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白月光[快穿]—— by十里清欢
十里清欢  发于:2023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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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昭昭又在这过程当中提醒沈绥他母族那些人做的事,沈绥在沈黎发难之前直接把那些作奸犯科的人全部都给处理了,他如此的大义灭亲,得到了满朝文武的称赞,太子的地位越发的稳固。
崔昭昭及笄过后,太子府和安王府同时娶了亲。
按理来说,沈黎这一次应当是十分欢喜才对,毕竟他终于娶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崔千禾。
可却没想到,就在成亲的当晚,沈黎也重生了!
前世的新婚之夜沈黎给了崔昭昭一巴掌,今生他又给了崔千禾一巴掌,觉得是崔千禾抢了崔昭昭的婚事。
沈黎开始想着法的制造偶遇和崔昭昭见面,想要重新追妻。
但崔昭昭前世经历了那般的绝望,又怎么会再次和他在一起?
沈黎知道自己前世做错了太多,不敢再对崔昭昭动粗,只能在背后默默的做一些对崔昭昭有利的事情。
又是一年的会试,这一次的覃钧没有遭人陷害,不负众望的金榜题名,在金銮殿上被皇帝钦点为状元。
覃钧还了崔昭昭银子,便打算和对方两清。
可崔昭昭记着前世他被自己害死的事情,又将其引荐给了太子沈绥,想要助他平步青云。
然而,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沈绥和沈黎为了皇位,为了崔昭昭斗得你死我活,如今覃钧作为崔昭昭真正的心上人穿插进来,一下子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沈黎知道覃钧在崔昭昭的心目中究竟占着多么重要的地位,所以每次都在沈绥的面前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引起沈绥对覃钧的厌恶,想要以此来离间崔昭昭和沈绥。
沈绥是真的爱慕崔昭昭,所以他舍不得对心上人动手,所以便只能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覃钧的身上。
一方是荣宠在握的太子,一方是暗中笼络了不少官员的安王,覃钧这个新科状元的身份实在是有些上不得台面。
于是,前去接覃家人来到上京的队伍还未曾抵达,覃钧就死在了双方的斗争当中。
覃钧一死,覃家的所有人也都失去了希望。
虽然不至于像前世一般死的死伤的伤,但却也彻底的没落了下去。
崔昭昭这下彻底的把沈黎和沈绥全部都给恨上了。
她不遗余力地挑拨双方的斗争,斩了沈黎的左膀右臂,又帮着沈绥坐上了皇位,她自己也成为了一国之母。
荣安侯府和崔千禾也都受到了惩罚,可覃钧却永远都回不来了。
沈绥一开始也是真的爱慕崔昭昭,但等到他成为皇帝,后宫的女人越来越多的时候,他对于崔昭昭的那点真心便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经历了前世的种种,崔昭昭也早就不再相信帝王的真心,所以她一直都在暗中提防着沈绥,发现沈绥有了想要废除她皇后之位的意图,崔昭昭便直接先下手为强弄死了沈绥。
她扶持自己五岁的儿子登上皇位,自己则成为了垂帘听政的太后,自此,大女主爽文终于走上结局,崔昭昭成为了整个大楚最为尊贵的女人。
而曾经那个一心为民,身体病弱的青年,则是一直活在了崔昭昭的回忆里,成为了她心头抹不去的一抹白月光。
梳理完剧情,低着头看了一眼才刚刚重生回来还未曾改名为崔昭昭的何招娣,季青临只觉得心里一阵无语。
“这也太狗血了。”
覃钧没有做错任何事,他只是想着考取功名,为百姓出力,让操劳了一辈子的覃老头和覃老太能够安享晚年,让嫁出去的二姐不再受委屈。
可命运就是这么的无常。
仿佛从他认识何招娣开始,他的人生就已经被规划好了。
何招娣是无辜的,她连着两世都是好心,都是想要帮覃钧一把,可每每都把覃钧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我也没得办法嘛……”看着自家宿主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8888悄悄的对着手指,“作者写的就是这样的剧情。”
“宿主,覃钧的愿望是彻底的远离何招娣,不再参与到他们这些大人物的斗争当中……”8888语调有些纠结,“那你刚才还拿手帕给何招娣擦眼泪了耶,这是不是已经有些违背覃钧的愿望了呀?”
季青临:……
难不成他现在要把手帕要回来?
而且,覃钧要继续考科举,这些人就不是他简单的想要躲避就能够躲避开的。
必须要想个法子才行……
何招娣哭的一抽一抽的,却发现季青临只是淡定的站在一边等着她,丝毫没有安慰的意图,不由得在脑门上缓缓打了一个问号。
为什么衍之哥哥和前世有些不太一样了?
看到自己哭的这么伤心,他难道不应该安慰安慰吗?
自己重生回来,如此迫切的想要见他一面,可对方却……
他们前世互诉衷肠,衍之哥哥也曾经答应过要娶她为妻,可怎么现在却弄得仿佛是陌生人一样?
何招娣不理解。
于是何招娣哭的越发厉害了,“衍之哥哥……”
她感觉自己的喉咙好像是烧了一团火,刀子割过一般的灼痛,让她根本没有办法说出自己心中的委屈和难过,只能一声又一声的悲伤的喊着青年的字。
快要过年了,今日的风实在是有些冷,季青临刚张开嘴想要开口,就有一阵冷风灌进了他的口腔,直接让他控制不住的撕心裂肺般的咳嗽了起来。
何招娣顿时傻了眼,自己的伤心难过一下子就顾不得了,她连忙跑过来不断的替季青临顺着胸脯,担心不已的询问了一声,“衍之哥哥,你怎么样?严不严重啊?”
她明明知道衍之哥哥的身体不好,受不得风,可她却还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大冷天的把衍之哥哥叫出来。
她可真该死……
季青临额头上蓦地渗出一滴冷汗,衬的他本就毫无血色的面容越发的惨白。
“咳——咳——咳——”
一下又一下的咳嗽声接连不断的响起,整个脖颈都因为用力炸起了根根青筋,季青临感觉自己都快要把肺给咳出来了。
穿越了这么多世界,做了这么多任务,季青临还是头一次感受到如此的无力。
只一阵冷风就咳成这个样子,他难道真的不会任务还未完成,就中途挂了吗??
何招娣一下子急得不行,再也顾不得重生回来的伤心,直接拽着季青临的手就要往院子里面走去,“快,快进去,屋子里面暖和一点,你可千万不能再吹冷风了!”
是她的不对,是她的错。
她不应该太过于思念就在大冷天把人叫出来。
如果眼前的青年因为她病情加重,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覃家的这个院子是在覃钧出生之前置办的,那时的覃家还算比较有钱,所以这个院子是座一进的四合院,占地面积还挺大,前后有院子,左右有厢房。
厢房里左边住着覃大郎一家,右边住着覃钧。
后院养着一些鸡鸭,一头等待宰杀的年猪,还有覃老太平日里种的些蔬菜。
前院则一共有三间屋子,左边的屋子里住着覃老头和覃老太,中间是堂屋,一般用来吃饭待客,右边则是一个厨房。
因为做饭的时候要烧柴火,烟还挺大,所以厨房的门基本上都是不怎么关着的。
“这……这……这……”
在厨房煮晚饭的覃老太听到声响猫了个头,然后就看到自己的小儿子咳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她连忙扔下手里的锅铲,三步并两步跑了过来。
因为太过于担忧,那张原本就布满了皱纹的脸此时更是皱成了一朵老菊花,“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咳的这么严重?”
季青临咳的说不出话,喉咙处又干又涩,又痒又疼,仿佛是被刀子剌了一般。
何招娣有些不敢去看覃老太的眼睛,低着头小声的说了句,“刚才呛着冷风了。”
覃老太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来了句,“你明知道我家三郎身体不好,还非要把他叫出去做甚?”
一边扶着季青临往他的屋子里面走,覃老太一边冲着厢房的方向喊了一声,“老大家的,快点倒一杯温水到三郎屋里来,顺便再加点糖。”
“哎!来了!”覃大嫂应了一声,都来不及穿外裳,只是囫囵的披在了身上,就急急忙忙的从左边厢房跑了出来。
“给,”覃大嫂用筷子蘸了一滴水,放在自己的手背上试了试温度,确定不是很烫后才递给了季青临。
喝了半杯加了糖的温开水,嗓子眼儿里那种又干又涩的感觉终于缓和了一些,季青临将碗放在一旁,笑着冲覃大嫂点了点头,“麻烦大嫂了。”
“不麻烦,不麻烦,”覃大嫂一脸无所谓的收了杯子,随后带着些许的疑惑问道,“就是你这好端端的,怎么又咳起来了?”
何招娣瞬间涨红了一张脸,在覃老太和覃大嫂目光的注视之下,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季青临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就是不小心吹了冷风,现在已经好多了。”
“这么冷的天就少往外面跑,”覃老太眼神落在季青临的身上,却意有所指,“旁人不知道你身体的情况,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覃老太因为常年做活很是有一把子力气,说话的声音也不小。
何招娣才刚刚重生,见惯了上京的丫鬟,仆人们的细声细语,一时之间只觉得羞愧难当。
“我…… ”
“是我今天太莽撞了,才导致衍之哥哥受了寒,既然他现在已经好了,那我就先走了。”
留下一句话,何招娣连看一眼季青临都不敢,便直接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覃老太侧头看了一眼渐渐消失的人影,撇了撇嘴,“就她这种莽莽撞撞的性子,还想要嫁给我们三郎做媳妇,也不怕……”
“娘……”季青临眨了眨眼睛,出声制止,“夫子教导过我们,不在背后论他人是非。”
覃老太神情微怔,略显委屈的狡辩道,“你娘我又没有上过什么学堂,听不懂你夫子的这些话。”
季青临微微勾唇,“但背后说人坏话确实不好。”
覃老太满脸的不在乎,“招娣那丫头对你的小心思谁看不出来啊,她的长相确实是没法挑,这十里八乡的没有哪个女娃比得过她,可她的性子实在是太莽撞了些,你身子不好,要精细的养着,你若真的跟她成了亲……”
“娘……”季青临摇了摇头,“您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儿子才十六岁,连及冠都还有四年呢,您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儿子娶妻啊?”
覃老太长叹了一口气,略微有些花白的头发抖了抖,“我和你爹年纪也大了,说不定哪天就去了,我这不是想要提前能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好照顾你吗?”
“不许说这种晦气的话,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季青临上前一步握住了覃老太的手,不同于季青临的指节修长,光滑白皙,覃老太的手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疤痕和厚厚的老茧,只是抓在手里竟然膈的季青临的双手微微有些疼。
“你能照顾好自己什么?”不等季青临一席话说完,覃老太便直接大声反驳了起来,“你瞧瞧你刚才咳的那般厉害的样子,你还说你能照顾好自己?”
季青临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语塞,完全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来。
他在心里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对8888开口道,“这身子也太弱了。”
也不知道原主究竟是怎么能够坚持的到考中科举的。
他前面几次穿越的原主身体也都不太好,但是却可以经过后天的治疗有所改善,甚至是彻底的恢复。
但覃钧的这副身子上的病痛,直接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古代社会,除了慢慢的养着以外,没有任何的办法能够根治。
8888讪讪的应了一声,“覃家没有很多钱啦,所以也请不到什么太好的大夫,在这种偏僻的小村子,小镇子里,真正有能力的大夫也不会出现。”
“所以……”8888停顿了一瞬,然后信口鼓励道,“宿主,拿出你在神医世界所学到的医术,努力的治好自己的身体吧!”
季青临:……
我谢谢你啊!
见季青临不再开口拒绝,覃老太幽幽的叹了一声,“说不出话来了吧?知道自己没理了吧?”
“你在这好好休息吧,最近几天天冷,就别去见何家那个丫头了。”
季青临乖乖巧巧的点头答应,“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毕竟……从明天开始,何招娣就会改名为崔昭昭,成为荣安侯府的嫡二小姐,和他们这种“泥腿子”彻底摆脱联系。
覃老太诧异的眨了眨眼睛,“你没哄我?”
自己小儿子究竟长了一副什么样的好相貌,覃老太心里是门清,附近的村子里面给小儿子献殷勤的也不止何招娣那一个小丫头,但自家儿子给予回应的却只有何招娣一人。
所以覃老太也知道两个人是两情相悦,一般情况下她也不会阻止两个孩子见面。
季青临轻笑着摇摇头,“我什么时候和娘说过谎?”
覃老太思索了一阵,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得劲,“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还是说你小子移情别恋了?”
季青临满头黑线,略微停顿了一下后,便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只是把何姑娘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而已,曾经年纪小,这样相处也不觉得有什么,但如今我已是秀才公,何姑娘也快要及笄了,如果继续这样相处的话,对何姑娘说亲有些不太好。”
覃老太突然又开始皱起了眉头,迟疑了一瞬后开口,“可这十里八乡的也没有哪个丫头比得上何招娣……”
在覃老太的心目当中,自家儿子自然是哪哪都好,就是配那天上的天仙也是不差的,但目前,他们所遇到的能够说的过去的,却没有很多。
“娘……”最终还是覃大嫂的一席话,让覃老太喜笑颜开,“咱们三郎人长的俊又聪明,别说是秀才公了,就是举人也考的,何招娣那臭丫头哪里配得上三郎?”
“不如等到三郎考完全部的科举,再给他说亲,说不定到时候还有那官家老爷的女儿愿意嫁给三郎呢。”
“呦!”覃老太瞬间高兴的牙不见齿,“你这话说的对!”
她的三郎这么聪明,何必苦苦执着于一个何招娣?
想通了这一切,覃老太拍了拍季青临的肩膀,“好好休息,今天就别看书了,你爹和大郎他们应当也快回来了,我还得煮饭去。”
季青临微一点头,“好。”
倒也不是说他一个大男人甘愿在这里等着吃现成,实在是他这个身体条件不允许。
覃老太和覃大嫂离开后没多久,屋子门口冒出一大一小两个脑袋。
季青临眨了眨眼睛,“大丫,小宝?”
“是我呀!”覃小宝蹦蹦跳跳的从外面走进来。
四岁的小男孩身上裹着厚厚的袄子,长得虎头虎脑的,走路的时候身体一摇一摆,活像是那年画上面的胖娃娃。
他扑在季青临的床边,抬手去扯一旁的被子,“我刚才听娘说三叔的病又严重了,现在天气冷,你要盖好被子才可以。”
小男孩说话一字一顿,断断续续,但季青临却从中听到了他满腔的关怀。
微微弯下腰,季青临伸手掐住了覃小宝的胳肢窝,随后举着他,把他放在了床上,“地上冷,小宝也上来暖一会?”
因为覃钧身体不好,一点寒都受不得,所以他的屋子里的床并不是简单的铺了几个木板,而是用黄泥和着糯米做成了炕的形式。
冬天天冷的时候便捡一些牛粪放在下面燃烧,睡觉的时候整个床都是暖洋洋的,完全不怕冷。
覃小宝摸着手下的暖意,笑得露出了两颗小虎牙,“真暖和呀。”
“三叔……”看着覃小宝坐在暖和的炕上,覃大丫不由得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虽然现在家里面只有覃大丫这么一个女孩,但在这个时代,家家户户都基本是重男轻女。
覃小宝是个男孩,再加上年纪又小,平日里到处跑着玩耍,根本不需要做些什么。
而九岁的覃大丫虽然不至于要去做一些太重的体力活,但喂个鸡,捡个菜,煮饭的时候帮忙烧个火之类的,她早已经了熟于心。
常言道大孙子,小儿子,长辈眼里的命根子。
覃大丫虽然不至于被搓磨,但对比于覃钧和覃小宝,还是被忽视的多的多。
这就导致她的性格十分的腼腆,甚至是有些自卑。
明明自己心里面也非常的喜欢三叔,想要像覃小宝一样在三叔面前撒娇,可她却踌躇着不敢上前。
害怕挨骂。
女孩眼里的渴望是那样的浓烈,季青临轻笑着冲她挥了挥手,“你站在门口做什么?不冷吗,快进来。”
覃大丫依旧犹豫,“可是……奶和娘都说不能打扰三叔念书。”
季青临然而一笑,神情越发的温柔,“可是现在我并没有看书啊,你过来并不算打扰。”
一双长腿微微往前一伸,季青临便直直的立在了地上,迈了两三步来到门口,弯下腰牵起了覃大丫的手,温柔的语调当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诱惑,“你难道不想感受一下炕究竟有多么暖吗?”
覃钧屋子里的这个炕起了也有很多年了,但他一门心思全部都放在念书和保证自己不至于病倒上,所以对于家里的一切都是不胜关注的。
再加上覃钧也比较有私人意识,一般不太愿意别人进来,更别说是自己晚上睡觉的炕了。
所以覃大丫即便已经九岁了,却也从来没有亲身体验过传说中的炕究竟有多么的暖和。
季青临牵着她的手来到炕边上,覃小宝晃动着自己的脚丫子,歪着脑袋呵呵直笑,“姐姐你快上来,真的超级暖和,比爹娘暖过的被窝还暖和呢。”
“我……”覃大丫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向季青临,眼眸当中含着一抹征求的意味。
季青临低眸浅笑,“大丫自己上来好不好,不是三叔不愿意抱你,三叔身体不好,你长大了,三叔抱不动……”
“噗,哈哈哈哈哈……”8888突然笑出了声来,“宿主,你要笑死我了!”
“男人可不能说自己不行!”
季青临微微拧眉,低沉的嗓音中夹杂了些许的威胁之意,“你再说一遍?”
是8888飘了,还是他提不动刀了。
竟然敢跟他开这种玩笑。
那种丝丝缕缕的冷,透过虚无缥缈的空间,一瞬不瞬的全部传进了8888的脑海里,他顿时感到一阵脊背发凉。
8888立马忍怂,“宿主,我错了,你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
季青临眉眼微弯,“好。”
“呼——”
8888长舒了一口气。
但还不等他高兴,季青临淡然的嗓音又传了出来,“你的小人书全部没收,罚你三个月时间不许看。”
“啊?!!”
8888一下子感觉自己的统生一片黑暗,“不要啊……”
然而,无论他如何的哭泣,他的宿主都仿佛是死了一般,不为所动。
覃大丫眼睛瞬间一亮,能够和弟弟一样钻进温暖的炕里面,她已经非常高兴了,根本不用三叔抱。
当脱了鞋子,用被子把自己裹严实以后,覃大丫不由自主的长叹一声,“真暖和啊……”
外面的天色还未完全黑透,但屋子里却已经非常的昏暗,季青临点燃了一盏烛火,随后捧起了一本三字经,“来,三叔教你们认字。”
“我也可以吗?!”覃大丫直接惊讶的有些破了音,满眼的不可置信。
三叔回来的这些天有教弟弟认字,说是要从小就开始培养弟弟的学习兴趣,打下夯实的基础,等弟弟长大以后,念书就会比旁人容易很多。
覃大丫对此很是羡慕。
三叔就是因为念了书,所以才长得这么好看,有气质,甚至还免了家里面地的税收。
她就在想,如果她也能够念书的话,是不是也可以像三叔一样给家里帮助良多呢?
但她第一次跟娘说出自己想要念书的意愿的时候,娘非常厉声的反驳了她,说女孩子只需要等待着长大嫁人就好,在这个过程当中可以学学绣花,学着做饭,学着管家。
可就是不能去念书!
念书是男孩子们的事情,女儿家念了也是白念,更何况,三叔念书是要去考科举的,她念了书屁用都没有,还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季青临拿着三字经的手微微一顿,墨黑色的瞳仁当中不由得掠过一抹幽光,“弟弟可以念书,你自然也可以。”
“可是……”覃大丫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用力到指尖都有些泛白,她咬着牙思索了半晌,才抬起有些发红的眼眶,“娘说女儿家念书没有用,浪费时间还浪费精力,不如去多割几捆猪草。”
“你娘说的不对,”季青临直接反驳,那双清冽的眸子里面端的是无比的认真,“女儿家念书虽然不能去考科举,但是却可以知事,懂礼,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见解。”
“最主要的是,女儿家只有念了书,才不会轻易的被渣男给哄骗了去。”

第102章
覃大丫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似乎有些不太理解季青临所说的话,那双黑黝黝的眼眸滴溜溜的转了两圈,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了一声, “三叔, 渣男是什么呀?”
“他为什么又要骗我?”
季青临:……
这要让他怎么回答?
“噗嗤——”8888被没收了小人书,闲的无聊,便一直观察着自家宿主与覃大丫和覃小宝的互动,听到覃大丫充满童真的话语, 他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宿主,大丫还只是一个九岁的小姑娘呢, 你和她说这些是不是有些太早了?”8888嘟着嘴巴,“小孩子就是要无忧无虑的嘛。”
“这种事情就是要从小教。”季青临轻声反驳着。
季青临思索了一阵, 正准备给覃大丫解释一下, 却不曾想覃小宝突然开了口,“姐姐你好笨哦,三叔所说的渣男肯定就是和三叔一样的人啦, 他们这些念了书的人,脑袋瓜子就会很聪明,姐姐只要念了书, 和他们变得一样聪明,就不会被渣男骗了。”
季青临:……
我可真是谢谢你啊!
覃大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呀……那我知道了。”
她掀起眼帘,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季青临,一本正经的开口说道,“三叔放心, 有你教我念书,我肯定不会被渣男骗啦。”
季青临难得的有些语塞, 在覃大丫的真诚的目光的注视之下,他完全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了。
“不是这样的,”季青临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渣男指的是专门哄骗女孩子为他付出一切的男人。”
“和他念没念过书,学识高低与否都没有关系。”
“原来是这样吗……”覃大丫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言论,她迟疑了一瞬以后,又有了新的疑惑,“可是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爹和娘亲为我挑选的夫君又怎么会骗我呢?”
季青临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缓缓开口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人心易变,大哥大嫂给你挑的夫君,或许一开始是好的,但你又怎么能够保证他后面不会变心呢?”
“夫君变心了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没有自己的想法,为了那个男人委曲求全,到头来受伤害的只有你。”
这些道理似乎是有些太过于深奥,不仅覃小宝因为听不懂紧紧的皱着眉头,就连覃大丫也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整个人的神情都格外的懵。
季青临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
对于小孩子来说,这些东西确实是有些太过于难以理解了。
季青临蹙了蹙眉,随后眉宇间的冷冽尽数消失,只余一片温润,“那这样吧,三叔给你们讲个故事好不好?”
“好耶!好耶!”覃小宝急不可耐的拍手鼓起了掌来,“我最喜欢听故事啦!”
覃大丫的脸上也出现了浅浅笑意,她并不是覃小宝那般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所以只是很安静的等在一边,努力的竖起耳朵来听。
“从前有一个富人名唤秦香莲,她后来嫁了一个书生丈夫陈世美……”
季青临的嗓音很有辨识度,他低垂着眼眸,缓缓的讲述着故事,听的一大一小两个家伙全部都入了迷。
脸上的神情也全部随着故事当中秦香莲的遭遇而产生种种变化。
当他们得知秦香莲为了让自己的夫君在进京赶考后能够后顾无忧,而拖着自己疲惫的身躯努力的做活养活两个孩子和侍奉公婆的时候,两个小孩都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
当季青临讲述到陈世美尚了公主,做了皇家的乘龙快婿,甚至还想要把秦香莲和两个孩子全部都暗中杀死的时候,两个小孩气的眼眸里面都快要喷出火来。
最后得知在包大人的明察秋毫之下,陈世美被狗头铡铡掉了脑袋,秦香莲也带着两个孩子和和美美的开始生活时,两人又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故事讲完了,温柔无比的三叔突然化身成为了严苛的大家长,“听完这个故事以后,你们俩有什么想法?”
覃小宝和覃大丫:……
你先前可没有说听完故事还要来这一出啊!
覃小宝胖乎乎的脸蛋儿鼓了起来,歪着脑袋不停的眨巴着眼睛,“我……我觉得,我觉得包大人好厉害,我也想要成为他那样的人!”
覃大丫则是低着头,过了好半晌后,才非常小声的来了一句,“我觉得秦香莲好可怜哦。”
季青临继续追问,“她可怜在什么地方呢?”
覃大丫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非常的紧张了起来,她的小手死死地捏着床上的被褥,眼神四处闪躲,只觉得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的呼吸都变得异常的艰难。
季青临伸手轻轻戳了戳她的脸蛋,轻声开口,“不着急,慢慢想,说出你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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