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超S级契约灵兽结婚,香疯了—— by酒暮枢
酒暮枢  发于:2024年0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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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苏郁是个例外。他从小胆子颇大,毫无畏惧地直视魁雯,用手捏了一下垂下来的触须,啧啧称奇,“好软。”
周苏郁看一眼震惊的帮佣,“女士优先。”
于是帮佣先和他说了些话,回来时,脸上掩不住的兴奋,她拍了一下周苏郁的肩,“到你了。”
“这么快?”周苏郁心中泛起嘀咕。其实他还想问他们到底签订了什么魔鬼合同,契约内容,得到力量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他踱步上前,一边在心里打腹稿,“楚鸣鹤来过这儿?”
“楚氏刚刚走。”
楚氏是罕见的能与灵兽通灵的一脉氏族。家族里的人
“没什么,就问问。”
明明对方都没有问原因,倒是自己自问自答。周苏郁别扭的样子引起了魁雯的浓厚兴趣,他随口说了一句,“你对他很上心。”
“没有。”周苏郁反驳得很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否定,因为这样看起来更加欲盖弥彰。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罢了,没有值得好惦记的。
“听说你能让人起死回生?”周苏郁踢开碎石子,双手插兜,把气势先做起来,“代价是什么?”
“和我交换价值相等的东西。”
“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的家族早已败落,除了祖爷爷辈的几个生锈的肩章,他穷得叮当响,不然怎么叫落魄贵族。
周苏郁把兜底翻出来,找到半个干面包,一人一兽对视片刻,周苏郁开口打破沉寂,“抱歉,我不打算卖身。”
这是他讨价还价的手法。不过魁雯没有上钩,他笃定周苏郁会动心,因为他知道周苏郁最大的弱点,于是说,“我要你二十年的寿命和四分之三的心脏。”
确实没想到是这个回答,果然是霸王条款。周苏郁也直截了当,“你不如现在就把我杀了。”
“我舍不得。”魁雯的语气忽然变得温柔,“我可以给你考虑时间,这已经是最划算了。如果是别人,我会要四分之三的寿命。”
“那你要我心脏干什么?”
话音刚落,魁雯巨大的眼珠猝不及防地靠近,睫毛扇在周苏郁鼻尖上,“因为你看起来很美味。”
周苏郁出来后,并没有找到帮佣。或许她先出去了,又或许是看见了她的未婚夫,他猜测。
“小少爷!小少爷!”
“中途走到一半怎么不见了,这小孩真是奇怪,病根没治好吗。”
“嘘,要死啊,被大总统听见怎么办,又不是不知道他老人家最忌讳说他小儿子的事。”
楚鸣鹤突然走丢,皇家护卫队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他们三个是楚鸣鹤的贴身侍卫,相当于半个保姆。地宫虽然修缮完备,但路径错综复杂,小少爷不小心跌到哪条沟渠里都有可能。
周苏郁正漫无目的地闲逛,一面压住体内汹涌的浪潮,思考着魁雯说的话到底几分真假。
这时远处有人叫了一声,盯了他一下,举着长剑就冲上来。周苏郁随便拿手挡了一下,没想到他被击昏,然后不省人事了。
糟糕,太用力的缘故。
动静引来其他人,情急之下,周苏郁无耻地扒拉掉他身上的衣物,给自己换上银色头盔和贴身铠甲。
在某些重要场合,护卫队的着装仍保留着中古样式,也是阿尔法星的传统。穿上身,才发现铠甲上面的软鳞用的是真正的龙鳞。而且都是逆鳞,质料金贵,这回给他血赚了。
铠甲不是很合身,后腰露出一小片白而锋利的皮肤,忽然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戳了一下。
卧槽,周苏郁瞬间炸毛。他以为是护卫队惯用的细银长剑,反手握住,碰到的却是一根树枝。
周苏郁懵了,树枝折成两半,掉在地上,被他踩到,嘎吱脆响把气氛烘托得更加尴尬。
他是想走的,甚至想插上翅膀逃,死遁也可以。
然而下一刻,手腕被擒住,久违的温暖触感抵达皮肤深处。因为太过用力,周苏郁骨头都跟着战栗了一小下。
“回去了。”温和的声音传来,却叫周苏郁差点没认出来。
注意到对方吃痛,楚鸣鹤把手放下来,隐约碰到手背上的经脉。他能感觉到皮肤纹理细腻光滑,指腹却长了很多薄茧,是长时间握剑和训练的结果。
这人…………
而且莫名其妙的,对方心跳不正常,像鼓点搏击,这让意外和他连接通感的楚鸣鹤觉得奇怪。
明明之前都是这么接触的啊,怎么跟皮肤饥渴症一样。
“给。”
周苏郁稀里糊涂地接过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副雪白色的手套。楚鸣鹤走近他,态度温和,却有一点别扭的强硬,“护卫队都要戴。”见他没反应,干脆把戴歪的头盔扳正,心想难道他是那个新来的?
怎么这么社恐。
本来简单的动作,却让周苏郁反应剧烈。
下意识拍开他的手,诧异抬眸,试图从突然变温柔的楚鸣鹤身上找到一点鬼上身的证据。
楚鸣鹤看到略带紫光的眼睛,觉得眼熟,但是又没法精准定位到某个人。
而且他现在有点诡异的紧张。
这位护卫兵的手纤长秀颀,指甲盖修剪得圆润,关节泛粉,令他感到口干舌燥。
无意中又碰了一下,异于常人的冰凉,让他想起某场冬日里盛放的大雪。

周苏郁想破脑袋, 也没料到楚鸣鹤会带自己回家。
他以为大总统的宅邸好说歹说也得是宫殿,就像他小时候读的故事书,门口摞着一排排侍卫, 铺上红地毯, 走路要敬礼的那种。
楚家隐匿在都市商圈中心, 是象牙白色的三层独立洋墅。外表看有点像中古世纪的庄园,装潢不繁复。但气质很是独特,十分静谧,偶尔有虫鸣,绝对不是普通富豪居住的房子。
正面最上层的房间,一个型朝南露台格外瞩目。
风吹过, 带起落地窗纱, 看得仿佛从乡里来的周苏郁有些发愣。
谁的公主房,窗帘都是粉嫩色。
外面围了一圈法式梧桐, 因此闹中取静,空气都变得好闻。
他借口上厕所, 悠了几圈。大概是后花园, 周苏郁站在小型廊桥上, 桥底下嫩黄色的睡莲浮动着,和他的倒影交织在一起。欣赏了一会儿睡莲, 没看出什么名堂。
拿出通讯器, 给402班的家人们发消息。
得知肖诃暂无大碍, 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普通病房, 正在做康复训练, 昨天还被季绒他们拉去散步, 提前步入养老生活。
周苏郁盯着电子屏幕, 余光看到水面上的倒影, 才发现自己傻乐了很久。
楚鸣鹤在后面盯着他起伏的肩胛骨,站在梧桐树下,思忖着要不要过去。
没想到周苏郁先注意到他。
默默摁熄屏幕,什么借口开溜都想好了,毕竟被楚鸣鹤认出来就糟了。
可准备好的情绪在与他对视的时候,却一下子哑了火。
楚鸣鹤的瞳仁颜色是一种很深的蓝色,远看冷峭幽邃,不近人情,这也是周苏郁的第一印象。
但时隔半年八载,固执的蓝融化了许多,就像春风一阵,冰山消融。而且人也温厚了,周苏郁不禁想,难道他是双标狗?以前全是针对自己?
进大门前,有同学给楚鸣鹤送东西,好像是落下的作业本。周苏郁在后面偷看,哗,吓了一跳。
完全是懂礼识仪,性格完美,平易近人的小公子。
看来自闭症确实治好了,真遗憾。
“你是新来的吗?”看他有些局促,楚鸣鹤小心地问。
“啊哈哈哈哈,是呀。”周苏郁装出傻傻的样子,挠挠头,“我从乡下来,什么也不懂,你家太大了,不小心就迷路了。”
楚鸣鹤看起来信了,“这样啊,那你跟我来。”
周苏郁以为带他参观房子,于是安安分分地跟在后面。直到快走到尽头,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三楼尽头是一间主卧,暖白与深蓝配色的装饰,简洁克制中流露一丝柔软。墙上很空,只挂着一副泼墨样式的抽象画,看着很贵。唯独窗帘是早樱般的嫩粉色。
周苏郁腹诽,原来公主就是你啊!
“别看了,我妈硬要给我装上的。”楚鸣鹤红着耳朵补充,“之前的挂帘坏了。是我妈妈非要弄这个颜色。”
靠,这么羞涩。
为了配合他,周苏郁违心地说,“很好看,非常适合你。”
“……适合就不必了。”
”哈哈哈哈。”周苏郁笑起来。
“欸,那些东西你别乱动。”
周苏郁收回不小心碰到书的手,话锋一转,“你为什么要带我进来?每一个护卫兵都要参观你的房间吗,小少爷?”
“是阿尔法星的传统……”
他的语气向来嚣张,“还是你立下的规矩?”
转头上前,之间的距离近得过分。
听到这话,楚鸣鹤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我只是有话要和你说。”
“可是你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周苏郁上前一步,“你是不是太随便了?大总统就是这么教你的?”
雷区蹦迪,他在试探楚鸣鹤的底线。
“你叫泽西。”推开将要落在肩膀上的手,楚鸣鹤试图夺回气势,“编号159,老家在北境星,今年年初通过考核加入护卫队。”
出乎意料的,楚鸣鹤没有生气。
周苏郁明白了,北境星隶属荒星带,欠发达星球,就在尼比鲁星隔壁。他想,楚鸣鹤是知道这个人出身落魄,才会有这种柔和的态度。
但在他看来,不过是上层阶级的伪善,圆滑和矫饰罢了。
“我看过你的资料,以前是以前的事”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楚鸣鹤想鼓励他,“你年纪这么小,还不是骑士家族,十四岁就能入选皇家护卫队,很厉害了。”
皇家护卫队是星际武装总部的小分支,因为不参与星战,入职要求比较低,只负责保卫国家统领的人身安全。只看能力,不看年龄。
这个世界以家族为据点,除了骑士家族外,还有猎人家族,驭兽家族等等。为了继承祖辈流传下来的技能和荣誉,形成一个个垄断分支。楚鸣鹤的皇亲族也算一个。有些会招收弟子,避免技艺失传。
周苏郁想,泽西的身世应该十分悲惨。因为楚鸣鹤的柔软语气,就像安抚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子。
“所以你可怜我才放我进来?”
尾音上扬,拐了一个圈才落地。
周苏郁歪歪头,“那这样好了,我正好无家可归,你屋子不错,给我住吧。”
“没有。”楚鸣鹤一票否决,到此为止,他的态度还是很温和的。
大了点,他在礼会中习得了为人处世。他好声好气说,“老实说,你的仪态不是很标准。我让你过来,是想告诉你明天有突击测试,每个新兵都要参加,不及格就要遣返。”
“好啊。”周苏郁一步步靠近,“你来教教我吧。”
楚鸣鹤咬了一下下唇,挣扎过后,终于对这个赖皮鬼妥协了。
“先摘下头盔,这里没人。”
“不行,我丑。”
楚鸣鹤很犹疑,他是真的没有八卦人家脸的意思。只是因为资料上,泽西和他年纪相当,而且和那些从小优渥,靠着家族关系继承衣钵的人很不一样。
周苏郁看向他,目光玩味。
楚鸣鹤眼皮跳了下。
面对这个人浑身透着懒洋洋的恣肆感,他总觉得熟悉,但哪里熟悉,又说不上来。
一般空间里只剩两个人的时候,周苏郁就懒得收敛了。
“既然来了,就让我参观一下呗。”他十分随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还是说,你舍不得我走?”
楚鸣鹤有些生气,“你要对你自己负责。”
周苏郁懒懒一笑。
没多停留,十分钟后,周苏郁就走了。
楚鸣鹤以为第二天不会再见到他,谁知道就从管家那里听说了“泽西”拿到了突击考核第一名的好成绩。
下午四点半,周苏郁又来他房间参观。
楚鸣鹤放学回啦,一眼看到了露台上的小护卫兵。因为不是特殊场合,他已经换下了骑士装。
阳光发挥余热,给狐狸面具铺上一层温软的金边。鬓角有些长,风扬起来一点。
周苏郁问站在书柜旁边的他,手指了指,“好看不?”
“你戴这个干什么?”
“因为丑。”
楚鸣鹤打量他直挺利落的鼻梁,和天生的微笑唇,这时候才发现他有两个小梨涡。
“不可能。”
周苏郁说,“真的,我单眼皮。”
无理取闹。楚鸣鹤很烦这种不经脑子的借口,“这和单眼皮有什么关系?”
周苏郁叹一口气,瞎编上瘾了,“其实我眉心骨有条疤,天生的,因为这个小时候总是被欺负。”
一句话,让他后悔一辈子。
果然,楚鸣鹤暂时放过了他,僵硬地转移话题,“听说你拿了第一名,之前是我以貌取人了,抱歉。”
周苏郁调笑道:“可是你都没有看过我长什么样子欸。”
楚鸣鹤心中无力,“随你。”
用手弹了下白蔷薇花瓣,然后搭上原木矮柜,开始动手动脚,挑战楚鸣鹤的底线。指尖游移,有以下没一下□□着书页,这是一本《国富论》,全拉丁文,里面的东西一句都读不懂。
显贵们的精神世界也同样富足。
两墙书,满满当当。
书籍大多数是深色,厚重又古典,冲击力十足。被拉丁鬼画符刺了一下,周苏郁完全没有翻阅的欲望。
终于,多动症儿童放过了书,将注意力投掷到墙角旁边的巨大玻璃鱼缸上。
楚鸣鹤感到脑壳疼,早知道就不答应他了。话说回来,他到底什么时候接受了“参观房间”的无耻建议?
所幸除了鱼缸里那几条热带观赏鱼,别的东西,周苏郁都兴致缺缺。
“别吓他们。”
只要有鱼游过来,周苏郁就用手指去点它们的眼睛,特别幼稚。
“我没有,是它们主动靠近我。”
甩锅大王第一名。
周苏郁习惯性卖惨,捏着嗓子可怜兮兮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些玩意儿,乡下的鱼也长得丑,整体被捕,活得不痛快。我现在看着它们,就觉得很快乐。”
他的语调忽然变得悲凉,“这种无忧无虑的快乐一般只在童年出现,但是它们却能快乐到死。”
楚鸣鹤忽然被激起了胜负欲,玻璃映着他轮廓分明的脸,语气异常坚定,“不能这么说。人怎么能和动物类比?
逗小孩真有意思。周苏郁想撒泼了,用手指蹭了蹭他手背,“好哥哥,我辩不过你,谁叫我读书少。就让我在多看一会儿吧。”
如他所愿,楚鸣鹤脖子一紧,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这么不适应肢体接触。
完美面具终于出现松动。
楚鸣鹤的嘴唇翕动着,“你,你少来。”
小少爷的第一个断句成就达成。
周苏郁不看鱼,转头看他。
明明面容被面具罩着,看不见目光。在楚鸣鹤眼里,却无端深情,甚至还产生了一种阴翳的雅痞气质。
只能说这个人非常善于伪装自己的情绪,这一点和他有所共鸣,他产生了一丢丢好奇。
这让他晃了下神,他迫不及待想知道面具下的他是什么样子,单凭声音,泽西绝对不丑。
清爽的少年音堪比舞动的风铃。最独特的,是带着点儿哑,所以有股缱绻缠绵的味道。
抵达耳膜时,像被软软的猫爪挠了一下。
不,不应该是猫爪,应该再有点攻击性和力量感。
比如猎豹之类的大型猫科动物。
因为看不见真容,所以声音的纹理被无限放大,人总是会被神秘的事物所吸引。
楚鸣鹤的手不自觉贴上裤缝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周苏郁觉得他比以前更加有趣。
逗着鱼,没头没尾来一句,“你和它们都一样。”
“不一样。”
“都长得很昂贵。”
“你不要这么说我。”
“哦?”
没想到的是,周苏郁抬头,竟然两条长腿跨步上去,轻而易举地将他逼到角落。
拇指拨弄着精巧的下巴,往下按,强迫他抬起头。
但这时候楚鸣鹤已经比周苏郁要高了,半屈的腿很难受,他也很憋屈,因此懊恼不已。
绝对是自己太纵容了,这家伙才会如此放肆。

这么大阵仗就为了看自己耳垂上的痣?
楚鸣鹤感觉这人的行为模式真的很难理解,毕竟他也是个即将步入青春期的少年, 好胜心在周苏郁漫不经心的脸的刺激下, 愈演愈旺。这让他怀疑周苏郁说话的真实性。
于是伸手捉住他的袖管, 擦过凸起的腕骨,隔着衣料,蹭过冰瓷似的皮肤。
这人身上怎么这么冷?像雪一样。而且脉搏微弱,无胜于有。
愣了一下,周苏郁就开始在那儿叫唤,最终他们呈现出一种扭打的姿势, 闹了几个回合。
最令他懊恼的是, 周苏郁一直捂着面具不放。他伸手想去掀开,后腰不慎磕到床头柜上的水晶灯。
周苏郁反应敏捷, 轻松就接住了。
放回原位,他往后退一步, 语态严肃地教育他, “你抽什么疯?我可是接受过专门训练, 万一我想来真的,你的身体零件都会被我拆散。”
谁知楚鸣鹤根本不过耳, 他喘着气诘问, “你为什么要躲?”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我不躲等着吃你拳头?打人不打脸, 我看你就是嫉妒我的美貌。”
“噢。”楚鸣鹤抬起眼, 感觉他们好像熟了点, “你不是说自己丑得没办法见人, 非要用面具挡着?这会儿怎么这么理直气壮?”
见楚鸣鹤士气大振, 就知道自己说漏嘴。
也不怪他, 周苏郁从小凭着这一张俏脸横行天下。
嚣张矜骄成为惯性,这种自恋的话,对他而言,自然是顺理成章脱口而出的。
“我真的很怀疑你。没一句真诚的。”
楚鸣鹤望着他被面具阴影罩住的眼睛,想从中挖掘出什么。
周苏郁虽然看似底气十足,其实虚得不行。幸亏他戴了美瞳,不然真逃不过这家伙细致的洞察力。
血脉融合之后,他的瞳色越发妖冶,紫得惊人。
据说阿加雷斯雪豹之中,有一部分的瞳色就是这种惑人的紫,好像是因为基因突变。
“那你觉得我是谁?”周苏郁就坡下驴,“蛰伏在大少爷旁边图谋不轨的刺客,保镖只是为了取得少爷信任,更好接近,时机到了就取人头。电影里不是经常这么演吗?”
说实话,楚鸣鹤刚才真的冒出这样一丝念头,他露出一点点被看穿心思的局促,“那我也不怕你,我房间有安保系统,窗外面有远程监控,你就算杀了我,也逃不了。”
掉在枕头旁边的通讯器震动一下,两道目光同时落到上面。
周苏郁抬眼,和楚鸣鹤尴尬对视一秒,眼疾手快地捞起来,是一封未知IP的星际邮件。
看到内容,周苏郁知道发件人是谁了。
转头和楚鸣鹤说,“恭喜你,我现在要走了。”
“去哪里?护卫兵的行程都要报备。”
“我现在不是向你报备了吗?”
“要跟我爸爸说,还要部门文件审批什么的,最快也要半天。而且你的资质审查还没有过关,就算考核得了第一,还有其他测试。”
这句话是楚鸣鹤因为紧张瞎扯的。
但“泽西”目光玩味,楚鸣鹤就知道他没信。
其实周苏郁在想一个损招。
人的后颈有一个穴位,用合适的力道摁准,可以让他晕厥一个小时左右,这是小时候父亲训练他的。
一不做二不休,于是他趁楚鸣鹤气得喝水的时候,绕到身后。
谁知楚鸣鹤正巧放下杯子,一侧头,意外对牢了一双深灰色的眼睛,隐约透着一点紫。
周苏郁的手在离他脖子一个拳头的地方滞着,没等他回过神,整个人就被楚鸣鹤压到离得最近的床上。
柔软的床垫变成仙人掌,在他冷汗涔涔的背上扎满刺。
房间变得无比安静,安静得周苏郁心慌。楚鸣鹤的喘息掠过他的脸颊,暖融融的。
那双幽幽深邃的桃花眼也不断接近,这时候,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四年前会觉得楚鸣鹤是冰冷傲娇的呆子。
因为他当时没有长开,婴儿肥显得人很钝,加上不苟言笑,语调平平,经常和他话不投机,所以才会让他觉得像根被水泡烂,厚重黏腻的木头.
现在的楚鸣鹤脸型轮廓感很强,五官虽然看似柔和,其实暗藏棱角。
内双长成了桃花眼,稀释了冷感,其实眸光是很温柔的,但只要面对他,就变得飒冷。
但楚鸣鹤没有认出他,不应该会这样。
逼近的心跳让他口舌发麻,他想着怎么摆脱,甚至想要不一拳砸晕自己算了。
这时,楚鸣鹤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你怎么没有心跳?”
周苏郁停止挣扎,被压着实在难受,脸往后仰了一下。
衣襟打开着,苍白皮肤也藏不住热度,迅速红了。
他换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从锁骨一路攀爬到喉结,从耳根到脸颊,被楚鸣鹤看了个彻底。
这个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用膝盖顶上楚鸣鹤的腹部,想把他拨开。
用了七成力,位置翻转。
他骑到了楚鸣鹤腰上,终于松快了。
楚鸣鹤想推开他,左手食指被什么东西一蛰,竟然被周苏郁咬住。
“放开。”他出奇冷静,因为主动权在他这里,这是他的家。
果然,周苏郁松开他,眼神有些迷蒙,泛着水光。
像一只咬错主人的幼兽。
这一瞬间,他同时察觉到对方身体里的血奔涌得厉害,他无端和一个人类建立了通感。
这让他疑惑。
楚氏不仅是皇亲家族,而且祖辈以驭兽而闻名,能感知到灵兽的心理波动,并且在发现危机的时候,用精神力干预。
“我叫人了。”楚鸣鹤勾手去拿通讯器,其实房间里有自动警报系统,按钮就在床头柜上。但他不想把见不得人的事情弄得声势浩大。
“别呀。我错了行不行?”
周苏郁不得不缴械投降。
他觉得楚鸣鹤真的能干出来这事儿,于是放弃上位,乖巧地躺下,四肢大张着。
“你怎么锤我都行,别报警。”
楚鸣鹤看见他细白的脖子因为冷冷热交替瑟缩了一下,表情突然复杂起来。
“你头上是什么?”
灵兽和人类血脉完全交融后,特别在初期,会出现特征外显症状。
比如长出耳朵,尾巴,小犄角,通常不会持续太久。
很显然,十六七岁的少年还没学会控制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周苏郁下意识动动雪豹耳朵,“你说什么?”
“软的。”
电光火石之间,楚鸣鹤烫伤似的收回手。
他脑子里全被柔软细腻的绒毛触感所占据。
“啊?”几秒过后,那张能看出以后会出落得英挺的脸,竟然火速地撤退。
周苏郁面颊周围的皮肤热度也随之下降,他感到眼周泛起点凉意。然后他看见楚鸣鹤鹌鹑似的站在靠近露台的落地窗旁边,眼睛像扫描仪似的上下扫荡他。
左手拄着下巴,思考着什么。
被凝视的感觉很违和,周苏郁胸腔里的血液都凝固了。
“你是特殊种?”半晌,他把无意识握紧着窗帘的手放下。
周苏郁一头雾水,“什么是特殊种?”
他只知道驭兽家族通常把灵兽分为三个种类,普通种,强化种,精英种。再根据稀有程度打上SABCD的能力评估标签。
看来乡下人确实读书少,楚鸣鹤没有感情地陈述,“你理解为半兽人就好。”
这倒是好理解。周苏郁忍不住摸了摸耳朵,触感确实新奇。
“噢。”
楚鸣鹤只能盯着他的耳朵。
慵懒的午后阳光越过窗帘,逃窜进屋,照在周苏郁面具掉了一半的面庞上,汇聚成半张眉目清晰,透着同样慵懒气息的脸。
不知怎的,他心跳快了一拍。
这个人长的还挺好看。
周苏郁把面具戴好,翻身下床,尾巴露出来,又让楚鸣鹤的心脏往前顶了两下。
尾巴尖端的雪白绒毛擦过台灯灯柱,楚鸣鹤用余光睨了一眼,喉咙突然有点痒。
周苏郁说什么也要走,却在勇猛地推开门夺路而逃前,让没收好的尾巴甩到了台灯。
“啪!”
玻璃绽放的声音,牵制住他的脚步。
周苏郁默默收回脚,再缩回尾巴,掐了一下,然后转过身,舀出无辜灿烂的微笑,正对楚鸣鹤异彩纷呈的俊俏脸蛋。
“对不起!”
楼下的女佣的声音穿透地板,“碰着什么了?摔倒了?小楚你有没有事,需要叫奥瑟医生过来吗?”
奥瑟是他们家的家庭医生,楚鸣鹤回答,“没事儿,是可可打碎了花瓶,我现在就收拾。”
“可可?”周苏郁问。
楚鸣鹤用鄙夷的目光注视他,“我家的萨摩耶。”
周苏郁不在乎,蹭到门框边,左腿向前伸,有夺路而逃趋势,却被楚鸣鹤捉住手腕,他无奈转头。
“那我叫两声,算给你赔罪,怎么样?”
什么逗小孩儿的玩意儿。楚鸣鹤扶额。
床头灯是楚璟成送他的生日礼物,从以水晶矿闻名的翡翠星千里迢迢带回来。是国家议员的叔叔,一个老工匠送的临别之礼,无价之宝。
台灯的琉璃罩子彻底粉碎,内芯都断了一角。
周苏郁这才发现它好像价值不菲,因为橡栗色的纯工艺铭牌还没摘,混着碎片残渣,暴露在他眼前,照花了他的眼。
两人四目相对。
楚鸣鹤突然说,“现在精英种的市价很高,我在拍卖行见过。”
周苏郁惊恐万分地望着他。
楚鸣鹤一步步走过来,用资本家的气场彻底压制住周苏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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