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撩了,次次公费捡老婆也很无助/快穿:万人迷钓系被男主反攻略了—— by咕月
咕月  发于:2024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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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谢星沉突然说,“走吧,换份工作。”
“啊?”沙欣欣一懵。
谢星沉收拾了一个也没卖出去的水果摊将摊位便宜租给了附近的摊主,随后用点“零花钱”创业。
他的方法简单粗暴,直接去进货,然后将货物卖给其他摊主,收取中间差价。
谢星沉眼光好,曾经混迹过商场将忽悠人这一套玩得很溜。
他从中赚取高额利润,谈西樾给的钱也只动用了一点零头就赚回了本。
于是,导演绝望的发现,有这两人在,还真是没法正常进行下去。
突然不知道该不该庆幸送走了两位大佛。
而弹幕里则发现了两个人的奸情。
各自忙着搞事业的两人,一=有时间就见缝插针的看手机。
起初大家还以为弹幕在忙资金的事,结果万能的网友们发现了他们的对话内容。
这事吧说来还得怪节目组,他们在一个手机上安装了实时屏幕共享,这个共享事为了方便网友查看大家的资金数目。
好巧不巧,这个手机就是谢星沉拿到的那个。
当然节目组也没想到真有人去联系其他嘉宾,还是调情的话。
毕竟这里的都是对手,生存到最后的那位才是赢家。
网友们都炸开了,弹幕疯了一样的快速上涨。
直播间因人数太多,加上还有一批人正在往进挤,不出意外的崩掉了。
直播突然断掉,瓜还没吃完就没了,别提多难受了。
好在有人截图了,直接做了个合集甩出来,全是两人似是而非暧昧的话。
更让人瞪掉眼睛的是谢星沉给谈西樾的备注。
——西西资本。
妈的,杀人不见血的谈资本用这个备注,他们真的会害怕好不好?
所以这两人要是没奸情,他们能把整个直播间都生啃了!
孙妍看到网上的消息,差点人没死了,立马联系了导演组。
节目被迫站厅,在众嘉宾疑惑的眼神中,谈西樾和谢星沉被单独带到了休息室。
导演将空间留给这两个人自己处理,然后就开溜了。
一出去就面对了全体八卦的眼神。
秦总胆子最大,上来就开炮,“他们是一对?”
导演哪知道,挥了挥手让他们散开,“还不清楚,大家先休息下,等事情处理完了我们再开直播。”
导演努力的拉回他们注意力,企图让大家的重点放在拍摄上,秦总一句话直接干废。
只见她一脸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我说那天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全低着头看手机。”
“感情我也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
沙欣欣呵呵一笑,极尽嘲讽,“你连play都算不上,我知道有个人才...”
她及时闭上了嘴,但是闻见瓜味的众人目光幽幽看来,直看得沙欣欣头皮发麻,“看什么看,被我迷死了也不会告诉你们的。”
见状,导演绝望地想,完蛋了。
这节目可能等不到下一季,不,这一季还没结束就得被连锅端了。

公开得毫无防备,别说谢星沉,谈西樾都没反应过来。
他立马打电话让谈氏公关出动压下热搜,手腕被修长的手指握住,阻止了他的动作。
谢星沉握着他的手腕,取下了谈西樾的手机,他不在意地笑起来,“干嘛要打电话,我们公开。”
谈西樾皱眉,难得不赞同他,“你在事业上升期。”
“我是演员。”
“演员也不行,谢宝宝。”他叹了口气,“大众不会接受的,你才火起来,我不希望你的事业受到一点波折。”
怕他不开心,谈西樾放轻了点声音边哄他边来亲他,“也没多久,我等得起,我们不是说好要我做影帝背后的男人吗?”
谢星沉避开这个吻,直视着谈西樾,眸光复杂,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是我等不及。”
谈西樾顿住,抬眸看着他,谢星沉直直看着他,“谈西樾,谈总,我不想让你等这么久,你清楚一个影帝要多久,我也清楚。”
“我今年二十岁。”
他笑了笑,少年俊秀的脸上干净帅气,令人看一眼就心动,看不出岁月留下的痕迹,可这个时候谈西樾居然真的感受到他说这句话的意义。
他比谢星沉大,出入社会,接触的最多的就是狡猾的商人。
成功从来不是一夕一朝,谈西樾从不要觉得自己是个天才,至少他自己确确实实不觉得。
外人只看见他的成功,夸赞他的天资,不愧是谈家的人。
谁看得见他追逐着那个男人的身影呢,一步步走来,勾心斗角成了他的生活。
他的人生、经历,跟谢星沉完全不同,他将他当作一个小辈,有提携也有不轨之心。
所以连称呼都是宝宝。
这么油腻的称呼,大概从前的谈西樾也不相信自己会这么称呼一个男生。
谈西樾抿了下唇,忽然失落,抓不住的无力感席卷了他,竟一时没能答上话来,眼眸低垂,金丝眼镜便垂落,遮了所有情绪。
只有轻微晃动的长链出卖他不平静的心思。
“西西,我没有不需要你。”谢星沉低低道。
他从来都不笨,谈西樾隐秘的想法更是一清二楚。
“我只是...”谢星沉呼出一口气,“想告诉他们,我们在一起了,从做演员的那刻起,我只需要观众。”而不是粉丝。
粉丝是种执着地,奇妙地愿意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冲锋陷阵、一往无前的人。
他不想辜负,成为偶像要给出的情感太多,再来一次,谢星沉只想拥有观众。
“公开吧,你比想象中重要得多,西西,你居然也有低估自己的时候吗?
语气调侃,话里又满是心疼。
最终谈西樾还是同意了。
同孙妍商量好后他们就公开了。
风口浪尖的承认并没有解决多少事态,反而让事实进一步恶化。
身份的不对等总是藏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给你一棍子,舆论的反噬很快来了,节目是录不了了,谈西樾接手了公关,亲自盯着。
公开的消息才放出来没多久,谢星沉出门就有一堆狗仔、娱记盯着他了,孙妍和钱三带着保镖才得以护送他离开。
如今谢星沉主演的电影正在热播期间,靠出色的外貌让大众眼熟了他,同性恋加与京圈大佬资本的恋爱关系饱受非议。
他之前在娱乐圈查无此人的状态对比现在的好资源让大众怀疑是谈西樾在捧他。
童星的事又被翻出来了,他的粉丝一见有希望就到处洗白。
事情越发展越朝着对谢星沉不利的方向狂奔。
就在这时,认证为谢氏集团大少爷的黄V发了条围脖。
——谢星沉是我弟弟,我亲弟弟!他和谈西樾有联姻,在一起怎么了?不和自己未来结婚对象在一起,还和你们在一起啊?
嚣张到不行,被冒犯的小黑子冲进了他主页,上去就是一顿黑。
暴脾气的谢大少可不惯着这些个傻逼,一个电话下去,外援纷纷上阵。
上次的富二代们重出江湖,听从吩咐转发围脖的转发,封号的封号。
有黑子怼他,谢景辉直接怼回去。
追着人家狂骂了二十楼,虽然战斗力没多少强度。
但是这一操作下来,谢家小少爷的身份一揭开就好办多了。
不多时,谢氏集团官方转发了谢景辉的围脖,并附言:
谢氏的小少爷还没穷到需要被人包养,婚礼的时候可以随机邀请一位有缘人来喝喜酒哦。
谢氏官方突然官宣谢家小少爷的身份,大家才发现谢氏原来还有个继承人,这个官宣到底是谢景辉自爆家门逼得谢氏不得不出面,还是谢昀下得令都未知。
总之,这条消息过后,谢景辉的在线就消息了,谢氏联合了谈氏一起下场,舆论风向渐渐逆转。
不论网上的猜测如何,到这里就落尾了。
甚至因为两人的事情,谈西樾插了一手直接将遥遥无期的婚期提前了。
谈家父母没有出场,谈西樾全权做主了自己的婚事。
当晚,谈西樾就带着烟酒上门了,还带了份文件。
谢景辉对他可是等待多时,特意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了份报纸,眼睛胡乱瞟着。
谈西樾人还没来,谢景辉就憋不住地怼他手肘,“他什么时候来啊,约定好的时间不是八点么。”
谢星沉淡定地看剧本,闻言无语地瞥他,“你要不要看看现在是几点?”
谢景辉低头看了下手机,莫名其妙地回视,“七点三十八分啊,有什么问题?”
谢星沉:“...没问题。”
“所以他到底什么时候能来?”谢景辉不死心地追问。
看这样子,谢星沉一时间都不确定今晚来的男朋友到底是谁的男朋友了。
就离谱。
终于,七点五十分,谈西樾终于到了。
门外车声一响,谢大少就开始表演了。
他翘着腿,报纸一举遮住脸,谈西樾进来的时候也不说话,下定决心给他一个下马威。
谁想到谈西樾轻飘飘掠过他,脚步不停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了阿姨,拿着那份有点厚度的蓝色文件夹走到谢星沉面前。
“等久了?路上堵车耽误了点。”
“不久。”谢星沉摇摇头,“等会就做好菜了,先吃饭。”
“好,吃饭之前可以带我去参观下你的房间吗?”谈西樾勾唇笑道。
对象想看他的房间,谢星沉自然答应,“想看就看,不过我的房间很简单,没什么可参观的。”
谈西樾笑笑,低沉冷淡的音色也因这声笑染上缱绻温柔,“没关系,我想参观下谢宝宝的私人领地。”
然后入侵、留下痕迹。
将他的所有都打上他的痕迹。
“喂喂喂,适可而止吧,你们看不见这还有个人吗?”谢景辉大声嚷嚷起来,哗啦一声扔开报纸。
他愤愤地跑来两人中间,屁股一顶将谈西樾撞开,“一边去。”硬生生挤了进来,“进主人家不知道和主人打声招呼吗?”
谈西樾眼底无波动,直接越过他对谢星沉说,“走吧。”
“走个屁走,今天我不允许就不能走!”谢景辉恨恨道,一把搂住谢星沉的胳膊,死死勒在怀里不放开。
谈西樾的表情终于变了,冷着脸说,“放开。”
“你让我放我就放?他是我弟弟,我爱怎么抱就怎么抱!”谢景辉冷笑挑衅他。
谢星沉是他弟弟,他们有无法磨灭的血缘关系,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脉,任何人都无法拆开他和弟弟。
谈西樾又凭什么呢?
谢景辉如此想着,便也这么问了。
谈西樾勾着唇,神情寡淡,“凭什么?”他语气凉凉,“凭我是他的男朋友,将来共度一生的人。”
“我会是他的合法伴侣,生同衾死同穴。”
只有死亡能将他们分开,谢景辉又算什么呢?
不过是谢星沉漫长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哥哥。
谢景辉冷笑,“结婚了都能离婚呢,我是他哥,我们有血缘关系,血浓于水懂不懂?”尽往人痛处上戳。
谈西樾也维持不住表面,神情冷下,眼神锋利,嗤笑着刻薄道,“血浓于水,兄弟都能反目成仇,何况你们关系不好,怎么,现在这么做是想补偿吗?”
“你少挑拨我们的关系!”
谢景辉的声音突然大起来,音调上扬,愤恨地看着谈西樾,捏紧了拳头。
“闭嘴,滚出我们家。”
谈西樾能听他的?那必然不能,冷笑着注视他。
即便是谢星沉的哥哥,他也不会留手,除了谢星沉是他的例外其他人都不能得到优待,何况是谢景辉。
谢景辉看他不动,气得想让阿姨把人后轰出去,嘴刚张开就注意到了谢星沉的眼神,嘴里的话没能说出口。
看他安分下来了,谢星沉才把目光转向谈西樾,“别闹他了,你们好好相处。”他颇有些头疼。
谢宝宝开口,谈西樾就是再不喜欢谢景辉也没说什么了,推了下眼镜点头。
谢景辉很不服气,但还是憋住了,一个人站在原地看两人并肩去了谢星沉的房间,他就看着看着,忽然觉得委屈。
好惨啊他,弟弟有了对象忘了哥,胳膊肘往外拐,都怪谈西樾!!
给我离婚离婚离婚!!!
谢景辉像个怨妇一样叨叨叨的碎碎念。
这边,谈西樾已经参观上这个房间了。
谢家随便一个卫生间都很大,更别说主人家儿子的卧房。
可谈西樾进来以后,只有一个感受:空。
空荡荡的,偌大的卧房里只有基础的摆件,谈西樾顿了下,“怎么不多添点东西。”
谢星沉来了以后没在这住过几天,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比起家,这里更像是一个免费的豪华旅馆。
卧房里的东西都是原主留下的,他也没有动过。
“大概是没必要,我不常回来。”
原主也是,很早搬了出去,住了十几年的卧房就这样空荡荡的。
谈西樾为这个回答沉默了会,忽地倾身在谢星沉诧异的眼神中紧紧抱住了他,下巴含住男生的颈窝,“谢宝宝...”
谢星沉猜想他误会了,好笑地抱住人,正要解释却发现他的身体在颤抖,很轻微很轻微,小到忽略不计,等他想细细感受,身上人却又平复下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谢星沉意识到什么,却又什么都不知道。
他抱住谈西樾,尽所能的让他从这个迟来的怀抱里汲取温暖。
就是忽然很抱歉,他什么都不知道,又很无措,现在才知道。
他不去问,不去揭开伤疤,若无其事地抱着他,替他粉饰太平,“西西,我很难过。”
抱着他的手紧了紧,谈西樾低低道,“不难过,西西陪你。”
“那西西会累吗?我的肩膀借你。”
男生清冽的声音含着风,轻轻拂过谈西樾的耳边,“不累。”
他说,“不能累。”
谢星沉鼻子一酸,无法言语,像是难以想象他此刻的脆弱,他能做的就是保护谈西樾的脆弱。
“那就往前走吧,我永远都在。”
“谢宝宝...”
“嗯。”他轻轻应道。
“我和谢叔谈过一次话。”谈西樾说,“有时候我真羡慕谢景辉。”他说这话时语气平静。
“我不知道你羡慕吗,但我希望,从此刻起别羡慕他了。”
“谢叔没给你的,我都会给你。”
所有的偏爱,所有的独一无二,连带着他那份一起。
谈西樾将文件递给他,上面是股份转移,自此谢星沉就是最大的股东。
他得到的,得不到的都会给他,他早已忍受过那段漫长的岁月,无数个日夜里挖出了腐烂的伤口。
他绝不允许谢星沉也经历过这些。
可又迷茫于未来,他怕自己会成为他不幸的源头。
他冷血、无情,眼里只有利益,为了谈家,谈西樾将自己变成了冷血怪物。
他近乎窒息道,“谢宝宝,我不想做怪物。”
要爱他,要保护他,要克制,要小心。
要死死抓住他。
谢星沉拉开了点距离,贴着他的额头,摘下了眼镜,望着他冷淡迷茫的眼眸,眉眼微动。
“西西是月亮。”
“我的。”
“一辈子。”
谈西樾渐渐在那些话中放松下来,小怪物也有属于自己的星星,他要他做月亮,他便做。
他生出温柔的根茎,扎在月亮上,薄情之人也有长情之时。
“谢宝宝,我们要有家了。”
一个属于他们的家。
谈西樾,向星星行走。

第331章 先婚后爱文资本家受(番外)
“不是吧什么变态,上次月考谈西樾不是发烧了吗,怎么他还是第一。”
“完球,我老爸知道了又要扣我零花钱,谈西樾这狗东西能不能不要抢少爷我的第一名了。”
“哈哈哈哈,谢大少你这三十八分高低也让人抢不了一百吧。”
“苟侑你给我闭嘴!”谢大少恼羞成怒地喊起来,试卷被他涮涮两下卷成一个筒朝着男生的头砸去。
直砸得对方嗷嗷叫唤,捂着脑袋贱兮兮地笑,边跑着躲开,边笑着嚷嚷,“少爷别打了,别打了。”
“揍不死你啊!”谢景辉怒吼。
两个男生追着跑起来,围观的人哈哈大笑,喧嚣的加油起哄,嘴里一会“大少打啊”一会来句“苟侑你别怂”。
桌椅板凳在他们奔跑间撞得凌乱歪曲,直到苟侑撞到一个人身上,这幼稚的你追我赶才停了下来。
男生留着一头不过眉眼的黑发,神情寡淡,单眼皮撩起,没什么情绪地瞥了眼这群男生,“起来。”
这个时候的他还没带上眼镜,一双冷淡的眸子盯着人,看久了总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反正这群公子哥都不喜欢,又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尽管背地里怎么吐槽谈西樾,当面绝对不会多放一个屁。
只有谢景辉不服气,觉得他落了自己的面子想上去干一架,不过没成功就被胡鹏苟侑架住了。
谈西樾拿着试卷走回他的座位,身姿如松的少年穿着合身的校服,走动间长腿微动,优雅得不可思议,惹得周围女生都悄悄看向他。
他一个人坐在那,随意翻了下书,不远处谢景辉吵吵嚷嚷的声音还能传过来。
谈西樾只觉得聒噪,不知道谢叔为什么不教他些规矩。
他带着试卷回了家,家里没什么人,阿姨告诉他,他母亲飞去国外看秀了,父亲在处理公司。
谈西樾便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阿姨知道这个他是在问谈先生,谈西樾和母亲没什么交集,却很崇拜他的父亲。
十几岁的少年再怎么掩饰,也能透露出点心思。
今天是他生日,他希望父亲能回来。
阿姨说,“还不知道呢,不过谈先生给你准备了礼物呢,他让你先拆开看。”
闻言谈西樾眉眼微动,放松下来,他动了动嘴角,“好,我去看看。”
这一年谈西樾收到了他的礼物。
一副金丝长链眼镜。
他生疏的戴上眼镜,冰凉的金属触碰到鼻梁激起小片瑟缩,鼻梁一重眼镜下压,像是沉重的枷锁压在了他的身上。
眼睛也因为镜片泛起模糊,看不清楚,好模糊。
他其实不懂,自己的视力良好,为什么爸要送他一副眼镜。
但他还是欣然接受,妥善保管起来,用布擦了三遍放进了盒子里。
他是父亲带大的,这话也不怎么正确,他是跟在父亲身边长大的,他会教他很多东西,跟普通的男生一样,谈西樾对父亲很崇拜。
他看起来总是无所不能的样子,好像谁也不能将他摧毁。
当然此后彻底掌握谈氏的他也没想到摧毁大山的会是他自己。
他只是默不作声地等着男人回家,顺便送上了他的考卷。
鲜红的三个数字在男人眼底掠过,轻飘飘地不带重量的掠过去,他的注意力就落在了他脸上,眉心拧起。
“我送你的眼镜呢?”
“我收起来了。”
“戴上。”他不容置疑道。
谈西樾眉眼微动,还是听从父亲的话拿出了眼镜戴上,镜片隔在他眼前,视线模糊起来。
他不适地眨眼,手指蜷缩了下,克制住取下眼镜的冲动。
他看不清男人的脸,那张冰冷到不近人情的脸摇摆起来,晃出了虚影,他努力睁大眼睛辨认,将自己做到最好,没多久眩晕的感觉席上心头,他有点犯恶心。
控制不住地去摘下眼镜,手指刚摸到眼镜边缘,就传来阻力。
眩晕带来的恶心不适让他站立的姿势有些不稳,尽管这样还是听清了男人冰凉的话。
“谈西樾你真让我失望,前几天的宴会你失态了,我教过你什么,不要让别人看出你的情绪。”
“因为你的失误,谢昀猜到了竞标的金额,谈氏输了,那块地皮对谈氏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你是谈氏的继承人就该有继承人的样子。”
“管不住你的表情就给我戴上眼镜,永远别让人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冷淡无比,谈西樾偶然触及到一眼,恍惚着怔在原地,竟觉得无比陌生。
眼前模糊,隔着一道镜片仿佛隔绝了他和世界。
陌生、冰冷的让谈西樾感到不适。
可他还是听到自己的回答,“好。”
从今天起,金丝长链眼镜从不离身。
他熬过不适期,逐渐熟悉了眼镜,冰冷的链条打在身上也不会激起他一点反应。
直到谢景辉的出现打破了平衡,这个自不量力的人带了一群人挑衅他,谈西樾扫过几人颤颤巍巍的腿,竟不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勇气。
他轻飘飘几句话就让对面没了继续下去的勇气。
连胡鹏苟侑都退缩了,拉着谢景辉的胳膊劝他。
“大少爷啊,咱们走吧,万一让人发现了谢叔叔绝对要打死我们一干人。”
谢景辉怎么愿意,说实话他也挺怵这个小子,但下个月考,马上来了啊,“他都第一了,还把自己学的要戴眼镜,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想到班里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小女生,谢景辉冒起酸泡泡,“那些女生瞎了眼,我这么帅不喜欢,去喜欢谈西樾。”
新仇旧恨涌上来,谢景辉竟然挣脱了束缚,上去就要给他一拳。
力度没多大,显然对方没怎么用力,谈西樾轻松接了下来。
谢景辉个傻子还一副“你居然接住了”的不可思议样,随即兴奋起来,“再来!”
又是一拳挥来,谈西樾接住时已经不耐了,跟他多待一秒都是浪费时间。
谈西樾张嘴要说话,恰巧对面一拳砸来,他偏了偏头,躲过这一拳,眼镜却被带落在地上。
那一瞬间,世界颠倒,镜像重叠。
他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眼镜没有动弹。
倏地,惶恐、茫然、无措的情绪淹没了他,他看不清了。
他听到嘈杂的声音,吵吵嚷嚷却一句都进不了耳朵只是愣愣地盯着眼镜的方向,视线没有焦距。
等到谢景辉把眼镜塞到他手里心虚的道歉,带着人跑开了,谈西樾都还没回神。
他捏紧了眼镜,失去眼镜遮挡的单眼皮带着些茫然打量着这个模糊的世界。
谈西樾说不上心头的感觉,只是感到陌生,他好像变了,又不知道哪里变了,他试着不戴眼镜走回去,却发现模糊的视线让他的每一步都变得艰难。
他看不清过路的人,脚下的步子变得虚浮,落不到实处,云朵一样,马上就能摔个粉身碎骨。
于是,他又戴上了眼镜。
视线通明的那一瞬,世界才重新回到他眼中。
可他清楚,不是的,这不是他的世界了,在他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这里已经面目全非了。
......
从虚假的爱里清醒过来是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谢景辉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
谈西樾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谢景辉打了他一拳,谢昀利用他获取消息,他就以牙还牙还了回来。
设计让谢景辉搞砸了一个项目,得罪了投资人,打了对方的儿子。
项目毫无意外地吹了,谈西樾接手了这个项目,那年他刚刚被委以重任,一上任就拿下这个令人眼馋的项目,股东都夸他有父亲的风范。
就连冷冰冰的谈父也难得夸他,“不错。”
谈西樾的注意力却放在了谢景辉身上,他等着谢景辉狼狈的样子。
谢家万千宠爱的儿子,谢叔叔会怎么做呢。
谈西樾轻笑着扶了扶眼镜,真期待大少爷狼狈的样子。
可他等来的消息却是谢景辉被禁足,谢昀提着烟酒上门,为了儿子放低姿态,又是请客吃饭又是许以利益将事情摆平。
谢昀找上来的时候,投资人正和他们吃饭。
谢昀清俊的面上挂满了歉意,“张总,这件事是我家景辉不懂事,您见谅。”
张总阴阳怪气道,“是啊,你家不懂事的儿子揍了我儿子,谢总倒是说说要怎么见谅。”
“是景辉的错。”谢昀将带来的礼递给秘书,单另拿着一份计划书,那是谢氏做了一个月多的另一个项目启动书。
谢昀就这样拿了出来为了他的儿子,谢景辉是谢氏的继承人,谢昀不可能一辈子保护他,所以他会在自己有限的时间内为谢景辉扫平一切。
哪怕是以谢氏的利益为代价。
谈西樾失神地盯着那份启动书。
谈父嘲讽的嗤笑声从身侧传来,“愚蠢。”
他在嘲讽谢昀,谈西樾却觉得着句话也是对他说的,他确实愚蠢,蠢到用了十几年才发现,他的父亲不爱他。
如果今天换做是他搞丢了项目,这个男人大概只会停掉他的职务,当着股东的面批评他。
谈西樾终于想明白。
他一个冷血的资本家,怎么会有感情那种无用的东西。
谈父是,他也是。
都不该有,只有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属于自己的,那些东西他得不到,如今也不需要了。
谈西樾喜欢上了在高处俯瞰的感觉,他步步为营将谈氏带领上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京圈的年轻一辈以他为首,彻彻底底做到了领头人。
他也变得越来越像他的父亲。
再有人夸赞他有其父之风范,谈西樾会淡淡一笑,优雅得体的说,“多谢夸奖。”
是不是夸奖谁知道呢,他变成了一个商人,一个资本家,对家痛恨他又讨好于他,他站在了金字塔尖俯瞰底层人。
谈父对他很满意,退休到了幕后,对于谈西樾的改变他看在眼底,但是任其发展直到一切符合他的心意。
他只在乎谈氏的发展,要谈家百年长盛。
结婚是为了得到对方家族的助力,生孩子是为了让谈氏后继有人,培养谈西樾是为了谈氏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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