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挑衅的那一方,明明是强势方,气氛却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气来。
“……”卫明有些呆愣地看着显示着信号中断的大屏幕。
刚才如果是不确定,而现在他基本上已经确定那个讲话的人是严秋朔。
“严榆安……我没听错吧?”
他这次没有再叫对方统帅,而是直呼其名,语气里带着的激动,他紧抓着手中的文件,几乎是要跳起来。
“你听到了什么?”
不同于自己想象的,严榆安脸上没有什么波动,什么变化也没有。
而他的状态看上去却更加低沉,他又卫明同一个问题,“你听到了什么?”
如果只是声音相似,那这个不确定的猜测只会让对方更加痛苦,卫明喉咙有些发涩,哑声道,“没有,什么也没有。”
“嗯。”
严榆安淡淡地应道,闭上了眼睛,“你去忙吧。”
卫明点头,将本子放在了严榆安桌子旁边,转身走出了控制室。
“哥,那个屏幕里头的声音,和我很像啊?”
“不像。”严榆安站起身来,看着对方笑,他瞳孔微微放大,显得有些溃散,“一点也不像。”
‘严秋朔’看着他,瞧上去也不是很在意这个小插曲,指着桌子上的东西,“那不说这些了,哥,我们来部署战术。”
严榆安对着空气,温柔地笑了一下。
“队长,这个外来物种怎么处理?”
在待在铁墙上面一个多小时风平浪静后,靠朔最近的柳成指着犹如咸鱼一般躺在地板上晾着的觅,问。
两人都是江君来手底下的beta,年纪比朔尚未年长几岁,对待自己这个只相处几天不到的队长还是持有对待小辈的玩笑心理。
朔顺着他手指的发现看向觅,还不等他开口,一旁的鸮就嚷嚷起来,“朔!把他交给我吧!我肯定能让他开口的。”
“你倒是积极。”
朔将他的防护镜推了上去,注视着无人机倒映出来的画面,风平浪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场爆炸就像是他们的错觉,要将他们的警惕心拉到最高,而后什么也不做,让猎物放送警惕。
朔余光瞥见被鸮邦成一团的觅,颇为不解地与他对视了一眼,“你有话要说?”
“你管他做什么?瞧瞧他身上的装备,不都是那A国的产物,明摆了是个叛贼。”簇站在朔的面前,出声笑道。
“呀,米米的罪名这么大呢,真可怜呢米米,要和臭老头当邻居去了。”
鸮随机附和上了,眼中还真让觅瞧出几分怜悯来,“以前你可多话了,现在怎么了?不会被A国那群人毒哑了吧?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个好办法。”
“……”
觅忽略了这两人的一唱一和,动了动嘴唇,目不转睛地看着朔,声音嘶哑的有些可怕,“你居然还活着……”
那场爆炸他也有亲自目睹过的,也是因为一时的不查,被元火淼一个肘击砸晕,等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到了A国。在牢里头蹲了这些个年头,还是什么也没做成。
“让你失望了?”
朔听他的语气,像是颇有怨气,自己以前得罪过他?
“真哑了,还真是稀奇,米米,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唱歌了吗?你现在还能唱的了吗?你的手怎么被砍了两刀啊?”鸮眨着她的眼睛,无辜地向觅抛去了一枚炸弹,觅双眼通红,死死盯着朔,像是下一秒就要暴起将他杀死。
“……”看来确实是有仇。
“你不记得我了?”
“嗯。”朔对他一副指责态度的模样有些反感,将注意力全部击中在控制无人机上头。
“真不知道那个疯子瞧见你的时候会不会杀了你,真好奇,真品被当做赝品被砸碎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你们就是这样善待罪犯的?”朔嫌吵就戴上了耳机,专注聆听无人机周围的声音。
鸮一听他的话就明了,从簇身上用力扯了一块布条,塞进了觅的嘴里。
“……”
“找到了。”
画面中的巨大飞艇,上面还标着巨大的A字标志,旋转引起的强风让鸟类形状的无人机在空中左右摇晃,随后被一束强击打落。
“信号中断——”耳机中发出嘶嘶的电流声,朔迅速摘了耳机,“十一点方向,十公里,像是他们的头部待的地方。”
“呦,押着宝了。”
王允拍了个掌, 语气里还添着几分激动。
与此同时朔的通讯仪微动,他按了接通信号的按钮,江君来颇有几分疲惫的声音传来,“留几个人在那看着,你先回来一下。”
“好。”
“你们多看着点,后勤部到时候会给你们送饭。”
朔让柳成接手了无人机的探查后,吩咐了几句,就从铁墙踩着阶梯迅速跑了下去,“是。”
会议厅不是很大,这里的军官人很多基本上都是站着开会的,朔经历过一次,却被人挤到角落去,每个人都想听清楚江君来的每一句话。
而这次倒是没有几个人,倒是让朔见着几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朔,看起来我们不是最后一次见面啊?”
“乐议员?年寻哥?”朔自动忽略了站在江君来旁边的肖议员,有些不解为什么这几个国之要员会在这个节骨点上来这个地方。
“我想和他们再谈谈,朔,你跟我一起去。”
“……”朔被乐馨的话说得有些愣住,随后才注意到对方换上了国会上穿着的正装。
“他们现在还没打过来说不定还真是个机会……”年寻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朔,得到他回应之后就移开了视线,像是在怕与他对视一样。
“我带你去找你的宝藏。”乐馨一句话打断了正要开口询问年寻为什么不敢和他对视的朔。
对方眼睛一亮,开口问道。
“现在?”
“现在。”
“走。”
朔眉眼弯了起来,笑地格外开心,跟着乐馨坐上了那辆标志着B国最高领袖的装甲车,车上挺立着他们的国旗,随着风飘扬。
朔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型显示屏,屏幕下方是数字九宫格,“密码,0923,算是一个筹码。”
他向乐馨解释了一下用途,便没再说话。
十公里并不远,朔看了一眼时钟,A国的人踏进边境的时间和他们差不多,现在明明靠近了却突然安静下来。
除了约谈和探查这两个目的,他暂时想不出别的原因,乐馨说带自己去找宝藏,难道自己的宝藏还在那飞艇上不成。
那自己威胁会不会对这件事情造成什么影响,万一那伙人被自己惹毛了,将自己的宝藏给丢了怎么办?
“……”
想到这,他的神经就不由得有些紧绷,乐馨在一旁看着他面部表情的变化,当他是紧张的,还好心出声安慰他。
坐在乐馨旁边的肖议员瞧着乐馨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一边擦汗一边对对方拍了几个响亮的马屁。
“乐议员如此聪慧骁勇,真是我B国一大幸事啊。”
“……”乐馨回以淡笑予对方。
装甲车刚刚触及飞艇所在位置的一公里内车上的系统就发出警报声来。
“滴滴——小宾提醒您,系统正被不明信号攻击,左侧一百米处有不明飞行物——滴滴——滋滋——”
“哔——”
小宾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瞬间安静了下来,刚才还泛着蓝光的屏幕被熄灭,忽然,系统音被一道清晰的男声所掩盖。
“目的。”
“B国议员乐馨想和你们的上级谈谈,我们抱着诚意而来。”
“议员肖岀,请求约谈。”
方才跟鹌鹑一般的肖议员突然挺直了自己的腰板。
“……”那道声音突然消失,回应他们的一时只剩下呼吸声,大概是去报备上级了。
装甲车已经被迫停下,几个人在车中,静静等待答案。
真是可笑,在自己的领土中乐馨和肖议员这种身份,见人居然还需要等人报备,真是莫大的笑话。
朔瞥见肖议员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也猜的出他在愤怒什么,垂下了自己的眼眸,随后闭上眼睛养神。
毕竟已经深夜了,按照自己的作息,现在已经到了自己的睡眠时间。
这几年来,睡眠基本上就是他排在第一的修复方式,效果超群,按照现状看来,他的睡眠时间估计要大幅度缩减,自己的战术状态也会降低很多。
自己还能守着那群人吗?
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嗜睡生物钟有些碍事。
那声音却和找茬一样,在他闭上眼睛之后就冒了出来。
“走出来,有人来接你们。”
朔睁开眼睛,率先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夜晚的凉风从外头涌进车里头,吹过他未被遮挡住的眼睛。
他站在车门前抬眼看着向他们走来的一队武装士兵,让开了位置。
一般来说重要的是乐馨和肖岀,和他这个保镖没什么关系,可带头那个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自己,甚至还走到了自己面前。
余下的人给乐馨和肖议员做了个无害检查后就被押走。
“把你的装备卸下来。”
对面那人的语气稍微颤抖。
大概又是什么认识自己的人?毕竟乐馨他们说过自己曾经是A国的人。
他不愿自找麻烦,将枪械和身上的武装卸了个赶紧,留下一身修身的黑色体恤和工装裤。
说了拉下自己的口罩,露出他有些尖锐的虎牙,笑着朝对方说,“长官,留条裤子不建议吧?”
“严、严秋朔。”
面前的男人显得十分震惊,朔猜测下一句大概会是你还活着之类的尔尔。
“……您认识我?”
“你说谁?老施……你在喊谁?”
对方身上不知道哪个地方传过来一道男声,与朔的声音重叠起来。
“……”
那个从对讲机里穿出来的声音,有些发颤。
又遇到仇人了?
朔回想起觅的那个眼神,难不成A国的都是他仇人他才跑B国来的?那他也太没胚了。
那此次前来,这不是让他送死来了?乐馨那人是怎么想的
在朔面无表情的进入脑补状态的时候,对讲机里又喊了句,“朔哥——是你吗?”
“……”
对方一口纯正的A国口音,朔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
他没有记忆,虽然所有人都跟他说他是严秋朔,但这所有的一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陌生的。
他既没有否认,也没有确认,良久后才回他一句A国语,“我不认识你。”
“先别多说了,我先带你上去。”
一架小型飞行器,朔跟着对方踏了上去。
很稳健,材料和构造都比B国的飞行器优秀一些。
如果真的打起来……
朔看着脚下腾空而起的机器和驾驶员,微微蹙眉。
他们,胜算很低。
飞艇很大,无人机的视野范围还瞧不出来,等到了上边,朔才体会到真正的强大。
巨大的气流伴随着热气冲向他,刮起他被束起的头发。
“这是我们新造的飞艇,功率很小,飞行时间很长,添加一次燃料可以在天上飞一个多月。”
“……”朔挑眉地看着对方,他为什么要和一个敌人说这些。
到了里边,才是让朔微微感觉到诧异的构造,金属构建起的墙壁,里头很大,并没有悬浮空中的不稳定摆动。
“乐馨他们和谁谈?”
他改口说了A国语,话语流利。
“你不记得我了?”
“……”朔回想起那个对讲机里头喊他‘老师’,看他的年龄也就和自己一般大小,他想了一会,“你姓施”
“……你不记得了。”
施宛虹微微抬头和对方对视,将事实陈述了出来,“还是,你根本不是严秋朔。”
“不知道。”朔无辜得看着对方眨了下眼睛。
“这还真是难办了。”
“乐馨他们呢”朔不在意对方的纠结,谈判内容乐馨自己能搞定,自己也帮不上忙,现在他需要见到乐馨的唯一原因只有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东西。
那东西一定比他的性命还重要,他无奈地想。
“他们在另一边。”
施宛虹指着走廊的后头,和朔说道。
他总算是没有答非所问,回答了朔的问题。
“你在你哥面前……不要提到其他人。”
“朔哥!”
一个深蓝色军装的人从一旁的自动门中走出来,眼睛转向朔的时候,面上却变得激动无比,朔看着他的眼睛,红的像是要哭出来。
这看上去不像面对仇人的模样,朔下意识放松了眉头,看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眼前的人。
他还是比自己矮一些……还是
如果自己说一句你是谁,他会不会直接哭出来。
朔猜测着,嘴巴比大脑快,疑惑就已经从他的嘴里问了出来。
“——”
卫明微张嘴巴,不可置信得看了看施宛虹,又看了一眼朔。
“你们领我过来,是想做什么”
朔朝着卫明微微笑了一下,面上和蔼可亲,样子和当年比,除了面部更加有棱角和英俊外,没有任何变化。
这让卫明感到有些恍惚,像是严秋朔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们一样。
“你们知道我的宝藏在哪吗”
“什么宝藏”卫明别问的一愣,眨巴眨巴眼睛迷茫的看着对方。
“被狐狸抱着的宝藏。”
朔眼里闪过几丝期许,可对方展示的态度瞧上去并不知情。
他略微失望叹了口气。
“抱歉,如果你们认识我,请不要告发我。”
朔不明所以道了个歉,他们二人只见白光一闪,两个人的后颈同时被击中,双双都要倒下去,朔揽住他们的肩膀,将人放置在地上,靠着墙。
朔抬眼看了看周围,确定和自己方才观察的一样没有监控,才起身朝着方才施宛虹给他指着的那个方向走去。
走道上寂静无声,安静非常,朔并不熟悉这里,装饰和门长得都一个样,不知怎么的,又绕回来,看着被自己放倒的两个人,朔面上闪过一丝懊悔。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们怎么了”
一道清雅带着柔意的声音从朔身后传来,朔眉头一皱,自己居然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
他起身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与那人对上了视线,一时之间便哑了声。
眼中带上了几丝惊艳。
对方一身白色衬衫站在他的对立面,将他高挑的身姿衬托的很好,有些凌乱的碎发散在他的额间。
那双含情眼里带着温柔,格外醉人,让朔有一瞬间看痴了,好在他心志坚定,瞬间回过神来。
“怎么头发突然变得这么长了?”
在对方身上朔感受不到任何敌意,他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与自己相濡以沫的爱人。
这太奇怪了,要赶紧离开。
“美人,你知道严榆安在哪吗?”
“……”对方在他说话的瞬间变了脸色,他明明没有任何动作,朔的身子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无形的压力让他一步也踏不出去。
失算了,早知道问躺地板会掉眼泪的alpha了。
“小朔,你是在和哥哥玩游戏吗?谁教你怎么说话的”
又是一个老熟人,朔额头上溢出几丝冷汗来,胸腔几乎喘不上气来。
这美人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他深吸了一口气,提起力气,迎面打了上去,像是没有被这股压力束缚,出拳极快。
对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轻而易举躲过了他的袭击,伸手钳住了他的手腕,但瞬间对方的手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松开了他。
朔被对方这么激烈的反应吓得一愣,那压力居然也在瞬间消失,他想伺机跳开远离这个让他嗅到危险的人。
“小朔?不对……你是谁?”
眼前的人红着眼眶,瞧上去像是被惹怒的狼,脸色难看死死盯着对方。
朔下意识想后退,却在瞬间被扼制住,被按在冰凉的墙上,对方的力道并没有使多少,朔却知道自己根本逃不出去。
宝藏要找不到了,他想,他或许得死在这儿……
朔抬眼和对方那要吃了他一般的眼睛对上,脸上带着笑,柔声道,“哥?”
“小朔……”好看的眼眸瞳孔微缩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喉咙微微滚动。
自己的手被拽着按在了对方手腕上的抑制环上,朔低头打量了一下,就像是自己脖子上戴着的这个缩小版。
严榆安,他几乎是瞬间认定了这个名字。
他所谓的爱人。
“咔哒——”
随着那黑色手环的掉落,朔的心脏也跟着着那手环和地板的碰撞,跳了一下,有些疼。
浓郁的薄荷味冲上了朔的鼻子,却只轻飘飘的揽着他,没有更近一步。
“小朔……别害怕我。”
严榆安的话一出,朔才发觉自己的身子居然在发抖,他的脸被对方牢牢捧住,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我不记得你了。”
看着对方带着痛苦的眼神,一时之间,朔说不出什么骗他的话,哪怕他们现在是敌人。
“滴滴——警告,检测到高浓度高阶信息素……滴滴——”
被朔充上电的抑制环忽然闪烁起了蓝色的幽光,响亮地警告着佩戴者远离这片危险区域。
这怎么走?
朔被熏得头脑发昏,去而复返的困意袭击着他的大脑,在一双手盖上他的眼睛时,他终于不堪重负地昏睡了过去。
还是不能撑着几天不睡。
温热的身躯落入了严榆安的怀中,他小心翼翼揽着呼吸逐渐变得绵长的朔,眼中的猩红逐渐褪下。
他将人抱起走进了一道标着隔离室的房间中,沉重的落锁声将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唤醒。
“老施……发生什么事了?”卫明睁开他有些迷茫的双眼,将头靠在了施宛虹的肩膀上。
“……谁和B国的人谈话?”
“就岳晨那小子。”
“噢……”卫明长长呼出一口气,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垂死病中坐一般跳了起来,“朔哥人呢?”
“那。”施宛虹指向那扇隔离室大门。
卫明眼神怪异盯了一会那扇门,“……安哥易感期快到了。”
“那怎么办现在人失忆了。”
“朔哥对自己人下手还是这么狠……能回来总是好的。”
卫明面上一片湿润,靠在施宛虹肩膀上低低抽泣起来。
“我就说,朔哥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就这样死了……早知道早点来找他了……”
“不然,安哥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还活着,老施,他还活着。”
“……”
施宛虹有些心疼地捂上他毛茸茸的脑袋,从一旁的口袋拿出通讯仪,迅速拨通了岳晨的电话号码。
“什么事”
对方语气严肃,倒像是个合格的外交官。
“A计划。”
“……”岳晨看着对面朝他微笑的乐馨,不自觉松了口气,“是。”
他们一共制定了两个计划,一个是共创,一个是攻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统帅会松口共创计划,但这无疑让岳晨松了口气。
但毕竟是国家与国家的约谈,岳晨也是慎重再慎重。
乐馨刚来的时候讶异与A高层人员的年轻,一路走过来,连个超过三十岁的都没有。
周围的人都会说B国语,让乐馨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哪里。
而自己却没有时间学这些东西,这倒是她的疏忽。
岳晨一改方才的压制性发言,将话头转向了另外一个国家。
乐馨听的认真,在场的人基本上对她都很友好,大概是瞧出来自己是个omega。
“和平是我们这些人的信条,女士,由您所说的,B国正在大幅度改变这件事情,我是相信的。”
岳晨意有所指,乐馨也听的明白。
他也又继续说,“我知道这对于你们很耻辱,但这是不需要流血所做的最好的选择,B国还会是B国,不会有任何改变。”
“但有一些空白的辖区……我们也不能白来。这件事还需要贵国好好配合,我们才能共同进步,您说是吧?”
岳晨笑得灿烂,口中的不容置否却让乐馨皱紧了眉头。
会谈室中一时之间只剩下了人们的呼吸声,许久,乐馨才淡淡开口道。
“B国没有空白的土地……我同意贵国所提的条件。”
“乐议员你!”肖岀拍案而起,却又因为惧怕岳晨等人,缩回了位置,“是不是太草率了……”
“你这是割让土地……是千古罪人!”他附在乐馨身边,低吼着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所有后果,由我乐馨一人承担,肖岀,不要再说了。”
“好的,乐议员是个爽快人……”岳晨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得到这么快速的恢复,看乐馨的眼神也带上了点诧异,一时之间也不知对方有没有听出来自己的言外之意。
“过几日吧,你们先回去。”
他说的像是在便利店购买一包口香糖一般轻巧,而他们这些年的心惊胆战,也由着这轻巧,画上了符号。
“合作愉快。”
岳晨朝着后面记录会议的人打了个手势,向乐馨伸出了手。
不同于他的开朗,乐馨的淡然,肖岀的表情都格外低沉,甚至是有些愤恨地看着乐馨与岳晨,但还好无人注意他,才让他将眼神藏了下去。
等乐馨下了那艘飞艇她才意识到自己身旁一直少了个人,她这时才回想起,刚才那位外交官是接了一个电话才改了话头。
“……”
这算什么?所以,他们真的会因为一个人改变这么大的军事决策?
“我的下属呢?”
“什么下属?”岳晨皱了下眉头,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士兵。
“被施上将带走了。”士兵附在岳晨的耳畔,小声用A国语说道。
“……原因是什么?”岳晨向士兵打了个询问的手势。
士兵摇头:“不知道。”
“咳……”岳晨咳嗽了一声,“乐议员应该明白的,我们总是要有一些筹码在手上的。”
听他这样说,乐馨眼角微跳,整个B国半壁都被包围,他们还需要一个人当做筹码?她嘴角微扬,看向了肖岀,“这位议员被留下来,不是筹码更大?”
“乐议员!朔长官的地位不比我低,你大可不必说这种话……”肖岀被乐馨的话吓得冷汗直冒,吹胡子瞪眼地看着乐馨。
“先告辞了,岳先生。”
乐馨不搭理肖岀,对方赶忙跟上了她的步伐。
见那辆恢复电力的装甲车启动远行,岳晨才用母语骂了一句,“施宛虹他搞什么鬼?小刘,你听清楚他刚才说的那个字了吗?”
“哪个字?他说了这么多字,你问我哪个?”
“怎么和你长官说话的?!就是什么长官的地位不比我低那句。”
“咦,还长官呢,B国语都没我好。他说的是‘朔’,朔月的那个朔。”小刘翻了个白眼,再回头看自己的长官,就瞧见对方傻愣住的模样。
“朔?”岳晨瞪着眼睛看着对方。
“对。”小刘好心又应了他一句。
“回去……”
“施宛虹,你人在哪?!”
小刘被拉着回了飞行器上边,转眼人已经飞到天上去了。
一盏被置于床头的灯,浅浅散发着黯淡地光辉。
将躺在床铺上的青年侧脸照地格外柔和,严榆安站在对方的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
“哥,他真的是我吗?”
他低下眼眸看着趴在朔床头的‘人’,眼睛忽然变得有些迷茫来。
“可他不认识你,他不记得你是谁了,哥,他还是我吗?”
‘严秋朔’站起他的身子,他的模样还停留在十八岁的年华,与躺在床上那个看上去较为成熟的人有些偏差。
错乱的认知让他意识变得有些混乱起来,凶悍的信息素从他身上溢出来,攻击着周围没有生命的事物,唯一不敢靠近地就是在床上睡得安详的青年。
‘严秋朔’的身形闪烁了一下,眼神带着些许受伤,消散在了他眼前。
“……不,小朔。”
他跪倒在地上,死死抓着眼前的床单,也不知道在看谁。
白皙的手背青筋暴起,他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死死咬住自己的舌尖,直到血腥味传遍自己的口腔。
而床上的人对此毫无察觉,还在睡着。
黑色的瞳孔些许溃散,他想伸手抓住青年的手,却被他自己拦截了下来。
“小朔……”
最终,他还是败下阵来,够到了对方的衣角,之后便没有再进一步,倒在了青年的身旁。
“……”
许久没有睡到自然醒的朔想从柔软的床上支起身子,却被一股力道钳住,让他动弹不得,满屋的薄荷味不知怎么让他感觉有些熟悉和……眷恋。
他眯着眼,将目光投向抱着自己的人,殷红的鲜血干涸在对方精致的脸上,显得那张脸更加动人。
朔轻轻滚动了喉咙,强迫自己从沉沦美色中挣扎出来。
美人……严榆安面上带着不健康的苍白,连嘴唇的颜色都很寡淡,让人格外想将那薄唇咬红。
“……”意识到自己又在犯花痴的朔狠狠掐了自己手臂一下,也是这一下让他无意间触碰到对方的手背,那炽热的触感让他心惊,也不顾三七二十一,奋力起身,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紧张,抚上对方的额头。
意料之中的滚烫,朔起身环顾四周,走向大门搜寻着打开的方式。
“您没有权限打开这扇门。”
朔回头看向沉睡不醒的严榆安,放弃了让对方开门的想法,转身寻找毛巾沾水给对方敷上,好在这里的东西十分齐全,他四处搜寻了房间的大小角落,药物和食物十分齐全。
他用湿毛巾擦拭着那血迹,掐住对方的下颚查看对方嘴里头的伤口,一个很显眼的伤口,几乎是要咬断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