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舟拉着沈南星的手走过去。
“阿行,送你爸爸回去休息。今晚我要在医院陪着阿容,他一个人我不放心。”
霍天境看向莫永,摸着他的头发说:“乖乖回家,脑袋上的伤口要注意。记住今晚不要洗澡,到家给我发信息。”
“晚上温度比较低,注意保暖。”
莫永为霍天境整理好衣服,“需要佣人给你送被子吗?”
“放心!医院什么都有。”
霍天境低下头想要亲吻莫永的唇,
莫永觉察到他的意图,错开脸轻声说:“孩子们都在呢!”
霍天境朝身边瞥了一眼,
这俩孩子真没眼力见。
“回去给我发信息,打电话也行。”
霍天境吻了莫永的额头,
莫永推了他一下,提醒他不要乱来。
两人腻腻歪歪的样子,让沈南星磕疯了。
没想到长辈组的CP磕起来这么上头。
霍行舟手指扶着他的脑袋,把他的头转过来:“羡慕了?”
沈南星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有老公,我老公也会亲我。”
“回家亲你。”
霍行舟知道沈南星在长辈面前放不开,
现在吻他,他会很克制。
回到家小兔子沈南星就会变成小狐狸,又欲又撩,勾人的不行。
还不是任由他予取予求。
从医院离开后,莫永在车上说了应容君的情况,
当年应容君坠海消失三年,没人知道这三年他经历过什么,应容君本人也不清楚,他清醒过来后就失去三年的记忆。
只记得自己生了个儿子,但孩子丢了。
霍天境发现他的时候他身中毒剂,记忆偶尔会发生混乱,每周都会头疼病发。
把他藏在庄园对外说是大海遇难,是为了保护他。
当年伤害他的人藏得很深,到现在还没找到,孩子仍旧下落不明。
莫永叹息:“如果阿容的孩子还活着,应该和南南差不多大。”
他看向沈南星:“南南和他长得确实有些相似,他才会误以为是自己的儿子。”
“小叔现在还好吗?”
沈南星很担心应容君的身体情况。
莫永:“阿容情绪已经平静,有天境陪着不会有事。”
但还是出事了,
应容君还活着的消息传了出去,一夜之间席卷头条。
照片接二连三的曝光出来,
霍天境买东西送进公寓,带着应容君来医院,还有两人相处时的日常照……
从照片看两人关系很密切,让人忍不住的开始遐想。
应容君消失二十年,现在的吃瓜群众很多对他都不了解。
发现头版头条被一个不知名的男人占据,表示很费解。
但看到应容君的脸,又开始猜测他是不是某个隐退的明星。
【玉面公子应容君吗?我有生之年竟然能够见到他?】
【岁月在我脸上留下痕迹,在他脸上只留下魅力。】
【怎么感觉他有些变样了?他脸上的伤感是怎么回事?谁欺负我的男神了?】
【弱弱的问一句,这位是明星吗?】
【明星能和他比吗?这是曾经京都的第一公子。】
【二十年前,京都有个人人知晓的第一公子。玉树临风、才华横溢,是很多人的梦中情人。】
【什么情况?难道是霍天境把应容君藏起来二十年?】
【他不是结婚了吗?】
【结了婚的男人还能干出这种事?我呸!不要脸了!】
尚戴衡看到网络上的消息,肺都气炸了。
他以为应容君不在人世,为此伤心欲绝。
结果他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被霍天境这个老混蛋藏起来二十年。
二十年啊!
几千个日夜,霍天境藏着他的白月光,还让他表弟生了两个孩子。
这事要是能忍,他就不是个男人。
尚戴衡一身戾气的赶到医院,
医院已经被保镖层层围住,阻挡着在门外试图进来采访的记者。
尚戴衡凭借着医院股东的身份,从侧门进入病区,直奔VIP病房。
应容君正在吃早餐,
他没什么胃口,但不想让霍天境担心,只能强迫自己吃东西。
霍天境发现他在勉强自己:“不想吃就别吃了。”
病房的门被用力推开,
尚戴衡怒气冲冲的走进来,
看到应容君的时候,那些怒气蹭的一下消失了。
他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日思夜想的梦中情人。
“阿、阿容!”
他双唇抖得很厉害,想要上前又怕打扰到他。
紧张的搓着手:“你吃饭呢?吃吧!吃吧!我就站在旁边看着,不打扰你。”
应容君转身看着他,渐渐想起他是谁:“尚哥,好久不见!”
“你还记得我!还记得啊!”
尚戴衡激动的热泪盈眶,
二十年过去了,他以为应容君已经把他忘了。
“记得!以前的事有些很模糊,但我记得你。”
应容君给尚戴衡搬椅子:“你快坐啊!”
尚戴衡紧紧凝视着他,
应容君和印象中的一样温柔,笑起来还是老样子。
二十年的岁月变化,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反倒是他……尚戴衡低着头,有些无地自容。
他变老了!
已经成了一个老头子。
霍天境忧心忡忡,
第一次没有说话挤兑尚戴衡。
趁着应容君和尚戴衡叙旧的时候,
他给助理发信息,让他尽可能的封锁消息,如果实在没办法清除网络上的报道,那就尽快降热度。
应容君活着的消息传出去,不只是会引来尚戴衡这种追求者,还会引来居心叵测之人。
当年那个人没有害死应容君,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知道他还活着一定会找机会再次动手。
敌人在暗,他们在明。
不好防备。
霍天境瞥了一眼还在追忆往事的尚戴衡,
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你出来,我和你聊几句。”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他拨开霍天境的手,视线始终都在应容君身上:“阿容,别管霍天境,咱们继续说。刚才说到哪儿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在上学……”
“霍天境,你烦不烦?”
尚戴衡对肩膀上骚扰他的手很有意见,
但话音刚落他就被霍天境拽着胳膊,从椅子上拉起来。
“阿容,我和尚戴衡聊几句,很快回来。”
霍天境留下这句话后,不顾尚戴衡的反抗硬是将他拽出病房。
找了个安静的房间,
霍天境开门见山:“你手底下的安保公司,抽掉出来一批人保护阿容的安全。”
“这还用你说吗?不是……”
尚戴衡突然反应过来,他扑过去攥住霍天境的衣领:“你给我说清楚,你和阿容到底什么关系?你把阿容藏起来二十年,你特么想干什么?”
想到莫永和两个侄子,他脸色更加难看:“我表弟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是怎么对他的?霍天境,我今天不弄死你,我特么和你姓。”
这段时间霍天境接连被误会,现在又被尚戴衡指着鼻子骂,
他气恼的推开面前的手:“你给我把耳朵竖起来好好听着,阿容是我弟弟。”
“弟弟?”
尚戴衡怔住,“没骗我?”
霍天境:“不相信问莫莫。”
尚戴衡知道在这种事上,霍天境不会胡说八道。
而且应容君活着的消息曝光后莫永没有任何反应,很显然是知道这件事。
“你看这事弄的。”
尚戴衡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抚平他的衣领说:“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我和阿容结婚后,我是你弟婿,你是我大哥,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莫永还是我弟弟呢!”
尚戴衡理直气壮的说:“你娶我弟弟,我娶你弟弟,这不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吗?你要是心里不平衡,我入赘也可以。”
“现在去卫生间照照镜子,看看你配不配得上阿容。”
霍天境嗤笑出声:“你真有脸说!带着你儿子那么大一个拖油瓶,还想和阿容在一起,你做梦去吧!这世界上就是没男人,我也不会让阿容和你结婚后做后爹。”
“我儿子都成年了,阿容要是介意,我就和臭小子分家。”
“别和我扯这些,你没戏。”
“我有戏没戏也不是你说的算。”
尚戴衡嘿嘿笑了几声:“这事阿容说的算,他要是喜欢我,你阻止也没用。阿容还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好看。”
霍天境在心底狠狠骂了一声:靠!
老匹夫这个痴汉样子简直没眼看。
尚戴衡知道轻重缓急,
他和应容君的事,不是现在首要考虑的问题。
“阿容到底出了什么事?刚才我和他交流的时候,感觉他记忆好像出了点问题。”
尚戴衡指了指脑袋:“脑袋磕伤了?”
霍天境简单和他说了应容君的经历,
尚戴衡是个暴脾气,勃然大怒:“是谁在背后搞鬼?让我抓到他,绝对要把他碎尸万段。”
“用你说吗?”
霍天境沉着脸:“现在根本抓不到人。”
他查了十几年都没有查到背后的主谋。
尚戴衡垂眸思索:“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孩子的父亲?”
这句话落地后,周围的气氛都变得压抑。
霍天境脸色变幻莫测:“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不确定。”
“有怀疑的人?”
“喜欢阿容的人有很多,但真正和他有接触的人很少。你知道他的性格,知礼数懂分寸,不会随便和人搞暧昧。”
尚戴衡眯起眼睛,眼神悠远:“他提起过有个很喜欢的人。我一开始以为是你,但后来发现并不是。”
“他有没有说是谁?”
“没说,但对方送给他的定情信物,是一块玉佩。”
尚戴衡懂玉识货:“难得的好料,价值不菲。”
能拥有这么好的玉佩,肯定有些家底。
“京都豪门圈的都查一遍,应该能找出这个人。”
霍天境决定必须把这个人揪出来,
说不定这人因爱生恨,做出伤害应容君的事。
这是现在唯一的突破口。
“适龄的男人查起来不容易。”
尚戴衡不想找人,
真要是把人找到他,他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是不容易还是你不想找?”
霍天境一语点破,尚戴衡没有隐瞒:“我就是不想找。找他干什么?如果他真的在意阿容,他为什么不露面?”
“阿容还活着的消息已经传出去,现在网络上都在谈论他。这个人如果不瞎不聋还活着,他就应该找过来。”
尚戴衡喘了口气:“除非他不想出现。”
霍天境沉默,
他第一次与尚戴衡保持统一战线。
“当年发生了什么,或许只有他才能知道。”
“当年的事不用知道,阿容有我们在身边陪着,他会很快乐。”
尚戴衡沉声:“我会尽我所能,帮阿容找到孩子。不管他是否愿意和我在一起,这辈子我都护着他。”
霍天境动了动唇:“你这人……”
“我这人值得托付终身,你可以放心的把阿容交给我。”
尚戴衡兴致勃勃的问:“下个月结婚怎么样?我看八号就不错,好日子。”
“给老子滚蛋。”
霍天境决定要防着尚戴衡这个老匹夫,绝对不能让他祸害自己的弟弟。
应容君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以后,不只是尚戴衡来看他,
徐沐安也来了,
时隔二十年终于见到表哥,徐沐安喜极而泣。
“表哥!”
他紧紧抱住应容君,“你还活着真是谢天谢地。”
情绪太过激动,
徐沐安不停咳嗽,一张脸憋得通红。
何修明搂住他的肩膀,“沐安,注意身体。”
应容君给他倒了杯水,等他情绪平复才说了这些年的情况。
徐沐安知道他的病情后,红着眼圈又想哭。
应容君安慰他很久。
徐沐安知道孩子一直没找到,向来脾气很温和也忍不住变脸:“陆纵这个混蛋,如果不是因为他……”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虽然这句话没有说完,但还是吸引住周围人的视线。
没有人说话,病房里的人都在看徐沐安。
他垂着头,手指死死捏着衣摆,还没恢复血色的唇抿得很紧。
霍天境最先开口:“哪个陆纵?”
徐沐安始终没抬头,
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这种反应显然是知道内容。
霍天境皱眉:“我问你,哪个陆纵?”
低吼声吓得徐沐安浑身一颤,
何修明是个宠妻狂魔,
他舍不得对徐沐安说重话,哪里能够忍受别人在爱人面前这么凶。
“霍总,注意你的态度。”
何修明挡在徐沐安身前,怒视着霍天境:“沐安没有义务告诉你这些。”
“阿容是他表哥,关于那个男人的事为什么不能说?”
霍天境眼眸憋得通红,胸口不住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徐沐安看了他一眼,迅速低下头。
一只手探过来拉住霍天境的胳膊,
他回过头,对上应容君的眼睛。
“哥,别问沐安了。他说的这个人我记得。”
“他是星星的父亲?”
应容君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
霍天境眼神里划过质疑,“你还记得星星的父亲是谁吗?”
“不记得了。”
应容君垂着眼睛,淡色的唇动了动:“哥,我没你想的那么单纯。关于星星父亲的事,不要再问了,也别去查了。还有陆纵这边,我和他只是朋友。”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在他们心里就是个死人。找不找得到星星的父亲其实并不重要,现在我只想找到星星,知道孩子过得怎么样。”
应容君看起来很洒脱,但他眉宇间的悲伤让霍天境心里很难受。
“不问了,阿容,哥哥再也不问了。”
霍天境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徐沐安说:“陪你表哥聊聊天,我出去透透气。”
病房很宽敞,空气很清新。
但霍天境感觉特别窒息。
他站在露台上,点燃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
浓郁的烟草味刺激着他的神经,没能抚平他心底的难过,反而让他显得更烦躁。
不查是不可能的,
但应容君已经发话,他只能私下去查。
他必须要查到这个混蛋,为弟弟讨回公道。
沈南星提着餐盒来到医院,
他来给应容君送补品和午餐。
正门还有几个不死心想要挖猛料的记者,为了不引起注意沈南星从侧门走过来。
穿过花园就是VIP住院部。
刚走进花园,突然听到砰的一声,有人跌在地上。
沈南星循声看过去,
看到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摔在台阶上,手边还放着一只手杖。
花园里没有其他人,
沈南星看男人努力很多次都没能从地上站起来,慌忙走过去问道:“叔叔,您没事吧?”
“没、没事!”
男人侧了侧头,眼神看起来很古怪。
“叔叔,我扶您起来,您可别讹我啊!”
沈南星指着不远处的摄像头:“那边有监控的。”
“你多虑了,我根本看不到你长什么模样。”
男人手指在周围乱摸:“能不能帮我把手杖捡过来?我不知道它掉哪里了。我用手杖能自己站起来,你要是害怕就把手掌扔过来,离我远一些。”
沈南星慌忙捡起手杖送到他手边:“叔叔,我不知道您眼睛有问题。真是抱歉啊!我扶您起来。”
“我该感谢你才对。”
男人站起来后,沈南星帮他把身上的灰尘拍掉。
“叔叔,您要去看病,还是看病人?我送您过去。”
沈南星同情心泛滥,实在没办法心安理得的看着男人在花园里乱走。
万一再摔倒怎么办?
男人双手撑着手杖:“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希望小朋友能够如实回答。”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棒棒糖,“这个给你。”
“……”
沈南星嘴角抽了抽:“叔叔,我成年了。”
“听声音还以为是个学生。”
男人还是把棒棒糖递过去:“给你吧!吃糖会心情好。”
沈南星接过糖果,“您想问我什么?”
男人站直身体,单手撑着手杖:“你看我这样像瞎子吗?”
沈南星认真的打量着他,
男人身材挺拔,年纪看起来和霍天境相仿,但容貌……
刚才只顾着扶男人起来,没有仔细看他的脸。
现在看过以后发现,他长得真帅。
不同于霍天境的痞性,他身上有种沉稳的魅力,优雅又俊朗。
是个很有魅力的中年大叔。
眼睛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如果瞎的很明显,刚才沈南星就注意到了。
“看不出来,您的眼睛和正常人很像。”
“那就好!”
男人理了理头发:“我怕被看出来,在家里练过很多次。”
他笑了笑,眉眼中露出几分羞涩:“希望他也看不出来。”
沈南星似乎猜到什么:“您是来医院看很重要的人?”
“是啊!好多年没见过了,来见见他。”
男人叹息出声:“可惜我看不到他的脸了。”
沈南星挺心酸,
这位叔叔好可怜啊!
“小朋友,能请你帮个忙吗?”
男人开口说道:“陪我过去看看他,帮我描述一下他现在的样子。只要说说他的精神状态,是胖了还是瘦了就可以。”
“我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如果你觉得麻烦,我可以支付酬金。”
沈南星:“酬金就不用了,我正好要去给我小叔送饭。顺便帮您看一看,举手之劳。”
男人很是感激。
沈南星问道:“您要去哪个病房?”
“VIP18病房。”
沈南星一惊,
这不是应容君的病房吗?
身材高大、容貌俊郎、气质超群,是位很有魅力的中年大叔。
这种年纪都能这样有魅力,可见年轻的时候肯定特别吸引人。
霍天境、尚戴衡,还有身边的帅大叔……已经三个人了。
这些都是应容君的追求者。
小叔真厉害,简直是拿了万人迷剧本。
“小朋友,先去给你叔叔送饭,我在这里等你。”
男人停在原地,深邃的眼眸虽然没有聚焦但很温柔。
沈南星被他的儒雅斯文打动,
真是位优雅的老绅士。
他勾起唇角说:“我小叔是应容君。”
男人怔住,
他双唇抖了抖,表情显得不知所措。
沈南星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感觉很纳闷。
不是应该开心吗?
怎么现在这样紧张?
男人突然转过身,摸索着往来时的路走。
“叔叔!”
沈南星跑过去问道:“您不去见我小叔了?”
“我……”
男人显得手足无措:“我不去了。孩子,你和我说说他现在怎么样。只要他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小叔他挺好……”
“南南!”
沈南星刚开口就被打断,
他回头看过去,看到应容君朝他所在的方向走过来。
男人显然也听到了,
他飞快的转过身,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但身边就是墙壁,转过去的时候额头重重的磕在冷硬的墙壁上。
砰的一声,
沈南星在旁边站着都感觉疼。
“叔叔,您没事吧?”
“我没事!阿容是不是过来了?”
沈南星悄悄看了一眼:“是走过来了。”
“那我先走了。”
“可是您走不了了。”
沈南星拽着他的衣服,很小声说:“小叔看到您了。”
他能够感觉到男人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表情看起来更紧张。
他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沈南星感觉很心酸。
“叔叔,您不是想知道小叔过得好不好吗?您自己问他吧!”
沈南星转过身,看向走过来的应容君:“小叔,这位叔叔说要找您。”
男人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能故作淡定的转过身体,在手杖的帮助下他的身体很稳,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
“正前方,微微低头。”
沈南星在旁边告诉他应容君的位置。
男人调整姿势,微笑着说:“阿容!”
握着手杖的手抖得很厉害,但脸上的笑容保持的很好。
应容君视线注视着他,目光在颤抖。
他什么都没说,
周围陷入到安静之中。
沈南星偷偷观察应容君的表情,
发现他睫毛抖得很厉害,眼圈很快红了。
这是……
什么情况?
应容君要哭了?
难道帅大叔就是万人迷心里的独一无二吗?”
应容君探出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他的动作太突然,
沈南星没有任何防备,想提醒男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你……”
应容君双唇颤抖,悬在眼眶边的泪水彻底崩落。
“阿容,好久没见了!你还是老样子。”
男人脸上的笑容控制的很好,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穿帮。
“什么时候看不到的?”
应容君突然的问话,让男人表情瞬间僵住。
他反应过来后,撑着手杖就要离开。
太过慌乱又看不到路他被绊了一下,趔趄着差点摔倒。
沈南星慌忙去扶他,
但被他挣脱,
男人慌不择路的往前走,背影显得很狼狈。
“陆纵!”
应容君提高声音,“你告诉我,你的眼睛什么时候看不到的?”
陆纵脚步僵住,但没有回头。
应容君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他深深的注视着男人的脸,那双泪眼里有诉不尽的话语。
可到嘴边只有一句:“我过得很好,真的。”
陆纵终于有了反应,
他点了点头,扯起嘴角说:“那就好,那就好……”
“眼睛不舒服就不要乱跑。”
应容君看向沈南星:“南南,麻烦你送他出去。”
他接过餐盒,“我先回病房了。”
沈南星总觉得两人有很多话想说,
但又像是不能说,总之有很多遗憾。
应容君回到病房,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沈南星扶着陆纵的胳膊:“陆叔叔,我送您出去吧!”
陆纵没说话,跟着他走出住院部。
走到刚来的小花园时,陆纵突然开口:“孩子,能占用你一些时间吗?给我讲讲阿容的事。”
“刚才您可以自己问小叔,我觉得小叔会告诉您的。”
“想问又不敢问。”
陆纵被扶坐在椅子上,
他双手扶着手杖:“我对不起你小叔,其实也没脸来见他。他消失这二十年,我想了他二十年,今天过来只是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小叔身体不太舒服,在医院做检查。”
沈南星简单说了应容君这边的情况,牵扯到隐私的一概没有透露。
陆纵听的很认真,
他垂着头沉默片刻后说:“我听说这些年是霍天境在照顾他,有人陪着他我也就放心了。”
“孩子,今天谢谢你了!”
陆纵撑着手杖站起来,“我也该回去了。”
“我送您到医院门口。”
沈南星扶着他的胳膊,与他一起朝着医院门外走去。
陆纵看不到,
但他能够感觉到身边的男孩是个温暖的好孩子,给了他莫名的亲切感。
“你是应家的孩子?”
霍天境和应容君的兄弟关系还没正式公开,这个问题沈南星不好回答。
“陆叔叔,是有司机来接您吗?”
沈南星故意转移话题,陆纵觉察到以后没有刨根究底。
“司机应该在医院门口。”
陆纵和沈南星走到医院大门口,
司机小跑着过来:“陆先生,现在要回去吗?”
“回去!”
陆纵正准备向沈南星道谢,
一辆黑色迈巴赫快速的开过来,停在男人身边。
车门打开,
从里面走出的男人步履匆匆,来到陆纵身边焦急的说:“你怎么跑出来了?出来也不和我说一声,你不知道我很着急吗?”
陆纵脸色瞬间变了,
沈南星发现他刚才的温柔和善荡然无存,脸上冷漠又嫌弃的神色格外清晰。
他好像……很反感这个男人。
男人应该也是觉察到他的脸色,
视线转向司机所在的方向,怒喝着质问:“你怎么回事?他出门为什么不告诉我?”
“程先生,这事是我的疏忽,我以后一定会注意。”
司机知道程永钧在陆家的地位,
除了没有那张结婚证,他和正牌夫人没什么区别。
程永钧瞥了他一眼:“记住你的职责,陆家不养闲人。”
陆纵脸上的厌恶更加明显,
“我出门不需要向你报备。”
他声音很冷,
沈南星实在无法把他和刚才温柔的大叔联系在一起。
“我……我是怕你出事。”
程永钧很委屈的红了眼圈:“刚才情急之下没控制住语气,你别生气,我保证以后注意态度。”
陆纵没有理他,
对沈南星说:“南南,我先回去了。”
“叔叔再见!”
沈南星说话的时候,程永钧才发现陆纵身边站着个年轻男孩。
他皱着眉头打量着,
当看清楚沈南星的脸时,表情瞬间僵住。
这男孩怎么和应容君长得这么像?
难道这是当年那个孩子?
程永钧手脚发凉,显得魂不守舍。
直到陆纵坐进车里,他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