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明天的头条,我已经想好标题了。你要不要听一听,给点意见?”
“花重锦!你就不怕我报警吗?!”花鹤瑄现在虽然恢复了些,但依旧不太能控制身体,想要撑坐起来,却无能为力。
可躺着看着对方,再呵斥的力度,总觉得轻飘飘,更耻辱了!
花重锦眨眨眼:“二弟现在好像很没力气的样子,要不,我帮你报警吧。正好也查查,肌肉松弛剂这种违禁药物,是怎么流通出来的。恩,顺便再查查,是谁买通了这个小男模来强||奸二弟!”
听到“强||奸”二字,花鹤瑄本就通红的眼更红了几分!
“啊,二弟不认可是‘强||奸’吗?那……合||奸?”花重锦依旧笑着,看起来无比恶劣。
此刻,花鹤瑄才明白,自己之前看到的花重锦,只是暴戾的一面,而他的恶劣,比着暴戾要安静,却更为恶毒!
听到报警,Arno慌了,赶紧跪在床上求饶:“大少、二少,求求二位不要报警,今天的事是我一时糊涂,出去之后,我绝对不会乱说!”
“为什么不说?我二弟终于有男人要,不会再暗恋我老公,这么好的事情,一定要说,而且要所有人都知道!”花重锦说,“我要给二弟证明,他现在真的不想做我跟我老公之间的第三者了!”
花鹤瑄不仅是个直男,而且是个爹味甚浓的直男。
作为这样一个直男,他不仅被死基佬给上了,现在还要被花重锦那野种拿出去作为自己“不再喜欢傅琢祈”的证据!
身体上受的伤或许几天就好了,可这样的奇耻大辱,他花鹤瑄怎么能忍?!
“花重锦,你不要让我找到机会,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花重锦把他的手机扔在他胸口上:“我的好弟弟,你要不要算一算,你在我手上翻过几次车了?”
是,他知道自己斗不过花重锦!
花重锦是个狠人,是超出自己认知的狠人!他竟然可以在花家、在瑾城隐忍十四年,做低伏小,任人欺辱。
这样的花重锦,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花鹤瑄觉得自己虽然顽劣,可终归还是个正常人。一个正常人,怎么能斗得过连自己都舍得献祭的疯子呢?!
但他不能认输。
花鹤瑄决定,自己不好受,至少也要让花重锦不舒服。
“我翻车无所谓,大哥又在傅琢祈手上,翻过多少次车呢?作为一个直男,被男人草的感觉,大哥也很懂吧。”
然而花重锦丝毫没有被刺激到的样子,反倒一脸有趣地看着他。
“谁跟你说,我是直男的?”
他以前抵触同性的触碰,这种抵触源自他过去的经历,可这并不能代表他不抵触异性的触碰。
其实,花重锦以前对于所有人的触碰,都带着隐隐的抵触。只不过,他的生活里,也没有几个人会主动触碰他,傅琢祈甚至算得上是第一个。
他没有喜欢过人,也没有太多那方面的欲望,连春色的梦都没做过几次,自然也不关心自己的性向。
但随着跟傅琢祈的接触,花重锦也明白过来,自己其实就是天生的gay,他现在似乎也不再抵触其他人的触碰,至少不已抵触傅琢祈。
当然,他觉得这跟喜欢无关,只是适应了、习惯了而已。
这样的回答,显然超出花鹤瑄的认知:“你压根不喜欢傅琢祈!”
他现在确信了,花重锦连傅琢祈都在利用。
“我只是不喜欢傅琢祈,又不是不喜欢男人。”花重锦说,“真可惜呢,二弟,作为直男被男人上了的羞辱,只有你一人体会了呢。”
花鹤瑄只剩粗重的喘息,来表达他此刻的愤怒。
花重锦冲他挥挥手:“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然傅琢祈要打电话找我了。我不喜欢他,他倒是意外地喜欢我呢。”
走到门口,花重锦又回过头说:“对了,你们速度最好快一点。因为,我打算下去退房卡咯。”
三张房卡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夹在了花重锦指间。
花鹤瑄扭过头去看Arno用的那张房卡,果然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
Arno赶紧慌乱下床穿衣服,回头又看到床上依旧不太能自理的花鹤瑄,小心翼翼问。
“二少,需要我帮忙吗?”
打车回了傅家老宅,花重锦心情十分明媚,明媚到傅琢祈很快就感受到了。
“怎么,这次回家有好事发生?”
“也不算吧,只是觉得,家里越来越有家味儿了。”花重锦一回来,刘阿姨就给他拿了小蛋糕做下午茶。
傅琢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猜测,大概是小狐狸又报复了花家一点。
“喝茶吗?”
“什么茶?”花重锦问。
“你之前送的茶。”傅琢祈优雅地泡着工夫茶,给他倒了一杯。
花重锦接过来,小口抿了一下:“还挺好喝的。”
“你很会选。”傅琢祈自斟自饮。
“祈哥哥喜欢就好。”花重锦抬头看向对面。
奶油有一点沾在了唇边,傅琢祈伸过手指,轻轻一抹。
在傅琢祈指尖擦在自己唇上的时候,花重锦听到了重重的一声心跳。
花重锦觉得,那绝对不是自己的!
看傅琢祈收回手去,花重锦险些以为他要直接放到自己唇边吃掉,还好傅琢祈没那么做,只是抽了张纸巾,擦掉了手上的奶油。
花重锦莫名松了口气。
“今晚有个酒局,你想陪我一起去吗?”
他还要在家里连夜剪视频,花重锦摇摇头:“祈哥哥,你知道的,我不擅长应付那样的场合……所以,我可以不去吗?”
“当然。”傅琢祈也没觉他会答应,“我只是问问你的想法,我尊重你的选择。”
“谢谢祈哥哥!”花重锦想了想,还是卖个乖,“那祈哥哥今晚不要喝太多酒,也不要太晚回来,我会等你的。”
“好,我尽量。”
三点的时候,傅琢祈就去收拾准备赴约。花重锦也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把今天录的视频导入电脑,开始剪辑。
手机镜头太过高清,花重锦倍速播放,还是险些觉得自己要瞎了。
不过没想到剪辑工程量这么大,他本来以为只要掐头去尾就好了,谁成想,这个Arno还真是全程误会了花鹤瑄是自己。
视频里一口一个“大少”,偶尔还冒出两句“阿锦”,听得花重锦差点跑去洗手间把刘姨的爱心小蛋糕吐出来。
还好视频并不算太长,花重锦很快剪完,该“哔”掉的台词“哔”掉,该打码的地方打码,最后打开自己留在花鹤瑄手机里的后门,用花鹤瑄的手机,在花鹤瑄自己的社交账号上,上传了这段视频。
视频是四点半上传的。热搜是五点爆的。群聊是五点五分卡炸的。
群聊卡住了,云婷只能私聊花重锦:[阿锦!爆炸新闻啊啊啊啊!你现在在哪儿?]
[在祈哥哥家老宅。]然而就是私聊,界面似乎也一卡一卡。
大概是花重锦的消息发过去,没几分钟,云婷带着她的小姐妹就跑到了傅家老宅。
张管家依旧不太喜欢花重锦往家里请年轻女孩,可傅琢祈接连敲打他几次,如果不想被离职,他也只能认真接待客人。
“几位小姐想喝点什么?”
“随便啦!白水都行!”几个人现在注意力全在瓜上,随便挥了挥手,“别耽误我们吃瓜就行!”
“什么事啊?”花重锦一脸茫然,好似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没看热搜?!”
花重锦摇摇头:“我刚刚在写毕业论文。”
三人齐齐露出诧异的表情,随即又无奈:“大年初一你不出去玩就算了,还写论文?”
点点头,花重锦说:“祈哥哥出去参加酒会了,我不想去,在家里也没别的事,干脆就写会儿论文吧。”
云婷也面临毕业,立刻有感而发:“我宁可看尬到要死的春晚重播,也不想在大年初一做毕设!”
“加一。”
“加二。”
另外两人附和。
“不说我的事了,到底发生什么,连群聊都卡住了。”花重锦拉回话题。
云婷立刻压低声音说:“花鹤瑄他玩很大!”
杨玉玉接着道:“他竟然在社交平台公开搞||黄!”
蒋月明说:“还是亲自搞||黄!”
云婷完成最后补充:“搞||黄对象是上次咱们点的男模里的一个!”
“啊?”花重锦顿时一副大脑宕机,处理不过信息的样子。
三人看他这样,怜爱地表示:“不怪你,我们一开始也没搞明白。”
“可是……二弟他,不是喜欢女人吗?”花重锦说。
“哎呀!双插头也不少见的嘛!”杨玉玉说,“那些男模,好多都是男女通吃的。”
蒋月明也说:“不过这么一来,花鹤瑄之前的传言……不会是真的吧?”
“什么传言?”花重锦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
云婷梗了梗道:“我该不会成预言家了吧?”
花重锦顿时恍然:“啊……是说他也喜欢祈哥哥,所以才来针对我的事吗?”
三人齐齐点头。
“天啊,果然无风不起浪。”
云婷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想到,我随口一句胡诌,竟然会成真。”
“现在学校论坛也炸了,都在骂花鹤瑄之前骗女生。”
“那现在……爸爸他知道了吗?他怎么样?!”花重锦一副孝顺儿子担忧样。
云婷摆摆手:“他去酒局了,估计跟你家傅琢祈去了同一个。他酒局上应该不会看手机。”
花重锦松了口气。
“但是,其他人不见得不会看。”蒋月明插刀。
杨玉玉补刀:“而且大家看了,一定会忍不住当场讨论,就好像之前那次裸||聊。”
“那爸爸……不会被气进医院吧?”花重锦顿时垮下脸,“爸爸最近身体好像一直不太好,总是在吃药。”
“……哥哥,又不是你气的,你担心什么?”蒋月明有些无语。
杨玉玉也说:“是啊!就算是你气的,你爸这些年对你这样,你还担心他啊?”
“可他终归是我爸爸。”
连带云婷在内,三人齐齐翻了个白眼:“哥哥,醒醒,大汉亡啦!没有举孝廉了!”
花重锦:“……对不起,我只是太担心了。毕竟爸爸现在一把年纪……”
“停!让我们来聊瓜吧!”
“阿锦啊,你知不知道花鹤瑄什么时候跟那个男模搞上的啊?”
花重锦摇头:“不知道啊。不过之前二弟还把我的联系方式推给了那个男模,那个男模还来加我了。”
“这小男模有点东西啊,泡了花鹤瑄不说,还想来骚扰我们阿锦?”
“花鹤瑄这下不仅丢了人,还戴了绿帽。”
“啧啧啧。渣人者,终被人渣!活该啦!”
花重锦安静听着三姐妹嘲笑花鹤瑄,嘴角微微勾了勾,又很快压下去。
今天的酒局又是领导攒的,算是对瑾城企业家们过去一年贡献的犒赏,也是激励他们今年继续为瑾城发展做贡献。
姜月在短短半年时间内,凭借几手政府的项目,已经成了瑾城炙手可热的名人,不少人都想来蹭一蹭她在瑾城政府那边的好感度。
姜月一一把人应付过去,看到角落里悠闲的傅琢祈,走过去。
“傅总,福利院的施工快要结束了,内装的事……”
“我这边有个不错的合作商,姜总可以考察一下。”
“哦?是哪家啊?”
姜月在之前就接到了花重锦的消息,说如果傅琢祈介绍一个叫“繁花装饰”的合作商,一定要拒绝。
傅琢祈说了个名字,并不是花重锦之前千叮万嘱的那个。
不过姜月也没当场应下,只是点点头:“多谢傅总推荐,过两天我会亲自去见一见。”
“那就麻烦姜总了。”
花盛昌看姜月跟傅琢祈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立刻走过去,想要谈谈福利院年后内装的项目。
然而还没等走过去,花盛昌就发觉场内不少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而且还在窃窃私语。
难道自己今天衣服上沾了什么东西,周芝慧没注意吗?
找到一位自己的老友,花盛昌问:“老哥,帮我看看衣服上是沾了什么吗?”
老友摇摇头:“没东西。”
“那他们怎么都那么看我?”自打借钱失败只能变卖资产后,花盛昌对他人的视线变得更敏感了。
他确信,那些人就是在看自己的笑话。
老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你……自己看看网上吧。”
“什么?”花盛昌右眼皮开始狂跳,拿出手机,发现自己静音的手机竟然有几十个未接电话。
除去周芝慧的五个,剩下的全是陌生号码。
老友又道:“不过,你看之前,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傅琢祈发现谈完了,姜月还没离开,问道:“姜总还有什么事吗?”
“尊夫人最近如何?”不想去应付那些人,姜月发现今晚那些人好像都在绕着傅琢祈走,干脆随便找了个话头,蹭个清静。
“姜总很关心内子?”
“我跟夫人一见如故。”姜月胡诌八咧,“当年我就是想报中文系的,可惜最后失之交臂,去学了其他专业。”
傅琢祈觉得,姜月跟花重锦是有点相像在的——都很会扯谎。
也难怪小狐狸会跟她成为合作伙伴。
花重锦身边总是有很多人,而且都是优秀的人。
傅琢祈觉得小狐狸再不肯摘下面具,自己就要憋不住去表白,再顺势把他圈起来,圈在自己的领地内。
可他知道,现在表白,换来的也不过是小狐狸带着面具的表演。
他不想要这样的虚假回答。他想要看到最真实的花重锦,对自己的感情做出回应。
“有机会一起吃饭。”傅琢祈随口说。
姜月点了点头,一抬头就发现周围人似乎正在看傅琢祈,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与看戏。
这是又怎么了?
不会是她的好合作伙伴又搞了什么幺蛾子吧?
姜月立刻摸出手机,发现自己各大软件都推送了同一条。
[#瑾城一富二代公开发布银灰视频#据悉,瑾城一名富二代用自己的社交账号发布了一段自己的银灰视频……据悉,警方已介入调查。]
搞这么大?姜月蛋糕都顾不上吃了,立刻点了进去。
发布的账号已经被封禁,视频也全平台下架,毕竟是违规内容。
热搜话题下只剩下文字讨论,以及一部分漏网之鱼的截图。
[已婚男人偷情男模,这么刺激的吗?]
[???是之前小火一把的那个总裁夫人吗?woc!别啊!我还浅嗑到了一下cp呢,你跟我说这就偷情出轨了?]
[瓜别吃错啊!那个跟霸总结婚的是这次当事人同父异母的哥哥,当事人未婚的!]
[吓我一跳,还以为我cp没到六月就be了呢!我还在想,大师明明算的是五六月才离婚的,不能现在就彻底be吧!]
姜月很快弄明白了事情始末。
是花鹤瑄的账号发了花鹤瑄的涩情视频,但因为视频违规很快被封禁,于是有营销号或有心或无意地做错了总结,把这事按在了花重锦身上。
那些看傅琢祈的人,可能是被错误的总结误导,但也可能只是觉得,“弟弟都这样了,哥哥能好到哪儿去”。
“发生什么事了?”傅琢祈也察觉了那些异样的眼光。
“二少出事了。”姜月简单地概括了一下。
傅琢祈看她不打算详说,干脆自己拿出手机去看。
等弄清楚所有事情,傅琢祈一下明白了,下午的花重锦为什么那么开心。
但转念一想,小狐狸不是会主动用这种下三滥招数的人,所以很可能是花鹤瑄想用这招对付花重锦,却被以牙还牙了。
“花总!花总?!”
“花总您还好吗?”
“快叫救护车!”
不远处响起一阵骚乱,傅琢祈跟姜月一起看过去,就见花盛昌歪到在地,周围围了一圈儿的人,看起来都很着急。
“你不过去吗?”姜月问,“他姑且也算是你岳父。”
“不去。”傅琢祈对花盛昌毫无感情可言。
虽说他并不像花重锦那样憎恶花盛昌,但他心疼小狐狸的过去,自然不会对花盛昌有什么好感。
救护车很快赶到,花盛昌被拉去了医院,其他人面面相觑,最后决定酒局就此解散。
花重锦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云婷她们还在滔滔不绝讨论着那个视频,而姜月早就给他发了消息过来。
[老花总气晕去医院了,大年初一就玩这么热闹?]
他也不想的。花重锦低头看完消息,心道,是花鹤瑄非要给大家添个彩,他怎么好拒绝这份好意呢?
接到电话,花重锦却好像完全不知情一样,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表情从惊愕到诧异,最后定格在担忧上。
“怎么了?”云婷问。
“爸爸大概是知道了这事,气晕过去,现在在医院抢救。”
一听到“抢救”两个字,三个原本嘻嘻哈哈的女孩也都正色起来。
虽然她们嘴上嘲着花家人,但终归还是太过善良,人命关天,也没了调笑的心情。
“我得去趟医院。”花重锦站起来说,“你们就先回去吧,改天有时间,我再请你们出来玩。”
“啊好!等你家里的事忙完再说吧。”云婷说,“别管我了,你先去吧……要不要叫傅琢祈陪你去?”
“不用,待会儿我在路上跟他说一声就好。”花重锦冲三人挥了下手,转身朝门外走去。
“你叫家里司机送你!”
“恩!”花重锦回头应了一声,没有停下朝前走的脚步,直接一头撞进了别人怀里。
“怎么这么着急?”傅琢祈伸手扶住他的肩,“去医院?”
傅琢祈怎么回来了?花重锦揉揉撞到的脑袋,点了点头。
“我陪你去。”
医院连走廊里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花重锦走着走着,忍不住皱起了眉。
他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更不喜欢冷冰冰的医院。在这里,他曾失去过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花盛昌已经醒了,现在被转到住院部病房。
病房是三人间,花盛昌住在最中间的床上,另外两边床上也住了人,是两个头发都白了的老头。
周芝慧在花盛昌床边坐着,眼眶有些红,看起来像是哭过。
花重锦跟傅琢祈刚一推门进来,两边的病人跟家属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爸爸,你没事吧?”花重锦站在花盛昌病床的床尾。
病房并不算大,摆了三张病床后,床尾也只余出个一米宽的过道。
如果是以前的花盛昌,大概是死都不肯住这样“穷酸”的病房的,但今时不同往日,vip病房报不了销,一天开支好几千,他也只能忍着住这里了。
“没事。”
现在病房里还有外人,花盛昌一肚子疑问跟火气也只能憋着。
但表面憋住了,一旁的病人监护仪却滴滴滴响起了警报。
护士很快跑过来查看,拉过氧气面罩给他吸氧。
等到数据慢慢恢复正常,护士这才转过来看向病房里多出来的两个人。
“46床家属?”
花重锦点了点头,问:“我爸爸身体怎么样?”
“别让他情绪太激动,现在别什么都跟他说。”护士身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应了之后,又急匆匆去其他病房。
“爸爸,您也听护士说了,情绪别太激动。”花重锦一副真切地担忧模样。
旁边一个老头说:“哟,这就是你儿子啊?儿子这么贴心这么孝顺,长得也一表人才,老弟你好福气啊!”
花盛昌很想回一句“你懂个屁”,但家丑不能外扬,也只能忍着。
“我没事,明天就能回家了。”花盛昌说,“你跟琢祈先回去吧,有什么明天来家里说。”
“爸爸明天就出院吗?”花重锦说,“可是爸爸现在看起来还是不太好的样子,为了身体,还是再多住院观察几天吧。”
“不用!明天就出院!”花盛昌的监护仪又滴滴滴响了起来。
“爸爸别激动……”花重锦看似关心,可说来说去也只有这一句话。
但旁边围观的外人却只在意花重锦那急切的态度。
“老弟我说你脾气就是太急,才生病。人家孩子也是为了你好,你说说你跟孩子着得什么急啊。”
“就是啊。孩子也是担心你的身体,看你这急脾气,回家了孩子肯定不放心。”
“人上了年纪就是得服输,逞强倒头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其他病人跟家属你一言我一语,给花盛昌说得脑袋都大了。
护士再次进来,给他拉下氧气面罩吸氧。
“你爸这个情况不太稳定,我看你们还是先回去吧,等他好点儿再来看。”
“好的。”花重锦点点头,临走之前又一脸关切地问,“爸爸,您现在这样可能需要静养,要不要考虑转去单人病房呢?”
“你……!”隔着氧气面罩,花盛昌的声音有些模糊。
但火气倒是一点儿也没被阻隔。
“行了行了,你们还是赶紧回去,让病人早点平复下来。”护士冲他摆摆手。
花重锦还一副放心不下的模样,边走边回头:“爸爸,那我跟祈哥哥就先回去了……”
花盛昌血压心率血氧浓度全都异常了,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又要被送去抢救一样。
周芝慧赶紧起身把人送到门外:“有什么还是等你爸爸回家再说吧。”
“那好吧。”花重锦点点头,又问,“对了周阿姨,爸爸都住院,二弟怎么不来?”
提起花鹤瑄,周芝慧眼眶更红了几分,脸色倒是更黑了些。
她怀疑这次的事就是花重锦做的,可是她没有证据,而花重锦身边还有一个傅琢祈,甚至很有可能,这次的事有傅琢祈从后出谋划策!
但这次事闹成这样,周芝慧也忍不下去了,说:“你弟弟为什么不来,你心里没点儿数吗?!”
“周阿姨有什么话可以直说的,不必这么试探我。”站在走廊上,花重锦压低声音说,“今天吃完饭,您跟爸爸叫我和二弟去楼上见见人,我看根本没人来,就先走了,二弟说要留下等等。难道他在这之后出了什么事吗?”
傅琢祈只是确信花重锦不是会主动用这样下三滥手段的人,所以猜测这次是花鹤瑄找了人来搞这么一出“捉奸”,但他没想过,这件事里竟然也有花盛昌夫妻的手笔!
之前他只觉得花盛昌作为父亲失职,是个利益熏心的人,但傅琢祈也没想过,花盛昌竟然会对自己亲儿子做出这种事!或许,是花鹤瑄编了个其他谎言,骗过了他?
“没有,什么都没有,你们快走吧!”周芝慧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花重锦一副委屈地模样,转头离开,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从住院部出来,天已经黑了。花重锦正准备去停车场找司机回家,却突然被傅琢祈一把抓住了手腕。
“祈哥哥?”
“今天从公墓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傅琢祈把他拉到无人角落,问。
其实他可以等回家再问的,可他等不及。他迫切想要知道,那家人到底对小狐狸做了什么事!
“恩……也没什么。”花重锦在冷风中瑟缩了下身子,“就是从墓园回来后,爸爸说要吃顿家常饭,我就跟着去了。然后吃了没多久,爸爸跟周阿姨说要去见朋友,就只留下我跟弟弟一起吃的午饭。吃完饭,爸爸又发短信给我,说要带我们去见见其他叔叔阿姨……”
说到这里,花重锦还拿出手机,给他看那条短信。
“不过我跟弟弟进去房间后根本没人,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吧,没等到人,我就回家了。”花重锦说,“不过弟弟他还留在那里。”
这么看来,花盛昌很可能也知道花鹤瑄想对花重锦做什么!傅琢祈沉了脸。
虽然花重锦编了个不知情的谎,但傅琢祈知道,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花鹤瑄肯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想要强留住小狐狸,只是被他反制。
想到这儿,傅琢祈就是一阵后怕。
这次是小狐狸又赢了。可如果没能赢呢?如果花鹤瑄找了更强大的帮手呢?如果……
虽然只是些没有发生的如果,但傅琢祈的心还是紧紧揪起。
“二少跟男模开房,视频被爆出来了。”傅琢祈顺着他的剧本说。
花重锦的表情五味杂陈,最后犹犹豫豫来了一句:“怎么会这样……”
“二少私生活一向混不吝,如今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过是他咎由自取。你爸爸大概也是因为这件事生气住的院。但子不教、父之过,二少有今天,也都是他惯出来的,他也只能受着。”
傅琢祈的声音有些冷,像此刻的夜风一样冷。
花重锦打了个哆嗦,心想。
“冷?”傅琢祈注意到他瑟缩着身子抖了抖,终于冷静下来,平复了心中怒意。
“是有点儿。”
“对不起。”傅琢祈脱掉大衣,想要给他披上。
花重锦赶紧推拒:“祈哥哥你穿这么少,就别给我了。你快穿上,我们回车上吧,上车就不冷了。”
傅琢祈本想强行给他披上,奈何花重锦手劲儿大,自己竟然没争过。
只好重新穿好衣服,拉起他的手,朝停车场走去。
回到车上,傅琢祈立刻让司机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先生,去哪儿?”
傅琢祈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花重锦:“晚上想出去吃吗?”
“不了,回家吧。”
今年真是太冷了。花重锦想。即便这是他来到瑾城的第十五个年头,可他好像依旧不能习惯瑾城这样刺骨的冬天。
花鹤瑄刚从酒店离开没多久,就被警察找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