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当替身后清冷教授他爆红了—— by饮露菌
饮露菌  发于:2023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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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来了?这是为什么?”林桉将小猫搂得紧了些,方才高兴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
江绪嘴角抽搐了一下,别开了脸,有意回避他的目光:“清安病了,我这一周都要照顾他......另外,我给他在京城买了房子,还有些手续没办妥,得亲自去签字画押。”
林桉盯着他愣了两秒,喉头滚动几下,低声道:“绪哥,你......”
“别多想,”江绪伸出手摸摸他的头,眼神淡漠,“我与他没什么,只是父辈之谊,我总要照顾着他些。你难道忘了我曾经跟你说过,若不是沈清安,我早就死在二十年前那场大火里了,救命之恩,难道我不该知恩图报吗?”

林桉喉头滚动两下,落寞地低下头:“......嗯。”
江绪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眉眼间是难得的温柔:“桉桉,我就知道,你最懂事了。”
林桉静静地凝视着他,在心里苦笑着摇摇头。
是啊,他最懂事了,五年来没名没分,凭着对江绪的感情,在失望中包容了他一次又一次。
回去的路上,林桉抱着软乎乎的小猫,失魂落魄地欣赏窗外的风景。江绪的手机一直在响,他先是冷着脸挂断了几个,后来那人实在锲而不舍,江绪这才极不耐烦地拿起手机吼道:“喂?姐,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些事等我回家再谈,你每天打四五个电话来催我有意思么?”
手机里的人嘟嘟囔囔半天,像是很不满地数落了江绪一顿,这才把电话挂了。
“绪哥,怎么了?”林桉鲜少见他发那么大火,直起身子偷偷瞟江绪的脸色。
“没什么,是我姐。老头子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到了,脾气大得很,老是让我回去家,我姐受不了,这才打电话烦我。”江绪捶了一下方向盘,恨恨地说道。
林桉听了,淡淡地点点头,“江叔叔估计是想你了,不如趁这两天没什么事,回去看看他也好。”
江绪叹了口气,“再说吧,剧组差不多快杀青了,到时候我回去。”
一说到这个,林桉脑海里便浮现出沈清安的脸,虽然知道江绪很讨厌自己过问他的私事,可心里还是像有根刺扎着一样,隐隐作痛。
“绪哥......你今晚,要去陪沈清安吗?”
江绪明显顿了一下,有些心虚:“嗯,他身体不舒服,我过去看看。”
林桉失望地低下了头。
车子一路开回山悦别墅,江绪把林桉送到院子门口,自己没下车,透过车窗朝他微微颔首:“明天周婶会来给你做饭,在家记得锁门。”
“绪哥......”林桉还欲说些什么,江绪已经调转车头扬长而去,将他一个人扔在原地。
愣了会儿神,还是怀里的猫儿受不住冻,“喵喵”地撒起娇来。
林桉将它抱紧了些,拖着沉重的步伐进了屋。
几百平的别墅只住了江绪和林桉两个人,江绪一走,原本就没什么生气的房子便更加冷清了。
林桉扫了眼一层不染的地板,江绪和江夫人用过的茶具还摆在桌上没人收拾。他先把小猫放在地上,又将江绪送他的一大束玫瑰花放进花瓶,还贴心地换了水,最后将茶桌上的杯具收进厨房,认真地清洗消毒干净。
做完一切,林桉坐在沙发上,将在地上欢快打滚翻肚皮的小猫抱起来,捏捏它粉嫩的小肉垫,浅笑道:“小可爱,叫你什么好呢?”
小猫“喵喵”叫了两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林桉的指尖。
“嗯,你这么会撒娇,又浑身雪白白胖乎乎的,跟糯米糍一样,不如就叫你团子好了。”林桉怜爱地亲亲它的小脸,小猫歪着脑袋看他,一个劲儿地朝他胸前拱。
“哈哈,你喜欢是吗?那就叫这个名字啦。”林桉被这个小家伙弄得心都化了,搂在怀里又亲又抱,爱不释手:“团子,你以后就有爸爸啦!爸爸给你买最好的猫粮和罐罐,还有玩具,好不好?”
“喵喵。”团子被他撸的发出愉悦地呼噜声,两个粉嫩的小爪子在他胸前踩奶。
林桉轻轻地把团子放在沙发上,因为还没买猫窝,就拿毛巾和纸箱给它临时搭了一个,还放上了一只小鱼玩偶。
林桉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转身就想把团子抱进来试试舒不舒服,谁知道团子挑剔的很,一直不肯乖乖待在纸箱里,抓住机会就往他身上爬。
“哎,你这样,我可怎么做饭啊。”林桉有些苦恼地抱着这个胖乎乎的小东西,只能腾出一只手来开了冰箱,把前天吃剩的半碗土豆炖牛肉拿出来放进微波炉。
“叮——”
忽然一声响,心不在蔫的林桉以为是饭热好了,低头一看手机上密密麻麻多了好几条消息,全是刘辉那熟悉的粉红猪猪头像发来的。
林桉咬着勺子抱着猫,腾出手来给他拨了个语音电话:“喂,怎么了刘老师?”
刘辉那边火急火燎,像是气不打一处来:“林教授,你快看这次的年底绩效,发的什么啊?我上那么多课,虽然职称低点吧,但也不至于拿不到那些搞行政的一半吧?他们干什么活了?至于比我们高出那么多啊?”
林桉一愣,明科大学校不好,内部管理更是差,出了问题各单位间都互相踢皮球,工资的事总不清不楚,老师们怨声载道,也亏得是他林桉不缺钱,这才没过多关注。
“啊,绩效的事不是财务处的李主任在负责吗?你打电话去问问。”
刘辉一拍大腿,鼻孔里像是要喷火:“就是这个狗东西,我问他他就吞吞吐吐的数不清楚,我刚说要去财务部找他,他又在那喊着自己做了心脏搭桥受不了刺激,叫我不要无理取闹,你看看,这上哪说去?这破学校......”
林桉无奈地揉揉头,突然想起自己迟迟没有着落的科研经费,“那,当初学校承诺中一个国家项目奖励八万,也不能兑现了?”
刘辉深深叹了口气,打心眼儿里同情林桉:“唉,林教授,明科大承诺的事情,就没一件做到的。要我说,你这么年轻又有本事,就别在这个破学校耽搁青春了,等任职期满,就赶紧跳槽算了。”
跳槽?林桉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微微有些心动。他早就觉得现在的平台太低,不仅设备烂,每年能申请到的项目也少得可怜,这样下去能出什么成果?连最该走在学术前沿的教授,都是在混日子、为了一点工资勾心斗角,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恐怕永无出头之日。
可若是跳槽到好学校,科研量陡增,他便更没多少闲暇时间陪江绪了,可能还得搬出去住,他能同意么?
那边的刘辉还在絮絮叨叨,林桉已是无心听他说了什么,脑子里一片混乱......
过了几天,江绪喊林桉抽空去选一个好的装修公司,要开始给城南沈清安新买的大平层做设计了。
林桉满京城跑了十几家,好不容易选了三家评价好、设计师资历高的,一共做了七八套方案,发过去给沈清安一看,却全都被驳回来了。
林桉有点火大,对着电话那头的沈清安道:“你又是要新中式,又要简约风,还得什么隐藏式壁龛,我记不住那么多,你为什么不亲自来看?”
沈清安“哎哟”一声,声音绵软又委屈:“林教授,我就是因为学历不高,审美也不行,这才找你来帮我看的嘛!你就发发善心,再多帮我找一些吧,好不好?”
林桉听他这些虚伪之词一阵犯恶心,沈清安明明就是想不出力又得到称心的设计方案,这才反反复复折腾他,当即撂挑子不干了:“不好意思沈先生,我已经亲自试验过了,学历跟审美没啥关系。就这几套,如果你还不满意,我也没办法了。”
沈清安不情不愿地笑笑,到底也不想跟他闹得太难看,终于松口:“行吧,那就那个新中式的吧。”
林桉如释重负,指指iPad上的最后一个方案:“设计师,就这个了,麻烦您了。”
好不容易把合同手续这些都弄完,林桉差点累瘫在地上,刚想喘两口气,江绪的电话又打来了,说是沈清安想感谢林桉帮他奔波这么多天,要请他吃饭。
打心眼儿里,林桉根本不想去赴这顿鸿门宴,可他不敢忤逆江绪的意思,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洗澡换衣服,又急匆匆地出门。
现下这个时节,天气闷热蚊虫又多,林桉不会开车,只能坐地铁过来,挤出一身臭汗,狼狈不堪地出现在高级奢华的大酒店门前时,得了江绪好几个白眼。
“怎么弄成这样?衣服都皱了。”
江绪不满地埋怨他,林桉低头看了看自己凌乱的领带和开了的衬衫扣子,脸颊暴红,手忙脚乱地整理,手却突然被人拉住,正错愕着,只见面前的沈清安扬起笑脸,伸手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林桉有了应激反应,连忙退后两步:“你干嘛?!”
沈清安也是没想到他能有那么大反应,吓得脚下一个不稳,直直往后仰倒。
“哎!”江绪眼疾手快地将人接住,但沈清安的手还是砸在了大理石台阶上,登时乌青。
“林桉!你犯什么病?!”
林桉刚想上前扶住沈清安,却没曾想江绪急急一句喝骂,伸出去的手顿时缩了回来,嗫嚅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擦擦汗也叫碰你?林桉,你也未免太娇贵了吧?”江绪看着地上揉着手、疼得直吸气的人,抬眸冷冷瞥了林桉一眼。
林桉一愣,刚想出言辩解,沈清安便苦笑着拍了拍江绪:“阿绪,一点小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习惯,林教授不喜欢别人碰他,我先前不知道,以后不就知道了嘛,有什么好生气的?走走走,吃饭。”
江绪叹了口气,将沈清安扶了起来,“你总是那么与人为善,明明就是他不对。”
沈清安笑了笑,揽着江绪自顾自向前走去,林桉怔愣在原地,一时间进退两难。
半晌,心里针扎一样疼起来。
明明三个人来吃饭,还点名指性说是为了感谢他,可现在看来,好像他才是最多余的那个。

沈清安不愧是家底殷实,出手相当阔绰,这顿饭里鲍翅海参、和牛龙虾可谓是样样齐全,更不用提那瓶Romanee-Conti,恐怕得抵掉林桉一年的工资。
饭桌是紫檀圆桌,沈清安和林桉遥遥相对,江绪拉了拉凳子,明显是偏向了沈清安那边,细心地替他剥了虾放到盘子里,浅笑道:“他家的红魔虾刺身做的最好,这只是满膏的,你尝尝,很鲜甜。”
沈清安点点头,伸出筷子夹起放进嘴里,品尝几下,赞叹道:“嗯,确实好吃。阿绪,你别光顾着给我剥,你自己也吃啊。”
江绪笑了笑,将醒好的葡萄酒倒了小半杯,轻轻放在他跟前,“你最近忙公司的事辛苦了,病一阵好一阵的,下次沈叔叔来还以为我亏待你了呢。”
“我爸在国外和我妈逍遥快活呢,哪有时间管我的事......”
“谁说的,阿姨昨天还打电话跟我念叨你……”
林桉听着他俩家长里短的谈心,如坐针毡,再贵再好的东西都味同嚼蜡,没吃几口就饱了,站起来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想逃回去喂猫。
“林教授,才吃了这么一会儿就走啊?”
沈清安像是有些诧异,那张精致俊美的脸上堆满歉意:“哦,我知道了,肯定是我跟阿绪光顾着讲话,把今天的大功臣忘了,实在不好意思。快,阿绪,坐到林教授那边去。”
“不不不,”林桉赶紧出言制止,看着江绪喜怒不定的脸,苦笑道:“真不是在意这个,只是家里没人,我怕团子饿了找不到东西吃。”
“哦,这样啊,那真是太不巧了。”沈清安啧啧叹息,却没有挽留的意思,江绪更是巴不得他不要来打扰,欣然同意。
走出酒楼,清凉的风拂过脸颊,喝酒后的燥热便散了些许,林桉心里烦闷,完全不想再回到那个了无生气的别墅里,恨不得能找个僻静的地方大吵大闹一番。
可成年人哪有那么多肆无忌惮释放情绪的机会啊?
望着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林桉第一次感到了崩溃。
江绪明明是对沈清安有好感的,这个好感也许是知恩图报,也有可能是旧情复燃。
自从沈清安一出现,林桉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多余,甚至有了种感情里后来者的错觉。江绪喜欢的是沈清安,感激的是沈清安,自己不过是,不过是......
林桉又想到了这个词。
林桉心里一阵阵疼,好像心尖那块被人揪起来狠狠掐了一下。江绪不爱他,他早就知道的,自己只是因为感激,也因为年少时那点喜欢,才死皮赖脸的留在他身边。
现在正主回来了,林桉觉得,自己好像也是时候回头了。
他没有回别墅,也没有去研教楼,而是打了个电话给周婶,让她帮忙照顾团子,自己则买了高铁票,连夜回了怀城老家。
他要给自己一点时间准备分手。
怀城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城市,有古色古香的建筑和淳朴的人民,虽然经济和教育都很落后,但幸福指数依然很高。
林桉就是在这里出生,自从父母走后,家里只剩下了外婆一个人。
因为是一时兴起,林桉没有告诉任何人,连外婆也没告诉,等他回家时已经快凌晨一点,透过年久失修的铁栏窗户,还能看见里面昏暗的灯光。
林桉嘴角微微上扬,三步并做两步,在暗夜里似乎能听到自己激动的心跳,敲响了家里的大门。
“咚咚咚。”
一连敲了半天,里面都无人应答。
林桉愣了愣,再次返回去确认,家里的灯确实是亮着的,难不成外婆干活太累,没熄灯就睡着了?
又敲了两下,依旧是无人应答,林桉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掏出手机打了外婆的电话。
“嘟嘟——”
电话依然无人接听,林桉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急得大喊起来:“外婆!外婆!”
光喊还不够,他手脚并用,把门砸的震天响,没想到自己家的没敲开,把邻居全都吵醒了,一个睡眼惺忪的老大爷气呼呼地冲出来,对着他就骂:“倒霉催的,是哪个神经病大晚上不睡觉,信不信我报警告你扰民?”
林桉认出他是小时候经常给自己麦芽糖吃的王大爷,连忙抓住他的手,“大爷,我,是我,小桉!我外婆怎么了,她怎么不开门?”
“小桉?”王大爷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他一番,惊呼道:“呀,还真是,孩子,你怎的这个时间回来了?”
“这个一会儿再说。”林桉心急火燎地拉住他的手,“大爷,你今天看到我外婆出门了吗?”
王大爷被他吓得一抖,脚步都虚浮了,“这、这好像确实没瞧见,不过,不过你外婆年纪大了老忘事,经常忘记带钥匙,就留了一把给我家老婆子,我去拿,我去拿。”
他说着就赶紧回屋,不一会儿林桉听到里面传来劈哩哐啷的声音,王大爷握着把钥匙颤巍巍地出来,“给……”
林桉一把抢过开了门,冲进屋大喊了一声“外婆”,目光在屋子内扫了一圈,突然看到冰箱旁边的厨角那里露出一双鞋,急急地冲过去,便看到面无血色的外婆倒在地上,似乎已经没了气息。
“外婆!”林桉顿时慌了,扑上前去探她的鼻息,幸好还有微弱的一点热气,他如获大赦,抱起外婆便向外跑,嘴里大声喊着:“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邻里邻街一团乱,直到天刚蒙蒙亮才消停下来。
医生告诉林桉,他外婆心脏上长了个肿瘤,还不清楚是恶性还是良性,加上老人家本来就有冠心病,情况很危险,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林桉拿着报告单,心如死灰地坐在门外。
外婆今年就要过八十大寿,原本说好,整寿就热热闹闹地给她庆祝一场,没曾想遇到这样的情况。
林桉父母去世时他才八岁,因为受不了打击,来来回回病了一个多月,是外婆一直咬牙坚持,把家里种地的牛卖了给他付了药钱,这才保住他的小命。
后来条件好了,他本想接外婆过来同住,但江绪嫌她是乡下人,怕外人知道了丢面子,几番阻止这才作罢。
后来林桉只好给外婆在老家买了套房子,因为首付不够,还开口向江绪借了一些,江绪在钱上一向大度,除了嘲讽两句,也没说别的。
还以为,买了房子,每月打些钱,外婆不用种地养家糊口,日子能好过些,谁知道老人上了年纪,意外总是来的又急又快。
林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深深埋首在臂弯。
如果,如果不是他舍不得京城好的前程,舍不得江绪,外婆怎么会病倒家中都无人知晓……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林桉浑浑噩噩在医院长椅上坐了很久,直到一个小护士来告诉他,他外婆脱离危险了,已经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
林桉跌跌撞撞地跑进病房,看到外婆穿着病号服,手上打着点滴,却依然笑容满面的和旁边小姑娘聊天。
“外婆!”
老人听到他的声音愣了愣,旋即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咧嘴笑道:“小桉!哟,我大外孙回来了!”
“对,对,我回来了。”林桉捧着她的脸,一时间泪如雨下,“外婆,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好啊,看到你,外婆可开心了。”外婆慈爱地揉揉他的头发,突然想到了什么,“哎呀”一声,“你怎么回来啦?你家里那位……江少爷,他对你有恩,对我们一家都有恩,你走了,谁照顾他啊?”
林桉笑了笑,坐在她身边,“外婆您别开玩笑了,他哪里缺人照顾呀。”
外婆看他神情落寞,心里明白肯定出了事了,“怎么啦?那位江少爷,他,他跟你吵架啦?”
林桉把头枕在她膝上,眼神清亮,“没有外婆,我打算……我打算跟他分手了。”
外婆一怔,“这是为什么?”
当初她这个外孙,宁愿被老家人戳脊梁骨笑话,也要跟一个男人好,她骂过也打过,但林桉那时候跪在她身前,眼睛里满是坚定,告诉她,江绪对他很好,他喜欢他,以后绝对不会后悔。
她是老人,思想观念已经跟不上时代了,但为了不伤这个自己从小呵护长大孩子的心,只能默默支持他,年复一年忍受别人的闲言碎语。
不过后来,江绪确实如林桉所说,对他很大方,又是吃穿用度全包,还给他付了学费,是整个林家的大恩人,她心里感激,也就对这个“江少爷”更加包容。
人生在世几十年,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已经很难了,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
但五年时间过去,林桉每次回来,她愈发能感觉到,这孩子过的并不快乐。他以前很爱笑的,笑起来像怀城清澈的溪水,有一股温润的气质,每次看他笑,她心里都很高兴。
但林桉逐渐变成了向下的嘴角。
可他从没跟她诉过苦,甚至有一次,林桉脸上带着伤回来,她心疼的不行,这个孩子也只是傻乎乎地骗她是摔的。
京城豪门世家,他们这样出身平凡的人,还是男人,连最基本的生儿育女都做不到,光凭一点“喜欢”,又能坚持多久呢?
林桉看她出神,拿手在她面前摇了摇,笑道:“外婆,你想什么呢?”
外婆叹了口气,摸摸他的脸,“孩子,你受苦了,如果实在委屈,就回家来吧。”
“哪有这回事?我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小媳妇……”
林桉还想开些玩笑,可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最终归于平静。
“外婆,他心里喜欢的人回来了。”
“我变成了多余的那个。我不想继续折磨自己,也不想再死皮赖脸纠缠他了。”
外婆满眼心疼,将他搂在怀里。
“那就跟他断了吧,回家来,还有外婆呢。”

林桉在怀城住了两晚,江绪一个电话都没打来,倒是夏景逸见他不在酒店住了,还发微信问他是否安好。
期间,林桉时常握着手机呆坐在沙发上,连外婆喊他都听不见。
外婆怕他出什么问题,便想让他请假在家休息,却被林桉一口回绝。
“分个手而已,不至于那么脆弱。更何况,我的学生们还在等我回去上课。”林桉利落地收拾了东西,又俯身抱了抱干瘦的外婆,笑道:“您自己在家照顾好身体,等年底合同期满,我就从京城辞职回家,来怀城找工作。”
外婆拍拍他的肩膀,欣慰道:“你能看开就好,只是......”
林桉知道她在担忧什么,迟疑半晌,叹了口气:“我想把明科大发给我的那套房子卖了,把钱还给江绪,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
外婆这才舒展了笑颜,眉眼间点点晶莹:“好孩子,咱不欠别人的,清清白白地去,坦坦荡荡地回。”
因为第二天早上有课,林桉便买了当晚的飞机票,赶回去的时候已近凌晨了。
他原本以为,江绪会陪着沈清安,谁知道走近门口时,里面传来了熟悉的钢琴曲声。
林桉的心猛地震颤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开了门,偷偷探出个脑袋,便看到双手交叠撑着下巴、满眼冷意的江绪。
“你去哪里了?两天一个电话都不打,我还以为你离家出走了呢。”
林桉愣了一下,“我回老家了,外婆身体不太好。”
江绪挑挑眉,看向他的目光充满怀疑,“把你手机给我看看。”
要是在以前,林桉定是不敢违逆江绪的意思,但一想到沈清安那堆破事,心底涌上一股无名火,竟异常强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江绪瞪大了眼。
“林桉,我再给你三秒,马上、立刻,把手机拿过来。”
林桉垂下了眼帘,在心里默默叹气。
明明自己总有一堆理不清的花花草草,却苛求他干干净净。
“你看就是了。”
林桉把手机放在他面前,团子“喵喵”地叫着跑过来,亲昵地蹭他的裤脚,林桉抱起它,安静地坐在江绪身边。
江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低头快速翻阅起他的聊天记录。林桉手机里的联系人不多,且大部分是工作上的同事,平常的联系除了江绪就是外婆。江绪翻了好几页,终于在最下面那里看到了一个扎眼的名字。
夏师兄。
江绪冷哼一声,抬头瞥了林桉一眼,“你跟夏景逸很熟吗?不过见了几面,他就那么关心你?”
林桉摸摸团子的头,无所畏惧地对上他的目光:“我这几天不在酒店住了,所以夏师兄发消息来问问我怎么回事,有问题吗?”
他说话带了些情绪,江绪愣了愣,登时火冒三丈:“当然有问题!他难道不知道你和我的关系?整天对着我的人嘘寒问暖的算怎么回事?”
林桉苦笑一声,心一点点凉下来,“你和我的关系?绪哥,在外面,你可从没承认我们有什么关系。”
江绪“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这是在怪我?别忘了,当初是谁同意只当床伴不谈感情的?你现在又来反悔是什么意思?”
“是啊,是我愿意的。”林桉笑着,眼角有些湿润,将团子抱得更紧了,“但我现在不想了。”
江绪猛地噎住,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林桉叹了口气,把团子放在一旁,正坐直视着江绪,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绪哥,我们分了吧。”
江绪以为自己听错了,两片嘴唇半晌没合上。
“你再说一遍?!”
面前的人显然已经发怒了,但林桉内心实在太累,他没力气,也没心情再跟江绪纠缠。
“绪哥,你自己也知道,我其实......在你心里也没那么重要,你喜欢的是沈清安,现在既然他已经回来了,我横在你们中间又有什么意思?分了吧,对你好,对我也好。”
“谁跟你说我喜欢的是沈清安了?你真他妈自作聪明!我跟你说了,只是因为我小时候遇上火灾,他舍命将我救出来,我对他格外感激而已,哪里扯得上什么喜不喜欢了?”江绪站了起来,整个人极具威压地立在林桉面前,居高临下地吼道。
林桉扯了扯嘴角,这种鬼话他信了一次,就绝对不信第二次,“绪哥,别自欺欺人了。你如果不是喜欢沈清安,又怎会在这五年里非要我打扮成他的模样?”
“那是,那是因为......”江绪捏着他的肩膀压在沙发靠背上,磕磕巴巴半天,一时不知怎么解释。
是啊,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何对那个人执念那么大吧。
也许是因为,当初年幼的他被大火困在楼道中,因缺氧几近昏厥,那个推开安全门奋不顾身来救他的身影,着实让人难以忘怀。
但江家最看重子嗣,怎会允许他娶个男人?沈清安的父母更是不会同意。他虽然数次跟家里大吵大闹,终究也是徒劳无功,他不可能,也舍不得沈清安没名没分地跟着他。
可林桉,林桉就不一样了。
他的学费、生活费、外婆的医药费,包括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给的。在江绪眼中,林桉就跟自己养的小猫小狗一样,没资格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可现在,这个被自己“圈养”的人,居然要跟他分手。
当初在学校时烂泥一般的人,只能仰仗他苟活,也配跟他说分手?!
“你想得美。”江绪脸色狰狞,狠狠掐住他的下颚,林桉痛出了眼泪,抬脚就想往他小腹上踹,“江绪!”
“喊你男人做什么?”江绪冷笑一声,三下五除二将他的裤子扒掉,丝丝凉意灌进隐秘之处,林桉倒抽一口气,眼泪忍不住落下来:“江绪,你别犯浑了,放了我,你高兴,沈清安也高兴,这不是很好吗?”
“你懂个屁。”江绪一口咬上他的脖子,恶狠狠地在他耳边低语:“我不同意,你休想分手。老子在你身上砸了那么多钱,你当是做慈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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