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游身体逐渐放松,对于那些手,那些鬼没有半点防备,他垂下头闭上眼睛,非常的安详。
鬼满意的伸手想要再次掐住他脖子时,“噗——”又被喷了一脸清洁剂。
“咔嚓”。
封游左手脱臼,他强忍着保持面色淡定,“这种死法不明不白,我拒绝。”
听到尖叫声,他左手又绕一圈喷向墙壁的手,果然它们收了回去。
趁着空挡,封游穿过窄小的缝隙,踉踉跄跄往前奔去。
他赌对了。
前面的路变宽敞了。
封游这次没继续跑,而是拿出手机查看信息。
秦识收到他的求救立马下楼,然而发现卫生间门打不开,所以发信息问他在不在里面。
所以,他此时还在卫生间里。
封游舔舔舌尖,打算发信息却发现没有信号,只好放弃。
他又打开手电筒照向四周,封游想自戳双目。
一个连着一个人被镶嵌进墙壁和水泥合二为一,他们像是栩栩如生的画,表情非常生动。
而墙壁里伸出无数只手,它们试图抓住什么。
手是青色,皮肤腐烂,甲盖呈现黑色,除此之外和正常手无异。
身后之前掐封游脖子的那只鬼,双手干枯如骷髅,然而身体面部却很饱满,像是肉/体才刚刚腐烂。
这就更恶心了,封游宁愿背着一具骨架。
他观察的同时,也开始继续前进。
封游左手脱臼,他咬着牙强行给自己掰回来,至于其他被鬼手抓伤的地方,暂时无法照顾。
封游继续朝前跑,不知疲倦。
每隔一段路,前方两边墙壁就会变得狭窄,他没办法无伤通过,只能计算着把伤害降到最小。
一直跑并不是没任何收获,封游发现后面的鬼被甩的远远的。
而每过一次鬼手墙壁,他抵抗住那些蛊惑,前方的路就会更宽敞。
一路墙壁上的尸体堆积的数量越来越密集,开始还能看出水泥,到后面就是尸体和尸体垒积的墙。
双腿逐渐没有知觉,封游摔了几次,身上都是伤,提着清洁剂的手在发抖,他没力气了。
然而他却依旧很冷静。
“按照墙上“壁画”的叙事过程,我要接近“结局”了。”
他无比肯定。
是的,墙壁那些尸体堆积并不是没有意义。
数量和摆放造型都在叙述一个故事。
封游并没有忽略这一点。
果然,在一次遇到窄小的过道时,只有三只手。
它们摊开手掌,示意封游跟它们走。
而过道对面已然无路。
对于选择题,而且是不知道正确答案,纯靠运气的选择题,封游感到头疼。
“三分之一的概率…我二分之一都是百分百错误…”他小声嘀咕,“系统,你在吗?”
一路逃亡他都没有呼叫过一次系统,此时却在概率上示弱了。
但是没任何回应。
封游叹气,仔细打量三只手,又借着手电筒的灯光看墙壁。
“开始墙壁的画,只有几个人,他们是没有表情,眼睛闭着的,说明最开始砌进墙里的是尸体。
后来的人表情丰富明显是活人,从害怕恐惧,哭泣,到慢慢的麻木,这说明砌墙的“人”越来强大,他们反抗不了。”
“你们也是其中之一吗?”封游嘀咕,眼眸留意三只手细微的动作。
“墙壁仔细观察其实不只有尸体,真的有画。”封游又道:“盛开的花,仔细观察也能发现端倪,年轻人居多。”
“你们的手动了,那就是说我猜对了,你们也在墙上。”他对着三只手道,
“中间的手,中指挨着食指的侧腹微微偏移,骨骼不直,说明经常握笔导致的。”
“左边的手,手腕有明显镯子的痕迹,从宽度来看并不便宜,手指骨骼非常漂亮,没干过什么重活。”
“右边的手,骨头有断裂痕迹,断痕干脆利索,说明下手的人非常有经验。”
“如果非要三选一的话。”封游走向中间。
他伸手过去。
然而就在鬼手抓他的时候,封游飞快抽离牵住最右边的断手。
牵手成功。
鬼手拽着他,把封游往墙壁里拽。
脸要撞墙,人都会下意识躲。
封游强忍着一动不动。
果然,他成功穿过了。
如果他有一点点的移动,就可以被旁边蓄势待发的鬼手分尸。
封游默默松了一口气。
“果然会有干扰选项。”
“在之前每次被鬼手抓住的时候,我就发现它们有个共同点,本身手指并没有很长,但只要想抓住我,把我留下来时就会长出长长的指甲。”
刚刚中间和左边的那只手就在那个瞬间长出了黑色的长指甲。
那个选择真是封游第一选择,他觉得最正确,最靠谱,然而事实来看,他运气依旧不行。
眼前一片漆黑,鬼手一直拉着他,耳边没有任何声音,仿佛一切静止。
滋啦滋啦——
电流声响起,灯泡闪烁几下,恢复正常。封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无力的左手还死死抓住清洁剂,一身狼狈。
封游伸出右手去摸镜子,之后敲了敲。
声音不对。
叩叩叩——
门外响起密集的敲门声,“游游哥,你在不在里面?”
“到底怎么回事?又是停电,洗手间还反锁?这网吧怎么开的?”
“里面的人快点!老子快拉裤子里了!”
封游收回思绪,把清洁剂放在台上,他打开水龙头冲洗双手。
疼,浑身都疼。
双手不住的发抖,连简单的拧住水龙头都要咬着牙做。
刚刚紧绷着神经,转移注意力不觉得,这会却是发现身体要散架了。
封游洗了一把脸,冷水让头脑保持清晰,他吐出一口气,又看向镜子。
他刚刚进入的大概是镜子后面的世界,这后面的墙里很可能藏着尸体。
然而封游还不能乱吆喝,因为网吧此时有几个危险人员在。
说不定这事和他们有关。
他又整理了一下衣领,勉强遮住脖子上可怖的痕迹,这才去开门。
本来骂骂咧咧的客人,在看到封游面如白纸,衣服破烂,伤痕累累时,音调吓到变形,“鬼呀!”
“这是怎么了?”众人后跳,一脸惊恐。
“刚刚有人抢劫,就在黑灯的时候。”封游伸手碰了下嘴角,“我因为反抗,所以被他打了一顿,刚刚晕厥了过去。”
“那劫匪呢?”众人往里面张望。
“我不知道,我晕过去了。”封游摇头。
“报警必须报警!”旁边客人愤慨道。
网吧老板闻声赶来,看到封游这幅凄惨模样,也不好说什么息事宁人,赶紧报警,然后又安抚其他客人,“今天发生这种意外真是不好意思,接下来各位上网全部免单!”
客人听到这话,这才三三两两散了。
秦识从封游出来就扶着他,直到其他人散了,才小声询问,“游游哥到底发生了?”
“就是有人绑架。”封游摇头,“我觉得我要先去一趟医院。”
秦识还想问什么,听到这话,也不好继续追问。
混在人群里的卫清源两人,远远看着这场闹剧,彼此对视一眼,趁着人流离开。
张白霜站在楼梯台阶,微微蹙眉,听到警笛声,他下意识转身回避。
警方询问封游问题,但他一问三不知。
“先去医院,你们去查查附近监控。”女警察交代。
小年轻长得好,身上的伤添加几分凌虐美,让人心生怜爱。
医生建议做一个全身检查,封游没有推脱。
当医生看到他身上多处青紫痕迹时,一脸严肃,“这位先生你不要怕,如果有人虐待你,你就说出来,警察就在外面。”
他严重怀疑面前青年遭受了什么暴/力。
封游点头,“坏人跑了。”
医生叹气。
他因为伤势惨重,所以被安排住院。
医生出来把拍的照片,和病人身体情况一一交待给女警。
听完之后,女警员边让人记录,边和网吧那边的同事打电话。
“现场调查过了,没任何打斗的痕迹。”
“云姐,奇了怪了。”
“怎么了?”云姐好奇。
“我们询问了其他网吧客人,门一直打不开,说明是从里面反锁,那如果像封先生所说,他被打晕,那劫匪是用了什么方法,离开时把门从里面反锁的呢?”
云姐听完之后,看向病房门的方向,“发现可疑人员了吗?”
“没有,黑灯到来电期间,网吧对面的摄像头也没拍到有人出来过。”警员道:“我已经安排弟兄守在了网吧门口,并且让所有客人配合调查。”
“云姐,这案子真是邪门。”跟着女警旁边的小陈听完,跟着皱眉。
“我也问了那边情况,那卫生间真的没任何被抹去的痕迹,除了地上有一滩水。正因为那滩水,能看到脚印,而脚印只有封先生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身上的那些伤出现的就更诡异了。”
云姐敲他的头,“别乱说,你在医院这边盯着,有什么人过来看望封先生,立马告诉我。”
说着,她朝着坐在休息椅上的秦识走去,“你是里面那位封先生的朋友吗?方便问几个问题吗?”
“嗯。”秦识点头。
两人一起回到警车,云姐审视他一番才问,“他家里人对他如何?”
“你是怀疑?”秦识惊讶。
“他伤的地方实在是…”云姐皱眉。
“他有个丈夫,但是出差去了。”秦识含糊其辞。
“哦。”云姐抓住了他眼里的躲闪,“说说今天你们到网吧的所有经历。”
秦识略去和张白霜的对话,说了全部经历。
“门打不开?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吗?”云姐疑惑。
“没有。”秦识摇头。
“他身上的伤那么严重,也没发出一声尖叫?”云姐又道。
“没有。”秦识继续摇头,“游游哥伤的特别严重吗?”
“你不知道吗?”云姐惊讶,之后把医生给的照片递给他。
秦识看到封游身上的伤,指尖微微泛白,眼里浮现浓浓的戾气。
云姐感觉到身边少年周身气温变低,只以为他是为朋友感到生气。
“你放心,凶手我们一定会抓住。”她安慰。
秦识点点头,“那我可以去看游游哥了吗?”
云姐点头。
他打开车门,脚步飞快往医院跑。
云姐收起录音笔,给同事打电话,“来个人把照片和录音笔带回局里,让人分析一下。”
“好的,云姐。”
她拧着眉头,只觉得这桩案子不寻常。
凶手到底是怎么逃脱众人视线的?
封游躺在病床上,只有指尖微微动弹,他现在很疲倦很累,而且身上酸痛不已。
闭上眼睛,他在思索如何把镜子后面的秘密不经意说出去,却听到风吹动窗帘的声音。
窗户被轻轻打开,一阵风刮过。
封游猛的睁开眼睛,结果就看到身穿风衣,浑身滴落水珠的男人。
他如同与封游初见那般浑身是血,周身都是冰凉的气息。
然而今天外面是晴天,并没有下雨。
谢忱定定看着他,眼里翻腾着郁气。
但不过两秒,他的注意力就落到封游包扎的伤口上。
“老婆,你怎么弄成这样?”谢忱担忧上前,他万分心疼,“是谁?”
后面两个字带着浓浓的杀意。
“我没有看清。”封游无辜的摇头。
“不痛不痛…”谢忱轻哄,又抓住他的手,落下轻柔的吻。
冰凉缠绵密密麻麻,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封游感觉伤处似乎没那么疼了。
他本来打算挣扎,感觉到吻用途,放弃了。
“你的舌头。”
从手腕吻到腰部,谢忱又在他可怖的脖子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安抚的吻,最后他半撑着床的两侧,抬头与封游对视,耳尖露出可疑的红。
封游身体一阵一阵的颤粟,这种缠绵包含浓烈爱惜的冰凉亲吻让他很不适应,所以他此时无比别扭。
“嗯?”封游听到这话,一时间茫然。
“我看到你舌尖破了。”谢忱说着,已经自动去寻找伤口。
封游想反抗,却被禁锢的死死的。
熟悉的薄荷味带着一丝血腥味道,在两人的鼻息间环绕。
整个房间的温度升温,气氛变得暧昧无比。
“叩叩叩——”
正在谢忱专心给封游治疗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紧接着是秦识担忧的声音,“游游哥,我能进去吗?”
“对不起,明明是我带你出来,但是我却没有保护好你。”
“游游哥,我真不是称职的…朋友。”本想说男朋友,但是看到旁边的小陈,秦识不得不改口。
“游游哥你睡着了吗?饿不饿?”
谢忱本来和老婆贴贴,心情愉悦,结果外面响起惹人厌烦的声音。
也经过秦识提醒,谢忱想起来封游之所以出事都是因为那小子勾引他老婆出门造成的。
“游游,你看看他,连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你喜欢他什么?只有一张脸能看的没用玩意儿。”谢忱微微抬头,暂时与封游分离,语气带着抱怨。
“老婆,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你别理他了。”谢忱看着眼神迷离,微张着红唇的封游,心猿意马。
他喉结滚动,不在提扫兴的人,而是一下又一下亲封游的脸颊。
“吧唧”“吧唧”
声音还很响,像是给某人听的一样。
封游觉得舌头有点麻,不过伤口倒是不疼了,他微微喘着气,胸膛起伏慢慢平静下来,耳边混乱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
之后就发现了谢忱的行为,而外面的秦识还在絮絮叨叨。
“游游哥什么声音?”贴在门上的秦识眼里露出疑惑,他问旁边的陈警员,“请问,有人进去过吗?”
“没有。”小陈摇头,把自己听到的信息一一告诉云姐。
封游身体瞬间僵硬,他抬抬膝盖想把人踹走。
“老婆。”不想男人却是长腿灵活控制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谢忱,够了。”封游小声道。
“我们是合法夫夫,亲个嘴都要偷偷摸摸吗?凭什么?”谢忱不平。
封游还想辩解,谢忱又亲了过来。
“伤好像还没好,我在给你吹吹。”
他义正言辞。
意识又变得模糊,封游顾不上外面,也不知道秦识什么时候消停离开。
封游之前一直紧绷着精神,如今放松下来,身体也不疼了,自然很快来了睡意。
谢忱看到他睡着后,慢慢起来,坐在床边盯着封游看。
修长的手指描绘着青年的眉眼,眸中带着浓浓的眷恋。
“晚安。”
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中午,封游神清气爽,直到动弹四肢感觉有点疼痛,这才想起来昨天的经历。
他下意识伸手摸着脖子。
“游游哥,你不要乱碰。”提着饭进来的秦识,边放下保温盒,边伸手阻止。
封游松开手,去拿桌子上的手机。
“游游哥,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交给我做。”打开饭盒,秦识又道:“对不起游游哥,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带你去网吧,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无比自责。
“发生这种事情我们都无法预判。”封游摇头,之后给店长发消息。
[我昨天在网吧遭遇了抢劫,现在在医院,可能要请假一段时间。]
[没事吧?你好好休息,身体最重要。]
店长很快就发来了信息。
封游合上手机,按压眉心,等待上司前来关心下属。
秦识殷勤的端着碗,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游游哥,我喂你。”
封游伸手端过碗筷,拒绝他的好意。
秦识略微沮丧,却不好和他抢夺,怕碰到伤口。
在封游吃完之后,他边收拾碗筷边询问,“游游哥,你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劫匪。”封游还是同样的说辞。
“我不是小孩子,什么劫匪无缘无故把人虐待成这样?”秦识一脸严肃,“是不是你老公回来了打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封游诧异。
往常他可一点没把谢忱放在眼里。
“你就说是不是。”秦识却不说原因,他总不能告诉封游,这是因为别人告诉他的,谢忱对封游根本就没有爱,只有支配和掌控的成就感。
这种自诩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如果知道他一直觉得可以随意拿捏的“玩具”竟然有了二心,和别人好,肯定会恼羞成怒,“惩罚”对他“不忠”的“玩具”。
封游继续摇头,“秦识,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不然他的表情为什么那么笃定?
秦识眼神躲闪,“没有,你好好休息,我去洗碗。”
封游盯着他看,却没有继续待在床上,而是慢慢下床去洗漱,顺便上了次卫生间。
洗手的时候,他忍不住又去碰镜子,曲着食指轻轻敲打,果然声音不一样。
他慢悠悠回到病房,几乎是刚刚坐在床上,门外就响起敲门声。
“小游你在里面吗?”萧樵的声音传来。
“店长?”封游掀开被子的动作顿住,“你进来吧。”
男人得到允许,拧开门把手。
他手里捧着一束花,进门就一脸担忧的打量封游,“怎么这么严重?”
封游露出苦笑,“运气不好。”
萧樵放下花后,坐在旁边,“警方那边找到犯人了吗?”
封游摇头,“正好停电了,人流还多。”
“这样啊。”萧樵点点头,拿起旁边果篮给他削苹果,“你好好养伤,工作的事情不要担心。”
“谢谢店长。”封游露出感激的微笑,看着桌子上的镜子,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陷入沉思。
“怎么了?”萧樵问。
“网吧卫生间的镜子好奇怪。”封游小声嘀咕,“那个声音敲击起来不太对。”
他说着拿起旁边的镜子,轻轻敲打,“我当时好像是在看镜子,然后…”
封游皱着眉头,“其实我并没有看清楚凶手,但隐约觉得有人,后来的记忆很模糊,最后我直接晕过去了。”
“镜子?”萧樵手握紧苹果,“你和警察说了吗?”
“当时没想起来。”封游摇头。
萧樵继续削皮,之后递给他,“我想起来有个客人订了单,要回去准备一下,晚点再来看你。”
“不用这么客气。”封游抱着苹果,摆手。
等送人离开,封游深深松了口气。
[为何不告诉云姐?]
之前怎么叫都装死不发声的系统,现在主动提出疑惑。
“我怕啊。”封游咬了口果肉,“怕被报复。”
[人类心思好多。]
“是吧。”封游听完,眉眼弯了弯。
萧樵出去走了两步,刚好遇到秦识,两人擦肩而过,一个盯着手机,一个急着出去。
回到车里,萧樵才打电话给这边局里负责接头的人,让对方安排。
以防万一,他的身份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哪怕是同事。
上面安排给云姐,听到奇怪的指使,她觉得其中有什么玄机。
网吧此时已经停止营业,所有没问题的客人都放回家了,不过都记下了电话号码,以备不时之需。
卫生间被封锁,警员们反复模拟凶手是如何逃脱,并留下密室现场。
然而,他们没得到任何头绪。
云姐找了两个小警员,凑近耳边说了两句,虽然有些疑惑,但他们还是照做。
两人穿上鞋套戴好手套,在里面环视一圈,最后站在镜子前。
他们开始反复敲打镜子。
“声音不对劲。”小警员声音带着惊喜。
他们立马通知云姐,后者点头跟着进去。
“叫人把镜子卸下来。”云姐碰了碰镜子,视线落在洗手台上的清洁剂上面,“这瓶东西,你们碰过吗?”
众人摇头。
“云姐,有什么不对吗?”一人问。
“你看按压喷头有摔过的痕迹,而且这个味道,我在哪里闻过。”云姐回想着,之后眯起眼睛,“封先生身上有浓烈的清洁剂味道。”
“卫生间都是这个味道。”旁边有人说。
云姐抿唇,没有接话。
很快,打电话叫的人来了。
他们离远,但都目光死死看着镜子。
“这后面是柜子?”
镜子被拆下来,他们发现不对劲。
一般镜子是直接装在墙壁上,而洗手间的这面镜子,中间地方比较窄,与墙壁之间有缝隙,所以敲打两边和中间会发现声音不一样。
洗手台上面几掌距离,出现一个四四方方正好容纳一人勉强进去的凹槽,被木板遮住,四面被钉的死死的。
“打开。”云姐指挥。
很快木板被拆开,站在边缘的小警员朝着里面看,惊呼出声,“这不是柜子,是通道!”
这话让众人都微微愣了一下,谁能想到镜子后面竟然真藏着密道。
“但是木板是钉死的,镜子也完好无损贴在墙上,就算这是能够逃跑的密道,凶手也不能在不破坏的情况下进入吧。”有人发出疑问。
云姐并没有轻易下决定,“准备一下防护服,找几个人跟着我进去看看。”
立马有人去拿工具。
几个人穿戴整理一番,之后打着手电筒从密道进去。
这通道和烟囱宽度差不多,开始的行动非常艰难缓慢,但随着一点点前进,视野逐渐开阔。
领头的警员,拿着手电筒对着四周照,人整个僵坐在原地。
“小李前面没路了吗?怎么不走了?”后面跟上来的同事,看他不动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云…云姐…前面…前面都是…”他声音一直抖不停。
“小李你平时胆子最大了,这是看到什么了?”众人觉得稀奇。
小李咬着牙,继续前进,等他让出道,一个又一个同事从窄小的道过来看到眼前一幕时,都和他一样沉默了。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凝重,他们眼里带着不忍和愤怒。
周围的墙壁是水泥和尸体混合而成,这里空气不流畅,他们甚至能闻到尸臭味道。
这条路目测并不短,都是用尸体堆积而成,那到底死了多少人…
云姐蹙着眉头,墙壁的人像活化石一样,表情栩栩如生,惊慌,恐惧,麻木…
她甚至怀疑,被填进水泥里时,那些受害者并没有失去生息。
有人忍不住开始骂丧心病狂的凶手。
云姐打着手电筒朝着前方走,几人跟在后面,有人拿出相机开始记录这些证据。
他们那个猜想成真了,一路上,两边的墙壁都是尸体…
过道并不算宽敞,本就压抑的心情现在更是增加了一丝寒意。
云姐握紧拳头,她咬牙保持理智,一路上她都在留意每一个角落。
“这里有人来过。”
看着地面一滩蓝色没有干涸的液体,云姐蹲在地上,用手套碰了一点,之后抬起闻了闻。
“清洁剂,就这两天留下的。”她断定。
“洗手间的那瓶?”有人想起之前云姐提的疑问,“封先生进来过?不可能吧,他怎么进来啊。”
云姐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恶劣程度已经不是单纯抢劫伤人,她需要上报。
一路走到尽头,发现是堵死的墙壁,那说明出口只有镜子那边,而从木板上的钉子锈迹来看,有些年头了。
从镜子里出来,没有一人因为得到线索而高兴,他们的神情都无比沉重。
云姐先给上司汇报了一下情况,让对方安排特殊队看着现场。
上司听完之后,无比震怒,立马让人去查近几年本市的失踪人口。
萧樵接到通知后,整张脸阴沉下来,“嗯,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看着好友,“的确有东西…而且…”
说了下大概,好友也一脸愤慨,“畜生!绝对是那个团伙!”
他手握成拳,重重砸在前台桌面上。
“你冷静点。”萧樵道。
“大爷的!老子真想把他们全部拉出去枪毙!一群败类!猪狗不如!”好友根本无法冷静。
“我也想。”萧樵语气平淡,但眼里带着浓烈的恨。
好友看到他这幅样子,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会抓到的,一定。”
萧樵点头。
网吧老板和员工都被带进了警局,墙壁被彻底拆除,尸体都带进了法医部。
云姐等人忙的团团转,当然她并没有因此忽略封游。
小陈一直负责盯着他,不过两天他就可以下地活动。
“你的恢复能力真是惊人。”小陈都不由感慨。
封游本来还自然的打招呼,听到这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哈哈,是吗。”
每天晚上谢忱都会出现给他治疗,天亮就不见了,要不是伤肉眼可见的愈合,封游都要以为那些不堪入目的记忆是自己荒唐的梦。
“对了,云姐让你跟我去一趟警局。”小陈又道:“别担心,只是问几个问题。”
封游点头,心里却明白是因为什么。
他被带进审问室。
云姐让人给他倒了杯水,面色温和,“封先生,不要紧张。”
封游端过一次性杯子,双手捧着喝了一口水,“请问,云警官找我来是?”
“凶手根本不存在吧。”云姐双手交叠,轻放在桌子上,她身体前倾。
压迫感袭来,封游眉头一挑,“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查了监控,模拟了所有作案过程,按照封先生的说辞,根本就无法实现。”
“我们盘问了当天网吧所有客人,都没有嫌疑。”
“那您是觉得我在撒谎?”封游询问。
“你知道镜子后面有什么对吗?”云姐却没在聊“凶手”,而是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