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边都做完自我介绍,并对工作和咒术师到底哪个更狗屎这点进行了简单讨论,算是初步认识之后,七海建人便示意虎杖悠仁先去找伊地知,自己还有话要和五条悟说。
在支走了对方之后,七海建人回头,望着面色如常的五条悟问:“你这个时间离开不要紧吗?”
五条悟作为当代最强咒术师,虽然平常都在高专当老师,看上去一副很闲的样子,但其实身上的担子很重,经常需要满日本,甚至满世界跑地乱窜。
七海建人虽然(因为被磨的不行)早早答应了五条悟会在对方顾及不到时,帮忙带带学生。但后来特级咒灵们扎堆出现——按照常理来说上面应该尽量确保无论什么时候发生意外,作为底牌的五条悟都能及时出场,进而减少委派给对方的任务才对。所以七海建人其实并没想到会真的需要自己。
但实际上不知道为什么,派给五条悟的任务不但完全没有减少的意思,而且今天还新增了一个需要出国的。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即使是五条悟也不可能迅速回防。
这好像已经单纯的“领导都是傻叉”可以解释的来的了。
“你说上面给的任务啊。”
五条悟笑着解释道:“那个我已经推给忧太了。”
“……这样啊。”
虽然五条悟经常会把工作扔给别人,自己偷偷摸鱼,看着其他人为突如其来的加班抓狂并以此为乐,但这次明显不单单是因为这个。
虽然五条悟嘴角的弧度一如既往,但熟悉对方的七海建人可以明确地察觉出男人其实生气了。
而且气的不轻。
“咒术界的高层中,有和诅咒师或者咒灵私下联系的卧底。”
之前高层趁着五条悟外出,给一年级的学生们委派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并导致虎杖悠仁一度死亡的时候,他只觉得是上面胆小懦弱,想趁着局势尚且可控的时候,除掉宿傩的容器而已。
但是现在,在突然出现三个认知之外的特级咒灵的情况下还派他做出国,做的任务还并不是非他不可,就几乎明晃晃地想要支开他。
被人算计的感觉肯定好不到哪去,七海建人瞥了一眼五条悟握紧的拳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么,你今天的打算是?”
五条悟沉吟片刻:“嗯……这么说来我喜欢的甜品店今天有新产品发售。”
“请你回来认真工作。”
五条悟对七海建人的冷脸适应良好:“不要这么说嘛,我现在可应该在‘海外’,当然不能抛头露面光明正大地出任务吧。”
“那请你也千万不要去甜品店门口排队。”
五条悟声音中透露着得意:“关于那个,我让伊地知去了,所以没关系!”
不但要辅助今天的工作,还要去给五条悟排队买零食……
真应该给伊地知涨工资。
或者直接将他的职业从辅助监督改为五条悟饲养员,将待遇和地位通通拉满。如果能有效地牵制五条悟多余的精力,七海建人想上面的人会很愿意在自己的脑袋上再硬生生多抬出一级。
七海建人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上班时间了:“那么我就先走一步。”
五条悟摆摆手:“一路顺风。对了,最近外面特级咒灵很多,记得不要不小心死掉。”
五条悟说话时总是缺了些常规的顾忌。
而这并没有对五条悟造成什么困扰——对于讨厌的人,他不会考虑对方的感受。而对于亲近的人,他偶尔越界时,对方确实会生气,但最终也总是会原谅他。
这是属于五条悟的信任方式。
被如此信任着的七海建人本人对此敬谢不敏。
尤其是当五条悟那些看似不着调的嘱托真的应验的时候。
在调察电影院三名死状诡异的中学生时,七海建人选择与虎杖悠仁分开行动,并随后独自与缝合脸特级咒灵起了冲突。
意识到自己并不能对咒灵造成真实伤害后,七海建人虽然用计给出最后一击,并成功脱身,但依旧受了不轻的伤。
真的遇到了……
七海建人躲在一个无人的卫生间,一手按压着伤口试图止血,一手仍旧拿着武器,眼睛紧盯着门口的位置。
而且还不止一个。
七海建人听不见脚步声,但对方没有真的费心隐藏自己的到来。
可能是为了避免留下过多的痕迹,甚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对方将自己的咒力水平压得很低。但光凭泄露出的冰山一角也足够证明其特级的身份。
这便是“质”的区别。
七海建人被堵在卫生间没有退路,而咒灵仿佛是为了故意给他带来压力,他这边思绪已经转了两圈,对方才慢悠悠地搭上门框,显露出自己的身形。
七海建人根据外表,很简单地便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
这就是五条悟之前提到过的,和他家先祖有些关系的咒灵吧。
发现“五条卡卡西”几个字更为凝实的白筠缓缓吐出一个问号。
我这才刚刚露面啊!
这几天白筠为了一血前耻,一直在研究如何才能在好好扮演宇智波带土的同时,巧妙且不着痕迹地为旗木卡卡西正名。
其实按照系统的说法,只要把控好度,别太过火,让原住民误会也是一种融入世界的手段,很多宿主都倾向于这种选择。
但白筠不是来做任务的,他只是想好好磨练自己的演技。
如果观众根本不知道人物的真实设定的话,那岂不是演成什么样就算什么样了?
那怎们能行呢!
毕竟不求上进的话还当什么演员!?
——别的不说,在演技这方面,白筠对自己的要求还是很高的。
为了将正确的人设灌输到关键人物们的脑海里,白筠还特意向系统确认了本世界关键人物们的性格,并在仔细比对后,选择了其中据说是咒术师中难得靠谱的正常人七海建人来当澄清对象。
结果却开局遭遇滑铁卢。
七海建人的信息来源非常明显,除了五条悟外别无他想。
但白筠表示不服。
你不应该是个靠谱的成年人吗?!怎么能五条悟说什么你信什么???
而被如此腹诽的七海建人本人,对眼前咒灵奇妙的心里世界一无所知。
他放下了捂着伤口的手,这么短的时间,伤口连简单的止血都做不到,宝蓝色的衬衫上,阴影部分仍旧在逐步扩大。
几乎已经见底的咒力,大量的失血,疲惫的身体。
如果现在和对面的咒灵正面发生冲突,自己百分之百会死的吧。
七海建人如此断定道。
但是在死之前,他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西服的口袋里,沾着血手印的电话屏幕上,此时显示着“正在通话中”几个大字。
咒灵暂时没有攻击意图,七海建人却不敢放松,他一边压榨着最后的咒力,一边试图套取些情报出来。
“你是缝合脸咒灵的伙伴吗?”
原本一直没有动作的咒灵深深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我不知道那种家伙。”
还不能七海建人再问,咒灵便先一步开启下一个话题:“倒是你,为什么认识我?”七海建人心下一惊,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咒术师,他的表情管理一直很是优秀,基本没在咒灵面前泄露过自己的真实想法。
上一次被这么一眼看透,好像还是面对五条悟的时候。
七海建人嘴上习惯性地反驳:“请不要误会,这只是普通人见到特级咒灵之后都会有的惊讶反应而已。”
咒灵完全不买账,嗤笑一声:“五条家那个小鬼对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吧。”
七海建人因为对方的反应,呼吸稍显不自然地停滞了一瞬。
咒灵一副像是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七海建人见糊弄不过去,干脆也不装了:“作为咒灵你为什么会在意这个?”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然后我会回答你的。
如果对方是人类的话,七海建人会觉得这是它的潜台词。
不要和诅咒谈交易是所有咒术师所学到的第一课,但七海建人现在没有选择。
他只希望这不是自己所学到的最后一课。
七海建人在心底回忆了一下咒灵交易的内容,对方要的只是五条悟不知真假的猜测,这并不是完全不可以拿来交易的信息。
而且他们原本是想慢慢查资料求证的,现在直接向正主求证反而省事。
想到这里,七海建人不在隐瞒:“五条悟猜测你曾经认识五条家的某位先祖。”
“而且那位先祖,嗯,按照他的说法,你们之间的关系很好。”
咒灵的表情一瞬间十分难以描述:“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不过我大概知道你在说谁,但是不,他姓旗木,和五条家没有关系。”
它仿佛强调般说道:“我不认识任何五条家的人。”
但你一眼便认出了五条悟的出身,不还挺熟悉的吗。
至于旗木……
咒术师界并没有姓旗木的家族。
不过千百年来,消失在时间洪流中的咒术家族数都数不清,这仍旧是很重要的情报。
记下这点后,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七海建人还是提出了自己的问题:“那么轮到你了,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咒灵不知为何看上去轻松了不少,笑着指出:“这是两个问题吧。”
七海建人靠上了身侧的水池,他现在连站稳都很费劲,仿佛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疲惫让他连话都不想说,但出于责任,他还是尝试道:“一个也行,挑你喜欢的回答。”
咒灵耸了耸肩:“可惜,我两个都不想说。”
仿佛是察觉到了他的身体状况,或者只是单纯因为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咒灵开始缓缓向七海建人走来。
原本就不算安全的距离被进一步拉近,七海建人试图握紧刀柄,但事实上,他已经到自己到底有没有用力都分不太清了的程度。
于是七海建人用最后的力气,和勉强压榨出来的咒力,将武器投掷出去。
说是投掷,其实更像是甩出去的。缠着布条的刀刃向着咒灵的脖子砍去,结果下一秒却又像是穿透空气一样,斜着切进咒灵背后的墙壁里。
七海建人微微眯起眼睛。
这是什么能力?洗脑?海市蜃楼?虚化?
还不等想出个结果,咒灵便已经来到了他身前。
对方带着手套的手缓缓伸来,七海建人却已经没有了躲避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对方触上自己腰侧的伤口。
“但我也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七海建人看着对方手上开始亮起莹绿色的微光,原本已经麻木的伤口渐渐找回了知觉。
——反转术式。
他被这个诅咒治好了。
“这下子就扯平了。”
说完,咒灵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像遁入不存在的空间一样,消失不见了。
“娜娜明,光凭声音,我是不会知道你在哪里的……”
“这我当然知道。”
七海建人此时已经去家入硝子那里简单检查过身体,并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身心俱疲而且还有报告要写,回家一开门却看见了五条悟,这种感觉有人理解吗?
七海建人叹了口气,冷静地解释道:“但是你凭借术式实现的快速移动,需要选择一条没有障碍物的道路吧,我当时的地理位置无论如何都是来不及的。”
所以七海建人当时几乎已经确认自己必死的结局了,打电话也只是为了多留些情报,就是接听者要承受亲耳听见他的死亡的压力这点不太好。
“如果打给辅助监督,他们会做噩梦的。”
五条悟沉默:“……那我呢?我做噩梦就不要紧了吗?”
这个话题很难谈论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七海建人选择岔开话题:“不单单是长相,这个咒灵身上的“人性”也很强。”
还是如果不是那阴冷的咒力明晃晃地昭示着其诅咒的身份,一晃眼几乎会认错的程度。
毕竟又没特意定下束缚,在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后便杀人灭口,才是咒灵的常规操作吧。
就算转身就走都算正常,但对方竟然还特意治好了他……
如果是平时,五条悟少说还要闹上一阵,但现在,他确实有更关注的问题。
“那个咒灵还不承认自己认识五条家的人。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话,简直像在和谁故意赌气一样。”
七海建人猜测道:“会跟那个不知名的旗木有关吗?”
“很有可能。”五条悟整个靠在沙发的靠背上,面向天花板沉思了片刻。
“毕竟无论怎么说,这位旗木拥有六眼这点是可以确定的。”
“……我之前就想问了,你为什么那么确定?”
七海建人事后思考了一下,像是白发,眼罩之类的,不也是非常突出的特征吗?不一定就非要是六眼吧。
这家伙……不会只是觉得自己这么帅气(自称)的外型不可能有相似者吧?
但实际上五条悟还真不是在乱猜。
他指出:“你看见那个咒灵离开的方式了吗?”
宇智波带土万花筒写轮眼带来的神威,可以在受到攻击的时候,将自己的身体藏进自己的独立空间,平时也可以整个人藏进去隐匿身形,偷窥旅行斗殴逃跑皆宜,是仿佛抽中彩票般的实用能力。
在原本的世界,人们猜测了很久,最后因为在卡卡西那里成对的另一只写轮眼,才破解出神威的真实能力。
但在咒术世界,有一种咒术,和神威的表现尤为相近。
“那个,和无下限的术式反转很像吧。”
在(自认为)和七海建人澄清了卡卡西的真实家谱之后,白筠心里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
毕竟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应该不会再有误会了吧?
在解决了这个一直缠绕在心头的困扰之后,白筠便开始专心演戏。
宇智波带土这个人很是复杂。
他小时候是个基本和漩涡鸣人差不多的,会扶老奶奶过马路的那种小太阳,中间报复社会的时候基本披着宇智波斑的马甲,假装阿飞的时候是个会自称女子高中生的贱嗖嗖神经病。
后来,当终于成为继六道仙人后第二位十尾人柱力,眼看着多年努力终于要开花结果的时候,宇智波带土却突然推翻了自己为之奋斗十几年的理念,被漩涡鸣人说服反水,并在与大筒木辉夜姬的战斗中战死。
白筠闭关研究了好几天,也没整明白最后这个弯是怎么转过来的。
但是如果一直自己憋着,便和在任务大厅时没有什么区别了。
所以最终,白筠还是带着心底的困惑,和七海建人见面去了。
在演绎宇智波带土的时候,白筠姑且抓住了两个特点:
第一,作为曾经的大BOSS,他气场要足,不可能有问必答。
第二,作为已经改邪归正的前·恐怖分子,他现在应该是个非常规的好咒灵,并不会见死不救。
嗯,至少在对方刚刚才帮过自己的情况下不会……吧?
不管怎么说,抛开细节不提,白筠觉得自己这次的发挥简直完美。
抱着“如果是娜娜明的话,应该不会想五条悟那样脑洞大开吧”,并不知道连宇智波带土的姓氏都濒临变异的边缘的白筠,在简单地复盘过刚刚的事情后,非常有上进心地开始检讨自己的不足。
比如当七海建人问他有什么目的,还有为什么要这个时间突然出现的时候,白筠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马甲缺少动机。
他自己是来演戏的,但马甲肯定不是啊!
想到这里,白筠打开系统,调出当初只是瞥了一眼,便将其抛之脑后的主线任务。
“系统,你之前说为什么我的主线任务是获得足够的能量,维持世界稳定来着?”虽然白筠明晃晃地表现出了对主线任务的不重视,但系统却没有进化到可以因此而升起任何情绪的程度,回答的内容和上次完全一致。
【世界一旦出现裂痕,便会有一直扩大的趋势,甚至与周遭的平行空间相互吸引,因此需要大量能量来维持本世界的相对平衡与稳定。】
“道理我都懂,但这个马甲或者扮演有什么关系?”
【正在检索……】
【检索完毕,此任务为后勤组对“马甲扮演系统及其宿主经常因各种不当操作导致世界裂痕变大”的事实感到不满,并因此强加过来的任务。】
白筠:“……”
“之前我就想说了,你们,好自由啊。”
像是白筠自己就是一句话的功夫就转组了,现在看来竟然还不是个例。
【对不起,系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白筠突然关注主线任务,就是想借此找到马甲行动的灵感。
系统所说的能量基本就是任务世界的特殊力量体系,像是查克拉,灵力,死气之炎之类的。
而对此时的白筠来说,这个能量就是咒力。
只要拥有咒力,无论是诅咒师、咒术师还咒灵,甚至是仅仅有一点点天赋饿普通人,都可以成为维护世界的“燃料”。
其中,活着的人即使被抽干咒力也可以慢慢缓回来,顶多有些虚弱,变得力不从心,并不会真的有生命危险。
但对于咒灵来说,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咒灵本身便是由咒力组成的,抽多抽少都是真实伤害,下手重了甚至可以当场去世。
而收集咒力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宿主在心底有抽取能量的想法,并用手接触对方就好了。
——虽然听上去很方便,但很可惜,和“宇智波带土”这个马甲并不匹配。
至少穿着马甲的时候,白筠绝对不会用这个技能的。
这是职业素养的问题。
除了主动获取,系统还会持续吸收空气中弥漫着的些许稀薄咒力,所以即使白筠什么也不干,也不会颗粒无收。而如果嫌弃这样太慢,也可以主动增加空气中的咒力密度。
就操作基本氛围两种:第一种,就是与诅咒或者咒术师打架,将对方逼到极限都可以,越是活跃的咒力,系统便越好收集。当然直接杀掉也可以。
另一种就是让人类们感受包括恐惧在内的负面情绪,换而言之就是一袋米扛几楼(感受痛苦吧)。
白筠:“。”
就挺复合大BOSS身份的。
白筠兴致不高,但也没有推脱的意思。
毕竟主线任务进度堪忧,是会被抓回任务大厅坐牢的。
既然宇智波带土从良了,第二种暂时就不用想了,第一种也不适合对咒术师下手。
那就只能先杀一杀咒灵维持生活了。
正在吉野顺平家吃午饭的虎杖悠仁,突然感觉到口袋里的电话开始震动。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他望向身边的母子犹豫了两秒。
今天虎杖悠仁本来是为调查电影院里的离奇死亡事件,来找身为目击证人的吉野顺平了解情况的。
虽然两人因为一些意外处成了朋友,见了家长,现在还在一起吃晚饭,但既然吉野顺平称自己对电影院事件并不知情,按理来说整个调查就和对方没什么关系了,关于咒术界的存在也应该对他们保密才对。
但这时,虎杖悠仁突然想之前好奇“为什么咒术师大多遮着眼睛”的时候得到的答案。
诅咒对视线很敏感,比起看不见的普通人,它们更愿意攻击那些能看见他们的家伙。
虎杖悠仁推测这可能和咒力的产出原理有关。
毕竟只是看得见,却没有反抗能力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在绝望中死掉的人,应该会比不明不白死掉的人,更容易诞生诅咒吧。
吉野顺平是一个可以看见的人,也是一个对咒术知识一无所知的人,放着不管的话,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出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虎杖悠仁严肃地说道:“我先接一个电话,一会我有事情要说。可能会有些离奇,但请相信我。”
吉野顺平的表情有一丝微妙,而他的母亲已经醉得差不多了,突然听到这话有些反应不过来:“诶?突然这是怎么了?”
“一会就知道了。”也不等两人再做反应,虎杖悠仁在他们面前接起了电话:“喂,伊地知先生。”
伊地知有些气弱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终于接电话了……长话短说,七海先生今天先后遭遇了两个特级咒灵。”
“什——!娜娜明没事吧?!”
虎杖悠仁一惊:特级是这么随便就能见到的东西吗???
伊地知安慰道:“不用担心,七海先生已经安全地回到高专,进行进一步检查了……但这并不是这通电话的重点。”
“七海先生目前遇见的两位特级咒灵,从特征来看暂时称为缝合脸咒灵和疤脸咒灵。”
虎杖悠仁吐槽道:“好难听的代号。”
“是五条先生起的,还有现在时间很紧,请不要打断我。”
“对不起我错了。”
伊地知叹了口气,继续道:“根据目前的推测,这两只咒灵应该并不属于同一阵营,其中七海先生先和缝合脸咒灵起了冲突并受伤,随后才遇见了疤脸咒灵。”
“据七海先生的描述,疤脸咒灵只是和他交换了一些情报,最后还用反转术式治好了他的伤。”
虎杖悠仁有些惊讶:“咒灵还会主动治愈人类?原来诅咒里也有好人的吗?”
伊地知:“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但无论如何,咒灵就是咒灵。就算是这次不知名的诅咒治愈了七海先生一次,它也不一定安了什么好心,后面很可能有更可怕的阴谋在等着我们。”
“所以日后在看见咒灵的时候,请务必不要放松警惕。”
虎杖悠仁乖巧地回道:“我知道了。”
伊地知嘱咐道:“还有就是,因为最近的情况实在是闻所未闻的特殊,所以请虎杖同学不要在外面单独逗留,我现在就去接你。而且特级咒灵们的目标并不确认,不能保证和宿傩没有关系,请随时保持警惕。”
“哦!”
挂断电话之后,吉野凪便立刻忍不住问到:“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和你要告诉我们的事情有关吗?”
“嗯。”虎杖悠仁点了点头,将自己遇见顺平的理由,还有咒术界的一些常识,和自己的担忧都分享给了两人。
最后他补充道:“我和你们说这些并不是想吓唬你们之类的,就是想着万一有什么问题,你们知道到哪里可以获得帮助。”
吉野凪作为新时代时尚母亲,很快便接受了这个说法:“没想到我们的世界这么玄幻,和电影一样。”
吉野顺平则从虎杖接电话开始便显得有些沉默,因为离得够近,所以电话那边伊地知的说话的内容,他也能听得大差不差。
缝合脸咒灵……难道说得是真人先生的事情吗?
吉野顺平不禁问到:“诅咒,都是坏人吗?”
虎杖悠仁愣了一下,语气不是很确定:“应该是?毕竟是从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
吉野顺平反问:“但是,你刚刚不还是说有会主动治愈人类的诅咒吗?”
“谁知道呢……我也是刚刚接触咒术界,很多事情还不明白。”
虎杖悠仁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过这种事情等真遇见了再做判断也不迟吧?就像人也有好人坏人一样,我们在遇见之后,再根据对方作出的事情做进一步判断不就好了。”
在虎杖悠仁走后,吉野顺平回到自己的房间,忍不住思考——
真人先生是坏人吗?
初见的时候,他杀死了在电影院吵闹的三人组。
吉野顺平知道那三个人是小混混,平时会霸凌别人,是彻头彻尾的人渣。死掉他也会在意。
甚至,如果让他自己下手,他也不会拒绝。
吉野顺平有时其实会思考——日本的法律判的太轻了吧?
就算杀了人,都不一定会判下死刑——以坏人的性命换无辜者及其家人的一生本就是不公平的了,但法律竟然有时连这种不公平的正义都不能保证。
都说生命的重量无法衡量,但在吉野顺平看来,社会不但量了,而且那杆秤歪得离谱。
既然是对加害者的惩罚,那一定要将受害者所承受的痛苦加倍奉还,才像个样子吧?
所以身为被霸凌者的吉野顺平,在看见那三人的死状后,只感觉到从心底深处升起的爽快,和对这种反击力量的向往。
他并没有意识到——三人组平时作恶的事情,真人先生应该都是不知道的。
真人先生只是因为他们在电影院太吵,才出手夺取他们性命的。
后面对方向吉野顺平展示的那些“收藏品”,更是连认识都不认识。
那些人真的应该承受这些吗?
吉野顺平刚刚才意识到这点。
夜深人静的时候,时间的流逝总是微妙又暧昧,随意地看向时钟,可能与上次已经间隔一个小时,也可能只过了短短五分钟。
明天就给高专打电话吧,把一切都告诉他们,之后再请他们把妈妈保护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吉野顺平半梦半醒的时候。
他突然听到一声惨厉的尖叫。
熟悉的音色,不熟悉的音调,尖锐又包含可怖情绪的惨叫,这原本只能在恐怖电影中听见的声音,让吉野顺平一时间没能意识到那其实来自自己的母亲。
等到他反应过来,并冲出房门的时候,只见客厅中,一个细长又扭曲的诅咒正在咀嚼着什么长条状的东西,而他的母亲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下半身不知所踪。
吉野顺平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血。
他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好奇,吉野顺平曾经在网上查过。
被腰斩的人并不会立刻去世。
如果没有伤到重要器官,那便还可以活上几分钟,但得不到及时救治的话,很快就会失血过多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