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聊]仙……
路知许看不下去了。
但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复，干脆直截了当直接断掉了网络。
……救命，画万古呢，快来看看，你兄弟他是不是真的被夺舍了啊！？
伪装断线仓皇逃离现场后，过了十分钟路知许才摸起手机，慢吞吞点开被狂轰滥炸的社交平台。
先点开的是仍然在持续震动跳新消息提醒的仙君对话框。
仙君：小知小知
仙君：快理我啊！你怎么突然没啦？！
仙君：（兔兔可怜.gif）
仙君：（兔兔委屈.jpg）
接下来又是一串兔子的卖萌表情。
路知许趴在床上打字。
小鹿知知：嗯……校园网突然崩了。
小鹿知知：我走之后没事吧？
仙君：没事的
仙君：你走之后折竹也走了，然后大家就都散了
仙君：怎么会断网呀？
路知许睁着眼说瞎话：不知道，校园网一直不太好。
和仙君问了问现场情况，他才返回，去查看其他人的消息。
师门群也在轰动，小桃竹和咪咪兔狂刷聊天消息，一会儿震惊于小师妹竟然真的敢公开表白折竹，一方面又感慨折竹竟然真的会有回应，态度还这么不一样！
落墨在旁边时不时泼冷水，无外乎一些“小师妹好手段”“看不出来吧？她可比你们能耐多了”“呵呵，这么羡慕你们也去表白啊”的发言，尽管没人理她，她也乐此不疲。
路知许随意翻开看了看消息记录，一句话没说又点了返回，打开了她不懂的消息框。
除了游戏里，在游戏外的时候她不懂一直都只是在群里和他沟通，没想到这次竟然也发来了私聊。
路知许好奇地点进去，打算看看这个“女性之友”说了什么。
她不懂：知知，你……
她不懂：折竹就是这样的，一直很冷淡，追不上也别伤心
她不懂：师门永远是你的港湾
这倒很奇怪，他和他的徒弟们完全不一样的看法，徒弟们觉得折竹态度很不同，很奇怪，她不懂却觉得很正常。
路知许觉得，或许在他看来，折竹就是个高坐云端的神祇，一直都无欲无求的那种，所以别说是什么阴阳怪气了，就算折竹直接指着他绿茶一通，他估计也根本看不出来。
什么是大直男？这才是啊！！
如果她不懂不是有侠侣，那估计就真来发展小鹿知知了。
他的徒弟团就是老婆储备团啊。
摇摇头，路知许无奈又好笑，随手发了个从仙君那里copy来的可爱表情包过去，他划走，点开了下一个对话框——也是今天的大头。
路知瑶的姐妹小群里，除了路知许，其他几个人全在，而且都在激烈地吃瓜。
骑猫的鱼和骑鱼的猫两位更是展开了传教的架势，为路知瑶展开了全方位的“解说”，好像她们俩刚刚就在现场一样，明明一个也不在。
骑猫的鱼：瑶瑶，你是不知道，你姐那个尘潇玩得……太六了！
骑猫的鱼：装备差着那么多，姐姐大人她打对面一个装备毕业的大号，把对面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骑猫的鱼：这是高玩啊瑶瑶！！
骑猫的鱼：她之前真的没玩过吗？
路知瑶：……我不知道。
应该是没玩过吧，但她哥打游戏应该很厉害？……这是真的不了解啊！
骑鱼的猫：姐姐大人真的好飒好飒，公开表白咱们大指挥呜呜呜，好厉害啊，果然只有厉害的人才能配得上厉害的人吗？
骑鱼的猫：瑶瑶你是不知道，姐姐她从擂台上下来，剑还没收，直接走到折竹面前，问“男人，现在……我有资格爱你了吗？”的时候，有多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骑鱼的猫：指挥男神原地化身小奶狼，只会嗷呜嗷呜的忠犬了！
骑鱼的猫：姐姐踩我！！
骑鱼的猫：为姐姐痴为姐姐狂为姐姐哐哐撞大墙！
路知瑶：……我确实不知道。
路知许：…………我也不知道。
什么情况啊，这就是传说中的“谣言是怎样产生的”吗？
首先，他怎么就“男人，我有资格爱你了吗”了？他不是在卖萌吗？？
其次，折竹嗷呜嗷呜……这又是什么谣言？
路知许维持良好的表情逐渐裂开。
见他在群里发言，几个小姑娘纷纷热烈欢迎起来。
骑鱼的猫：啊啊姐姐大人！欢迎莅临本群！
骑鱼的猫：姐姐大人请带我打竞技场（鞠躬.gif）
路知瑶：………………
路知瑶没说话，路知许却看得懂。
路知许：……哈哈。
他相信，路知瑶也看得懂。
看得懂是看得懂，但路知瑶沉默了一小下，转手在群里发了个链接。
路知瑶：#这样的男神你们见过吗？#高岭之花公开回应女粉追求，言辞激烈态度直白，步步紧逼热辣滚烫，直让人脸红心跳——~~！
路知瑶：解释一下吧？
路知许：……
这群没法呆了。
帖子简直不堪入目，路知许看看标题都觉得脏了眼睛。他打着哈哈试图把话题揭过，发现无果，于是掉头就撤，把群丢进了群助手，继续实行下线遁装死大法。
游戏不敢上了，路知许又去召唤师峡谷里擦了两把地板，然后干脆直接洗漱上床了。
直到第二天，他起床睁开眼，才看到昨晚画万古姗姗来迟的消息。
画万古：……小鹿，我是真没想到折竹他会这样
画万古：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问他他也不说，你没不开心吧？
画万古：他平时对人都挺不上心的，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怼你，可能是他昨天心情不太好，你别太放在心上
画万古：我替你说过他了，别在意哈
画万古：开心点，没事的，有我呢，咱们慢慢攻略哈
路知许感动极了，然后打字。
小鹿知知：没事，不用忙活了
小鹿知知：我不追了
虽然隔了一晚上了，但画万古那边不知道在做什么，竟然秒回。
画万古：嗯？
画万古：……不喜欢他了？
路知许打着哈欠刷牙，单手打字。
小鹿知知：嗯，我这个人很有脾气的，追不上就不要了。
小鹿知知：他这么对我，当那么多人掉我面子，我当然不喜欢了。
小鹿知知：谢谢哈。
画万古：……其实，他也不见得就是不喜欢你。
画万古：毕竟折竹私下里还没对谁这样过，态度这么不一样，他可能对你有点兴趣的。
路知许乐了，画万古不是对小鹿知知有点那么个意思么，怎么还大方到劝小鹿知知不要轻易放弃？这张好人卡真没发错啊，太靠谱了吧也。
他笑得眼睛眯起，一不留神吞了一口牙膏沫沫，连忙放下手机漱口，完事儿才又回复。
小鹿知知：私下里？
画万古：不是，就是……嗯，怎么说呢，就是非大型公开场合吧。
画万古：你之前没玩这个游戏，不太了解。
画万古：周末的阵营战你还没去打过吧？
看到这儿，路知许心里一跳，连忙应。
小鹿知知：是啊，装备太差了，感觉会拖后腿，还没去过呢。
画万古：没事，这种大场合其实个人装备大小影响不了什么的，考验的主要是指挥对大局的把控能力，能不能及时抓住战局变化改变即时战术或者是对技能配合的掌握之类的。
画万古：啊，这不是重点。我想说的是，我跟折竹不是都是指挥么，其实主要就是带这个的。
路知许按住狂跳的心，小心应对：嗯。
然后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啊，很吓人的好不好！
画万古：咱们不是玄月么，对面是上清。
画万古：在之前、嗯，你还没来的时候吧，再往前推一点，对面有个指挥……当时折竹跟他阵前喊话也挺那个的。
画万古：诶，别说，那个指挥跟你还挺像的。
路知许大气不敢喘一个。
他战战兢兢打字：……什么？
什么啊大哥，你把话说清楚啊！
怎么像了啊！！

第21章
明明画万古那边只沉默了几秒,但在路知许的胆战心惊中，一秒钟甚至都被拉成了三个秋，一瞬间、他脑子飞快转了起来,从来没转这么快过,飞速对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进行“查漏补缺”。
哪里像？
怎么会像？
露馅了吗？是哪里没伪装好？
还是最近太飘了？
总不能是仙君那小子把他卖了吧？
要是被人发现他回归后不仅做了阵营叛徒来了玄月、还玩了个妖号——还拜在了她不懂的门下，和画万古关系不错，又扬言要追折竹……
路知许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闭了闭眼，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行吧，大不了就是真别混了，就地换个星球生活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做人嘛,哪有一帆风顺的呢？
能够活着就不错了，脸嘛,迟早都要丢的……：）
然后,画万古的下一句话终于慢悠悠飘过来了。
画万古：你们的ID里都有个“知”字啊。
画万古：怎么样，像不像？
路知许：…………
真是信了你的邪。
画万古：哈哈哈哈,不开玩笑了。
画万古：就是当时折竹跟对面那个指挥叫阵的时候也会有这种情况,但那是公开场合，对面那个指挥也挺……啊,欠揍的。
画万古：所以我们都习惯了。但你肯定是不知道的,所以估计会觉得折竹这么……嗯,有点人设崩塌？
路知许面无表情。
他能怎么说，说他其实就是那个“很欠揍”的指挥？
说“有幸”被折竹这么对待的两个人其实都是他自己？
说其实他一直以为折竹就是那个样子的，在来到玄月知道折竹这么“高岭之花”才是“人设崩塌”
不,路知许什么也不能说。
他只能梗着脖子在心里骂画万古两句“你才欠揍”，然后拖发过去一个流汗的表情包。
小鹿知知：嗯……是有点崩人设哈。
画万古没察觉路知许的不自在,他还在开导路知许。
画万古：但其实私底下我也问过他，问他是不是很讨厌那个指挥，但是这家伙说没有。
画万古：所以你放心，他应该不是讨厌你，不要太伤心啊。
路知许依旧面无表情。
你看我像伤心的样子吗？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知道了所谓掉马只是个误会，路知许就不打算再跟画万古在这儿扯皮了。
反正他的“任务”也完成了，成功恶心了折竹一把——虽然不知道现在这种状况到底算不算成功、但路知许单方面盖章定下了这次行动的“成功”性。
为了躲避这次的“风波”，路知许一连好几天都没上线，泡在了召唤师峡谷里。
反正自从他A过俩月之后，对这个之前一天不上就浑身难受的游戏已经看得很开了，完全没有什么戒断反应，很是适应良好。
几天中，路知许优哉游哉，还一不小心吃了很多口这次事件的“瓜”的后续。
这不，刚下课，他就又收到了路知瑶发来的帖子，草草扫过几眼之后，路知许心里直摇头。
以后还是赶紧跟折竹拉开距离比较好，太恐怖了。
原因么，也很简单啊。
一来，这人追求仰慕者众多，只看这短短几天中，“一厢情愿牛皮糖狗皮膏药厚脸皮”的小鹿知知就和那两个“自作主张蹭热度给自己招黑”的小情侣一起被在贴吧等各个地方骂了多少就知道了；
二来，折竹的
态度着实反常，谁也摸不准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又是想干什么。贴吧甚至出现了诸如“折竹微表情/微口癖/讲话习惯/动作等具体分析详解”的帖子，从折竹飞入大家视野直奔擂台落在柱子上开始、到他最后对着小鹿知知角色突然消失后的沉默，都给逐一分析了一遍，而得出的结论，更是一个比一个离谱。
刚刚路知瑶发过来的，就是一个从折竹和仙君的短暂交流中得出“折竹对仙君很感兴趣”结论的帖子，中间把折竹的每个字都拆开看了，楼主还头头是道地说深刻体会到了折竹对仙君的宠溺，“折仙”cp他磕了什么的。
而其中，作为整个帖子立足的最大依仗、所谓的“折竹和仙君的交流”，其实就是，仙君说到要把“尘潇大师兄”的荣誉让给天下第一剑的时候，折竹的句“给他”——对，就这两个字而已。
路知许看得啧啧称奇，一边感慨世风日下。
仙君这傻小狗一样的、拿去跟折竹那种一看就很狗的人凑一对——仙君得多可怜啊？
就没有人心疼小仙君，为小仙君发声吗？
路知许叹气，顺手把帖子链接转手发给仙君，另附“笑出眼泪.jpg”一张。
仙君：……
真的没有人为仙君发声吗！！
路知许原本还是不打算上线的，但捺不住师门群炸了。
有人在群里夺命连环call，死命地艾特全员，这群虽然被扔进群助手了，但全员艾特还是能收到的，路知许顺手就点进去看了一眼。
落墨正在群里刷屏。
落墨：有没有人来？？狂曲灵境＝2治疗
落墨：狂曲灵境缺两个，有没有来的？？
落墨：团里好几个老板，工资很高！出了货会更高！
落墨：谁有认识的朋友，来凑个数，不管号大小，只要有意识就行！
狂曲灵境，这是《江湖》里的一个团队副本，人数规模是25人，最大的那一档。
听说很难，又因为是这个赛季才出的新本，很多人不熟悉，所以经常有各种翻车的，但，仍然有很多会打不会打的都挤破头往这种团里钻，因为这个本里有着这个游戏中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时装掉落boss——击杀boss后有几率掉落一件时装，时装总共有五件，每次概率掉落也都是概率掉落五件之一。
副本里掉落的东西，那基本上都是装备上了就自动绑定的，就算不是装备后绑定，也都是出了本就绑定的，所以想要副本里掉的坐骑啊挂件啊称号啊之类的，都得去打本，不去打本那是有钱也收不到的。
但，不管是什么东西，一旦扯上外观，都会引起一阵腥风血雨，不止女玩家会买，男玩家也会高价竞拍，要么是想要这种“稀有”的东西，要么就是纯收集党，要么就是真喜欢，反正那都是有价无市的，每次打本只要一出，绝对会有一场极其精彩的价格战。
可是不是所有的收集党都是pve的，那些主要玩pvp的和pv阵营的，以及玩pv截图风景党之类的，都会想要，可他们又不会打本，也懒得再去学，所以干脆就来躺着当老板。
给团里交一定金额的金，然后就可以全程躺着当尸体了，不需要做任何事，只用在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时候去出价竞拍就好——落墨说的老板就是这个，估计也是来拍外观的。
但这种大型的，25人的团本，又是个相对新出的本，除了固定团还行以外，那些招募路人组成的散团基本没有不翻车的。
贴吧里pve相关的818总有很多是关于这个本的，要么是团长心态崩了破口大骂啊罚款超额啊什么什么的，要么就是亲友团黑箱操作把外观低价黑给自己人了什么的，当然了，最多的还是“xxx团又散团了”的这种。
路知许看了一眼，就准备划走。
pve，不在他的业务涵盖范围内，风马牛不相及，而且人家这个虽然说了不限制号的大小，但要熟手啊，就算他真有那个去打的意思，也跟他无关啊。
但这个时候，落墨又说话了。
落墨：没打过也行，只要听话！
落墨：……还给工资！真的，谁要来，谁朋友要来？
落墨：就差一个坑了，快！机不可失！
路知许好奇了。
没打过的小号还能给工资？对装备没需求对经验也没需求，还给工资，真有这种好事？
为什么啊？
于是他把自己的好奇问出口了。
见终于有人理她了，落墨赶紧应声。
落墨：这是副本机制问题，必须要那么多治疗，但现在治疗真的很难喊啊！所以我们团长发话了，哪怕是小号也行，只要听话！
落墨：你……我记得你是治疗吧？
落墨：快上线！
路知许：……
没想到就问了一句，就把自己问进去了？
小鹿知知：我没打过啊，什么也不会，不行的。
小鹿知知：现在不是应该很好叫人吗？咱们群里这么多治疗呢。
落墨幽幽地道：今天是周六，他们已经在排队去打阵营战了……你没发现都没人说话么？
路知许：。
天，作为一个指挥，竟然连这个都忘了！
真的是太不该了！！
……只能怪学校，谁家周六还上课啊？
落墨：小号没事，只要你能听懂安排，别一直犯错，打完我个人再给你贴2k补贴。
被落墨揪住，又见这个平日里跟大家都是针锋相对的姑娘现在这么周到地说话，路知许只好叹了口气，不得不爬上线。
……他真是见不得人为难。
好吧，尝试一下，没准pve也很好玩呢？
他现在都“退休”了，做些远离pvp的事也好啊。
另一边，叶闻竹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帮会频道的一条上线提示。
【帮会成员小鹿知知已上线】
他扫了一眼正在玄月盟地图挂机等候的折竹，又看了看手里正在操纵的这个角色，犹豫了不到两秒，就直接从帮派成员列表点击了小鹿知知进队。
他跟小鹿知知之间也没个好友，而且又不好去向画万古打听动向，不过还好，他知道小鹿知知在蓝月阁，自己又是玄月的帮主，直接以人员调动借口调了个小号换进来待着，总归有个能看到路知许是否上线的途径。
哪想到一等就是这么多天，搞得他都差点以为路知许又退游了……
所以，就算心里再犹豫、担心路知许会不会拒绝他进队，叶闻竹也下意识就发送了组队申请。
【组队失败，对方队伍人数已满！】
叶闻竹：……

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对方队伍人数已满”,叶闻竹少有地呆了呆。
大脑一时没处理过来这种情况，差点就以为路知许仍然是在上清做指挥，正和他一样在阵营地图挂机,组了一整个团的阵营精英等着打架呢。
现在他又不指挥阵营战了,阵营战期间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大规模PVP团，路知许这是一上线就进什么满编团队了……？
是亲友日常队么，还是其他的？
不过怎么感觉他回归之后的亲友，只有仙君她不懂画万古和上次那个刀锋呢，这里头现在能陪他的也就仙君和刀锋了，怎么飞快凑齐一队的。
还是说，趁机进了团去上清劫镖玩了？
不能啊，他是“死心塌地上清人”的。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这种盘点对方行踪的行为有点越界,叶闻竹单手托着下巴，视线虚虚落在屏幕上帮派列表那个亮着的ID上。
他真的有点想不通了。
另一边,路知许正在勤勤恳恳登录语音软件添加落墨的好友,然后又被她拉着进了副本频道。
浑然不知有一个传说中的阵营男神想点他组队结果失败了、导致现在胡思乱想一大通就差想他是不是被绑架去“背叛阵营”了的。
别说叶闻竹了，搁谁能想到,路知许这个铁血PVP党,有朝一日竟然也会参与到二十五人大型PVE团本里的活动中来呢。
狂曲灵境。
副本的接引人位于定风涯，是一处海潮澎湃的礁石群。
本该是人迹罕至的天然美景,因为多了个NPC在这里,定风涯的从来就没少过人。
一堆五颜六色的玩家带着各式各样的特效齐聚这里,小众美景愣生生成了网红景点。
这会儿，路知许操纵着小鹿知知站在海岸边一处略高的凸起的石块上，等待着团长的招呼。
在一堆花里胡哨的玩家中,小鹿知知一袭破破烂烂的素衣反而格外显眼，迎着海浪阵阵,墨发白裙，仿佛随时要乘浪而去，有种不与世俗相并的清冷感。
但如果要是有人能看到他的私聊频道，那就会明白，这纯粹是错觉了。
不是有话句么，说当一个美女看起来哀愁孤冷，实际上她可能只是想晚上要吃什么；在路知许身上，这句话就可以换成，当小鹿知知看起来孤高娴雅，实际上她可能正在私聊里和别人小学生扯头花。
被扯头花的当然是仙君。
眼看路知许隔了这么久终于上线，仙君屁颠颠就跑来找路知许玩了，想要一起去做日常。
——结果他就遭遇了和叶闻竹一样的待遇。
但仙君不是叶闻竹，他才没什么顾忌，立刻就来戳路知许了，顺手还仗着有好友，查看了一下路知许的所在地。
然后他就炸了。
[私聊]仙君：……小知！！
[私聊]仙君：你去定风涯干什么啊！！快来带我做日常。
[私聊]仙君：你跟哪里的小妖精组满队了啊！
[私聊]仙君：连一个位置都不给我留（/大哭）（/大哭）
[私聊]小鹿知知：本人比较帅，天生吸引小妖精，魅力难收啊亲。
[私聊]小鹿知知：你不够漂亮，想倒贴的话，拿好号码牌排队吧。
[私聊]小鹿知知：人话，打本，勿扰。
前边的胡言乱语都是扯淡，但这最后一下堪比捅了马蜂窝。
在仙君一系列狂风乱舞的大哭表情中，路知许勉强拣出了几条有文字的。
[私聊]仙君：小知，你是打架的人，你怎么可以去打本呢？！
[私聊]仙君：还有坑没有，我也要去
[私聊]仙君：团长是谁，我没看到招募QAQ
[私聊]小鹿知知：人满了，我是来蹭车的，不是老板。
[私聊]小鹿知知：等会儿聊。
耳机里，团长呼唤进本的声音传来，路知许也没功夫再跟仙君扯皮，匆匆交代了一句，就确认进本了。
看着私聊里那句冷淡又冷淡的话，卸任指挥后就成了闲人一个的仙君彻底风中凌乱了。
不用指挥等会儿的阵营战，路知许也转去PVE了，他难道真的要自己动手做日常了吗？一个人那种？
……重点是路知许去PVE了！！
他默默打开衣柜，把花里胡哨的衣服和头发换掉，穿上当初山雪原初见小鹿知知时的白发白衣，背着剑去了定风涯。
收到折竹好友申请时，仙君正在最高的礁石开始对着海面挂机。
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看错眼了，折竹怎么会加他？
除了加帮派的时候有过一点接触，他们不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么？
狐疑归狐疑，仙君还是老老实实同意了好友申请。
下一秒，一条私聊就发了过来。
[私聊]折竹：进组。
仙君：？？
他一头雾水，但还是一边给折竹发消息询问，一边点击了申请进队。
[私聊]仙君：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入队申请，确认了仙君眼下是一个人的，没在别的（别的）什么队伍里，叶闻竹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嗯，看来没在一起。
然后十分淡定地拒绝了入队申请。
[私聊]仙君：？？？
不是，这位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到底闹哪样啊，男人的心思这么难猜吗？
私聊里，叶闻竹面不改色无视了仙君的一大串问号，十分平静地打字。
[私聊]折竹：阵营战，禁划水。
[私聊]折竹：去她不懂队里，带小队。
仙君：…………
不是，他都退出上清盟了，怎么到了你们玄月，还是要为阵营战打工啊？！
怎么回事啊，阵营战期间在线的人就必须全去打阵营战吗，连挂机都不让了？你们还有没有王——……好吧，很多阵营大帮确实有阵营战期间不许挂机、也不许打本的规定，他们之前在上清也是这样的。
找不出折竹话语中的任何逻辑，仙君沉默了。
……行，不让挂机也就算了，他可以去阵营战划水随便混点积分。
但是折竹竟然让他去带队！
越想越不可思议，仙君只觉得有种三观都被刷新了的感觉。
折竹——这个人，这个人，这个人还记不记得，他是对面的指挥啊！这他也敢用？
身为阵营老大，折竹不该对你们阵营的安危负点责吗，万一他是个卧底呢？就这么敢让他去光明正大地带队吗？
[私聊]仙君：你就不怕我是卧底？
叶闻竹对此不置可否，只随意敲了两个字。
[私聊]折竹：速度。
仙君：……
这什么狗脾气。
行，他现在信了，这厮就是个多打几个字手就会掉的人。
郁结于心，仙君拖拖拉拉穿着刚换好的“守寡”服，去加了她不懂的好友，然后入队传送。
她不懂没在玄月地图排队，而是在上清门口等进图。
仙君不情不愿地到场，又看到折竹发来的消息。
还是关于阵营战的，但似乎是刚刚临时想到的一样，随口提了一句。
[私聊]折竹：小鹿知知呢？
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仙君脑子飞快地开始转，思考着怎么帮路知许脱罪。
玄月这边也这么严格，他挂机都不让呢，那万一给这厮知道路知许去打本了，非把人拽回来怎么办？
不行，他得帮着遮掩一下。
定了定心神也，仙君又觉得这样也不行。
不能骗折竹啊，谁知道这厮有没有什么别的眼线？还是得说实话，遮掩不了也得替路知许说说话。
心中百转千回，仙君做了决定。
他严肃地打字。
[私聊]仙君：小知去打本了，但他不能退出来，他给团长交了好多钱，退出来不仅不退，还要多交罚款，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