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撩了,次次公费捡老婆也很无助/快穿:万人迷钓系被男主反攻略了—— by咕月
咕月  发于:2024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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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便在后方过新岁,前段时间家中还有亲人在的都托人送来了好多包裹。
了悟也收到了,大大小小的好几包是在场人的好几倍,得了小弥僧羡慕的眼神。
他凑过来一看,上面还有一封信写着——吾儿惊鸿收。
“师兄你原先叫惊鸿啊?”小弥僧惊讶道,只觉得这名字与沉静到与世不争的了悟师兄不太符合。
了悟也是一愣,定定看着那封信。
他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来了这便是法号,那个曾经汴京出名的张侍郎便像是一场梦一样。
他拿起那封信,缓缓笑了下,“是,我姓张,名惊鸿。”
“好听。”小弥僧捧场的说道,笑欢了眼,他说,“我之前叫狗二蛋,我娘说贱名好养活,便取了这么个名字。”
了悟闻言唇角扬起点,“那你大哥莫非叫狗大蛋?”
小弥僧:“嘿嘿,不是。他叫狗蛋,我是狗二蛋。”
了悟:“……”
他失笑,身后炸开烟火,眉眼在红光的映衬下染了人间烟火。
小弥僧眼中有惊艳,“师兄你生得这么好看,难怪看不上小桃姑娘。”
了悟蹙了下眉,小弥僧讪讪一笑,轻轻打了下嘴,“错了错了,师兄。”
“不过我听说小桃姑娘的亲事定在了年后初三,马上就要成婚了呢,师兄你真的没有一点惋惜吗?”
“并无。”了悟眉眼温润。
“好吧。”小弥僧故作老成地摇了摇头,他话题来得快走得也快,不多时就同其他师兄笑闹在一起。
他还问那些师兄们酒是何滋味,僧人便故意逗他笑。
“你小子是想尝尝了?出家人可不能饮酒,不过你想喝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办法?”
“梦里喝上一回喽。”
“啊,师兄你好生可恶!”
“哈哈哈哈哈哈…”
众僧人哄笑成一片,纵然是在寺庙里也不减半分热闹,了悟坐在一边,石桌上摆着一盏清茶,他就这样含笑看着他们不参与其中。
谈笑了几句,有僧人感慨道,“也是多亏了当今陛下,若不是他这日子也不会一日比一日好了。”
“说得是,咱们重光寺的香火钱也多了不少,能过个好年。”
“当初陛下登基我等还担忧日后,现在看来是我狭隘了。”
小弥僧听着他们讲陛下,心生好奇,“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僧人们七嘴八舌地说起来,“是个极好的人。”
“陛下年少时还是很凶的。”
“我听说陛下长得十分俊美,不过只是坊间传言不知真假。”
了悟怔怔地听着他们谈起那个人,陛下…他的殿下,许久没曾听到这个字眼,他以为自己淡忘了却好像还是没有。
一直没插嘴的了悟看着讨论陛下美丑,忽然说了句,“是真的。”
“啊?了悟师兄你见过啊?”小弥僧惊讶道。
“见过他很多次。”
小弥僧不信,“师兄你也学会骗人了,咱们怎么可能见过陛下。”
来当僧人的大多都是活下去的,不若就是家中有事或心里受了伤的,但大部分都是前者。
了悟没说话,他见过谢星沉很多面,但印象最深的还是初见那一面。
那会还是长夏,东宫没人捉蝉,蝉声便一直吱吱叫着,他躺在太师椅上闭着双眸。
似乎被误入的外人打扰到了,星眸带着氤氲的水气看来,朦朦胧胧地,他也不知晓自己是否被他看入了眼中。
想到从前,了悟才有一丝做张惊鸿时的浓烈情绪,心跳与鼓如同东宫的蝉一般。
一声一声震着他的心扉,在他还不知晓男子与男子还能相爱时,他就喜欢上这个人了。
只这一面就让他此生再难忘。
他大逆不道地将他作为唯一的殿下。
护他、忠他又阴差阳错地背叛了他、害了他,要问张惊鸿最恨的那就是他自己。
他恨自己听信了他人,做着自以为对殿下好的事害了他,他无言面对他,也不想将那些心思露给他看,他怕殿下会为难,也怕殿下会拒绝。
可还是有了一点私心,出家前写了一封信托人送到了谢星沉面前。
张惊鸿执着朱砂笔看着那封薄薄的信纸,竟不知如何下手。
他想对殿下说一些话,却又不知说什么。
最后只好提笔写到:
春祺夏安,秋绥冬宁。
望君,珍重。
力透纸背,字字认真,带着他所有的虔诚写下。
这封信有没有被他看到,他看到又是作何反应呢,张惊鸿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想,可他无从得知。
渐渐地,也就不想了。
这一切离他很远,远到这辈子…他们可能都不会再见上一面。
僧人们又在说话了,他们逗着小弥僧挑了好些陛下的事说给他听,真真假假都有,他再不发言,只是沉默地听着。
只在有僧人提到他名字时多了些反应。
“当下陛下唤魏元臻,你可要记住了。”
小弥僧重重点头,目光憧憬。
他却低声似是喃喃自语道,“不,他唤谢星沉…”
烟火绽放开,红光点亮了暗夜,小弥僧欢呼一声跳起来看烟火,未曾听到他的话。
满天的烟火也掩盖了他的低语,无一人知晓。
谢星沉让所有人都记得魏元臻。
张惊鸿却替他一直记得谢星沉,可他心有顾忌不敢轻易开口念这个名字。
于是,无数个年岁,日月几经变换,这个名字都被他藏在心中,也只敢在所有人都听不见时低低念上一句。
在他为佛祈祷时,大不敬地为他加上一句祷告词,垂首在佛座下,红尘却不尽。
我佛慈悲,而他罪不可赦。
他会一辈子跪在佛前赎罪,洗清他的罪孽,只愿陛下…同唱词一般万岁,万万岁。

屹立了数百年的南迦王朝迎来了一场巨变。
这场席卷而来的灾害持续了三个月左右还未好,南迦王朝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天花、瘟疫接踵而至,一个接连一个的百姓倒了下去。
这是一场巨大的病灾,最先病倒的就是南迦王朝的圣上,太医们尽十二分的心还是没能将圣上救回来,太子便急匆匆登基了。
一开始众人只以为是皇室内斗,并不放在心上,结果没多久皇室所有人都病了,包括那位登基为王的太子。
一经查探才知道染上病的都是当初去先皇病床上侍疾的皇子、后妃。
整个皇宫乱成一团,消息传出来的当晚那些接触过先皇的人都惴惴不安到处去找大夫,似乎是为了印证他们的猜想,第二日就有人出现了不良反应。
随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循环往复。
从皇宫中带出的病症飞快地蔓延着从臣属到仆人,有些风流的大臣经常流连花楼,花楼女子一经传染扩大了范围。
且还有那些跟在大臣身边的心腹同样出现了不少有反应的,比起朝廷命官他们接触的普通百姓更多。
不到一月这场灾病就传遍了整个南迦王朝。
皇室中人全部中招,国不可一日无君,可现在别说君了,位高的大臣倒了一半剩下一部人苦苦支持。
最后商议出来一个办法,将那些染上病的百姓全安置在流光城。
他们被放弃了,可没人有办法。
再待下去,所有人都死在那。
流光城成了一座牢笼锁住了所有人,那里蔓延着死气,他们麻木地躺在那等死,大夫们有的来,有的不愿来。
谁也不知道是下一刻死的会是谁。
让人意外的是这样的死城还有人敢出来。
流光城里有座寺庙流光寺,一座只有两三个僧人的寺庙,一开始病灾一出有不少人跑去求佛,后来发现没有用就渐渐不来了。
而这里的僧人竟也好运的活了下来,所以有人出去的时候师兄师弟都拦着。
如今外面成了这副模样,去了不就是送死么。
身穿旧色僧衣,眉眼清隽出尘的僧人抬眼,眼底划过一抹悲哀,他低低道,“我不去,便不会死了吗?”
“我不去,他们死得还会快一些。”
“了悟…”
张惊鸿听着熟悉的法号笑了笑,他也不知为何自己会来到这。
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不是他的国,不是他的家,连他…最想见的人都见不到了,就像是心底唯一的念想也断了。
在这里他是家道中落的小大夫,只是不久前来这出家了,唯有一个法号是他自己所取。
“师兄,我要去。”
流光寺内破败,他站在那轻声说话,眉眼染上了光,执着地要去城中。
“你可知…”师兄口中喃喃,未曾出口便被他打断,“我知他们怨恨佛祖,怨恨这世道连着怨恨上我们。”
“但有这念想也无妨。”
张惊鸿眉眼温和地笑了笑。
南迦王朝的国教就是佛教,百姓们时常烧香拜佛,一出事他们便去求佛,等到发现做了无用功便心生怨恨。
比起毫无生气的死去,他倒是宁愿他们心中有恨。
他对着师兄们拜别毅然决然地出了佛寺,城中大夫不多,一听他曾在出家前做过大夫便没有人在乎他不是和尚。
但也有些百姓看他的眼神带上了怨,他们躺在干草制成的席上怨恨地看来,像是在问为什么不救他。
张惊鸿生疏地煎药、熬药,可每当这一碗药端过去的时候总被他们打翻。
药汁撒在地上,有部分浸湿了他的前襟,他面上沉静,似乎并不为此而困扰。
安安静静地收拾了这里,他越是这样,越是有人不忿,他们如同濒死的困兽发泄着心中不甘,好像这样他们就还是从前那般模样,而不是醒来的下一刻就有可能会死。
又一次有人打翻了药,张惊鸿也不生气,他擦了擦衣襟处溅到的药汁,轻声道,“城中药不多了,下次莫要打翻了。”
这句话触怒了那人,他双眼猩红,病痛让他连起身都做不到,躺在那徒劳无力地怒吼,“那就不要救我!”
“我们在这就是要死的,没人救得了我们,佛祖都不救我们,你来了有什么用?”
“圣上都抵不过,我们还能怎么办…我的儿子才那么小啊,那么点点…他比我先去了,现在我也要走了。”
人在面对灾病时渺小的都没有反抗的力气,他们知道自己被抛弃了,或许将来的命运就是躺在干草垛上等着这病带走他们。
不甘啊,可是又能怎么办,他们怎么活?
那些比他们高贵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人只要患了病就被送到这。
他们还能怎么办?
自那一天起,再无人期待明天。
有时候倒希望自己早早去了,也就不用受这份痛苦了,死总比生容易。
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将这份怨恨转嫁到张惊鸿身上。
低低地泣音自四面八方响起。
“那你们也未免太过懦弱了。”
少年清越的嗓音自身后传来,如此清晰地越过泣音,带着熟悉的语调穿透了张惊鸿的心脏。
他僵着身子,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流光城、百姓、瘟疫全从脑子里消失了,只有他平缓到急促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震在耳边。
他不敢回头,怕这人不是他,也怕这人是他,想见之人也是他最不想见之人。
近乡情怯到了极点,张惊鸿第一个反应居然是逃。
下一秒没等他狼狈地跑,那人自身后拉住了他的胳膊轻轻将他拽到了身后,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挡在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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