不是说了么，如果一个人把你看做碍眼的“垃圾”，那报复他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是让他天天看见“垃圾”。
当然，“追”这只是个说法，不是真的要去跟折竹谈恋爱。
主要是折竹那狗脾气不近人情的，估计对倒贴他的更看不上眼，所以啊，“追”这种手段只是为了让折竹觉得不爽而已。
老早之前就跟折竹针锋相对了，但以前没条件报复，除了在阵营战的时候重拳出击，但还是个有来有往，现在难得有机会，又抓住了“讨厌他”的“弱点”，那不得好好去给折竹添点堵？
也不是什么睚眦必报的高度，没那么恶劣，纯粹就是想恶心一下对自己抱有“厌恶”的宿敌而已，带着点赌气性质的。
不管在哪里，都没有只准别人讨厌自己、却不准自己去小小出出气的道德规定吧？
心动就是行动，路知许行动力一向够可以，从据点战出来之后他就去了她不懂那边的师门群。
小鹿知知：师姐们师姐们，我有个问题想请教请教你们~
他平时很少在师门群说话，一般这里讲话的都是几个妹子，分享品鉴新出的时装、再互相推推化妆品啊什么的。
当然，大家的师父她不懂也是会出现的。
见路知许出来，几个女孩子很热情地表达了欢迎。
咪咪兔：呀是小师妹！
咪咪兔：小师妹想问什么呀？
小桃竹：行啊，问吧，是游戏哪里没玩明白吗？
山野雾朝朝：尽管问吧，上到游戏攻略下到美妆用品，她们都会告诉你的。
路知许一眼看过去，发现说话的还都是眼熟的ID，他发消息。
小鹿知知：请问师姐们，折竹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呀？
群里顿时静了下来。
路知许没气馁，唇边还挑着一抹笑，再接再厉。
小鹿知知：就是……嗯，我很好奇，单纯的好奇啦。
追人不能直接冲上去傻乎乎地跟人家私聊说我喜欢你，那如果被拒绝，也就只是两个人彼此知道的事，起不到一个让折竹看他如鸡肋的效果。
所以得先让周围的人知道，他对折竹有意思，然后慢慢传到折竹耳朵里。
一个讨厌的人对自己有好感，还传得人尽皆知了——那得多膈应啊！
半晌后，另一个ID跳了出来。
落墨：要我说，也别说这是师父的群了，你们直接把群名改成折竹后援会算了。
话说得那是一个毫不客气。
路知许一怔。
旋即想起来这人是谁，顿时有点沉默。
嗯……这姑娘好像是她不懂的死忠来着。
咪咪兔：你又跑来煞风景，一天到晚怎么就你不会说人话呢？
小桃竹：呵呵，小师妹，别管她，一天到晚酸了吧唧的。
小桃竹：师父和竹神都是朋友，还在意这些？
咪咪兔：来，喜欢指挥是吧？还想知道他什么，咱们一起聊，我们也都很喜欢他！
落墨：你们别太过分了！
落墨：喂！
从她们有吵起来的苗头时，山野雾朝朝又不说话了。
她好像一直明哲保身，不站任何一边，非和平时刻从不掐尖说话。
见这俩姑娘真有不搭理落墨的意思，路知许一时只觉得叹为观止。
都这样了还没爆发大矛盾，还能和平地在一个群里，该说她们之间的“友谊”模式就是这样，还是要佩服她不懂的调和能力？
让大家知道自己对折竹有点兴趣，路知许来的目的就已经达到，所以也没再留着聊太多，生怕再让这些姑娘们打起来，随口聊了几句就撤退了。
毕竟他来也不是真的打算打听折竹喜欢什么样的人的。
开玩笑，折竹喜欢什么样的关他什么事？他还能真跟折竹谈恋爱不成？
接下来的几天，路知许一反常态地积极蹭据点战的车，只要是师门群里喊的、或者是画万古她不懂他们来问的，他一趟也不落下。
这可是一来就拜了个指挥师父的便利，搁旁人还没这机会，路知许十分珍惜。
她不懂后来倒是看到了群里路知许的发言，但他也没多想，反正他的徒弟也都是女孩子，长夜无月混阵营的这些女孩子里，特别是玄月的、再离指挥们生活近一点的，谁不喜欢折竹？
这种喜欢在她不懂看来就跟追星没什么区别，不然那么多喜欢折竹的，为什么一个也没去追，一个也没成？难道还能是折竹不喜欢吗？
所以无非又是另一个徒弟通过对阵营的熟悉也“粉”上了折竹而已，又不影响她之后可能会成为自己的侠侣，多大点事。
画万古虽然没有她不懂这种师门群的“便利”，但渐渐也从路知许的行为和态度里察觉到了点什么，他很惊讶。
而且终于在路知许又一次来问有没有据点战的团、谁带的、他能不能去的时候，问出了疑惑。
[私聊]画万古：小鹿……你最近这个打据点战的兴致有点高啊。
路知许乐了。
等你这么久，终于来问了啊。
[私聊]小鹿知知：啊？也没什么吧。
画万古心说这怎么能没什么呢，之前叫你你都不来的，现在这么热切，总觉得有点不同寻常。
[私聊]画万古：是缺积分了吗？还是想练习手法？
[私聊]画万古：难道……你想学指挥？
所以才想多跟跟语音团，想看看各个指挥都是怎么带团的？
路知许差点被水呛住。
不是，画万古这个脑补能力也太强了吧？
脑补能力十级、但偏题。
他扭扭久坐不适的脖子，给画万古回消息。
[私聊]小鹿知知：没……我就是想看看运气够不够好，能不能多蹭几趟折竹的车。
[私聊]画万古：……
对不起，他一直都觉得小鹿知知是那种游戏至上、心中无男人拔刀自然神的“封心锁爱”“犀利女神”玩家，虽然有时候说话在刻意卖萌，但那不是个性吗？又不是她真的是那样。
结果现在，他竟然从这个封心锁爱的女神玩家的发言中看出了春心萌动的感觉。
画万古沉默了老大一会儿。
小鹿知知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私聊]小鹿知知：你和折竹关系好，你能不能在他开团少人的时候告诉我呀？
[私聊]小鹿知知：那我就不用去无差别赶那么多趟车了。
画万古摸了摸鼻子，没问详情，也没先答应，反而发问。
[私聊]画万古：需要我向折竹保密吗？
路知许这回真真对这个过去算得上是敌人的玩家高看了一眼。
他不是没察觉到画万古对他、或者说对小鹿知知的好感的。
但现在，得知小鹿知知可能看上自己的兄弟了之后，画万古没像一些人一样第一时间去跟自己的兄弟抱怨发牢骚、从而揭穿这件事导致无意识地置女孩儿于尴尬的境地；也没直接挑明了问“是不是看上他了”这种在很多看来是调侃、但实际上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的话。
他只是问，要不要保密。
在征求女孩子的意见，在不得不碾灭自己心里那点小泡泡的同时，极大限度地尊重对方，哪怕另一方是自己的兄弟。
好人啊这是。
路知许自认缺失的“德”回来了点，良心发现，决定以后试着跟这家伙交个朋友——想想他也挺可怜的，女朋友在游戏里跟敌人跑了，好久不动心，好不容易又对一个玩家稍微有了那么点好感，结果对方看上了自己兄弟。
咳，当然，他看上的“女玩家”实际上是个男的这种事就以后再说吧。
路知许感动，但还是给他回了个“不用”过去。
你保密了，那折竹怎么能知道连他的兄弟都知道他被自己讨厌的人喜欢了呢？
[私聊]画万古：好。
[私聊]画万古：那以后他来带团了我跟你说一声，加个联系方式吗？我好通知你。
这下路知许少得不行的良心都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了。
好家伙，梨涡到底什么品味啊？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要，还劈腿。
没察觉到路知许的迟滞，画万古切出游戏加了那串数字，然后才又回到游戏，态度和之前没什么差别，但是多了很多距离感，把控得很好。
[私聊]画万古：那现在没有团，先去做日常吧。
[私聊]小鹿知知：好啊。
晚上，路知许正吃饭，就收到了来自仙君的夺命连环call。
仙君：小知！！
仙君：小知快来看热闹！！
仙君：快上线！有人在比武抢亲！！！
路知许：？
什么玩意儿，比武抢亲？《江湖》里还有这设定？
路知许：怎么抢亲的？
仙君：一男一女俩玩家，据说还是情侣！
仙君：在争一个男人！
路知许：……？
槽点太多，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
仙君的语气从文字里暴露出来，肉眼可见的兴奋。
仙君：你猜他们在争谁！？
路知许想说游戏里那么多人呢，这他哪知道啊？
但话还没出口，脑子就飘过一个想法，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
再想想仙君为什么会问自己，那个答案似乎昭然若揭。
路知许：……折竹？
仙君：Bingo！！

路知许到的时候，擂台区的边上已经围满了人。
《江湖》中有很多个地图都有擂台，基本都是在比较开阔的地方，应该是为了方便群众围观吃瓜。
眼下这张图是个湖光山色如璧、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擂台正摆在山谷中央，满山的梨树花白似雪，阵风吹来，还会簌簌飘落，端得是花落胜雪，一副“你们打生打死也不影响这份浪漫”的架势。
仙君站在人群最前边，路知许一眼就看到了。
他没把头发眉毛染回来，反而染了个更奇葩的绿色头发，身上穿着件橘色的袍子，闪闪发亮的那种，总之，就是会让人想无视也无视不了——反而能一眼看到。
路知许曾经对他这绿色的头发表达过无语，然而仙君的答复是“老婆都要绿了我去追别人了我还不能顶一头绿吗呜呜呜”，真真假假疯疯癫癫的，他也懒得再管。
——反正辣眼睛的又不是他。
走到仙君身边站定，路知许看向擂台上。
确实像仙君说的那样，台上是是一男一女，一个尘潇一个落霞——甚至还穿着情侣款的时装外观。
看着男俏女靓的，但不知道这什么“比武抢亲”是个怎么回事。
他俩有谁要跟折竹结婚了么？
怎么画万古也不提前告诉他一声给他透个风的？
[队伍]仙君：来啦？
[队伍]仙君：快快，这里还有人开了赌局呢，快来下注！
擂台边上都附带赌注系统，一般是给玩家们拿来赌台上输赢的，可以用身上的金或者是一些材料之类的下注，系统做东，不怕赔，所以很受玩家欢迎。
路知许把对擂台的好奇压下，决定先凑眼前的热闹。
[队伍]小鹿知知：哪边的赔率高？尘潇还是落霞？
[队伍]小鹿知知：我压那个赔率高的嬴。
仙君却操纵着角色转了转视角，对着小鹿知知做了个表示疑惑的表情。
[队伍]仙君：谁说赌注是他们输赢啦？
路知许：？
擂台不就是赌输赢的吗？
[队伍]仙君：这里赌的是……哎呀，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嘛。
一头雾水的路知许揣着好奇来到下赌注的NPC身边，点击交互。
“哎哟侠士您来啦，咱们这次照样开了赌注，擂台将在七分钟后开始，还有两分钟下注时间哦，请抓紧时间喽——”
选项有两个，“我要下注”和“告辞”，路知许选择第一个，然后就在弹出来的投注金额的页面看到了这次赌注的详细内容。
【本次擂台预测：】
【[折竹]会不会到场？】
【可能性一：会当前已有3人下注】
【可能性二：不会当前已有89人下注】
路知许：…………
说好的“抢亲”呢？
什么都没有，折竹本人都不到场，你们抢什么……
现在他甚至开始怀疑，折竹是不是知道这场让人摸不着头脑擂台的存在了。
就算路知许是个喜欢以小搏大、搏一搏少数会赢的刺激的，这次他也无法违背本心地选那个赔率大的选项了。
想点开好友列表确认一下折竹的在线情况，但路知许很悲催地发现自己并没有折竹的好友位，至今都没有。
他有点不平衡：为什么现在游戏要改成对方同意才能加好友呢，明明之前单向好友也可以加啊！
好吧，扯远了，话说回来——虽然他很想凭本心选那个赔率小但赢面大的“不会来”，但想想一直以来逢赌就选少数的原则，他一咬牙，还是在最后几十秒选了那个“会来”。
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但万一呢，万一来了呢？
这材料也就不算浪费了，对吧？
投完赌注回来，路知许走到仙君身边，看向台上仍然在一言不发默默对峙的俩人，这才问起了来龙去脉。
仙君知无不言。
据说，这俩人是一对侠侣，但都很喜欢折竹的那种。
不一样的是，女生喜欢折竹是喜欢他带团的风格，觉得很刺激很爽，崇拜折竹带团打架以及阵营战时候的运筹帷幄，觉得太帅了，简称，事业粉；
男生喜欢折竹喜欢的是折竹的角色，觉得捏脸也帅穿衣风格也帅，另外，声音也好好听，很爱很喜欢，概括一下的话……呃，女友粉？
于是女生不干了。
男朋友要抢自己搞事业的正主去搞恋爱脑，这还得了？
一时不知道该吃谁的醋。
于是女孩儿怒了，决定向男朋友发起挑战，并作了约定，如果这次输了，就不许再跟她抢折竹（去搞恋爱脑），如果赢了，那就随便。
路知许听得一脸麻木。
你们这是个什么玩意儿的擂台，小情侣之前调情的手段罢了。
仙君围观得却很兴致勃勃，还来采访路知许。
[队伍]仙君：来，这位小知同学，听说你要劈腿去追折竹，采访一下，面对这两位公开争抢玄月男神的事情，您现在是什么心情？
路知许心说什么心情、觉得好无聊的心情呗。
但他还没开始打字，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对哦，这里现在一百多个人了吧？也算是大场面，公开送上门的曝光机会啊，那他怎么能不参与一下呢。
于是他也没有跟仙君掰扯的闲心了，随口丢下一句后就冲上了擂台，站在了那一对说是“剑拔弩张”实则“含情脉脉”的俩人的身边。
白裙飘飘的玉心女侠提着灯盏站在两位dps职业身边，簌簌梨花落下挂在她墨黑的发丝上，露出的脸漂亮又精致，纤腰盈握，弱柳扶风，平白就多了点我见犹怜的意味。
大家愕然看着这突然插入人家夫妻俩争夺阵营男神“归属权”现场的小玉心，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然后大家就看到这柔柔弱弱的玉心头上冒出了一行字。
[近聊]小鹿知知：听说是抢折竹，那让我也参加好不好？我也很喜欢折竹的……（/可怜）
台上的情侣：……
不是，虽然一开始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围观，但眼下这里的主角是他们俩吧？
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一个外人来凑什么热闹？
蹭热度来的？？
当然，虽然心里不愿意，公开场合，语气还是要很好的。
[近聊]娜么的远：……姐妹，你是治疗，治疗是没法进入擂台1v1pk的。
那个成女尘潇也开口了。
[近聊]远呀的娜：朋友，你这没法加进来的，怎么想不开啊？
[近聊]小鹿知知：（/崇拜）因为我也很喜欢竹神呀，竹神最帅啦。
路知许挑着一抹笑，往嘴里塞了颗糖。
[近聊]小鹿知知：没关系，我可以换其他号来的，我还有输出的号，请问我可以加入吗？（/委屈）（/祈求）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看着头上没有任何称谓、可怜兮兮但又坚定的表现，围观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纷纷瞎起哄起来。
【让她参加！让她参加！】
【治疗就不能爱男神了吗？真爱不分职业！】
【公开摆擂，那就谁上都行啊！！凭啥不让来！】
【妹子快去开号，比试马上开始了，赶紧开来排队！】
虽然那俩小情侣还没松口，但路知许发了个可爱的微笑，角色站住不动，还是切出去双开了。
当然了，他才不会傻到开大号，小号这种东西嘛，他这种玩阵营的，只多不少的嘛。
正当路知许挑挑捡捡、选哪个小号是最长时间没上过、最少人认识的时候，当前频道里，有人“咦”了一下。
【嗯？小鹿知知？有点眼熟啊。】
【是不是那次仙君炸烟花的那个？】
【皇后娘娘清场的那次她也在吧，好像被折竹救下来的那个就是她】
【是那时候爱上的吗？】
【哇擦，那仙君好可怜啊。】
【已经脑补出1w字三角恋大戏（/哈哈）】
[近聊]仙君：是啊是啊，仙君太可怜了！（/怜爱）（/哭哭）
【…………（一种植物）】
【我曹，仙君也在啊！】
【……明明是这么显眼的装束我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他。】
【仙君怎么去了玄月这么丑了我的天……】
【玄月你们是染缸吗啊？？】
【救命，我们可爱纯洁的仙君宝宝呢？】
【我声明，这口锅我们玄月不背^^】
期间，擂台上的两个人面面相觑，发现大家的注意力真的不在他们身上了，而是都转向了那个什么突然冒出来的小鹿知知，和这个丑的一笔简直有辱尘潇形象的仙君身上。
两人私下里发了不少牢骚，最后无奈地认清了现实。
本来就是白捡来的热度，闹着玩的，没想到能得这么多人围观，他们俩还都压了一边的注，准备赚一笔呢……但眼下要是不让小鹿知知参加，恐怕不出二十分钟各种平台上就会出现骂他们搞噱头的帖子。
无奈认清现实，他们只好开始在心里祈祷，祈祷那个小鹿知知在擂台开始前不要把号开上来，或者双开的过程中卡掉……。
但很遗憾，他们的算盘落空了。
看着一个穿着古早绝版时装、但顶着个系统脸的男号尘潇出现在擂台上，站在了小鹿知知身边，再看看那人头上的ID，现场的人都发起了问号。
连仙君也忍不住私起了路知许。
[队伍]仙君：[天下第一剑]这是你吗……小知。
[队伍]仙君：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个号……你不是玩隐杀的吗？
这ID很怪，捏脸也很怪，穿着打扮搭配下来更怪，哪个都很像路知许的离谱，又哪个都不像路知许的风格。
路知许的大号ID中二就不提了，角色捏脸也是个硬汉大叔，穿着更是总土不拉几的，什么江湖乞丐装啊之类的，他说那有男人味。
再看这个尘潇，一个系统脸，好吧这个就不谈了，ID又是另一种风格的中二，更重要的是，还穿着绝版时装，很帅很保值放到号上挂出去号价都会飙升的那种。
路知许笑了，这其实是要比他玩那个隐杀还要早的号了——很好，连仙君都不认识，估计别人也不会认出来的。
他打字。
[近聊]天下第一剑：我就是小鹿知知啦，这是我买来的外观号……希望不要嫌弃我呀。
围观群众：你要不说这是外观号，大家还以为你是代打呢。。
毕竟有哪个妹子能忍受这种丑到极致的系统脸……
嗯，外观号的话，那就解释得通了。
毕竟连这种古早绝版外观都有，那号上肯定有更多其他的，只要衣柜帅，脸和ID什么的，都可以改的嘛！确实会很受玩家青睐。
路知许操纵着天下第一剑去在擂台接引NPC的地方报了个名，然后被传进了等待区，边翻当前频道的聊天记录边等待擂台开始。
地图的接引车夫处，传送的光芒闪过，一个青衫侠士身负长剑睁开了眼，他辨认了下方向，朝着地图中某处飞了过去。
电脑屏幕左侧，被打开的好友列表中，一个单独分组中赫然放着七八个ID，都是灰扑扑的，而在最上方，一个系统默认头像的尘潇正显示在线，所在地图就是当前。
ID：天下第一剑。

擂台的挑战顺序是按照玩家报名顺序排的。
所以天下第一剑只能在候场区等待前边两位打完再入场，期间他只能原地等待，什么也做不了，连看场上俩人打架pk都不是最佳观赏视角。
但天下第一剑做不了，不代表小鹿知知做不了。
路知许游戏本双开无压力，切屏出去到小鹿知知那里，带着小鹿知知下台站在仙君身边，转了个视角看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