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徒弟干掉九十九次后—— by神明不语
神明不语  发于:2024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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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寒意扑面而来,入眼处皆是一片蓝盈盈的冰封之景。
此地虽于深渊中,却有光亮透入,顶上狭缝中有一缕阳光穿过崎岖山石,不偏不倚地正落在池中,伴着寒池氤氲起的茫茫白雾,好似仙境渺渺。
按照小九给出的讯息,千叶百灵花应当是长在这寒池底下的,可这寒池一眼望不到底,不知究竟有多深,下面又会是个什么情况。
“前辈,”
阮青逍转脸,秦不凡打了个哆嗦,在洞口勾着头望,“你要找的那什么花是在这寒潭下面吗?”
望着那张鼻青脸肿吗,再看不出半分俊秀的脸,阮青逍有些一言难尽。
这倒霉孩子一路上摔了好几次,望着洞中结满厚冰的地面,死活也不愿意再进来,只停在洞口,还美名其曰:望风。
不过花……在下面吧,应该是在的,阮青逍心想,花了老鼻子功夫才找到这里,这要是不在下面,他回头就和九九九那个坑货同归于尽算了。
作者有话说:
剧透一下,要拉灯了,嘻。

对秦不凡微微一点头, 阮青逍往池边走,准备下去。
李陌寒是外人,他自不会去劳烦, 逍楚河又是个小崽子,让他去也有诸多的不放心。
还不如就自己亲力亲为了, 凭他的修为, 纵使真出了点什么事儿也是没在怕的。
“师……师叔, ”逍楚河声音一顿, 眉心皱起,在池子前拦住他,“我下去。”
阮青逍望他一眼, 长袖掀拂间,气劲将青年推后了两步。
“别添乱, 池底情况不明, 你就和少雪主呆在岸上……接应。”话音微微一顿,他想了个好听点的说辞去哄小孩儿。
逍楚河的心虽是好的, 但这种天材地宝的附近一般都会有妖兽看守,又何况是在水下,他一个长辈总不能叫幼崽去以身涉险吧。
若不是不清楚寒池下面的情况,他早干净利落一剑劈了省心, 哪里还用得着下水这般麻烦。
压了个避水诀在舌底,阮青逍纵身跃入寒池, 青色的纱衣顿时随着激荡的水波散开,白雾中,宛若游鱼如纱缎般的昳丽尾鳍。
无数流转彩光的小水泡上浮炸裂, 汹涌寒意迎面而来, 几乎要渗进骨头里。
池底不如阮青逍设想, 是漆黑无光,视不见底的。
从崖边流淌下的那一小簇金光穿透了水面,静静落在池底,入眼是一片掺着金辉,如梦似幻的金蓝。
周遭很安静,池中没有鱼,也没有任何的活物,只有一朵长着无数小叶的白花在金光中,随着荡漾的水波轻轻摇曳。
这应该就是千叶百灵花了,阮青逍想,叶子像含羞草,花朵倒是和没开的昙花有些差不多。
他游过去,将那花摘下,半晌没见什么异样,便浅浅松了口气,吐出的空气化作两个晶莹剔透的水泡悠悠上浮。
他向光亮游去,破水而出,无数水珠在避水诀的作用下从他发上睫上滚下,顺着衣袍落入池中,如有实形的玉珠般泠泠作响。
阮青逍抬了下手,向他们示意,不料,异变突生。
他手中的灵花在离水的一瞬间忽然绽开,幽蓝色的花粉铺天盖地,将猝不及防的阮青逍淋了个满身。
浓烈的芳香中,一股不好预感油然而生。
当机立断的,他长袖一掀,劲风将站在不远处的逍楚河和李陌寒径直推去洞外,无声无息的一道结界拦在洞口。
“师尊!”
“阿嚏。”
逍楚河的声音和喷嚏声同时响起,阮青逍揉了揉发痒的鼻尖。
青逍道主这具身体和他自己的身体一样,好像对香味异常敏感,“我……阿,阿嚏……没,没事……”
不似往日清亮的声调里沾了些沉闷的鼻音,伴着几声抑下的喷嚏,听起来倒像在撒娇。
逍楚河和李陌寒对视了一眼,少雪主不动声色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
“楚河,”许是被花粉呛到,阮青逍的音色泛了些微微的哑,但语调却淡然又平稳,同往日一般,没什么异样。
随着他声音,一朵泛着幽蓝光泽的灵花从结界里飘了出来,带着些许寒意落在逍楚河的掌心。
“去救傲羽。”
逍楚河眉头紧皱,往前一步,还没张嘴,里面人就好似猜到他要说什么。
阮青逍轻描淡写道:“这灵花的花粉应当会吸引魇兽,唯有寒池水可清洗,莫要担心,我没事,你快些将花给傲羽送去,他那里耽误不得。”
看似淡然的话语,却因尾音泄露的一丝颤意而旖旎,听在耳朵里,像是滴下的雨露吻颤了蕊瓣,只留下一道沾着湿气的淡淡水痕。
逍楚河握着花,眉眼间浮起一片躁意,脚下如生了根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不想违抗阮青逍,却也不想从此地离开半分。
“给我,”正此时,一只手摊在他眼前,李陌寒无波无澜的声音响起,“他在哪,我去。”
往回走的路上,秦不凡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开腔,“李师兄,那一位前辈……”
后面的话消失在李陌寒看过来的一眼里,秦不凡从善如流闭上了嘴,捏着嘴巴做了个拉起的动作。
所以那位前辈果然是青逍观的那一位吗?听其他师兄们说,李师兄幼年时曾经被那位给救过,难怪待那位前辈会如此不同。
方才他在洞外可看得清楚,前辈要下水前,李师兄可也往前走了半步呢。
望着前方那道如雪铸般的声音,秦不凡心中又升起一股自豪,不愧是他们蓬莱雪巅的少雪主,竟然能将那位的幻术给认出来。
“秦师弟,”李陌寒声音淡淡,“今日之事,勿向他人提及。”
“放心吧!李师兄,打死我也漏不出半个字的。”青年咧着嘴笑。
寒洞中,阮青逍面色绯红地泡在寒池中,开始他第一百次的怀疑人生。
自打穿书,倒霉这两个字就几乎摁死在他脑袋上了,怎么甩都甩不掉,一度令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就有这么倒霉。
望着上方崎岖的洞壁,他双眼无神,忍耐着体内一波一波接涌而来的热潮。
谁特么能想到,这破花的花粉还有尼玛的催情作用!艸啊!
这种熟悉感觉令他无比抓狂,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曾经的某一世。
那一世里的逍楚河强行给他灌下催|情的灵药,赤红的眸子带着讥讽,看着榻上的他丑态百出。
那双血色眸子仿佛近在咫尺,阮青逍难耐地轻喘一声,闭上眼不去想,手忍无可忍的往下探,额上晶莹汗珠随着动作一路滚落没入鬓发。
【宿主大大你还好吗?】
九九九的声音唤醒阮青逍残存的清明,黏成几簇的长睫微微一颤,被烧红了眼尾的凤眸水波潋滟,他冷哼一声,眉眼间带着轻嘲。
面对这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九九九开始忏悔。
【小九查过了,原著中确实没有提及半分‘千叶百灵花’的花粉效用……】
机械电子音顿了顿,【傻逼作者,挖坑不填】
阮青逍:……
他抽了抽嘴角,又往寒潭里埋了埋,郁闷地吐出几个泡泡,他心情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不可置信、恍惚……再到现在的生无可恋。
若不是这寒池的寒气能在很大程度上压制他体内的热潮,让他在迷糊中尚且保持几分清醒,现在的他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
说起来,主要还是赖青逍道祖的这具身体!
炉鼎体质再加□□,简直就是抗麻袋在大街上撒钱,就差没再嚷上句快来抢老子了。
作者有话说:
收藏点点,看看预收,啊啊呜

“咕噜咕噜。”
阮青逍十分郁闷, 身子往下一沉,冰凉的池水瞬间没顶,青衣墨发随着水波缓缓散开。
【宿主大大】
九九九谨慎探头, 【要不要叫逍楚河……】
它的声音在阮青逍的死亡注视下越来越小,最后干脆闭上嘴直接装死。
催|情|药于炉鼎体质而言除了解药和哔外基本就是无可解, 甚至连筋脉中运转的灵力都被抑制, 简直就是待宰羔羊。
这个时候叫那小兔崽子来干什么?阮青逍面无表情, 别说小兔崽子不在这里, 就是在这里,叫他来能有个屁用,难不成还能叫他哔自己一顿吗?
想起过往那些心有余悸的小黑屋, 明明身体里烧得十分厉害,阮青逍却仍旧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他就是死!热死在这里!那什么在这里!也坚决不会开口叫那小兔崽子一个字的!
咬着牙, 阮青逍闭上眼, 封闭四感,坚定又缓慢的随着寒气运转起清心诀来。
洞外久久等不到任何回应的逍楚河目光沉下, 他尝试突破结界,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无情弹开,青年面无表情,垂下的手猛然收紧。
一滴一滴鲜红的血顺着指骨滴在地上。
“和我融合。”
他脑中忽然有一道突兀声音响起, 那是被他割裂藏起,却在恶念下隐隐复苏的大半魔魂。
“我即为你, 你即为我,他属于每一个我。”
过往窥探到的梦境在逍楚河脑中如走马灯一般穿梭,无数温情和旖旎的画面随之而来。
“他既然为我而来, 就该完完整整属于我一个人, ”梦中有人低语, “不能放他离开,这个世上,只有他来爱我。”
浓郁的魔气在逍楚河闭眼的瞬间翻腾炸裂,青年身型抽开些许,睁开的一双黑眸染上狰狞赤红。
他缓缓咧嘴微笑,注视着地上微弱影子的轮廓渐深,如煮沸的泥沼般不断咕涌冒泡。
一丝黑影彷如利箭,轻轻松松穿透结界,犹如活物一般沿着山壁缓缓爬行。
池中仙人未察分毫。
黑雾中,一双血腥恐怖的赤色眼眸隔着水波沉沉窥视,满含欲念的视线一寸一寸扫过仙人的眉眼和唇,又顺着线条柔软的修长白颈一路往下,至腰,至臀……
这一切都是他的,天魔微微眯起眼,因看到的景象而愉悦。
隐约中,阮青逍只觉一股滚烫又熟悉的视线注视着他,好似下一刻就能将他扒光了一样。
这念头令他一个激灵,当即就睁开了眼。
四周很安静,没有异样,只有泠泠的滴答水声响在耳边。
阮青逍浅松了口气,暗叹自己多疑。
借助寒气运转的清心诀,令他体内燥热消散不少,他果然没有猜错,这个寒池应当是能解‘千叶百灵花’的催|情|毒了。
他想上浮去换一口气,却觉小腿被水草缠住,动弹不得,他往下望一眼,伸手去扯,动作却倏地一僵。
这池底分明连根杂草都没有,哪里来的什么水草?
而且这东西……
望着缠在他小腿上,约莫手指粗细的‘水草’,阮青逍心下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玩意儿,怎么有些似曾相识?
他眼皮陡然一跳,眸子凛起,再顾不得什么水草不水草,警惕打量四周。
可下一刻,他腰间忽然一紧,猝不及防袭来的大力将整个人往前拉去,还没等他召剑去砍,就跌进了一个满是淡淡白茶香的怀中。
逍楚河?阮青逍一愣,他怎么……
念头一闪而过,他被来人拥着破水而出。
带着寒气的水珠从发上滚落,顺着白皙面颊一路蜿蜒流下,滑过眼睫,泛起涩感。
阮青逍顾不上半分,只死死盯着眼前的这张脸。
那双印着血红眸子的清浅眼底,震惊和错愕难掩半分。
眼前这个人是……
高他一个头的男人五官成熟深邃,再见不得半分少年气,血红的双瞳如恶鬼修罗般直勾勾望着他。
似乎是心情很好,他唇边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手指有些亲昵地蹭了蹭阮青逍的脸颊。
“师尊,”
微微沙哑的声音里染着笑,很轻柔,阮青逍浑身一颤,熟悉的颤栗感从尾椎爬上。
他将发颤的手指藏在掌心,看见男人对他轻轻一笑,“好久不见。”
阮青逍汗毛都要炸了。
“九九九!!!”意念中,阮青逍的声音几乎是要破音了,“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他,这他妈的是哪一世的???”
【您呼叫的系统九九九正处于自升级中,请稍后……】
阮青逍:……
我□□二大爷啊!这特么坑货还能自升级?早不升级晚不升级,偏偏这个时候升级,玩他呢?!
阮青逍肺都要气炸了,血压急速飙高。
但越是这种关头,他就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不管这个逍楚河是哪一世,他现在总归顶着的不是那一世的脸,如此……
攥着发颤的指骨,阮青逍只觉好不容易压下的那股燥热有隐约死灰复燃的迹象,酥酥麻麻的感觉自腰腹窜上。
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若不是现下场面不允许,他特么的就要跳起来骂娘了!
那双长睫扑颤了一下,悬挂在上面的一点水珠顺着面颊滚落,男人指腹贴来,阮青逍强忍着不去躲,抬眼时,眸底铺着一片寒霜似的寒凉。
“阁下怕是认错人了?本尊座下没有你这样的弟子。”
“我这样的?”逍楚河闷笑一声,他将阮青逍逼去池边,撩起他一缕湿透的发在指上轻捻,“师尊倒是说说,我是怎么样的?”
“欺师灭祖?罔顾伦常?还是……”
男人声音微顿,俯身凑近,白茶气息铺天盖地,他血色的眸底有一丝波动转瞬即逝,“大逆不道?混账?畜生?”
“这些词,师尊没有说腻,弟子倒是都听腻了。”
他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握在阮青逍腰间的手却在瞬间收紧。
掌心灼热的温度穿透了薄薄衣衫,烫得阮青逍闷哼一声,登时软了腿,却因被困在逍楚河怀中不上不下的无法挣脱而无计可施。
这臭崽子分明就是故他娘意的!
“师尊,”逍楚河的身躯朝他压来,白茶的香气里透着一丝阴暗腐朽的气息,带着阮青逍不愿记起的梦魇,濒临死亡时的窒息和无助,还有体内源源不断,如浪涛翻滚涌动般的热潮。
他忍无可忍低喘一声,连呼吸都是滚烫的,他紧紧攥住手边的衣袍,白皙的指尖泛起海棠的艳泽。
阮青逍气得颤抖,他想叫逍臭崽子滚远点儿,但一开口,却是从嗓间逼溢出的低泣,他无法否认,深刻在他灵魂里的,是对这个人靠近时的坦诚和习惯。
逍楚河的动作微微一顿,头颅低垂,轻轻枕在眼前瘦削的肩上,拥住阮青逍的力道好似要将他融入骨血之中。
“我很想你。”
男人喃喃,没有更过分的举动,只静静拥着他,诉说着隔了一个红尘的念想。
阮青逍微微一怔,这是他从没想过能从逍魔君口中听到的话。
他们的每一世几乎都很惨烈,他亲手将这个孩子养大了九十九世,也因这孩子死去了九十九次。
明明该是见面就不死不休的敌人,可冥冥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和他说,万一呢,万一这一世他能顺利活下来呢?
阮青逍不知道过去的九十九世里,他死去后的逍楚河是什么样子,是开心还是难过?或者如既定好的命运那样毁灭世界?
但这一刻,这一声想念,却好似带着九十九世的念想穿透了时空,重重地砸在他心窝里,令他一时有些恍惚。
他以为这个孩子……是恨他的。
就在阮青逍那颗面对逍楚河竖起铜墙铁壁的心,因为这一句显得温情的话,开始摇摇欲坠时,男人却凑近舔了下他的耳垂。
沾着几分湿气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当即炸了阮青逍一个头顶开花。
他说,“师尊,你知道我是怎么认出你的吗?”
腰间扣好的衣带被手指轻易挑开,拢好的衣襟微微松散,露出白皙脖颈下,玲珑有致的锁骨。
阮青逍握住他的手腕阻止,冰凉的指骨有些发软。
“楚河,”他的尾音有一些颤,却阻止不了男人反扣着他的手触碰颈窝。
逍楚河朝他微笑,去吻他半湿的眼睫,纵使被阮青逍偏头躲开也不恼,声音里有一丝玩味。
“师尊这里,有一颗红痣……”他握着阮青逍的手细细摩挲,直至那一小块变得通红,在白皙玉脂似的皮肤上绽开一朵红梅。
阮青逍瞬间睁大了眼,一个念头破土勃发,他知道这是哪一世的逍楚河了。
“血咒?”
“确实,”逍楚河点头,“虽然很可惜,只留下这么一点,但没关系,足以我找到师尊,而且我有了更好的……”
他望着阮青逍,血红的眸中印着仙人泛着艳色的面颊,低沉的嗓音里是藏不住的愉悦和疯意。
“想必师尊一定听说过,炉鼎印记了。”
阮青逍一瞬间睁大了眼。
作者有话说:
收藏涨一涨嘛,再这么烂下去,可能就要砍大纲了QAQ
阮青逍:你特么一个坑货系统还会自更新?!
九九九【嘤嘤QAQ】(我故意的我不说,嘻)

这小臭崽子是疯了吗?
阮青逍被这话刺激的大脑宕机, 空白一刹,不可置信的怔愣原地,满目震惊。
他是怎么, 怎么敢这么想的?!
仙人胸膛起伏剧烈,身躯颤抖, 被水沾湿的纱衣贴着皮肤, 清澈的池水中, 一枝青竹勾勒出瘦削腰肢的流利线条, 若隐若现地透着羊脂色的白。
这反应显然愉悦了逍楚河,他目光落在阮青逍脸上,微微一笑, “师尊既然知道,那就好办多了。”
眼见男人的手顺着腰往下摸去, 滚烫的掌心贴在酸软的小腹上, 阮青逍来不及多想,当即如离了水的鱼般剧烈挣扎, 抬腿狠狠就往前踹。
逍楚河眸色陡然沉下。
中了药的炉鼎体质可谓是砧板上的鱼肉,阮青逍不过才挣动了两下,就被男人轻松制住,甚至还被对方得寸进尺的翻了个面, 死死压在池边,动弹不得。
男人滚烫的胸膛贴着他后脊, 拂来的气息令阮青逍毛骨悚然,他手腕被大力扣压在台子上,后腰传来极其恶劣的顶撞。
呼吸烫得阮青逍一抖。
“混账!”他忍无可忍, 红了眼去踢水下踹缠着他的小腿, “我可是你师尊!”
上一世的逍楚河多少还是有一点礼义廉耻的。
他自以为能用这个置于伦理道德上高位的敬称, 打消逍楚河的混账念头,却没想这话不仅没有半分威慑,还因为略显发软,好似撒娇般的语调,让男人的眸子红得愈发深沉,仿若溢满了鲜血。
只要在拖延一会……
阮青逍将唇咬得死紧,整个人被抵到池子边,逍楚河在身后撞他,顶他,身周的水浪激荡得十分厉害,涌着白花花的水沫一浪一浪扑出池外,溅湿地面。
等药效过了,阮青逍阴恻恻磨牙,看他这么抡死这个倒霉玩意儿的!
“师尊?”伴着布帛被撕裂的沉闷声,逍楚河在他耳边轻笑,“方才不是还说座下没有我这么个徒弟吗?”
阮青逍:……这一巴掌打得过于脸疼了。
这声音听得他透心凉,后知后觉想起眼前这个男人也疯得八九不离十了,面对一个疯子,硬得不行,就只能来软的。
忍着那只在他身上胡乱摸索的手,阮青逍虚喘了一声,放软了语调,声音里有一些示弱。
“你,你别这样……楚河……”
yue,等老子好了,看老子怎么抽死你这个小瘪三。
阮青逍上一世的壳子是个走温柔路线的,没彻底黑化前的逍楚河最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逍楚河的动作就顿了下来,手掌拖着阮青逍前腰,又将他翻了回来。
阮青逍:……嘛的,奇耻大辱。
男人血红的眸子里泛着笑,如水落涟漪,圈圈散开,他低下头,眸中映出略显狼狈的阮青逍。
仙人领口散乱,衣发尽湿,狭长的凤眼微红,眼尾泛起的海棠艳色仿佛从皮肉里渗出来似的,逍楚河抬起手,被池水浸泡了半晌的手指仍旧滚烫灼人。
他轻轻擦过阮青逍眼尾沾染的水汽,语气轻柔的像是情人间呢喃的情话。
“有一件事,师尊可能还不太清楚。”
当着阮青逍的面,那骨节修长匀称的手指往眉心轻轻一点,一个呼吸间,那双血红的,如红宝石般的眼眸瞬间褪色,身型也略矮了一些。
出现在阮青逍面前的,赫然是这一世逍楚河的面貌。
不好的预感攀爬而上,阮青逍倒吸了口凉气,喉间有些滞涩,手指下意识收紧,“你……”
“师尊猜得没错,”逍楚河微笑,“我和‘他’确实共用一具身体。”
明明是同一个人,此时在他嘴里,却似乎变成了两个毫不相干的魂灵,他用另外一个‘自己’来威胁。
阮青逍身上的谜团太多了,那些梦境、不同的身份、他们的结局……
逍楚河隐隐猜到他师尊在意的是什么,就像梦中人无时无刻的呢喃。
“他既为我而来,就该只属于我。”
听懂他言下之意的阮青逍闭了闭眼,忽然就有些心累。
随着在寒池里浸泡的时间变长,他体内如火灼般的情毒也一点一滴消退,熟悉的灵力再度充盈筋脉。
望着眼前黑发黑眸,朝他微笑的青年,阮青逍沉默了。
他知道这不过是逍魔头用来迷惑他的假象,但他确实也……下不去手。
这一世的逍楚河听话懂礼,尊师重道,是他养得最根正苗红的一世徒弟。
当年少年马车中的一滴眼泪烫软了他的心,他不能见这一世的逍楚河再重蹈覆辙。
素白五指紧紧攥上男人的手臂,玄衣堆叠泛起褶皱。
“炉鼎印记是吧,”阮青逍紧紧盯着那双红眸,胸膛因气愤剧烈起伏,“你别碰他,想印就印。”
这话说得三分悲愤带三分心死,还有三分无可奈何的认命,连阮青逍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
反正他都被这小疯狗咬了多少世,再多一世也没什么关系,咬一口又不至于真得狂犬病什么的。
他心下安慰自己,面上却垂下眼,做出一副你赢了的认输模样。
他总不能说,相比让这一世逍楚河入魔的事情来说,这个什么炉鼎不炉鼎的印记压根就算个屁。
只要这一世的逍楚河不入魔,别说一个炉鼎印记,臭崽子就是打十个他都不多吭一声。
不就是哔吗!老子都叫这小崽子哔特么多少世了,难道还怕再来一次?!
其实这档子事罢……除了这小崽子折腾了一点,也挺舒……咳……那什么的。
这一次,他好不容易……能看到点回家的希望,能看到点……救赎这个孩子的希望。
一声微乎及微的叹息声融入水流,阮青逍长睫微微一颤,垂下眼,握在男人手臂上的手指也松了松。
话说这个炉鼎印应该怎么打来着?打得疼不疼?他这身子好像还是第一次,九九九那个坑货又不能帮他屏蔽痛觉……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却忽然被匀称有力的手指捏了下颚抬起头,阮青逍对上一双疯意快溢出来的眼。
“是不是别人也可以?”逍楚河盯着他,一字一句仿若从嗓间硬生生逼出来。
阮青逍:?这小臭狗又发什么疯?
作者有话说:
论逍楚河在软软心里的称呼有多少?
软软:混账东西、狗崽子、臭崽子、乖乖小孩、小臭狗、小畜生、倒霉玩意儿……

阮青逍的话听在他耳朵里, 不是狂喜,而是怎么也压不住的躁怒。
他就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焦躁不安的雄狮, 鼻息喷洒,长尾乱晃, 将猎物死死压在掌下。
男人甚至忍不住去想, 如果这一世他没有重生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师尊是不是也会为了另一个‘他’做出这样的让步。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 逍楚河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杀心,在他偏执强烈占有欲后深埋着的,是来自心底的不安和恐惧。
见识过光的人无法轻易走进黑暗, 他只是很怕阮青逍再一次的放弃和离开,才想用尽一切手段将他所见的光留在身边。
魔气翻涌, 冰凉粘稠的黑雾迅速蔓延开, 像一张看不见的蛛网将猎物死死笼罩,这种气息, 比人魔之骨还要能放大人心中的恶念。
深厚而可怖的魔气迅速席卷了整个埋骨深渊,引得渊中所有人面露惊骇。
隐在暗处的人魔魔魂震颤,那是刻在他们骨子里,对王者天生的服从, 无数人魔眸中迸发喜色,向魔气虔诚跪拜。
“恭迎吾皇。”
行走渊中的白衣人停下脚, 望着四处翻涌的魔气,眉心微蹙,神色间一抹狐疑闪过。
跟在他身后毕恭毕敬的人魔面上难抑狂喜。
“大人, ”他声音因为喜色而颤抖, “吾皇, 吾皇归来了!”
寒洞中。
“逍楚河!”
阮青逍收紧手指,霜白的指骨紧攥着男人手臂,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没有别人,”他声音冰冷,一字一句,“你冷静点。”
嘛个鸡,老子都同意被压了,还要怎么样?这混账玩意儿,你自己作死不打紧,倒是离老子的逍小河远一点啊啊啊!
这种程度的魔气以‘逍楚河’现下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
“没有别人?”男人喃喃,一双眸子又渐渐变得鲜红,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阮青逍,似乎要将他整个人装进去。
“没有别人。”
被这目光盯住,曾经有幸体验过瞳中牢的阮青逍打了个寒颤,放缓声音,学着上一世语调去安抚男人。
被关眼睛里的这种事,有一就行,不用有二了。
阮青逍有点憋屈。
讲道理,他搞这么一具能打的壳子,是想这一世抽死这小臭崽子的,而不是为了让这小臭崽子哔的更尽兴一点。
池边的台子有些凉又有些硬,但眼下显然已经顾不得了。
被抽开了衣带的青衣层层散落,如花瓣般绽开,露出里面洁白的花蕊,逍楚河滚烫的掌心按住了他的腰,烫得阮青逍口干舌燥,一如前世里的无数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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