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傅总。”锡木萧坐在那儿,有些痴迷地看着他。
在被定下来要出演这部剧之前,锡木萧就已经知道傅琢祈了。虽然瑾城不比帝都繁华,但也不过是仅次于帝都的大都市。
傅琢祈年仅三十岁,就能在这样的地方拥有一席之地,哪怕是蒙祖荫,也要有真才实学,更不用说,傅琢祈长得俊朗风流,举手投足之间优雅大气,让锡木萧忍不住冒出了一些不实际的想法。
就算不能像那个废物花瓶一样名正言顺站在傅琢祈身边,他也想要拥有傅琢祈,哪怕一次。
那边人的视线太过直白,直白到傅琢祈想要忽视都忽视不掉。
可惜昨天自己为了刺激小狐狸一把,答应了下来,现在也不好找理由把人赶走。或许,小狐狸会沉不住气,跑来公司看一眼呢?
傅琢祈签完一个文件,心想。
“傅总,这是本月神农生物的财报。相较上月,本月……”汇报的人看着那边坐着的人,犹豫了一下,没说下去。
傅琢祈指了指自己手边:“放在这儿吧,待会儿我自己看。”
“好的,傅总。”那人离开前,又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说,“A线的事……”
“维持原状。”傅琢祈直接定论。
“可是傅总……”
“有什么等会上再说。”傅琢祈停下手里的工作,抬头看着他,“还有,神农生物接下来会进行一波结构调整,扩展新的合作伙伴与业务,具体的周助会跟你沟通。”
“知道了,傅总。”
好帅!锡木萧忍不住发起花痴,嘴角挂着消不下去的笑意。
瞥见他的表情,傅琢祈有些无奈,就是这样的人来演自己吗?只能希望到时候导演可以严格一点把关吧。
上午的工作还跟平时一样处理结束,到了午饭时间,傅琢祈也没有收到来自花重锦或是前台的消息。
果然,没心没肺的小狐狸,压根没把这事当回事。
有些失落地起身,傅琢祈顺口问锡木萧:“我要去公司食堂吃饭了,你要一起吗?”
“原来傅总也会跟员工们一起吃食堂啊!”锡木萧装模作样记下来,“看来我出演的时候,也要注意傅总平易近人这一点。”
“与其说是平易近人,倒不如说是不搞特殊吧。”
“傅总果然跟外界说的一样,是个光风霁月的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傅琢祈勾了勾嘴角,心想,如果不涉及小狐狸的事,或许自己姑且也算得上正人君子。可但凡是涉及花重锦的事,他觉得自己跟这四个字倒是一点儿边都不沾。
“傅总在笑什么?”锡木萧发现,笑起来的傅琢祈好像比起冷着脸工作的样子要更放松,更真实。
“没什么,想到一点有趣的事。”
在自己身边会想到有趣的事而笑出来吗?锡木萧心思更活跃了,用撒娇一般的语气问:“可以问问傅总,是什么有趣的事吗?”
傅琢祈还没开口,手机铃声便从口袋里响起。
“傅总,夫人来给您送午饭了,您看是要让夫人上去您办公室?还是去食堂找您?”周助接到前台内线后,第一时间给傅琢祈的手机打来了电话。
小狐狸竟然来了?傅琢祈有些意外:“你带他过来食堂找我吧。”
“好的。”挂了电话,周助心想,傅总不愧是傅总,身边带着个一眼就能看出对傅总有意思的人,还直接让夫人过去亲眼看。
啧啧。虽然看不懂,但傅总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挂了电话,周助赶紧坐电梯下来到前台,领着花重锦上了公司食堂的楼层。
傅琢祈公司自带的餐厅宽阔明亮,即便公司内几百人在这里用餐,也十分干净,不太像是食堂,倒有几分像是外面的高档餐厅。
花重锦挎着帆布包,跟在周助身后,觉得自己今天这一身卫衣牛仔裤的打扮,跟这里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夫人跟我来,傅总在隔间等您。”
一路走来,花重锦发现不少正在吃饭的员工都在偷偷打量自己。
不过那些目光更多的是探究,并不像那些八卦节目里一样,总是带着嘲弄的恶意。
“周特助今天竟然来食堂了?他不是一直都有女友爱心餐的吗?”
“跟着周特助那小孩儿谁啊?周特助亲戚吗?”
“看着有点像傅总的夫人。”
“真的假的?夫人追来公司找傅总吗?”
“平时轻易不来的吧?之前没见过,是不是因为今天傅总带了个年轻男人来公司,夫人吃醋了,跑来宣誓主权啊?”
吃饭的员工们窃窃私语,但花重锦还是多少听到了一些对话,心道,宣誓主权确实是真,但吃醋还是没有的。
花重锦是纠结了好久,才决定来给傅琢祈送饭的。
原本,他是没把那个小演员的事放在心上的,但是转念一想,以自己的卑微又单恋的人设,好像不该这么淡定,于是思前想后,还是来了。
而且,他也有事要找傅琢祈说。
“傅总就在里面了,我就不进去了,夫人请。”周特助把人带到门口,就停住了。
花重锦冲他点头道谢后,刚一推开磨砂的玻璃门,就听到里面的对话。
“傅总是在等客人吗?”
“恩。”
客人?当着一个想爬床的人的面,说自己是客人吗?花重锦无声冷笑。没想到傅琢祈还真是来者不拒,这样的货色也能入得了眼。
“祈哥哥。”一进门,花重锦就露出一副意外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表情,“啊,对不起,是不是打扰到祈哥哥了。”
好茶!好白莲!锡木萧瞪大了眼,看了过来。
这位花家大少、傅夫人,全身上下的衣服加起来也就五六百块钱,背着的帆布包看起来也有些旧了,甚至都不是什么牌子货。啧,穿成这样来公司,不嫌丢人吗?
反观自己,一身大品牌当季时尚新款,职业气里又带着几分不同于职场死板的活气,锡木萧觉得,自己比起眼前这人,胜算大多了。
“啊,没有。”锡木萧赶紧站起身,冲着花重锦点了点头,“是我打扰到傅总跟夫人二人世界了。”
“没关系的,”花重锦赶紧摆摆手,“毕竟锡先生要出演祈哥哥这个角色,跟着学习是应该的。”
还真会装大度呢。锡木萧心道:可你要是真大度,又怎么会特意跑来给傅总送饭呢?
“怎么过来的?”
“打车来的。”花重锦把保温盒从帆布包里拿出来,摆在桌上,“路上有些堵车,来得晚了点,还好没有耽误祈哥哥吃饭。”
傅琢祈看着他一一打开盒盖,露出里面明显是外卖的菜色,有些哭笑不得。甚至,这次还换了一家。
来了,但好像又没完全来。真不愧是没心的坏狐狸!
“你不必特意跑一趟,我在食堂吃也可以的。”
“恩……”花重锦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有些难以启齿。
“有话就说吧。要是不方便,晚点等我回家再说也行。”
“那个,是有点事情想要拜托祈哥哥。”花重锦看着他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小声说,“我看了今天上午的《瑾言》,他们……他们还是在造谣,那天婷婷在我们家留宿的事,我想,祈哥哥能不能帮下忙,让那些人不要再传谣了。”
傅琢祈筷子顿住,笑着看过来:“吃醋?还是觉得影响到了云小姐的名誉,你心里过意不去?”
吃醋?花重锦觉得傅琢祈可能有点自我感觉良好。但想想自己的表现,也不怪傅琢祈会错意。倒不如说,傅琢祈会错意才好。
点了点头,花重锦红着脸说:“都有。”
看着他不走心的回答,傅琢祈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你吃过了吗?”
“还没有。”花重锦有些忐忑地看着他,“祈哥哥,这事儿……可以麻烦你吗?”
“先吃饭吧。”傅琢祈递过一双筷子给他,“吃完再说。”
这又是演得哪出?花重锦看不明白,但还是接过筷子,跟他一起吃。
这家外卖的味道真不怎么样。花重锦低头安静吃着,心想,都怪纠结的时间太多,没来得及订常订的那家,只能就近随便选了一个。
一旁锡木萧的心里活动却是无比活跃。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果然不太好,也不怪傅琢祈对花重锦态度冷淡,除了绿茶跟白莲之外,这废物花瓶的性格简直让人暴躁。
而且,如此卑微又隐晦地表达自己的喜欢,不仅不会让对方感受到爱意,反而会让人有种压抑感。
锡木萧想,或许,自己真的可以借这次拍戏的机会,勾搭上傅琢祈。
“祈哥哥,我吃饱了。”看傅琢祈放下筷子,花重锦也停了筷子。
早知道还是早点订好了。花重锦心想,这也太难吃了。拉黑,一定要把这个店家拉黑。真是难为傅琢祈,竟然还能吃完。
那边的锡木萧,虽然筷子没放,但夹菜的频率远比两人要低,显然也是觉得味道不怎么样。
“这是夫人亲手做的吗?”见两人都放了筷,锡木萧也如释重负赶紧跟着放下,眼珠一转,开始搞事。
花重锦点点头:“是……不好吃吗?对不起祈哥哥,今天有点分心,可能失手了,下次,下次一定不会再出这样的纰漏了。”
“没关系。”傅琢祈失笑。
真不愧是他,借口信口拈来,还合情合理。看来只要自己不答应解决造谣的事,小狐狸大概会变着各种法子来提醒自己,他很在意了。
锡木萧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继续搞着自己的事:“抱歉夫人,让您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着,如果这是夫人亲手做的,那我可真是三生有幸。”
好低的茶艺段位。
花重锦点点头,没有再搭理他,转而继续问傅琢祈:“现在饭也吃完了,祈哥哥,谣言的事……”
“我会处理的。”就算他不管,云家也不会放任这种有损云婷名誉的谣言四处传播。
“那就谢谢祈哥哥了!”
傅琢祈微微仰视着已经站起来的花重锦:“哦?只是口头感谢吗?”
啧。那不然呢?
“那,晚上祈哥哥想吃什么,我给祈哥哥做。”
“每天都是你亲手做饭,这作为感谢,似乎也没有什么力度。”傅琢祈笑眯眯看着他,“今早我出门走得匆忙,似乎还漏了个早安吻。”
花重锦:???
他们什么时候还有早安吻这么高级的东西了?
看看傅琢祈旁边的锡木萧,花重锦在内心冷笑:这是既要又要啊!既要跟自己营造出恩爱夫夫的样子,又要来者不拒地收下投怀送抱。
啧。想得真美。
“有……有外人在。”花重锦垂下眼,一副娇羞的模样。
傅琢祈勾勾嘴角,指着自己脸颊:“那就,亲这里吧。”
差不多得了!花重锦在心里呐喊,但行动上还是弯下腰去,咬了咬牙,在傅琢祈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亲得很轻,但花重锦刻意发出了超大的一声“啵”。
果不其然就看到那边的锡木萧一脸的咬牙切齿。
“那祈哥哥我就先回去了!”花重锦亲完立刻直起身,把收拾好的餐具扔进帆布包里。
“好,我叫司机送你。”傅琢祈并没有想什么既要又要,他是听到花重锦到了门口,才顺着应了锡木萧的话。
后面要小狐狸主动亲自己,也是想挑战对方容忍的底线。
看来在外人面前亲脸,还不是小狐狸的底线啊。傅琢祈手指轻轻摩挲着刚刚被亲的脸颊,嘴角高高扬起,迟迟落不下。看来,他可以试探的事,还有更多呢。
真是期待。
花重锦回到家后,反复思考傅琢祈今天这些举动的含义。
抛开当时自己觉得傅琢祈想太美既要又要之外,花重锦觉得,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意味在里面。难道说,这些其实代表好感度增高了吗?
不确定,他得再试探试探。
吃过晚饭,花重锦收拾好家务,看着还没进书房的傅琢祈,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我看到声明跟律师函了。”花重锦搅弄着自己的手指,“谢谢你,祈哥哥。”
“恩。”傅琢祈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完全没有中午在公司食堂时候的模样。
花重锦想了想,决定主动出击。
转过身去,一腿跪在沙发上,花重锦眼一闭心一横,就要亲在傅琢祈脸上。
然而对方却突然起身,花重锦的“献吻”就那么尴尬地空在了那里。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今天辛苦一天,早点休息。”
跟这句话一起留下的,只有书房门开关的声音。
花重锦:……
回房间咬牙切齿地把今日份傅琢祈观察日记写完,花重锦拉开抽屉,拿了一块薄荷糖出来,撕开糖纸扔进嘴里,三两下嚼碎了薄荷硬糖。
薄荷刺激的感觉顿时充斥着整个口腔,凉意直冲天灵盖。
好,冷静了。
其实现在最好的选择,是彻底放弃傅琢祈这条线。毕竟姜月已经代表公司彻底在瑾城站住了脚跟,而花鹤瑄的废物也一如自己所料。一切走在照着原计划行走,没了傅琢祈,也没什么影响。
但花重锦被傅琢祈如此反复无常搞的反而逆反心暴起。
凭什么你傅琢祈可以遛着别人玩?我一定要看到,你掏出真心却被人弃之敝履的那一刻。花重锦狠狠按下关机,把自己摔到床上,睡了。
午夜三点,花重锦从梦中惊醒:不是,傅琢祈他真的有病吧!
连做梦都要来折腾自己。
——花重锦做了个很离谱的梦。
他梦到,他跟傅琢祈做了比那天晚上更进一步的事。梦里的傅琢祈,不仅手上功夫熟练得让人恶心,就连后面的事,也简直手到拈来,一看就是万花丛中过的渣男。
然而比这更离谱的是,因为这个梦,花重锦发现自己——梦yi了!
午夜三点的浴室里,水声潺潺不断。
花重锦一动不动地站在水流下,试图让水流冲走自己脑子里的怪东西。
傅琢祈莫名在半夜醒了,有些口渴,起床去厨房准备给自己倒杯水,刚一出门,就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以及洗衣机工作的声音。
现在是凌晨三点。
小狐狸在这个点儿洗澡、洗衣服?
傅琢祈本想蹑手蹑脚过去看一眼,然而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
赶紧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傅琢祈躲回自己卧室门后,没多久,浴室的门被拉开。
花重锦洗完澡,只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便出来。看看已经洗好烘干的衣服,顺手拿了,朝卧室走去。
凌晨三点的家里很安静。
傅琢祈隔着卧室厚重的木门,隐约听到外面人自言自语的那句:“真是个可怕的噩梦。”
所以,小狐狸是梦到了什么?
目前的傅琢祈,无从得知。
谣言的事,至少在表面上平息了下去。花重锦也回归了日常的校园生活中。
只不过比起平时的课业而言,他又多了一项任务——跟那位算命的大师学那些专业的话术。
一周后,花重锦顺利“毕业”,立刻去买了个带着几万粉丝的微博账号,把名字改成了逸安居士,换了个八卦头像,把过去的微博设置为半年可见,才发出了第一条微博。
这条微博是关于瑾城周家的——就是十四年前那个骗自己去泳池边那位周小姐的周家。
用从大师那里学来的话术,花重锦小作文分析了一通,最后点明:周家最近有金钱上的纷争。
当然,这并不是花重锦算出来的。
虽然现在瑾城大部分人都还不清楚周家发生了什么,但作为一个信息源广泛的人,花重锦却早早拿到了消息。
——周家私生子在外面惹了事,需要一大笔钱来平,原本周父打算偷偷挪用公司资金,然后报称亏损,不着痕迹给私生子平了这次的事。结果没有想到,周小姐因为一个包,在家里跟她妈妈耍性子,阴差阳错让周妻察觉了周父的异常。
瑾城豪门这些人,虽然里子都已经脏到没法看,但比谁都要好面子。所以,周家这事儿目前还没有闹大。但,事情只要存在,不管他们怎么捂,花重锦总有办法给他们扬出来。
号上的几万粉都是僵尸号,花重锦看着发出去没什么互动的微博,又去买了点儿点赞,这才满意地退出。
从那晚自己做了那个诡异春梦后,花重锦在跟傅琢祈相处的时候,越发别扭起来。而傅琢祈的态度,似乎也越来越疏远,不知道跟公司里那个锡木萧有没有关系。
但狗仔倒是认定有关了。
这段时间,有关傅琢祈到哪儿都带着一个小明星的八卦新闻屡见不鲜,更有大胆的直接写傅琢祈跟花重锦要婚变。
花重锦没理着,他还沉浸在对自己梦到跟傅琢祈□□这件事的不解中。倒是花盛昌连着打了几天电话,要他别天天只会上课读书,也多去傅琢祈公司黏黏人。
花盛昌的着急大概是为了合作,但云婷的着急,显然只是出于关心。
[云婷:我说哥哥,你每天看到这些八卦新闻,就没有一点儿想法吗?]
[云婷:比如,想个办法把那个烦人的家伙弄走?]
[云婷:要不我找人给那烦人的男绿茶白莲套麻袋,打一顿算了。]
花重锦:……
[他只是跟着祈哥哥学习,毕竟电视剧要开机了,他要演好祈哥哥,现在的工作是必不可少的。]生怕云婷说到做到,花重锦赶紧表达自己不在意。
[云婷:啧,你怎么这么好糊弄啊!他那是为了演好傅琢祈吗?]
[云婷:我看他现在就差直接住到你们家里、傅琢祈床上去了!]
[云婷:你跟傅琢祈现在还分房睡吗?]
想起上次被云婷看到了身上的痕迹,花重锦以为她是担心自己跟傅琢祈又搞到一起,于是回复她。
[恩。我早上要早起做饭,分房睡不容易打扰到他。]
然而云婷回过来的消息却让花重锦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复。
[云婷:我看你最近也别分什么房了!反正你俩啥都做了,非要分这个房干嘛!你还是赶紧搬到他房间去,看好他吧!]
花重锦:???
他还以为,现在傅琢祈跟锡木萧的绯闻甚嚣尘上,云婷会劝自己赶紧死了心,早点离婚脱离苦海呢。
云婷想法的转变,是在跟闺蜜们聊过之后。
闺蜜们认为,像花重锦这种喜欢傅琢祈喜欢到骨子里、短期内不可能死心放弃的情况,干脆不要去在意傅琢祈是不是真心。
就直接趁着近水楼台,多睡几次,多享受几次。反正像傅琢祈这种水平的帅哥,睡了也不亏。等到真离婚那天,想尽办法分傅琢祈财产就好了。
这样,身体上享受过了,精神上也满足了,最后还能捞一笔钱,何乐不为?
云婷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理。所以,她决定劝花重锦趁早享受。省得离婚之后,可能还要想着,怎么没在离婚前多睡几次。
[云婷:歪?你在看吗?]
[云婷:我没诈你话,我认真的。你真不如趁着现在,多睡他几次,最好能榨干他,也省的他在外面还有精力撩骚。]
花重锦嚼着薄荷糖,瞥了一眼聊天记录里云婷发来的消息,在日记里敲着。
[9月28日,雨。
婷婷好像被人夺舍了,竟然意外地没有劝我早点对傅琢祈死心,反而劝我多睡几次傅琢祈?
这简直比那晚我会梦到跟傅琢祈□□还要天方夜谭。
为什么要睡傅琢祈?虽然他活儿看起来很好的样子,但是我不喜欢用二手货(或者说已经十八手了也不一定。
没有肉||欲关系的前提下,能玩弄傅琢祈的心,那才叫真本事。]
写完日记,花重锦才打开花盛昌发来的短信。
[明天是你生日,你弟弟想要给你办一场生日宴会。他说你们两个之间误会可能有点多,想借这次机会跟你说开,特意包了豪华游艇,不许拒绝。]
花重锦的农历生日是九月廿九,而阳历的生日其实是10月30日。可花盛昌并不在意,他在给花重锦上户口的时候,直接填了9月29日的阳历生日。
后面花家每年意思意思给他过的生日,也都是阳历的9月29日。十四岁之后,花重锦再也没有过一次真正的生日。
一开始他还很在意这件事,可除了自己,没有第二个人在意,久而久之,花重锦便已经不再在意生日的事。
只是每年农历的九月廿九,他都会叫人去母亲墓前好好拜祭一番。
[hhx:大哥不会怕了,不敢来吧?]
微信上也收到了花鹤瑄发来的挑衅,花重锦摸了摸耳后的痣。看来,这次又是写作生日宴,读作鸿门宴啊。
[我会来的。]
[hhx:你应该不会胆小到带着傅哥一起来吧?]
[当然不会。]花重锦勾了勾嘴角,心道,傅琢祈不在才刚刚好。
要是傅琢祈在,自己或许还要多分心去演。明天最好是除了花鹤瑄跟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外,没有其他人。
花鹤瑄竟然真的顺了花重锦的心。
看着游艇上眼熟的七八个人,花重锦低着的脸上挂上了嘲讽的笑。是学校那次的苦还没吃够吗?
傅琢祈在得知花重锦跟着花鹤瑄乘游艇出海去单独过生日后,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甚至第一次在会议上因为走神,而漏听了下属的汇报,差点被下属误会是自己的企划太离谱,把傅总给气狠了。
“傅总,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会后,周助关心问,“要不去医院看看?”
“不用,”傅琢祈捏捏一直跳的眉心,“我只是有担心的事,静不下心来。”
“是……因为夫人吗?”周特助也听说了,花家二少为了跟大哥一笑泯恩仇,特意包了豪华游艇,出海给大哥过生日。
但是个人听了,都觉得花鹤瑄这是不是想杀人灭口、出海抛尸。
“恩。他们几点出海?”
“听说是晚上7点。”周特助看他关心,不用问就抢答说,“应该是9点回。听说二少只租了两小时。”
傅琢祈放下手里的笔:“7点半,叫司机送我去码头。”
“好的,傅总。”看他一直心绪不宁,周助安慰道,“二少也快继承花总的公司了,应该不会在这种时候做违法犯罪的事。傅总不必太过担心。”
杀人灭口、出海抛尸这种传言,傅琢祈是不担心的,毕竟花鹤瑄也没那个胆子
但小打小闹的违法,花盛昌还是能给平下来的。傅琢祈担心的正是这个。
虽说真实的花重锦睚眦必报,可傅琢祈也拿不准今天的小狐狸是会选择忍还是不忍。若是小狐狸选择忍呢?
越想越坐不住,可后面还有会要开,傅琢祈也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处理好工作,再赶去码头接人。
“没想到大哥竟然真的敢一个人来。”花鹤瑄还以为,花重锦就算不带傅琢祈,至少也会带云婷一起来。
但花重锦拒绝了云婷的陪同。
因为,他今晚没打算要演。
游艇一驶离码头,花重锦便靠坐在沙发上,面带笑意看着对面的人:“为什么不敢呢?”
“你还以为自己是在学校那次,我们都没有防备吗?”看他这副做派,花鹤瑄磨着牙,“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神仙下凡,能一个人打倒我们这么多人吧?”
“一群肾虚的东西,加起来又能如何呢?”花重锦挑衅地勾起嘴角,“啊,你说要是今晚有人消失在这片海里,故事会被怎么撰写呢?”
“花重锦,你不要得意忘形!”花鹤瑄的狐朋狗友叫嚣。
“我劝你还是早点认清现实,跟二少道歉,求他原谅。等到二少接手了花家,你被傅琢祈踹出门,二少还能给你留个狗窝住!”
“你最好祈祷今天我们几个不会出事。如果我们有谁出事了,你可就要坐实瑾城第一扫把星的名号了。”
最近有关花重锦克父克兄弟的传言也是甚嚣尘上,这几天花家税务问题被处罚之后,更是有不少人信以为真。
毕竟瑾城这群人这么多年,谁家公司没个税务问题,可他们关系早就一一打点好,怎么会突然被立案被处罚呢?
“那不是更好?”花重锦一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从桌上摸过烟盒,摇出一根咬住,又拿过打火机,像个主人一样从容点上。
烟圈从那张平时只会道歉的唇中一点点吐出,花重锦又说:“大家既然都这么迷信,那我就算杀了你们,也不过是我克死你们而已。法律可管不了迷信不是?”
听着这话,几个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因为他们发现,花重锦说到“杀了你们”的时候,认真地一点儿都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对方那种姿态,好似完全不在乎手上会沾上人命。
他们这群纨绔们,平时欺负人,最多也只是断条胳膊缺个腿儿,人命的事是一点儿都不敢沾。毕竟断条胳膊缺个腿儿,花点钱就能平下来,但是人命可不一样!
花鹤瑄是唯一一个理不着的,反而嗤笑他:“吹牛谁不会?花重锦,给你这个机会,你真有胆杀人吗?”
说着,花鹤瑄递过一把水果刀。
“没有,”花重锦目光落在桌下,那里有什么在闪着红光,大概是录音设备,“开个玩笑而已。今天不是我生日吗?二弟请我来,就坐在这里干聊天?就算没得吃,酒总有一口喝吧?”
接过水果刀,花重锦把刀顺手插在了旁边果盘里的苹果上。
“去,给我大哥把酒拿来,要好酒。”花鹤瑄嗤笑一声,示意狐朋狗友去拿。
等到两个人离开,花重锦弯下腰去,从桌下摘下了黏在上面的录音笔。
“二弟学聪明了。”
“所以大哥这次已经没有退路了。”花鹤轩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另一支录音笔。
花重锦却并没有露出他想象中惊恐失措的表情,只是笑着取出录音笔里的记忆卡,随手折断,扔进了身后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