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战场]赢麻了呃：我一直觉得小鹿知知这ID很眼熟，上次看皇后扫图的818才发现，那个配图上最后一个站着的不就是她么！
[战场]五三大全：盲生你发现了华点！已经开始脑补皇后杀小鹿、仙君为爱和阵营撕破脸，转而投入地方的一场大戏了~
[战场]纪年七：[仙君][小鹿知知]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战场]……
不是所有的PVP玩家都是主要玩阵营的，还有一部分是主玩打架竞技切磋的，阵营只是他们刷积分从而获得装备的途径之一罢了。
所以，对于不玩阵营的人来说，折竹画万古仙君这些人是谁，指挥？不熟悉啊。
但，仙君和小鹿知知是谁？
刚刚吃到的瓜的瓜主啊！！
路知许直接被整无语了。
路知瑶懵懵懂懂回神，然后又是一阵晕眩。
[私聊]小鹿瑶瑶：……哥，那个，仙君是因为你才换阵营的啊？
路知许：……也不能说完全不对。
但也不是那回事。
这要怎么解释？
路知许迟疑，缓慢回复。
[私聊]小鹿知知：不是，我认识他才两天。
[私聊]小鹿知知：他是谁，很有名？
路知瑶捂心。
有名吗，确实挺有名的吧……虽然不是玄月的人。
但怎么总觉得她哥的名字和这些人扯到一起有点玄幻呢？
见大家越说越离谱，频道里终于有人跳出来“维持秩序”、替路知许转移吃瓜群众的注意力了。
[战场]画万古：要开始了，大家先好好准备一下据点战吧？
画万古消息发出去，地图里才有散人阵营玩家意识到他和折竹也在，顿时惊了。
[战场]森林来信：我去我去，竹神和画哥，你们怎么也来散排了？！
[战场]森林来信：兄弟们别八卦了，这是咱们这把的大腿啊！想稳稳地拿下首胜，就快抱啊！！
[战场]咿呀呀：大腿在哪里？我来了！！
[战场]五三大全：谁是大腿，快来指挥吧求你们了，孩子不想再坐牢了。
新鲜的瓜的诱惑力的确很大，但这据点战首胜的诱惑力明显更大，所有人都被这个“大腿”发言吸引了注意。
折竹不理人，画万古发了个（/哈哈笑）出去。
[战场]画万古：哈哈，我和折竹来玩玩。
[战场]画万古：打个商量，大家别起哄了，想知道什么等之后再问，行不？
另一边，一直沉默装高深的仙君也终于肯出来说话了。
[战场]仙君：我确实是为了小鹿知知转阵营的，大家知道就行了，别再问了。
[战场]仙君：这局据点战对我很重要，这关乎着我能不能和小鹿知知的未来，还请大家帮帮忙，好好玩，别胡来（/祈祷）
[战场]仙君：有需要的话可以我来指挥。
他语气诚恳，又满足了一部分猹的好奇心，团队里好多人立刻起哄说好。
路知许看着私聊里路知瑶的一连串感叹号和问号，感觉又开始牙疼了。
他就知道，仙君这人正经不了几分钟。
折竹似笑非笑，又给画万古敲过去一个问号。
画万古：……
[战场]画万古：玄月收人，借这次战场考核一下新成员，拿下击杀第一就能进蓝月阁。
[战场]画万古：^^有心想来试一试的，都可以来哦，不管是谁都可以。
眼睁睁看着团队里的风向顿时就是一变，成了“不用指挥了兄弟咱们现在是对手”“我也想进第一大帮”“天降馅饼”的海洋，仙君恨不得怒骂画万古。
妈的，画万古这个比真的是蔫儿坏！！
虽然仙君很惨，但路知许还是不厚道地笑了。
画万古这些人，对上清来人的恶意真的是太大了哈哈哈。
还好他没暴露身份，嗯。
倒计时结束，仙君“靠我指挥然后拿下击杀第一”的算盘落空，甚至还平白多了一堆竞争对手，这让他心里憋着一股郁闷，又无处抒发，只能愤愤给路知许发消息。
[私聊]仙君：跟着我走，我要去对面复活点门口蹲人！
路知许闷笑，回了他一个好。
自家兄弟嘛，还是要宠着的。
虽然去了对面复活点也不见得能杀几个人就是了。
这地图太大，复活点不止有出生点那一个，还有其他好多的呢，但他还是不提醒仙君了，毕竟去哪都一样。
白衣尘潇和白裙玉心双双上马，朝对方出生点疾奔而去。
路知瑶不知道他们要干嘛去，但跟了一会儿，发现她哥既不杀人也不去争夺旗子，就只跟着仙君骑马走，也不再跟，转头去打架了。
画万古和折竹一人选了个作为得分点的旗子，就守在旗子下打架。
散人团输赢很随缘，他们不是来带队的，那就随便玩玩吧。
比如杀点人占点旗夺点分什么的。
路知许勤勤恳恳地挥舞着小破灯奶仙君，一对一单点奶，仙君手法也确实不错，两人二打四也不虚。
就是打了一会儿后，仙君终于发现呆在这儿收获不多，所以掉头往临近的旗去了。
路知许紧随其后。
旗子点人多了点，要奶的人也从仙君一个变成了好几个。
不过这种场面对他来说都是没什么挑战难度的，毕竟不看整个据点战的输赢，只奶眼前这几个人的话，那是没有一丁点心理压力的，只当来练手法的就行。
熟练地上hot挂持续治疗，再在自己被集火的时候套盾刷减伤，一整局下来，路知许一次也没阵亡过。
甚至还刷了个【本场治疗量第一】出来。
据点战的最后还是玄月胜利了，毕竟玩家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对面也不是什么语音队，很容易就获胜了。
看完自己的治疗量第一，路知许顺手点到按击杀排序。
一看就乐了。
仙君名次很高，但不是第一。
那高高在上、独霸榜首的，赫然是【折竹】。
[私聊]仙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折竹！！
[私聊]仙君：我要鲨了他啊啊啊啊啊！！！（/咬手绢）
[队伍]折竹：意外。
[队伍]仙君：…………QAQ
仙君：他是说我带着你也没他能打吗？
即便路知许一直和折竹是死对头，他的内心也做不出违背良心附和仙君事。
毕竟这真的很看运气。
但现在路知许不用说话，只用打字，那当然就很随意了，良心什么的完全可以没有的。
小鹿知知：嗯，他真的太坏了。
小鹿知知：真不是个东西。
他俩在这儿交流，路知瑶站在据点战接引NPC前瑟瑟发抖，不知道要撤还是继续打。
只好给她哥发消息询问。
路知许回过神，连忙在队伍频道调解。
[队伍]小鹿知知：那仙君他……
[队伍]画万古：哈哈，没事啦，带治疗也确实不一定对拿第一有帮助的。
[队伍]画万古：第二也很厉害了。
仙君：……他是不是在嘲讽我？
路知许：……感觉，有点？
最终的协商结果是，在仙君就差举手对天发誓真不是来做卧底的之后，玄月两位大佬终于破格允许他加入——只不过允许加入的是比蓝月阁要更低一级的帮，这又让仙君不乐意了。
又是一番掰扯后，仙君头上顶着新鲜出炉的【蓝月阁】，在小鹿知知身边蹦蹦跳跳。
路知许被他搞得无奈又好笑，却始终不肯答应他“你快也把帮会称谓放上来咱们带一样的”的要求。
开什么玩笑，他生是上清的人，死是上清的鬼，来玄月卧底就已经很丢人了，怎么可能还顶着玄月的帮会名字出去招摇过市？
仙君入帮事宜敲定，折竹就退了队。
路知瑶左右看看，也很干脆地走了。
她可不想再呆在这儿，仙君和画万古凑在这儿，怎么看她怎么有压力。
临走还在队伍里招呼了一声，算是给她哥撑场面，不让她哥做“没素质的人”的亲人。
[队伍]小鹿瑶瑶：亲友叫我竞技场，我先走啦姐~
路知许已经对她公开一定喊自己姐的坚持免疫了，
他淡定地敲了个1，然后看向队里剩下两个人。
小鹿知知：接下来……
——不如咱们就这么散了各回各家吧？
画万古：你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仙君：我们去干嘛？
路知许：。
这群人是不是有点什么问题啊，为什么一定要跟他一起？
他又不是香饽饽！
画万古就算了，可能以为他是妹子，但仙君怎么回事？之前也没见他这么粘人啊？
被这俩人搞得浑身不自在，路知许扣字：你们去玩吧，我要下线了~
然后飞速下线，连挂机都不挂了，干脆利落。
他回头叫室友：“走啊兄弟们，召唤师峡谷走起！”
平心而论，在长夜无月，玄月盟玩家的体验远比上清盟要好。
而且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不知道是不是玩家们受武侠小说影响太深，对“魔教”“反派”都有种与生俱来的好感，像路知许这种从小就“心向正义”的倒是少——在《江湖》的背景故事中，几大亦正亦邪的江湖门派都归属玄月盟，导致不少玩家也都跟着入玄月。
就算他们玩的是尘潇这种全然正人君子的门派，也还是入玄月的多，完全不顾设定上尘潇是属于上清的；
路知许这种拿了个隐杀、刺客门派反倒往上清钻的也算独树一帜。
吃了设定的红利，《江湖》很多服都是玄月盟要强势一点，只有少数区服是上清居大，长夜无月就属于玄月盟势强的其中之一。
但长夜无月和别的服那种“碾压式”一边倒又不太一样，在路知许还没退游戏的时候，这里的上清虽然地盘不比玄月多，但整体上和玄月是一直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中的。
就是那种平时都会去劫劫对方的镖、资源日常你来我往、据点战有输有赢，只有阵营战你死我活的状态。
虽然由于阵营据点过少、上清的玩家从一个据点护镖到另一个据点的时候路线会有点曲折吧，但一般常年在上清的人是体会不到这种“强势”和“弱势”的差异的。
就像路知许退了两个月重新回来，加入了玄月，才终于知道之前的日子有多么艰辛、因为玄月这边简直不要太爽。
尤其是这两个月好像上清被压得更狠了，本就少的据点更是缩水了一倍，只剩下那零星的几张地图，还都地势险峻，护镖路线极其困难。
与之相对的，玄月盟可挑选的地图简直大到离谱，游戏里的阵营地图八成都归玄月，想护哪个点的镖就去哪个点，随意挑选。
骑着做了一长串隐藏任务兑换来的成就小毛驴，路知许慢悠悠走在空无一人的护镖路上，第无数次在心里感叹：“玄月盟这么安逸，都得把人养废了吧。”酸溜溜的。
难怪一个个ID叫什么她不懂、为谁心伤的，感情是环境太安逸，让他们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了。
路知许心里酸得冒泡，越来越觉得自家上清的崽子们长起来得不容易。
只是他还没感慨完，屏幕上突然就闪过一道暗色的技能光效。
只一瞬间，路知许的屏幕就灰掉了。
路知许：……
他迷茫了一瞬。
这是被劫镖了？
这条荒凉到鸟不拉屎的路也有人劫？？
劫镖不去最短最便捷最多人走的路去吗？
偏头看看被扔在一边的耳机，路知许抿抿嘴，没把两个字的感慨骂出口。
——好，是他自己的错，图自在没有戴耳机，所以没听到有敌人出现的提示音。
这杀了他的人……是个隐杀吧？
隐杀，刺客职业，拥有一个持续时间不算太短的隐身技能，《江湖》里爆发最高的门派，没有之一。
路知许好歹也已经奋斗了这么多天，以小鹿知知现在的装备，虽然算不上很好、依旧很垃圾，但多少换了几件了，就算是当初的折竹再来玄月初见时的那一套，也不一定能这么轻易秒了他。
能一击秒了他的只有隐杀。
路知许认栽。
他拿起耳机戴好，四下转了转镜头，没再看到有第二个人在这条路上。
但对方是隐杀，他也很难判断对方是依然在附近徘徊还是真的走了，于是干脆点了回复活点复活。
画面一转，白色裙子的玉心换了个地方重生，画面重新有了颜色。
路知许查看了一下包里的货物，很是惆怅地叹了口气。
唉，被杀一次装备掉点耐久倒无所谓，但爆出了货物就有点难受了。
这次奖励要领不满了，等会儿还得再多跑一趟。
路知许操纵小鹿知知召唤出小毛驴，重整旗鼓，再度踏上了往据点去的路。
“叮——”
系统提示音响起，几乎是立刻、路知许就收了小毛驴，飞快抬手给自己上了个盾。
他根本不等有攻击亮起，就严阵以待、警觉了起来。
“我去，还没走？”
这是闲得蛋疼了吗来这种破地图劫镖，还反复在这里蹲人，得手一次还不撤！
路知许心里把那看不见的人在心里来回骂了一遍，但看周围一片风平浪静，却也忍不住无奈起来。
隐杀这门派恶心就恶心在这儿，他不出来，系统也不会给玩家提示他在，只有当他距离玩家过近、或解除了隐身状态直接发起攻击时，才会给提示两下。
刚刚路知许听到的应该就是那个隐杀靠近他的提示，可能是见他太豁得出去，减伤不要钱一样直接给自己套上，对方也就又离远了一点。
路知许对隐杀了解得再透彻也没有了，毕竟他之前就是玩隐杀的，而且隐杀去偷人头秒人真的很爽——但真把位置对调，变成自己是那个被“偷”的，路知许的心情就不怎么美妙得起来了。
他也不召小毛驴了，就让小鹿知知用双腿步行，一步一步往据点挪。
“叮——”
路知许连忙套盾，但技能正在转CD中，这种大减伤的技能哪有那么快可以二次释放的？
于是路知许再一次光荣了。
路知许：……
他这次看清对方了，是个小矮子体型，一个正太隐杀。
因为对方这次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大摇大摆走到了小鹿知知的尸体旁边，拿起了那被爆出来的一小包物资，还在近聊给路知许打了个字。
[近聊]爷不饶你：哎，你盾很多啊，继续来？
路知许：……
他很想嘲讽回去，也想用事实打对方的脸，但事实在这里放着，他只是一个小玉心，就像当时他戏耍画万古是仗着玉心对落霞的职业压制一样，现在他被杀，也是天道好轮回。
隐杀专克他这种小号治疗。
……真是龙困浅滩遭虾戏啊！
路知许沉默躺着，不想说话。
[帮会]嘻嘻嘻：小鹿你怎么被同一个人杀了两次？
帮会里，小鹿知知被击杀的消息跳出来了两条，前后不过几分钟，还都是被同一个人杀的，有人留意到，特地关心了一下。
[帮会]嘻嘻嘻：什么情况？需要帮忙吗？
[帮会]小鹿知知：没关系的，谢谢啦，不用管我，是被劫镖了而已。
路知许没细说，也没让人来帮忙。因为他觉得丢人。
真的太丢人了。
作为隐杀大师兄（自封的），被前·同门以这种形式欺负，让他觉得很抬不起头。
他在近聊给那个正在他尸体边上打坐的隐杀正太发消息。
[近聊]小鹿知知：这位好汉，放我过去吧，我真的打不过你，我只是个小玉心啊
[近聊]爷不饶你：妹子？
路知许在心里呸了一声：妹你个头！
[近聊]小鹿知知：嗯嗯qwq
[近聊]爷不饶你：嘿嘿，爷杀的就是玉心的女玩家。
路知许一句废话也不想跟他扯了，正要回复活点，屏幕上却跳出一条组队消息。
【折竹申请入队】
满头雾水把人放进来，还不等路知许说话，那边就有消息发了过来。
[队伍]折竹：等着。
路知许眨眨眼，面露不解。
……这什么意思？
不是，一阵子不见，这人真不是被夺舍了吗？
之前那么多话呢，多说两个字能怎么样啊？！
不过两个字虽然简单，也确实能够传达出一些意思来。
路知许看了那个“等着”两眼，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他还是忍不住猜测：让他等着……这是要过来？
过来做什么，是要来帮他吗？
可是折竹又不是蓝月阁的人，他怎么知道自己被杀了的。
既然队伍都组了，那总不能是过来一起杀他的，他自认没掉马的情况下还没那么大仇恨值。
路知许一肚子疑问，摸不着头脑，最后干脆不想了。
他在近聊给那个还在守他尸体的人打字。
[近聊]小鹿知知：兄弟，你快点撤吧，一会儿就跑不掉了。
[近聊]爷不饶你：？
这妹子不至于吧，被杀了两次就开始说胡话了？
还是……
[近聊]爷不饶你：咋的，叫亲友了？
路知许想也没想就否认。
[近聊]小鹿知知：不是。
[近聊]爷不饶你：对象？侠侣？
[近聊]小鹿知知：……不是，但你最好也赶紧走。
对方却好像认准了他是叫亲友了一样，乐了。
[近聊]爷不饶你：亲友又咋，来妹妹，哥哥给你科普点游戏常识，哥这个角色呢，是隐杀，你亲友来，我照样能杀。
[近聊]爷不饶你：就算你把你备胎团都叫来，哥不能杀，那还能跑，知道了吗？
路知许扯扯嘴角，不再理这个人。
看这人是上清的崽子，他才好心好意提醒一句，不然就冲这人杀他两次，还有这臭屁的态度，他就亲自教他做人。
不过既然人家不愿意走，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好言难劝想死的鬼。
就算折竹不是来帮他的，而是找他另外有其他的事，那在这儿看到个红名也肯定不会放过的，随手杀了的事儿。
……而且这个隐杀贱了吧唧的，杀了就杀了吧。
很快，路知许就看到那个在小鹿知知尸体身边打坐的正太站了起来，原地蹦了蹦。
然后头上冒出一行白字：“你叫的人呢？不会吧妹妹，一个妹子玩江湖连个备胎都没养？”
《江湖》里，正太这个体型，完美还原现实中刚上小学的熊孩子模样，没有小说里“少侠”的风采，反而无论做什么动作都有点嘲讽的味道，很欠揍。
当他嘴再欠点的时候，就更欠揍了。
但路知许毕竟不是真的妹子，对他这种嘲讽完全不放在心上，反而看着小地图上越来越近的队友标志，很是怜悯地给面前这个还在蹦来蹦去的正太上了一炷香。
[近聊]小鹿知知：（/蜡烛）（/蜡烛）
[近聊]爷不饶你：？
下一刻，路知许灰白两色的屏幕上一个人影落下，因为不是来做任务的，也没有护镖，所以他可以飞——
来人踩着大轻功飘然而至，在还未落地时就拔出了长剑，随后抬手就是一记扶风遂行由上而下刺挑而出。
那个蹦跶不停的熊孩子顿时痛呼一声，惯性地往后退去，而尘潇扶风遂行的附带效果中，有一个正是追击，只见青衫飘飘的剑客脚踏流风转瞬就跟了上去——剑招不歇，又是一剑取喉，隐杀正太还没从这措手不及的攻击中回过神，就又被剑砍中了，血花飞溅。
爷不饶你这才意识到如果再硬扛下去怕是要吃亏，毕竟这人来得太突然，害得他吃了第一招之后就接连吃了好几下，不能再拖，还得先隐身回状态再说。
——来的人只有一个，等他回了状态重新整顿旗鼓来打，还能输了不成？
他冷哼一声，抬手去按隐身，谁知按了好几下都没反应，再一看，竟然发现角色的内力条已经被先前吃到的某个技能中附带的效果给冻结住了。
《江湖》的各个职业中，都有一些技能是需要消耗内力才能放的，好比法术需要法力、修仙需要灵力一样，一旦内力条被冻结，那就自然而然不能用了。
而很不幸，隐杀的隐身就属于需要消耗内力才能放的那一种技能。
爷不饶你隐身看情况再伺机反攻的计划失败，他一边被这突然到来的攻击搞得手忙脚乱、操纵着角色狼狈回击，一边在当前频道里大怒扣字：你**开挂？？
谁都知道，《江湖》这款游戏里，在大轻功的时候是不能用技能的，但眼前这个叫折竹的人刚刚还没落地就放了技能，让自己吃了大亏……这不是开了是什么？！
爷不饶你气极。
但地上躺的路知许却看得明白，折竹这是在还没落地的时候就取消了轻功，然后接了个看似无关紧要、实际上很重要的小操作——他按了一下空格。
轻功结束时会伴随着惯性的前冲，直到碰到地面或接其他无目标也能释放的位移技能才算结束，而折竹这个空格，也正能起到这个作用。
结束轻功后，卡着落地前的瞬间抵达了技能攻击范围内，也才有了之前看到的那一幕，才有了爷不饶你这一连串的失利、节节败退。
见爷不饶你没空离自己了，路知许原地复活，没有打坐回血，而是先给自己上了个持续回血，接着走近两人战团，卡着最边的距离给几乎还是满血的折竹丢了个盾。
[近聊]小鹿知知：嘻嘻，我盾就是多。
[近聊]爷不饶你：我曹你fskagzhoigdSA……
实用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不说手法怎么样，就装备这么好的一个尘潇，再带个奶在这儿，他一个隐杀肯定是打不过的。
爷不饶你也不再反抗，愤怒地给路知许发了个中指的表情，然后又骂了一句——“你这备胎当得不错（/鄙视）（/鄙视）”
没主语，但应该没人会认不出他在骂谁。
小正太哀嚎倒地，然后飞快没了影子。
他传送走了。
路知许啧啧，然后才不紧不慢坐下打坐，顺便把焦点挪到了在不远不近恰好是十五尺远程治疗技能能够到的地方站着——这是路知许精挑细选的位置，怕离得太近那个隐杀再来顺手把他收了。
这会儿路知许看着站在那里正在收剑的折竹，心中唏嘘。
其实他还隐约有种感觉，就算不是打这么个先手，正面1v1对决，折竹也未必会给面前这个隐杀隐身跑掉的机会。
虽然他玩大号隐杀的时候也没跟折竹打过单挑，不知道对方手法究竟如何，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想了想，路知许决定好歹要感谢一下这个不管是来干嘛总之都算是帮了他的人。
[队伍]小鹿知知：谢谢你。
你来是有什么事——吗字还没发出去，一条系统消息就跳了出来。
【折竹已退出队伍】
路知许：？
队伍里，路知许的消息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聊天框外，长身玉立的青衫侠士原地传送离开了地图。
路知许：。。
他真的晕了，看不明白了。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什么脾气？
拽什么拽呢，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这折竹人设怎么跟他认识的那个不一样啊？
合着赶过来就是为了杀个人，然后就走了？
一句话、一个字都没多说的。
路知许百思不得其解。
但眼下没了那个隐杀，他还是飞快召出了小毛驴去把护送的镖送到，交了任务后老老实实换了地图，去最多人护镖的路线做剩下的部分了。
路知许机械地操纵着小鹿知知护镖，脑子里还是刚刚的场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从折竹传送走时游戏角色那淡漠的表情里、能读出一些基本没怎么掩饰的嫌弃。
……折竹，很嫌弃他？
意识到这一点，路知许有点不可置信。
明明游戏模型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他就是得出了这个结论，并且直觉自己可能没猜错。
——他还没嫌弃折竹呢，折竹凭什么嫌弃他？！
路知许感到一阵匪夷所思。
小鹿知知多么美丽一个女生啊，虽然不够爷们，但这样柔弱的女孩儿，竟然还能被嫌弃的？
这个不懂欣赏的大直男！
明明路知瑶说了好看的啊，仙君也说好看——而且他说话也是很柔软很萌的吧？没看她不懂就把他真当是个小萌新女徒弟带着了吗。
可是这又说不过去了。
既然都讨厌了那干嘛还要来帮他。
——折竹今天到底是为什么要来帮他啊？
很快，路知许就知道了答案。
到了晚上，画万古上线，第一时间就来戳了路知许。
[私聊]画万古：小鹿，你没事吧？
路知许疑惑。
[私聊]小鹿知知：啊，怎么啦？我有什么事？
[私聊]画万古：白天嘻嘻嘻找我，说你被欺负了，是不是被劫镖的杀了？我当时学校有点事，不能上线帮你，就让折竹替我来看看。
[私聊]画万古：他说他来了，后来呢，你后来没被那个人再找上门吧？
原来是你啊。
路知许的疑惑得到了解答，好像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就说，折竹这厮怎么会这么好心。
但同时，看着画万古的私聊，路知许的好奇心又忍不住冒了出来。
他抿抿嘴，蜷蜷手指打字。
[私聊]小鹿知知：画哥，跟你打听个事情好不好？
虽然，小鹿知知和她不懂他们说话很温柔，但在仙君和画万古面前，都是没什么淑女包袱的。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铁杆女汉子。
画万古难得见她这么有点撒娇的意思，忍不住笑笑。
不过他没觉得有什么心旌荡漾、也没觉得有什么“做作”的，就是心里也不由地跟着好奇起来：能让小鹿知知都忍不住软了语气打听的，估计是她很在意的事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