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是v牌的大客户,晚宴听说盛熠要来,特地给准备了休息室,工作人员一路把他们引去了那里。
池雨初听见盛熠在给骆新打电话。
“帮我弄件干净衣服来?衣服,还有裤子。”
“天哪,你干什么了?!”骆新在电话里夸张地问,“你可不能做对不起嫂子的事情。”
“我迟早把你那嘴缝了。”盛熠说,“让你送就送,废什么话。”
“哥们儿,马上来,我让人去买。”骆新说。
池雨初给陈沉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在盛熠这里。
“两位,你们的休息室在这里。”v牌的工作人员礼貌地示意。
池雨初小声说:“谢谢。”
休息室的设备齐全,桌子上放了茶点,还有种类丰富的果汁饮料,池雨初看中了橙汁,他拿了一罐,正要打开,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有目光紧紧地钉在他背后。
池雨初:“……”
盛熠感觉自己太阳穴跳了跳:“过来。”
池雨初放下橙汁,跟去了洗手池的镜子边。
盛熠脱了外套,正将浅灰色衬衫的扣子一颗颗解开,露出胸腹结实的肌肉,衬衫被酒浸湿了,他干脆脱了,扔给了旁边的池雨初。
池雨初小心翼翼地给他找了个衣架挂好。
“坏了不找你算账。”盛熠看着好笑,“那么小心做什么?”
“我的衣服……很贵。”池雨初说,“不能沾到酒。”
盛熠:“……”好气。
盛熠把毛巾放到水龙头下打湿:“别闲着,帮我擦。”
毛巾被塞到了池雨初手里,沾了热水,有些烫,他的指尖立马泛起了红晕。
男人的肩背宽阔,脱掉上衣后身材好得令人羡慕,池雨初撇了撇嘴巴,隔着湿毛巾的手贴在盛熠的心口,轻轻擦抚刚才被酒精打湿的地方。
盛熠原本是见不得这罪魁祸首心安理得地闲着,要把人薅起来负点责任,结果池雨初的动作很软很温和,毛巾仔细地一点点蹭过去,一点地方都没落下,连颈间也被毛巾认真地擦了擦,力度很轻很轻,却带出一阵灼烧般的热感。
盛熠在心里骂了句,有些纳闷,这不明人士下的药总不会泼身上了还起作用吧?
池雨初隔着毛巾,感觉指尖下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他慌忙说:“是不是可以了……”
不知是不是喉结被抵着的缘故,男人的声音竟然有些哑:“去玩吧。”
池雨初困惑地看了盛熠一眼,这人一会儿让他来,一会儿又让他走开。
但谁凶谁有理,他没敢质疑。
他刚捅完点事,怕被套麻袋打,哪里都不想去,只把盛熠在的地方当安全屋。
他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许多次,是叶以然在给他发消息。
[叶以然]:狗币东西长得歪瓜裂枣竟敢肖想我。
[叶以然]:这么多人还敢下药,干得太明显了。
[叶以然]:我估计不少人看见了,不过大家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唉,还得是我们雨初,没白给你买奶茶。
[雨]:他好丑,配不上你。
[叶以然]:哈哈哈哈哈,太可爱了你。
“在和谁聊天?”旁边传来了声音。
盛熠在水池边洗完了脸,额发被水打湿,垂了几绺在额角边,这让他看上去没那么有攻击性。
“叶以然。”池雨初如实说。
盛熠不认得叶以然,只大约知道这是刚刚让池雨初多管闲事的那位,他的目光很快被眼前的池雨初吸引了,池雨初这身贴合宴会的妆造极其好看,比起平时那种乖巧恬静的漂亮,今天这妆造是有攻击性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个是叶以然。”池雨初在手机相册里找了张剧照,给盛熠看,“他很好看。”
盛熠扫了眼,剧照有点眼熟。
骆新好像看过这剧,还截图发过朋友圈,配文是“好歹毒的剧情”。
池雨初听着他老公敷衍地嗯了声,显然是对这话题没兴趣,但他老公这会儿对他有兴趣,拇指压在他的耳钉上捏来捏去。
“你今天闻起来不是奶糖味啊。”盛熠说。
“哦……”池雨初怔怔地说。
新的衣服还没送来,盛熠没穿上衣,身材好得很有压迫感,这让池雨初不太自在,尤其是盛熠原本捏着他耳垂的手还一路下滑,落到了他颈间,揪着他颈后的一小块皮肤,又松开。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池雨初逃出生天。
“我靠。”骆新闯进来,“盛大少爷,你这……”
“咦,嫂子。”骆新一眼看见了沙发边上的池雨初,“你怎么也在?”
“你当是谁泼的我?”盛熠问。
骆新讪笑。
这会儿盛熠没空作弄自己,池雨初开了罐橙汁,怕碰坏唇妆,小心翼翼地喝,生怕把果汁倒在衣服上。
从盛熠的角度看过去,他的嘴巴微张着,隐约能看到柔软的舌尖。
“给他拿个吸管。”盛熠正扣衬衫的纽扣,扭头支使骆新。
骆新从休息室的抽屉里抽了根吸管,给池雨初递了过去。
“谢谢骆新哥。”池雨初说。
“这么紧张,等下还有活动?”盛熠问。
“嗯……快结束的时候,要和主办方合照,偶尔有大客户也想合照。”池雨初说。
可他刚刚得罪的人,似乎也是大客户之一。
“那走吧。”换好衣服的盛熠催促,“赶紧弄完我们回去了。”
“好呀。”池雨初说。
刚好陈沉也发消息来催他了。
再回宴会厅的时候,他的身边多了盛熠和骆新两个人,盛熠抓着他的手,旁若无人地带他穿过人群,偶尔有看得上眼的长辈才略微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很快,池雨初看见了刚刚那个给叶以然使绊子的男人,那人端着杯酒,正口若悬河地跟人聊着,余光瞥见他,那人的面色一冷,一道不怎么友善的目光扫了过来,池雨初下意识地,往盛熠边上挨了些。
说来奇怪,盛熠也没少欺负他,还吼他,不高兴的时候会把他的屁股拧得很疼,但他觉得不安时,还是会下意识地寻求盛熠的庇护。
“是他吗?”盛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嗯。”池雨初说。
“认识吗?”盛熠问骆新。
“啊……”骆新拍拍头,想起来了,“余家的小儿子。”
男人的目光和盛熠的在空中撞了下,先是惊讶,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找了个推辞离了场。
“找个机会,让人打断他的腿。”盛熠拍拍池雨初,“怎么样?”
“啊……”池雨初有被吓到,“会不会太……”
“逗你的。”盛熠笑笑,揽着人往前。
宴会接近末尾,到了道别与合照环节,来找池雨初合照签名的人很多,耽搁了好一会儿。
“你帮我提个包。”骆新给盛熠说,“我也是大客户,我也想要合照。”
“你有毛病。”盛熠说。
“我是嫂子剧粉啊!”骆新蹿出去。
原本应该是陈沉带团队送池雨初回家的,但这会儿池雨初偶遇盛熠,自然是同盛熠一起回。
他结束最后的合照环节,正听陈沉跟人谈合作,被盛熠捞了过去。
“工作结束没?”盛熠问,“结束我带他先走了。”
“结束了结束了。”陈沉才发现自己没顾上池雨初。
这孩子乖得,他不发话让走就在旁边罚站。
盛熠没开车,他是被骆新拉来的。
骆新主动当司机,送两人回去。
池雨初坐在后排,接着和他的小伙伴叶以然聊天。
[叶以然]:你老公好猛,你老公陪你进来之后,那人都没敢对视。
[雨]:我老公差点喝了我拿的那杯酒……
[叶以然]:噗。
[叶以然]:我笑死,还好没喝,不然我们小雨初今晚不得被弄死。
池雨初:“……”
他脸颊绯红。
他都已婚了,自然知道叶以然说的是什么事,但他从来没往那个方向想。
[雨]:不会啦。
[叶以然]:哇,盛大少爷总不至于是温柔型的吧,他看着可不像啊。
[叶以然]:不过你俩感情真好啊,刚刚全宴会厅的目光都集中在你俩身上,他都不舍得松开你,甜死我了。
是吗?池雨初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是胆小鬼,躲在盛熠身边找安全感。
不过——
前排,盛熠坐在副驾驶位上,跟骆新聊得起劲,两人的话题是什么调酒,池雨初完全听不懂。
v牌的官方账号发了不少现场的照片,他去看了下,果然看到了关于他和盛熠的评论——
[宝贝今晚的妆造好娇。]
[是被人欺负了吗,他看起来很想躲老公身后哎。]
[啊啊啊我感觉他俩最近挺甜的,没那么塑料了。]
[笑死,肯定是被家里教训了,好想看宝贝被骂哭。]
[暴言,我觉得还是塑料,池雨初的人妻感不够。]
“说起来,明天西海岸的游艇展,一起呗。”骆新说。
池雨初悄悄竖起了耳朵,这好像是于阿姨之前问过他们要不要去的那场展览啊。
“不去。”盛熠照例拒绝。
“你先听我说完。”骆新暂时把车停在亮起的红灯前,从手机相册里翻了张照片,“这个,之前你看好的渥兹华号,我特地给你问了,明天有展出呢。”
盛熠放大照片,目光在手机屏幕上停留了一会儿。
“看,你动心了,我就知道你喜欢这大玩具。”骆新说,“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下午我去接你,嫂子一起吗?”
池雨初问:“我可以去吗?”
“随你。”盛熠冷然。
小区近在眼前,骆新降下车窗,盛熠冲门外的安保点了下头,骆新直接把车开到了他们家楼下。
“盛哥,嫂子,拜拜。”骆新说,“那就明天见。”
“再见。”池雨初把手摇得很欢。
“走了。”盛熠推着他进电梯。
池雨初走得着急,没来得及换下自己那身妆造,一进家,他就急着去洗澡。
盛熠倚在卧室门口,冷眼看他来来回回地跑了好几趟,抱着睡衣去浴室。这间主卧,同他上一次回来相比,好像变了一番模样——
多了不少有人居住的气息。
枕边掉落着一支笔和笔记本,旁边是一副黑框眼镜,被子上还散落着印着剧本的A4纸,一看就知道,他出差的时候,池雨初竟然……也睡在这里吗?
他不在的时候,池雨初一个人霸占着一张大床,睡相会比平时差一些吗,会不会做着梦打滚,然后占领平日里他的地盘。
盛熠的目光扫过池雨初放在桌上的小镜子,发现自己的嘴角有些上扬。
哭戏这种情感爆发的戏码其实挺消耗体力,池雨初洗完澡,把湿漉漉的头发吹干,就抵不住扑面而来的困意了。
等盛熠从室内靶场出来,再回到主卧时,池雨初已经睡着了,睡相很安静很乖,跟着呼吸轻颤的睫毛弯着好看的弧度。
第二天一早,池雨初是被盛熠打电话的声音吵醒的。
男人显然已经有意地压低了声音,但他还是觉察了动静,困惑地睁开眼睛,睡意没散,他盯着天花板愣了好几秒。
一只手垂下来,搭在他脑袋上,五指微收,扯着他的头发,头皮有些微麻。
知道他醒了,盛熠也就没再收着声音——
“……知道了,会顺便去打招呼的。”他说,“嗯,肯定带老婆啊……没敷衍你,关系好着呢,这会儿人正在我怀里。”
池雨初:“?”
冰冷的手机贴到了他的颊边。
“叫‘妈’。”盛熠提醒。
他刚睡醒的嗓音有些软糯,小声打了招呼。
于玲高兴得连应了好几声:“小初还没睡好吧,再接着休息会儿吧,妈不打扰你们了。”
电话火速地挂断了。
池雨初愣了下,总觉得阿姨好像误会了什么。
他刚杀青了一部戏,今天刚好可以休息。
上午,他对着剧本浅背了点新角色的台词,就一头钻进了衣帽间里,挑了身合适的穿搭。
刚过午后,骆新的车准时开到了他们小区外,接上了他俩。
方驰占着副驾驶,盛熠只好跟池雨初一块儿坐了后座。
“嫂子穿得好嫩啊。”骆新打趣。
“什么叫穿得好嫩。”方驰说,“嫂子才20岁,小着呢。”
池雨初被他们说得挺不好意思:“因为要去海边,想……顺便拍今天的营业照片。”
他好久没在自己的个人主页上更新生活动态了,本来他不觉得有什么,结果一早起来就看到了粉丝的私信——
[是不是被你老公玩得没空营业了!咬牙愤怒.jpg]
[宝贝,看看照片。勾手指.jpg]
[老婆,我茶饭不思,来点美图下饭。]
再不满足,这些私信就会变成评论,所以,池雨初没有办法。
“等下我给你拍。”骆新说,“我大学那会儿玩过一阵子摄影,拍照还不错。”
盛熠看向身边,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光晕里,池雨初的侧脸皮肤嫩得像能掐出水来。
“呜……”池雨初躲了下。
盛熠讨厌,坐车坐得好好的,突然伸手掐他的脸。
车停在z市的西海岸附近,冬日的阳光微暖,码头边停着只游轮,附近停泊着各式各样的游艇。
展会的接待人员引着他们,沿着海岸一步步看过去。
“嫂子。”骆新逗人玩,“有没有看上的,让盛熠给你买。”
“没有……”池雨初摇头。
几人在海岸线走了圈,盛熠还试驾了自己看中的游艇,俱乐部的负责人见他有兴趣,一直在极力推荐。
太阳逐渐西沉,海面上迎来日落,众人的目光纷纷眺望向远处的海平面。
池雨初也在看,不过他感觉似乎有人在看他,目光黏在他身上,让他觉得不太舒服,他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什么。
骆新和方驰起哄要看他拍照,他站在游轮上,背对着即将沉入大海的落日,拍了几张剪影。
夜幕降临了,所有过来参观的人都来到了游轮上。
知名的乐队在这里演出,悠扬的小提琴音悦耳。
方驰被家里一通电话叫走了,盛熠和方驰迎上了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双方脸上都带着标准假笑,礼尚往来地攀谈。
池雨初在不远处看了会儿,很惊讶平日里暴脾气的盛熠也能破例装出这么礼貌的人样。
他照例是哪凉快哪待着,找了个偏僻的座位,去吃游轮上的美味酱蟹。
他还给最近为了拍戏节食减肥的叶以然拍了一张,收获了一场暴骂,他觉得好玩,弯了弯嘴角。
原来逗人玩,会这么开心。
“小美人。”一个声音传来。
池雨初的手悬在了半空中,这个声音是——
一个人坐到了他对面。
“你……可以坐别的位置吗?”他胆怯地问。
“你这儿不是没人吗?”对方毫不掩饰的目光停在他身上,摇了摇头,喟叹了声。
“这是留给老公的。”池雨初说。
“你老公?”对方冷笑,“盛熠忙着应付那帮老东西,没空管你吧。”
“他很快就会回来的。”池雨初说。
来人叫单弘,曾经追过他好一阵子,他不喜欢也不乐意,单家还给他们池家提了好几次联姻。
“得了吧,池雨初。”对方有些放肆地笑起来,“盛熠把你当小猫小狗养着吧,闲着无聊的时候,逗弄两下的玩意儿,怎么会陪你在游轮上吃晚餐呢?你俩约会过吗?没有吧。”
池雨初抿唇不说话了,他决定吃完这只酱蟹就离开。
“暴殄天物啊。”粘稠的目光在他的领口徘徊着,“盛熠真是一点都不解风情。”
“小美人。”单弘说,“等他玩腻了,跟你离婚了,我来捡你好不好,池家虽然宠你,可池家也确实需要联姻带来的助力,要是我的话,我肯定让你……”
“我们的感情很好。”池雨初打断。
单弘直白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他站起来要走,可对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张口就是难听的污言秽语——
“要不是池竹潇跟你爸妈拦着,池家老爷子更看中的可是我。”
“反正盛熠也不要你,不如跟我玩一次吧?”单弘问,“盛家给的东西,我家也能给。”
说着,这人就要伸手来碰他。
池雨初侧过脸躲开了,他决定去找他老公。
爱不爱的,不重要。
可盛熠那里,是他每次闯祸之后,能躲的安全屋。
他在甲板上找到了端着只酒杯的盛熠,一头扎进了盛熠的怀里。
盛熠:“?”
盛熠正跟人吹月盈最近新拿的项目,就这么被撞忘词了。
“……海湾那边,未来两年的商旅开发,月盈会拿出让人满意的成绩。”他把话继续了下去。
几个跟他攀谈的中年人都笑了。
“盛夫人很可爱。”对方说。
池雨初被盛熠带着,晕头转向地跟这几个人打了招呼。
不远处,单弘似乎还在看着,那目光,仍在讥笑着。
为了证明“我们的感情很好”,池雨初在脑袋里读了点剧本。
深情钓系小坏蛋,暂时上线了。
盛熠正苦思冥想着要怎么收尾这段谈话,一只白皙的手伸过来,接走了他手里的酒杯。
池雨初咕咚,喝了小半杯,酒壮怂人胆。
盛熠:“?”
池雨初踮脚,手搭在他肩膀边上,贴近他耳畔:“回房间里吗?”
盛熠:“??”
“你在找死吗?池雨初。”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
“没有……”池雨初说。
“不好意思,我太太找我有点事,我们下回再聊。”盛熠跟那几人道别。
“你最好有事。”盛熠搂着池雨初的腰,往客舱的方向走。
“你不抱抱我吗?”池雨初又问。
盛熠:“?”
池雨初不太能喝酒,那半杯酒度数不浅,让他脑袋有点犯晕,冬日咸湿的海峰哥一吹,他脑袋里的台词不受控制地,开始乱往外蹦了。
“好冷的,你抱抱我。”他说。
“艹了。”盛熠要骂人了,“我在忙,我现在没想和你演夫妻情深。”
他抱着池雨初,往怀里紧紧地搂了下:“你要怎样?”
池雨初的目光越过盛熠的肩膀,同远处的单弘撞上,脸颊微醺泛着红晕,嘴角有些挑衅地微弯了下。
这神情,刚好落入了盛熠眼中,盛熠深吸了口气。
“带我去房间。”盛熠对侍者说。
第22章 合格小坏蛋
今日停泊在z市西岸港口的“日落海鸥”号,归属于这次游艇展会的主办方,拥有两千多间客舱房,顶层还有观景效果极佳的双层套房。
池雨初神情恍惚地跟着盛熠,看盛熠刷卡开门,又被一把推了进去。
灯还没亮起,他踉跄了一步,被盛熠一把按在墙边,对方俯过身,捏这他的脸颊,迫使他张开嘴巴,有些凶狠地吻下来,像是在发泄什么不满一般,把他的嘴巴吻得发疼,呼吸被一点点攫取,嘴唇有些发麻,后背一阵酥软,让他更没有什么站着的力气。
“怎么会有点头晕……”他的手没什么力气地推了推人,背靠着墙壁,有要往下滑落的趋势。
“你能不晕吗?”盛熠皮笑肉不笑,“那是伏特加啊,真就看都不看仰头就喝,喝那么快,我还以为你想帮我挡酒。”
池雨初:“伏……?”
“不重要。”盛熠拍了拍他的脸,想把人拍清醒点,“刚才自己玩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来找我?”
“你……不是不想跟那些人打交道吗?”池雨初说。
盛熠:“?”
盛熠:“意思是你在为我好?”
有点诡异,哪里不对。
可池雨初微睁着眼睛,迎着他的目光,他能从池雨初清澈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盛熠把手覆盖在了池雨初的眼睛上,这眼睛怎么长的,怎么看人一眼就会让人产生被依赖被深爱的错觉,撩得他浑身不自在。
“我好像醉了。”池雨初笃定地说。
“你这不废话吗?”盛熠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俯身,双臂扣着他的小腿,将他抱起来扛在肩上,走了几步,给他扔到了舷窗边柔软的大床上。
窗外是海面上方的夜空,星辰璀璨。
“你要干什么啊?”池雨初问。
“你说呢?”盛熠压着他的双手摁在枕边,“对我负点责吧,这是你先招惹我的。”
“对不起,啊……”感觉到背后被什么抵着,池雨初哀叫了声,委屈地抿紧了嘴巴,他双手被压着,一只滚烫的大手隔着毛衣,压在了他的腰上,也压制着他根本不够看的挣扎。
他听到了皮带扣被解开的清脆响声,然后那根皮带沉重地落在了地毯上。
几小时后,“日落海鸥”号的吸烟区,盛熠背靠着栏杆,微偏着头,左手笼着风,右手上的打火机清脆地按了声,点燃了唇间的烟。
“嫂子呢?”骆新踱过来,提着只包装精巧的小礼盒,“我给他拿了点奶糖,不知道他爱不爱吃。”
“睡着了。”盛熠呼出的白烟消散在风里,“给我吧,我带上。”
他伸手去接。
“我靠,你手怎么了?”骆新问。
盛熠的无名指上有个明晃晃的咬痕,边缘看着渗过点血,伤口还是新鲜的。
“啊……”盛熠像是才看见一般,“啄人了。”
“嫂子干的?”骆新了然,笑着揶揄,“你这人,温柔点不行吗?”
“挂彩的是我!”说起这个盛熠就烦,“我怎么不温柔了。”
谁家好人做一半喊“救命”啊。
进退两难的,他只能把人嘴先捂上,也不知道是疼了还是爽了,向来乖顺的池雨初把他给咬了。
“啧。”骆新说,“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什么德行,你就不能多点耐心安抚吗?”
“我费那个劲干嘛?”盛熠问。
骆新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说起来,我刚看见单弘那逼了。”骆新弹了弹烟灰,“那眼睛瞪得,啧啧,目光都要黏你们身上了。”
“……他怎么了?”盛熠问。
“你不知道吗?”骆新说,“你是真不关心。他以前追池雨初的时候,可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好像还跟踪过,结果被你们家截胡了,估计现在他也没想放弃吧,你把老婆看紧点。”
“做梦去吧他。”盛熠嫌弃地说,“盛家和池家联姻有内情,没我妈嘴里的那么简单,怎么都排不上他吧?”
就是因为这点“内情”,池雨初才成了他的指定伴侣,他不太乐意被当成交易的筹码,按捺着自己的欲望,对池雨初不冷不热,总觉得沉溺其中,是对某些事情的妥协。
最终还是……没按捺住,妈的。
一块散满了糖霜的小蛋糕成天在他眼前乱晃,勾得他心痒难耐,都递他嘴边了,不咬几口说不过去,管他是不是联姻,是不是妥协,都到了这份上了,他真不想再亏待自己了。
他是没想到,想啃这小蛋糕的人还不少。
“我回去了。”盛熠扔了烟头,“明早见。”
池雨初睡得不太踏实,他屁股疼,腰和腿弯也痛,然后一个翻身惊醒了自己。
嘴唇有些干,他想喝水,于是他睁开眼睛,撑着床坐起来。
池雨初:“啊啊啊啊。”
酸麻的感觉差点让他摔回去。
“啊什么?”刚回来的盛熠听见了,“还不睡觉,你还不够累。”
池雨初推开被子,有点艰难地下了床。
盛熠旁观着他近乎蹒跚地挪到了桌边,站着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
他的嘴角泛红微肿,后颈边遍布的皆是吻痕,拿着杯子的手腕上覆着几道指印,仔细一看,手还有些颤。
“不坐下吗?”盛熠问,“很疼?”
池雨初迟钝地摇摇头,不是很想谈论这个问题。
烈酒的酒劲还没过,他脑袋还有点发热发晕,不久前那场情事在他脑海中并不清晰,只记得几个比较激烈的画面,比如尺寸不匹配他求饶,以及,他老公为了让他闭嘴,往他嘴巴里塞了几根手指,再往后,他仿佛是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真爱哭。”盛熠说,“我给你洗澡的时候还在哭。”
以至于眼睛到现在都是红的。
池雨初假装没听见,他把水杯放好,挪动脚步往回,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自己。
盛熠把他打横抱起来,几大步走到床边,放在了被子上。
“……谢谢。”池雨初说。
“不客气。”盛熠的嘴角抽了抽。
舷窗边的遮光帘被池雨初拨开了点,这会儿侧躺在床上,他刚好能看见遥远海面礁石上矗立的灯塔。
他累极了,又睡着了。
因为先前那场激烈的情事,房间里还露着点若有若无的暧昧味道,被香薰掩盖着。
盛熠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让明早送药品和衣服过来,他发完消息,放下手机,手刚好碰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是刚才骆新让他给池雨初带的糖。
他颇为不屑地扫了一眼,掂量着盒子拎起来,放到了池雨初的床头。
今晚的池雨初哭得像个丢了糖的小孩,他就破例哄一下好了。
房间里多了个人,池雨初安心了不少,他这次没再中途醒过来,而是一觉睡到了天亮。
他一睁眼,瞧见了枕头上放着的一盒糖果。
“嗯?”哪里来的。
他把糖果盒拉进了被窝里,动手开始拆,弄出轻微的声音。
“你还真是喜欢这些小孩的东西。”旁边有个声音嘲讽道。
“大人的东西我也喜欢的。”池雨初轻声反驳。
比如,他就很想攒钱建个水族馆。
盛熠顿了下,瞧他的目光有点复杂。
“呜……”一只手搭在他腰间,给他翻了个面。
四肢的酸疼一下子袭来,唤醒了昨天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