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琢祈处理完工作邮件,又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安排了些事情后,立刻回到卧室。
就见床上花重锦已然晒着午后的太阳,睡得安稳。
小狐狸长得好看,从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时,傅琢祈就知道。
只是对傅琢祈而言,再好看也不过只是一副皮囊,当小狐狸的真面目在巧合之下被自己发现,他才真的留意起这个初入瑾城惹人注目,渐渐却只成了所有人笑料的家伙。
“不累吗?”傅琢祈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床上熟睡的人。
搭在被子外的手背上依旧泛着充血的红,傅琢祈从柜子里翻出消炎的药膏,轻轻涂抹在他的手背。
至于同样露在被子外面的脖颈跟锁骨上的痕迹,他并没有上药的打算。
他想要这些印记在小狐狸身上多留些日子,要是能留到下一次自己覆盖这些痕迹的时候就最好了。但傅琢祈想不出他们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
这一次,也不过是他趁人之危罢了。
不知道小狐狸对昨晚的事还记得多少,傅琢祈有些坏心地想,那些放纵的、疯狂的,要是能被一一记住就好了。至于小狐狸自己的那些话,不记得就不记得吧。
看他在自己面前装乖,内心却又不情愿的样子,其实也不错。
“祈哥哥?你……你忙完了?”花重锦没想到自己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傅琢祈。
不仅是傅琢祈,而且还是目不转睛注视着自己的傅琢祈。
一瞬间,花重锦竟然有种自己被危险盯上的感觉。
“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是我自己睡醒了。”花重锦没法说,自己醒了是因为又做梦了。
床头闹钟上显示着时间15:34,他才睡了短短两个小时,竟然又做梦了。而且这梦做得离谱,一睁眼,离谱梦里的对象就在眼前,好像更离谱了。
没错,花重锦又梦到了傅琢祈。
只不过这次不是什么带颜色的梦,只是梦到了拍婚纱照的那天,月色很美,自己坐在海滩上仰头看着月亮,身边却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温柔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张开大手盖在自己手背上。那人的手心很凉,缓解了自己手背上灼热浅痛的感觉。
梦里的自己没有转头,只是依旧看着月亮,任由那人的指尖穿入自己的指缝,最后扣住自己的手。
“阿锦,我喜欢你。”
在听到这句话后,梦里的花重锦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去,迎上的,是傅琢祈那张他最近看过太多次的脸。
花重锦一下就吓醒了。
没想到一睁开眼,梦里出现在身边的那人,竟然又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还在犯迷糊吗?”看他眼神有些呆滞,傅琢祈担心是不是药物的影响还没有消失。
然而花重锦只是因为那个梦,还在反思自己的问题。
“没有,可能是睡太久了吧。”花重锦找了个理由,赶紧坐了起来。
现在仰视的这个角度,总是能让他幻视一些不该出现在白天的エロ画面,就好像下一秒,傅琢祈会弯腰亲吻下来。
而那些轻如羽毛般的吻落在自己的额头、鼻尖、嘴角、颈侧、锁骨以及更深更远的地方,最后犹如过电一般,带起那一阵阵几近失控的感觉。
他并不是很喜欢那种濒临失控的状态,那会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看他坐起来,傅琢祈眼疾手快,把自己的枕头垫到了他的身后。
“祈哥哥你真的很……温柔。”话到嘴边,花重锦还是改了说法。
他本来是想说,傅琢祈真的很熟练。可这话一旦说出口,就显得自己好像很在意傅琢祈的过往情史一样。
他又不喜欢傅琢祈,干嘛要关心这个呢?他只需要傅琢祈对自己动心、上心,而傅琢祈大概也不喜欢有一个斤斤计较爱吃醋的伴侣,所以话到嘴边,最后还是换成了“温柔”。
“不喜欢吗?”
不喜欢吗?昨晚他是不是也问了自己相同的话?花重锦耳边响起二重声音,可无论如何也没想起昨晚傅琢祈说的是什么。
“……没。很喜欢。”花重锦眉眼低垂,“祈哥哥对我这么好,我都快变得贪心了。”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傅琢祈却没有回应他的这句话。
最后,还是一通电话叫走了傅琢祈,花重锦才松了口气。
静音的手机上又多了一条短信,来自没有备注的姜月。
[听说傅总今天难得请假了?]
这次轮到花重锦回问号:[?]
[因为听说傅夫人病了。]
[……]花重锦完全想象得出,此时姜月是一种什么样的看热闹心态。
[现在我们群里都在传,曾经事业永远第一位的傅总,现在是芙蓉帐暖不早朝。不过也不意外,我前几天见过傅夫人了,确实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姜姐最近怎么有时间八卦了?福利院的手续都办好了?工程队的招标开始了吗?政府那边的款项具体怎么拨放?]
[哦对了,忘了跟你说,我同意跟傅总合作,共同建设福利院项目了。]
果然还是答应了。花重锦倒是不怎么意外:[挺好,少赔点钱。]
[可惜傅总英年早婚,不然介绍给你也不错。]
知道姜月是在故意打趣自己,花重锦回复:[男人年过二十五就走下坡路了,三十岁不算英年早婚。]
[所以傅总其实是中看不中用?]
花重锦:???
话题怎么就跑到这上面来了。
就在花重锦斟酌着如何回复的时候,姜月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我是说,如果是这样,那这次合作我们不会吃亏去给傅总那边兜底吧?]
花重锦确信,姜月前面那条消息绝对是在故意调侃自己!
[合作是姜姐你决定的,要是我们赔本给别人兜底了,你的包就没了哦。]但花重锦选择没看懂,顺着姜月递来的台阶下了。
[黑心商人。早知道应该让你去跟傅总联姻,就算亏本兜底,好歹是一家人,你也不会记仇不是?]
[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是人生走过三分之一才结实的夫妻?]
两个人彼此心知肚明地装着傻,不过倒是都不觉得这次合作会亏。毕竟傅家在瑾城的发展,远比他们要扎实的多。
[姜月:不开玩笑,我们招标文件公告准备收假之后就发,争取年前开工。]
花重锦回:[辛苦。过年放假请你去度假,我报销!]
[姜月:说到过年,来年1月在江城的峰会,给你发了邀请函。]
[不去,约了朋友去旅行。]最后花重锦还是没打算出席,因为他听说,傅琢祈应邀了。
那边回复了个OK的表情,结束了这次以八卦开头、正事结尾的对话。
花重锦删掉了记录,心想自己这两天都没来得及写日记,也没来得及写傅琢祈观察笔记,也不知道他还要跟傅琢祈在这里住几天。
看起来,傅琢祈也没有让自己去睡客房的意图。难道今晚,他们还要同床共枕吗?还是找个理由早点回去吧,至少还能一人一房。
等傅琢祈打完这通很长的电话回来,花重锦试探着问:“祈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怎么了?”
“我……我假期还有作业没写完。”花重锦十分庆幸自己这个大龄本科生的身份。
写作业,真是全国人都无法拒绝的理由。谁能拒绝一个努力上进的好学生呢?
果不其然,傅琢祈问:“作业大概要写几天?”
“不好说,这次作业有点不太拿手,写得不怎么顺利。”花重锦继续朝前试探,“我们能早点回去吗?”
傅琢祈沉思了片刻:“明天吧。你今天应该也不方便坐这大半小时的车,今晚就先留在这里住一晚。”
见他直接允诺了期限,花重锦松了口气:“谢谢祈哥哥。”
一晚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然而花重锦没想到,这一晚竟然意外地有些难熬。
两人盖着同一床被子,傅琢祈躺得板板正正,丝毫没有越界的打算,可花重锦却有些躁动。
耳畔的呼吸,枕边的草木香,以及被子里源源不断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都叫花重锦的心无法完全平静下来。
是下午的时候睡太多了吗?还是被注射的不明液体依旧在影响着自己的理智?
花重锦努力给自己的不对劲找着借口,却也无法忽视这些借口里的不合理。
小心翼翼地测过身去背对着傅琢祈,余光不会再看到他的花重锦却觉得呼吸声变得更清晰了几分。而这些普普通通再正常不过的呼吸声落在花重锦耳朵里,却总是勾出一幅幅亦幻亦真的要命画面。
花重锦:……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本能是天性,可人类之所以是人类,就是因为人能控制本能、控制天性,以理智解决很多问题。花重锦在心里给自己上着思想课,如果屈服于本能,那自己跟自己瞧不起的那些完全被本能驱使的废物,又有什么区别呢?
很好,就这样,冷静下来,去睡觉。
可意识就是这样,不论你在想什么,当你聚精会神去想的时候,一定睡不着。
于是,花重锦失眠了。
不仅失眠,还多了些不该有的想法。
苏醒的某个地方完全不能像以前一样自己冷却,花重锦犹豫了几分钟后,还是蹑手蹑脚起身,一个人进了卫生间。
一直装睡留意着对方动静的傅琢祈,大概猜到了他去卫生间做什么,瞪了五分钟后,也跟着起床,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
“阿锦,你在里面吗?”
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倒吸气的声音,接着是小狐狸有些慌乱的回答。
“恩,对,我在上厕所。祈哥哥,你……你去外面的吧。”
傅琢祈当然听得出那慌乱语气里隐藏的是什么。
“你声音听起来不对劲,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钥匙插进缩孔,转动门把手,傅琢祈坦然走了进去。
花重锦听着钥匙开锁的声音,手上动作顿时僵住。
他没想到傅琢祈会这么快起夜,更没想到,对方竟然随身带着钥匙!
“原来一个人躲进来,是在偷偷做这种事。”傅琢祈走过去,俯身凑在他的耳边,“你今天身体不舒服,或许,需要我的帮忙吗?”
声音跟温热的呼吸一同扑在耳边,朝着耳道里钻去,花重锦一个没绷住,再次在傅琢祈面前达成了“社死”。
看着傅琢祈墨蓝色的睡裤上沾染了属于自己气味的东西,花重锦顿时涨红了脸——不是演的。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花重锦脑袋垂进傅琢祈颈侧,不想再抬起,彻底摆烂,任由对方摆||弄着自己。即便被人打横抱起,身体悬空,花重锦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
新换的床单再次染上了草木香以外的味道,而花重锦身上也染上了那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累了,毁灭吧。
躺在床上,眼神放空的花重锦,脑海里只剩下这一句话。
第40章
还好傅琢祈只请了一天的假,第二天就回公司去了,不然花重锦还真不知道该演成什么样来跟他相处。
反观傅琢祈,依旧是衣服不知道从多少人身上磨练出来的温柔模样,临出门前还叮嘱他,即便是要写论文,也不要久坐累到,那熟练的样子,看得花重锦一肚子不爽。
论文写得非常顺利,顺利到花重锦觉得写着写着顿感无趣。
左手边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是姜月发来的消息。
[大八卦!]
只有三个字,跟一个突出对方兴奋心情的感叹号。
花重锦回复:[……]
[傅总受邀,后天会去南城参加一个座谈会,你猜同行的人是谁?]
花重锦的第一反应是花鹤瑄。
但花鹤瑄被自己打成那样,也不知道今天出院没有,后天就要去南城,他这样肯定去不了。退一万步讲,花鹤瑄能去,花盛昌也不会让这样的他去丢人现眼的。
可除了花鹤瑄,还有谁值得姜月特意跑来找自己八卦呢?
[猜不到,姜姐直说吧。]
[锡木萧。]
看到这个名字,花重锦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那个要出演傅琢祈的小演员,眉头顿时不自觉地拧到了一起。
难道他现在还在傅琢祈公司“学习”吗?嗤笑一声,花重锦心想,这位意不在酒的“醉翁”,还真是执着。
[姜姐要回南城参加吗?]
[不回,刚好有别的事,走不开。怎么,你打算代我去吗?]
她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去,却还是这么问,那就只是想来试探八卦,自己身为“傅夫人”,会不会介意这件事。
[不去。你知道的,那些会议无聊得要死。]花重锦心想,自己怎么可能介意。
不过傅琢祈可真悠闲啊。再无聊的会议,那也是工作,带这小明星一起去,他当是去度假吗?
[可惜。还想着你能替我去,顺便给我现场转播八卦呢。]
看来最近姜月是真的很闲,所以大白天都有时间找自己八卦这些了。花重锦翻了翻自己手里的资料,准备看看最近花盛昌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动作,好方便自己给他找点事,顺便给姜月找点工作忙。
省得一天天闲着没事,就知道来八卦自己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税务问题被判罚了几个亿,原本状态就不怎么好的花家此刻更是雪上加霜,花重锦发现,接下来几个月,花盛昌都完全没有什么动作,消停得看起来有点可怜。
但花重锦一点儿也不会可怜他,毕竟花家走到今天这步,他可是最大的“功臣”。
[对了,听说药厂下个月投产?]没有继续姜月的八卦话题,花重锦还是把话题聊回了工作。
[听说。……你有点太不上心了,你还记得自己才是老板吗?]
他也没有很不上心吧?花重锦有些心虚的想,这不是还知道下个月就要投产了嘛。
[我有个想法,具体的发你邮箱了,你帮我看下,有没有前景。如果有,正好最近秋招,麻烦姜姐去瑾医大招聘以下。]
[???生产队的驴都没我这么忙。]
花重锦把文件发给她,顺便在邮件里给她留了句言:忙点儿好,忙点儿就不会想着让我转播八卦了。
这个想法倒不是他最近才有的,只是刚刚看到学校群里开始发秋招的信息,这才想起来。
花重锦觉得,自己最近被那些琐事杂事分了太多心,连这个想法都差点被忘之脑后。
怎么想都怪傅琢祈!自己在这里闹心,傅琢祈倒好,拿着出差当度假。
他才不在意傅琢祈带谁去开会,他只是不爽傅琢祈这么自在而已。花重锦想。
傅琢祈出差去南城的前一天晚上,花重锦主动帮着他收拾了行李。
蹲在衣柜边,花重锦一件件地把衣服往傅琢祈行李箱里塞。
傅琢祈的休闲装很少,几乎都是衬衣西裤的正装,一如他本人,看起来总是一副板板正正的模样。
说实话,在十七八岁的时候,花重锦每次看到衣冠楚楚的傅琢祈,心里想的都是,这样干净的人,如果被自己这样阴暗的人弄脏,会是种什么表情。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那晚在卫生间里,自己还真把他“弄脏”了……
只不过当时的他心里并没有来得及产生什么坏心思,反倒是因为社死感太强,一直到最后,他都没去看傅琢祈是个什么表情。
行李收拾完,花重锦揉揉蹲太久而有些酸的腿肚,刚从傅琢祈卧室出来,加班的傅琢祈也进了大门。
从开着的卧室门看到了地上的行李箱,傅琢祈一边脱着外套,随口道:“辛苦你了。”
“没关系。”花重锦一副体贴的模样,“明天祈哥哥还要早起,所以就想着,我提前帮祈哥哥收拾好,祈哥哥回来就可以早点休息了。”
傅琢祈会心一笑:“对了,你身体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怎么还问!花重锦微微侧过脸去,撇了撇嘴,心道,这种事有必要每天都问吗?
但他还是一脸娇羞道:“已经不难受了。”
“那正好,”傅琢祈说,“我的助理临时有事,明天没法跟我去南城,你能陪我去一趟南城,临时充当我的助理吗?”
怎么助理又有事?花重锦想起他们去拍婚纱照的时候,这个助理也是临时有事没去的。
不过傅琢祈倒是真会打算盘,他那么大个公司,难道除了这个助理,就没人能陪他一起去了吗?但是叫谁去都要给加班费跟出差补贴,叫自己就不一样了,什么都不用给。
花重锦垂着眼皮,小声说:“可是,祈哥哥是去开会的,我什么都不懂,万一给祈哥哥添麻烦怎么办?”
“没关系,也不是什么很严肃的会。”傅琢祈站在他卧室门口,松了松领带,“你写字快吗?”
“还可以吧?”
“那就没问题的。你只要帮我做下简单的会议记录就好。”傅琢祈把领带跟外套随手扔在床上,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家居服。
花重锦立刻收回视线,因为傅琢祈已经在解衬衣扣子了。
“那……我先去收拾行李了,祈哥哥,晚安。”
“晚安。”
得到回复后,花重锦立刻回了自己房间,顺便反锁了门。
他还是不太能适应单独跟傅琢祈相处,别扭,太别扭了。
拉开衣柜,给自己简单收拾了几件厚衣服,花重锦看了看桌上还开着的笔记本电脑,犹豫了一下,还是关机装进了包里。
虽然论文写得差不多了,但是为了回来这边,他找了个作业很麻烦的借口,总不能这么快就忘了。
收拾完躺在床上,花重锦想了想,给云婷发了条消息,免得这几天他在南城的时候,云婷再跑来找自己玩。
[哦?你要跟傅琢祈一起去开会?那可太好了。]云婷看完消息,第一反应是这个。
毕竟这两天她也听说了,傅琢祈可能会带之前那个小演员一起去,她本来还担心,出差这几天,花重锦不跟着,傅琢祈再干点什么对不起花重锦的事怎么办!
还好花重锦不傻,选择跟着一起去。云婷松了口气。这俩人,总不能在花重锦眼皮子底下做什么。
看着云婷发来的回复,花重锦有些哭笑不得。自从云婷转了想法之后,最近真是一直催自己把人看好,就差直接帮自己在傅琢祈身上安个随身监控了。
[等我回来,再约你吃饭。]
[没事没事!其实你也不用急着回来,我听说南城现在已经下雪了,你要不要约他一起去滑个雪、看个冰雕什么的?]
这转变也未免有些太大了吧?竟然开始出谋划策了。花重锦笑了笑,倒是觉得她的提议不错。果然,当初想让云婷做自己的军师是对的。
[好的,我会提前查攻略的。就是不知道祈哥哥到时候有没有时间,能陪我多留两天。]
云婷直接打了语音通话过来:“哎呀,你这个心态就不对了。你管他有没有时间呢,你就直接说自己在那里多留几天,看看他的反应。要是他态度比较软,你就撒撒娇,让他陪你一起多留两天。”
“那要是他态度很坚决呢?”
“那你就用美人计呗。”
花重锦:……
或许,自己想让云婷做军师的想法,也没那么对。
听他沉默,云婷又说:“你别不信啊,你自己说,这段时间他对你的态度是不是变得越来越好了?”
在那天晚上之前没有,但那晚之后,傅琢祈态度倒是没那么忽冷忽热了。
或许,云婷说得有道理。不过,花重锦还是决定不予采纳。他最多到口头撒娇那一步,如果傅琢祈态度坚决地拒绝,那就算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花重锦感谢三连,以防云婷再分析下去,自己跟傅琢祈去南城的这几天,就得都在床上过了。
“OK!祝你这几天玩得开心、尽兴哦~”
云婷语气太过暧||昧,以至于花重锦忍不住想,如果她不是语音而是打字说这句的话,搞不好要把“尽兴”给打成“尽性”。
南城虽然叫南城,却在北地。
一从机场出来,花重锦就感受到了瑾城只有在三九四九才能感受到的寒冷。
“好冷的风啊!傅总,我这儿有围巾,您要围上吗?”锡木萧全程都黏在傅琢祈身边,生怕人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夫人身上羽绒服那个大毛领,看着就好暖和。夫人是之前来过南城吗?”
茶言茶语听得花重锦心里只觉好笑。
终于还是憋不住了啊,还以为他能再多憋得久一点儿呢。花重锦想,还真是高估了他。
傅琢祈自然也听懂了他的话外音,但他没有接话,决定先看看花重锦会怎么回应。
然而花重锦也在等着看傅琢祈的回应,两个人都没有接话。
锡木萧的茶艺就这么被晾在了一旁。
“……原来夫人这么内向。”尴尬的锡木萧只能自己努力打圆场。
“啊,抱歉。”花重锦摘掉耳朵上的耳机,“你刚刚在跟我说话吗?”
锡木萧表情变得有些五颜六色:“啊,我刚刚看夫人穿得厚实,还以为夫人之前来过南城呢,所以想着跟夫人打听打听,南城有什么不可错过的美食跟美景。”
“哦——”花重锦微微一笑,“这样啊。其实我也没来过,不过我昨晚在网上查了一些攻略。其实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也不一定非要来过才了解。对了,你要是需要攻略的话,晚点我分享给你。”
小狐狸话说得慢吞吞,语气也软趴趴的,用词也礼貌,就是话外音充满了嘲讽。傅琢祈心想,看来他是真不喜欢这个演员。
锡木萧自然也听懂了花重锦的话外音,笑容都僵在了脸上:“谢谢夫人,就不麻烦您分享了,我自己去查就好。”
原本他是打算跟傅琢祈套近乎,顺便阴阳一下花重锦只顾自己,压根不关心傅琢祈的冷暖。可没想到,三两句话聊下来,反倒成了自己在傅琢祈面前出糗,真是糟糕透了!
锡木萧余光看着旁边那个连走路都低着头、微微驼着背的瘦弱身影,磨了磨牙,心道,这花瓶还真是好命!
偏偏临出来前,傅琢祈的助理有事请假,只能叫这花瓶来充当临时助理!真是蠢人有蠢福。
“阿嚏——”一阵冷风吹面,花重锦鼻子有些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傅琢祈转头问锡木萧:“木萧,你的围巾还在吗?”
以为是他觉得冷了,锡木萧立刻从自己随身背的包里取出围巾,一脸羞涩地递给傅琢祈。
傅琢祈微笑着接过来,并没有往自己脖子上围,反倒转过身去,将围巾围在了花重锦羽绒服的毛领里。
“没事的,祈哥哥,我不冷。”花重锦歪头看过来,下一秒又立刻双手捂脸,连着打了三个闷声喷嚏。
“围着吧。你最近身体才刚舒服一点,别冻着。”
关于花重锦前几天身体为什么不舒服,锡木萧也略有耳闻。
一说是那晚出海的时候被一群人给欺负了,一说是傅琢祈其实私下里玩很大。看此刻傅琢祈的态度,锡木萧觉得,大概率是后者。
啧。这么虚的身体,能配合得了傅琢祈吗?锡木萧不屑地看着围着自己围巾的花重锦。
花重锦的脸本来就长得比大部分同龄男人要小一圈,此时缩在围巾跟毛领之下,看起来更小巧了。
都说小巧的东西往往精致,花重锦的五官就很好阐释了这句话。无论是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尖,还是隐约藏在围巾下有些泛白的双唇,甚至都不输娱乐圈一些特意整过的男明星。
不过锡木萧觉得,自己也差不到哪里去。而且自己身体健硕,肯定要比这个废物来得耐操。
三人一起乘上会议主办方派来接人的车。
车是辆小巴,上车后傅琢祈率先在靠窗的二人座坐下。锡木萧刚想跟过去,就见傅琢祈伸出手,拉着花重锦的手腕,把人拽到了自己身边。
“你脸怎么这么红?”傅琢祈把人拽着坐下后,立刻抬手探上他的额头,“倒是不热。”
花重锦却觉得傅琢祈的手心格外烫人,往后缩了下脖子,额头从他的掌心中逃离。
“可能是刚刚在外面,风吹的吧。”
“待会儿到了酒店喝点姜汤。”
“不用了吧?祈哥哥……”花重锦最讨厌姜汤的味道,“我真没觉得冷。可能只是皮肤太敏||感,所以风吹一下就红了。”
看他一脸不喜欢,傅琢祈故意道:“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三天,保险起见,还是喝点儿好,免得感冒。”
说话间,车上又上来两个人。中年男人走在前面,年轻些的女人跟在后面。
中年男人看着花重锦脱掉羽绒服后,露出明显属于某奢侈品牌新款的衣服,笑着过来套近乎。
“哟,小伙子这是怎么了?冻着啦?”中年男人的普通话里带着明显的地方口音,“哎呀不要紧,待会儿到了地方,做点出汗的事儿就好啦!”
即便花重锦并没有回应,中年男人依旧喋喋不休:“小伙子看着面生,第一次来南城吧?老哥我虽然不是南城人,但南城也算我的第二故乡了。这里大街小巷、荤的素的我都知道,要不要给你介绍几个呀?我跟你说,南城这边的妞儿都可带劲儿了,包你下次来还想。”
说着,中年男人油腻地笑起来,手也不老实地搭上后面女人的腰。
“这就不劳刘总您操心了,内人的身体情况,我会照顾好的。”
听到声音,中年男人才注意到花重锦身边的人。刚刚因为花重锦把里面的人挡了个七七八八,加上内测车窗拉着窗帘,这个座位光线昏暗,刘总也没注意那边坐着谁,还以为是这年轻人的助理。
此时里面的人露出脸来,刘总立刻认了出来:“哎呀,这不是傅总嘛!哎呦,这位是傅夫人啊!不好意思了,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夫人了。”
“早就听闻刘总为人热情,今日一见,传闻倒是描绘不出刘总的十之二三。”傅琢祈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