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说不出口。
他想让撒特德把裤衩穿上,好歹里面会舒服点,不会吊得慌。
撒特德开口:“我知道。”
江言睁大眼:“咦?”
撒特德目光瞥向青年下身:“言穿的。”
每次都护得紧,怕他扯坏。
江言:“……”
也是,他跟这人……那么多次,哪次不是千叮万嘱地叫撒特德别扯坏他的衣服。
江言脸色变了又变,强装淡定,问:“那你穿吗。”
撒特德接过裤衩:“穿。”
作者有话说:
撒特德吃醋。
撒特德暗喜:言只选我。
撒特德沉默的外表下:和言同款,很开心。
一款名为撒特德的恋爱脑(°з°)-
明天见~
蛇族部落掀起了编织麻衣的热潮。
一早, 雄兽们就集合起来去往北边的山脉采割树藤,大捆大捆的树藤被他们用尾巴卷起往部落里运送。
中央的空地用来堆积囤物,满满当当的树藤, 就跟几座山似的。
雌兽们,还有留守在部落的雄兽,则合力分工做这件事。
连族长都带长老过来帮忙, 毕竟谁都想褪去厚重的兽袍穿上轻薄的夏衣。
剥皮,撕皮,搓线,浸洗,一道道工序进行,过程热热闹闹的, 兽人们闲聊的嘴巴没有半刻停下, 脸上挂着明亮的笑容。
江言前阵子都在忙活, 已经回山洞补觉了, 所以负责指导编织麻布衣的任务, 就落到了阿乔和几个雌兽身上, 由他们教其余兽人制作衣物的步骤。
不管是年迈的或幼小的,除了外出狩猎的队伍和巡视部落的队伍,几乎所有兽人都分配到了任务做事, 不分日夜,不知疲倦, 兽人们仿佛有些耗不光的精力。
细活儿分给让手工灵敏的兽人做, 粗活儿让那些教了几遍仍做不好的兽人完成。
阿乔沿四周转几圈,教完族人, 盘在树干上往远处望了眼。
他看的方向正是江言所住的山洞, 心想:这次部落能有如此大的收获, 全靠言的帮忙。
剥着树皮搓线的兽人们陆续把注意力转到江言身上。
“这次多亏有言在,否则咱们还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穿上夏衣。”
“等今年的榷日开始,咱们就穿夏衣过去,那群桑族人定会大吃一惊。”
“过去桑族人会做夏衣,其他部落想换身衣物都要看他们脸色,眼下可好,咱们也能拿衣物跟其他部落交换东西!”
“言是如何会制夏衣的?他是桑族来的吗?”
“呸呸,言生得好看,所有部落都找不出有他这般好看的雌兽,他可不像桑族人一样脑门上顶两个大黑角!”
“那言究竟是哪儿的雌兽呀?”
兽人们的目光投向阿乔,阿乔跟江言走得最近,应该知道最多内情。
阿乔摇头:“……我们并不清楚,言也不知道,他摔坏过脑袋,差点被野兽吃了,是撒特德救了他。”
“原来如此。”
“今后咱们的部落也是言的部落,这里就是他的家。”
兽人们已经默认言和撒特德的关系,几个身强体壮,颇有力量还没有雌兽的雄兽黯然失落。
可他们并未心存不甘,毕竟实力摆在那。
夏日炎热,忙活了好一段日子,蛇族部落的兽人们陆续穿上麻布编织的夏衣。
盛夏迎来了第一场大雨,如豆砸落,丛林之中不间断地回响着声音,泥土得到滋养,催发着植被树丛愈发茂盛葱绿。
几只灰鼠结伴跑到泥坑积聚的水边,用雨水冲刷它们的身躯,觉察危机将至,远远看见毛色黄灰的大狗,它们连忙四散窜开。
佩奇生长的速度很快,这年的盛夏已经成为大狗的模样。
它时常在山洞附近的地盘巡视,撵鼠捉虫,守护江言栽种下来的菜田,或者帮忙放牧。
遇到凶猛的野兽想靠近放出去散步吃草的咩咩兽,它会先凶狠地驱赶,打不过不会硬莽,而是嗷嗷叫着周围的兽人帮忙。
江言养出来的狗,不仅能看家,还会动脑子,可是干农活的好帮手。
大雨骤然停歇,伴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辽阔的天幕悬上两道斑斓绚丽的虹桥。
山洞内,青年侧着脸睡在石床内侧。
宽松的短袖麻衣往上微微翻卷,露出一截细窄的腰,以及裹着臀的内/裤边缘。
笔直匀称的小腿搭在一张薄薄的毛褥上,原本是用来盖肚子的,嫌热,浑然不觉地蹬到脚踝旁边。
青年小腿细长,膝盖以下都暴露在空气当中,隐隐可见内侧还有几个没有完全消散的痕迹,像被人用力吮出来的。
撒特德拎着陶罐跃回山洞,罐子里装的是从舐山打回来的舐水,今早江言做菜时用的水已经见底了。
把舐水放到用木头搭建的料台,甫一回头,恰好跟青年朦胧迷茫的双眼对上。
江言垂下双腿穿起木拖鞋,又将衣摆拉低,往料台的方向走。
他一身素净的短袖短裤,站在高大的男人身侧,头发有些翘起,揭开陶罐往里瞅了眼。
“总这么专门跑去山上接水不是个办法,改天你带我去舐山看看,不知道能不能从冒出舐水的地方把盐提取出来,先试试吧。”
撒特德捋顺他的发顶,江言无奈一笑。
“头发越来越长,等哪天长到像你这样的,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打理了。”
撒特德的头发很服帖,江言几乎没见过对方满头发凌乱的样子。
“对了,我忽然想问你一件事。”
江言坐在竹椅子上,先给撒特德倒了杯水,才给自己再倒一杯。
“前几日我去外头看他们编织麻布,那天遇到阿尔 ,他……”
江言若有所思地用手指往下巴一摸:“他当时胡子拉碴的,结果傍晚再遇到,脸上的胡子都不见了,看起来挺光滑的,这是怎么刮掉的?”
撒特德道:“是伊斯。”
伊斯,也就是部落的祭司。
“伊斯用几种药草做成汁水,涂在脸上可以拔除胡子。”
江言诧异:“这么厉害?”
他问:“能用在头上吗?”
撒特德浓眉之间拢起皱痕:“不可以。”
江言:“头发会掉?”
撒特德点头。
江言一乐:“其实当个光头也没关系,反正还会长出来。”
“言?”撒特德并不赞同,他看着青年柔软浓密的乌发,认真道,“这样很好。”
不用拔了头发。
江言摆手:“好吧好吧,我不用就是。”
瞥见男人的目光依然凝重,他好笑地保证:“真的不会用药汁往头发抹。”
撒特德的神色这才有了松动。
时值傍晚,外出好几日的祭司伊斯回到部落,连脏了的麻衣都没来得及更换清洗,此刻他正盘在地上整理带从外面回来的药草。
斜阳罩下一道身影,伊斯回头,笑道:“我刚到你就来这儿了,赶巧不是?”
撒特德:“伊斯,你可能制出一种药汁,抹在发上能让头发变短。”
他补充道:“不会掉完头发。”
伊斯道:“这我倒没想过,以后可以试一试。”
兽人没有剪头发的观念,冬日可以用头发保暖,大多数都留着,实在嫌头发太长的,偶尔会点火烧掉一些。
伊斯打趣般询问:“来替你的言问的?”
撒特德:“嗯。”
伊斯笑笑:“你们可真特别,没见过其他族人像你们一样。”
江言好看,新奇的法子又多,如果他不是撒特德的雌兽,伊斯还挺想试着追求这样的雌兽,不过有了撒特德就不同了。
他觉得撒特德对江言非常特别,别说有雄兽想追求他,在那之前,恐怕会被撒特德打跑。
曾经冷硬得像个石头的撒特德,对他的雌兽有着超乎寻常的霸占欲。
交谈完毕,撒特德转身欲走。
“等等,”伊斯叫住他,从药篓里扒拉出两株干巴巴的草物,“这个你拿去,给言。”
撒特德:“何物?”
伊斯道:“我在采药的途中遇到兔族兽人,他们这个部落你可能听说过,时时刻刻都想办法保持身上的绒毛干净,颇有法子。我听说他们用这种豆子洗澡,洗得绒毛发亮蓬软,所以用药草跟他们换了一些澡豆回来,看看究竟是不是真的。”
“言最咱们部落最爱干净的雌兽,你带去给他拿来洗澡,可能真的管用。”
撒特德接过澡豆:“谢了。”
伊斯摆手:“毕竟我还得靠你帮捉一些猛兽取药,没你出手,我可拿那些猛兽没辙。”
撒特德拿上澡豆离开,江言那么爱洗澡,应该会喜欢这种豆子。
整个部落被霞光照得通红,天幕上悬着零碎的星子。
还未完全入夜,江言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了,他把菜端上桌乘凉,一旁的佩奇盯着它的狗碗。
江言道:“你的份也好了。”
佩奇嗷一声,大嘴巴张开,咬住它的碗放到木桶旁,晃晃尾巴。
江言顺手用水洗了一遍碗,才给它放肉放菜,至于大骨头,当饭后零食。
撒特德说要去找祭司,算时间准备回来了。
他到底下先清一遍羊圈,给咩咩兽添换新鲜的水,还从棚子里摸出几枚六个鸭蛋和七个鸡蛋,蛋置入篮筐,已储放有半个篮子的高度。
忙完,撒特德出现在身后,还给他带了东西。
江言走近:“是什么?”
接过男人递来的东西,灰色的,已经晒干的植物,像豆子。
他心念微动,就听对方开口:“祭司说这叫澡豆,跟兔族部落的兽人换的,可以用来洗澡。”
“澡豆?”江言睁大眼端详手上的豆子,又过半晌,迫不及待地拿到竹筒底下用来洗手,试了试。
用澡豆洗过的手带着一股淡淡的,清新的味道,江言把豆子好好收起来,眼睛有些亮。
“撒特德,谢谢你,这个豆子很好用。”
早知道兔族兽人有这样的东西,他就想办法跟他们换一些了。
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撒特德道:“兔族部落很小,他们喜好和平,不善斗争,因此部落所在地十分隐蔽,不爱与外族人往来。”
也就是伊斯和善,又是祭司,会医术,兔族兽人才放下戒备用澡豆与他交换药草。
江言和撒特德用过晚饭,两人在平台上靠着竹椅吹风,时而观望头顶银河,顺便剥手里的瓜。
前几日挖到的瓜,可以拿来跟肉煮汤,或者炒着吃。
剥完瓜,两人手上都是泥。
江言站起伸了个懒腰,语气中充满几分期待。
“我去洗澡。”
拿上澡豆,还有另外一身麻布编织的短袖短裤,江言打了半盆热水,再兑半盆冷水,很快走进澡房。
清新的植物气息沿着竹门的缝隙飘散,江言从冒着气的澡房里走出,双眼流动着惊喜的光芒,唇瓣湿润柔软,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搓得特别红。
他浑身清爽,眯眯地对撒特德说道:“澡豆很好用,我忍不住多搓了会儿,很久洗过这么舒服的澡了。”
青年头发还滴着水珠,撒特德拿起他擦头发的麻布替他擦了几下,江言让开脑袋,把麻布接到手里。
他盘腿而坐,边擦头发边对男人催促:“你快去洗澡,今夜早点睡,明日我想让你带我去个地方。”
一顿,他问:“方便么?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让留守在部落里的兽人带我过去。”
撒特德:“去哪?”
江言仰头注视对方的眼睛:“舐山。”
“我觉得来来回回地跑一趟去舐山接水有点麻烦,想到实地看看,不知道能不能找点盐,或者想办法搞出盐。”
撒特德:“我带你去。”
江言笑着点头:“好。”
其实他也让撒特德带着去,男人有空能做的事,还是不要麻烦别的兽人比较合适。
他晃晃手,催促着:“去洗澡吧,记得用澡豆,很好用的。”
撒特德点头,拿起江言用过的澡豆,还有另一套换洗的麻布衣下去了。
月色泠泠,洗澡出来的撒特德不若平时镇定沉稳。
他的脖子粗红,手指也有些红,高大的身躯蹲在竹筒旁边接清水洗刚换下来的麻布长袍,洗干净,挂在木杆上晾。
旁边是一件相较他而言显得小小的短裤和短袖。
江言喜欢穿宽松的短式麻衣,露出洁白修长的手臂和小腿,撒特德这几日慢慢才习惯。
尽管兽人们热的时候时常敞露上身,却不会让他胡想。可他看江言的穿着短衣……
江言比起兽人,穿的衣物算很严实了,奈何午夜梦回,撒特德都会抱紧怀里的人身子,陷入难以控制的矛盾。
他会贪婪注视青年的眉眼,安静,露在空气里的手和腿,衣摆往上掀开一点,他也不会特意拉回去,就这么看,把自己看得耳朵发热,
已过春季,兽人趋于稳定,没有繁衍期的需求,撒特德发现自己对于江言的渴求,似乎与春季无关。
出神的功夫,青年从石台探出半个身子:“怎么还不回来?”
撒特德收好思绪,回到山洞。
躺在床上的江言打着呵欠,
“快休息吧,”又问,“撒特德,你最近真的没什么心事吗?”
好像动不动就走神,他看到不止一两次了,这是怎么了?
假如有情绪,他可以帮忙开导,如果真的能帮上,江言乐意做好事。
撒特德躺在外侧,低头,在青年后颈用薄唇碰了碰,大掌忍不住搓摩几下,对怀里这具身子的气息十分迷恋。
江言像被咬住后颈的猫,颤了颤:“不说就不说,你冷静点……明日还要早起去舐山的。”
撒特德:“睡吧。”
知道怀里的青年贪凉,撒特德始终把掌心贴着对方柔软细韧的腰肢,还将那张小的麻布被褥拉起来盖他的肚子,连同自己的手掌一并盖好。
翌次日,江言坐在撒特德肩膀上跟着对方去舐山。
晨光万丈,笼在初日下的山野有种蓬勃换发的万物之美。
舐山距离蛇族部落有段路程,兽人们过去约莫半时辰,如果江言自己步行,恐怕要走两个时辰左右。
抵达舐山,到了兽人们接舐水的地方。
出舐水的口子,既不是井,也不是河流或湖泊,而是从罐口大小的地底下坑冒出来的。
此地背风背阳,在周围找不到风干或者被晒干后遗留下的白色盐渍。
江言鞠起水接入口中,接着往旁边吐出。
是盐水没错。
他沿着四周的地势找了一圈,除了这个口子,再无任何冒盐水的地方。
江言怀疑地底下有数年前形成的井矿盐。
这下把他难住了。
他没有开采矿井的经验,无法勘测高度和地底的环境,不敢贸然尝试,
如果破坏地貌引发了其他灾害后果,又或者把冒出来的盐水作没了,是他不愿面对的。
撒特德观察到青年眼底的光芒渐渐暗淡,有些担心。
“言?”
江言勉强打起精神:“没事。”
他叹气道:“假如以前有机会多念些书就好了,除了跟长辈们学的,自己做过的,这些需要专业知识精细计算的活儿,我不会。”
一惯沉默的男人沉声道:“言很厉害。”
江言别过脸:“就别无脑吹捧我了……”
他搓了搓脸:“来都来了,我们绕周围走一走,看有没有能采集的东西。”
两人进入舐山深处,如愿摘到野果。
不远处的草丛突然晃动,江言还没反应过来,撒特德迅速把一只东西按在他的脚边。
江言:“……”
对方有一双长而毛绒绒的耳朵,眼睛里带着惧怕的泪水。
是长了兔耳朵的兽人。
作者有话说:
解锁小兔几部落的兽人~
明天见~
江言道:“撒特德,放开他吧。”
这个兽人的眼神里并没有带着恶意,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
他扶起对方, 甚至贴心地拍去对方身上的尘土。
“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你是兔族兽人吗?”
对方迟疑点头。
江言笑道:“太好了, 想跟你打听件事,你们部落是不是有澡豆这种东西,能不能给我一些?我用其他东西跟你交换。”
瞥见兔族兽人战战兢兢的模样,江言不由好笑,看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这个兔族兽人的眼神看起来单纯稚气,他下意识把对方当成小孩看, 语气分外柔和。
“你别怕, 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我们不会伤害你, 只是想跟你换点澡豆。”
过了会儿, 瞥见兔族兽目光里慢慢卸下的防备, 江言依旧温声说话。
“而且我们不会白拿你的澡豆,可以用其他东西交换,或者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 只要不主动伤害别的兽人,我都同意。”
兔族兽人的确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乍一听完江言的话, 脑子晕乎乎的,一时半刻也没反应过来。
“我……我……”
江言耐心地引导对方:“你慢慢说, 别着急。”
兔族兽人抓了下毛绒绒的白色兔耳, 等情绪镇定了, 才脆生生说道:“我跟二哥出来采药,采着采着就找不到他了……”
听声音,还是个少年。
兔族少年嘴一瘪,眼眶里含着两泡泪。
他其实很害怕,因为听族人们说外面的兽人特别凶,不分好坏的乱杀乱吃,他们兔族得保护好自己,乖乖待在部落才好。
可他的阿爷生了病,躺在床上睁不开眼睛。大哥留在部落里照顾阿爷,二哥负责外出采药。
他也想为阿爷尽份力,于是瞒着大哥偷偷跑出部落,跟在二哥身后。
二哥发现他,对他又气又无奈,可路途都走了那么远,只能一起出来了。
族人们说外面的兽人会吃他们,尤其是蛇族和隼族,凶得很,叮嘱他假如以后遇到这两个族的兽人,能躲就躲。
可少年望着面前的雌兽,忽然有些动摇。
他不会觉得这个蛇族的雌兽会杀了自己,而且对方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有种让他想依赖的感觉。
所以兔族少年鼓起勇气问道:“你能带我找到二哥么?”
他们兔族爱干净,时常打理身上的绒毛,所以会随身带澡豆。他的澡豆放在二哥那里,如果雌兽说的话当真,他愿意把澡豆都给他们。
江言浅笑着点头:“好。”
他转头示意撒特德在后面走,他带兔族少年走前面。
这只兔子太胆小,并且可能因为力量压制的关系,撒特德稍微靠近点他就腿抖,再不隔远些,怕是会被吓出原型。
山里静悄悄的,野兽嗅到巨蟒的气息,纷纷让路退散。
江言带着兔族少年,一路畅通无阻,甚至放慢脚步配合对方。
另一边,寻找弟弟的哈奇觉察到有猛兽的气息正在朝自己的方向靠近,周围的野兽都散开了。
他犹豫着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回避,继续走这条路线找弟弟,还是绕去另一边找。
犹豫不决中,腿还没迈出去,就听到弟弟在喊自己。
“二哥你在哪里呀?”
“二哥——”
哈奇听到弟弟的呼唤,鼓起胆气拎着石刀往前冲,就算死,也要尽力把年幼的弟弟从猛兽嘴里救下来。
他大喊:“哈米,我来救你了!”
冲出去的兔族兽人高高抡起石刀准备战斗,却听弟弟“呀”一声,兄弟两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二哥,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你找了很久都没看到,是他们带我过来的!”
哈奇目光转向弟弟旁边的雌兽?
这个雌兽长的好白,看起来很弱小。
突然间他身躯一抖,来自猛兽的力量压制让他差点站不住,
江言看着兔族兽人脸上滚落的冷汗,回头朝男人摇摇头。
等撒特德稍微收敛后,兔族兽人才挤着嗓子开口:“小弟,你怎么跟蛇族兽人在一块?!”
这太危险了!
江言道:“如果放任哈米独自在山里找你,那才叫做危险。”
哈米连忙点头:“二哥,是言哥哥还有……带我过来的。”
哈米不敢叫撒特德的名字,但是扭头看了强大的兽人一眼。
哈奇才不信蛇族兽人有那么好心,他把哈米拉到身后,警惕地问:“你想干什么?”
江言温声:“我想和你们换点澡豆。”
哈奇半信半疑:“就这个?”
江言笑道:“自然,如果我想对你们做什么,此刻就可以动手,何必让同伴走远点。”
哈米喊道:“二哥,我答应把我的澡豆给他们。”
他的澡豆二哥让帮拿着,哈米伸手:“给我吧。”
哈奇脸色变了又变,对上弟弟渴望的眼神,把身上的澡豆给他。
“既然你们帮了我弟弟,我们的澡豆都给你。”
江言接过用澡豆,直言道:“这些还不够。”
哈奇脸色有点难看,但不敢发作。
“那你想怎么样,我跟哈米只是出来采集药草,哪里会带那么多澡豆在身上?”
哈米道:“二哥,咱们部落多的是,等回去了我们拿给他们嘛。”
哈奇:“二弟,你——”
江言道:“我可以护送你们回家,条件是给我更多的澡豆,这个交换条件能接受吗?我保证你们在回去的路上不会受到任何野兽的侵扰。”
哈奇反问:“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们可是蛇族。”
江言笑着解释:“我不是蛇族。”
又道:“身后那个兽人,看起来虽然有些冷漠,但他性格其实挺好的。”
哈奇:“……”
性格好?他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哈米迟疑点了点脑袋:“二哥,我信言哥哥,”
哈奇:“……”
哈米的亲哥究竟是自己,还是眼前这个奇怪的雌兽?怎么对方说什么哈米都信……
哈米忍着伤心开口:“二哥,我们再不把药带回去,阿爷可能就撑不住了。”
哈奇猛地哆嗦,想起他带着哈奇出来,一路上凭借谨慎小心躲开了许多野兽的袭击,可有两次他们差点落入黑狼嘴里。
出来的这些日子遇到很多危机,为了保命绕了许多路,把时间都浪费了。若回部落还得时刻绕路,他怕阿爷的命等不起。
哈奇一咬牙:“行,你们送我和哈米安全回到部落,我答应会给你很多澡豆。”
兔族部落不缺澡豆,这种豆子自从被族人发现后,他们已经种植了十几年。
山野静悄悄的,江言和撒特德跟在兔族兽人身后。
他偶尔说几句话,男人专注倾听,间或点头,或者低沉回应,步行半日,来到兔族部落的入口之处。
哈奇望着熟悉的环境松了口气,没想到蛇族兽人当真愿意送他回来,就为了交换澡豆。
族人说过他们天性凶残,且喜好打斗抢夺地盘,莫非是假的?
另一边,江言看出兔族兽人非常惧怕蛇族兽人,所以他停在外面,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和撒特德原地等待。
“我等你把澡豆拿出来,为了让你们的族人安心,就不进去了。”
哈奇更为惊讶,他前一刻还在担心自己用什么借口告诉族人蛇族兽人送他和弟弟回来的事,眼下可好,两两交换,以后谁都不欠谁。
不久,江言得到了一篓澡豆,份量挺实在的。
他拿了东西就走,撒特德问他:“言想做什么?”
江言道:“胰子。”
“我想做洗澡用的胰子。”
从兔族部落返回蛇族部落。光靠江言的走路,至少后半夜才到。
所以撒特德化出蛇尾,而江言此刻正红着脸帮对方拿衣物。
余光瞥了眼裤衩,江言仰头望天,露出无奈一笑。
部落里听说了江言要做胰子的事,连接着装作不经意地从山洞路过,热情问道:“言,什么是胰子啊?”
“又要做新东西了吗?”
兽人们搓搓手表示也想学,但他们还在为编织夏衣忙活,恐怕暂时分不出精力再学做胰子。
江言解释:“胰子是拿来洗澡用的,洗掉身上的脏东西。”
丛林里生活物资匮乏,别说洗澡,哪怕是脏的东西,都能用胰子试着洗干净。
兽人问:“用啥做呐?”
他们现在做不成,可以先回去准备材料。
兽人的交榷场准备开了,过去他们拿肉跟其他部落的兽人交换东西总被瞧不起,今年他们有了麻补布和夏衣,可以选择的余地更多了,而且是由他们选。
谁说蛇族部落只会抢夺地盘和打架斗争,他们学会手艺,一样能搓线制衣,不比桑族人差。
江言应道:“用澡豆和猪的胰脏。”
兽人:“澡豆?”
胰脏他们知道,野猪是他们比较喜欢的食物,可澡豆是啥玩意?
江言耐心十足地向他们解释。
“昨日祭司带回了一种澡豆,可以用来搓洗身子,用它洗澡十分干净清爽。这种澡豆部落里没有,所以我跟兔族部落换了一些回来。”
兽人们对洗澡没什么讲究,通常找块有水的地方浸洗就行,而且兽人们勤快洗澡的意识还没那么强。
一听,对胰子的渴望与好奇就没有那么重。
于是他们四下散去,该干活的干活,谈论胰子的兴致不像麻布衣物那样大。
但也有抱着好奇和热情跟他主动学习的,上次编织夏衣的几个雌兽,已经围着他问了许多话。
江言分给他们几颗澡豆,用过澡豆后,雌兽们都很喜欢,说洗完澡后身上好像有点清新的淡淡香气。
若是用手抓了烤肉吃,手指沾着油腻,用澡豆洗手,很快就能搓干净。
江言笑道:“我也只能做点简单的胰子,胰子比澡豆方便取用储存。制作这个不难,等我做好了可以分给你们用,以后你们学会了自己做自己做。”
“言,我们跟着你学!”
雌兽们勤奋又好学,比起得了空闲后聚在树上晒太阳,或者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他们更愿意待在江言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