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万人迷奴隶欺负我—— by不诉之客
不诉之客  发于:2023年12月23日

关灯
护眼

绵说完,顿感觉不合适,正想着说什么弥补一下,峦已经站起身,大大方方地坐了过来。
两个人之间气氛变古怪,被人按头结婚一样,亲近又疏远。
好在绵的同学陆续进游戏了,绵赶紧和同学们聊了起来,假装峦不存在。
不一会儿,人齐了。绵带着一帮人冲出了桃源结界,他们要去杀一批丧尸,从丧尸身上搞些曾经的现代人物件,拿回去建设他们原始部落。
今天,他们最期望的收获是过期罐头。罐头虽然不能吃了,但罐头罐子可以给他们提供金属。
有了金属才能打镰刀,有了镰刀才能收割小麦。再不收割,蝗虫就要来了,他们得饿肚子了。
绵手指翻飞,在聊天框里叫嚣:500个罐头,不够不归,拼尽血力!
一帮丧尸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向他们聚拢过来,绵叮叮咣咣杀红了眼。
这时,同伴们发现了哪里不对。
“绵!你被丧尸包围了。放大招啊。”
绵慌乱地敲了几下键盘,发现攻击大招失效了。他忙给自己织了个防护罩帮他挡一时,顺便和同伴们惊呼:“今天的丧尸不对,里面有一个戴头盔的发现没?从来没见过。是不是它让我大招失灵了?”
“不会吧。游戏没显示有更新啊。”
“没大招,你不死定了?”
“慌什么,咱们去救啊!”
“什么情况!绵,你身边有结界了,我们过不去!”
我去!我是掉陷阱了吗?
绵看到防护罩已经抵挡不住,只能凭基本技能厮杀。他一把扯下耳机,“你们游戏是不是bug了。”
这话明显是问峦的,但峦不说话,只静静地看。
绵也没工夫追问,他的血槽要空了。
“绵,一路好走啊。”
“等兄弟们复活你吧。”
“我们会带着你未完成的使命继续的。”
周围已经哀声遍野,奏响了送别歌。
绵也别无它法,看到自己的血量只能扛最后一击了,他放弃了抵抗。
这时,整个画面突然安静下来,好像时间静止。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绵你又偷学什么大招了?”
绵一脸懵,“我没有啊?”
这时,那个戴头盔的丧尸瞬间飞起,变成天使的幻影,转变的特效金星飞舞,让周遭末世的荒凉一下子变得花团锦簇,而先前那一群丧尸也在这片金星的洗礼下,变成了一只只美丽飞舞的蝴蝶,围着绵飞了起来。
“不是,这画风不对啊。”
“怎么个意思?丧尸里还混有救世主呢?”
不少玩家也被这个战区的异动吸引了,弹幕飞得极快:为啥我们那边血雨腥风,这边春光乍泄啊?
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张大了嘴看着。
一颗砰砰跳的红心,从天使手中飞了出来,飞到了绵旁边,一下下地碰着他,好像找他玩似的。
绵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发了一个最基础的攻击方式。
红心裂开,里面又是一颗红心,再打,再裂开,又是一颗。
绵不明所以,快速不停地攻击起来,画面中好像出现了一个红心喷泉,一堆红心不停地冒出来。然后一行字从红心中弹出:心有千层,尽数为你,祝我贪心的小男友,心想事成。
绵兴趣来了,激动得攻击更快。
随着绵的攻击,不冒红心了,开始冒金币,文字也变了:财富五车,许你为聘,助我贪财的小男友,穿金戴银。
弹幕炸了。
“什么?游戏更新求婚功能了吗?我怎么没看到?”
“要氪金的吗?在哪里在哪里?”
绵的一帮同学更疯狂了,“绵,你男朋友!太酷了吧。”
“不是,你还未成年耶,早恋不合适吧。这么好的男朋友,不如让给我吧。”
绵猜出来是谁干的了,他扭头兴奋地看了峦一眼,谢都来不及说,便在键盘上一阵输出。
“滚!是我男朋友,谁都别想抢!”
这时,天使手一挥,弹出个对话框:告诉我你的心愿,我来帮你实现。
绵想都不想,立刻输入几个大字:“500个罐头。”
确定后,那些飞舞的蝴蝶全掉在了地上,落地成罐了。
结界也打开,众人都冲上来哄抢。边抢边嘲笑。
“绵,你傻啊!你怎么才要500个?应该要1000个。”
“不是,你才傻,要什么罐头啊,直接要镰刀不行吗?”
“你要这么说,咱是不是可以直接要小麦?”
弹幕笑成一团,“一帮蠢萌蠢萌的小朋友,你们想要的难道不该是同款男朋友吗?”
绵看着大家聊得热闹,也笑得合不拢嘴,一次又一次,自然而然地,笑倒在峦怀里。
好像从前一样。
从前,绵也是一笑就喜欢往峦怀里扎,像一只开心了就想被rua两下的猫。
峦纵容地笑着,看着。
几度意识失守,像从前一样想搂住绵,但都在动作进行一半的时候,重回理智,把手放了下来。
他怕绵发现不对,又像触电一样弹开。那样两个人之间的自在会戛然而止。
也许这就是哲所谓的爱的过程忘记了,爱的感觉还在。
现在的峦,只敢小心地回味一下这爱的感觉,不敢奢求太多。
他端起那杯凉咖啡,大喝了一口,原来凉掉的咖啡这么苦。
过了好一会儿,峦的凉咖啡也喝完了,绵也和同学们玩笑够了。
两个人自然而然地对上视线。
“这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吗?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还以为你拒绝了呢。”绵说。
峦转了转手上的空杯子,浅笑,“提前告诉你,还叫惊喜吗?”
绵憨憨地笑两声,“唉,我的意思是,咱俩演出戏,我假装很惊喜就可以了。”
峦笑着看绵,没有再说话,只是笑得很脸谱化,没什么情感在里面。
绵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忙紧张地解释:“我是想说,这样更好。谢谢你,谢谢你帮我。”帮我追别人。
绵想到这里,神情不安起来。好像才发现自己让前男友帮自己追别人,实在是渣得不像话,他羞愧地垂下了头。
峦放下杯子,笑得很客气,“不用谢。也不用不好意思。是我答应了你,要帮你。所以没帮到你的话,我才过意不去。如果帮到你了,你就开心一点。不然,我会很有挫败感的。”
绵抬头,“你当然帮到我啦。现在不只我同学,恐怕全校都知道我有男朋友了。还是个超好超好的男朋友。”
峦躲开绵的目光,嗯了一声,好像笑不出来了,只好闪躲。
他点了数下头,向茶几上扫了一眼。杯子,盘子都空了,似乎没什么理由再留在这里。
“走吧。我送你回学校。”峦说。
两个人开车回到校门口,天色已经变暗,快到晚饭时间。
“要一起吃个晚饭吗?”绵犹犹豫豫地问。
峦听出来,这就是一句客套,如果两个人一起吃晚饭,这一出惊喜的戏码可能就白演了。
不过峦没有说破,只是普普通通地回了句:“不了,我还有事。”
绵点点头,“那我走了。”
“嗯。”
两个人相互告别,一切平稳,就像两个刚刚谈完收购合同的商务伙伴。
只是比商务伙伴恋恋不舍了一些。
峦坐在车里,目送绵走到校门口。这时,校门口里突然涌出一帮人,把绵围了起来。
“绵!是不是男朋友送你回来的?让我们见见啊!”
原来是绵的一帮同学在这蹲他,准确地说,是在蹲绵的男朋友。
那些人不约而同地向峦这里看,急着想看峦长什么样子。
峦没什么不自在,由着那些人张望。他的车窗本来就是单向镀膜,从外面看不清里面,何况现在天这么暗了。他们也只能看看而已。
只要他不下车,没有人能看到绵的“男朋友”长什么样。
绵拉住那些同学,“别闹,今天他不方便见你们。挑个好点的时间,我让他请你们吃饭。”
“有什么不方便啊?该不会——衣服被你扯烂了吧?”
一帮人起上哄,学生们还是单纯一些。
说起暧昧的事,起哄声并不刺耳,听上去只让人会心地想笑,感慨青春的躁动。
绵给了说话那人一拳,笑得也很坦荡,“别瞎说,我们没干什么。”
“那这周末,说好了。周五让他来接你回家,顺便请我们好好过个周末。”
“对对对。”
“……”
大家不依不挠,缠着绵把这个时间敲定。
“好好好。”绵思忖了一会儿,佯装无奈地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这个周末,也就是后天下午,能不能来接我回家啊?……没事,就是我同学都想见见你。”
说到这里,同学们的起哄声推波助澜。绵的语气顺势开始撒娇:“你来吧,你再不出现,他们都以为我说的男朋友是假的,笑话我呢。我多没面子啊。……饭你可以不跟我们一起吃,负责结账就行。……那说定了,不许爽约啊。”
说到最后,绵兴奋起来,同学们也兴奋了起来,看来周五之约已经定好了。
接着他们推推搡搡,有说有笑地一起涌进了学校的门,天黑到在他们走进校门那一刻,就辨不清谁是谁了。
路灯亮起,没什么力度。
峦收回了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机。他的手机一直没有响,安静得像一块砖。
砖上趴着的小猫,一双大眼睛倒映出路灯零星的光,看上去好像在哭。
【作者有话说】:峦:欺负老实人啊。

第179章 分手讲究快狠准
周五,峦在公司一直在忙,忙得午饭都让助理简单打了一份送到办公室。坐在电脑屏幕前,一边吃一边看PPT。
有时候真的要庆幸一份忙碌的工作,能把人的思绪全部占据,不必白费时间去想一些左右都为难、左右都不能改变的事。
现在的峦,不敢主动去靠近绵,只敢等绵随叫随到。
这是他给绵的承诺,也是他给自己立的约束。
他不想,也不能让绵产生困扰,他希望绵能心无顾虑地去追求他想要追求的人或事。
然而,一通电话却突兀地打断了他,好像刻意来撩拨他内心的欲望,刻意来挑战他的约束力。
是哲打来的,很寻常地叮嘱:“下午我有课,你这个助教别迟到啊。”
“你周五有课?”峦回忆了一下课表,他记得教育心理学是周一上一次,周四上一次,再没有了。怎么突然周五有课呢?
但这好像不是重点,重点是就算哲周五有课,他这个助教也就挂个名而已,难道还真要去吗?
峦正想怼回去,哲先倦倦地开了口,“你看到的只是绵这个专业的必修课课表。我一周还有一次青春期心理干预的选修课。”
峦嗤了一声,“管你什么课。我这个助教难道不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哲呵呵呵地笑了好一阵,笑到峦想挂电话时,才怪里怪气地说:“别装了。我是你的心理医生,还能不了解你在想什么?我可是好心好意给你个借口来见绵啊,错过了,下次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小猫”手机壳在峦手里被狠狠捏了一下,与此同时,哲挂断了电话。
跟这些玩心理战术的人打交道真是烦死了,他们好像很清楚你的弱点在哪里,很清楚什么时候可以来上一刀,把你藏起来的欲望逼到无处可逃。
峦的思绪彻底乱了,没办法凝神在ppt上。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不停踱起步,踱了三圈后,到底是关了电脑,离开了公司。
他得承认,他不敢去见绵,不表示他不想去见绵。即使是远远地看着,他也想看绵一眼。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他觉得他应该和哲说声谢谢。不过等他见到哲,几句沟通之后,他又觉得那句谢谢可以免了。
哲似乎是打着帮他的借口,真的需要一个助教。
周五下午的青春期心理干预,是教育系和心理系一起上的大课,地点在全校最大的阶梯教室。
峦先帮哲调整好了音响设备,然后还要从八个班三百个学生里,随机抽出一百来个学生点名。
其实峦觉得点名这环节根本没必要,和他想的一样,哲的课不会有人缺勤。
而且屋子里的学生明显比三百个要多,还有些其它班的学生来蹭课。当然他们的目的不是蹭课,也是来磕颜的。
这个误人子弟的祸水。
峦不屑地看向哲,同时,他又不得不承认,哲身上确实有一种界于好人与坏人之间的邪魅属性,挺招人的。
当年他们在同一所大学,虽然互相不认识,但是彼此都有耳闻。
都是系草嘛,而且气质有些雷同,免不了拿来比较。
那时候哲的风评比他要好一些。毕竟大学时的他已经开始犯混了。虽然看上去更高冷,但男友不断。
而哲看上去温润许多,却一直戒情断爱,连个绯闻都没传出来。
“喂,你到底点不点名啊?”见峦失了好一会儿神,哲拿着名册在峦面前晃了晃。
峦收回思绪,白了哲一眼,“你上个课,搞得跟粉丝见面会似的。还用点名?哪个爱豆会给粉丝点名?”
话是这么说,峦还是接过了名册。
接着,他面无表情,清冷地叫着一个又一个名字,机械且麻木。
只是在叫到绵的时候,有些微不可查的停顿。而绵回应的那声“到”,让他微微挑了一下眉。
绵坐在倒数第四排的位置,整堂课一直在那里写写画画,没有认真听。
峦坐最后一排,歪起头就可以看到绵,就是能看到的部分不多。
时间在这种远距离的凝望中慢慢溜走,峦一点点落寞下来。
这是周五的最后一节课,等下了课,绵就该和同学们去赴他的周末之约了。
也不知道苍会不会进学校来找绵,他和苍会不会又一次尴尬遇到。
想到这里,峦找出那天绵给他戴的围巾和毛线帽,像那天一样把自己包裹了起来。
他已经想好,就坐在这里,一直看着绵离开,等绵差不多离开学校的时候,他再走。
铃声响起,课结束了。
哲收了个尾,便垂下头整理教案,同时很寻常地说:“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同学们下课。”
“啊——”
明明都没怎么认真听讲,一听要下课,开始意犹未尽了。
一时间,教室里堆满了撒娇声,“哲老师,拖个堂呗。再聊几句。”
哲笑得很无奈,“聊什么聊?过你们的周末去。”
“哲老师周末怎么过啊?要不要参加一下我们的社团活动?”
“哲老师,再多等一会儿,给我们答个疑呗?”
“哲老师——”
“哲老师——”
一群学生像呼唤偶像返场一样,不舍得哲离开。
哲见有几个学生已经跃跃欲试想上讲台来缠住他,只得笑着给了个警告:“全给我坐位置上不许动。等我出了教室再走,不然我报警你们信不信?”
信肯定是不信的,但大家还是咯咯笑地留在了原处,等他们的哲老师先走。
这时,教室的前门突然开了。这扇门就在黑板的旁边。自然而然,开门进来的人能吸引住全场人的目光。
于是,大家都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人走了进来。
那人穿着几乎遮挡耳垂的高领羽绒服,戴着几乎遮住半张脸的深色墨镜。
遮得再多,也是遮给陌生人看。熟悉他的人一眼就能把他认出来。
包括峦,包括哲,包括绵。
峦坐直了,哲动作一滞,绵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现在已经下课了,很多学生陆续站起,绵这一站并没吸引多少人。
但峦注意到了,应该说,只有峦注意到了。即使是苍,他的视线方向也没有朝向绵。
“快点。”苍沉声说,向着哲的方向。
“啊?”哲惊讶地看着苍,动作停滞,有些恍不过神。
苍不耐烦地深呼吸了一次,“快点,电影快迟到了。”
哲还顿在那里,看着苍似乎想看出些更多的信息,但一教室的学生好像已经懂了,不能再懂了。
他们拍起了桌子,“原来哲老师有约会啊!”
“这是哲老师男朋友吗?”
起哄声突起,把哲叫回了神,他哭笑不得地牵了牵唇角,“闹什么闹?掀了房顶,砸的可是你们。”
一帮学生们才不管,叫唤得更凶。
哲压不住了,随意摆了摆手,向苍走了过去。
苍直接扣住哲的手腕,在震耳欲聋的“啊”声中,把哲拉出了教室。
很快,两人手牵手的背影已经看不到,激动的吃瓜声却还像浪潮一样翻涌。
不过大家都动了起来,有的在收拾书包,有的已经往门口走,都没有要在教室里继续吃瓜的样子。
只有绵还木呆呆地站在那里,魂不附体。
峦小心地挤过人群,离绵近了一些。听到绵身边同寝的朋友把绵叫回了神。
“绵,你怎么了?我们走吧。”
“对啊绵。你男朋友该来了吧。他在哪儿等你呢?”
绵僵硬地转了一下头,好像思绪很乱,他得一点一点地整理,好半天,他才整理出一句话。
他断断续续地说:“哦,我男朋友啊,他刚才来消息说,他身体不太舒服,好像感冒了。”
“啊?”几个同学听了,整齐划一地惊呼出声。
这一声惊呼似乎让绵更清醒了一些,他掏出手机,“哦,对了,他也说不好意思,所以买了附近电玩城里5000个币,让我们随便玩,玩开心一点。”
同学们一听,失落一扫而空,马上又兴奋了起来。
相较于绵的男朋友长什么样,他们好像更在意这个男朋友够不够大方。
绵把领币的条码分享给了同学,然后抱歉地说:“那个,你们去玩吧。既然他感冒了,我想早点回去看他。”
“唉哟,真是贤惠啊。”
“也对,早点回去,给他暖暖身子,好得快一点嘛。”
同学们又嘻嘻哈哈拿绵打趣玩笑,绵始终笑着,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不停催他们快去玩,越晚人越多。
不知不觉,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少到最后只剩下绵和峦。
喧嚣终于褪尽,只剩死寂。
绵像块木头一样伫在那里,看着前门的方向,一动不动。始终没有回过头。
峦站在绵的后三排位置,也不知道绵知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看不到绵的脸,但是一个背影也让他感觉沉重。
苍今日的举动,他也始料不及。
虽然哲告诉过他,苍并不爱绵,迟早和绵摊牌,但苍选择了这样一个情境,这样一个方式与绵摊牌,谁都没有预料到。
不得不说,挺狠的。
在一个人企盼到热烈的时候,给他一瓢冰水,这种伎俩峦使用过无数次。
可没有想到,苍学得这么透彻还用在了绵身上。
峦不敢去打扰绵,只静静地陪着绵站着。
真是可笑,在这个校园里,峦撩拨过无数的“男友”,曾被同学们戏称为“钓系海王”,但没想到,事隔经年,重返校园的他却对着一个真心想撩的人不知所措。
悄悄离开,于心不忍。迎上去安慰,趁火打劫。
峦目光四下乱扫,说不清他是期望绵转个身还是不转身。
在他想清楚这些之前,“木头”终于活了。
绵有气无力地背起背包,向教室外走,没有回头看。
峦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隔着十步左右的距离,一直默默跟着。
绵没有回寝室,也没有向校门外走,他似乎深知他同学的生活轨迹,所以有意避开所有他认识的人。
走了半个多小时,峦终于感觉出绵的路线,绵是要从学校另一个偏门处离开。
那处偏门学生使用的不多,主要是货车出入。
看着绵走出大门,拐了弯。峦疾走几步,追了上去。扭头却看不到绵了。
这么快就打到车了?峦怅然地叹了一口气。随即他又自嘲地笑了两声,看得到看不到绵有什么区别呢?他都不知道自己一路跟着的意义是什么。
就这么垂着头胡思乱想着,突然,峦感觉肩膀被人搭了一下。
峦一愣,扭头就对上绵的眼。绵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漠得让峦心里难受。
“你还要跟我多久?”绵说,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寡淡如水。
峦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一时语塞,他可以想出无数调侃的话,来缓解这时的尴尬,比如“路是大家都能走,你凭什么说我跟着你”之类。
但他说不出口,绵这不活不死的样子,让他嗓子很紧。
绵等了一会儿,听峦不说话,好像有点失望,脸上终于有了些情绪,是抱怨的情绪。
“你到底是不是个霸总啊?这种时候一直跟着我算什么?难道不应该直接把你的豪车开过来,把我按车里说:我不许你不开心。然后拿钱往我身上砸吗?”
峦愣住了,似乎没想到绵会这么说,愣了好一会儿后,他过意不去地说了一句:“我……没钱。”

绵盯着峦看了半天,像看撒谎的人会不会脸红。
前两天才请人家喝一百多一杯的咖啡,谈着几百万的项目,转眼就哭穷?
嘿嘿——绵被逗笑了,峦却实事求是得很有底气。
绵一脸“我服”,四下乱看着点了点头,“没钱是吧?那你打车送我回去?”
峦略一颔首,采纳了这个建议。不然真要再走回去开车,也确实怪累的。
于是,他拦了辆出租。
绵不声不响,顺从地跟着峦上了车。
“去哪儿啊?”司机问。
“瑞——”
“云渡街。”
在峦说全“瑞安豪庭”之前,绵用一个新地址打断了他。
司机惊了一下,从车内后视镜里向后看着两人,却没启动车,明显在等峦作决定。
没的说,以司机的经验,一眼就看出来谁付钱,得听付钱那人的。
峦抬眸接过司机的目光,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听他的。”
司机耸肩一笑,笑出看冤大头的意味,同时边摇头边启动了车辆。
峦知道司机这一连串反应是什么原因。
云渡街——高档消费集中区,普通工薪族不会去,富一代很少去,富二代才喜欢去那里挥霍的地方。
峦也没怎么去过,他不差钱,但是他不烧钱,所以也没有和那个地方匹配的气质。
想当然,司机刚才那一笑,就是在笑他大肿脸充胖子,为了追个小男生,棺材本都不要了。
周末有些堵车,到云渡街的时候,五点多了,快到晚饭的时间。
“你想吃什么?”峦问。
绵随意地向四周停放的豪车瞅了瞅,佯装贴心地说:“董事长既然说没钱,那我就给你省点。咱买点食材回去做着吃?”
峦也向四周看了看,不远处有一家超市,不是一般的超市。
他纵容地笑笑,“听你的。”
“唉呀,会做饭啊?中餐西餐?”
峦笑意不减,“听你的。”
绵赞叹地点了好几下头,“那我就随便买了哈。”
说完,他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引着峦去了那家超市。
超市里也有寻常的水果蔬菜,但都打着有机,而且是有机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包装精致地摆放在那里,每个细节都在告诉你:没钱勿碰。
绵对这些只扫了一眼,他得先选主菜,随意逛了逛,他来到了牛排区。
显眼位置摆放着不知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新品,巧克力牛排,看介绍说这牛真是吃过巧克力的。
峦也不清楚是真是假,但绵看了挺高兴,买了。一小块要一千来块,两人两块就是两千多。
“我只要两块,够省了吧?”绵说。
峦:“……你正长身体,可以多吃一点。”
绵一听,高高兴兴又拿了一块,“大气啊!剩下买什么,听大厨的。”
虽然嘴上说听峦了,在峦挑了些配菜水果后,他还是不客气地从红酒专卖区里,拿了一瓶两万多的拉菲。
用他的话说:我很省钱啦,你看我都没拿那十几二十万的呢。
当然,慎重起见,他还是跟峦确认了一句:“你结账啊,我可是‘真’没钱。”
峦面色平静,不慌不忙掏出一张储蓄卡,结了账。
绵斜眼看着,笑着打趣:“唉哟,这是谁在说没钱啊?”
峦淡淡一笑,只是回应,看不出什么意思。
两个人离开超市,峦叫了辆车回家。这是峦新买的房,三室一厅的公寓。
一进屋,绵就很不见外地到处看,每间房瞧一遍不说,还拉开人家的衣柜瞅了瞅,甚至随机抽出两条底裤比了比,是不是一个号。
峦看着多少有些无语,“你在找什么?”
绵撇撇嘴,“你怎么新买这么大个房子,真是一个人住?”
峦拿着食材正往厨房走,步子稍稍顿了一下,但没打断什么。
他把食材拿到案板上开始准备,同时很随意地问:“你怎么知道,这是我新买的房子?”
绵跟到厨房,靠在门边理所当然地说:“这房子一看就很新啊,没怎么住过人。”
峦扫视了一圈厨房,干净得光彩照人,这是一直没住过人的样板房,确实是新。
他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到底在奢望什么呢?
峦不再说话,开始准备,目光一直停留在食材上。
绵就在一旁,目光一直在峦身上,看着看着,他好奇地直接上手,把峦的墨镜摘了下来。
“你干嘛在家还戴墨镜啊?”
话落,两人的视线撞到了一起,动作都滞住了。
很奇怪,对于峦来说,那一层墨镜并不妨碍他什么,可一旦摘下,他的思绪就有些把持不住。像一道封印,一旦揭开,许多过往的画面就疯涌而至。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