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这个问题,咱们当初合同上都写清楚了,都依着合同来。”即便谈及钱,傅琢祈语气依旧□□风。
“是……但合同上写着,生产线检维属于正常生产活动,不在赔偿范围。”
第32章
花盛昌自然是看了合同才来的。合同上确实明确写了,如果生产线因为必要原因停产检查维修,合同期限不会顺延,也不会对于检修期间造成的损失进行赔偿。
这点儿当时花盛昌的律师也提过,但,那时候花盛昌哪儿想过,会有公司停产检修一停就是两个月啊!
而且当时为了联姻,得到傅琢祈的资金支持,花盛昌明知道合同上这点可能会被人钻空子,但还是没有提出问题,就这么答应下来。
“是的,合同上确实这么写了。”傅琢祈声音微微上扬,“伯父可是还有什么疑问?”
“是这样的,琢祈。”花盛昌话也不敢说得太过,毕竟现在花家还要仰仗傅琢祈,“这个事吧,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现在花家的情况,你也清楚。A线停产两个月,对平升制药来说实在是太久了,这两个月下来,平升制药的亏损,花家现在可能也撑不下来……”
“伯父,您的心情我非常能理解,但是……”
傅琢祈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敲门的助理给打断了。
助理端着一杯茶一杯咖啡进来,把茶放到了花盛昌面前,咖啡则直接递到了傅琢祈手里。
“谢谢。”
明明是后给的傅琢祈,倒是傅琢祈先道了谢。
花盛昌愣了一下,才对着助理敷衍地说了句“谢谢”。
等助理离开,花盛昌一脸焦急地等着傅琢祈后面的话。
傅琢祈也没有急着继续,反倒是先喝了口咖啡,才继续道:“但是,赔偿的事,于公于私都不可能的。于公来说,神农生物的合作公司有很多,大家的合同都是一样的,如果给您破例做了合同外的赔偿,那其他合作商那里要是知道了,这事儿很难办,伯父您也能理解吧?”
花盛昌当然能理解,但:“咱们是一家人,就算你做了,他们也没法说别的。”
“于私而言,A线停产两个月,神农生物的损失并不比伯父您少多少。”傅琢祈一副难办的模样,“您之前说要开发楼盘,资金周转不开,我帮您补上了;您要竞拍那块地皮,资金不够,我也帮您出了一些。现在我门这边也承受不起太大的损失。”
“既然这样的话,那两个月的时间,真不能再短一点?”
“不能。伯父您也看到了,我们现在也很难办,如果有办法能缩短时间,怎么会不去做呢?”
花盛昌看他说得笃定,隐约还透露出一丝为难的意思,再加上傅琢祈又把之前资金的事拿出来说,一时间也没法再继续后者脸皮说下去。
最后,花盛昌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茶,叹了口气:“哎——既然你们也很为难,这事儿就这样吧,今天就当我没来过,耽误你时间了。”
“没事的伯父。”傅琢祈礼貌一笑,“您的心情我也能理解,毕竟现在制药业也不好做,最近听说瑾城又新注册了家制药公司,经营范围跟平升制药有很多重合。”
提起这个,花盛昌又尝尝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那家公司也是够绝的,明明厂房都还没盖,就已经开始到处去别家公司挖人了!有本事自己招人,到处挖人墙角算什么!”
“伯父也别太焦虑,”傅琢祈安慰道,“您也说了,对方厂房都没盖,说不定只是家套了壳的皮包公司。再说了,平升制药也是老品牌,药业不比其他行业,新品牌对老品牌的冲击其实也没有那么大。毕竟论技术、知名度、人脉,老品牌都是优于新品牌的。”
这家公司注册的时间跟经营范围都太过蹊跷,再加上,花盛昌虽然说着“到处去别家公司挖人”,其实好像也只挖了平升制药的人去。
后来,傅琢祈又打听到,抢了花盛昌看中那块地皮的人,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板。所以,傅琢祈有段时间,以为这家公司幕后的人会是花重锦这只小狐狸。
但最后傅琢祈发现,这家公司的负责人姓姜,是个外地人,据说是从南城来的。南城虽然叫南城,却是一座极北的城市,跟花重锦过去生活的江城隔了近千公里。
这人在来瑾城之前似乎也没有到过江城,来瑾城也是第一次。所以,小狐狸应该没有什么机会结识到这个人。
但如果不是花重锦,傅琢祈也想不到,还会有谁对花盛昌有这么大的恨意——总不能这个姜总,也是花盛昌的私生子女?
想到这,傅琢祈忍不住打量着花盛昌。
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经商天赋在整个瑾城算是高的,可惜为人太作,为了跟司茹云做对,这些年没少做一些错误选择,也导致了花家走至今日的田地。
——这样的人,何德何能有这样的子女?
听了傅琢祈的安慰,花盛昌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你说得对,平升制药怎么也算是几十年的老厂,就算不是皮包公司,新厂新药能不能获批都是个问题!”
“是这个道理。”傅琢祈点点头。
花盛昌终于站起身:“琢祈啊,跟你说说话,我这心里就舒坦多了,有时间多来家里吃吃饭,鹤瑄很多公司的问题也想跟你讨教讨教。”
大概是傅琢祈最后那番话说到了他心坎里去,花盛昌这会儿也忘了自己一分赔偿都没讨到的难受,脸色比来时好看了不少。
“再说吧。”傅琢祈也跟着起身,送他出门,“阿锦马上开学了,以后时间也不知道还多不多,有时间我们会回去吃饭的。”
“哎呀,阿锦没时间,你自己回来就好。”花盛昌说,“这孩子学的是中文,你跟鹤瑄聊公司的事,他也插不上多少话,回不回来都一样。”
助理前来送客,恰好听到这番话,顿时八卦地竖起耳朵,希望多听点。
“不会插话不是正好吗?”傅琢祈轻哂,“伯父应该也没想让他继承您的公司吧?”
“嫁出去的闺……儿子泼出去的水,再怎么说,他现在也算是傅家的人,回花家算是客。”花盛昌并没有察觉傅琢祈话外的意思。
不过为了讨好傅琢祈,花盛昌还是说:“当然,该给他的股份跟钱,自然是少不了的。就安心让他做你们傅家的儿媳妇就好。”
“伯父真是考虑周到。”傅琢祈又哂笑一声,“我后面还有会要开,就不送伯父到下面了。周助,麻烦帮我送伯父下去。”
“好的,傅总。”助理听了个心满意足,立刻点头。
花盛昌也顺势客套了两句,跟着助理一起上了电梯。
“你是琢祈的助理吧?”花盛昌问。
助理点点头:“是的,花总。”
“之前鹤瑄在这里实习的时候,是不是做得挺好的?”花盛昌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的意味。
跟花鹤瑄当过几天“同事”的助理顿时垂下眼皮:“是的,花二少……挺努力的。”
比起花重锦那个软趴趴的老板娘来说,助理其实更不喜欢花家另外的父子俩。毕竟他们老板娘只是脾气温吞到有些气人而已,但这父子俩真的是……又蠢又自大。
助理觉得,花鹤瑄倒是跟花盛昌像极了父子,显得花重锦那朵娇弱的小白花,更不像一家人了。
得到了助理的附和后,一直到上车前,花盛昌都没有停下对花鹤瑄的夸奖,临了还没忘拉踩一下花重锦。
“我家老大就不行了,什么也不会,不过还好嫁的也不错,你们傅总真是瑾城年轻一代里最优秀的。”
助理出于礼貌又附和了两句,赶紧把花盛昌送上了车,目送车转头离开后,立刻长出一口气。
在傅总手下工作,真幸福啊!助理由衷感慨,虽然傅总这次停产的决定现在看来还是莫名其妙。
“离开前,花总还说什么了吗?”助理回来后,并没有会要开的傅琢祈随口问。
助理便把花盛昌那些话大概复述了一下。
听到最后对花重锦的评价后,傅琢祈手里的笔顿了顿,藏住了嘴角笑意:“知道了,你去忙吧。”
真不知道,花盛昌发现自家出现的问题,都是那个“什么都不会,只是嫁得好”的大儿子做的之后,会是个什么心情。
在察觉自己可能是有了耳虫效应后,花重锦觉得,也可以让傅琢祈也产生同样的效应。
——由于傅家的神农生物突然停产维修两个月的消息传开,现在整个瑾城豪门圈都在讨论,花重锦是不是哪里没做好,被傅琢祈给讨厌了。
就连《瑾言》节目,也一连讨论了两天,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还继续这个话题。
花重锦把这两天的节目全听完了,最后决定,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让这群人发现自己是“真的很喜欢傅琢祈”,一传十十传百,不仅自己表现得“喜欢傅琢祈”,也要让傅琢祈从更多人口中听到这个“事实”。
所以,做点什么呢?
花重锦一边收拾着明天开学报道要带的东西,一边随手刷着朋友圈。最近云婷专业的同学正在热恋,大概是小情侣出游,一天七八条秀恩爱的朋友圈。
顿时灵光一闪,花重锦意识到,自己也可以发朋友圈啊!
订了今晚晚餐的外卖,收拾好“罪证”扔掉后,把外卖摆盘,花重锦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P乐一下,还加了卟灵卟灵的滤镜特效,往朋友圈一发。
【给祈哥哥做了爱心晚餐,等他回家。[图片][图片][图片]】
很快,这条朋友圈就收到了一堆点赞跟回复。
【云婷:???行,屏蔽了。】
其他的同学们回复的倒是都是些诸如“吃到了狗粮”和“哇你对象好幸福”的敷衍标配语句。
花重锦有些意外的是,花鹤瑄竟然也来评论了。
【hhx:傅哥今晚上不回去吃,他没跟你说吗?】
花重锦虽然不合群,但好友里还是有整个圈子里的少爷小姐们的。所以花鹤瑄这条评论,那些人也都是可以看到的。
很快,就有其他人回复花鹤瑄。
【李世奇回复hhx:哈哈哈哈哈兄弟,咱们悄悄看戏就好,不要拆穿他。】
【钱亿回复hhx:你说你,这么直白说实话,把你大哥气哭了怎么办?】
【孙德回复hhx:你哥已经够可怜的了,最近跟老公吵架,还被你爸骂,你还给人家伤口上撒盐,啧啧,干得漂亮!】
【赵珍珍回复hhx:二少是个实在人,有话绝不弯弯绕绕。不像有些人,偷偷摸摸想秀不存在的恩爱,结果当场翻车。】
这群人既是回复花鹤瑄,也是故意说给花重锦看的。毕竟只是想象一下花重锦难过的样子,他们就能乐得笑出声。
可惜屏幕这边的花重锦也只是嗤笑着看完了这些对自己而言,毫无杀伤力的留言。
傅琢祈不回来?那正好。自己一个人在家还更自在呢。花重锦直接一边就着这些评论,一边吃起了外卖。
云婷本来是打算屏蔽花重锦朋友圈的,但最后还是没屏蔽,于是也就看到了下面那一长串冷嘲热讽,顿时坐不住了。
【云婷回复李世奇:谁家悄悄看戏还叫这么大声啊?我家狗都知道在“悄悄”的时候学会闭嘴。】
【云婷回复钱亿:气哭?那倒是真有可能。毕竟阿锦学中文的,看到你们这种连嘲讽都不会使用高级修辞语法的水平,确实容易气哭。】
【云婷回复孙德:可怜?跟对象吵架的前提是有对象,你连跟你吵架的对象都没有,岂不是更可怜?】
【云婷回复赵珍珍:翻车的前提是乘得上这辆车,有人想怕不是想乘都排不上号,酸得要命。】
傅琢祈给花重锦设了个特别关注,所以对方一发朋友圈,自己就收到了提示。
发的什么呢?再点开之前,傅琢祈其实并没有什么期待。
毕竟他加花重锦好友有一段时间了,从来没见过他发朋友圈。而且往前翻,即便花重锦开了全部可见,整个朋友圈里也没几条内容,基本都是“跟婷婷吃了XX、喝了XX,很开心”一类的小学生秋游日记。
对于云婷能在花重锦的朋友圈占据全部江山这件事,傅琢祈多少还是有些吃醋的。
所以当傅琢祈点开朋友圈,看到花重锦发的内容时,感到了一丝惊喜。
即便知道,小狐狸是故意发给那群人看的,傅琢祈也还是开心的。
直到点完赞的傅琢祈,看到了评论里的一长串阴阳怪气,以及云婷的回怼。
——今晚有个临时饭局,是市里的领导组织的,说是最近瑾城进驻了不少年轻企业家,要给瑾城注入一些新鲜活力,让他们这些本地年轻企业家们跟这些新人一起互相认识一下。
这种局既是卖领导面子,对自己发展也有助力,傅琢祈自然也就答应下来。
他本来打算待会儿再跟花重锦说的,反正小狐狸的晚饭也是订的外卖,自己早说晚说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他没想到,会有朋友圈这个事。
看着云婷再次以保护者的姿态,帮花重锦挨个对了回去,傅琢祈想了想,单独评论了一条。
正吃着饭,花重锦朋友圈又弹出多条新消息的提醒。
然而一点开,提示那里最新的,却是那个白色的狐狸头像,花重锦有些意外——傅琢祈竟然已经看到自己的朋友圈了?甚至还给自己点赞回复了。
这么闲的啊。
点开提示,傅琢祈的评论在最上面显示了出来:【抱歉,本来打算忙完再跟你说的。今晚有个饭局,可能会很晚才回家,不用等我,早点休息,明天开学记得定好闹钟。】
他这回复……简直跟朋友圈里那对小情侣一样,看起来黏黏糊糊,好像……好像他们两个真的是情侣一样。
“啧。”花重锦看着回复咋舌,心想,这人怎么比自己还会演啊。
想了想,花重锦放下筷子,打字回复:【知道了。祈哥哥今晚要喝酒吗?】
回复刚发出去,花重锦就收到了傅琢祈发来的聊天消息:【应该会喝酒,会有司机送我回去,不用担心。】
【好的。那,祈哥哥你大概几点回来?】他看网上有卖那种半成品速溶醒酒汤的,正好买回来可以再刷一波好感度。
【不好说,不过会尽量早点回去的。】
那应该来得及。
花重锦切立刻切出去下单,然后切回来回复了一个“好的”。
那边傅琢祈倒是没有再回复。
朋友圈在傅琢祈评论之后彻底沉寂了下去,那些人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单纯看到了傅琢祈出来所以收了声。总之,花重锦吃完饭的时候,朋友圈已经非常安静,安静得好像自己从没发过那条朋友圈一样。
不过突然的饭局吗?花重锦把餐具扔进洗碗机,人回了客厅,打开电视听着声儿,开始翻看那些人的朋友圈,看看是个什么局。
朋友圈刚往下翻了两三下,花重锦就收到一条来自无备注号码的短信:【今晚瑾城有个席,我去吃一下。】
恩?姜月今晚也有饭局?这么巧?
花重锦回复:【什么局?谁组的?】
【市领导组的,希望好吃。】
那看来应该是同一个了。花重锦想,不知道姜月第一次见到瑾城这群人后,会不会通过谈话猜到点什么。
不过就算猜到了,花重锦觉得,姜月也会选择什么都不说。毕竟姜月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事是自己该知道的,什么事是自己不该知道的。
这也是花重锦为什么选择并如此重视姜月、信任姜月的原因。
【知道了,吃得开心。吃饱喝足。】花重锦回复。
【一定。】
姜月来到瑾城已经有段时间了,但她还是第一次出来代表公司社交。在这之前,她只是跟瑾城市相关部门的领导打过招呼。
会场里已经有很多陌生面孔在微笑着social,姜月冷着脸穿梭在人群中,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姜总来了。”
“陈局,好久不见。”姜月立刻微微一笑,跟说话的人打了个招呼。
说话的是瑾城是民政局局长,之前办理福利院相关手续的时候,两人打过交道。在陈局旁边还站着个高个子的年轻男人,仙姿玉质,温润如玉。
不等姜月发问,陈局就主动介绍:“这位是我们瑾城最有名的青年企业家,傅琢祈傅总。这位就是最近来瑾城不久,却十分热衷参与咱们瑾城公益事业的姜总,两位年纪应该差不多大?应该有不少话题聊吧。”
“傅总,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姜月毫不掩饰自己眼里对对方的好奇,微笑着冲他伸出了手。
傅琢祈也在猜测着对方的身份,跟她浅浅握了下手:“哪里哪里,姜总才是令人钦佩。感谢姜总为瑾城的慈善事业添砖加瓦,我们这些本地人,也该多向姜总学习。”
陈局见两人顺利搭上话,找了个理由走开,留下两人单独谈。
姜月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主动发起了攻击:“傅总是怎么想着转行进入制药业的?”
“一些机缘巧合。”傅琢祈虽不意外,但还是问,“姜总对神农生物挺了解的?”
“毕竟我们也打算分一分制药这块蛋糕,”姜月微微一笑,一叉子下去,半块蛋糕杯叉了起来,“对于神农生物这个最想合作的伙伴,自然要多了解一点。”
傅琢祈精准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我们?”
“当然是我的团队。”姜月滴水不漏,“傅总还真是敏锐。”
“生意场上养成的习惯。”
“也正常。”
傅琢祈注意到,在跟自己聊天的时间里,姜月丝毫没有停止进食,好似今晚这个饭局的重点真的是吃饭一样。
“冒昧问姜总一句,您跟花总——我是说平升制药的老板,是不是有什么渊源?”
姜月终于停下了手里不断卷着意面的叉子,转过头来,脸上满是疑惑:“傅总为什么会这么问?是这位花总托您来问的吗?”
“有些好奇。毕竟无论是进入制药业,还是福利院那块地皮,看起来姜总好像都是在跟花总较劲一样。”傅琢祈也直白说,“当然,也有点关心的意思在。毕竟姜总可能刚来瑾城,有些事还不是很清楚,这位花总,是我爱人的父亲。”
“啊,原来是这样。”姜月转回头去,继续吃,“巧合而已。如果让花总……还有傅总您产生了什么误会的话,我先说声抱歉。制药业是我们团队一直想要尝试的领域;至于福利院那块地皮,只是当时恰好看中了,觉得合适。万万没想到,两边竟然都跟花总有关系。”
这话当然是说假的。
姜月知道自己那位伙伴一样的“上司”,就是在针对瑾城这个花家。从他们认识的第三年开始,姜月就有所察觉。
对于安辞的身份,姜月早就有过笃定的猜测,只不过不管他是谁,这跟自己都没有什么关系,自己只做能够赚钱的事。
“这样啊,那看来是我太敏||感。”傅琢祈笑了一下,“误会解开,真是太好了。毕竟神农生物也不想多一个像姜总这样强大的对手。”
“傅总过奖了。”姜月一边客套,一边用余光打量傅琢祈。
安辞那小子,就是跟这人结婚了?长得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作为伴侣如何。不过不管如何,姜月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
一个是她一早就熟悉的狡猾的小狐狸,一个是初初打交道就颇有城府却依旧可以表现出十分赤诚的老狐狸——这俩人最后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真说不好。
有意思。爱看。
“不知道姜总怎么想着从南城来瑾城发展的?”
“瑾城可是国际大都市,机遇比南城多了不知道多少。每个想要发展的人,都不会放弃来瑾城拼一拼的机会的。”
回答倒是滴水不漏。傅琢祈拿不准眼前这人跟小狐狸到底有没有交集。
只看表面来说,这个姜月不简单,有小狐狸的狡猾,却也比小狐狸多了一份阅历带来的沉稳——要说姜月是花盛昌私生女的可能,不为零;同样的,跟小狐狸联手的可能性,也不为零。
“姜总是一个人带着团队来瑾城的吗?”傅琢祈继续试探。
“算是吧。”
“算是?”
姜月半真半假回答:“我还有个伙伴,在南城继续发展。这样,就算我带着团队在瑾城扎不下根,也还保证了我的团队们有条退路,不至于跟着我留在瑾城喝西北风。”
“姜总真是个好上司。不过以姜总的实力来说,您那位伙伴倒是不用担心了,用不了多久,瑾城的青年优秀企业家代表,就是姜总您的了。”傅琢祈顺着她的话道。
“承您吉言,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的伙伴来瑾城找我,一定介绍给傅总认识。”
“我很期待那一天。”
两人客套了许久,久到其他刚入瑾城的青年企业家远远看着两人聊天,想要过来打招呼,却又迟迟不敢。
毕竟大家同样都是刚到瑾城不久,姜月不仅已经成功有了相关部门给自己背书,今晚这个饭局更是在第一时间,就结交到瑾城最有名有势的傅家家主,还聊了这么久,简直看得人眼睛都红了。
他们甚至比姜月更早来到瑾城,他们怎么就不行?!
跟傅琢祈社交结束,姜月也吃了个半饱,决定换个地方继续吃。
结果没吃多久,就被人主动搭讪了。
“嗨,这位美丽的小姐,你也是刚来瑾城的吗?”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借着如今傅家势头的花家二少,花鹤瑄。
对于花鹤瑄这个真纨绔子弟,姜月也略有了解,只是客套地点了点头,没有多给他一个眼神。
花鹤瑄却锲而不舍地继续搭讪:“请问小姐贵姓?”
“免贵姓姜。”
“姜小姐。”花鹤瑄自以为帅气地笑了一下,“我姓花,在家里行二,姜小姐可以跟瑾城的人一样叫我花少,或者二少。不知道姜小姐从事什么行业的经营呢?”
“制药业,以及一些公益事业。”姜月略带讥嘲地笑了一下,“刚刚我才得知,原来我抢夺的,是令尊的市场;福利院的选址,也不小心抢了令尊的标,真是……好巧啊。”
花鹤瑄一肚子搭讪的话顿时哽在了喉咙间,继续也不是,不继续也不是。
毕竟他爸最近一段时间没少为了这两件事情发火,天天在家骂那个挖自家公司墙角的幕后老板,骂那个抢标的混蛋。
尤其是对方中标的价格只比他们高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好像完全知道了他们的底价后,卡着他们底价定的价一样。
最后千言万语,在混沌的大脑中转了几转,只化成一句:“啊……那确实好巧。”
留下这句话,花鹤瑄便尴尬地离开。
姜月一直应酬到最后,才又再次见到了傅琢祈。
对方似乎喝了些酒,脸颊泛起了一丝红色,眼神倒是跟之前一样清澈,在看到自己的时候,还礼貌地同自己打了招呼。
坐上回酒店的车,姜月看了眼时间,已经将近午夜0点,还是给花重锦发去了短信。
【吃完了,瑾城真好吃。】
很快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姜月又把自己今晚觉得有意思的见闻分享过去。
那边回复:【那你会喜欢上瑾城这座城市吗?】
消息发过去,花重锦看着手机上的白底黑字,似乎也是在扪心自问。
会喜欢上瑾城这座城市吗?
姜月看着问题,也久久没有回复。
算了时间发现傅琢祈快回来的花重锦拿起手机进了厨房,冲泡好半成品醒酒汤后,装模作样地盛在碗里,等着开门声响起。
在开门声响起的瞬间,花重锦黑掉的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
不过,他并没有来得及看,便跑去门口,迎接“他喜欢的人”。
“祈哥哥,你回来了!”
“恩。”傅琢祈看起来似乎醉了,进门后便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动作。
花重锦只能再走近一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傅琢祈的身子便直接歪了过来,靠在了他身上。
“祈哥哥?”
“抱歉,好像……有点晕。”傅琢祈手撑在花重锦身上,似乎想用力把自己撑起来。
奈何醉酒的人力气软趴趴的,与其说对方的手是撑在自己身上,花重锦觉得用“摸”字可能更精准一点。
“祈哥哥你醉了,我先扶你去沙发坐一会儿。”花重锦一把按住那只努力,却显得有些不正经的手,“我煮了点儿醒酒汤,你先坐,我去端。”
“……谢谢。”傅琢祈的思维似乎也慢了几分。
花重锦把人放到沙发上,逃一般地跑进了厨房,把早就准备好的醒酒汤端了出来。
沙发上,傅琢祈已经歪着脑袋闭着眼,一副好像睡过去的模样。
“祈哥哥,先别睡,喝了醒酒汤再睡吧。”
“唔。”傅琢祈闭着眼,似回应又好似只是轻声梦呓。
花重锦没办法,只能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把碗端到他唇边。然而,傅琢祈依旧没有动作。
这个角度跟姿势都十分不方便,花重锦只能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傅琢祈身边。
然而花重锦屁股刚一沾在沙发上,都还没坐实下去,傅琢祈身子便直接歪过来,靠在了他身上,脑袋刚好卡进花重锦的颈窝。
温热还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颈侧与耳后,花重锦顿时绷紧了身子,僵硬得仿佛一块石头。
草!喝醉的人好麻烦!
傅琢祈就这么靠在他身上,一动不动;花重锦也保持着僵直的姿势,一动不动。
直到,傅琢祈的唇似乎贴上了旁边的脖颈,花重锦身子一震,手里端着的碗晃了晃,洒出几滴液体落在了干净的地板上。
他在做什么?!
然而唇贴上来之后变没了动作,好似只是睡梦中不小心蹭了上来一样。