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原本隔着一米远，现在算是面对面了。
“爸！您看您这脾气是不是也该改一改了？我都低头服软，您也顺着台阶下来走一走。”
“服软？这就是你服软的态度？”
霍义德语气还很强势，但表情缓和很多。
“老爷子您还想让我怎么样？”
霍天境觉得自己付出很多，但从来没有得到过父亲的肯定：“您让我做的事，我都做了。霍家我管了，公司我照应着。除了没有进入政界，这一点让您失望，我还有什么做的不对？”
“我一个人掰不成两半，管了公司就没办法进入仕途。这么多年的努力，我希望您能够看在眼里，而不是每次见面都在埋怨我没有把霍家发扬光大。”
霍天境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他这个年纪真的很想过退休生活，但公司一大堆事情要处理，霍行舟一个人忙不过来，他不能为了自己痛快，直接把重担都卸在儿子身上。
有些事总有人要扛着的。
“刚才说的是这个问题吗？”
霍义德对他的转移话题很不悦：“我说的是让你把呦呦送去继承者学院，让他学习做一个真正的继承者，不是成天在外面疯玩。你像他这个年纪，你已经……”
“不要提我以前……我这么和您说，我以前根本不快乐。”
哪怕呦呦不是他的孩子，霍天境也在把呦呦当亲生儿子疼爱。
“我想让呦呦过正常的生活，我不想让他成为另一个霍行舟。”
霍天境很清楚，财阀的教育方式有多么残酷。
霍行舟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去继承者学院，从来没有像普通小孩那样拥有愉快的童年。
他的童年就是不断的学习学习学习……如果不是后来遇到沈南星，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普通人的快乐是什么。
“什么叫做不成为另一个霍行舟？阿行怎么了？他这么优秀……”
“您所说的优秀是什么？就是能够把霍家发扬光大吗？”
霍天境脾气火爆，说到后面已经开始咆哮。
莫永站在客厅里听到他的吼声，心神不宁的皱起眉头。
不能再任由霍天境吼下去，太影响父子间的感情。
莫永朝着书房方向走过去，
“我今天实话告诉您，呦呦不可能继承霍家。”
莫永刚走到书房门口，霍天境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到他耳中：“呦呦根本不是我儿子，为了让莫永踏踏实实的和我过日子，我改了亲子鉴定报告。呦呦以后不会继承霍家，但家产不会少他一分。这事您知道就行，莫永他……”
“天境！”
莫永颤抖的声音让霍天境未完的话戛然而止，
他猛地回头看过去，
对上莫永震惊的双眸。

第134章 那一晚的真相
春末夏初的风微带热气，从落地窗吹进来落在莫永身上，他被瞬间拖入冰窖，从头冷到脚。
莫永苍白的唇抖动的很厉害，“天……天境……”
嗓子里像是卡着刀片，说出的每个字都疼得厉害：“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改了亲子鉴定报告，呦呦不是你儿子？”
莫永的突然出现让霍天境很意外，但他很快冷静下来，走过去试图说明情况。
看到他走近莫永猛地往后退，与他拉开距离。
“你别过来！”
莫永突然提高声音：“你告诉我！说啊！”
“是，我改了亲子鉴定报告。我只是想要……”
莫永憋在眼眶里的泪水瞬间崩落，低吼着打断他的话：“为什么要骗我？”
“你太在乎血缘关系了，对于我来说呦呦是不是我儿子根本不重要。”
霍天境用力握住莫永的胳膊，垂眸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那时候你要离开我，我必须这么做才能留下你。”
莫永甩开他的手：“我接受不了！”
“忘掉以前的事，我就是呦呦的亲生父亲。”
“不是！你不是！”
莫永大吼出声，
眼泪崩落以后他看到霍天境身后的霍义德。
不应该在长辈面前如此事态，
莫永倏地收了声，抹掉脸上的泪水，垂着头说：“这件事以后再说，我先出去了。”
莫永走的飞快，
霍天境抬步要追，
“站住！”
霍义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震停他的脚步。
霍天境回头：“爸，我和莫莫之间的事不需要您插手。”
“兔崽子，我问你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和阿永……”
“不用您过问！”
霍天境吼出这句话后，转身离开。
他把怒气发泄在霍义德身上，也是在埋怨他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要送呦呦去继承者学院。
如果话题没有进行到这里，他也不会情急之下说出呦呦的身世，莫永也不会知道真相。
他不在乎血缘，他只想把莫永留在身边。
折腾这么多年，终于能够过上安稳的日子。美好转瞬即逝，还没等白发苍苍莫永就又要离开他。
霍天境无法接受，
他捏着拳头，眼底戾气缠绕。
如果莫永一定要闹离婚，他就把他关起来，关一辈子。
他们都这么大年纪了，没有多少日子可以过，去特么的迁就纵容，他就想以后的每一天莫永都待在他身边。
霍天境走进花园，看到沈南星和呦呦在玩泡沫飞机。
他走过去抱起呦呦，塞进沈南星怀里：“南南，呦呦交给你了，看好他。要是你爸爸回来想带他离开，不要让莫永抱走呦呦。”
沈南星觉察出端倪，他眨眨眼睛：“父亲，您和爸爸吵架了？”
“事情有些严重，南南你得帮着父亲。乖！等这事解决了，父亲给你买直升飞机。”
“谢谢父亲！保证完成任务。”
沈南星抱着呦呦跑回客厅。
霍行舟看到他慌慌张张的，走过来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跑这么快，做贼呢？”
“一手资讯，父亲惹爸爸生气了。”
霍行舟眼神淡漠：“正常。”
两位父亲吵吵闹闹半辈子，他已经习惯了。
“我看他们很快就能和好，父亲是知道怎么哄爸爸的，吵架可能也是一种情趣。”
沈南星用胳膊蹭着霍行舟的胳膊：“咱们带着呦呦出去玩吧！抓鱼怎么样？昨晚爷爷说这附近有鱼塘，抓到鱼今晚炖了吃。”
“小吃货！”
霍行舟纵容的笑了笑，拿了捕鱼的工具带着沈南星和呦呦去了池塘。
疗养院占地面积很广，
霍天境花费很多时间才在偏僻的花园里找到莫永。
莫永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周围林影绰绰，他的身影就藏在暗影里。
霍天境放轻脚步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头顶树叶投下的暗色落进莫永眼底，让他那双眸子显得更加落寞：“呦呦的事发生这么久，我如果能够接受也不会一直躲着你。”
霍天境觉得莫永很固执，在生活挫折面前显得特别矫情：“事情已经发生，不接受你打算怎么办？和我离婚，一个人带着呦呦生活？”
“我是这么想的！”
霍天境提高声音：“以前你躲着我，那是我纵容你。现在你躲一下试试，我让你连聊城都出不去。”
莫永怔住，
他动了动唇想要反驳，但想到霍天境的实力瞬间没了底气。
他垂着眼睛说：“你能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吗？我只要想到那天晚上的男人不是你，我心里就膈应的难受。那个人横亘在我们面前，是个无法拔除的阻碍。”
“他是不是阻碍，取决你想不想和我好好过日子。我特么和你说了多少遍，我不在乎。”
“我在乎！”
“你的矫情能不能别放在这方面？”
霍天境烦躁的扯开领口，他呼出一口气：“你考虑一下呦呦，打算让他一辈子脑袋上都贴着私生子的标签？”
呦呦……想到儿子莫永眼圈红了，头垂的更低。
儿子是他的软肋，他的过错不能算在儿子头上。
霍天境俯身过去，把莫永拥入怀中：“莫永你记着，没什么事比你离开我更严重。”
“我觉得我很脏。”
霍天境心底那股火一下子冒出来，他真想狠狠骂莫永几句，最好立刻把他骂醒了。
但触上莫永红肿的眼睛，到嘴边的骂声全部咽了回去，在肚子里转了一圈后只剩下温柔的安抚：“别说傻话！你不脏。”
“你陪我过不适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
“没有！”
“真的没有？”
霍天境捏紧拳头，他忍无可忍了：“你特么把我当什么了？我是那么肤浅的人？你觉得我会在乎？”
“我……”莫永被他吼得缩起身体，可怜又无助的看着他。
霍天境在心底狠狠骂自己，和自己老婆计较什么？
莫永也不是今天才这样，一直都是固执又倔强。
“把以前的事忘了，记住了，以后呦呦就是我们的亲生儿子。不要把你的情绪传递给孩子，今天和老爷子摊牌，我那是不想送呦呦去继承者学院。”
霍天境恶狠狠的说：“我要是知道你在门外，我特么就是憋死都不会说出来。”
莫永捏着衣角，惴惴不安：“老爷子知道这件事，应该会很生气。”
“不管他，今天就不应该来聊城。”
霍天境还在赌气，
他和霍义德应该是天生反冲，每次见面都是不欢而散。
“你别这么说，老爷子也是为了呦呦好。”
“送去继承者学院就是为了呦呦好？莫永，你也被他洗脑了？”
“……不是。”
霍天境从椅子上站起来：“回京都。”
莫永握住他的胳膊：“天境，你别冲动！我们说过要在这里陪老爷子，不能刚来就走。”
霍天境视线落在莫永身上，眯着的眼睛里暗影浮动：“打算安抚住我，找机会带着呦呦逃跑？莫永，这一招你用过很多次了。”
“没有……我没这么想。”
这次霍天境是真的冤枉了莫永。
虽然心里还很别扭，但莫永想要试着放下过去。
他和霍天境纠纠缠缠大半辈子，也该过安定的生活。
霍天境说得对，他在这方面倔强又矫情，是应该改一改。
莫永探出手主动抱住霍天境的腰：“你不嫌弃我，我就在你身边待一辈子。”
霍天境的心情被莫永拿捏的死死的，他的喜怒哀乐都被莫永左右，这辈子也只有这个人能够让他失控，也只有这个人能让他安定。
霍天境带着莫永回到院子里，
霍义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两人回来视线立刻渡过来。
显然是在等他们，
感觉到霍义德的视线，莫永心虚的垂下头，但思量过后还是决定要说点什么。
他不能这样不声不响的让霍家接受一个私生子。
莫永挣脱霍天境的手，他主动走过去站在霍义德面前。
“爸爸，呦呦的事……”
“这事已经过去了，以后谁都别提起。”
霍天境打断他的话，走过来扯着莫永的胳膊：“回房间，别让我说第二遍。”
莫永不愿意离开，
这是他犯的错，后果他来承担。
霍义德的视线落在莫永身上，“阿永，你先回房间。我有些事要单独问问天境。”
“爸爸……”
“先回去。”
霍义德不容置喙的声音，让莫永放弃再去坚持。
他转身的时候压低声音对霍天境说：“不要和爸爸吵架。”
霍天境挑了挑眉头，
是他想吵架吗？
他和霍义德天生犯冲，聚一起就是吵吵吵。
这几十年就是这样相处过来，想改没那么容易。
但莫永开口了，他很配合的说：“尽量！”
莫永知道他的脾气，说得多了霍天境肯定会生气。
他回到卧室把门关上，但始终贴着门试图听外面的动静。
客厅里，
霍天境坐在沙发上，直接了当的说：“您不认呦呦这个孙子，我没意见。但我做的事，您也别想再干涉。”
霍义德用手指点了点他：“你这个脾气，真应该改一改。”
“几十年了，改不掉。”
霍天境回答的理直气壮。
霍义德太阳穴跳了一下，没被这个逆子气死属实是他命大。
“我问你，你怎么会觉得呦呦不是你儿子？”
霍天境不想隐瞒，
他把当年发生的事仔细讲出来：“……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莫永不适期的时候我并不在他身边。这事是我的责任，我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义务。”
霍义德：“那晚的人是你。”

第135章 真相曝光+再一次亲子鉴定
霍天境觉得父亲多半是受了刺激，脑子不太清醒才会说出这种话。
“老爷子，我早说过血缘关系不重要，我始终都把呦呦当我亲生儿子。”
“兔崽子，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不知道？”
霍天境指着霍天境的手在发抖，这是气的。
“你和呦呦再做一次亲子鉴定。”
“没必要！”
“我说有必要，那就是有必要。”
霍天境沉着脸，明显不愿意配合。
再做一次亲子鉴定，让莫永再受一次刺激吗？
“老爷子，您别在这里瞎搅和。我这边好不容易才把莫永安抚好，他也答应我不再去想那天晚上的事。您这边横插一脚，是逼着莫永和我离婚？”
霍天境憋着的怒气，一下子全部倒出来：“您看看您做的事……应容君不是我弟弟，你硬是给我们按个血缘关系，现在还打算把血缘关系按在呦呦头上？”
“我是你老子，你有什么资格埋怨我？”
霍天境就知道，他和霍义德聊不到三句就要吵架。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不和您吵，我现在就走。”
“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霍义德喝道：“你个蠢货，动脑子想一想，莫永不适期那天早晨，你在哪儿醒来的？”
霍天境脚步猛地收住，
他拧着眉头回忆着，
在哪儿醒过来……他不记得了。
那段记忆就像是被人刻意擦去，任何痕迹都不曾留下。
“这么多疑点，你就没有想着去调查？”
霍义德怒其不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让霍天境像是打开另一扇大门，面前有一条笔直的路，通往哪里不得而知。
但他觉得路的尽头有他想要的答案。
霍天境回头，深邃的眸子透着暗色：“您在背后做了什么？”
霍义德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
霍天境一眼看出端倪，
莫永不适期很固定，那晚突然发作原来是霍义德在背后搞小动作。
这些年霍义德不断干涉他的生活，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中，没有隐私没有尊严，从未考虑过他的心情。
变态的掌控欲就像是一只如形随形的手，随时随地都能探出来，毫无征兆的紧紧攥着他，让他窒息绝望。
“我的生活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霍天境厉声咆哮：“你搞得这些事，让我和莫永差点离婚！”
霍义德自知理亏，但他不愿意低头。
“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霍天境冷笑：“不要打着‘为了我’的旗号来满足你自己的私欲。你篡改应容君的身世，让他背上私生子的骂名，你是为了泄愤。”
霍义德没有反驳，当初确实有泄愤的心思。
但莫永的事他是出于好心，想要儿子和儿媳妇重归于好。
才会故意用药让莫永的不适期提前，害怕霍天境不配合，他给霍天境也用了药。
只是他失算了，
没有算到霍天境在事后失去记忆，以至于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这些年他和霍天境关系不好，儿子那边经历的事他很多都不清楚。
如果早知道误会这么深，他一定会出面解决。
霍天境在池塘边找到呦呦，拿到他的头发。
小奶团子捂着被揪疼的脑袋，可怜又茫然的看着父亲。
霍天境揉了揉他软唧唧的小脸：“揪疼了？父亲给呦呦道歉。”
呦呦小脑袋摇了摇：“不疼！”
霍天境憋在心底的怒气，在对上呦呦澄净的大眼睛时瞬间烟消云散。
他揪疼了呦呦，呦呦不生气，这是父子亲情。
霍义德是他亲爹，父子间哪里有什么隔夜仇。
用药这事做的不地道，但结果是圆满的。
如果没有那天晚上，他也不会有呦呦这么可爱的儿子。
心里这一关是过去了，但霍天境要面子，不会拉下脸去和霍义德和解。
他不认为自己发脾气有错，错的是霍义德的自以为是和刚愎自用。
霍行舟目睹霍天境拿走呦呦的头发，意识到他的目的。
“重新做亲子鉴定？”
霍天境：“你爷爷在背后没少做小动作，这老头退休以后是太闲了，我看干脆给他找个老伴儿，让他去谈个恋爱。”
霍行舟：“……”
“这办法可行。”
霍天境露出阴险的笑：“当初他包办我的婚姻，现在轮到我了。”
霍行舟：“……”
看来爷爷和父亲这辈子都要斗下去了。
霍天境拿到呦呦的头发后，坐飞机回到京都做亲子鉴定。
他不是说说而已，当真收集很多适龄老头的照片和信息。
霍天境回到聊城，
把亲子鉴定报告和一堆老头的照片放在霍义德面前。
“老爷子，我重新做过亲子鉴定，呦呦是我儿子。”
霍天境嗓音里压着喜悦，
那小玩意儿真是他儿子，莫永这辈子都跑不掉了。
霍义德并不意外，
前些年他身体还好着的时候，霍天境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控之中。
也就是这些年，精力体力都跟不上，也就渐渐放手不再去干涉。
“知道呦呦是你儿子，以后好好和阿永过日子。你的脾气改一改，别总是欺负你媳妇儿，也就是阿永性子好能够包容你。”
“您说得对！以后我肯定对莫永特别好。”霍天境把那一叠照片送到他面前：“这些您看看，挑不出满意的我这边还有。”
霍义德看到照片里各种各样的老头，瞬间反应过来。
“你个混不吝！”
“老爷子，您急什么啊！我这是为了您晚年的幸福着想。您放心，我这人开明的很，不介意您给我找后爹。”
霍天境是懂得气人的，句句都往霍义德雷区里蹦跶。
“您当时给我选的媳妇儿，您看多好啊！我和莫永过得这么幸福，有您的功劳。”
霍天境语气特别真诚，但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挑衅。
他故意的！
“您管我的婚姻，我管您晚年幸福。这是我一个做儿子应尽的义务。”
霍天境指着其中一个老头：“这位叔叔我觉得就不错，不管是年纪还是……”
“滚！”
霍义德抄起桌子上的照片，狠狠朝着霍天境所在的方向砸过去。
“你这个逆子，你诚心想要气死我。”
霍义德指着霍天境破口大骂：“我当时就应该把你憋死在肚子里。”
“我父亲不在这么久了，您也别为了他守寡。人生短短几十年，您现在这岁数也剩不了几年，还不是快乐一天算一天。”
“你……混账！”
霍义德捂着胸口，气得头晕脑胀。
他上辈子绝对是造孽了，这辈子才会生出这么气人的儿子。
“您和父亲是政治联姻，没有多少感情。他结婚以后心里还装着其他人，他不仁您就不义，找个老伴气他。都是第一次做人，不能惯着他。”
霍天境越说越来劲，霍义德越听越愤怒。
抓起靠枕就砸他，但手举到半空中就颤颤巍巍的垂下来。
霍义德捂着胸口大喘气，
莫永听到争吵声从房间里出来，看到霍义德脸色铁青，摇摇晃晃的像是下一秒就会晕过去。
他飞快的冲过去扶住霍义德胳膊：“爸爸，您怎么样？”
霍义德想要掏出速效救心丸，但手指抖得厉害，好半天都没掏出来。
霍天境意识到做的太过，跟着走过来帮他拿药。
被霍义德狠狠推开，
老爷子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给活剐了。
莫永帮着掏出药瓶，倒出几颗药丸喂给霍义德。
霍义德吃过药后靠着沙发，好半天才缓过来。
莫永瞪着霍天境：“你怎么又气爸爸？医生说了，爸爸身体不好，情绪波动不能太大。”
霍天境表情特别无辜：“我没想气他，我在给他介绍老伴。”
“……”
“老爷子晚年太寂寞，身为儿子我必须要考虑到老父亲的心情。”
霍天境说话的时候霍义德的脸色开始扭曲，
莫永怕他再受刺激，推着霍天境说：“你出去，别在这里惹爸爸生气。”
把霍天境推出去以后，莫永回到霍义德身边，为他倒了杯温水。
“爸爸，您感觉好些了吗？”
霍义德已经缓过来，他长出一口气：“这个混账诚心想要气死我。”
莫永看他脸色有所缓解，弯腰把地上散落的照片捡起来。
“其实我觉得天境说的对，您是该找个老伴。”
“阿永，你怎么也被他影响了？你们一个两个都想气死我。”
霍义德情绪很激动，莫永不敢再提起找老伴的事，安静的坐在旁边。
霍义德闭着眼睛缓和情绪，
等心情平复以后，他拿着桌子上的亲子鉴定，递给莫永：“这是天境刚和呦呦做的亲子鉴定，你仔细看一看。”
莫永表情瞬间变得难堪，他抗拒的缩着手指，不愿意接受面前那轻飘飘的几张纸。
霍义德看出他的顾虑，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把亲子鉴定结果呈现在他面前：“天境和呦呦有血缘关系。”
莫永激动的抓过亲子鉴定，仔细看过以后他眼神里透着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天境说他把鉴定报告改了，他不是那晚的人。”
“这混小子什么都没和你说，只知道在这里气我，正事都不知道做。”
霍义德气得胸口疼，他怕再提起儿子能被气死过去。
“你去找天境，他知道这事的始末。”

第136章 反正都看光了，还介意再看看？
霍天境站在花园里，还在看助理发过来的单身老头照片。
给亲爹找老伴他是认真的，
有一部分故意气人的用意，其实心里也想着让霍义德晚年有人陪伴。
他和莫永可以经常陪在老爷子身边，但子女和伴侣终究是不同的。
霍义德在和唐贤凭的婚姻里吃过太多苦，到了晚年应该过得随心所欲。
霍天境很认真的看着资料，
他想，当初霍义德为他选莫永做 爱人时应该也是这种心情吧！
希望最在意的人未来能够过得很好，有一段幸福的婚姻。
角色互换以后，他才体会到当初霍义德心情。
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
霍天境回头，看到莫永急匆匆的跑过来。
跑的太快，莫永气息浮动的很厉害。
霍天境往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扶住他的胳膊：“跑这么快是出什么事了？”
莫永举起来手里的报告书，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霍天境，你给我说实话，这份报告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又想做假报告来糊弄我？”
“同样的招数我不会用两次，在我心里你也没这么傻，还能被我骗两次？”
“你回答我，到底怎么回事？”
“老爷子没告诉你？”
“让我来问你，你说啊！”
莫永眼眸颤抖，急促的语气里还透着难掩的紧张。
“急什么啊！事实已经摆在你面前。”
霍天境俯身，凝视着他的眼睛说：“呦呦是我们的儿子。”
呦呦的身世几次反转，现在莫永已经不会轻易相信霍天境的话。
“你在骗我！”莫永提高声音，嗓音里带着怒气：“我说过以前的事不会再去在意，我会好好和你过日子。你为什么还要再去做假报告？”
“你怎么还不信了？”
霍天境很头疼：“呦呦真是我儿子，那天晚上的男人就是我！”
这句话太熟悉了，上一次霍天境就是这么说的。
结果呢？
莫永后退一步，眼神里充斥着质疑：“你骗我！”
霍天境意识到，狼来了的次数太多以至于他现在说话没有任何可信度。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唉！这事啊挺巧的。那天你不适期突然发作，是老爷子在背后搞的鬼。他不只是给你用了药，他也给我用了。只是那药有点副作用，我醒来以后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莫永怔怔的看着他：“老爷子下 药？”
这怎么可能？！
“你怎么还不信呢？他亲口承认的，他要是不透漏信息，我打死都不相信他手伸这么长，真是想再抱孙子想疯了。”
霍天境握住莫永的手：“那天我已经表态，不管呦呦是不是我的儿子，我会对他视如己出。所以，亲子鉴定这事我有必要骗你吗？你要是不相信，你拽我头发再去做一次鉴定，这次我要是干涉检验结果，我就不是个人。”
“……”
莫永在心里说，
和人沾边的事你也没做过。
他仔细看着手里的亲子鉴定：“这是真的？”
“绝对真！”
霍天境低头，用唇碰了碰他的脸颊：“你就没觉得，那天晚上的男人像我？”
距离很近，霍天境说话时气息落在莫永脸颊的皮肤上，吹拂出一层红润。
莫永缩了缩身体，零碎的片段浮现在脑中。
虽然时隔很多年，但那晚的事他是记得的。
当时他就觉得那晚的人是霍天境，他求证的时候霍天境极力否认，他才会觉得是别人。
他一直以为是他不适期太混乱记错了，没想到是霍天境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