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活下去的机会时,他当然会牢牢把握住。
“游…游…牵手…我的…我的…”
抽屉里的手似乎听到了封游的话,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它在生气,发出神经质的怪叫。
“游…游…”怪物死死抱着他的腿,语速变得急切。
没想到,他还挺招鬼东西稀罕。
“你们能放了我吗?我的手疼,腿也疼。”封游说。
“游…游…”怪物仰着头,红眼睛盯着他看,过了几秒,它松开了手。
抽屉里的手不依不舍与他分开。
“你们和我什么关系?”封游觉得副本应该不会突然出现没用的鬼。
“游…游…”怪物仰着头看他,只会这句话。
封游默默叹气,又去看抽屉里的手。
“离开…离开…和我离开…!”抽屉的手焦急的拍打抽屉内部,“危险…离开!”
“为什么让我离开?”果然有线索。
“离开!”手只是不停拍打抽屉的里部,却说不出具体原因。
叩叩叩——
封游还想问什么,门外传来敲门声。
白色的光透过门缝照进来,封游低头就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
人形怪物身上粘稠总是滴落着什么,之前在黑暗里他不知道。
现在借着微光,他看清楚了。
那都是血,从床底下一路爬行,滴落大滩大滩红色的液体。
而液体之中还有属于怪物身上的碎肉。
“游游,你睡了吗?”外面传来谢忱的声音。
“有事吗?”封游突然觉得鼻息之间都是浓郁的血腥味。
他边回应外面的人,边低头借着光,去看脚边的怪物。
只是瞥了一眼,封游恨不得自戳双目。
它就是人,之所以感觉到软绵绵,是因为怪物身上的皮整个被剥了下来,里面的肉袒露出来怎么又不柔软呢。
它的身上多处有丑陋缝合的痕迹,显然被剥皮后还被分尸了,这也导致怪物四肢不协调,所以只能在地上爬行。
它脸上也是血肉模糊,而那双眼睛之所以是红色,是血流进了眼睛里,填满整个眼眶。
封游看的肉疼,他紧蹙眉头。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你房间有声音,是做什么噩梦了吗?”男人询问。
“谢忱我没事,你怎么还没睡?”封游根本没打算去开门。
刚刚还安静的怪物和手,在听到封游说完这句话后,却又开始躁动,它们不再发出声音,但是从动作可以看出,它们似乎在恐惧着什么。
手在抽屉里捶打着,怪物抖动着身体,努力往桌子后面爬。
它们此时顾不上和封游贴贴了。
果然和谢忱有关吗?
“我做噩梦了。”封游眼睛不眨说着谎话。
“房间好像有什么动静?真的没事吗?”谢忱又开始拍门。
“老鼠吧。”封游说。
“你把门打开,我不放心你。”然而谢忱没这么好打发,他不依不饶。
封游立马警惕。
相比较怪物和手,他觉得这个丈夫更危险。
“游游听话,我只是想确定你是否安全。”谢忱放轻声音哄道。
封游转头看向桌子,怪物和手不知何时到了窗户边缘,它们要逃跑。
看到这一幕,封游忍不住眼皮狂跳。
窗户被手打开,冷风吹进来。
穿着长袖睡衣睡裤的封游打了个冷颤,他摸摸胳膊,看着它们从窗户跳出去,血肉模糊的手还不忘从外面把窗户关上。
红色的血手印着实吓人,但是只要想到它们逃跑的行为,封游就害怕不起来。
这实在是…荒诞。
谢忱开始扭动门把手。
吱呀——
刚刚封游死活打不开的门,被男人轻轻一拧就开了。
他进来顺便按亮了屋子里的灯。
从床底蔓延的鲜血一路到达封游身边,他的睡裤,双脚,左手都被液体染红,这一幕特别像刚刚杀完人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命案现场。
谢忱紧锁着眉头,快速到达封游身边,“游游你没事吧?”
他抓起封游的手检查,没发现伤口松了口气。
接着谢忱的视线落到那扇没合拢的窗户上,除了乱七八糟的血手印,最上面干净的空白地方,画着红色爱心。
谢忱觉得刺眼无比。
刚刚还担忧的表情立马消失,他审视的打量着封游,“刚刚谁在你的房间?”
“你看到这样的环境不觉得奇怪吗?”封游忍不住询问。
“是不是隔壁那小子?”谢忱说起这个人,眼里露出一抹杀意。
“什么跟什么?”封游懵了一瞬。
“他又来找你了?老婆你不是答应我和他断了吗?”谢忱紧紧拉着他的双手,力道有点大,他很嫉妒很生气。
“什么他?没有人。”封游一头黑线,房间仿佛凶杀现场,结果这人的关注点竟然是他的情人有没有来过。
谢忱没有说信没信,只是紧抿着唇,拉着他往外面浴室走。
封游一路被牵着,刚有挣脱的想法,就会感觉男人力气加大,他只能放弃这个念头。
一路来到浴室,谢忱让他坐下,之后去打热水拿毛巾细心的给他擦身上的血迹。
擦完手上的血之后,谢忱蹲下捧着他的双脚放进盆里。
封游很不自在,“我自己来。”
他推着谢忱的肩膀。
“老婆,不要拒绝我。”男人语气很闷,“我想照顾你。”
封游扯扯嘴角,为了控制自己不下意识踹向男人,他开始回想怪物和眼前人的关系。
怪物是被剥皮的人,听到谢忱的名字会害怕,那很可能就是眼前人做的。
封游视线落在男人头顶,他的动作很温柔很细心,仿佛居家好男人,根本无法想象他能做出那种剥皮的事。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有句话不是叫衣冠禽兽吗?
谢忱额前碎发几乎遮住了眉眼,封游居高临下只能看到他挺立的鼻梁,往下是浴袍没有遮掩住的腹肌。
封游赶紧收回视线,怕看到不该看的。
因为体质原因,封游大学毕业后宅家从事网络工作,这样就不会给周围人带来困扰。
天生倒霉给他带来了太多太多的不便,比如简单的跑步,别人是锻炼,他可能会出事故,小到崴脚,大到磕得头破血流,所以他从小就离这些危险运动远远的,因此他的脚没有同龄男性该有的糙,再加上天生皮肤好,所以显得冷白如玉。
封游本身就宅,又天生冷白皮,在灯光下照耀下,被挽起裤腿露出双腿白的晃眼。
他的腿很好看,笔直修长,因为没锻炼,没夸张的肌肉,甚至相比较同龄男生,有些纤细。
谢忱本来在老老实实给他洗脚,此时看到老婆的腿,动作顿住,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耳尖红了起来。
他的手不由自主从脚慢慢碰向脚腕,一点点往上…
还在分析眼前人背后真正面目的封游,感觉腿有点痒有点凉。
他看过去,就见那根骨分明,修长好看的手正在摸自己的腿。
封游几乎是下意识抬脚踢了过去。
谢忱没任何防备,胸膛挨了一下,人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仰起头双眸带着委屈,“老婆,你踢我干什么?”
“你刚刚想干什么?”好看的桃花眼粹着星辰,深情凝视你,会让人怦然心动,但是封游可没忘记这人的流氓行为。
“你是我老婆,我不能摸你腿吗?”谢忱说着指着他的脚腕,“他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刚刚给老婆洗脚发现脚腕的印子时,谢忱嫉妒的几乎想死,他想质问封游不是说好和那个小子断掉关系,怎么晚上又夜会他?还猖狂的在他们的卧室。
明明自己都不配睡那个房间。
但是他怕惹封游厌烦,所以忍住了。
结果现在自己这个正牌老公只是摸一下腿就被踢了一脚,他心里不服,心里委屈不甘心。
封游低头,这才发现脚腕有一圈红痕,这倒不是他皮肤嫩的轻轻掐就能出红印,而是因为怪物的力度真的不小。
想着,他去看自己的左手,果然也有印子,然而刚刚男人更没有说什么。
“这不是…”他想辩解。
“你还在为他打掩护吗?”谢忱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我到底哪里比不过他了?”
那什么情人,封游根本没有见过,又怎么可能说得出所以然?
“你真不觉得我房间怪吗?地上好多血,我身上也有,你不怀疑出了什么事吗?”封游试图转移话题。
“什么血?那不是颜料吗?你们之前在房间干了什么?画画?你身上的颜料,是他画的吗?”真是有情/趣啊。
他心里又酸溜溜加了一句。
如果不是自己强行破门而入,下一步两人会干什么?人/体绘画?
瞧瞧多么亲密。
封游无语了,这人,不,这鬼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啊?
“你闻不到味道吗?”封游拿起旁边的牛奶沐浴露,挤到手心,随后俯身把手放在他面前,“什么味道?”
“老婆,你好香。”刚刚还咄咄逼人的谢忱,此时两颊也开始泛红。
他看着封游掌心里的沐浴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呼吸都急促起来。
封游并没有get,听到谢忱的话,陷入了沉默。
他和这鬼丈夫无法交流。
“我洗澡,你出去吧。”
弄了一裤子血,封游虽然没洁癖,但心里也觉得膈应。
“洗澡。”谢忱重复他的话,喉结滚动,“我给你搓背。”
这理由是那么的正经。
封游却压根不信,“不需要,你出去帮我把房间打扫一下。”
谢忱各种浮想联翩,在老婆冷漠拒绝后,整个人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无比沮丧,“我们好久没有一起洗澡了。”
还有夜生活。
谢忱心里补充。
封游嘴角抽搐,很想回他们什么时候一起洗过澡?
“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工作。”
虽然已经接过吻,但是和同性一起洗澡这件事,封游想都不敢想,太可怕了。
谢忱叹气,“我去帮你拿衣服。
此时已经很晚了,封游并没有洗太久,因为他看到浴室门上倒映的影子,显然谢忱就站在门口。
哗啦啦的水声里,掺杂着喘/息声。
那不属于封游,而是来自门口,他的丈夫。
都是男人,封游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发出来的。
他整张脸都黑了。
自己洗澡,外面站着一个男人自给自足,而且八成脑子里想的是他。
封游磨牙,“变/态。”
花洒关闭,声音更大了。
虽然客观评价,谢忱的声音很性感,但封游还是觉得自己的耳朵被糟蹋了。
对着镜子,封游把睡衣扣子扣到顶端,扒拉两下头发,他沉着脸打开了浴室门。
两人对视上了。
封游后退一步,重重甩上浴室的门。
外面的谢忱耳朵更红了,然而他并没有不好意思,毕竟那是他老婆,合法的怎么不能想?
封游快在浴室坐睡着了,门被打开,谢忱用那略带沙哑的嗓音询问,“要不要我抱你回房间?”
对于重新睡回主卧,谢忱依旧没死心。
封游瞬间清醒,他站起身特意洗了手,甩了甩手,“饥渴的男人,啧。”
从谢忱身边经过时,封游嘲讽。
对于老婆的讽刺,谢忱除了有些委屈并没任何的难堪。
“老婆如果需要我,我就不会这样。”他还恬不知耻的为自己找理解。
这让封游无法可说了。
回到房间,那些血迹已经被处理干净,房间也没任何异味。
封游特意看床,底下空荡荡的。
他重新抱了床被子出来,都裹好了,封游又猛然坐起身,下床去把门反锁,之后才安心入睡。
谢忱从浴室出来,带着冲动打算死皮赖脸进主卧,结果就发现门被锁了。
“………”
老婆防我像防贼一样怎么办?
次日,是系统“滋啦滋啦”的声音把他吵醒。
“还有叫醒服务吗?”封游嗓音带着浓浓困意,“被关心真好。”
[滋…]
系统卡壳。
封游打着哈欠起床,他从衣柜里找出一套休闲装,米黄色带小雏菊的单薄卫衣,下身是宽松黑色长裤。
等他踩着拖鞋开门,到客厅就看到桌子上放着早餐和便签。
谢忱这是出门了?
封游肚子叫了起来,他钻进卫生间快速洗漱,出来之后坐在餐桌前。
金黄煎蛋和蔬菜粥卖相不错。
然而当他拿着筷子夹起蛋,咬了一口后,整张脸都绿了。
这蛋大概是在盐罐里腌过,他吐到旁边垃圾桶里,又去尝蔬菜粥,不出所料的难吃。
封游满嘴咸味,赶紧去卫生间漱口。
出来后,他把这些中看不中用的食物端去卫生间倒掉。
此时因为系统关心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如果谢忱人在,封游非要拎着他领子问问: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到了厨房,他发现垃圾桶里有很多失败品。
封游表情古怪起来,因为他手机备忘录里有一条信息是:谢忱不愧是米其林餐厅的大厨,手艺真好。
然而大厨现在连简单的早餐都要做好几次才成功,难道变成鬼厨艺也会退化?
正这时,一直揣兜里的手机突然“叮咚”一声。
封游赶紧掏出。
[小游,今天怎么没来店里?是生病了吗?]
这是一个备注为“店长”的人发的信息,他的头像是蓝色郁金香。
封游顺势点进他的朋友圈,然后看到很多关于花的说说。
快速翻阅一遍,之后又看完二人的聊天对话。
封游清楚了自己的工作,一家花店的员工。
[抱歉店长,我昨天有点不舒服所以早上起来晚了,我马上到。]
封游边回复,边换鞋子。
那边秒回。
[需要我给你批假吗?毕竟身体最重要。]
[不用,我今天好多了,谢谢店长关心。]
对于如何跟人交流,封游非常得心应手。
出门,拿钥匙锁门,之后他打量走廊。
昨天看到的白眼睛就站在猫眼旁边,他不由看向隔壁紧闭着的门。
如果谢忱说的没错,这是他情人的住处。
封游收回目光,乘坐电梯下楼。
他也没闲着,把手机里所有联系人的聊天对话和朋友圈都看了一遍。
“这个是我情人吧。”
他手机里的人少的可怜,除了和店长因为工作聊天频繁,就是和这个叫“秦识”的人信息比较多。
然而聊天的内容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种暧昧。
这个“秦识”有些自来熟,性格开朗,朋友圈发的大部分都是和游戏相关的说说,加上配的文字,封游肯定他是游戏陪玩。
不过他和手机主人的对话里没怎么提到游戏,都是一些琐事日常。
而手机主人的回复也没任何的越界,从始至终保持着距离。
所以,所谓出轨这件事封游基本判断是假的。
电梯门打开,封游收回思绪。
踏出电梯,他依旧在观察,然而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小区住户。
出了小区,观察周围环境,他所想不错,明瑞小区地势不错,周围都是水泥路。
按照从手机整理出的线索,封游成功找到车站。
3号公交车很快来了,封游顺着零星几人上车。
他找了个靠窗户的位子,余光扫了一眼窗外,封游整个人猛地站起来。
他死死盯着窗外,瞳孔一缩,旁边刚要落座的大妈吓了一跳,“你这孩子突然站起来干什么?吓我一大跳!”
“抱歉,看到我朋友了太激动。”封游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之后又坐回座位,“许多年没见了,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
“原来是这样,可惜车已经开了,公交车不能停,你只能到下一站下去了。”大妈点点头,之后叹息。
封游也跟着附和,“是啊,赶得不巧。”
他语气带着遗憾,似乎真的为没能和朋友重逢而失望,然而卫衣兜里的手心却出了一层汗。
有人在跟踪他。
那个人一身黑,捂得严严实实,但是视线始终落在封游身上,在发现自己暴露后,下意识的移开目光转身离开,普通人根本不会有这个反应。
到底“他”扮演的这个角色身上有什么故事呢?
很快到达下一站,封游从后面下车后,就开始东张西望,不怪他有被害妄想症,实在是这个世界太不正常。
他顺着人行道很快找到“小小花店”。
封游推开门进去,门上的风铃左右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板头古铜肤色的店长,正系好围裙弯腰搬花。
听到声音,他回头,“小游,身体怎么样了?”
大概是经常吸烟的原因,他的嗓音沙哑富有颗粒感。
店长长得很凶,浓眉,薄唇,脸庞线条冷硬,左脸还有一道疤,围着粉色围裙非常的违和。
“我已经没事了。”封游说着,去取旁边挂着的围裙,三两下系好,跟着店长一起搬花。
“等会儿我有事出去一趟,十点会有客人来取花,姓马,十八朵玫瑰花。”店长交代。
封游点头。
他早上没吃饭,连续搬了好几盆之后,猛地起身眼前一黑,身形一晃差点摔倒。
店长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早上没吃?”
“来不及了。”封游晃晃脑袋,垂眸看着男人的手。
花店老板的手为什么有这么多老茧?而且分布的区域这么特殊?
“怎么了?”见他盯着自己的手发呆,店长疑惑。
“没事。”封游扯了扯嘴角。
“你是该笑笑,以前总是一脸忧郁,好像过的一点都开心。”店长调侃。
封游脸上还挂着笑容,心里默默记录信息。
搬完花之后,他洗手就去前台看店,店长去后面换了身衣服。
不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风铃叮咚叮咚响着打转。
“萧樵呢?”来人发型同样的干脆利落,他进来就看向封游。
“店长在后面。”封游说,留心打量眼前男人。
衣着随意,表情懒散,但是站姿板正,这一看就是经过长时间训练而养成的下意识习惯。
想到这里,封游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来人手上。
“他还挺讲究。”来人小声吐槽。
“你要不要先坐一下?”封游起身去拿一次性杯子,接水端到客人面前。
“谢谢,我不渴。”他挥手。
封游没强求,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成。
很快,店长从后面出来,他穿了身黑色正装,手中抱着一束白色的康乃馨。
来人看到萧樵这幅端庄的模样,收起了刚刚脸上的随意,表情也不由变得严肃。
气氛有些沉重。
封游捧着热水,胳膊肘撑着桌子,指腹摸着杯壁,他心里想。
今天不是好日子。
“走吧。”萧樵看了眼封游,之后和朋友说。
后者点头,二人一起离开。
封游抿了一口水,“两人是警察。”
“便衣警察伪装花店店长,是为了调查什么案子吧。”
“八成和我那便宜丈夫有关,他说出门工作去了?他一只鬼白天能出门吗?”
他说了一通,系统也没接一句,好在封游不需要捧哏。
肚子饿的他有些难受,封游打开抽屉,还真找到了饼干。
他也没客气,就着开水勉强填饱肚子。
十点有人推门进来,是个相貌平平的男人,进屋没看旁边的各种花,直冲着封游走来。
“你好,我姓马,我来拿订的花。”他道。
封游赶紧把包装好的玫瑰花拿出来,“请在本子上签个字。”
马先生伸出左手拿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花店的工资怎么样?”
“还行。”封游有些意外他的问话。
“这片的工资都不高,特别是清闲的店,你说还行说明不缺钱,哎,我真羡慕你。”马先生道。
封游不语,只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等人抱着花离开,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眼里同时露出迷茫。
马先生长相平平,个头不算高,穿着便宜,但是他几根手指都有经常带戒指留下的痕迹,而且他身上还喷了香水,浓烈不适合男人的香水,单从味道封游能断定不是普通货。
他手指敲打桌面,反复揣摩马先生的话。
封游指尖停顿,眼眸一亮。
“原来如此。”
“他真正想问的也是谢忱,我为什么不缺钱是因为有个工作不错的丈夫,可惜我没继续接话。”
“不出意外跟踪我的人,也是因为他。”
花店工作非常悠闲,到了午饭时间,他暂时关门去旁边饭馆吃饭。
点了土豆泥盖饭,封游坐在角落玩手机。
“你好,封先生。”
眼前突然一暗,温和声音响起。
封游抬头看着眼前穿着不俗的青年,他的发型很讲究,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手腕的表是大牌,总之这是一个看起来身份不俗的人。
“你好,你认识我?”封游露出迷茫表情。
“我是你丈夫的上司。”男人问,“请问方便聊聊吗?”
封游点头,伸手示意他坐。
男人坐下,一边解着袖口,一边开口,“我叫卫清源,是这样的,你丈夫已经一周没来公司,人找不到电话也打不通。”
“啊?”封游惊讶。
明明早上谢忱还留言说去上班,难道只有自己可以看到他?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9-14 00:06:05~2023-09-15 17:31: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皇是空你好辣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两个版本故事,到底信哪个?
“你不知道吗?他失联了,而且带走了公司很重要的文件,所以我不得不亲自走一趟。”他没有刚刚的从容,死死盯着封游,语气急迫,“你丈夫最近回家了吗?他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他说出差。”封游试探。
卫清源叹气,有些失望,“他这段时间都没联系你吗?”
封游摇头。
卫清源还想说什么,兜里手机响了,“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他露出歉意表情,之后不耐烦的拿着手机出门。
封游望着他的背影,摸着下巴串联线索。
手机上关于这对情侣的对话很少,而且都是他主动,由此可见就算谢忱真的带什么东西离开,也不会和手机主人说。
所以封游的回答挑不出错。
但上司不该露出完全相信的表情,除非他很了解夫夫二人平时的相处模式。
一个公司上司为什么对下属的私生活如何了解?这多少有点不科学,除非卫清源和谢忱的关系不只是上下级这么简单,如果还是朋友的话,那谢忱又为什么会背叛他?
盖饭很快上来,封游收回思绪,一心吃饭。
卫清源回来时,已经没了刚刚的焦躁,他又恢复温尔儒雅的表面。
“我们留个电话吧,如果你丈夫回来,马上通知我。”他说。
“卫先生,谢忱真的窃取公司文件跑路了吗?”封游拿着勺子抬头,一脸忧虑,“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算回来,我也不可能向你通风报信,毕竟他是我的丈夫。”
“你还真是对他用情至深,你知道…”说到这里,卫清源却是停顿了一下,之后转移话题,“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先生,只要他能把文件还回来。”
封游打量他,见他眼神真挚,于是拿出手机和男人交换号码。
卫清源又说了两句话,之后离开。
封游点开男人朋友圈,果然看到某某企业的照片。
他手指点着桌面,刚刚对方停顿时前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似乎封游的话在他听来很可笑。
这说明二人之间付出的感情并不对等。
而封游所说的无脑维护犯法丈夫的话,男人没任何怀疑,而是嘲笑,这说明这位卫先生很清楚的知道他对丈夫的感情。
他在心里描绘自己扮演的这个角色。
很爱自己的丈夫,甚至有点“恋爱脑”,哪怕丈夫对他并不好。
吃完饭,他回花店前台。
下午一两点是最容易困倦的时候,封游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
叮当当——
风铃清脆的声响把瞌睡驱散,推门进来的是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大叔。
从穿着来看,这是一位老师。
“你好。”厚厚的近视眼镜后,那双眼睛里带着淡淡笑意,“请问,你是封先生吗?”
“你也是来打听谢忱的?”封游露出疑惑。
“啊?有人找过你吗?我是他的朋友。”他惊愕不已。
说起这个,男人脸上又挂起担忧,“我最近联系不上他,有点担心。”
“他上司上午来找我说他一周没去公司,而且还带走了公司重要的东西。”封游蹙眉,一脸不安,“可是他之前和我说的是去外地出差了。”
“是这样吗?”男人盯着他看了几眼,似乎在确定他有没有撒谎。
封游表情不变,“我也想打听我先生的消息,但是并不怎么认识他的朋友。”
“我叫张白霜,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他道:“如果你丈夫回来,请一定告诉我。”
封游露出纠结表情。
“我和谢忱是朋友,加我联系方式没有关系,他不会生气的。”张白霜又安抚。
封游思考一番,于是打开手机扫描二维码。
张白霜又询问了几个问题,并透露了关于丈夫的一些信息,以此表面自己的身份的真实性。
封游默默整理,等人走后,他小声嘟囔,“看来我这个丈夫管我管的很严格,连加谁好友都会管,那我怎么会有隔壁邻居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