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有人下意识想要质疑,但很快被身边的同伴捂住了嘴巴。
仿佛平底炸起惊雷,不知情者瞪着族长的眼神仿佛第一天认识他,而五条悟则嘴角勾起一个不含感情的弧度,问:“怎么回事?”
老族长盯着五条悟看了两眼,随后长叹一口气:“因为年代久远,资料遗失,所以和事实可能有所偏差,但是大题上,五百年前五条家曾经有一个六眼,被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五条悟偏头,语气中听不出具体情绪:“被谁?”
前族长摇了摇头:“当时正处于乱世,我们本以为是哪个家族出于嫉妒而下的黑手,但是后面调察的时候却无人承认,并且因为六眼的缺失大部分家族都受到了影响,没有人从中获利。”
“而且奇怪的事情不止那一个。几年后,我们发现刚刚诞生的星浆体同样幼年夭折。”所以其实是有人针对天元大人?
五条悟想到自己过去的经历,第一次任务失败,第一次登顶最强……
和第一次本应可以挽回曾经挚友的机会。
五条悟沉默了两秒后,又问:“但是天元大人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
如果五百年前的同化便失败了的话,十几年前应该就没五条悟他们什么事情了吧?
前族长大概猜到了五条悟在想什么,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对方一眼,随后解释道:“因为在那件事情十几年过后,在天元大人真的需要同化时,出现了另一位从未被观测到的星浆体。”
“以及一位从未被观测过的六眼。”
事实上,杀掉六眼和星浆体的是兢兢业业奋斗千年的羂索。后面重新出现的两位也是“天”因为平衡不知道从哪拉出来的家伙。
但是在五条悟看来,一切都理顺了。
因为这一代的星浆体也是被杀之后又“冒出来”了一个,所以五条悟暂时略过了这个话题,转而专注于那个突然出现的六眼。
五百年前的六眼因为一些腌臜事被从小就偷偷做成诅咒,封印在疤脸咒灵的体内,并且也因此对没有好好保护住他的五条家没有好感,不愿承认五条的姓氏。
那么问题来了,旗木是谁的姓氏呢?
五条悟思忖两秒后恍然大悟。
——那肯定是疤脸咒灵的呗!
前族长看见五条悟的表情,内心更加没底:“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从地上站起来了的五条悟一边活动筋骨,一边沉吟片刻。
按照他之前的推理,容器存在的痕迹完全被从历史上抹去的故事应该也有五条家一份。
一开始五条悟对导致这一结果的原因只有模糊的猜测,但是现在有了更多的情报之后,他觉得那个丑闻八成就和这个姓旗木的六眼有点关系。
五条悟想象了一下,如果有人趁着自己还小的时候,把他做成了诅咒,那后来他不把仇家全杀干净就算他们藏的好。
……但是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岂不是意味着现在活下来的家族全都是没问题的吗?
感觉不太对劲啊。
而且如果这件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为什么剩下的家族不约而同地将容器的情报全部从家族的记录中删除了呢?
而疤脸咒灵最后又是怎么死的呢?
五条悟抻懒腰的动作一顿:不会真的是杀到最后,疤脸咒灵觉得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不想再活在这个世上,想要自杀,结果那个旗木六眼从中作梗,之后两人永生永世地纠缠在一起吧?
这也太gay了吧?
虽然得到了不少新情报,过去的故事却依旧扑朔迷离疑点重重。
至于前族长的疑惑……五条家最近十几年一直在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五条悟倒是也不讨厌,便也没打算故意吓唬他们。
于是他说道:“这个啊,和你们应该没什么关系,不用管,大家都回去睡觉吧。”
前族长:“……”
短短半个小时感觉把一辈子的瓜都吃的差不多了的其他族人:“…………”
你扔下这么多意有所指的情报之后,就打算这么跑了???
睡什么觉!这他妈能睡着吗!!!
五条悟才不管其他人内心的崩溃,他三步并作两步,跳到院子中的空地上。
“拜拜。”
五条悟朝着呲目欲裂的族人们摆摆手,随后仗着自己会飞,原地升天。
“等等!五条悟!”
前族长第一个反应过来,手脚并用地跑到院子中,冲着已经看不见身影了的五条悟大喊:“你把话说清楚啊!!!”
把一群人整失眠之后,五条悟挥了挥衣袖,潇洒地带着自己的故事离开了。
五条悟望着逐渐暗下天色,脑海中久久不能遗忘刚刚的猜测。
即使是对于他来说,这两天的信息量带来的冲击也是巨大的。
无论是曾经可能存在过的,属于容器的时代,还是他们终结的原因,任意拿一个出来都足以让现代咒术界重新洗牌。
当然,目前其中大部分是猜测,但也基本有理有据,五条悟觉得那些都完全可能确实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而想要验证它们的真伪有一个最快的方法。
五条悟悬浮在半空中,深色的制服使他可以很好地融入进背后的星空之中。
说实话,因为咒灵们是由纯粹的咒力构成,平时并不需要吃喝拉撒,只要想的话完全可以隐匿自己的行踪,所以只要是用心躲藏的话其实并不好找。
但架不住五条悟够狗啊。
他寻着残秽来到最终能追踪道咒灵的位置,深吸一口气,喊道:“喂——旗木在吗?”
“如果在的话就吱一声——”
原本正在兢兢业业地祓除咒灵,并在系统提醒五条悟的接近后,像躲瘟疫一般躲进神威空间中的白筠忍不住吐出了一个问号。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就在白筠以为自己终于因为压力过大而产生幻听时,五条悟的声音再次传来:“旗——木——”
仿佛叫魂一般的声音环绕在耳边,危机时刻,白筠紧急抽空瞅了一眼系统。
随后他发现,不但简介中宇智波带土有冠小学同学姓氏的趋势,而且小学同学本人种族后面的“人”字也开始模糊。
白筠:“……”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五条悟坚定地将卡卡西开除人籍???
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说不通,根本说不通。
此时此刻,白筠心底只有一个念头:
五条悟,你好大的本事。
见白筠从不远处的虚空中现身,五条悟抬手打了声招呼:“你终于出来了啊,旗木。”
谁踏马是旗木。
白筠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沉默半天最后憋出来一句:“我记得我当时和那个金发咒术师说的很清楚。”
白筠清晰地记得,当时五条悟先是不知道为什么怀疑卡卡西其实姓五条,之后他才特意和七海建人澄清的人家其实姓旗木。
而这也是白筠记忆中自己唯一一次提及旗木这个姓氏。
他自觉短短一两句话的内容,自己应该无论如何都是说清楚了。
想到这里,白筠一言难尽地望向五条悟:所以你踏马是怎么觉得我才是姓旗木的那个的?
“诶?不是吗?”五条悟一副很意外的样子,沉吟片刻后故作沉思。
“那就奇了怪了。”
白筠:什么奇了怪了,我看你是邪了门了。
还没等白筠憋出两句脏话,五条悟十分光棍地两手一摊,看上去要多不负责有多不负责:“我这可都是根据你给的情报猜出来的啊。”
白筠冷笑一声,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看来你脑子有点毛病。”
白筠自己平时是不经常骂人的,这次第一是实在没憋住,第二加上宇智波带土当初骂旗木卡卡西也一套一套的,所以思前想后白筠还是打算有气当场撒了。
以免日后气到长痘伤了自己的脸。
五条悟倒也没生气,毕竟日本古代很多人连姓氏都没有,后来需要的时候,还有不少人是根据自己的所在地或者乱七八糟的因素乱取——比如大山什么的。
所以在他看来,即使旗木这个姓氏是当时那位六眼给自己乱取的都很正常。
虽然暂时放下了“六眼祖宗姓氏之谜”这一问题,但五条悟并没有打道回府的打算。
毕竟好不容易才抓到的咒灵,怎么都要好好利用一下才行。
五条悟提议:“上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愿意说太多,那么这次我说,你来听怎么样?”
白筠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秒,随后直接激动到心跳加速。
这是一个纠正一切,将背景故事重新洗牌的机会,还是一个很好的窥探五条悟扭曲脑回路的契机!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脑补了什么鬼东西!
虽然心脏跳得都快蹦出来了,但白筠还是秉持着强大的意志力,表面没有透露一丝心底的波澜。
在沉吟片刻,确认自己不会显得过于迫不及待后,白筠才缓缓点头。
五条悟思考了两秒,最先问道:“首先,你背后的图案是你家族的族徽,没错吧?”
这个开头实在是过于正常且正确,如果不是系统简介已经面目全非,白筠甚至会产生一种五条悟甚至很靠谱的错觉。
“是。”想到几分钟之前五条悟的怨种操作,白筠连忙补充了一句:“这是宇智波一族的族徽。”
话音刚落,白筠便看见五条悟得意地笑了一下。
白筠:“?”
刚觉得你靠谱,你就绷不住了?
五条悟摆摆手:“没事,不用在意,那么下一个问题。”
白筠:……
不是,我很在意,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还没等他开口挽尊,五条悟便投下了一个白筠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的问题。
他问:“你体内封印的那个诅咒是曾经夭折了的六眼吗?”
……啊?
白筠一时间瞳孔震颤:“当然不是。”
因为一时间跟不上五条悟的思路,又害怕对方又脑补出什么奇怪的东西,白筠难得连名带姓且没有任何拐弯抹角,且一字一顿地说道:“旗木卡卡西比所有人活的都要久。”
说这话的时候白筠并不觉得心虚。
因为虽然没有看见旗木卡卡西的终点,但是就他所知道的情况来讲,卡卡西最后可能活得比他那俩挂壁学生都长。
白筠没有多想,但五条悟却像是被刺了一下。
大部分情况下,六眼确实会活的比所有人都要久远。
咒术师没有退休的说法,每一代寿终正寝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而在那稀少的名额之中,六眼总是能占上一个。
五条悟才28岁,但是他已经失去了挚友,失去了学生,也失去了对手。
已经很久没有人能撼动他的地位,而五条悟甚至还没有完全到达能力的巅峰。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以后还会失去更多重要的人和事物。
想到这里,五条悟看了面前的诅咒一眼。
但现在,意外以一种暂时可控的状态主动找上来了。
而五条悟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利用。
在六眼诅咒论被毙掉之后,五条悟不情不愿地从记忆深处扒拉出原本的猜测。
按照原本的猜测,旗木姓氏的六眼作为毋庸置疑的最强,肯定是去负责杀死咒灵的那个。
身为最强的六眼,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望着不再受控的容器,同时也是曾经押上性命全权信任自己的挚友。
在最后一击的时候选择收回了自己的术式。
五条悟曾经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去年百鬼夜行的时候,分散了大部分力量的夏油杰被乙骨忧太重伤,濒死关头遇见了来结果他的五条悟。
当时夏油杰说:【好歹诅咒我一下啊。】
五条悟拒绝了。
但是在很久很久之前……
另一位六眼犹豫了。
一边是自己的使命,另一边是自己的挚友。
他无法做出抉择,所以他选择将骰子交给上天。
咒术师死后有一定概率变为诅咒,但这个概率相当随机,并不会因为咒术师生前的实力而有所影响。
他觉得自己完全将选择权交付了出去,但其实他没有。
从死亡,到变为咒胎,再到完全成型——他有一次,又一次反悔的机会。
一个可以让自己的挚友作为人类离世的机会。
他都拒绝了。
因为他希望自己的挚友“活着”。
而现在呢?看看诅咒的状态。
虽然意识清醒,但不但变成自己原本唾弃的存在,还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随时能感受到自己的格格不入……这真的是一种祝福吗?
不,五条悟可以笃定地说:
这是一种诅咒。
当一个人被抛了多个问题的时候,他经常会因为各种原因漏答其中一些。
比如白筠因为太震惊于卡卡西诅咒论,所以忘记澄清六眼的事情。
所以白筠也并不知道五条悟此时正从一个错误答案,无缝衔接地跳进另一个深坑。
在简单的几次问答之后,两边默契地停了下来,一个咒术师,和一个名义上的特级咒灵,诡异地达成一致,离开时双方都没有任何可见伤口。
至于内心的创伤便不得而知了。
而这俩人是自己完事,可以休息了,其他却还有不少人正因为这两人的原因被迫加班。
时间暂时回到今天稍早一些的时候。
当时五条悟刚刚和自己亲爱的学弟和学生分享完自己的1.0版本谣言,之后自信满满地去约见了吉野顺平。
在他进入审讯室之后,高层的使者便如他所想地闻讯赶来。
“怎么回事!?”
那高层的使者用与自己主人如出一撤的傲慢逼问伊地知:“五条悟不是接了任务,现在正应该在国外的吗?”
“这、关于这个……”伊地知满脸冷汗,下意识想举起公文包隔绝步步紧逼的高层使者。
“这、这是因为……”伊地知嗫嚅了半天,试图回忆自己刚刚询问五条悟如果有人问起应该怎么回答时对方是怎么说的。
哦,对了。
五条悟让高层们去死来着。
伊地知:“……”
五条悟本人怎么说都无所谓,反正没人动得了他,但是伊地知一个小小的辅助监督还是很惜命的。
那位高层使者皱着眉,又向前了一步:“怎么?哑巴了?”
“那个……”
伊地知思前想后,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面前是咄咄逼人的使者,怀中是五条悟交代给他的一堆任务。
打工人伊地知在那一刻觉醒了。
为什么他要为五条悟背黑锅!
毕竟……又不是说五条悟自己背不动!
觉醒了,但没完全觉醒的伊地知,仗着隔着道门就是五条悟本人,眼前的咒术师再怎么也不会动手打他,深吸一口气。
再开口时虽然仍显弱气,但内容却一点不留手:“五条先生现在就在审讯室中,关于刚才的问题,如果有需要的话您只要敲门就可以进去直接问他。”
那使者一憋得脸都红了:“你——!”
先不说他有没有单独字面喜怒无常的五条悟的勇气,就只是伊地知回怼他这件事情,便足够他破防。
说是使者,其实也是个跑腿的。
咒术界的高层很看重资历和血脉,他作为一个小家族的分家出身,原本以为只要自己实力够强就可以步步高升,后来却一直被困在基层已经很闹心了。
结果现在竟然连一个小小的辅助监督都敢这么对她!
就当他怒火攻心,差点真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的时候,伊地知接下来的话让他改变了想法。
“而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五条先生也有话留给您。”
“他说‘你们有老熟人回来了’。”
“老熟人?”
当高层使者带着这句话复命的时候,听取汇报的成员无一不露出了困惑的目光。
这群平常基本除了勾心斗角之外什么正事都不干的老橘子皮们互相对视两眼,彼此都没从其他人的眼中看出什么破绽。
为首的加茂家主沉吟片刻,首先开口:“这是什么意思?”
使者垂着脑袋,看不清表情:“五条悟只说了这些,没有多做解释。”
加茂家主皱眉,有些不满:“所以你也没问出五条悟到底为什么突然违反命令?”
他想要反驳,结果下一秒却直接被加茂家主抬手制止:“算了,退下吧。”
虽然没有把话说死,但其中的不屑已经溢了出来。
使者拳头握得死紧,但最终还是点头称是。
“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
在终于将无关人士清理干净之后,才有人缓缓开口:“那可是五条悟,他违抗命令的时候还少吗?”
目前虽然五条悟那边的版本已经更新好多代了,但是一直也没和高层们汇报过。
所以在高层看来,最近还算重要的事情只有三件:第一是两面宿傩容器的出现,第二是突然增加的特级咒灵数量,第三是五条悟本人最近的异常举动。
其中,两面宿傩的容器在他们看来已经成功消灭,而至于特级咒灵……
虽然特级咒灵的扎堆出现确实听上去很慑人的样子,但是别忘了咒术界对于等级的定义:同级别的咒术师,可是足以碾压诅咒的。
所以特级咒灵虽然听上去厉害,但甚至有些顶尖的一级咒术师也足以袚除,再加上手下不动如山的四位——如今变成了三位的特级咒术师,区区几个诅咒对于高层们来说完全称不上是威胁,更不会放在心上。
种种原因叠加,现在高层最关注的,竟然是五条悟到底在发什么疯。
“五条悟虽然看上去性格古怪,但是每一个行动背后都有其目的。”
之前发声那人的政敌借机阴阳怪气道:“石流当家的,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不会不懂吧?”
石流家主冷笑:“是,但如果最后发现是像上次那种‘为了在新干线上吃便当所以拒绝使用咒术快速到达目的地’类型的原因的话,你来为我们耽误的时间负责吗?”
“……”那人有一瞬间被说服了,但又很快反应过来:“不对,这样的话你要怎么解释‘老熟人’的事情!?”
禅院家这一届的家主,禅院直毘人在一旁掏了掏耳朵。
他作为在场少数仍在出任务的硬汉,看不惯一群大老爷们打口水仗。
禅院直毘人喝了一口自己随身携带的葫芦中的酒,随后将空瓶不轻不重地砸在桌面上。
原本正要升级的争吵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这一届的御三家中,加茂家的家主本身能力不行,五条家家主懂得都懂,因此在高层的会议之中,禅院家家主隐隐有成为领头的趋势。
虽然禅院直毘人自己对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兴致不高,全勤但很少发言,但一旦他真的有话要说时,大部分人都会给他面子。
在现场重回安静后,禅院直毘人扭头望向负责情报的成员:“除了这句话之外,五条悟最近还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被突然提问的情报人员连忙翻看资料:“五条悟的反侦察能力太强,所以我们不好跟踪,能获取的情报有限……”
在给自己叠完甲之后,他慢慢吐露出自己唯一知道的情报:“硬要说的话,他最近唯一的异常,便是前几天回过一次五条家。”
加茂家主皱眉:“好歹也是他自己的家,他回去有什么奇怪的。”
加茂家主是非常典型的封建家主,他的一切都属于家族,家族的一切也都属于他,在他看来,像五条悟之前那样好久不回主家的行为才是无法理解。
情报人员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有些怪异,禅院直毘人发现了这个异常,示意对方有什么事情就大胆说出来。
“主要是根据小道消息。”情报人员犹犹豫豫地说出自己从八卦群中看到的情报:“五条悟好像是回去翻族谱的。”
五条悟突然回家,就是为了翻族谱?
这玩意在座所有家族里都有,但是除非必要,平常都只是挂在那里没人在意的。
不。所有人都很快意识到:虽然平时没有人在意,但是一旦需要……那可基本都是添人进口的事情啊。
因为信息壁垒,根本没往祖宗那方面想的高层们,此时的脑洞和五条家那群人不约而同地对上了。
但又没完全对上。
他们结合五条悟堪称威胁的情报,很自觉地把锅揽在了自己身上。
其中一位家族地位仅次于御三家的家主站了起来,望向禅院直毘人:“禅院家主,我记得禅院甚尔在二十多年前叛出禅院家,之后还有了个孩子,是吧?”
说完他不等对方反应,又看向另一侧:“还有加茂家家主,之前为了生下继承家传术式的继承人,纳了好几房小妾,是吧?”
“你们确定没有其他遗留在外的族人了吗?”
这位勇敢地站起来的高层的脑回路是这样的。
一般翻族谱还能是为了什么?要么是想在上面添人,要么是想在上面找人。
而和因为接触较少,而尚且对五条悟抱有不切实际幻象的五条家群众不同,早早意识到五条悟脑海中没有结婚生子那根弦,就差没将注孤生写在脸上的高层们,并没有往五条悟可能有私生子了的那方面想。
相反,根据他曾经截胡伏黑惠的壮举,那位高层猜测是五条悟又找到了不知道哪家遗留在外的可能继承人,秉持着一次是巧合,两次是意外,三次是常态的原则,想看看自己家有没有可能也有遗留在外的血脉。
五条悟对于高层们的恶意毫不掩饰,高层们也知道五条悟一直琢磨着想办法进行改革,但一直对此嗤之以鼻。
虽然就实力上来讲,五条悟无疑是压倒性的,但是涉及权利政务也还是太嫩了。
他竟然想通过教导学生来进行改革耶。
要知道咒术界千百年下来,各个家族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多少都沾亲带故,就算五条悟真的教导出了可以进入高层的学生,也只会和之前那位跑腿一样郁郁不得志。
现在御三家的情况是这样的:如果伏黑惠愿意回到禅院家,那么他所拥有的十种影法术便会让他成为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家主。而加茂家目前继承了赤血操术的继承人不仅为庶出,甚至其生母都被遣散,也和家族有些嫌隙。
至于五条家,还是那句话,懂得都懂。
虽然看上去是对五条悟他们有利,但包括五条悟本人在内的这仨基本算是光杆司令,在家族中并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和追随者。
就算真的想要齐心协力改革,下面的人也完全有能力阳奉阴违地给他们糊弄过去。
毕竟他们虽然实力够了,但那又怎么样呢?就算五条悟能血洗上层,换进全新的血液,但之后呢?
换进来的新鲜血液,也是上一批烂橘子们亲手养大的耶。
除了表皮能光鲜一些,内里同样腐烂。
所以高层们一直没将五条悟所谓的改革放在心上。
但如果外面真有更多家族们遗留在外的血脉呢?
高层们其实对自己的状况心里也有点逼数,在外长大的小年轻是不会毫无怨言地成为他们的棋子的。
所以一旦真有,那他们八成都是要投靠五条悟的。
到时候五条悟杀一半换一半,再用自己的实力进行威慑,说不定还真能改革成功。
禅院直毘人沉默了,他们家偷偷跑掉的成员确实不少,而加茂家家主更是直接破防,因为他当时为了继承人真的是广撒渔网,一时间自己也说不清楚外面到底还会不会有自己的血脉。
加茂家主破防之余,还不忘将其他人一起拉下水:“你也别嚣张,五条悟说的可是‘你们’。”
站出来的那位高层语气中暗含嘲讽:“这可是孩子,又不是袜子,谁像你们两家这样连血脉外泄都毫不在意的?”
“你——!”
还没等加茂家家主加入口水战,禅院直毘人突然发现一旁的情报人员表情扭曲了一瞬。
禅院直毘人皱眉:“怎么了?”
情报人员试图收回自己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但是失败了。
“刚刚传来消息……五条悟又回去翻了一遍族谱。”
刚刚还在大放厥词的高层成员沉默了。
怎么又回去了,这才过几天啊?一个族谱而已,难道还能在几天的时间内大变样不成?
……还是因为这几天的时间内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五条悟都不确定自己家到底有没有成员流落在外了?
“……”
高层们忍不住对视一眼:这得是漏了多少人,才能让五条悟这么一遍一遍的确认啊?
但是怎么可能真漏那么多人啊?刚刚那人说的没错,这血脉又不是不知不觉就能丢了的玩意!
高层们互相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怀疑。
咒术界,不会有人偷小孩吧?
随后的几天里,高层们陷入了奇怪的风波。
五条悟并不知道高层想的比他还歪,在发现高层动向古怪,好像还彼此防备之后,第一时间就跑过来向七海建人邀功。
正在写报告的七海建人:“……”
其实也不赖五条悟有事没事就来找他,五条悟同龄的朋友们,要么像歌姬一样嫌弃他得要死,要么像伊地知一样害怕他得要死。
七海建人作为少数对待五条悟不卑不亢,还是唯一可以一起探讨宇智波带土的人,便这么倒了大霉。
尤其七海建人每次听到阴谋论时的反应都很有趣,五条悟就更喜欢找他了。
在将最新的谣言硬塞给对方之后五条悟话题一转:“悠仁这两天怎么样?”
因为高层最近正好在到处收集情报,为了避免虎杖悠仁被提前发现,所以最近他都没怎么被安排出任务,只是在室内进行1对1战斗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