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徒弟干掉九十九次后—— by神明不语
神明不语  发于:2024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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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阮青逍咬着逍楚河洗净的灵果,总觉着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他撑着下颚,盯着逍楚河那张伤势全好的脸陷入沉思。
嗯……帐子赔了,歉也道了,罚也罚了,男主被凌家一封家书召回去了,估摸着是命运的齿轮又转动了,坑货还在休眠中还没有醒……
奇了怪了,他到底还忘记了什么?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很是恼人,越是想就越想不起来,越想不起来就越是烦。
就在阮青逍眉心越皱越紧时,一只手指却轻轻点在了他的眉心间,将那紧蹙成‘川’字的眉头细细揉开。
“师尊,”青年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你在想些什么?”
逍楚河离他有一些近,以至于这根手指伸过来的时候,阮青逍没察觉分毫。
他被从沉思中戳醒,正纳闷这小崽子最近是愈发胆子大了,不想一抬眼,却对上一双含笑的赤红双眸。
这惊吓无异于地震海啸的突然袭击,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蹿了上来。
他条件反射,下意识往后一缩,却忘记此时是坐在案边的圆凳子上,身后没有任何挡靠,眼看着就要摔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阮青逍脑中闪过的最后念头,竟是庆幸下头好歹铺着一层绒毯,就算一头栽下去,也不至于摔了他老胳膊老腿的疼。
青衫在空中滑过弧度,下一刻,他整个人却跌入一个满是白茶暖香的怀抱里。
逍楚河人虽不怎么样,但身上这股子茶香倒是还挺好闻的,阮青逍心想。
“师尊见到我就这么激动?”
男人明显是愉悦的,阮青逍脸颊边贴着的胸膛传来笑意引起的轻颤。
他推向男人肩膀的动作僵了一下,腰后陡然发烫的炉鼎印在一瞬烫软了他的腰,好险没令他发出丢人的轻哼。
阮青逍咬着牙,有些难堪,内心深处再一次升起弄死这个小混账的念头。
可,可……你二舅舅的棺材板板!他特么的和逍小河共用一个身体,这种操|蛋|苦|逼的感觉谁能理解?就问!谁!能!理解!
真特么是哔了狗了。
他生无可恋的木着一张脸,仿若玩偶娃娃般被逍楚河抱去腿上,心里打定主意不给这小混账半分好脸色看。
可腰后发烫的炉鼎印却几乎剥夺了他所有的感官,逍楚河指尖碰触过的地方都好像燃起一团火,烧得他喉中干渴,浑身发软,连手指尖都是麻的。
阮青逍恍惚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粉软的糯米团子,被逍楚河捏在手里肆意揉搓,只等玩腻了再一口吞下。
青纱落了一地,同玄袍交缠在一起,像是静静沉在碧波海底的淤泥,被烫暖了的雪香蔓延过去,和泛着微苦的白茶融在一处,变成了另外一种令人沉醉的气息。
天魔埋在仙人颈间深吸一口,灼烫的呼吸引起仙人的颤栗。
逍楚河抬手,温热的指腹贴着阮青逍脖颈右边的皮肤细细摩挲。
他不轻不重地按着那里的一条青色脉纹,用一种满含探究的语气道:“我记得师尊被咬这里时,反应很大。”
“够了,”阮青逍低斥,声音看似冷静清明,尾音却因为身体的反应而微微发颤,像是蜻蜓点水时留下的涟漪。
逍楚河直白的话语令他老脸发红,心里也臊得厉害,连气息都乱了套。
被薄汗打湿的手掌按着男人的脸往旁边推,咬着牙问:“你又滚出来干什么?”
逍楚河眸色沉下,色泽昏暗,像是无波无浪,却有着暗流的血色长河。
他捉住那只轻颤的手,力道有一些重。
他吻着,含着,在霜白纤细的指骨上留下发亮的水痕,阮青逍被他舔得发痒,要往回缩,却因男人凑来耳边的低语怔在原地。
逍楚河的嗓音淡淡,染着笑,很随意,像是在说昨夜闲潭梦落花。
阮青逍被他这口吻气红了眼,毫不留情抬手扇了他一巴掌,暗搓搓蹭去手上湿黏唾液,气势很足地骂道:“混账!”
这一巴掌他没怎么留力,室内响起响亮一声。
被打偏了脸的男人舔了舔齿尖刮破的腮颊,舌尖顶起一小块凸起,在蔓延开的血腥气中眯了眯眼。
“师尊是忘了我们的约定?”
他的手贴着颤抖的瘦削脊背抚下,按在阮青逍腰后发烫的炉鼎印上摩挲,“你以为,我是为什么容忍这个世界的‘我’活到现在的?”
飞舟快要落地的时候,阮青逍正望着铜镜里被亲肿的嘴有些头疼。
他错开些目光,用镜子挡着,余光扫向不远处一脸无辜茫然的逍楚河,握在镜子上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这是逍小河,这是逍小河,这是逍小河……
他心中默念,强压下沸腾的火气,详装自然地转了个身,语气温和的打发逍楚河去给他泡一壶新茶。
门被青年缓缓合上,阮青逍趁这点时间,匆匆从袖子里摸出罐消肿的灵药抹了抹,想赶在逍楚河回来前‘毁尸灭迹’。
一门之隔的青年眼中滑过丝笑意,待门里没什么声音传来,才换上一副恭敬神色敲门,得了应声进去,将茶盘稳稳放在案上,神情间流露出恰到好处的一丝疑惑。
“师尊,这好像不是我们来时的路?”
“嗯。”
阮青逍握着话本子,倚在窗边榻前有些心不在焉,只草草一声后就没有再多言语。
他此时心里还有些余气未散,不想和逍楚河讲话。
尽管知晓不该迁怒眼前的青年,却多少还是有些忍不住。
九九九还在自更新,也没人听他吐槽,就更郁闷了,想这两小崽子本质上其实是一个人,如今又还顶得同一张脸。
他只要看见逍楚河,就觉得后腰处的炉鼎印开始发烫了,眼角余光扫去,见小徒弟听了这敷衍一声也不多问,甚至还满面乖巧地斟了盏新茶端来。
阮青逍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有些心软。
他和逍楚河之间当真应了一句话,剪不断,理还乱。
随口叫人将茶盏放在一旁小案上,阮青逍的视线有些发飘,逍楚河低头瞬间,目光扫过阮青逍手中书册,神情陡然一滞,变得古怪。
嗯?修真界新秀尺寸排行?
作者有话说:
猜猜小混账说了什么?嘿嘿,软软到底忘记了什么?下一章揭晓~
新来的宝贝看看预收,呜啊~

一时间,他竟不知是谁更惨一点了。
白玉轻舟穿过层层云海, 最终停落在人间界,海滨之畔的煦阳城。
这是一座临靠东海的小城,虽然不大, 但看起来却十分热闹。
在此来往者多是出海行商,于各地辗转倒腾货物的商贾小贩, 身上穿戴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各色服饰, 令人眼花缭乱之余, 颇有种身处异域的新奇感。
今日里的风有一些大, 咸腥的海风迅疾而来,扑啦一下就吹散了阮青逍缱绻于肩侧的发。
三千青丝在风中散乱,卷舒飘扬。
“师尊。”身后逍楚河叫他, 摊开的掌心间是一条薄而窄细的青缎绸带,几枝墨竹绣在上面。
带子的样式有些眼熟, 阮青逍下意识往发上一摸, 果不其然,正是他先前束在发上的那一根。
许是之前在舟中和逍楚河纠缠时没留意被蹭了松, 方才遭烈风猛地一吹,就给吹掉了。
想到这里,他脑中又不禁浮现方才被这混账东西压在榻上的一幕,此时再和逍楚河这一双纯良无知的瞳眸对上, 顿时哪里哪里都觉得不自在了。
这感觉怎么像是背着徒弟在偷……呸,什么玩意儿的破烂比喻!
他正欲抽来重新将发挽起, 不料青年手指一蜷抓紧青缎,连带着拢了他的手指握在掌心,又垂眼来看。
“我替师尊束发, 可以吗?”
这个要求不过分, 也没什么不能答应, 阮青逍轻嗯一声,从他掌心间抽离了手,转过身去。
他的小徒弟似乎很热衷于这些繁琐的事,小到理衣束发,大到洗手羹汤。
无知无觉的猎物温顺地露出了柔软不设防的脖颈,逍楚河的眸光陡然沉下,像一只捕食的凶猛野兽慢慢靠近。
此时风乍然歇停,三千墨发悠然垂下,如瀑般散落在仙人瘦削的脊背上,有一些微乱。
逍楚河舔了舔牙尖,以指作梳,将墨发如数撩起拢在掌心,露出一截藏在发下,柔软修长,宛若白玉质地的脖颈。
看起来似乎很容易折断,也更适合被他掐握着按在榻上。
清冽微寒的淡淡雪香慢慢散开,逍楚河忍不住凑近深嗅,像是要卷了这股冷香入肺腑中深藏。
阮青逍的发很软,握在掌心里又轻又滑,在光下泛着青黛的光泽,仿若一匹月华织成的绸缎,根丝分明,令人爱不释手。
逍楚河咬着青绸,手指穿过乌黑柔软的长发,半拢着束起,垂下的黯青色长带上沾着一片淡淡湿痕。
从这角度望下去,能看见他师尊微微泛红的耳尖,还有那掩在雪白襟领下,艳如海棠的一枚红痕。
等什么时候再染红一点好了,天魔难耐地顶了顶腮肉,放肆又克制地想,让师尊全身,不,从里到外都沾满他的味道。
阮青逍进城时,吸引了周遭不少人的注意,在这种纷嘈杂乱的环境里,一身青白道服的俊秀仙人显然于此有些格格不入。
他就像一条误入野河的金贵白鲤,浑身上下都透着矜贵清俊的气息。
城门旁站着靛蓝马褂的汉子,他张望着面露迟疑,眉头紧皱,来回搓着沾满了泥的指头,神情紧张,带着洗白巾帽的额头上冒了细汗。
他在原地不停踱步,视线自阮青逍进城便盯着一刻不离,眼见他们要走了远,才慌忙快走几步追上前去,搓着手满脸通红,不好意思道:“仙……仙师,仙师,你是俺们请来的仙师吗?”
逍楚河眉心陡然皱起,还未出手,那汉子就满脸激动的到了眼前,他手舞足蹈的对着阮青逍比划开。
“仙师,仙师,你可得救救俺们村子!”
这开场白听起来有点耳熟啊,阮青逍若有所思。
他不动声色地扫过汉子沾着干泥块的马裤和草鞋,心下里有了想法。
普庆村临着海,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世代以打鱼为生,过着靠海吃海的生活,虽称不上大富大贵人家,却也衣食无忧,邻里和睦。
但前不久发生的一件怪事,却使得恐慌迅速蔓延了整个村子。
李大牛撩起挂在脖子上的汗巾抹了把脸。
“自从林老汉家那个媳妇做了个怪梦,俺们村生下来的娃娃就都不正常哩。”
“她说俺们惹怒了那个什么鬼姬娘娘,若是不供奉,生下来的孩子就都是痴儿,仙师你看看,这可让俺们咋么办哩。”
“俺们村人本就不多,都是些捕鱼的,哪有啥子钱给那个鬼姬娘娘造金身。”
“俺们之前也请过几位仙师,但要了俺们钱就都跑了,” 李大牛愁眉苦脸,“不过俺看您同他们不同,这周身都飘着仙气,仙师啊,您就救救俺们村罢。”
什么叫得来全不费工夫,听着这近乎一样的开场白,阮青逍简直在心里笑了抽抽,偏面上却做得一副正经神色,对李大牛微微一颔首,“此事不难,且宽心。”
他这一趟来这里,就是专程来捉鬼的!
这事还要从前几日说起。
前几日里,凌傲羽别别扭扭来同他辞行,乱七八糟的话讲了一堆,大意说是凌家那位老家主寿诞在即,按照习俗,要召他这位嫡长孙回去‘礼寿’。
这种喜事,阮青逍自不会不允,细嘱一番后便就将人放了回去,但这之后的闲暇里,他却忽然想起一件和青年息息相关,即将要发生的大事。
算一算日子,待埋骨深渊这里的事情结束,凌傲羽名声初显时,也差不多该是凌家灭门惨案发生的时候了。
刚入口的新茶在舌根处泛起了微微的苦,阮青逍手指微蜷,贴着掌心的茶盏顿时发烫得有些厉害。
这一件事,兜兜转转的,终于还是要来了。
九九九很早以前就和他说过,这本书中和男主有关的一切,基本上都属于‘不可抗力’剧情。
凌家灭门的这一件事,对凌傲羽而言,避无可避。
正因为如此,才令阮青逍思虑了许久。
往些世里,这孩子的一切皆同他无关,灭不灭门的自然也不在他操心之中,可这一世……
轻轻的一声叹息中夹杂了些许无奈。
阮青逍扪心自问,他做不到对凌傲羽身上发生的事情冷眼旁观,眼睁睁见他一手养大的青年家破人亡,从此孤身一人在尘世流浪。
他记得原著里有一段话是这么写的。
“那是一年中秋,极北落雪,他站在长夜里望着圆月,眼中的沧桑早已不像一位青年该有的模样。他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养大他的师尊,孤身一人行于红尘,见落花,度春秋,似乎再寻不到那一方令他心安的归处……”
和凌傲羽有关的事情,阮青逍其实记得已经不怎么清晰了。
这百世的岁月都被他耗在了逍楚河的身上,可唯独这一段话,却于他脑中久久不能忘怀,许是太悲,又太苦。
一时间,他竟不知究竟是逍楚河惨上一些还是凌傲羽惨了。
阮青逍是个极其护短又心软的人,不然也不至于同逍楚河纠缠了这么些世,到头来却还是不忍心一剑砍死那个小王八犊子。
不过眼下,如何帮凌傲羽,他倒是有了一些思路。
起因是某一日里,他闲来无事,在系统商城里乱晃悠,无意间发现里面有一件名为‘虚妄之镜’的法器。
这件法器可以使人的肉身和魂灵长时间分离,不知是哪一世里被收录进来的,总之他自己是没什么印象。
仔细研究一番说明后,阮青逍发现,这玩意儿的用处其实很鸡助,远没有听起来那么牛|逼,但要是用于凌家这一件事上,却正好可解燃眉之急。
既不会改变凌傲羽作为男主成长的心路历程,又能悄无声息地救下凌家人,简直可谓是一石二鸟,不,一石三鸟。
届时若是此事成功,便就将功劳摁在逍楚河的脑袋上,往后怎么着也是这小崽子的一道保命符了。
将事情考虑了周全,阮青逍望着剩余积分皱了皱眉。
他的积分这些年用下去不少,离镜子所需的积分还差上一些,不过没关系,还有时间。
阮青逍的视线落在光屏右上角挂着的‘隐藏剧情’上,眉梢微微一扬。
若他所记不错,前不久,‘落河村’一事上代表鬼母娘娘的小红点似乎动了一下,根据方位,应该是在煦阳城的附近。
在李大牛的带领下,几处村落遥遥映入眼帘,不必多说什么,阮青逍就知晓其中哪一座是他们要去的普庆村了。
同周遭几座村子不同,那座渔村的上方,遮了一片鬼云,阴气森森的,光是靠近便就能沾惹一身污秽阴寒,连着得倒霉好几日不可。
若是常年居于此地,阳气失流,引鬼上身,别说是尚未出世的孩童,就连村中的青壮年也不会长命。
这分明是鬼将村子化作了自己的地盘。
倒是有些奇怪,阮青逍眉心微蹙,他转脸问李大牛,“你还记得林老汉家的媳妇是什么时候做得噩梦吗?”
“好像,好像是一个月前,”李大牛皱着眉努力回想,“不,不对,是一个半月前!肯定是一个半月前,那日里头,王家小闺女刚好嫁人哩。”
时间对不上,阮青逍眸子一瞬间锐利起来。

时间对不上, 阮青逍眸子一瞬间锐利起来。
当年落河村一事后,这只鬼就一直处在音讯全无的失踪状态,
若不是光屏页面上没有什么变化, 九九九那里也没有关于任务失败的任何播报通知,他还以为早是被其他门派的什么人给抓去超度去了。
毕竟这一桩事, 最先前他可是交代给洛易去办的。
想起这位大弟子, 从千机楼中得到的讯息一闪而过。
阮青逍抬眼, 若有所思地看着笼罩在村子上遮天蔽日的鬼云。
这种不走正路子的孤魂野鬼, 若是常年间没有阳气供以吸食,周身的鬼气自然而然就会溢散,连带着辛苦修炼出来的修为也会下降不少。
可现今, 那鬼云团里的阴气仿若浪涛般翻滚四溅,犹如一张大网结结实实将渔村罩下。
显然是这只鬼将这村子, 当成自己的口粮培育基地了。
瞧这猖狂模样, 哪里像是一只战战兢兢,缩躲了多年不敢作乱的胆小鬼怪。
阮青逍心里冷笑一声, 今日还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凡人的眼是看不见村子上面阴云翻滚的浓郁鬼气的,进村后,李大牛缩了缩脖子, 又搓了搓胳膊,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今年的天咋凉得这么快。
阮青逍望上望一眼, 没有打草惊蛇。
他一个法诀悄悄抹去自身和逍楚河身上的仙气,只当做是两个平平无奇的外乡人。
一阵阴风刮来,卷着零星几片残叶,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沾了曾寒凉鬼气, 如薄雾萦绕, 湿漉漉的,久久不散。
村里的土路上游荡着不少被鬼气吸引过来,缺胳膊少腿的残魂,阮青逍目不斜视,只做全然不见,由着一簇又一簇的青幽鬼火擦着他袍边掠过。
魂灵们嘻嘻哈哈,状若无人的在村落里追逐打闹,尖细拖长,像是指甲划拉黑板的牙酸声音令人遍体生寒。
“嘻嘻嘻,这群傻子又找过来两个道士。”
“道士?这种人也好意思叫道士?不过都是些骗糊涂蛋钱财的神棍,连咱们姐妹几个都发现不了,竟在那里装神弄鬼了。”
“这次来的道士可比前几个牛鼻子俊俏哩,也不晓得胆子大不大,这小模样生的,阳气一定是香的,若是能同他睡上一夜,那滋味儿,可销魂咧。”
“谁说不是呢,我就觉着后头那个俊俏,冷酷得很,那个地儿一定大,谁也不许同我抢啊,嘻嘻嘻嘻。”
“乱说,分明前头哪个才俊俏,读书人,儒雅得很。”
“哎呦呦,咱们三娘又犯花痴了,人家若能瞧见,必然也喜欢美的,那里能瞧见你这般模样的?”
众鬼哄笑。
听着周遭几个鬼对他们评头论足,阮青逍顿时有些一言难尽,这场景若换个地方,可不就是现代的那什么‘非诚勿扰’相亲节目么?
还有什么叫做那个地儿大?那个地儿是哪……阮青逍眉心忽然一抽抽,福至心灵,不由自主想起之前在八卦话本上看到的那个‘修真界新秀尺寸’排行。
他余光暗搓搓往后扫,逍楚河那里,真有那么……大?
身为男人,总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有着奇怪的胜负欲。
注意到这股视线的逍楚河眉梢一扬。
那端小鬼们不知又交头接耳地说了些什么,一阵阵刺耳笑音将阮青逍的注意力拉回来。
只见那只被叫做‘三娘’的小鬼忽然哼了两声,猛地一昂下巴,只剩半张的妖媚脸上露出不屑神色。
她纤腰一扭,扭着猫步,趾高气昂的竟直直朝阮青逍飘了过来。
阮青逍:?
等他反应过来时,那女鬼已然离他很近了。
余光里,失了半个脑袋的小鬼扭着腰,完好无缺的一半朝他不住抛着眉眼,另外惨不忍睹的一半血肉模糊,阮青逍甚至能看见其中半边摇摇欲坠的微红脑花。
他面上无动于衷,心里已然土拨鼠尖叫。
屮艸芔茻!你特么不要过来啊啊啊啊!信不信老子超度你啊!别晃了别晃了!脑子要掉出来了啊喂!
无声的尖叫中,那只涂着大红蔻丹,有着尖锐长甲的手伸来,似想去撩起垂在他肩侧的一缕发,女鬼神情中露出几分痴迷。
“小道士,你好香咧……”
性骚扰,这特么的是赤裸裸的性骚扰!
阮青逍忍无可忍,准备要出手,凑过来的女鬼却突然发出一声短促又凄厉的惨叫。
这声音很是尖锐,几乎就贴在他耳边炸响,如此突兀又毫无征兆,令人猝不及防,一瞬间,仿佛要将他耳膜震碎,直直往脑中刺去。
他下意识偏头,皱眉闭眼一气呵成,待耳旁尖鸣消散,才转过脸,正好见那小鬼红衣裙的最后一点消散于空中。
阮青逍心中有了数,又看向逍楚河,却见青年眉头紧锁,神情里自责糅着内疚。
“师尊……”逍楚河抬起手,似乎想来碰一碰他的耳朵。
那双沉沉墨色深瞳里满是忧色和自责,阮青逍心头一颤,想要躲闪的念头霎时烟消云散,他由着青年小心伸手,覆着薄茧的温热指腹贴在他耳上摩挲按压。
那轻微的痒意传至大脑皮层,又牵动他腰后的印记隐隐发烫。
阮青逍有些不自在。
逍楚河的这个动作太过黏糊又大不敬,还带着些许温柔和令他恍惚的熟悉,让他心神一荡,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但想着眼前不过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儿来撒娇,那股异样感也就渐渐消退了。
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
“为师无事,不必自责。”
他眼睫微微一颤,避开了逍楚河的手,视线转而扫去一旁。
那些原本在旁边看热闹看得起劲的小鬼,早被方才一幕震惊,他们僵愣在原地,双眼无神的和阮青逍对视。
直到一旁的黑袍青年也转脸过来,漆黑眸底浮沉阴霾,他们才忽然醒神,顿时尖叫着浑身发抖,如受了惊吓的鸟雀般四散而逃。
太骇人了,那个人,那个人竟然活生生将三娘掐死了!
李大牛看不见这里发生的一切,他看着停下脚步的阮青逍和逍楚河有些莫名,挠了挠头,“仙师,这是咋地了?”
“没事。”
阮青逍应声,正要走,一旁的栅栏后面却忽然窜出来道白影子
这影子速度极快又猝不及防,令阮青逍一惊,险些一脚就踩了上去,他身型晃了晃,还没稳住,便有一双手从后揽过他的肩将他扶稳。
好闻的白茶香萦绕在鼻尖,耳畔忽然荡来一股湿热气息,其间似有一晃而过的低笑。
“小心,师尊。”
阮青逍怔了怔神。
“哎呀,仙师,您莫得事吧?”李大牛的声音传来,他狠狠拍了下自己脑袋,“哎呀,都怪俺,俺忘记和您说了。”
“俺们这村小狸子比较多,这不是大家伙平日里出海捕得那些小鱼小虾多嘛,卖也卖不掉,吃也莫得人吃,就都喂了这些小狸子,一来二去的,俺们村可就不少哩。”
“不过最近倒是见不得几只了,俺也就忘记了这一回事。”
淳朴的渔民满面愧疚。
阮青逍站稳后,顺着白影蹿过去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旁被爬山虎缠绕的矮墙上正蹲坐一只白猫低头舔爪。
他正想冲李大牛笑笑说没事,电光火石之间,脑中有道白影一闪而过。
那件忘却了许久的事情终于被想了起来,他转脸望向逍楚河,“桑折呢?”
自埋骨深渊后,他就再没见过小兽身影,纷杂事情接踵而来也无暇顾及,就忘了脑后,直到此时见了这皮毛雪白的小猫,才忽然想起来。
逍楚河微微一愣,从面上茫然的神情中不难看出,他也将此事忘了个彻底。
此时面对阮青逍的疑问,青年抿了抿嘴,犹疑地望了阮青逍一眼,慢吞吞打开乾坤袋。
他虽然极其厌恶那只东西,但却不会轻易拿此来骗阮青逍,况且……
逍楚河垂下的眼底闪过一丝讥讽,望着缓缓打开的袋口,唇角上扬微妙弧度。
有些垃圾要是自己找死,可就怨不得他了。
袋口一开,一道雪白影子便冲了出来,龇牙咧嘴,气势凶狠地骂骂咧咧,俨然一副气了狠的模样。
“我|日|你个祖宗,要杀便杀,将老子关起来是个什么意思?别以为老子真怕了你了!大不了老子和你同归于尽!”
雪白小兽浑身炸毛,如机关枪炮般对逍楚河一顿输出,但很快,桑折忽然意识到什么,话音一滞,一点一点转过去头,和面无表情看他表演的阮青逍对了正着。
桑折:……
“原来你能说话。”
阮青逍语气平静,儒雅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也没有半分被诓骗后该有的气恼模样。
桑折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液,耷拉下耳朵,尾巴也蜷缩在腰边,湛蓝的眸子有些闪躲,他抬起收了尖爪的粉色肉垫想去碰阮青逍的袍子,却因仙人的避开而落了个空。
阮青逍望他一眼,又转脸看向李大牛,语气淡淡道:“我想你们村子里,应该不介意再多一只吃白食的。”
李大牛:?
桑折:?!
作者有话说:
打劫,交出你们的收藏!

这是从哪里跑来的两个幼稚鬼
浦阳村这里的事情倒是不难解决, 但令阮青逍比较在意的,是这只鬼出现的时机。
这个节骨眼上,莫不是有些太过于巧合了。
背后之人将这只鬼一藏藏了数年, 显然是知道有人在寻找它的踪迹。
可为什么呢?纤长霜白的指骨一嗒一嗒地敲着桌案,阮青逍思索。
那个人既然帮助他躲藏了这么些年, 又为何会在这个时机里放他出来?
总不至于是知道他兑换镜子的积分不够, 所以专程送来给他凑积分的罢。
随着夜幕降临, 外面的风更大了一些, 呜呜咽咽的,吹得这座四面透风的木头房子嘎吱嘎吱响,像不断抽拉的老式风箱。
垂吊在悬梁上的风灯来回晃悠, 映在四处的影子不断拉长摇曳,像一幕无声的哑剧。
有什么东西碰了碰阮青逍木桌下面的腿, 他不用看, 也知道是谁,动了动脚, 将将悄无声息滚过来的毛团子轻轻踢开。
手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钻来他怀中撒娇的小白猫。
桑折在桌子底下叫唤,一声一声,属于诡兽独有,奇异绵软的调子听得人心尖发软。
阮青逍瞥了他一眼, 下颚低垂,落了一小半片的阴影在肩侧, 柔和轮廓像似本就绘在那里的远山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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